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没事,被、被杨家大少爷的贴身丫环给救了,此时正在马车上,奴婢先赶回来报信,她们应该到了。”
话音刚落,二门处便传来喧闹声,是温王氏哭着与婆子半扶半抱将王静自马车中弄出来。
简氏出门看到的正是王温氏痛哭流涕地将昏迷的王静扶在壮实婆子背上一幕,吓得忙上前道:“静儿怎么了?快将她背回屋里,赶紧派人去请大夫。”
管家在马车到正门时了解了情况就已经去让人请了,郎中离温府不远,很快能到。
“静儿啊,你可不能有事,你若有事娘也不活了。”王温氏拉着王静的手哭不停。
“你先放开静儿,让下人给她换上干净衣服,否则着了凉就麻烦了。”简氏忙拉开王温氏的手,催促下人快些端来热水给王静擦身。
简氏不便问详细情况,忙着处理善后事宜,等热水端来迅速给王静擦完身又换上干净衣服后大夫也来了。
“大夫,快看看我女儿怎么了?她可不要出事啊!”王温氏抓着老大夫的手哭得凄惨无比。
简氏拉开王温氏劝道:“你拉着大夫他怎么给静儿把脉了?静儿肯定没事的。”
得以挣脱的老大夫整理了被扯得凌乱的袖子后,走过去坐在床边给王静诊起脉来。
简氏怕王温氏又去骚扰大夫便紧紧拉着王温氏,谁想被王温氏一把挥开胳膊,还被推了一把。
“感情不是你的女儿你不担心她的死活!”王温氏推完简氏后慌慌张张地奔去床前又要扯大夫衣裳。
好在大夫已经诊完脉,站起身退后两大步避开伸向自己的手忙道:“这位夫人请放心,令嫒只是微微受凉又受了惊吓昏睡过去,照驱寒压惊的方子喝个两副就好了。”
郎中说完便去开药方,王温氏终于放下了心,埋怨地看了眼简氏然后坐到床前紧紧盯着王静的脸看。
简氏很怒,但碍于此时场合不便没有发火,忍下火气让人给了郎中诊金,然后命人去照着方子抓药。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简氏出了王静卧房,将随行的两个婆子和丫环都叫去上房问。
“夫人,当时情况就是我们路过河边,正巧杨家兄妹自对面来,杨家大少爷骑着马,杨家小姐是坐在马车内。表小姐看到杨家马车过来忙嚷着要下去跟杨家小姐打招呼,奴婢们拦不住就让她下了,结果杨家小姐只隔着帘子说了一两句话,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表小姐没有因被疏忽生气,还很好脾气地与随行的婆子说话,表小姐要送个亲手绣的荷包给婆子,婆子不要,一个要塞一个推脱,就这么着表小姐脚一滑就滚下河了。”
“当时场面混乱,温家的家丁有会水的要下去救人,被姑奶奶拦下了,还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们这些下人不配碰她如花似玉的闺女,家丁们被骂得一时间都不敢下水。杨家小姐见表小姐落水便对杨大少爷说‘大哥,她落水了你还不去救’,然后杨家大少爷就让他的丫环去救人了。”
简氏听完后脸色很不好看,看着婆子和丫环问:“大姑奶奶在表小姐落水时真的阻止家丁去救人了?”
小丫环连连点头确定:“是真的夫人,大姑奶奶将要下水救人的家丁哥哥都骂哭了,奴婢看着是大姑奶奶不想要温家人去救,而是、而是…”
一旁婆子忙瞪了她一眼阻止,小丫环支支吾吾不敢说了。
简氏冷声道:“这里没别人,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是。”小丫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大家伙都看出来了,大姑奶奶其实是想让杨家大少爷去救表小姐,只是杨家大少爷没有救,是他的丫环救的。表小姐被救上岸后那名丫环还意有所指地说就是因为在他们家大少爷面前‘落水’的姑娘们太多,为保她们的名节就专门训练她游水,每当杨大少爷出行,若经过有水的地方都会带上她以防万一…”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你们确定都看了16章上香路上才看的17章姻缘天定吗?这两章猫是一天内发的,周四中午十二点更的16章,周五凌晨也可以说是周四晚上猫更的17章,两章只间隔十二小时,有些是不是以为猫只更了一章就直接点的最后一章啊?看那17章点击都超了16章了,这太不科学了!觉得17章写的有点莫名其妙的亲一定要看下16章啊,不然连不上情节的。


不可理喻

简氏详细问过情况后表情严肃地嘱咐两人:“这些话只说予我一人知道便可,对外就称是表小姐不小心落水,大姑奶奶没有阻止温家下人去救而是随行人员没有会水的明白吗?”
