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歆微微眯了下眼睛,说道:“你说在大户人家家中做暗卫,有哪些大户人家?”
“朝中官员自不在少数,也有富商之家,只要大小姐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能归队。”君诚说道,这些人最是怕死,而自君家出来的暗卫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他们最是喜欢不过。
君玉歆摆了摆手:“不不不,你们已经做了别家暗卫的继续做着,而暂时没有其他事的人跟随我进宫。”
“大小姐是想…”君诚像是明白了什么。
“对,你到时候整理一份名单给我,我看看你们都在哪些人家。”君玉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看着已经渐渐熄下去的火堆,又望着这座巨大的废墟。
上一次来的时候,她的一切才刚刚起步,她在这里怀念着每一个君家的人,在这里痛苦得连站起来都是艰难,现如今站在这里,她终于报了君家的大仇,却也错杀了君隐,她曾以为重新站到这里的时候会是一身轻松,无仇无恨,可事实却是她连笑一下都要费尽力气。
老天给你一分,便会从你这里拿走十分,这就是他的公平。
“君诚,明日你带人将这里整理出来吧。”
“是!”君诚拱手应下,却不肯放下手:“大小姐,属下有一个心愿。”
“什么?”
“我想给宰相大人,大公子,小公子上一柱香。”堂堂七尺男儿君诚竟带哭腔,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只敢在暗中悄悄怀念祭拜,从未正大光明地跪下上一柱香,这让他们内心万分难受。
君玉歆回头看他却不知话从何处说起,要告诉他们,他们的大公子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吗?要告诉他们君家的人连座碑都没有吗?于是君玉歆只能苦笑,苦得像是嘴里含了一把黄莲,透进心底一般。
她长叹一声:“把这里整理出来之后,我就接他们回家。”
第270章:暗卫进宫
君诚带了五百暗卫进宫,君玉歆把这些人交给了君诚去安排,补充了那日死掉的御林军人数,并且让君诚担任了御林军总都督一职,只是君诚仍有些不高兴,他实在不想再为古家任何人卖命,哪怕这个人是一个无辜的小孩子。
“古家的人都该死,当年若不是古长月,相爷怎么会死?君家怎么会亡?枉费我君家一片忠心都喂了狗,如今大小姐你又何必再替古家着想?”君诚满腹怨气地说道,又摆了摆身上的御林军总都督的官服:“这身官皮我披着就是对君家最大的不忠。”
君玉歆正看着奏折,奏折上写着一些君玉歆也一时看不出头绪的事情,她正思索着应该要怎么做才是最好。而古安和在一边安静地坐着看书,乌黑的眼珠子盯着君诚看着,满眼皆是无措,他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这个人不喜欢自己,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想杀了自己才好。
他这副样子看在谁眼中都会心软,君玉歆便放下奏折,拉起了古安和柔软的小手,说道:“钱隆,你来劝劝君诚,我带皇上出去散散步。”
钱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宫中,不管是云之遥还灵姬,对真正的朝务之事都不是很拿手,而一直跟着君发财,跟着君隐的钱隆却是知道该如何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这经历了暴风雨的皇宫需要一个精通繁杂事物的人来打点,把一切都还原成当初的模样。
君玉歆并不想将整个羲和国都变成一锅粥一样混乱不堪,否则她早早就可以跟顾舒玄借兵,攻打羲和国,一路直接杀进皇宫,管他身后是不是满目疮痍,是不是战火滔天,管他百姓是生是死,她只要能杀进宫里杀了古长月就行了。
可是她没有,她一如以往,用了最曲绕,最棘手却也最温和的方式将本来该用一场战争来终结的仇恨,变得动静最小,除了该死之人,几乎没有更多的人在这场原本以为会是惊天动地的报复中死去。
既然她将这一切都做得这么悄无声息,那么,她就不希望别的人来破坏这安静,至少是此刻的安静。
钱隆让君诚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君诚连道不敢,当年除了君家的人,这些暗卫最尊敬的就是这位君家的大掌柜。
“我记得你是十岁的时候进的君府,对吧?”钱隆笑声说道。
“多谢大掌柜记挂,君诚无父无母,正是十岁的时候被相爷捡回府中的。”君诚回话。
钱隆便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似乎还并未老去,记性也没有变差,说道:“那你就应该知道,君家一直忠心的并不是古家,而是羲和国。”
“大掌柜的意思是…”
“大小姐若真是愚忠古家,怎么会破宫弑君?君家的仇,大小姐比你更想报,可是她分得清谁是仇人,君家的仇人不过是江家,是古长月罢了,与这羲和国何干?是,诚然羲和国负了君家,将君家所做一切功德之事都以唾沫口水淹没之,可是君家几时在意过这些?相爷一生坦荡无畏,上对得起的是老天,下对得起的是百姓,与这古家并无关系。”钱隆娓娓道来,当初他也不能理解君玉歆的做法,后来他终于知道,若是君玉歆真的坐上了皇位,那这天下之人会如何看待君家?
