离他只有两尺远的东方辰并不立刻接话,深邃的黑眸仍旧定定注视着湖面某处,俊容一片冷漠。
“倘若你是真心为父皇着想,就应该放手。”东方顕又道,嗓音提高了些许。
“因何不是你放手??你有什么资格叫本王放手?”东方辰终于出声了,低沉的嗓音透着不屑。
“你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根本不配当一国之君。”
“你呢?优柔寡断,妇人之见,做事拖拖拉拉,难道这就是明君应该具备的条件?”东方辰嗤哼两下,接着道,“还是死心吧,这天下注定是本王的。”
“你休想!别以为遗传了你母亲的诡计多端就能赢我。”
东方顕话音刚落,东方辰眼神陡然一窒,侧目,咬牙切齿地警告,“别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吐出任何关于我母妃的事情。”
“她本来就是个蛇蝎美人!若非她使诈,我母妃就不会悲伤欲绝,更不会轻生!”
“你母亲是自己犯贱,自讨苦吃!她那点伎俩,还不足以让我母妃去使计!”
“你…”东方顕蓦地额暴青筋。
东方辰也满面阴霾,趋近他厉声道:“本王一定会拿回属于本王的东西,而你…还是好好当你的王爷,本王登基之后,看在父皇的份上会给你一个安定的日子,否则…”说着,眼中露出几许阴森。
东方顕更加怒火中烧,眼睛也瞪得暴大,不过当他对上东方辰漆黑的眸瞳时,倏地一震,好熟悉的眼神,似乎哪儿见过!
东方辰冷然瞪视他,忽地,朝假山那喊了一句,“光天化日偷听人讲话,非君子所为,还不出来?”
听到这声威严的叱喝,躲在假山后面的宁菱浑身僵住。
“宁参谋!”
他果然发现了自己!!宁菱懊恼地跺了跺脚,迟疑了数秒才从假山后走出,缓缓来到他们面前。
看到宁菱,东方顕面露惊讶,“宁参谋,你怎么在此?”
宁菱支支吾吾,思量了片刻才道:“下官…刚好经过这里,无意中听到一些对话…呃,不,下官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两位王爷请继续…不,不是继续…”
望着她舌头打结的尴尬模样,东方辰脸上阴沉之色不知觉地消褪,兴起了作弄她的念头,“想不到一向口齿伶俐的宁参谋也有这么一日。”
听出他的讥讽,宁菱不由暗暗咒骂了一声,尔后找借口辞别,“下官还要回去给两位王妃讲解关于舞蹈的知识…下官先走一步,不打扰两位王爷了!”说完,不待他们反应,她一溜烟似的跑开。
两兄弟都面有所思,直到那抹纤细娇小的身影逐渐消失才齐齐收回视线,四目相对,均一愣,随即马上移开。
周围又是一片寂静,火药味已不再复存,东方辰首先转身,迈动脚步朝着宁菱方才消失的方向走。面色凝重的东方顕继续呆了一会才离开。
宁菱回到大厅不久,东方辰和东方顕也先后归来,携起各自的女人告辞。
宁菱送他们到大门口,直到两架豪华的大马车缓缓驾离而去。
正好这时,出外办事的黄俊回来了。
“小姐,辰王爷和顕王爷怎么一起到访?”跨进大门,黄俊纳闷地问出。
宁菱沉吟不语。
“对了小姐,您打算站在哪边?他们当中肯定有一个继承皇位,您这次可要慎重选择。”黄俊又道。
“你认为我该选谁?”宁菱不答,反问。
黄俊霎时一愣,讷讷地道:“属下不敢替小姐选择。”
“没事,你说吧。”
“辰王爷和顕王爷旗鼓相当,在朝堂上的势力也相差无几,不过辰王爷最近两年建树更大,但最主要还是看皇上怎么想。”
“你觉得皇上更偏重谁?”
“皇上的想法根本无人能猜,但属下曾听讲,辰王爷很小的时候,皇上就有意立他为太子,连诏书都准备好了,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取消了,之后便再也没有立过太子。”
宁菱一听,不禁想起东方辰与东方顕方才在花园的对话,东方辰好像说过他会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东方顕因何产生夺位的念头?
