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筱菱听罢,美目一怔,唇角随即勾出一抹苦涩惨然的笑。不错,他确实很坏,可谓罪大恶极,自己应该很他。但是,自己还没坏心肠到要他战死沙场。
稍微挪动一下脸,楚筱菱平静地道,“王爷,您醉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胡说,本王没醉!”流云洛祺放开她,重新坐了下来。实际上,他真的没醉,知道明天要出征,他今晚并没喝多。
不过,他喜欢在她面前装出一副迷醉的样子,因为他觉得这样最为适合,可以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感觉到他那炙热如火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楚筱菱浑身不自在,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别开脸,避开他那古怪特异、令她心慌意乱的目光。
一会,她眼角余光扫到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以为他要离去,她内心马上感到一阵轻松。可惜,他并没有朝门口迈步,而是直接走向床榻,还快速甩开鞋子,整个高大的身躯跨了上去,打着酒嗝吩咐,“过来给本王更衣!”
更衣?难道他想在此过夜?楚筱菱诧异又惊慌。
“你胆子还是那么大,每次都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见楚筱菱愣着不懂,他不由抱怨出来,随即自个儿脱去衣袍,扔到地上。
楚筱菱这才慢慢走近,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件地挂到床头的横住上,刚弄妥就被他毫无预警地一拉,整个人倒在了床铺上。
“把这些都脱掉!”他蹙着剑眉,手指着她单薄的睡袍。
楚筱菱不听他使唤,急忙转开话题:“王爷想歇息?不如臣妾送您会冀风阁吧!”

“少啰嗦,本王今晚要在这里睡!”他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亲自动手替她出去睡衣,让她全身只留肚兜与亵裤。
楚筱菱内心又是一阵慌乱,还想说些什么,却惊见,他整个身躯已经趋压过来,小嘴被他那温热的薄唇狠狠摄住。
这,并不是第一次和他接吻,但楚筱菱发觉,这次的吻,似乎有别从前。他很小心的,很轻柔的,湿滑的龙舌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口腔内一寸寸探索着。由他口中传来的美酒余香,给她带来一股说不出的美好,让她暂且抛开一切,不由自主地陶醉,由起初的反抗渐渐变成了接受与迎合。
喉间只觉口干舌燥,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楚筱菱情不自禁,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由他带来的美好。
体内温度越来越高,且越来越燥热,在楚筱菱无助茫然之际,又觉有样东西猛然侵入自己的体内。微微的痛,让她立时从中清醒,下意识地收紧双腿!身体跟着抖动,脑海不受控制地忆起他上次带来的伤害!
仿佛看出她在害怕什么,流云洛祺内心一阵懊悔,嘴唇从她唇间抽离,布满情欲的黑眸深沉了不少,柔声地安慰出,“乖,别怕!这次不会痛了!”
“不,不要,求求你,别…”楚筱菱岂能轻易忘却那次的阴影。
看着她那惊恐万状的样子,流云洛祺一身低咒,只能暂时抽出手指,再次低头朝她靠去。
这次,他的点点细吻,分别落在她的额头、眉心、睫毛、鼻子、樱唇、下巴等等,几乎吻遍了她脸上的每一寸。
随后,慢慢往下,先是她美丽诱人的颈窝,再是她极具弹性的丰满浑圆。每一个动作,他都及其温柔,格外爱怜。
经他这么一弄,楚筱菱原本惊慌的心开始舒缓,身上紧绷的神经也随着放松。
流云洛祺自然也感觉到了,心头一喜,手指不禁再次探入她的幽谷,动作还是以轻柔小心为主。

楚筱菱依然心有余悸,一双迷离的水眸无助惊慌地看着他,看到他那双印象中总是蓄着冰冷深沉的眸瞳,此时正对自己发出温柔与疼爱,内心顿时安定了不少,让她害怕消除,决定试着将自己交给他。
“把一切交给本王,本王会带你领略更多的美好,更多的快乐!”感觉到她开始为自己准备好,流云洛祺体内的兴奋陡然飙升。
楚筱菱脑海仍然一片空白,迷惘的美目继续定定地注视着他,然而,在他进入自己的那刻,她便发觉他是个骗子!还是那种熟悉的痛,那里被撑得几乎要裂开!小脸迅速皱起,她抬手,反射性地往他推去。
流云洛祺眼疾手快,稳住她的双腿,将她双手推到她的头顶去,“别怕,很快就不疼,乖,有本王在,本王不会让你痛苦,只会让你快乐!”
