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没人,奚温宁迅速侧过头,飞快地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嘴上的余温犹在,徐远桐挑了挑眉:“奚温宁,谁准你亲我的?”
“我呀,你不可以亲我,但我可以随时随地亲你,这是我的权利,知道吗?”
“可怕哦,你怎么会有这种权利?”
“对呀,假如你和我一样可爱的话。”
徐远桐沉默,对着她总是一脸又无奈又欢喜。
“…可以吧,老哥稳。”
——
比起沉闷又紧张的高三,不用争分夺秒的高一新生们都要活跃新鲜的多。
作为刚进学校就备受全校瞩目的后辈,薛虚怀顺利加入学生会,又在多个社团混得风生水起。
不知不觉,郁柚发现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身边有女孩子议论他。
“盘靓、条顺、学习棒,手美、腿长、又阳光…怕不是要逼死我们这些学姐!”
“对啊,而且阿虚真的超Nice!我每次社团遇到他,他还会给我们打招呼啊!‘学姐好’什么的迷死我了!!”
“就是就是呀,年下从头到脚都充满苏点,他和学神是完全不同的苏,反正就是看着特别苏!”
郁柚对这种评价不置可否。
总觉得这个阿虚学弟看着甜甜的,却一点也没有老实温驯的样子。
这晚放学后,郁柚难得打算早点回家,要赶着看一个音乐会的直播。
从公交车下来,她不经意地侧目,一时心下诧异。
就见远处的天色昏黄,飘飘荡荡着几抹霞云,时不时还刮着风,薛虚怀和一群不认识的外校学生在聊天,脸上神情有一丝清清浅浅的邪气,看得出交际手腕一流。
几个女生看着他,有脸红的,也有眨眼咬唇的,一个个心不在焉,显然心思都不在对话上面。
薛虚怀正和老同学说着话,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忽然对上。
郁柚笑了笑,对那群人也没多看就走了。
没想到薛虚怀和朋友说了什么,直接挥手道别了,他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车站的站牌,随口就问:“学姐坐几路回家的?哦,218是吧。”
“嗯,是啊。”
“学姐,我上次说见过你的,记得吗?”
郁柚唇角微勾:“哪里见过,梦里见过吧?”
薛虚怀一双狡黠的眸子里都是笑意,熠熠闪烁:“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站在一家名牌店门口,一动不动。”
郁柚终于有点反应。
那天,薛虚怀骑着他的山地车去十五中报道。
快到学校附近,远远地见到一个腰细腿美的女生,把校服都穿出几分模特似得美感。
等骑得近了才看见,她嘴里还含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一圈浅浅的烟雾洇开,特别有味道。
起初薛虚怀以为,郁柚在看品牌店里的包包衣服,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看的是角落里的一双滑轮鞋。
每一幕画面,在心底逐渐变得缓慢。
“哦,原来是这时候。”
眼下节气快到小雪,路上光线昏暗,寒意彻骨,郁柚有点好笑地回头:“跟着我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啊,这条路看着黑漆漆的,我陪你走一段吧。”
郁柚微微蹙眉,这个小男生很擅长直球。
偏偏她的性子可以接受任何撩拨和骚话,但就是对那种赤裸裸的好意接受不能。
有些别扭,觉得这种想法就是真的纯,她没法直视。
就像渴望太阳的温暖,却不能轻易靠近。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到巷子尾端,郁柚再次开口:“我家快到了,你…”
薛虚怀乖乖地说:“我正好可以到前面拦车回家。”
话音未落,他们同时听见一个带着泣音的女声窜入耳际:“怎么有你这种女人?是你老公做的事,至少你让他出来说句话啊!”
说话的年轻女人手心贴住还算平坦的腹部,脸上泪眼红肿。
“你和我谈什么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靠着这个肚子来要挟,就是贪图我们家的钱!才几岁就怀有妇之夫的孩子了,要不要脸啊?你把孩子打了!听到没有?!你就算生下来也没用!”
盛曼妮说话从来不会避讳他人,也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尊严,她只在自己的圈子里要皮要脸。
年轻女人哭得上气不接:“…我不想要你们什么钱,你让郁学昌出来,我就想和他见一面!”
