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我这会儿热闹得着呢!”鱼非池甩开他的手,“噔噔噔”往楼上冲去,留得迟归站在原地有些结舌:“小师姐这是真气坏了,词儿都在乱用。”
她上了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刚刚码好的马吊被她一掌击得倒了墙,她喝道:“你们有没有一点司业的样子!有你们这么为人师表的吗?放着学生在外边一晚上就不怕野狼叼了吗?”
艾幼微拔开她爪子,重新码好马吊,乐呵呵道:“怕什么,南九已经来过了,你睡得好着呢,来来来,正好三缺一,一起啊。”
“南九呢?”
“他守了你一晚上,怕你被色狼叼走,这会儿我让他下去睡去了,你坐下,你帮我赢老教,这禽兽手气好了一晚上了。”艾幼微一边摸牌一边喃喃自语:“要是我赢不了,我这心情就不好,我心情不一好吧,就不爱见其他人跟着咱一起走,这要是不想看见其他人吧…”
“唉呀打马吊这种事我最喜欢了,艾司业你真懂我,要不我给你叫点点心上来一边吃着一边打?我做你上家,你要什么牌给我使个眼神儿,我给你喂!谁让我是你弟子呢,咱两谁跟谁啊是吧!”鱼非池麻溜儿坐下,摸起了马吊。
“还是咱非池丫头懂我,来,咱师徒两个干死他们!”艾幼微笑得眼都眯在了一起。
第八十六章 大陆第一强国
鱼非池陪着打了一天马吊,三位司业半点没有收手的意思,老人家他们是老当益壮,一日一夜就耗在了这马吊之上,也不见疲累,鱼非池身子骨年轻倒也不是熬不住,就是有些心疼钱包。
天杀的艾幼微,他输一晚上真不是没有原因的,牌打得那叫一个臭,简直是臭不可闻!
鱼非池只差把牌摊开了给他看了,他还赢不了,就他这水平,一辈子也别想靠打马吊发家致富!活该输个精光!
于是本来应该是第二天上路的一行人,因着这马吊一耽误的工夫,又白费了一天,晚上吃完饭,不等艾幼微赶人,众人已是纷纷冲上楼占了客房,脱衣钻被便睡,由着艾幼微怎么喊,也是绝不可能再去外面熬上一宿了的,昨儿个晚上冷倒是不冷,就是山里的秋蚊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差点没把几人抬走。
艾幼微本是想着把一行人提起来扔出去,谁要管他们是不是快要喂饱方圆数里的蚊子,却被一人拦下,这人低着头,声音不大:“艾大人,我家小姐,不能再受这些苦了。”
艾幼微瞅着南九,掂量了一下,觉得如果跟南九对打,胜算并非很足,若是一时失手输给了他,那面子上太挂不住了,便做了顺水人情大手一挥,只道不与小辈计较,又搭着南九的肩膀问:“我教你的那些招式你都还记得?”
“回艾大人话,下奴都记得。”
“你不是我的奴隶,不用自称下奴,来,等晚上没人了,咱两练练。”艾幼微拍拍他肩膀,这一拍不得了,鱼非池是个小怪物也就罢了,怎得身边跟着的小忠犬也是个小怪物,这一身内力,他是天天除了吃喝拉撒就在练功吧?
艾司业,觉得很惆怅。
后生,真他亲舅姥爷的可畏啊。
一夜睡好,马车前行,鱼非池强行把南九按上了牛车,自己跟着石凤岐一行人远远步行跟在后面,众人也奇怪:“这奴隶是非池师妹的?”
鱼非池一翻白眼:“他不是我的奴隶,他是我朋友。”
“可他脸上…”
“让狗咬了。”
也是不容易,想来那狗必是哮天犬之辈,方能咬出那么个端正清晰的“奴”字来。
一路上打打闹闹不消提,石凤岐没事儿拿南九来刺激一下鱼非池,惹得鱼非池对他怒目相视,颇有几分恼意,迟归在一边火上浇油,巴不得鱼非池跟石凤岐离着十丈远的距离,而韬轲与向暖则不多话,笑看着这位学院里的最漂亮的公子与最俊俏的女子,是如何登对,活该要被绑在一起。
自无为山去大隋国,得先经过商夷国,这个地形有点妙。
无为山处于须弥大陆正中央,那真是方方正正标标准准的中央,无为学院往那儿一戳,以北的地界接着商夷国,以南的地界接着另一国,名唤后蜀,后蜀国先且押下不提,这商夷国却是故事繁多。
说的是这商夷国啊,他乃须弥大陆最强之国,有多强呢,那是几个小国加起来都不如他地界儿大,不如他子民多,不如他兵力强,霸道得很呐!