他一边低吟,一边缓缓律动自己的欲望。果然如他所料,她扭曲成一团的小脸,渐渐舒展开来,柳眉也不再紧拧。他甚是看到,她极力忍住的兴奋与尖叫。
心里猛然窜起一丝使坏的基因,两片薄唇邪魅地弯起,他将她的两只玉腿分别攀到自己脖颈两边,同时拖高她的臀部,加快速度狠狠地擢了进去。
如他所愿,楚筱菱再也无法自控,不由自主地尖叫了出来,甚至扭动纤腰配合他,指甲在他背部划出一道道细痕。
她的反应,让流云洛祺无比满意和欣悦,体内欲火烧得更狂,对她的侵略得更加狂野猛烈,灼热的坚硬不断往她里面推进,每一下,都给她带来一阵颤抖与抽搐,让她不顾一切地尖叫出来,特别最后,随着那股热流射入她的身体深处,他感觉到自己脊背传来一阵剧痛,是她太过用力,指甲深深陷入了他厚实的肌肤里面…
夜,一点点地变深,红帐内依然春光无限,爱欲旖旎,两具身体紧紧贴合,不知疲惫地彼此需求满足着,不休不止,知道完全停下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室内恢复宁静,尚未褪去的旖旎七夕还在弥漫蔓延。流云洛祺已经沉睡过去,楚筱菱则慵懒地趴卧在他光裸结实的胸膛上,一双美目带着情欲的残留,出身地凝望着他。
额头宽阔饱满,一双剑眉浓密飞扬,紧紧合并的睫毛底下是一对深不可测、时常迸发着冰冷和淡漠的光芒,然而刚才,里面充满了罕见的柔情与蜜意。鼻子高而挺直,刚毅冷冽的薄唇不久前正对自己诉说一连窜的温言蜜语,喉结性感极具男性魅力,伟岸的体魄肌理分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再往下…
此刻还在自己的体内微微脉动的炙热,今晚一直带着自己体会那妙不可言的性爱,引导自己一次次地攀上欲望的巅峰,让自己脸红心跳、无法自控、噬骨难忘,甚至深深沉沦,以致到了现在,还在自个回味,不愿离开。
今晚的他,真的好温柔,温柔得出乎意料,温柔得让人惊喜以致难以置信,同时,让她无比的感动!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叫自己别怕,把一切交给他,说他会带自己领略更多的美好,更多的快乐!他果然没有食言,就算到了现在,自己依然感觉到那南哟言表的雀跃与快乐。
今晚的他,是真心的额吧?明天醒来后,应该不会有上次那种羞辱吧?理智逐渐从情欲中归为,楚筱菱不禁想到这个疑惑,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惆怅复杂了不少。
他启程出征在即,照道理今晚应该跟颜歆一起诉说衷肠,互诉离别之情,他却忽然抵达这里,到底因何缘故?莫非,这又是他的一个阴谋?想到这里,她胸口一阵揪疼,似乎被某样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他明天就出发了。所以,她甘愿相信,甚至起到,这不是一个阴谋,而是发自他的真心,今晚的一切,不带任何目的,只是纯粹的两情相悦,真心缠绵。
想开之后,楚筱菱豁然开朗,慢慢俯首,娇艳的红唇在他紧抿的双唇落下深情的一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永远这样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他的温热与呵护!
但她清楚,这是不可能,因为他明天就要远离自己而去,且不知多久才能见面!思及此,她细腻的心骤然揪紧,再次涌起惆怅,还有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她突然很担心,他此行有无危险,会否平安而去,凯旋而归?他的丰功伟绩,应用能干,她都听过,但战场无情,这次的敌人实力雄厚,他会不会像往常那样大获全胜?
越想,她心中愈加慌恐,忽然忆起什么似的,赶紧从他身上抽离,穿好亵裤,连肚兜也免了额,就直接套上一袭宽松的睡衫,下了床,从旁边的抽屉取出一样东西。
这是一块朴素却又独特的牌子,由上等梨木制成,上面画着一朵灼灼盛开的菱花还题了一行诗句——照日菱花出。
这块牌子,是父亲所赠,自己一直好好珍藏,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带在身边。不过现在,她想把它转送给他!!

