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人紧追不舍,一记长拳又快又狠,带着不可思议的味道,沈肃避无可避,手臂上青筋贲张,重拳之下,那机械人穿着的铁块都有凹陷下去的痕迹!
终于其中一条手臂被彻底摧毁,发出报警信号。
“看来要改进的地方仍然存在很多。”沈肃甩了甩胳膊,笑道:“足以承受子弹威力,但要是来自‘外星领域’的攻击还远远不够,增加机身强度,抗压能力等等…”
对方也慢慢地笑起来,流淌出的笑声如一股清流,他取下黑色头盔,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轻甩了几下挡在了额前的黑发。
蔚筝看着眼前赤/裸胸膛的陌生男人,不知为何,想到了那一句“眸若星辰,脸若皎月”。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这男人体态匀称,长的又帅,简直好有爱…!
没能料到躲在这身壳子里的真人会是如此温润如玉,而那与生俱来的气场,哪怕他并非京中权贵,想必也有显赫家世。
但不论这男人是否穿着铠甲,也不论是哪一种姿态,就像有月光恰好照映在他脸庞,简直就是天造的美学。
陌生男子坦荡地接受她好奇的眼神,此刻,略是压低的声线简直像是低音炮:“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猫跑出来了。”
沈肃听了这话的滋味不太舒服,强制性地打开对方的机械手,里面全是复杂的电线回路,某人用硬邦邦的语气说:“记下来,气缸压力也还得再作调整。”
他指出机械全身感觉不妥的地方,随后,才转头替蔚筝介绍:“他是我们特意外聘的项目总工程师,霍时优。”
蔚筝连忙问候:“霍先生,您好。”
霍时优微微上扬嘴角,他笑起来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的梨花就这么在姑娘们的心头开了起来,哪里有半分工科男的样子。
“武器演示还不是时候,下次让你欣赏更精彩的‘演出’。”
沈肃瞥他一眼,也不说话,居然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背影高傲又孤僻,难以形容。
蔚筝呆了呆,正要追上去,霍时优在她身边笑起来:“他去隔壁输入数据,找人来调试,你不用理他。”
她一动脚跟,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低头看见是一只小挂件,用易拉罐这种废品材质做成的简易机器人,黄色的外观有点儿像《机器人瓦力》里的瓦力。
蔚筝捡起来,抬头看见霍时优眼里的光,于是也笑着说:“这是您女朋友的吧…还是老婆?”
他接过来,收好:“谢谢。”
“她一定很漂亮。”
霍时优还是在笑:“可惜我不能替你转达这话。”
蔚筝一听,这是分手了么,还是对方…
不容她细想,霍时优已经扯开了话题,云淡风轻地说着:“老实说,我很佩服像沈部长这么会装的男人,明明心里在乎的时候,总能摆出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一直就是这种性子吧?”蔚筝还拿捏不准他对沈肃的秘密了解多少,只好避重就轻。
“幸好还有你能理解他,你们能走到一起实属不易,由衷让人钦佩。”
蔚筝被表扬的有点儿羞涩,只是,隐约感到这位优秀的霍先生也并非感情之路畅通无阻,她有意无意地暗示:“连沈肃这样的男人我都敢追,是吧。其实,要是还有哪怕一线生机,就应该去争取。”
不管这是盛世烟火,还是岁月炖汤。
霍时优脱下机甲,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他用血肉之躯,竟是要与她慎重地握手:“你说的对。”
**
崔梁亭被拘留的第六天,蔚筝已没有那么在意这个危险人物,然而,她的遗忘并不代表没有人会行动。
男人从楼顶潜入办公楼,单手破坏门锁,手上一道闪电摧毁监视器,速度极快,仿若一道黑夜中的流光,轻松随意的犹如进入无人之境。
密密麻麻的办公室中摆放着病人的病例,以及,被封尘的秘密。
第三十五章
崔梁亭的诊所被月夜的阴影笼罩,沈肃不需要零星的灯火,依然能靠夜视看清室内的任何细微之处。他来到崔医生存放病患记录的办公室,步伐清淡得仿佛是在自家散步。
男主人还在警局收押,能在黑暗出没的沈部长当然不用担心,时间充沛的情况下发现蛛丝马迹也是迟早。
果然,沈肃细心地在书架某处发现隐藏的暗格,他取出几本书,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发现这背后居然还放着一只小型保险箱。
因为事先就已经猜到会遇上解锁,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指纹探测器,随手一照就知道了崔梁亭设下的密码。
箱子里摆放的全都是一些偷拍来的女生资料,以及,崔梁亭的跟踪日记,那些实验对象的分析报告,还有极其系统的研究报告。
沈肃一目十行地阅读这些犯罪证据,每一个线索都已经被他牢记在脑海。
普通人绝不会猜到,平日里道貌岸然如崔梁亭这般的心灵医生,却在十几年间犯着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显然是不停地更换着目标,不间断地进行着可怕的催眠和心理暗示实验。
别人也许会觉得崔梁亭的手法非常诡谲,乃至说不上真正的科学依据是什么,但他配合催眠手法使用的一种携带机器,所能发射出的短时间内控制人类行为的脑波频率,沈肃再熟悉不过。
崔梁亭怎么会懂这些,难道,他就是来自斯托尔星的另一个同类?!