郁柚没料到这么劲爆的一幕被他们当场撞见了,起先的反应还算有点难堪。
随着两人的对话愈发出格,反而冷静下来,浑身的情绪都从风口浪尖褪去,心底只留下一片细白的沙滩。
她站得远远地,就像在说风凉话:“哭什么,给这种家庭生孩子,你一辈子都得毁了。就应该和郁学昌这种软骨头分手,再把孩子打掉,过你的好日子去。”
那不就是她心底一直所期盼的,冲破牢笼,展翅高飞。
薛虚怀在学校的时候就无意间听过关于郁柚的一些传言。
她长得靓又有个性,所以在一群高二学姐里格外出挑,不少男生都去打听了她的事,也得知她是养女的背景。
他估摸着这个家庭的关系应该相当扭曲,看到眼前这一出就更断定自己的猜测了。
薛虚怀微微挑眉,语气不善地说:“对啊,我看这也不仅是女方的问题,这个‘老公’根本没担当啊,就是操他妈的狗屁。”
盛曼妮一脸窝火:“你谁啊?!郁柚,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这种事轮不到你掺合!”
郁柚冷笑。
她根本懒得理会。
盛曼妮和郁学昌的婚姻向来都是名存实亡。
这个女人热衷整容,与生意上来往的男人不清不楚,就算郁学昌知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出去各玩各的,大家就是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关系罢了。
有回郁学昌和盛曼妮弟弟的媳妇在家调情,还被盛曼妮当场捉奸,真的太精彩了。
郁柚看了一眼门口的这两个女人,连回家的心思也没了,淡淡地说:“快把人打发走吧,你不要面子我还要。”
薛虚怀疾步跟上她,脸上笑容璀璨,就像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学姐我请你吃牛肉面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以前初中放学我常去的!”
第51章 狗粮
面馆的小店铺有点拥挤,生意好到要排队,这种天气也显得格外暖和。
郁柚点了一碗牛肉面,下边清汤透亮,上层青葱点缀,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增。
薛虚怀替学姐拆了筷子,安静地望住她。
“你怎么不吃啊,看我做什么?”
“学姐你长得这么正,一看就不是他们亲生的啊。”
他一张嘴甜的过分,郁柚抽了抽唇角,她已经饿坏了,低头吃面也不搭理。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滑板和滑轮鞋这种东西了。”
薛虚怀说的头头是道,“要是我有这种家庭,也想远走高飞。”
郁柚淡淡地一笑,说:“已经习惯了,其实要不是盛曼妮收养我,我可能生活环境要差多了,也得感谢他们吧。”
“难怪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有一种能激起别人保护欲的感觉。”
郁柚微微顿了顿。
所有人见着她,都说她霸气高冷,没人会产生什么保护欲。
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对自己说这种话的人。
从小到大,盛曼妮他们养着她就像养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给她吃饱穿暖这些最基本的保障,没人关心她真正喜欢吃什么、要什么,更没人在意她会成为怎样的女孩。
那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
面店昏黄的光线,掺加着食物的香气,薛虚怀清朗柔和的声音盘桓着,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你这么好看,我要是以后能养到你这种女儿,高兴还来不及。”
“瞎说什么啊?谁是你女儿?”
“我就是比喻一下啊,我以后想要生女儿。”薛虚怀还是高一新生,可说起这种事来毫不含糊,“然后要老婆每天都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她去参加杂志模特评选,从小学开始就出道,美翻全场…”
郁柚听他瞎几把扯,倒是听得有趣,不知不觉她的面都快吃完了,他还是满满的一碗没动。
“薛虚怀,我好看到让你连面也吃不下了?”
“怎么可能啊,你哪有这么好看。”他声音闷哑,像是强行憋着,“你也就看着比面好吃一百倍咯。”
薛虚怀望着郁柚泛红的耳尖,想着万一拆穿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我介绍的牛肉面是不是很好吃?”
“…还行吧。”
他歪着脑袋,只玩笑般地说:“学姐,你大概是口嫌体正直的那种吧?”