事不宜迟,她马上点亮一盏煤油灯,开始磨墨,然后小心翼翼地雕花起来,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那么认真仔细,倾注了她满满的爱欲眷恋。
纤手凝香,淡淡的墨香在掌心处泛滥,指尖铺陈的绚烂,在文字里缓缓展颜。
睡意渐渐来袭,她却依然全神贯注,还挺直腰杆,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务必坚持下去!直至远处传来四更钟鼓声,总算彻底完工。
原来平坦空白的木牌背面,此时已经多了一个头像,那正是他!!下面还有几行字——幽幽惜别寸心柔,盈盈泪水压肩头,愿君此去无须虑,一路平安凯旋归!
由于墨水未干,故她不敢入睡,就那样趴在桌上,爱不释手地观察欣赏着它,等待它的凝固。
为了驱走睡意,她起身倒了一杯茶,一闻那股恬淡的幽香,整个人果然为之一振。
一直觉着,茶是一种洁净之物,清清爽爽,不染尘埃。曾经,父亲每次夜晚赶工画画,自己都会冲上一壶龙井,一边服侍在他的身边,一边趁机学习他的画工技巧。
时间又是不知不觉地过去几刻,终于,墨水干了!她赶紧拿起它,挂到他的袍衫上。
回床躺下之后,她仍旧没有闭眼,继续痴痴地凝望着他,似乎要把他的容貌印刻在脑海,借以抚慰接下来没有他的寂寞。
熟睡后的他,显得异常温和无害,更加魅力四射。她欲伸手去触摸,却又怕惊醒他,因此只能默默看着,美丽的唇角慢慢勾出一抹亲昵的笑。
即使再强的意志力,还是抵抗不了瞌睡虫的来袭,5更天刚到,她终带着满足于甜蜜,缓缓进入梦乡。
同一时间,流云洛祺悠悠醒来,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昨晚的情景逐渐回到脑里。他侧首,静静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娇嫩绝美的容颜上来回抚摸与摩挲,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穿衣整装之际,蓦然发现腰带上多出一块木板,仔细一端详,紧皱的眉头随之展开,又见桌面的墨水,眸色更是说不尽的柔和。
他知道,这东西是她所弄,还是连夜赶出来的!心头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他再次俯首,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深深的一吻,才甩一甩头,毅然离去…
旭日东升,金色的光芒洒满整个大地。王府门前的大广场上,整齐的排列着20匹骏马,马背上个个铁甲戎装,手持兵器,面容严肃沉着,他们都是流云洛祺专门培训,跟随流云洛祺出生入死多年的骁勇展示。今天是流云洛祺出征的日子,他们自然是陪伴前往。
而流云洛祺,也是一身亮晃晃的银色盔甲打扮,威武英挺,气势非凡,此刻,他正在与妻妾们告别着。
颜歆紧紧偎在他的胸前,其他几名侍妾也近距离守候。只有楚筱菱,远远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王爷,您此去要多多保重,凡是小心为主,记得歆儿在家等您归来!”颜歆娇柔的嗓音饱含不舍与眷恋,藕臂牢牢环住他的腰腹,小脸在他胸前不断磨蹭,丝毫不介意那冰冷刚硬的盔甲可能会划伤自己细腻的肌肤。
流云洛祺大手环在她的蛮腰上,轻轻抚顺着他的脊背,安慰她,“歆儿别担心,本王会像以往那样凯旋而归!对了,本王离开期间,你尽量抽多点时间陪母妃,最主要的是,多家忍耐与饱含!!”
颜歆先是一默,随即答允,“歆儿明白,歆儿谨记王爷的教嘱!”
流云洛祺满意一笑,给她最后一个深情拥抱,继而推开她。
其他侍妾随即异口同声地送行:“妾身等祝王爷一路平安,勇战沙场,凯旋而归!”
流云洛祺点了点头,视线这才转向远处,牢牢定在大约离他十丈之远的那抹倩影上。
接到他投来的炙热目光,楚筱菱不觉微微颤抖,于是,将内心所有的情感都灌注在眼眸中,朝他投去深深的一望。
四目相对,彼此间某种独特情愫在空气中传流,那一瞬间,世界万物仿佛都停止了,周围的人似乎都已经消失,只剩他们两个。
仅仅一个注视,足足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颜歆一声呼唤才结束。
流云洛祺定一定神,收回了视线,再也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走向他的专属坐骑,然后一个跃身跨坐上去,两脚夹紧马腹,勒紧缰绳,呼啸而去。
其他骑士也迅速跟上,雷鸣般的马蹄声逐渐减弱,声势浩大的马影越来越小。
看着那抹高大威武的身影一点点地在自己视线中变小,直至全然消失,楚筱菱感到说不出的不舍与惆怅,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坐上一匹马,随他而去!
