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熙盯着她,脸色稍微舒缓,但仍旧满面沉思。
……………………
“皇上,逍遥将军已经带到。”齐公公走了进来。
“叫他进来。”萧御熙淡淡地应了一句,双眼一直看着案上的奏折。
齐公公出去不久,逍遥便走了进来,他朝萧御熙鞠身一拜,“皇上!”
萧御熙视线终于调离书案,转到逍遥身上,默默打量着他。
逍遥并没退缩,也勇敢地回视他。
“逍遥将军,你坠崖那段日子,与皇后娘娘一起?”
“”皇后娘娘?
“栀子即将是朕的皇后。”他大声宣布,语气带有非常浓烈的占有欲。
“呃,回皇上,是的!”
“你没对皇后做过什么吧?”萧御熙星眸闪烁,紧盯着他。
“回皇上,没有。不过,夜里崖下气温比较低,栀子…皇后娘娘她…她又惧寒,臣斗胆拥着她睡。”
萧御熙额头直冒青筋,但又不好发作,毕竟逍遥说的冠冕堂皇。
书房寂静无比,谁也不愿意先去打破这沉默的场面。
“娘娘…”伴随着齐公公的叫喊,一身宽松衣裙的栀子冲了进来,径直奔到萧御熙身边,“皇上,我的竹鸟不见了。”
萧御熙冷峻的脸立刻出现几丝笑容,宠溺地拉她坐在自己大腿毫不介意室内还有其他人在。
栀子这才看到逍遥,惊喜地喊出,“逍遥大哥!”
逍遥冲她温和一笑,见到她光洁颈脖上一块块红红紫紫的吻痕时,俊脸刹时暗淡下来。她既然是皇上的女人,难免会与皇上欢爱,可当真正见到这些痕迹时,逍遥才发觉自己是如此的心酸与惆怅。
一直留意着他的萧御熙也感觉到他的异样,于是故意问栀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对不起,朕昨晚太激动了。所以…没弄疼你吧?”
栀子听明白他话中意思后,俏脸骤红,下意识地伸手掩住他的嘴,“皇上,有外人在。”
他这句“有外人在”可让他龙颜大悦啊!他微笑地看向逍遥,眼神带有若隐若现的挑衅,“逍遥将军,多亏你救了皇后,朕会好好赏赐你,没别的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逍遥再看了一下栀子,才怅然地离开。
“逍遥大哥…”刚从害羞中回过神的栀子,见他这么快就离开,不禁想叫住他。
可惜萧御熙紧紧拉住他,用嘴来封住她后面的话…
……………………
三天后,萧御熙重新举行册后仪式,所有诏书都没变,唯一变得是当事人,这次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一身鲜红华贵皇后服的栀子出现在龙基殿高台上时,朝中文武百官的神情先是惊诧、纳闷、再到恍然大悟与接受。
那些嫔妃则个个瞪大眼睛,原来以为已经消失的劲敌竟然又次出现,还以母仪天下的身份出现,看来,她们又得独守空房了。
根据皇朝礼法,再过十天后,便是大婚典礼的日子。当日的仪式奢华荣宠,羡慕后宫所有嫔妃,皆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正式嫁给皇上、被以帝妻之礼对待的人。朝中大臣也暗暗感叹,无不希望站在皇上身边的女子是自己的家人。
…………………
夜幕降临。栀子背靠床沿坐着,等着萧御熙的回来。就快到年底了,事务越来越多,他每天晚膳后都要在御书房忙一两个时辰才回寝宫。
“娘娘,皇上说要晚点才回来,让奴才过来说一声。”齐公公悄悄地走了进来。
“知道了。下去吧”
齐公公出去后,栀子离开大床,来到窗边。回廊上已经点起灯火,羊皮裹着的防风灯闪耀着万丈光芒,月色清静,别有一番醉人的妖娆。她忽然想到外面走走,于是吩咐宫女取来狐裘披风,换上羊皮厚短靴,由宫女打灯引路,不知不觉地往幽幽院走去。
幽幽院,冬夜清冷,凉凉的月影将她娇小的身躯投射在地上。栀子静静望着满园的栀子花树,思绪慢慢飘远。
被封为皇后已经三个月了,虽然有了自己的独立宫殿“凤鸣宫”,但她大半时间都在龙泽宫度过。晚上更是夜夜宿在那。萧御熙对她宠爱有加,比宝贝还宝贝。
两人恩爱无比,后宫形同虚设,他只跟她一起云雨。每天,他一下朝回来,便先与她恩爱一番,才让她起床。她的惧寒症也因为有了他的火热柔情而有所好转。
想着想着,她脑海不禁又闪现出自己第一次与他相遇于此,然后相知、相伴,直到为他放弃一切。心情起伏,她不禁轻声道出。“栀子花,清香馥郁…”
“艳而不俗、纯洁芬芳!朕的皇后,你半夜跑到这里来,让朕好找!”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嗓音。
栀子回头,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便落入一个温热熟悉的怀抱中。
“你不是怕冷吗?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走,看!小手多凉!!
