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雅情绪也已经冷静,商敖冽补充道,“我相信她为了我俩,总会愿意妥协。你也退一步,就当为了…这个家。”

“我知道,家和万事兴呗。”
只不过她并非为了这个家,她只是为了他。

他俩已经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夏雅借机抓住商敖冽的后背,伏在那儿吭哧吭哧地小声哭起来,这里头既有委屈,也有后悔。

商敖冽想了想,还是说,“夏雅,她是我妈,是长辈。你对她这样很不礼貌,但我可以理解。可我们做小辈的还要能多忍让…”他似乎隐约叹了口气,她也听见了。“我工作忙,家里长年就留她一个人。”

夏雅不敢多问他爸爸去了哪里,只知道女人到了这个岁数,想必生活也已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她抹去眼泪,一双眼眸清亮,“我懂的,我不该伤你妈妈的心。”

商敖冽笑笑,转过身扶住她的肩膀,“别哭了。不是说没来过这里么,我也难得有假,陪你四处走走?”

“…真的?!”这话彻底被夏雅听了去,她一扫阴霾的心情,欢欣雀跃着翻开方才买的地图。
鼓浪屿气候温宜,尽管游客已将这儿围得水泄不通,夏雅却始终兴致高涨。归根结底,商敖冽算不上会玩浪漫的男人,他做事也总一板一眼的,能够这么陪自己玩上一天,已是不可多得的福利。

岛上有趣的小店又极多,建筑风格也多中西合璧。一毛杂货店、海马戏团、米糖欧式小铺、黑猫餐厅、八卦楼…还有郑成功的雕像,屹立在鼓浪屿东南端的覆鼎岩。

夏雅远远眺望雕塑,海风吹起她金棕色的长发,摇曳生姿。商敖冽注视着她的背影,她转过身时噙着温柔笑意的眼神不其然撞入他的双眸,顿时,惹得旁人春.情勃发。

男人声音清越,他在她后头念道,“顾盼何所之,洒然灭尘根。归来忘所历,明月上柴门。”
“呦,看不出咱们商教授不但精通医理,诗词也有一套嘛。”

他淡淡一笑,“小时候去那座雕像看过,有人教的。”
夏雅见他言辞间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便问,“是你爸爸?”
商敖冽微一摇头,说,“不是,我才出生没过多久,他就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

他云淡风轻道,“他不愿意再回家。”
夏雅还没问什么,就听他又说,“走就走吧。”

俩人站在海景与山色交相辉映的岛上,静静吹了一会儿的海风。郑成功像面朝大海,身披铠甲手持宝剑,仿佛暗喻了收复宝.岛的气势。

玩的渴了,夏雅跑去岛上著名的张三疯奶茶铺尝鲜,她买了杯招牌奶茶,饮下一口又递给身边男人。本来这种东西商敖冽是惯嫌甜腻的,碍着是她的要求,这才无奈喝了几口。

有排队的几个年轻人一直盯着他俩看了又看,同伴之间说了会话,终有小伙子按耐不住,冲夏雅问道,“是和家里人来玩的吧?”

夏雅捧着奶茶直笑,笑得那群小伙子心花怒放,商敖冽在旁单手将她揽到自己跟前,就听小妮子朝他们说,“是和老公来度蜜月的。”

等与夏雅走得远了,商敖冽简简单单回了她句,“今年没时间,等以后补。”

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嘟哝道,“谁稀罕~”过了会心儿仍旧砰砰直跳,夏雅又问他,“等哪门子的‘以后’?”
商敖冽顿了数秒,冲她高深莫测地一笑。

******

日落黄昏,小两口用各种美食吃饱肚子才算玩腻了回到“顾家别苑”,刚进门又见顾柏也独自站在前庭,边抽烟边在和人打电话,说说笑笑的,很是惬意。

“真不来?你真不来?你闺蜜在呢…到底忙什么呢?要不,爷包你两天?哎…说好了别打脸。”

夏雅先前就知道关珊珊趁着假期在外头打工,她家里爸妈逼着她攒钱上交,压力忒大。哪像有钱人家的少爷,整天就知道狮子大开口。

顾柏也肉麻地与对方腻歪了几句,方才挂上电话。“你俩回来的正好,原来‘不速之客’还不止我一人。”

夏雅没头没脑地和他们一块进了屋,敞亮的客厅中央,长沙发上多了一位娇怯佳人。商敖冽也挺意外,“青淳?”