——不,如果他是同类,不可能会这么没有用。
沈肃想了想,这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或许是“指点”过什么也说不定。
不管如何,崔梁亭一定要为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包括他也记录下的当年跟踪蔚筝的情况。
本来他就是蔚筝亲戚的朋友,在偶尔见过一次面之后,就将还是初中女生的她定为目标,他让她失去清醒的意识,充分享受少女在水中挣扎的求生、品尝她快要窒息的恐惧,然后,再如此反复地将她按进水里多次,甚至还踢她的脚踝、肚子,故意扯她的裙子和衣服羞辱她…
他被这种能够控制人类的神秘力量吸引,从起初的好奇到最后无法自拔,失去自我,引他走向堕落、糜/烂和罪恶。
崔梁亭应该庆幸的是他没有进一步猥/亵蔚筝的身体,否则,沈肃发誓会找人也让他知道这种被凌/辱的滋味。
男人捏紧手中的纸张,要不是需要留着这些做证据,他想要将它们撕的粉碎。
即便再如何伪装或融入人类,沈肃的骨子里那属于其他种族的天性无法被彻底抹去,真正被激怒的沈部长,谁也惹不起。
沈肃也十分清楚,地球上每一个地域的人都拥有不同风俗,那么,更别提他是来自另一颗星星。
譬如他们之间配偶的意义、婚姻的意义,并且,哪怕他们自己面对友好的邦交行星也从不轻易表白,因为彼此之间“喜欢”与“爱”的含义也不尽相同,据他所知,有的星球婚姻甚至代表死亡。
最终,沈肃决定要用他的做法来平息怒意,哪怕这对人类来说,有些残忍。
几天以后,崔梁亭离开拘留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匆匆走在路上,他并没有情绪低沉,相反,好像因为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整个人兴奋得微微发抖。
他回到家中,正想畅快淋漓洗个澡,计划下一步如何对付简瞳,忽然在客厅的窗前,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高挑的模样十分显眼。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对方似乎发出一声冷笑,身影微微一颤,显得异常骄傲挺拔。
“崔先生,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
沈肃露出的脸部轮廓和下巴部分深刻分明,在寂静无人的房中突然出现,确实是可怖得如同鬼神。崔梁亭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人直接按倒在地,一边脸贴在冰冷的瓷砖,另一边被对方敞亮的皮鞋死死踩住。
“你放在诊所的资料我已经全部拿到手了,最初是谁教会你这些的。”
“你在说什么,我…”
崔梁亭的狡辩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才不过几秒时间,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入滚烫的水中,他拼命划动四肢,疼痛与窒息让恐惧无处不在,等到终于被人松开束缚,他狼狈地伸出手,抓到水池边缘,这才发现是在家中的浴室,浴缸里还冒着热腾腾的气。
戴帽子的男人声音森冷:“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怎么会得到那些研究资料的?我不相信这全是你的所作所为。”
沈肃的本性已在这一刻被释放,再无需任何压抑和刻意伪装,来自斯托尔星的战士们,最恐怖的地方,不是暴怒失控,而是在即使流血的史诗之战,杀意腾腾,依然能保持完美的自我意识,如同冷冰坚硬的钻石。
他们这些士兵,在战场的时候就都相信上天所赐的“元力”力场,会始终包围着他们,引导他们。
崔梁亭被那男人更加充满戾气的模样镇住了,全身皮肤被烫到发红,将脑袋埋进双手之间,只能老老实实地说:“一个、一个男人!”