“奴婢明白。”两人知道事情严重,纷纷保证不乱说。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们都咬定是意外听到没有?总之闲话不能从温家传出去,若是被我得知你们乱说就别怪我不客气容不下你们了!”简氏面色沉重,这事不好办,上香路上向来人多,不久后就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传出,姑娘家名节很重要,王静若名声不好了,影响的还有温凌风和温凌琦两个未成家的人。
“奴婢一定不乱说话。”
“奴婢出了这道门就将有关表小姐的事全烂在肚子里,对外就只说是意外。”
两人各自给了保证后,简氏便让她们出去了,又叫人去传随行的家丁,同样嘱咐兼威胁了番才放他们走。
“这都是什么事,真不让人省心啊。”简氏在人都走后揉着眉心小声报怨,报怨归报怨,善后的事她还是得做。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多时,几乎家家户户都听说了温家表小姐想以落水来勾引杨祯,结果却被杨家丫环救下的笑话。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心中门清儿,当时很多人都在场,温家大姑奶奶“奋勇”地阻止自家家丁救人的事尤其被传得沸沸扬扬,王静的名姓也许所知之人不多,但是“温家表姑娘”这个称呼却突然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在外面查自家产业账目的温老爷听说了这事,放下手中事铁青着脸回了家。
“外面都在传静儿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温老爷回家后便急着回房去问简氏。
简氏让下人都退下后将事情经过详细向温老爷说了遍,隐下温王氏推搡她一事,最后道:“静儿刚刚醒过来了,问及落水的事她就哭,问得急了她又要晕过去,于是不便再问了。”
“是她也觉得没脸才不敢说吧!”温老爷大怒,在屋子里快步走来走去,他今日的脸面是被这个外甥女丢尽了。
王静是温老爷的亲外甥女,自己不便说什么,简氏只能安慰着:“你将自己气坏了也没用,此时我们该想的是如何将这件事的影响最小化,外面传的我也听说了,再这么下去风儿和琦琦怎么办?琦琦定了亲事,但是风儿还没有。”
温老爷如何不明白其中关键,一个家族名声最重要,若是有人名声受损全家人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王静的名声若是彻底臭了,家中未曾婚配的子女婚事也要跟着受影响。
“不行,我过去问问。”温老爷说完就抬脚走了出去,简氏忙跟上去。
温老夫人正在佛堂念经,不到日子不出来,于是没人为这事去吵她。
温老爷让人通报后进王静房中时,王温氏正在喂王静喝鸡汤。
“舅舅。”王静怯怯地望着脸色难看的温老爷。
不想女儿被训,王温氏忙起身讨好地道:“大哥回来了?可吃过饭了?厨房煮着鸡汤呢,我让人给你端来一碗?”
简氏闻言眉头一皱,不满地道:“这些都是我的份内事,你就将静儿照顾好就成了,我们来是问问静儿白天的事。”
被简氏抢白,王温氏不悦,但当着温老爷的面没敢发作,放下碗,掏出帕子擦眼角,委屈地道:“大嫂你这么说可是伤我的心了,我也是见哥哥匆匆过来就想随口问问他用没用饭,没有别的意思。”
简氏开口要说,结果被温老爷抢先了。
“先别说有的没的,你说静儿落水的事怎么被外面传得那么不堪?外面都在笑话静儿不知天高地厚想入杨家门!”
王温氏听后急红了眼,辩白道:“什么叫我家静儿不知天高地厚?我家静儿哪里配不上杨家大少爷了?静儿自小就懂事听话,模样出众不说,跟着琦琦学了不少东西,连王府的嬷嬷都教过她礼仪,不说别的,光凭自齐嬷嬷那里学到的东西就够阳城多数小姐们瞧的了!”
温老爷一听气乐了,问:“何着外面没乱传,你们是真的对杨家长子有心思?”
王静脸立刻红了,头低到胸口处一声不吭。
王温氏咬了咬牙,脸色青红交错,最后心一横道:“大哥,我们静儿是好孩子,她不懂这些,是我看中杨家长子,想给他们创造机会,谁想杨家那个丫环恁地不是东西,抢在杨大少爷之前跳入河中将静儿拉上来,还嚷嚷得那么大声说以前多少女人落水什么的,也不想想我家静儿是那样的人吗?!”
平日里王温氏还算是比较安静的人,鲜少有这般激烈地争执某件事的时候,这次为了维护女儿,她说话的声音都高了许多。
“你、你…”温老爷指着妹妹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么颠倒黑白的话会从自己亲妹妹口中说出来。
简氏也听得心里直冒火,王静是主动凑上前死活巴着杨家马车不让走的,落水想来也是她们娘俩儿事先安排好的,什么叫王静不懂这些,从今日发生的事来看她懂得不只这些!还有人家丫环救人是做好事,难道见死不救任凭王静在河里淹死就做得对了吗?