贺青淳忙站起来,朝他俩打招呼,“玩的怎么样?瞧你们那幸福的小样儿。”

商母坐在贺小姐身旁,显然无视了夏雅,“前几天我打电话给青淳,说我的手机坏了,没想到她给我买了部新的,今天还亲自送来。”她不慌不忙接着道,“有这样的儿媳妇才叫人省心。”

商敖冽说,“你以后有事找我,何必去麻烦外人?”
商母说,“在我眼里就没把青淳当外人过,这屋子里头的外人还不知是谁。”

贺青淳不解地瞅了他们一眼,面上却是笑着圆场,“对了,商阿姨啊,你这新手机我见夏雅也在用,她肯定比我熟悉功能。”说着伸手将夏雅拉了过来,“小雅你来教教阿姨怎么用。”

不待夏雅点头,商母摇了摇手,“还是甭麻烦她了,万一我惹这小姑娘不高兴,她又该摔门走人了,还得劳烦一家子出动去找她一个。”

夏雅这辈子还没和一个人如此卑躬屈膝过,她站在原地好不容易定了神,颤着声说,“妈,都怪我年纪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呗,就别和我计较了,好吗?”

商母见她楚楚可怜像受了莫大委屈,心中更是不快,“别叫我‘妈’,这我可担当不起。”

又被她拿不中听的话奚落了一通,夏雅在心底给自己默默打气,想再说几句弥补,商敖冽忽然将她扯去自己身后,他俯视着商母,“今天我把话说明白,也只说这一次,你们大家都听好。”
客厅里再无任何动静,就等商教授一人发言。

“您的儿媳妇,这辈子就只能是这一位了,您稀罕也好,不稀罕也罢,那都没法改了。还有,我与贺小姐一直以来都是认识还算长远的朋友,如果您再说出会破坏我与夏雅婚姻关系的话,那看来我只能与贺小姐从此划清界限,我们商家以后也不再欢迎她来访。”

商敖冽强势过后,放软态度实行怀柔政策。“妈,先前私下,儿子已经把好话和你说尽,你再不领情,我也无话可说。你知道我很忙,没空为了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整日消耗精力。”
他捏了捏呆在那儿的那张小脸,“走,上楼去。”

商母喊住了他们,“站住!干什么去?你现在为了这个小狐狸精,打算连妈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商敖冽气定神闲,“我现在准备上楼去给你弄个孙子,您要是以后也不打算认它,我也拿您没办法。”

夏雅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再听不见其他的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好消息是,下章有肉末,坏消息是,要停更一天,后天才更。因为…因为这两天出去面试找工作神马的,木有时间码字,另外这周的榜单任务早已经完成了,所以休息一下下!希望大家能体谅的吧!请撒花花告诉我~~~
十六、隐婚(五)
顾家别苑不仅是外表华丽,就连一间小小的客房都极为讲究。精雕的博古架、青铜镂花壁炉、名匠细琢的廊柱…处处都彰显着古典美。

商敖冽关上房门,坐到他携带的笔记本前,一心一意又忙起论文。夏雅愣了愣,转眼却也习以为常,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而是松了口气,干脆不理他,做起自己的事。

说实话,她还挺喜欢他一丝不苟忙碌时的腔调。那双戴着大框眼镜的黑眸,凝聚着足以瓦解人心的自信。

夏雅拆着一盒手工饼,随口问他,“婆媳问题不解决,你永远都要被夹在当中。”
商敖冽安慰道,“放心,她很快就会来找我。”

夏雅还挺得意,觉得说这话的自己忒懂事了。“商教授,你瞧我刚才表现还不错吧?我爸要知道我能这么听话,铁定笑得门牙都该掉了。”

商敖冽打字的动作慢下来,回头眯缝着眼看了她一会才说,“不错,现在挺懂事。”