原本一片赤诚忠心的君家,将真正沦为百姓口中的叛臣贼子,谋朝篡位。
“但这天下,不依然是古家的吗?君家忠心于天下,不也就是忠心于古家吗?”并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能将天下和皇帝这两者区分开来,热爱着这个国家,不代表也热爱着这个朝庭,忠心着羲和国,不代表忠心于古家,这里面的毫厘之差,需要有大智慧大胸怀之人才能想想清楚。
钱隆是跟着君玉歆久了,渐渐才明白过来的,哪怕君玉歆对这天下人有怨怼,怨他们抹杀了君家的功劳和忠心,但天下人愚昧,自己也要跟着愚昧吗?
“君诚,你谁都不必忠心,只需忠于君家,忠于大小姐便是,其它的一切,你慢慢会明白的。”钱隆最后说道。
“君诚记住了,多谢大掌柜的指教。”君诚低头说道。
“去吧,保护好这座皇宫的安全,也保护好大小姐的安全。”
钱隆望着君诚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走出宫门,看到君玉歆正与古安和堆着一个雪人,两人倒是相处得极为融洽,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想不了太多的事情,君玉歆对他的确也不错。只是这两人看着怎么看怎么别扭,毕竟古安和的父亲杀了君玉歆的家人,而君玉歆又杀了古安和的父亲,怎么算也该是深仇大恨,就是不知等古安和长大之后,面对着君玉歆还笑不笑得出来。
“怎么样了?”君玉歆不必回头也知道是钱隆,手里头正给雪人安着鼻子,古安和还扬了一把雪在君玉歆脸上,笑声清脆无暇。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但君诚此人极为固执,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钱隆说道。
“慢慢来吧,如今我只求与君家相关的人个个都齐齐整整就好,不要再死人,不要再杀人。”君玉歆笑望着古安和,他软软的一团,早先见他的时候他还在宁贵妃的怀里,宁贵妃来求君家做她的后盾,保得古安和坐上太子之位。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咿咿呀呀的婴儿都变成了软软团团的一个小人儿,自己却再也找不回当时的心境。
“老师,你在想什么?”古安和见她发呆,蹒跚着走过来,扑在君玉歆脚边抱着她的小腿,肉乎乎一团。
君玉歆抱起他,捏了捏了他的脸,突然想到当年君发财也是古长月的老师,这可真是一圈轮回了,她笑了笑说道:“我在想今天晚上带皇上吃什么。”
“上次的麻圆团子好吃。”古安和胖嘟嘟的手环着君玉歆的脖子。
“吃多了小心长麻子。”君玉歆唬他。
“啊?”古安和愣住,微微张着嘴,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去跟钱先生读书去,书背不好就不给你好吃的。”君玉歆将古安和递到钱隆怀里,她还有奏折没有看完。
顾舒玄靠在御书房的窗子上看着君玉歆逗古安和玩,笑意慢慢浮起晕进眼中。他刚刚收到了白帝羽的信,离诀国至少在两个月内没什么精力关注羲和国了,这些日子离诀国上下都在忙着捉贪官,拿小人,白帝羽好狠的招数,让百官之间可以匿名揭发,查明属实之后揭发之人可以暗中得赏,被查之人皆处以重刑。
一时之间整个离诀国都闹得沸沸扬扬,原本只是官场上的事,百姓也参与了进来,今天这个检举,明天那个告发,离诀国当真好生热闹。好在白帝羽与红槿两人都不是会被谗言左右之人,而往年的那些底蕴和见识也足以让他们控制好整个场面,不会闹得真的收不了场。他们只是在替自己,替羲和国争取时间罢了。
有这样的臣子,真是顾舒玄上辈子积的福。
有这样的陛下,真是白帝羽上辈子作的孽。
这也就是说,顾舒玄还可以快活最少两个月的时间,以离诀国之君的身份不怕死地暗藏在羲和国皇宫之中,在这里陪着君玉歆,若是两个月之后他还不回离诀国,那也就太说不过去了,从古自今,一个皇帝不立后不娶妃便也罢,哪里有离国这么久,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一个宰相处理的?这不是让人浮想联翩吗?