郁柚瞪了他一眼,“少啰嗦,快吃!”
——
又一年的年初,S市意外地下了雪。
这座易冷易热的城市很少下雪,在奚温宁的记忆中,上次遇到雪天已经是好几年前了。何况就算偶尔有雪也只是在眼前一晃而过,根本积不起来。
但今天的雪似乎比往年要大上许多。
很快,走廊上有了熙熙攘攘的喧闹,还有教室发出阵阵惊呼,大家兴致热烈地跑出来赏雪,再也无心上课。
本以为下一会就停,谁知到了下午的时候,楼顶和地面都铺上了一层的银鳞鳞的光,奚温宁玩心很重,站在教室窗前伸出手。
棉絮般的白雪落在手心,凉凉的。
听见有人在背后喊:“奚温宁,有人找啦!”
回头就见到徐远桐站在教室门口,随意地靠着墙沿,脸上神色像这初雪,清清冷冷但莫名给人温柔的感觉。
奚温宁急忙走出去,把他拉到一处僻静角落说话,来到走廊上才发觉外面特别的冷,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对方已经扔了件校服外套给她。
“你哪里弄来的衣服?”
“我放学校备用的,你不是早上发消息说冷么,一会快穿上。”
“你手还是不方便,别这样跑来跑去啊。”
说话的时候,没留意自己的身子离得学神相当近,软软的胸脯就贴在徐远桐受伤的胳膊上面。
擦,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希望你离我远一点。”他说着,还补上一句:“真心的。”
奚温宁吐了吐舌头,站直了。
她的眼神一直往旁边看,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
“什么?”
“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只要她情绪稍有变化,徐远桐就能敏锐地发现。
这大半个学期,他对奚温宁的照顾无微不至,几乎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就算手伤不方便,徐远桐也总是趁着课间来塞各种饮料和食物给她,惹得全班震惊不已。
前阵子他已被CIT物理系以全额助学金录取,成为十五中普天同庆的一个大喜讯,也是源于他的优秀,让奚温宁听到不一样的闲言碎语——
“这个女的心里也是没点B数,学长是要去CIT的人,之后读个几年才能回来吧,异地迟早绿成狗。”
“搞学术肯定是国外的环境好啊,就是不知道以后学神打算做什么?”
“对啊一直做研究的话我估计还得呆在国外吧,就算回来也要十几年了,外面漂亮的女学霸不要太多哦…”
奚温宁还看到班上有个女生,很喜欢徐远桐,在课桌上写着“拜桐神,不挂科”,有次从楼下经过,看到女生从办公室出来,对等在外面的朋友说:“太棒了,刚才在办公室又看到徐学神了!”
她心里知道,并不能对这些人说出“我觉得我和徐远桐不一样”这样的话来。
因为感情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说再多他们也不会信。
只要她内心笃定就好了。
比谁都相信着那个天才少年,就好了。
奚温宁身上还套着徐远桐给的校服,整个人浸染在他的气息中。
徐远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再不说话,我当着大家的面亲你了。”
窗外远远近近都是一片白,还覆着一层水汽,奚温宁揉了揉眼睛:“那你有没有空啊,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过来。”他说着,“再靠近点说。”
奚温宁乖巧地上前一步,徐远桐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先拿校服挡住两人,再低头往她的嘴上压了压,碰到湿润的唇瓣。
“心情好点没?”
她彻底笑出来,就像吃了颗糖一样甜甜的。
眼前是他下巴到锁骨处的线条,利落分明。
“要说什么?”
“哦,我妈之前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吧,就是一直没拆穿。那个,昨天晚上她突然跟我聊了你的事…”
晚上三个人吃过晚饭,奚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抗战神剧,奚温宁回房温习专业课的内容。
没过多久,周幼端着一盘洗好的蓝莓进来了。
“我们星星现在学习辛苦了,每天都学到这么晚。”
放下水果盘,她没急着走,通常这时候温宁就知道对方有话要说。
她放下笔,转过椅子盯着妈妈,“干嘛呀?”