“萧御熙抓起她的小手,抱在自己手中,移到脸上。
“齐公公说你很晚才回来,我见闲着便出来走走。”
“你来这里正好,朕早就把幽幽院重新装饰一番,我们今晚就宿在这里,可好?”
“真的?”栀子又惊又喜。
萧御熙嘴角微微一扬,橫抱起她,转身走进大厅。
刚跨进内室,栀子立刻睁大眼睛。只见宽敞的寝室里,四壁空空,一张雪白布幔半悬在中央,屋顶有颗巨大的夜明珠发出盈盈光芒,照射在布幔上,仿佛天上的云朵。
“这是什么?”栀子好奇不已。
“天庭云朵床,那颗夜明珠就是启明星。丫头,你回天庭后我一直想你,没事就回到幽幽院,望着启明星,闻着栀子花的香味,幻想你在我身边。”
“皇上!熙!”热泪马上沿着绝色的脸庞滑落,栀子伸手捧住他英伟的俊颜,踮起脚印下深深一吻。
萧御熙反搂住他,热切回应。一会,他猛然抱起她,一个跃起,落在那巨大的布幔上。
栀子一阵惊呼,“熙,这…能经得住我们?”
“丫头,这布是用越西国生长近百年的亚麻树藤,捶打万次,抽出纤维,经纬纵横,反复织过七七四十九层,可承重千斤不断不破。”
“那它怎么悬浮在空中。”
“布幔四角绑在梁柱上,就好像悬挂在半空。怎样?想不想在云朵上?”
说完,他放开她,手向布幔一拽,整个布幔瞬时摇晃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摇篮,布幔层层滚动,犹如汪洋大海。
栀子坐不稳当,一下子仰躺在上面,萧御熙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抱着她在布幔中翻滚。欢乐笑声源源不断,萧御熙双手不停,两人的衣袍一件件掉落在地上。
“丫头,像不像在云彩上,像不像?”
“嗯,熙,谢谢你!”她感觉到千万个幸福包围着她。
萧御熙由后面抱着她,大手自她纤腰向上缓缓游走…
屋外寒风凛冽,内室一片旖旎春风,温暖异常。
太监宫女一直在门外侯着,夜渐深,一个个低头打盹,无精打采。
“栀子,丫头,你怎么了?别吓朕!来人!!快来人!”萧御熙声音凄厉骇人,这一叫,宫女太监全部清醒,随即慌乱起来。
齐公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入内室,“皇上&…”
“快传太医,皇后…皇后她晕倒了!声音自布幔上传来。”

第五十三章 栀子难产

很快地,一个身着太医袍的年轻男子冲了进来,俊秀的脸上布满焦急。
萧御熙见到他,纳闷:“赵太医呢?”