她就那样痴痴地望着,经由琴儿多番呼唤才清醒过来。发现原本热闹喧哗的门前,只剩自己与琴儿。
她一回神,琴儿马上道出心中疑惑,“筱菱姐,你今天似乎跟平常不一样!”
楚筱菱看着她,眼中发出不解。

“你舍不得王爷,是吗?”琴儿又道。
楚筱菱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想不到…琴儿看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莫非,自己刚才表现太露骨了?
发现楚筱菱再次陷入沉思,琴儿不禁继续询问,“筱菱姐,你好像不希望王爷去打战!其实,王爷不在府中,对我们来说不是更好吗?起码你不用过多顾虑,无需再受太多委屈!”
的确,昨晚之前,她是希望他离开,好让自己恢复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然而经过昨晚之后,她发现自己整个心态都变了,非但不希望他走,甚至突然奇想,他永远留在府中,就算不能经常来找自己,偶尔几次便也满足。
不过,楚筱菱并没把这些想法告诉琴儿,又是静静发呆了一会儿,才带着淡淡的忧伤,与琴儿走进父府中。
缠绵悱恻 第三十一章 有孕
中旬的月亮又大又圆,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深邃无际的夜空,繁星点点,整个边陲大地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更加寂静神秘。远山的轮廓连绵起伏,宛如一条沉睡中的巨龙,近处,高高矗立的城楼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城墙的某一角,映出了两个魁伟的人影,他们的盔甲在银色月光下闪闪发亮。
其中一位是流云洛祺,俊美的轮廓此时更加深邃,面部线条严肃而冷静,灿若星辰的眼眸蓄着一抹笑意,正紧盯着手里的木牌。
他身边的粗犷男子,是流云皇朝的大将军戈德尔,曾经无数次追随他四处征战,可谓他的得力助手。
发觉流云洛祺对着那块木牌足足盯了好久,想起白天那场险战,戈德尔不禁沉吟地问:“这块木牌,甚称王爷的护心符!”
流云洛祺听罢,眸色顿时一晃,思绪逐渐回到白天的战场上。当时,敌军射箭偷袭,锋利有毒的箭尖,正好射在这块木牌上,而自己,有幸避过了一劫。
“王爷这次似乎改了策略?”戈德尔又道,转开了话题,“以往,王爷喜欢采取持久战,慢悠悠地跟敌军周旋,在敌军耗尽体力之际才轻易拿下他们。但这次,王爷毫无恋战,微臣大感疑惑,还望王爷指明一二!”
流云洛祺薄唇一抿,形成一抹似有若无的诡笑。一直以来,打仗对自己而言,不仅仅是为了保卫国家,保护黎民百姓,还是一种兴趣。每次看着敌人由意气风发到垂头丧气、最后俯首投降,他都觉得无比自豪与快乐,非常享受那种优越感。
因此,每一场战役,他都不急于立刻攻打敌人,而是慢慢与之周旋。不过这次,就像戈德尔方才所说,自己改变了策略,速战速决。
想着想着,他的脑海蓦然幻化出一张清丽娇媚的容颜。
她,现在在做什么?睡了没有?自己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她有无谨记自己的教诲,或者依然任性,再次偷跑出府去跟皇兄见面?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温柔的神色倏然寒冷起来,恨不得明天就班师回朝。
戈德尔满腹疑惑,一直默默注视着身侧的他——这个永远呈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琢磨不透,却又不得不让人崇拜敬佩的上司!

得知不能问出所以然来,戈德尔决定不再追问。正好此时,一名手下赶来向他禀告两句,于是他朝流云洛祺禀告两声,得到流云洛祺的允许之后,与那手下速速离去。
随着他们的离开,城楼变得更加沉寂,只有数名雕像一般的侍卫在静静把守着。
流云洛祺手里依然紧握木牌,开始仰望天空,忽闻一阵独特悦耳的曲子随风飘来,不禁微微一愕,随即惊喜地四处张望。
令他失望的,视野之内并无预期中的倩影!也是,这儿是边关,怎么可能是她呢!流云洛祺不由暗笑自己的愚蠢。不过,既然不是她,那会是谁?是谁还懂得用叶片吹奏?