“你笑什么?”君玉歆看顾舒玄笑得那么奇怪便问道。
“我在笑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不如生个孩子吧。”顾舒玄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谁能想到在外面呼风唤雨眉目厉杀的君玉歆,在顾舒玄怀中时却软得连骨头都是酥的,顾舒玄似乎是她的克星,面对着顾舒玄,她总是无法一本正经起来。
“你想得美。”君玉歆抿着笑意不看他,眼珠子一转,满是媚意入骨。
“你好狠的心肠啊,在离诀国的时候自己偷偷服药,难怪我那么努力都没办法让你怀上,我还以为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呢。”顾舒玄哀叹道,在离诀国整整三年多啊,鱼水之欢不知几多,君玉歆的肚子却从来没有过动静。搞得他还找太医问过是不是自己出了毛病,一度郁郁了好久。
“你少来贫嘴了,我还有奏折要看呢。”君玉歆让他露骨的话说得红了脸,指尖戳了下顾舒玄的胸口,笑骂一声。
顾舒玄百忙之中抽出手去,一把合上奏折,埋在君玉歆胸口作恶坏笑:“你哄好了小的,就不哄我了?真是太偏心了。”
“顾舒玄你…呜…”君玉歆推着顾舒玄的肩膀,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什么样的话都被堵在他的热吻里啦,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对君玉歆这样嘴硬的人,霸王硬上弓才是王道。而我们的顾舒玄陛下在这么多年的摸索中,显然已深得此道精髓。
而在御案之上,朱笔之下,那被顾舒玄合上的奏折挣扎着露出了几个字:慕月公主。
第271章:百种死法
不论大家的气氛有多轻松,大雪下得有多欢快,那些不可能消失的磨难总还是在的,比如今日这个大臣死誎,要求君玉歆立刻自杀谢罪,那个大臣明日要辞官,声称绝不与贼子为臣,后日又有谁要装病,一病好多天,连早朝也懒得上。
君玉歆总是淡笑,这些都是在她意料之中的,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服气呢?他们尚还没有闹兵变,已经是很大的不容易了。
“君诚,这几个人帮我杀了。”君玉歆在纸上写着几个名字,交给君诚。
君诚拿过来一看,不偏不倚,这些人都是君诚那群暗卫正保护着的人,所以他有些惊讶:“那日大小姐你叫我不要撤离暗卫,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对,有现成的人用,总好过再另派人过去,动静小一点,让他们死得正常一点。”君玉歆喝了口茶,又伸了伸手臂说道,一整天了,她都坐在这里看折子,难免腰酸背痛。
“属下这就去。”君诚说道。
走到宫殿门口,君诚又回过头来说道:“大小姐,你也别太操劳了,身子重要,早些回去歇着吧。”
君玉歆抬头对他微笑,只称知道了。
“记得早些回寝宫歇息,大小姐。”君诚又多嘴了一句。
君玉歆有些奇怪,再看君诚时,他已经走了出去。
“你这个属下倒是挺关心你的嘛。”顾舒玄端着碗暖胃的热汤一边自己喝着一边走进来,走到君玉歆身边看着早已没了人的宫殿大门处,语气也是酸不溜秋的。
君玉歆白了他一眼,张嘴喝了一口他喂过的热汤:“就你想得多。”
“那不是我想得多啊,我对付情敌多累啊,你自己算算,我这一路下来对付了多少个对你意图不轨的人,咱远的不说就说云之遥啊,我是要费了多少力气才能让他不再对你有非分之想?这又来一个君诚,我这命哟,怎么就这么苦?”顾舒玄嘴里唠唠叨叨,手上却没闲着,一口一口地喂着君玉歆喝着大补的汤汤水水。
嗯,他是挺辛苦的,没事就跟云之遥过两招,打得云之遥没有反手之力,或者跟他聊聊人生,说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云之遥,君玉歆就是你的命里无时你且莫强求啊,又或者暗戳戳地把他和灵姬关在一间屋子里,孤男寡女的怎么也该磨擦点火花才是啊云之遥简直不堪其扰,搬去了宫外住。