“回皇上,赵太医他家里临时有急事,故今天请假,由臣顶替他的值守。”年轻男子恭敬地答道,然后抬脸看向萧御熙,只见他身着一件白缎亵裤,上半身 全裸,凌乱的长发披散于肩上,双目紧紧盯着怀里的人儿。
当年轻男子的目光转到萧御熙怀中人身上时,神情顿时激动起来,终于尅近距离见到她了——那个绝色脱俗、纯真善良的栀子。
萧御熙刚抬眼,见到眼前的太医失神地盯着自己怀中人,俊眉不禁一扬,怒斥道:“还愣着干吗?好好诊治皇后,否则你小命难保!”方才,他正与她在雪白布幔上尽情欢爱,即将抵达高潮的时候,她却晕倒了。他吓得六神无主,恐惧霎时笼罩全身,于是顾不得皇帝尊严,只匆匆套上亵裤,就出现于众人面前。
年轻太医缓缓回神,他小心翼翼地搭着栀子的玉腕,内心的担忧并不比萧御熙少。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所有太监宫女都屏息凝神,静静等着结果。
半刻钟后,年轻太医终于面露喜色,“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什么混账东西,不想活了?她都晕倒了,你还敢说挺好?”萧御熙心情愈加烦躁。
“皇上请息怒,臣刚诊到皇后娘娘有了喜脉,她已身怀龙种。晕倒时因为气血不足,又…又加上过分消耗体力。不过现在已没什么大碍,只需精心调养 即可恢复!”
喜脉?龙种?狂喜如海浪般排山倒海地袭来,萧御熙激动得浑身颤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她怀孕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终于成功了!!!感谢老天爷 !!
“皇上,娘娘她需要休息,请皇上…”年轻太医提醒着欣喜到几乎疯狂的萧御熙。
萧御熙调整一下神色,即刻下令,“所有人听着,皇后娘娘珠胎隆月,从今
天开始,太医要在龙泽宫外时刻值守,随传随到。御膳房要单独调理皇后娘娘的
饮食,你们这些奴才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娘娘少一根头发,你们就以死谢
罪!“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奴才等一定全力以赴,好好照顾皇后娘娘!”
所有人赶紧跪下,齐声说道。
萧御熙满意地看着众人,然后抱起栀子,从齐公公手中接过丝被,将她紧紧
包裹号,确定没有透风后,才大步走出大厅,踏上刚准备好的马车,朝龙泽宫方
向走去。

“皇上,我肚子里真的有宝宝了?”今天早上刚醒来,便见殿里所有太监宫
女都小心谨慎地跟着自己,生怕她突然消息似的,追问之下,才知道自己已经怀
了俩个多月的身孕。
刚换下朝服,一身蓝色便服的萧御熙更显俊逸,他的心情依然激动,“恩!
从今天开始,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知道!”她曾经听紫茜姐姐说过,女人怀孕期间要特别小心,因为小孩很
小气,一个不小心,就会…
“皇上,华太医来了!”齐公公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名年轻男子,他正是
昨晚那个太医。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年轻男子走到萧御熙与栀子面前,恭敬行礼。
“太医请起。”栀子高兴地说,年轻男子全身一抖,徐徐地抬起脸,看向她

“华大哥?!”栀子又惊又喜,迟疑地喊出。
萧御熙一听,再仔细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男子就是当年泰川控疫时
那个臭小子,难怪昨晚觉得有点面熟,他也总算明白这小子昨晚因何老是盯着栀
子看了。想到此,萧御熙俊颜涌起一丝妒意,“皇后注意一下措辞,不要乱称呼
。“
“娘娘安好!”华世济原本闪亮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尽量保持呻吟平稳,
“请让微臣替您看看。”
对于萧御熙的古怪反应,栀子甚感不满,但为了胎儿,她只有先将疑惑放下
,安静地让华世济给她把脉。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胎儿一切正常。下个月起,娘娘估计会出现孕吐现
得臣回去后会研制一些专门防止孕吐的药给娘娘服用…“
“不用了,你明天不用来了,换其他太医!”萧御熙立刻打断他,面无表情
地吩咐。
华世济微微一颤,一会才讷讷地说,“臣遵旨!臣先告退。”
直到那个高瘦的身影渐渐消失,栀子才收回眼光,疑惑地问:“皇上,干吗不让华大哥当我的御医?”
“他…”萧御熙感到一丝困窘,想他堂堂一国之君,聚权势与势力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却要吃一个小太医的醋,这…叫他如何开齿?