皇位,人人想之,可东方顕不像是有野心之人,他对东方辰的愤恨似乎不仅止于皇位争夺,仿佛还有其他原因,跟他们的母亲有关。
思及此,宁菱不禁又想起华贵妃曾经讲过的关于东方敖与两个妃子、还有另一个女人的故事,难道这事也在其中?
宁菱一路走一路思忖,直至回到主屋,直到月华提醒准备用晚膳,她满腹的思绪依旧无法理出个所以然来。
第三十七章 奇妙情愫
这天,宁菱刚下早朝便被东方敖召来御书房。
“宁菱叩见皇上!”
东方敖目光移离书案,抬起头,面带微笑,“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皇上!”宁菱站直腰杆,清澈如泉的眸子露出关切之色,“皇上,您身子好些了吗?”
东方敖略一点头,“尚可。”
宁菱稍微放心,停顿一下后劝道:“皇上肩负重任,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是好事,但也要顾及健康啊。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有道理!”东方敖先是哈哈大笑,表情继而转向认真,“只可惜,朕的本钱不多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荒凉,宁菱没来由地感到一股惆怅,“皇上!”
“别担心,朕没事。”东方敖快速隐去脸上的悲怅无奈之色,语调变得轻快起来,“朕为皇朝基业效劳三十多年,也算是对得起先祖,对得起天下百姓,朕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皇上英明神武,后继有人,大可放心安享晚年。”宁菱也尽快收起了哀伤。
东方敖捋了捋一字胡须,黑眸闪烁尽是思云,突然随意一问:“辰儿和顕儿各有所长,他们当中任何一个掌管皇朝朕都放心,但这皇位只有一个,到底谁才更适合?”
宁菱看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自己,于是索性不答,只是莞尔一笑。
“宁菱,你觉得呢?”
“呃…”
“在你看来,谁更适合这位置?”
“皇位继承事关重大,宁菱来此时间不长,自然不敢做出任何揣测。”
“没事,你且说说。”
看来,今天是务必要说了!宁菱左右为难,思量着如何回答才最为妥当,想着想着蓦然忆起东方辰的约定,不由说道:“宁菱曾与黄俊谈及两位王爷的事情,黄俊有过一番说辞,不知皇上有无兴趣听听?”
“哦?但说不妨。”
“他认为,辰王爷睿智果断,大胆创新,运筹帷幄;顕王爷宅心仁厚,温润如玉,聪明能干。但纵观全局,辰王爷似乎更胜一筹。”
东方敖听后,不语,只是诡异地看着宁菱,幽邃的深眸带着一丝探究意味。
宁菱被他盯得及不自在,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心,于是又道:“其实两位王爷都深得民心,虎父无犬子,皇上是一代明君,他们两人都秉承了皇上的优良传统,因此无论是谁最终继位,定能把皇朝管理得有声有色,造福天下。”
“那你呢?不管谁继位,你都愿意继续辅助吗?”
宁菱一怔,随即肯定地回答:“皇上请放心,宁菱会一如既往地为国效劳。”
东方敖听后,笑了,一个明了的微笑,轻松的微笑。
宁菱也暗暗舒了一口气,虽然她已用力掩饰,但还是逃不过东方敖敏锐凌厉的目光。
“宁菱啊,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总会让朕萌生一股熟悉的感觉。”东方敖陡然转开话题。
宁菱困惑,笑着询问:“皇上,此话何解?”
东方敖注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和痴迷,自顾呢喃:“看到你,朕仿佛看到一个故人。”
“故人?”
“她是个很美,很温柔的女子,同时也是个很独特的女子,不食人间烟火,就像一个误入凡尘的仙子…”东方敖的眼神愈加迷离,思绪似乎也已飘开,“朕呼风唤雨,却得不到一女子的心。最后朕不但失去她,还失去两个真心待朕、值得朕去爱的女人。”
听到这里,宁菱总算明白过来,忆起华贵妃曾经所讲的故事,不禁脱口而问:“那后来呢?她去了哪?如今还在人世吗?”