顾舒玄只是怕,怕日后自己若是不在君玉歆身边,会不会有抢走了他在君玉歆心目中的地位,他害怕有人比自己更重要,害怕在君玉歆无助的时候是另一个人侵占了她的心,更害怕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君玉歆会忘了自己。
他快要回离诀国了。
“你在汤里加了什么,这么鲜…”君玉歆喝着汤看着奏折嘴里还问着。
顾舒玄看她忙成这样忍不住笑道:“我加了毒药你喝吗?”
“喝啊。”君玉歆想也没想就说道。
“小娘子真会说话。”顾舒玄吧唧一口亲在君玉歆脸上,眼里的笑意都要流淌出来一般。
突然小林子连门也没敲就冲进来,顾舒玄连忙转身背对着小林子,他在羲和国之事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这种事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君玉歆压了下眉头:“何事慌张?”
“皇上…皇上…”
“皇上怎么了?”君玉歆猛地站起来,顾舒玄握住她手臂,示意她不可惊慌,君玉歆这才按下情绪看着小林子。
“皇上中毒了!”小林子面色青白地说道,好像中毒的人是他一般。
小皇子今日晚上读过诗书之后,按着习惯喝了一碗羊奶,这是君玉歆进宫之后额外加上的,小孩子多喝羊奶对身体好,平日里也没事,可就在今天,古安和喝了一碗羊奶之后却一直口吐白沫,面色发紫,匆忙叫了太医,太医一看便说这是中毒的征兆,至于中了什么毒,要等仔细验过方能知晓。
君玉歆面色如凝地坐在床边,看着太医给小小的古安和把脉诊断,声音沉得如同即将暴雨倾盆前的闷雷:“今日所有接触过这羊奶的人都给我带到这里来。”
“已经带来了。”云之遥低声说道。
屋外跪着一大群宫女太监,君玉歆一个个从他们脸上扫视而过,冷声说道:“你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在羊奶里下了毒,你们是想自己站出来认罪,还是想我一个个给你上刑,然后逼你们认罪?”
“君小姐,冤枉啊,小的冤枉啊!”还没有上刑已经有开始鬼哭狼嚎着求饶,君玉歆在宫中的身份一直尴尬,便让所有人都称呼她为君小姐便可,现在这些正一口一个君小姐冤枉的喊着。
“想必你们都还记得我进宫那日的一万头野狼,如果你们中没有人认罪的话,我就把你们所有人都扔进狼群,任野狼分食。”君玉歆依然沉着声音缓缓说着,并不着急的样子。
这下所有人都惊慌得大声喧哗起来,关于君玉歆有太多传言说她是一个如何残暴之人了,听说落到她手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安然活命的,听说她生吃人肉渴饮人血,听说太多,于是人们就以为那是真的了。
“都怕死?那好,你们告诉我谁最可疑,今日谁的举止反常,谁在暗中与其它人来往,谁最有可能下毒,说得我满意了,我就放了他,但谁若敢瞎编胡造来骗我,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他!”君玉歆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内心其实十分焦急,古安和那么小一个人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扛得过去这次毒害,可是她却连谁是下手之人都不知道。
“几天前我看见她一个人偷偷哭过,好像是做错了事被嬷嬷骂了。”
“昨天我看到他鬼鬼祟祟,一个人在住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两天前阿绿儿去地太医院。”
“你胡说我那是头痛,却找太医拿药,你前两天还偷过我的荷包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诬陷我,谁看见我偷你荷巴了…”
“小息看见的!”