“皇上…”
“呃,丫头,你现在怀的是朕的龙种,嘉泰皇朝未来的太子,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因此挑选太医也要更加严格,那小子根本没资格。”
“不会呀,华大哥医术挺高明的,否则也不会被选中进宫当太医。况且,他还懂得如何使我避免孕吐。”
见她满眼崇拜的样子,萧御熙心中妒火更浓,“反正朕说他不行就不行,宫里优秀的太医大有人在。另外,你以后要叫他华太医,不准叫什么华大哥,你贵为皇后,不能随便做出有损身份的事情,明白吗?”
“不明白!!”栀子扁起小嘴,“讨厌你,我讨厌你!!我不要其他太医,我就要华大哥!”
萧御熙马上抱住她,低声下气地哄着,“乖,别激动,小心胎儿。”
“我偏要激动!除非你让华大哥当我的太医,否则我天天激动!”
她的野蛮样,既可爱又可恼,萧御熙无奈,只好答允她,“好了,朕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朕有个条件。”
“恩?”栀子笑颜逐开。
“以后要叫他华太医!而且你要识分尊卑,你贵为后宫之首,很多人双眼看着你,许多人敬你为模范,因此你言行举止都要注意,不能与她太过随便甚至亲密。”其实,这些都是他自己的要求。呵呵。
栀子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爽快地答应他,“好!”
赵太医一边抖动着花白胡须,一边沉重地跨进太医院。一进屋就看到华世济耐心翻阅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医书,好像查找着什么。
“我说华兄弟呀,你今天没上朝,根本无法想象到皇上是何等的暴跳如雷。他刚才跟我讲,皇后娘娘如再吃不下东西,就要你我人头落低头地,咱俩是一根线上拴着的两只蚂蚱,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呀!”
华世济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赵太医,随后继续埋在书中。
看他一副痴迷沉醉的样子,赵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连连地走出太医院。
“就是它了!!”华世济猛然激动地跳起来。一声大叫,将赵太医吓醒。
“赵太医您看,朱弈皮晒干,连同生姜汁浸泡饮用,专治妇女孕吐。”华世济兴奋的神情如获珍宝。
赵太医睁着昏花老眼,边看边点头,“嗯,这个方子可以一试,不过这个朱奕生长于岭南地带,离咱们望京有两千里路程,交通不便,恐怕…”
“赵太医,麻烦您值守龙泽宫,照顾好娘娘,我去一趟岭南,五日后一定会来!”华世济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衣袍,再穿上大氅。
“五日,怎么可能?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差不多一个月。”赵太医满腹狐疑。等他回来,估计自己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您放心,我一定准时回来!”说完跨出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栀子苦着小脸,望着眼前的山珍海味,胃里又开始翻滚起来。怀孕三个多月了,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呕吐成了必修课,像太阳升起一样准时,试了各种各样的法子,都不见效,别人怀孕时逐渐发胖,她反而是越来越瘦。
搂着她瘦弱的身躯,焦急、心疼之情全部写在萧御熙脸上。他斜视着跪在地上的赵太医,语气异常冰冷:“那个姓华的哪里去了?几天不见人影,你们太辜负朕的期望,要不是看在皇后的面上,朕早把你们…”萧御熙嘎然停语,因为栀子又弯腰干呕起来了。
“皇上,我没事,请别怪他们,过几个月就好了!”她抓着萧御熙的手,轻声说。
忽然,一阵清冽的香气从门外飘散进来,华世济手里捧着一盏玉杯,风尘仆仆地走进大殿。
他的模样让大家都吓了一跳,平时那个俊采星驰般的华太医,如今面容枯槁,满眼通红,薄唇紧紧抿着,唇上因干渴裂出几道血口,整个人消瘦无比,似乎是强撑着走进大殿。几天不见,他竟变成这幅摸样。
“娘娘,请喝下这碗汤药!”华世济边跪边递上手中的玉杯。
太监将银针插进玉杯,确认无毒之后,才呈给萧御熙。萧御熙接了过来,移到栀子嘴边。
一阵清纯的香气萦绕鼻尖,让栀子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看到这药汤呈浅绿色,清澈见底,她胸口的恶心沉闷似乎舒缓了不少,于是仰头一饮而尽。一阵子过后,她感觉胃部不再翻滚,那种干呕的感觉也消失了。看着满桌的佳肴,她朝萧御熙嫣然一笑:“皇上,我想喝汤!”