沈肃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再次把人摁进热水,等他毫无反击之力地挣扎一番,再把人抓出来,继续问:“他叫什么名字?”
崔梁亭一阵猛咳,觉得自己快被烫熟了,他痛苦地呜咽,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知道…他没有说。”
沈肃依旧把人按回水中,让他也体验这种逃脱不了桎梏的绝望,才问:“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讲出来。”
崔粱亭垂着湿透的发,原先还是哀嚎遍地,这时却呆若木鸡地怔了怔,而那男人井井有条地处理着一切。
“是十年前…具体日子,我记在笔记本上…当时我在国外念书,是英国…对,我在英国…”
等他把往事交代完毕,沈部长不打一声招呼,直接单手折断那人的腿骨,他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击碎他的全身骨头,可惜不能这么做。
接着,沈肃拆下这人的肩胛骨,再重新装回去,整个过程冷静得要人胆战,崔粱亭惨叫连连,他却还没打算就这么放过。
看着崔粱亭的眼睛,男人忽然给予精神上的施压,冰锐庞大的恐慌瞬间来袭,让人类可以身处人间炼狱!
崔粱亭压根不懂这精神压力来自何处,只觉得有一种厌恶和恐惧,包裹着肮脏和龌蹉,令人恶心得立刻喷吐出来,没法克制半分。
他弯腰,在浴室的瓷砖上不停地呕吐,吐的几乎只剩半条命,最后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地倒下来,身边全是污秽,散发恶臭,他蜷缩身体,极度恐惧地啜泣起来。
沈肃依然不觉得解气,在蔚筝心中留下的伤疤,他要十倍、百倍地要回来。
“你知道吗,拿你的同类来做这种肮脏的实验,不仅仅是可耻,你是和魔鬼订了契约。”
“可我该说的都已经…”
“我没有说过那种话吧,‘如果你交代全部,我会放你一马’这种话。”男人轻蔑地笑着,幽幽地说:“实际上我可以杀你一个囫囵死,但给你剩半条命…更加有趣。”
沈肃一脚脚踩在他身上,撵住他的十指,一只手卸下他的下巴,让他连惨叫声也无法发出,简直快要发疯。
他对待这个人类的态度如同蝼蚁,崔梁亭瘫软在地上,无可挽回地失去了所有想要反抗的能力,受伤的地方都是血,已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残骸。
这个心灵扭曲的男人,不仅害过陌生少女,甚至欺骗未婚妻简瞳,简直死有余辜。只不过沈肃也知道这里有地球法律,他只能选择把证物交至警方,让他们再来裁决。
可怕的折磨终于告一段落,崔粱亭浑身淤青,双手被绳子绑住,男人将他整个身子吊在屋子的电扇中央,他的全身已痛到麻痹,处理思想的神经中枢如同全部瘫痪。
崔梁亭从眼缝中望见对方打开大门,随后凭空消失。那人全程施虐却毫无手软之意,足以让人联想起来自地狱的魔鬼。
崔梁亭的心中又何尝不是住着一只扭曲的恶魔,但比起那人的手段和想法,自己还不过是小儿科。
沈肃眼中没有任何暴戾,他的暴戾全数隐藏在基因与血液之中,所有的善与恶被覆盖在夜色的寂静之下。在接到蔚筝电话的那一刻,男人回到最初的平静状态,
他的手边是从崔粱亭诊所带回来的犯罪证据,在笔记本的首页,那位曾经德艺双馨的心理医师,还摘录了一首辞藻华丽的诗歌。
爱情是这世上难以言尽的无常
它有着诸般化身:爱情交织着谎言
交织着怨恨,甚至交织着谋杀
盛放的爱逃不开恨,它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散发出一抹幽幽的血腥。
——托尼库什纳《幻觉》
也许它说得是真实,但对于沈肃,爱情早已是蒸天烈焰,莲花遍地。
第三十六章
崔梁亭对沈肃撒了一个谎。
他仍然清楚地记得是在哪一年的几月几号,遇见的那个人,包括这其中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天气、风向、云的形状。
还有,在伦敦的白雾中,他从图书馆出来,对方就站在十字街角,穿着风衣、戴着灰帽子,花白的头发,似乎还有一双狭长的眼。
“你是那个学校的学生吧。”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
崔梁亭发现这男人很年轻,有泰晤士河般悠扬沉淀的历史之美,却也给人那种走在钢索上随时会有危险的错觉。
“嗯,请问你是…”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看心理方面的书籍,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他的身影融入这雾色四合的城市,如有白色枝蔓将他隐藏其中。崔梁亭觉得诧异,但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奇怪的男人提出的话题感兴趣。
“要不要跟着我研习?”