“小息前天还出宫买了好多胭脂回来,你怎么不说是她偷的?”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偷钱,还有你几天前也跟我说过这宫里太可怕了,对君小姐心有不满,陈晓你是不是说过?”
最丑陋的事情莫过于此,每个人为了活命都在拼命地出卖着曾经最是信任他们不过的人,疯狂地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全部抖落出来以保自身平安,君玉歆仔细听着他们每一个人都争吵和争先恐后地告密。
突然君玉歆伸出了手掌,压住了吵闹如同菜市口一般的喧闹声:“你,出来。”
“君小姐…”一个绿衣服的姑娘哆哆嗦嗦地爬到君玉歆跟前,不知等着她的命运是什么。
“你前两天出宫了?”君玉歆问她。
“是。”
“为何出宫?”
“随公公出宫办差。”
“买的哪家胭脂?”
“如水家的胭脂铺。”
“如水胭脂…不知胭脂铺里的掌柜的可还安好?”
“都,都好。”
君玉歆突然笑了:“灵姬,我倒是不知道你两日前还出宫卖过胭脂。”
灵姬走出来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绿衣宫女:“这半个月我都住在这宫中,如水胭脂铺一直交给伙计打理,所以,她并未去我的胭脂铺。”
绿衣服的姑娘叫小息,听了灵姬的话冷汗兜头而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成日戴着斗篷的就是如水胭脂铺的老板娘,只见她脸色一狠,就要用力咬紧牙齿。
云之遥大步向前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捏开了她的嘴,果然从里面找到个药丸子,这是死士常用的自杀手法,在这里的人没有人会觉得陌生。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君玉歆看着云之遥递到眼前的毒药丸子,又看了一眼面若死灰的宫女,神色冷然。
“我不会说的。”小息咬紧着牙关。
君玉歆冷笑一声,这样的人她见得太多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一副绝不会出卖主人的样子,一副你纵使给我上再多刑也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点消息的样子,她见多了这样的人最后是如何求饶的,所以更觉得这副样子的人何其可笑。
个个都以为自己是义士,是死士,真不怕死你在完成任务之后就可以去死了,那君玉歆就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一共有七十二种刑法,其中鞭打之后泼盐水,剥指甲,割眼皮之类的是最基础的待遇,到后来有筛肉,就是把烧滚了的开水往你身上倒,你的肉会被烫熟,然后会有人用铁刷子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筛下来,这跟凌迟有点像,但比凌迟好用,因为可以割下更多的肉来。再往后一点呢,我知道有一种颜料很特别,在普通的事物上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在但若画在身上就能让你全身的皮肤筋肉痉挛收缩,最后你全身的肉都会缩在一起,这个时候你的骨头就会戳破你的皮肉,从各个地方伸出来。以上所有方法我都可以保证你神智清醒,那么,你想从哪一步开始?”
君玉歆面带笑意地看着小息。
第272章:阴谋密布
“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小息的诅骂声渐渐远去,君玉歆给君诚下了命令,这些招数随便用,只要能在一个时辰内得到幕布后之人的名字。
君诚的脸色有点白,好像也被这样的君玉歆吓到了,似乎每个人都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明明生养在富家的君玉歆,熟知那么多阴暗的手法?
其它的人早已经吓得瘫软成一团,有的人连屎尿都吓出来了,君玉歆这还只是说说而已。
“君小姐…”太医跪在君玉歆脚下,面色不太好看,刚刚听完君玉歆那一长串折磨人的方法,任谁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她说那些方法的时候还总微微笑着,更是可怕得吓人。
“怎么样?”君玉歆只觉得喉咙都在发紧。
“老臣…无能。”
君玉歆脑子里“嗡”的一声,远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小皇帝,微紧地声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是被人下了一种叫午夜归的毒药,这种毒大人沾上了都难保性命,更何况皇上尚还年幼,老臣实在回天乏术。”太医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皇上此时还能说话,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