按说这么强一帝国,他早该横扫八荒一统天下了不是?
第八十七章 入了商夷
巧了,商夷国那位皇帝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呢,他上边还有一个大隋国,下边有个后蜀国,这两国也不弱,虽说比他差一点儿吧,但是他若真个找谁打起仗来了,这虎视耽耽的两国啊,不需要鸿雁传书,只需心领神会一眨巴眼,便能同时发兵打到商夷国老窝。
尤其是大隋国啊,他们皇帝是个蛮子,北方蛮子不讲理得很,什么圣人之道,君子胸入了怀,联盟结亲他一概不吃,就管个你别惹我,你若是惹了我,我干翻你全家这道理。
这道理虽然听着有点蛮横,但在这世道却挺好使,就是这么个道理,让大隋国不知不觉爬上了第二强国的座椅,这对商夷国来说可不是好消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啊?更不要说这卧的还是一头不讲理的睡虎。
商夷国联盟联不成,打也打不得,忧伤。
所以,商夷国固然强,但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位商夷国的皇帝陛下,心怀宏图伟业,也只能悄没声息地先掖好,等着哪天有机会了再收拾大隋国与后蜀国。
而无为山这一回的司业游方,要去的就是商夷国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大隋国,怎么挑中的大隋国呢,据艾司业小道消息说是这样的,他们写了七张纸条,搓成纸团往天上一抛,抓了个阄,就这么抓着大隋国了。
当真是…随便得可以。
至于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就得问问学院里那位门口放着一只落了灰的木鱼的鬼夫子院长了。
不管怎么着,马车就这般扬扬洒洒地去了大隋国,后边儿跟着五个身着白袍,可怜兮兮地杰出弟子,这灰头土脸的模样,真看不出有何英武之处。
商夷国的国君知道,这批人他是往大隋去的,所以倒也未在路上多有阻拦,过关渡隘极为顺利,每到一处还有准备停当的驿站,美酒美食加美人,好生伺候着各位学院里的大人物。
但艾幼微是个脾气古怪的,这些驿站一个不落,自己包客栈住,没客栈了他就睡野外,他说:“无为学院有的是银子,我就是天天没事儿往无为山下扔着玩也要扔上好些年,谁要他假好心了?”
“皇上也是一片热诚之心,绝谈不上假好心之说,司业怕是误会了。”向暖给艾幼微倒一杯接风茶,礼数周全,也不动气。
艾幼微接过这茶水喝一口:“我知道,你是商夷国之人,想我在商夷国多留些日子,但是啊司业告诉你,这吃人嘴软拿人家手软的道理,是平头百姓都晓得的,司业我啊,花自己的银子,舒坦!”
向暖点头未有半分不痛快之色,轻轻笑道:“司业大人说得有理,若司业大人不想见皇上,我可以代为转答,凡商夷国之境,再无人敢叨扰司业大人您,这样您可满意?”
“你倒还挺有本事。”艾司业端着茶杯,瞅着向暖。
“这点本事,向暖还是有的,司业大人请稍等,我进宫去与皇上说一声,定会让司业大人满意的。”向暖起身行了一礼,拢了拢白袍出去,与韬轲低语两句,便自行离开。
第八十八章 宫宴啦
艾幼微望着向暖离去的背影,咂了一口茶:“唉,要是鱼非池那丫头有向暖一半儿贴心就好了,成天就知道气我。”
老教抢他手中茶杯笑:“鱼非池若似那向暖一般,我怕你还看不上吧?你就一句话,贱的。”说罢他喝了一口茶,皱皱眉头,连连呸了几声,“这什么破茶,一股子怪香。”
艾幼微怪笑几声:“这可是极品暖香,你居然嫌弃,一句话,贱的!”
“暖香?那向暖莫非是…”老教一瞪眼。
“这是咱们北院的学子诶,老教,你好说是个院长,长点心行不行?起码搞清楚学生是什么身份行不行?”艾幼微摇头鄙视老教。
“你倒是长心,你要是长心这北院院长还轮得着我坐?你这心的窟窿眼比你脸还大!”
“你啥意思?你这是换着花样骂我呢?”