夏雅抿了抿唇,望着这男人宽厚的背影,心中狠狠一动。她随手拿起一块手工饼,一步步蹭到商敖冽的桌旁,在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前,她大着胆子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商教授显然被她惊到呆滞了几秒,接着清咳一声,似乎怕她摔下去,反射性地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夏雅二话不说先把手中的饼塞到他嘴里,“我买的是‘随机’组合,你替我尝尝这块是什么味道。”
商敖冽来不及躲开,只好咬了一口,回答她说,“是南瓜的。”

夏雅这才将剩下的半块自己吃下去,脸上笑开了花。“你运气真不错,这是我顶喜欢的味道。”
商敖冽凝视着她的笑颜,脸上神情仍是留着一丝平和。

说不清究竟是有多喜欢,或者,要说爱的话暂时也还谈不上。可两人之间确实发生了某些化学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心神一晃。商敖冽伸手捧住夏雅的后脑勺,逼迫她更为贴近。她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襟,呼吸有些发窒。
他眼底尽是促狭的笑。“再让我尝一口。”
话音未落,已是仰起头去同她接吻。

夏雅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分明已感觉到这个吻与前几次的都有些不一样,紧张到要使劲忍着才不至于叫出声,心里一些欢喜的念头致使她努力地克制着害怕的情绪。

夏雅软绵绵地靠在商敖冽的胸前,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开,埋首到了她细白的颈间,彼此剧烈的心跳越演越烈,她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茶香。

男人使用的力道谈不上有多重,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后,纵使夏雅如何,都无法逃脱。她满脸嫣红,呼吸急促,盈眸带水。商敖冽的双手来到她挺翘的臀部,接着忽然就将夏雅整个人托了起来,抱着她往后面的床边走去。

夏雅向后仰躺,伸手替他摘去眼镜,他附在她耳旁,很有耐心的劝哄,漆黑的眼眸带了些往日没有的意味。

两人倒在床上深深亲吻,嘴里还有淡淡的南瓜香味。她的身上还有种独特的女人气息,仿佛能让男人们还未吃到嘴里,浑身骨头就已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被欲.望的火烧到体无完肤。

商敖冽却不失儒雅风度,他用眼神不着痕迹地先将她从上到下梭巡一番,只在解开她上衣扣子的时候,显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渴望,那是征服者的占有欲。

窗外,树枝摇晃出斑驳的影子,男人不急着行动,而是静静观察了她数秒。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等待的过程永远是焦灼难熬的。

刚买来的手工饼不知被谁打翻在地,却没有人去多看一眼。两人火热的身体碰触在一起,她周身散发的性感是一种最致命的诱惑。

凹凸有致的身体被他完全压制在身下,商敖冽的手顺着内衣滑入,摸到她柔软细腻的娇嫩肌肤,再往上攀沿,是突起的丰盈,正正好好的尺寸带有完美的形状。

夏雅窘迫的不知该逃避抑或迎合,呼吸越发剧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怯怯地伸手,想要推开抵在她下.身的硬硕。

等她用掌心摸到那越发胀热的部位,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低叹,他借由她韧性极好的身躯恣意摩挲…

终于,清脆的敲门声让他们恍然回神。商敖冽听见贺青淳在屋外压低了嗓音,“商敖冽,你现在方便吗?阿姨说她头疼的厉害…”

男人忙是起身,只不过他仍有些沉浸在屋内暧昧的氛围中,一时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样失态,是因为他隐忍太久了吗?每日每夜,睡在他身边的娇躯,他只可远观却不可…
商教授被脚下的纸盒子稍稍绊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食物撒了一地。夏雅坐在床上将上衣重新穿好,心中不禁有些郁闷。

商敖冽回头见她已穿戴妥当,才开了门,语气平淡的问对方,“怎么了?”
贺青淳对他俩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无奈道,“哎你也知道,不就为了让你这儿子过去瞧瞧吗?”