“对不起,请问这位先生,你是谁?”
对方抽起一根外国香烟,露出一个笑容,早熟的灰白让他颇为显眼:“你可以叫我‘莱昂’。”
——莱昂.S.飞鸟
谁也不曾料想,后来,他就是依靠这男人教他的东西,走上不归的歧途。
血迹斑斑、只剩下一口气的崔梁亭,在第二天早晨被助手发现,几天以后,有人以匿名形式举报他的罪行。这案子涉及不可思议的超自然力量,没有被太多地被人熟知,但决定性证据齐备。
崔医生在这案子里是数罪并罚,其中又有不少未成年人,他不坐个几十年的牢都甭想出来。事情很快传入蔚筝耳中,她听说崔梁亭在这之前被人施虐,无论如何都只可能是那家伙的所作所为。
她去找沈肃那天还下起了雨,姑娘照例穿了双雨靴,一身浅色的裙子,沈肃见到她的第一眼,神采就变得格外热情。
今天是他们正经约会的日子,几乎与所有情侣相同,彼此约定时间地点,穿好最得体的服饰,见之相悦。
“下雨天还约你出来,不要紧么?”
“在室内不用太担心,何况不是什么大雨。”
沈肃笑了笑,他们在电影院附近的一家西式餐馆,食物美味得像简直像是意外惊喜,蔚筝提及崔梁亭这桩事,所幸她不知道沈部长对那人施过何种暴行,他也不想让她感到害怕,避重就轻地说了几句。
“那你在桥洞里吓我呢,你怎么不抽自己两巴掌?”
沈肃微微一怔,正色:“我不是都把自己赔给你了,任打任骂。”
你以为部长大人在说甜言蜜语,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压根就没意识到这是有多腻歪人,这种容色不改的模样,也正是这男人最吸引人的特长之一。
蔚筝一激动,抱着男人的脸,吧唧在上面亲了口,又笑着继续话题:“我觉得实在是大快人心,不过,你知道对这事最高兴的是谁吗?”
沈肃岂会不明白,还不是那位平时最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郑景行。
“他说,既然崔梁亭已入狱,简瞳也应该能渐渐地走出这件事,为什么还不能与他在一起。”
其实,蔚筝比谁都要了解简瞳的感受,真要走出往日阴影,也不是如此简单的。
只可惜,他们相遇太晚,但如果俩人注定必须相爱——你总是能追寻到我的踪迹,不管是用何种方式。
沈肃心中有些不寻常的悸动,他轻轻抓起这姑娘的指尖,蔚筝脸上一热,却很诚实地承认:“沈部长,你就算是这样突然拉我的手,都会让我觉得很开心。”
“…”
沈肃意识到周遭还有外人在场,他好像也在斟酌,眼睛垂下来,顾盼间眼眸溢满魅力:“我知道你喜欢分享秘密,在恋爱关系中,恋人如果彼此吐露心事,就是信赖和亲密的表现,是吧。”
蔚筝抿了抿唇,他道:“有件事我还得跟你坦白。”
沈肃的视线滑落至蔚筝的小腿,那一段弧度真是勾人心弦,他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说了出来:“我对靴子会有一种异样的冲动,而对一些穿靴子的人会产生…幻想。”
“啊?!那是什么…恋靴症吗?!”
“我也不是很明白,好像是‘种族天赋’,从来到这里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
“对其他女孩儿也会这样吗?”