两位司业斗嘴斗得好不快活,除了韬轲在外,鱼非池石凤岐迟归这三人已经是累得要瘫痪了,走了足足十三天的路,脚板心里全是水泡,有的还破了皮,疼得厉害。
沿途皆是荒岭,艾幼微为了保持学院清雅中正的伟大形象,生生憋着过门而不入,非得在野外过夜休息。
司业们日子过得倒是滋润,荒郊野外地也有人厨子专门做吃食,有下人帮着点篝火,他们在宽大的马车里舒舒坦坦地睡着大觉,没事儿半夜起来还能整点点心吃。
苦得这五人自个儿生火自个儿烤肉,晚上睡觉冻得半死不得不挤在一起,挤就挤吧,大半夜睡着了艾幼微经常拿着烤串过来戳醒他们,就让他们闻个香儿,绝不给他们吃口肉,真的是好贱啊!
五人没人造反掀翻那三辆华贵的马车,真是模范好弟子。
好在南九趁司业们睡着了没事儿偷几个馒头点心什么的送过来,有几天晚上他担心鱼非池受凉,把艾幼微的羊毛毯子也摸了过来给她盖上,艾幼微由于没有把握打得过南九,也只是斥喝一番抢回毯子,没把他怎么着。
如此这般的,这才勉勉强强熬过了那十三日,但身子上的疲乏真的是让他们累得要瘦脱人形,一入商夷国教金陵城,找着客栈三人那是连衣裳都不脱,倒在床上就开始睡大觉,天塌了都不肯再离开大床半点。
由此可见,向暖与韬轲乃是真壮士,都这般受磨难了,还能精神焕发地跑上跑下,疏通学院与朝庭的关系,尤其是向暖,大家都恨不得掐死几个司业来报仇,她还能笑言以对说着进退知礼的话。
果然有心之人要比没心没肺之辈更能受折腾,天将降的这大任,必是降给她与韬轲的,与鱼非池这等懒惰庸俗之人半点关系也不沾。
还未睡醒,外面艾幼微“咣咣咣”地挨个敲门,扯着嗓子喊:“起来啦,宫宴啦,好生拾掇拾掇,拿出点高人的样子来,别给学院丢人。”
鱼非池被吵得不行,从床上弹起来,红着眼睛扑上去就跟艾幼微拼老命。
第八十九章 假模假式见商帝
虽说无为学院里头不乏王族勋贵子女,甚至有皇族中人在隐于其中,但是鱼非池却是一个正经八百的平头百姓,深宫候门,她从未进过。
赶着这日艾幼微带上他们一众人要进商夷国皇宫赶宫宴,鱼非池的内心,有些拒绝。
“你不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赶着去赴宫宴了?”鱼非池蜷缩在艾幼微马车里,望了望后边另两辆,迟归与石凤岐分别与老教老授同行,向暖与韬轲身为东道主,早已在宫中等着了。
艾幼微抱着酒囊也缩着胳膊腿儿:“今日是带你们来开开眼界的,有个稀罕事物儿,你们见见有好处。”
鱼非池不知道艾幼微说的是什么,但想来能令艾幼微他们改变主意进到商夷国皇宫里头来的事物,那必是不凡。
这便是跟着司业们下山游方的好处了,多的是长见识开眼界的机会,啃再多书本子,也比不得亲眼所见来得直接生动。
马车轧过了宫门,戊守宫门的御林军高大威猛,面如铁石,双目湛亮有神,见到马车前来,竟是一句话也不问,只垂手低头站在一边,莫敢惊扰的模样。
纵使鱼非池没有入过须弥大陆任何一座皇宫,也是知道在这天子之地,武将卸刀,文客下轿,步行见君的这一规矩,但是无为学院那三辆华贵的马车却是长驱直入,横贯深宫而过,“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寂静又威严的宫墙里回荡,分外清晰。
艾幼微突然坐直了身子,理理身上玄袍,收好酒囊,甚至吐了口唾沫摸顺了他乱糟糟的头发,对鱼非池道:“等下在席中,你闷头吃你的便是,多听,多看,多记,多想,少说。”
“知道了。”鱼非池见他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此间倒是透几分高人风采,自是觉得好笑,原还以为他真个不在乎无为学院的脸皮,倒不想他却也有讲究的时候。
马车一路轧过了多少宫砖,鱼非池不得而知,她只是偶尔从飘起来的马车帘子里往外看,看见了琉璃瓦与朱红墙,锁过了春色又锁着秋,好生荒凉的地方。
“三位司业,非池师妹,石师弟,迟归师弟,恭候多时了。”迎着他们的人是韬轲,他能站在主殿之前迎客,想来他在商夷国的身份的确不同凡响。
他依然穿着学院白袍,向着司业们拱手行礼。
两侧朝臣并手摒息,低眉顺眼,齐道:“恭迎无为司业。”