“她…”东方敖嘎然停止,并无往下说。
宁菱见状,知道不宜再问,于是也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东方敖继续沉醉在那段毕生难忘的回忆里,宁菱则满怀好奇与揣测,直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宣报两人才清醒。
宁菱调整一下情绪,首先出声,“皇上好像还有公务要忙,那宁菱先行告退。”
“嗯,去吧。”东方敖颌首,不做挽留。
宁菱恭敬地对他行了一个告别礼,才缓缓走出御书房。一路上浑浑噩噩,沉思默想,直至到家才回过神来。
用过午膳后,她忽然心血来潮,前往妓院【风花雪月】。
宁菱的大驾光临让老鸨廖十娘大喜过望,她早些日子就已得知宁菱的真实身份,因此又是迎座又是倒茶,态度恭维,热心异常。
宁菱客气地道谢,对她说明目的,在她的安排下见到刘月兰。
望着久违的宁菱,刘月兰惊喜交加,几乎感动流涕。
“我的出现有这么重要吗?”看着楚楚可怜的她,宁菱忍不住萌生心怜。
刘月兰更是泣不成声,激动的心情久久才能得以平复,“大人非但不嫌弃月兰低贱的出身,还将月兰视为朋友看待,月兰实在…实在…”说着,她又开始呜咽起来。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也别再这样称呼我,往后就直接叫我名字或者…菱姐姐?”
月兰一听,目瞪口呆,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月…月兰不敢!”
她的胆怯与迟疑,让宁菱又是一阵心疼,不禁拉起她白皙细嫩的小手,“傻瓜,有什么不敢的。还有,虽说官员可以随意进出妓院,但我始终不想那么高调。”
“那…月兰还是叫您小姐吧。”月兰总算踏出一步。
宁菱可不满意,“哎呀,别婆妈了,要不就宁菱,要不就菱姐姐!”
月兰一副沉思状,最后缓缓抬起头,继续不确定地询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
“菱姐姐!”
宁菱俏脸露出会心的笑,月兰这一句叫唤,让她觉得莫名的感动,仿佛看到孤儿院的孩子们在喊自己。
月兰也欢跃万分,经过何旭东那件事之后,她再也不敢相信会得到真心对待,想不到上天会赐给她这么一个菱姐姐——一个高贵温柔、聪明善良的菱姐姐。所以她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同时她暗暗发誓,将来一定好好保护她的菱姐姐,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接下来的时间,宁菱又拉东扯西地与月兰闲聊,直到十娘前来提醒月兰要准备开工了,两人才相互辞别。
“菱姐姐,谢谢您!”短短一个下午,她俩感情突飞猛进,月兰拉着宁菱的手,依依不舍。
“你要保重身体,万事…量力而为,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府里玩玩。”宁菱仿佛一个大姐姐,叮嘱着她。
“可…可以吗?”
“当然!”宁菱说着,回头对廖十娘说道:“十娘,月兰她算是我半个妹妹了,还望您以后多多关照与爱护。”
“老身会的,兰蔻姑娘…呃,大人请放心。”
宁菱又对月兰细心交代了几句,才从后门离开妓院,坐上马车很快回到家中。
愉悦雀跃的心情一直陪伴着她,晚膳她吃得比平时都多,今晚也是这几天以来,唯一一次不用想着赛冷斯入睡。
不过,上天似乎要与她过不去,等她睡到半夜竟然派只蚊子来扰乱她的清梦。
她双眸依然紧闭,微蹙起眉头,抬手赶开脸上的蚊子,奈何她一移手,那只蚊子又袭击了过来。她不悦地咕哝一声,加大力度狠狠一甩。
蚊子仿佛打不死的蟑螂,再三侵犯。终于,她忍无可忍,腾地坐起,怒气汹汹地,准备把这只该死的毒蚊彻底解决掉。
还没看到蚊子,她却被另一个庞然大物震住,着着实实地震住。是他!他大刺刺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副银色面具在昏暗灯火的映射下正发出淡淡光芒。
入睡之前明明没有想他,他怎么还是跑到自己梦里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宁菱不自觉地闭上眼,企图驱走这令她又爱又恨的身影,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一个现实,这不是梦!是他来了,扰乱自己清梦的不是蚊子,而是他,这个可恶可恨的呆头鹅!