商敖冽考虑了会,末了转身征求夏雅的意见,“我去看看,过会就回来。”
久久,她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不用多说,商敖冽被商母拖在身边让他照料,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夏雅等的无趣了,就自个儿胡乱梳洗后早早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有保姆来敲他们的房门。商敖冽下床去应,回来后告诉夏雅,他妈妈要她下去帮忙准备早餐。
商教授戴上眼镜想了想,“应该是她想通了,这是要与你谈合的借口。”

是以夏雅不敢怠慢,急忙打扮妥善就下了楼。

果然,虽说商母的态度依然不算热情,说话却不再像昨天那般刺人,她甚至教夏雅如何去准备一顿正宗商家人吃惯了的早饭。
顾女士也在一旁帮忙,看着夏雅眉开眼笑的。

商母煮着粥,背对夏雅道,“外界不论是平辈的,还是长一轮的老辈们,都说我们商家这后生少年老成。许多人也是知道的,那一年经融危机,害死了无数人,倒闭了无数家企业。商家当时也是没个主事的,都怪他爸爸当初…什么都不管,丢下咱们母子俩便走了。后来我十几岁的儿子只能挑起这担子,为商家呕心沥血,使了多少手段…才总算带着祖祖辈辈的基业熬了过来,逆转了亏损和被人兼并的局面。”

夏雅听着商母说起往事,不由眼眶变得湿湿的,有什么触动到了她心底柔软的那根弦。她忆起那时商敖冽说夏父帮过他的忙,或许指的就是这场变故?

“我这孩子,从小过的不顺畅,所以我总盼着他能有个贤惠点的妻子,好好照顾照顾他。你知道啊,他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了,身体都不当是自己的,让我怎么放得下。”
夏雅诚恳道,“…阿姨,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心,好好照顾商老…商敖冽的。”

商母叹了口气,那神态很是感伤。

顾女士插话道,“人老了,都将希望寄予儿孙,谁不希望子女们有事没事都能承欢膝下,那才是难得的福气。”

商母听着若有所思,自己姐姐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想来她的保护欲着实太重,而她又何尝不是害怕,有一个女人终要将她最爱的、且唯一的儿子夺走了。
“我想你知道,他真要为了你与我脱离母子关系,我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夏雅点头,“没处理好这些关系,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那天还冲你这么没礼貌…”

顾女士笑起来,“行啦行啦,过去的事都算了。”
商母也道,“你以后有什么不会做就多跟着学学,听见了吗?”
夏雅乖乖答应,“嗯,我听见了。”

商母咳了几声,“还有啊,趁着你年纪还轻,起码要生个两胎,给我们商家留后。”
夏雅脸上泛红,心想我也要有人配合才行呀,昨晚好不容易时机对了气氛对了,还不是你们给搅黄了吗!

片刻,顾女士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去把他们都喊下来吃饭吧。”

商敖冽走出房门的时候,在走廊上与斜对面的贺青淳不期而遇。两人同时笑着致意,便打算一块下楼。

商敖冽看见她手腕上那串粉色的水晶手链,心中泛起一股很久都不曾有过的愧疚,那滋味并不太好受。他当即就说,“昨天那话,是情况所迫,逼不得已。”

无法从此划清界限,因他尚有“责任”在身。

贺青淳拍了下他的胳膊,“行了,还用得着解释么?我还不了解你,稳定军心才重要,商教授,你前途漫漫呐。”

商敖冽嘴上的笑还没来得及褪下,就已迎上夏雅错愕的小脸,她显然是已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来…喊你们下去的…”
夏雅语气僵硬地说完,胸口像被人炸开了一个洞。

她揪住胸前的衣领一路跑下楼梯,心脏咚咚咚的直跳个不停,脑袋瓜都像被灌满了沉甸甸的浆糊。

往往,人们都喜欢把一些事实埋起来,然后自己编造一个谎言,骗着所有的人,慢慢的连自己都会以为那是真的。

可那男人却要比谁都清醒,他可以在商母面前撑足戏份,骗过了大家,甚至骗过了她,他让夏雅险些就以为,他们彼此之间那些燃起的火花都是真的。可惜曾经与他互相了解,互相扶持,甚至…互相依存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太聪明的男人果真不省事,凭她的这点道行根本罩不住。