这排场便是大了,在这商夷国里,怕是除了皇帝,没人敢受此等大礼,也由此可见,无为学院真的只有鱼非池不求不图不当回事,别的人,对这地方如礼圣地。
三位司业玄袍带风飘然并肩在前,后边跟着几个小徒弟,大殿里点着蜡烛九十九,还有铜镜作板反着光,整个大殿一片富丽堂皇。
席宴已经备下,美酒与佳肴令人口舌生津,连那帝座上坐着的人也走出来,走至大殿中央,对着三位司业一拘礼:“孤三生有幸,得三位司业亲临商夷。”
老授院长抬抬手,让这位年轻的皇帝不必多礼,年轻的皇帝抬起头,龙章凤姿,大约如是。
第九十章 琉璃美人温暖
这不是一张多么好看的脸,但却是一张令人影响深刻不易忘却的皮相,年纪不过三十,举手抬足却隐见帝王气像,连笑起来时都有些令人生畏,从而能震慑众人。
他笑音未落,自他身后走出向暖,向暖的白袍与她头上的头冠有些不搭的样子,她拱手行礼:“商夷商向暖,见过司业。”
“这是小妹,在无为学院的日子,多谢诸位司业照顾了。”
原来是商夷国长公主,皇帝的亲妹子,怪不得韬轲对她尊敬有加,她不仅手段智慧了得,连身份也如此不凡,的确是个不错的效忠对像。
商夷皇帝应该极是疼爱商向暖,说话间眼中都带着怜爱之色。
那方司业也皇帝聊得尽兴畅快,左左右右不过是这样的马屁那样的好话,我祝你桃李满天下,你祝我国运永昌隆,鱼非池听着噪耳,便专心给迟归剥起了桔子来,这季节的桔子最是甘甜多汁。
她正剥着,却见石凤岐的动作有些奇怪。
少时鱼非池是个跟着家中大人练过两手拳脚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些变故,她再用不得功。但底子总在,于是看得出石凤岐这动作,有点保护意味。
换言之便是,他可以随时出手,保护鱼非池。
在这商夷国皇宫里,谁会对鱼非池不利呢?鱼非池自己也不知道,但却把他这个动作看在眼中记下了,答谢了他一个剥好了的桔子。
这方三人正暗自怀着小心思,那方艾幼微轻轻敲了下他们桌子,又指向殿中:“看着。”
于是三人闻言望去,好个美人。
秋水作的眼,杨柳掐的腰,美玉为肤朱砂点唇,还有一双纤细的玉手轻缠着绕指柔。
她跳的这个舞,鱼非池没怎么研究过有点说不上名字,只觉得这舞好看极了,美极了,美得这一室的流光与堂皇都只配作她眼中光芒与指尖玩物,更不消提她缓缓一笑,鱼非池觉得,唉,她若是个男人,也是愿意死在这样的美人怀中的。
但鱼非池是个女人,所以她手一挥,左手捏住了迟归鼻子,右手扳过石凤岐下巴:“好看吧?”
“勉强还成,但也不及你半点好看。”石凤岐笑弯了眼,她这是吃味了?
鱼非池皱皱眉:“你没受影响?”
“身怀异香而生,世间奇女子,琉璃美人温暖,我如何能不识得?既然识得,又怎会受影响?”石凤岐觉着被她这么捏着下巴也挺舒服的,她手指微凉如块冷玉,光滑细腻且不近人情。
“这般说来,你倒是个阅尽天下美色的风流情郎了?”女人的重点总是有点奇怪的,就连鱼非池也不能例外。
所以石凤岐低笑出声,捉住她手放在唇边轻咬了一口:“我自是万花丛中过,可我的初吻,却是你夺走的,这一点你是要负责任的。”
“啧,你这脸真是厚过先人城墙了。”鱼非池嫌弃地把手拿开,临了还在他身上擦了擦,谁爱信他这番哄小姑娘的鬼话谁信去,鱼非池是懒得信他的。
第九十一章 重点全错
石凤岐也不恼,取了两粒药丸放在鱼非池手中:“你与迟归一人服一粒吧,你就不必辛辛苦苦地敛着呼吸,还要捏着迟归鼻子了。”
这药果真有奇效,入口即化,清凉醒神,鱼非池在内心默默念了一声“浊世独醒”,又是一声叹,唉,药是好药,人却不是个好人。
“小师姐,我总觉得这个香味很熟悉,是不是在哪里闻过?”迟归服了药,没了鱼非池的遮挡,大大方方地看了几眼那琉璃美人,又闻了闻满室的清香,疑惑地问道。
“嗯,的确很熟悉,你向暖师姐身上的香味与这很是相近,只不过向暖身上的更偏香暖,而这位温暖姑娘身上的,倒有些清冽之意。”鱼非池掰了一半石凤岐吃得正香的桔子给迟归,惹得石凤岐白眼直翻,又骂着死没良心的。
“当然像了,这向暖身上的香味就是照着温暖的异香调的,听说调了整整两年才调出这味道来,还加了不少好物什,不容易啊。”石凤岐笑着喝了一口酒,“你知道这向暖身上这香,是谁调的吗?”