“你瘦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他嘴角溢出,低低的,饱含心疼和怜惜,还有内疚。
该死!他到底想干吗,为什么一开口就说这样的话!而自己呢?怎么会感到眼眶湿湿的,没骨气,真没骨气!宁菱极力忍住那莫名涌起的泪水,然而滚烫的液体还是不争气地划过她的两颊。
“对不起,对不起!!”他继续说着,结实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面颊,拭去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动作轻柔到好像她是个陶瓷娃娃,一个稍不小心便会破碎的陶瓷娃娃。
第三十八章 揭开面具
熟悉的触摸,夹杂着罕见的温柔,让宁菱心悸、留恋。然而一想起他的不坦诚,想起他那天的冷漠离去,想起他的捉摸不定给自己带来的患得患失,想起自己这几天的难过和伤心,宁菱不禁赌气地甩开他的手,整个人往床里面退。
赛冷斯一时心急,鞋子还来不及脱便跟着爬上床。
宁菱见状,怒叱,“喂,你懂不懂卫生啊?竟然穿鞋上床?”
赛冷斯愣了愣,继而脱掉鞋子,再次爬到她身边,不待她反应,长臂一挥把她纳入怀中。
“放开我!”宁菱挣扎,小嘴不自觉地撅起。
赛冷斯非但不放,还越抱越紧,似乎要把她融入自己体内,嘶哑的嗓音从他嘴里传出,“对不起!这几天你一定很不开心吧?我又何尝不是,见不到你,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想念你,牵挂你!”
他这算什么?表白?宁菱没有预期中的惊喜,只有愕然。可怜的她,从不敢奢望他会表白,如今他出乎意料地做到了,难怪她一时不敢相信。
“前天我就打算来了,可是我不敢,我怕你会继续问我,要看我的脸。”赛冷斯继续低吟着,“那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一张你无法想象的脸,所以,我不能吓着你…”
“我不介意!”宁菱蓦地打断他。
“但我介意!”嘶哑的嗓音开始透出丝丝哀痛,“高大挺拔、雄健伟岸的身躯,本该配一张俊美无铸的面容。不错,以前的我就是这样,相貌俊俏,人见人爱,我爹、娘,还有亲戚邻居,他们每次见到我,总忍不住捏我的小脸称赞一番,说我长大以后定会迷死很多女人。是那场大火,那场大火毁了一切!”
他的痛苦倾诉,使宁菱心中的怨恨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顶在他和她胸前的两只手已然慢慢抽出,迟疑地圈住他的腰腹。
赛冷斯浑身一僵,一丝诡谲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还隐约夹杂着狂傲与得意。可怜的宁菱,同情心泛滥的宁菱,还在为他的悲惨经历感到心疼,丝毫没有觉察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
接下来,赛冷斯不再做声,宁菱处于半沉思状态,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流逝,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宁菱忽觉肩膀一阵吃疼,似乎有座高山压下的感觉,于是回过神来,惊觉赛冷斯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刚才那股重力来自于他!再听及那阵粗重有序的呼吸声,她恍然大悟。他…竟然睡着了!就这样睡着了!
为了解除压在身上的重力,为了让他睡得更舒服更安稳,宁菱于是慢慢放下他高大的身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他平躺于床。
她凝眸静视,拨开那几撮总是挡在他额前的黑发,一副高而饱满的额头展示在她面前,目光接着往下,来到他帅气而英挺的剑眉,薄而性感的双唇,尖锐的下巴,整个轮廓深刻俊美,只是不知那面具底下又是怎样的境况!!
蓦的,一股冰凉的感觉让宁菱乍醒,原来,她的手指不知几时已爬上那个泛着点点银光的面具。要吗?要解开它吗?自己不是很想看看他的真面目吗?难得这个好机会,何不偷偷瞧一瞧?
宁菱屏息凝神,内心波涛汹涌,终于还是颤抖着双手,找到位于他耳后的扣子,小心谨慎地拿开那个蝶形面具,却刹时被吓得怔住。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皮!一块块凹凸不平的疤痕像老树柴皮般干裂而皱巴,一条蜈蚣形的长疤横跨于右鼻翼与右脸颊之间,四周还有许多大大小小、长度不一的小疤,横七竖八地布满鼻翼两旁。难怪他不肯给自己看,这,的确是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容。
看着看着,宁菱心中不由冒出疑惑,既然被火烧,应该整张脸都收到牵连,可因何只有鼻子两边肌肤受到损伤??