“也有。不过,没有一个人能有你给我的感觉那么强烈。”
蔚筝知道做别人的女朋友也不能太小气,何况这男人也说了只有她给的感觉才最特别,可那“也有”两个字,还是让人心生余悸——桑蓉也被包含其中了吧。
说来,俩人也交往一段日子了,可除了亲吻之外再无进展,蔚筝不能把这种想法说出口,然而,今天她正巧穿了一双他更加无法抗拒的靴子啊。
不妨试一试?
因为,她喜欢沉稳睿智的沈肃,也大爱野性的血液在神秘的静脉中沸腾的他。
**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小雨还淅淅沥沥地没有停,蔚筝穿着雨靴踩在水塘里,那月光洒在她裸/露的小片肌肤之上,简直是让她的诱惑无处躲藏。
沈肃不得不面对事实,一整天他都维持着某种亢奋状态,因为甜蜜的恋情也好,因为她穿了让他心动的靴子也罢,总之,是浑身都觉得不对劲。
偏偏这时候她还说:“我怕在外面太危险,现在再去你家坐坐,喝杯茶,好不好。”
车一路开到公寓,沈肃一下车,蔚筝便俏皮地抱住了他,他觉得突然被这种亲昵的碰触震撼住,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高智商的部长大人只能愣在原地,让这姑娘为所欲为。
两人晕头转向进了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在他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又安适又甜蜜,这秀气文雅的样子让人心底涌上爱恋之意,他迷离着双眼看她。
沈肃托起她的身子,蔚筝还没晕过来,人已经倒在沙发上面,他勾过她热烈地亲吻,这份热度足以把人推入无底的漩涡。
她手忙脚乱地攀住他的身体,他的手拂过她的裙子底部,蔚筝瑟缩了一下,却看这人慢条斯理地开始解扣子。
一边热吻一边又向下亲舔她赤/裸的颈胸,她身子紧绷起来,感觉到这男人的动作也是越来越狂野,他伸出一只手来回抚弄她的小腿,气喘得愈发急躁,与她紧紧拥在一起。
沉默中蕴藏可怕的爆发力,蔚筝更加卖力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想要把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去做就好。
然而,拟态基因居然在这时候失去运作能力,沈肃维持的人类外貌濒临崩溃,他又变作狰狞而杀气肃穆的斯托尔星人。
蔚筝并不是特别惧怕他的这种形态,她也不止一次给自己下过决心,男人灰白的肌肤有几处坚硬如钢铁,碧绿的眼睛倒像是来自西方的外国人。她只是还有点担心,在这种时候他的身体变化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沈肃的皮肤像是刻画着纹理,而且不似人类模样时略低的温度,此刻已经滚烫得吓人,蔚筝被压得很疼,浑身都疼,几处坚硬的地方摩擦到人类女性柔软稚嫩的肌肤,免不了吃痛。
“…你还好吗?”
可是,他没有回答,这让她有些担忧:“你先告诉我,你能不能说句话…”
沈肃好像笑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却是一句她完全听不懂的外星语,蔚筝有些害怕了,刚想起身却被他拽住手腕,他两手强行掰开她的双腿,让完全不能设防的她心惊胆战。
那是真正的它,一流的执行能力,简单粗暴的方式,属于另一个种族的强悍。
“沈肃…”
幸好,在两人十几秒的僵持与对峙之后,沈肃从极度兴奋的状态脱离。
“沈肃,我是蔚筝。”她低低地喊他,摸他额上的发,如同在哄一只受到伤害的野兽,“乖,听话一点。”
这男人第一眼就发现她身上有几处淤青和擦伤。
他又一次清醒,他才是那个最能伤害她的武器,他才是罪魁祸首。一个人的眼睛是最真实的情感表达,沈肃的眼神也早已说明一切。
她因为他的出现所受到的折磨还不够多吗。
沈肃只能先拿沙发上的毯子给她:“对不起,你先把衣服穿好。”
蔚筝明白这人需要安慰,她说:“没关系的。我承认,对你告白的那时候,其实我还没有考虑这么多,这些可能存在的隔阂,我压根没有在意。但在海岛的时候,我接受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接受全部了,沈肃,你相信我。”
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憎恶自己无法给她最基本的欢喜。
“你可以…先选择不对我用什么触丝,只是…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