“谁啊?韬轲?”
“不,是商夷国皇帝,商略言所调。”石凤岐笑道:“商帝极爱这香味,故而给他妹妹从小佩戴香囊,至于那香囊的特殊之处,前不久商向暖可是告诉了你的。”
“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鱼非池的重点又错了,但她很快找回了该有的重点,“商帝不会是喜欢这琉璃美人吧?”
“何止喜欢?简直痴迷,听闻他尚是太子之时就遇上了这琉璃美人,那时候温暖才不过五岁呢,养在身边整整十三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什么也不用干,天天往那儿一坐,便是一道看不尽的好风景。今日若不是想请几位司业进宫,也绝不会拿出这等掌中珍宝来让众人看眼界的。”
石凤岐给鱼非池倒了一杯酒,“后来呢,等到商略言登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他亲生妹子的名字给改了,商向暖原名商鸾,可是这商帝实在太喜欢温暖了,就把他妹子的名字改成了商向暖,用着与温暖同样的香,名字也有几分向往追随之意。听说这事儿引得朝臣不满,他一怒之下斩杀数人,血溅金殿,说他厉不厉害?”
鱼非池听了,有些讶异,帝女的名号可不是能随便改的,这个商略言皇帝行事,倒真是特别的不拘一格。
“商帝这么喜欢她,何不立她为后?我听说商帝后宫虽有嫔妃,却未立后位,中宫空置。”鱼非池奇怪道。
“这我就不知道,也许他不行呗,说不定送点叶藏画的小人书给他就行了。”石凤岐说着没羞没燥的话,打趣着商夷国一国之君。
“你行你上啊!”鱼非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在一边的艾幼微实在听不下去这两人的瞎编排了,指着这两人额头说:“你两脸上,分别写着两大字,贱!人!”
鱼非池与石凤岐笑着不敢再出声,只能憋着,听得艾幼微教训他两:“好好看,这琉璃美人的舞,一辈子也许就能看这么一次。”
艾幼微倒像是挺享受的,桌下的手都轻轻敲打起了节奏,跟着丝竹弦乐之声摇头晃脑。
那位琉璃美人温暖一旋腰身一垂首,便是一阵阵令人四肢百骇通体舒泰的异香传来,再见她明眸流转,满目皆是止于朱唇的绵绵深情,那等风情,着实勾人。
第九十二章 过敏
女人看女人的眼光,与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他们看见的那温暖是美丽的,艳丽的,舞姿动人的,但鱼非池所见的温暖,却是看见她眼中满满的爱慕与情意。
她与这商夷国的帝君,商略言是相爱的,两个相爱之人明明就在一起,何苦不成个亲,作对有情人?
鱼非池不解,但也不问,只是认真地尝着这商夷国特有的点心与佳肴,想着离了这商夷国,怕是又要苦上好一段日子,这会儿该多补充点力气。
一曲终了,那女子弯腰行礼退下,退了两步,却被商向暖叫住:“温暖姑娘舞技惊人,又怀异香,实为我商夷国之宝,今日我司业也在,不如请温暖姑娘给几位司业敬杯酒吧,毕竟无为学院的司业,也不是轻易可见的。”
她话一出,商略言的神色有些不悦,但总不好给温暖拒了,便点头示意,让太监端了酒盏上来。
温暖望着眼前的酒盏有些迟疑,望了望商略言,没等到商略言的搭救,只得探出青葱般细小手指来,双手扶过酒盏,盈盈着步子走到几位司业跟前,朱唇轻启:“小女了有幸得见三位大人,一杯薄酒,聊表敬意。”
上天真是不公平,这姑娘她生得好看便罢,声音也婉转如莺,极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