顾及女儿已经长成大女孩了,有些话周幼也不好意思说的太明,可不说又不行,她咳了几声:“妈妈还是很开明的那种吧,你和对面的徐远桐学长走得近,妈妈也知道的…”
奚温宁心中一沉,直接冷汗冒上来。
果然,早恋被发现了。
周幼一手托着腮,说:“这种事情,我不会强硬的要你们保持距离,妈妈觉得别人怎么想不重要,亲戚说闲话也不要紧。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知道,徐远桐要去美国留学的,对这个…你有什么想法吗?”
周幼还是了解女儿的,知道她平时大大咧咧,可心智比同龄的女生要成熟一点,高中时期谈恋爱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就怕掌握不好度,毁了两个人的前途。
“我们有聊过这个话题,徐远桐说过几年也想安排我也去留学,他和我商量过,说这个事情肯定要和你们提的,但是我想等高考完再说,也不用着急的…”
奚温宁说的轻声细语,语气镇定。
看他们这么成熟理智,尽管仍然有一份小孩子的天真,但还是能让做家长放心,周幼放心不少,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不过也是哦,徐远桐这么聪明,怪不得你最近月考成绩一点点上来了,你们经常一起补课?”
奚温宁急忙猛甩头。
至于补习的时候还要做点什么,就不便透露了。
“你们现在年纪还小,什么都别着急,以后有的时间去相处,知道伐?平时能一起念念书是好的,人家毕竟是天才…哎,但你说徐远桐怎么会看上我女儿的?看来智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吧?”
奚温宁:“…”
周幼掩嘴笑了:“记得把蓝莓吃掉,早点看完书上床睡觉。”
也亏得对象是徐远桐,周幼才会不去干涉他们太多。
徐远桐听完这些,一时心情复杂。
所以算是…得到“岳母大人”的官方认证了?
“你马上可以去CIT大展拳脚了,我也要加油了。”
为了不拖后腿,也为了能实现两个人的约定。
“好啊,以后给你多‘补课’。”
“…为什么你说‘补课’两个字的表情都可以这么苏啊!”
徐远桐差点喷笑,这个小戏精真是时刻都能把他逗乐。
大概只要他在哦前方,她就能永远看得见未来的路。
事实上也因为她成为光源,才让他一往无前。
徐远桐以前并不觉,如今却有了深刻的体会,原来走入黑暗也并不可怕,因为我知道你在身旁,那是最温暖的光芒。
就算大雪倾覆,也有你为我掌灯。
第52章 撒娇
高二第一学期的课程结束,到二月上旬寒假开始。
没有太多惊心动魄发生,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
过年前的某天,蒋麓霸霸做东,阔别已久地约了一大帮朋友出来聚会,找了个能打牌和过夜的饭店去玩个通宵,地方还算正经。
因为知道徐远桐要出国念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怕大家不能见面,所以该来的人也都到齐了。
别说陈凌,连最近和他们混得很熟的薛虚怀也来了。
奚温宁和诗添夏坐在一起闲聊,女生的话题免不了扯到身边的男孩子。
听说陈凌没以前那么懒散了,哥们叫他出去酒吧、KTV一律拒绝,大家都说大佬改了性子,打算吃斋念佛了。
他和诗添夏也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但每次聊天都未见生疏。
陈凌也没因为上次她的直接拒绝而产生嫌隙。
“还有半年就要高、高三了,我现在偶尔会玩手游解压。”
奚温宁惊讶地张了张嘴:“夏夏你越来越棒了啊,还会搞这种东西了?”
诗添夏想了一会儿,不解地说:“嗯,反正每次只要我上线,陈凌好像都在,他都不用上课吗?”