夏雅想,难怪有人会说,爱情不能自己,思念不能自理,结果不能自取,幸福不能自予。

******

假期眨眼过去,商敖冽便带着夏雅回到西泠市,稍微收拾了行李他又准备动身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会议。

临走前,夏雅正坐在沙发上看韩剧吃薯片,也不知她是不是真将注意力放在电视机那儿,商敖冽与她扯来扯去无非也就是“房门锁好记得按时吃饭出门要检查煤气”之类的琐碎小事,见她面无表情敷衍着也没打算送他出门,他只好拖着箱子独自走了。

日子一下子又猛然变得空闲,夏雅整天想找地方出去腐败。于是某天晚上,冷旸在酒吧看着身旁郁郁寡欢的小女人,忍不住问,“他对你不好?”

夏雅摇头说,“他除了忙还是忙,既要忙事业又要忙家庭,既要应付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又要抽空与他的红颜知己把酒言欢…我都替他觉着累。”

夏雅心知,不该拿这两人去做比较,可是现在想来,如冷旸这般有事说事爱恨分明的男人也挺可爱。至少,他会一有假期就飞大半个地球来见她,会听她发牢骚,埋怨各种无厘头的小细节。
只不过她自认也不是受虐狂,被压在地板上强吻这种事若不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去做,还是会让人反感的。

两人插科打诨直至半夜,夏雅眼看时间不早就说撤了,冷旸尽职将她送至楼下,她在电梯口向他道晚安。
男人却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突然走过来,将胳膊靠在墙上,定定地望着她。

“你今晚喝了酒,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他身上有股参军时留下的傲气,说话带着不容别人质疑的霸道。

夏雅酒品不算太差,她抿唇摇了摇头,眸光带水。那漂亮的脸蛋被夜风一吹,泛起层层殷红,她笑着说,“没事儿,一个人坐电梯已经习惯了。”

冷旸舍不得,动作轻柔地靠过去搂住她,只觉着那楚腰不足盈怀,惹人心荡神怡。“我只有这么一颗心,你看着伤吧。”
夏雅微怔,回过神后她忙说,“你又来了!松手!”

冷旸满不在乎,“别急,你瞧是谁来了…哥这是在替你报仇呢。”他快速在她耳边喃喃了几句话,这才佯装亲昵地松开她。

身后,商敖冽一手搁着他的外套,脚边放着他的那只商务型行李箱。他神色如常,瞧不出有何异样。
夏雅张了张嘴,小声问了句挺失策的话,“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商敖冽推了推那夹在挺直鼻梁上的眼镜,朝她示意,“我刚下飞机,家里有吃的没?”
冷旸忽然吹了声口哨,打断他们的小别胜新婚。商敖冽回头看他,稍一点头视作打招呼。

冷旸却没想同他客气,直截了当的开口了。“她怕坐电梯,有时夜里宁可一个人爬二十八层爬上去。她也讨厌鞭炮声,哦…还有打雷,晚上肯定会睡不踏实。商教授,你到底晓不晓得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的又是什么?”

冷旸不会真等对方回答,他暧昧地看了夏雅一眼,笑说:“小雅,我会等你的。也别忘了我今天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这两个人像谁捏~
十七 婚久必合(一)
夏雅耸拉着脑袋,她今晚似乎是有点出格了,可另一方面又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商敖冽会如何反应。谁知对方只是一如既往,淡笑说,“回家了。”末了,又加上一句关心胜过责备的,“以后不要喝这么醉。”

夏雅辩驳,“你管我…我我有心事!”
商敖冽问,“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心事。”
夏雅心说,让我闹心的事多着去了!比如你和贺青淳究竟有何勾当,难不成她早知道这场婚姻只是一个骗局?

从电梯里出来,商敖冽回头看了一眼停靠的字数为“28”,他用手掩嘴,似乎若有所思。夏雅掏出钥匙问他,“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就回来了?”

商敖冽从她身后靠近,几乎整个人贴覆她的脊背,像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她,已经熟悉的味道与他的体温,在半暗的楼道间从头到脚浇灌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