“唔——”忽然,一声痛苦的低吟打破宁菱的冥思。
见他不自觉地蹙起浓眉,爱意在宁菱心中油然而生,芊芊玉手缓缓爬至那儿,温柔地抚平它们。
她就这样痴痴地凝望着他,凝望着那张恐怖骇人的面容,方才所受的惊吓与恐惧已在悄然褪去。直到感觉有点疲惫,她才替他盖上面具,确保一切不留痕迹后在他身边躺下,偎在他胸前。
随着浅浅的呼吸声响起,那道粗重的呼吸声马上开始减弱,最后完全消失,赛冷斯赫然睁开眼睛。侧目瞄了一下怀里酣然大睡的人儿,他幽邃漆黑的俊眸逐渐涌起一片柔色,薄唇微扬,厚实的指腹来到她绝美脱俗的娇容上,轻轻地摩挲,柔柔地摩挲。最后,他抱紧她,贪恋地汲取着来自她身上的独特幽香,直到外面传来二更鼓声。
不情不愿地起身,不慢不急地下床,他一边抚着面具,一边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仍然熟睡的她,良久才转过身,悄悄走出房外,腾地飞起冲上半空。飞着飞着,猛然发觉身后有股疾风追随,他眼神一阵晃动,于是降落在一块广阔无人的地面,毫无预警地截住刚刚跟着降落的人影,沉声问出,“顕王爷,您又想干吗?”
想不到自己的身份会被破,一身夜行衣的东方顕蓦然僵住。
“你三番五次派人跟踪我,到底有何目的?”赛冷斯继续质问,嘶哑的嗓音冷静异常。
东方顕回神,迟疑地问,“你叫郁建宏?”
赛冷斯一怔,没有作答。
“二十二年前,皇上准备从地方官员中选出一名刺史监察吏治允州吏治,胜数最大分别是华、桂两县县令郁永林和林润京。”东方顕又道,诡异闪耀之光随着眼波涌动,“皇上出密令五日后,郁永林家中突然发生大火,一家十口包括妻儿家仆全都葬身火海。再过七日,林润京正式上任允州刺史。你叫郁建宏,郁永林唯一的儿子!前些日子宁菱暗中调查林润京,目的是为了帮你报仇!”
“不知王爷所讲何意,我尚有事,恕不奉陪!”说完,赛冷斯开始往前迈步。
“本王可以替你报仇。”发现赛冷斯似乎没有停下的意向,东方顕不禁继续道:“凭林润京和辰王爷的关系,你想要报仇是不可能,除非本王帮你!”
果然,赛冷斯闪电般地折了回来,“你因何帮我?你有何目的?”
“不错,本王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你。你答应为本王效劳,本王助你完成心愿。”
“王爷似乎找错人了,我一介平民,如何为你效劳。”
“本王看中你,自然知道你有价值。”
赛冷斯听后,忽然嗤哼一声,继而转过身去。
这次,东方顕不再阻拦,只是面有所思,静静目送着那抹健硕的身影逐渐消失!
第三十九章 生日前夕
今天,柳从蓉的突然到访,让宁菱十分欣然,发现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禁关切地问:“怎么了?难道杨德芙又找你麻烦?”
柳从蓉沉吟了一会,娓娓道出:“再过两天是她的生日,王爷却早在三日前就开始为她庆祝,整整5天只和她在一起,只宠幸她一人。”
后天是杨德芙的生日?她竟然和自己同一天生日!宁菱不由一愣。
“本来,王爷怎样对她都与我无关,但她不该跑来向我炫耀,对我冷嘲热讽,甚至出言侮辱讥笑我。”柳从蓉说得咬牙切齿。
宁菱见状,心生怜惜,温柔地安慰她,“别再为那女人难过,不值得。”
“我是担心,王爷继位后,她成了皇后就更加嚣张妄为,无法无天了。”柳从蓉说出了心中担忧。
宁菱可不赞同,“东方辰会封她为皇后?凭什么?难道就凭她那点狐媚手段?”
“这是其次,她之所以最受宠,皆因懂得弹琴。”
“弹琴而已,你们大部分女人都会啊。”宁菱不以为然。
“不,不同,王爷只喜欢她的琴声。”
听到这,宁菱不禁想起上次在王府看到的那幕,当时东方辰的确是一副陶醉沉迷的样子,难道杨德芙在琴声加了魔法?虽然自己对古琴音律一窍不通,但也知道那琴声十分婉转动听,可谓勾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