殊不知人家陈凌为了在游戏里堵她,每天废寝忘食,像傻逼一样捧着手机,还到处问兄弟借充电宝。
陈校霸还经常在电话里说笑话逗她,分班之后,夏夏平时在班上能说上话的人本来就不多,对于陈凌总耐心听她讲话这一点,还是很感激。
奚温宁和诗添夏不能和那些人一样彻夜不归,后者吃过晚饭就要走了,她则稍微好些,周幼说如果玩到凌晨再回来,就让徐远桐送到楼下,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饭桌上徐远桐正和蒋麓他们打牌,他脸色不太好,皮肤更显得稍白,看也不看就随便把牌扔出去。
围成圈的众人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话题不知不觉就绕到了全校最“高调”的一对情侣上面,就连老师都拿徐远桐和奚温宁当正面教材,说哪怕要“早恋”,也要找这样能帮助自己学习进步的对象。
连蒋麓都调侃他们:“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徐学神就像被收了魂一样…”
程兴一拍大腿:“哪里是收魂,分明是收心吧。”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谈恋爱之前的徐远桐和如今的他,根本判若两人。
包括在场的薛虚怀在内,大家一开始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智商高到爆表的徐远桐会盯上这么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只能算得上“中等”的奚温宁。
长相、成绩都不是出色到翘楚的类型,可偏偏把学神的喜怒哀乐都拽在手心。
他们几次与她相处下来,觉得这姑娘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高傲,当然更不造作,黄段子都说的恰到尺度,总之就是与她相处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大概是那种温暖的善意。
也难怪徐远桐会对她这么认真,真到没人敢拿他们开一句玩笑。
“你别说学神了,陈凌最近也怪怪的,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沉迷游戏还是遇到什么冤家了,像变态一样成天盯着手机,我觉得他眼睛迟早要瞎…”
程兴话还没说完,被陈凌狠狠甩了一眼。
不远处的诗添夏显然也听见这句话了,微微垂着眼,有点自责和不知所措的样子。
眼看气氛有点突然尴尬,奚温宁动了动脑筋,看向好看的学弟薛虚怀,招了招手:“哇!学弟!郁柚发消息说她快到了,你懂吧?”
薛虚怀笑着,一边拿外套一边说:“懂的,谢谢学姐啊,我现在出去接她。”
大包厢又恢复了聊天的节奏。
徐远桐打了几盘觉得没劲,索性把牌一扔站起来揉了揉眉心,满脸的困倦。
今天他话也不多,比平时还少上一些,显然状态很差。
蒋麓绝对不会放过机会,贱兮兮地:“奥哟,学神怎么了这是,这么精神萎靡,昨晚陪谁了啊!”
众人纷纷把揶揄的目光投向奚温宁,她察觉到徐远桐确实睡眠不足,于是也不理会旁人,走到他边上犹豫了一下,说:“你没哪里不舒服吧?”
“没事,就昨晚差不多一夜没睡…”
“里面一间包厢有长沙发,要不你先去躺一会?”
“嗯,我先补一会觉。”
徐远桐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侧目见着奚温宁脸颊上被闷出的浅色红晕,笑着捏了一下,才转身往里头的小包间走。
刚躺下来,也没过片刻,房门被轻轻推开。
奚温宁捧着一条薄薄的毛绒毯子进来。
“我问这里的服务员要了干净的毯子,你将就一下盖。”
房间的空调开得很足,相当的暖和,刚沾到沙发就让人觉得困意袭来,徐远桐强撑着睡意,坐起来看她。
“对了,阿璨最近要在我家住几天,我把他也叫来了。”徐远桐说着,视线定点在她的脸颊,“他好不容易愿意出来一趟,要是打我手机,记得马上叫醒我。”
“好的。”
“昨晚我妈一直不舒服,听她咳嗽、吐痰,还有点哽噎…她彻夜醒着,我也没怎么休息。”
奚温宁心里一紧,不住地绞着手指:“…朱阿姨的病,算是确诊了吗?”
“嗯。”徐远桐淡淡地应了一声,眉心却是拧在一起,“还好发现的不算太晚,近期可能要先动手术。不过,听说食道癌什么的病在国外有术前质子数治疗联合放疗,这种疾病可能出国治疗比较好。”
也难得父亲徐光槐对朱静瑗还有夫妻之情,他愿意花大价钱,弥补那一点点可怜的愧疚之意。
奚温宁不知该怎么安慰,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也是徒然。
“阿姨会好的,去了国外也有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