心不由己,两脚不听使唤地迈动,他慢慢沿着曲声走去,下到城楼的第二层,发现一个一个站岗守卫正陶醉地吹奏着曲子!
他并没出声打扰,而是静静聆听。
守卫刚吹完一曲,估计感觉到身后的异样,迅速回头,见到月光底下的那抹高大威严的身影,整个人顿时吓得双脚发软,立即跪下,“小的…小的叩见…叩见王爷!!请王爷恕罪!”
流云洛祺这才走了过去,俯视着他,不吭声。
守卫还一个劲地磕头,继续求饶,“小的太想念家乡,一时忍不住吹了曲子,恳请王爷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流云洛祺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只是淡淡吩咐一声。
守卫一时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至听见流云洛祺不耐烦的重复,才赶忙起身,欢喜道谢,“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小的跟王爷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重犯!”
流云洛祺黝黑炯亮的目光盯着他手中的叶子,迟疑问出:“你懂得用叶子吹曲?”
“回王爷,是的!小人自幼家贫,没其他乐器,便用叶子解闷!”
“那你能否教教本王?”
守卫受宠若惊,急忙颌首:“王爷不嫌弃,是小人的福气,小人必定尽力!”说罢,他从衣袋里取出另一片没用过的叶子,恭敬地呈给流云洛祺。
流云洛祺接过之后,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继而在那守卫战战兢兢的教导下,把叶片放到唇间。
起初,他当然不懂吹奏,但慢慢的,经由那守卫的认真教导,还凭着他的聪明与对音律的通晓,便很快学会,还越吹越好。
吩咐守卫继续站岗,他再次踏上城楼,一边了望远方,一边静静吹奏。他突发奇想,这首曲子能随风飘送到京城,抵达王府某个院落,传到她的耳中…
京城,祺王府。
翠凝阁的院子里面,同样笼罩着一片银色光芒,悠悠扬扬、婉转动听、不大不小的曲子充斥着整个院落。
莫非,边关的曲子真的传回到了京城?不,当然不是,边疆吹的是思乡之情,而这里,却是念君之情。
楚筱菱一袭素色的睡衫,坐于石凳,双眸微闭,樱唇有节奏地轻动着。
流云洛祺离开已有半个多月,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出来这里,用低低的调子反复吹奏着同一首思君之曲。
与他在一起的甜蜜时光虽然很短暂,却给她留下了无比深刻的记忆和感觉,他无意中的一些温柔举动好像会滴水穿石,紧紧占据俘虏了自己的心。感情由萌生、转动、加深再到细水长流…
临别前的噬骨欢爱,让她记忆犹新的不仅是那难以言表的美妙性爱,还有他带着醋意,霸道地交代自己关于某些话语。
他说,不喜欢自己跟流云洛祯在一起。于是,尽管流云洛祯多次派人邀请自己进宫看杂耍,或来信邀请自己出去逛街,自己都找借口推辞!
他说,在他离开期间,就算自己不能跟颜歆相亲相爱,也务必和和气气。于是,面对颜歆的冷嘲热讽,自己都尽量隐忍下去。
另外,自己还时常陪老王妃去各大寺庙祈福,求佛祖保佑他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他的话,自己都铭记于心,且一切照办。那他呢?他现在边关一切安好?会不会像自己这样,满腹思念?或者,起码偶尔想起自己。
一曲刚毕,她暂且停下,抬眸,出神地仰望着头顶的圆月,不禁又想起娘亲讲过的那个传说。
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月老也终于眷顾了自己,只希望,月老能继续大发慈悲,让自己跟他相伴相随下去。
一阵脚步声,一个轻动作,肩上忽觉一阵暖和,楚筱菱猛然从沉思中醒来,发现琴儿不知几时已经到来。
“筱菱姐,琴儿跟你讲过多少次,你出来的时候最好多披件外袍!”琴儿柳眉微蹙,念叨着。
“没事的,现在是夏天啊!”楚筱菱粲然,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虽说是夏天,但夜里还是很凉!万一你染了风寒可怎么办?”琴儿一边说,一边替她拉拢好披风。
“呵呵,有你在,风寒哪敢靠近我!!”
琴儿撅一撅嘴,神色忽转古怪,忍不住问出疑惑多时的事情,“筱菱姐,我发现你最近真的跟以前大不一样,你每晚都在这里吹曲,似乎在想念某个人,而那个人,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