萧御熙大喜过望,连忙端过细火慢炖的清汤,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很快地,栀子便把补汤喝个精光,萧御熙龙心大悦:“华太医果然医术高明,理应重重有赏!”
华太医仿佛没听到萧御熙的话,她整颗心都放在栀子身上,见她开始吃东西了,心中即可涌起前所未有的激动与高兴,自己这几天所受的苦终于值得!
“华太医,还不赶紧谢恩?”见他愣着,齐公公出声提醒。
“谢主隆恩!”强力支撑着,华世济跪拜谢恩,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栀子的肚子也一天天变大,再有三个月就可以生了。
如今,她坐在贵妃榻上,华世济小心地为她号脉。
“娘娘,您体质有了很大的恢复,皇子也非常健康。”
“华大哥,这里没外人,你我不必拘于礼节。对了,你给我服用的汤药朱奕,要岭南地带才有,听说你有段时间身体疲劳过度,在太医院睡了五天五夜,是不是因为…”
“娘娘…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高兴。”
“华大哥,两千里路程你是怎么在五天内返回的。”
“呃,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现在最主要是保持心境开朗,只要有助于你生产…”
“你骑着快马,每天跑五百里,就换一匹马,昼夜兼程,换马不换人。到了淮水,乘船一路南下,日夜不停,是吗?”
想不到她全猜中了!华世济望着眼前这张绝色的面庞,他心中那个梦啊!然而,再美也只能是个梦,他知道进退,她也懂得分寸。两人永远只能是主仆的关系。
“华大哥,你看!”栀子突然从随身秀囊中拿出一块漂亮的水晶片,对上窗外射进的阳光,反射在墙壁上,幻化出七彩光芒,“还记得吗?你送给我的七彩水晶片可以再任何时候看到彩虹!”
“你还保留着!!”华世济惊喜激动,喉咙一阵梗咽。
“是呀!这是你送给我的,我当然要好好保存。宫里虽然又各种各样的钻石与珠宝,可都不上这块水晶珍贵!”
“跟你在泰川医病时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最快乐的日子,我进宫当太医…”华世济并没再说下去,没有告诉她,他进宫当太医,就是为了可以见到她,知道她快乐幸福,他就满足。

凤鸣宫。到处笼罩着一片凝重的气氛。
天蓝色的被褥上,栀子头发凌乱,满面汗水与泪水,疼痛已经令她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天色将近黄昏,快一天了,孩子还没有出来。阵痛越来越频繁,她浑身被汗水浸透,一直跟随这稳婆的引导拼命使着力气。
忽然,阵痛暂时停下,栀子感到意识越来越薄弱,她觉得好累,好想睡觉,耳边隐约传来稳婆急促惶恐的声音:“不好了,横生倒养,快去叫华太医。”
屏住最后一口气,栀子意识逐渐清醒,她看懂啊华世济焦急给自己把脉,“华…太医,本宫…有话说。”
“娘娘…”
“如果只能保一个,别管我…一定要替皇上…留下这个孩子;这是他…他第一个孩子…我没有关系…”话还没说完,阵痛又来了,这次更是痛得她只想死去。
陷入两难的华世济,快速跑出寝室,来到凤鸣宫外殿。
萧御熙正来回踱着步,神色异常紧张。
华世济上前一跪,“皇上!”
“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生出来,皇后没事吧?”
“娘娘她…胎位不正,恐怕难产,娘娘说…”
“说什么?”
“娘娘说力保皇室血脉,不要管她!”
萧御熙大大地怔住,明黄 色的龙袍在夕阳余光映射下,晃得格外耀眼。他迅速向内殿跑去。在门口守候的太监见到他,连忙阻止,“皇上,请别进入产房,免受血光之灾!皇帝乃九五至尊…”
“滚开!!!”萧御熙一脚踢开太监,径直来到内室的大床前。
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头上,双目紧紧闭着,她仿佛一朵孤独无依的栀子花,眼看就要凋谢,被风刮走。
“栀子!丫头!!”他大声呼唤着。
听带这个熟悉的嗓音,栀子使劲睁开眼睛望着他,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皇上,请要孩子…一定要孩子,那是我们的结晶。如果…我不幸走了,请您答应我…好好对待孩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