简氏这么想着,温老爷也想到了这点替她将话问了出来。
“你埋怨人家丫环救静儿,难道想无人去救让静儿静静等死了?你何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不将人家当救命恩人已经很不对了,居然还将人家当仇人!”温老爷愤怒地拍桌子,他家居然养了个想恩将仇报的人。
王温氏也想去拍桌子,但想到自己身份便咬牙忍下了,不知是急还是气的,总之浑身直颤,大声回道:“若非那丫环多事,跳下水救静儿的就是杨家大少爷了!只要他救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给我们静儿一个交代都不行,好好的事被个丫环破坏,我怎能不气!”
“你还说!人家杨祯是什么人?阳城首富的嫡长子!婚配对象怎么说也要大户人家的嫡长女才成,静儿再好又如何?与人家身份差那么远,难道是去当妾吗?”温老爷在气头上,吼出的话也不客气,吼完后就后悔了,忙望向床上王静的方向。
王静肩膀一颤一颤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手上,她也不敢去擦,无声地哭得很可怜。
王温氏见状嗷地一下扑过去抱住王静一块儿哭,边哭边道:“我就知道你们嫌弃我们娘俩儿,连大哥你都看不起我们母子,我们还指望什么?静儿虽说并非姓温,但她是你亲外甥女啊,自小在你眼前长大,她刚会走时围着你转,一声声唤舅舅的场景你难道都忘了?”
温老爷想起十年前小小的王静粘着他时的场景,心中一软,望向王静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愧意。
见温老爷表情有所软化,王温氏忍下喜悦又继续哭诉道:“杨家是首富不假,但我们温家不差他们多少啊?只要大哥对外面说你将静儿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而且也会给静儿不少于琦琦的陪嫁,想来杨家不会不接受静儿的。”
太得寸进尺了!简氏忍不住了,早就气得不轻的她失了理智脱口质问:“琦琦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女儿!给她多少赔嫁都是理所应当!但是静儿是姓温吗?凭什么她要和我女儿一样的待遇?”
王温氏暗含怨恨的目光瞪向简氏,气愤地道:“大嫂不要将银钱看得太重,孰不知亲情最重要!再说了,你们陪嫁给静儿多些又不会亏了你们,静儿嫁入杨家几年后成了当家夫人,还愁她还不起你们给的嫁妆?到时只会加倍赔给你们!”
这得有多蠢的人才会想出的事啊?王温氏作寡妇多年脑子生锈了吗?居然蠢成这样!简氏气得话都懒得说了,看向温老爷冷笑几声不打算管了,将烫手山芋递给他,反正有她在,王静别想得到与温凌琦同样的嫁妆,她自问很对得起王静母女了,若对方不知感恩还想觊觎不属于她们的东西,那么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你什么都别说了,越说越离谱,总之告诉你一句话静儿是不可能进杨家门的,我最近已经在帮她物色人选,就算伤人我也要强调一遍,你们是寄居在娘家的孤儿寡母,并非当家夫人和嫡长女,选婿眼光放正常些,否则你们就做好当妾或是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心理准备吧!”温老爷刚因回忆起的一丝怜悯心又被温王氏浇得丁点不剩。
王静听自己与杨祯是不可能的,哭得更伤心了,这次不再无声掉泪,而是一声接一声地哽咽。
“我可怜的女儿,你舅舅、舅母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我们等你祖母念经出来求她老人家为你做主!”
“呵呵。”温老爷笑了,笑得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你当娘像你一样糊涂?别的事她一般都会如你的意,但这件事,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等娘为我们娘俩儿做主!”王温氏嘴硬道。
“不知所谓!”温老爷气得不想和她们说话了,转身牵起简氏一同离开令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屋子。
王温氏看着温老爷夫妻两人离开的背影,紧紧搂住王静说道:“娘知道刚刚的话说得很过分,将你舅舅惹火了对我们娘俩儿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为了你的终身,娘宁愿得罪兄嫂让自己以后在温家难以容身也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只要你能嫁得好,娘受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娘。”王静回抱住温王氏大哭起来。
娘两个抱头痛哭,为自己前途不算明朗的将来而哭。
晚上临睡时温凌琦已经知道了爹娘与姑母间闹得不欢而散的事,对此她也无能为力,前世王静对杨祯就一直存着心思,她是临出嫁时才知道表姐的心事,不过由于前世她一直与王静形影不离,兴许是有她在,王静没机会或是不好意思做太出格的事,是以前世并未有落水一事发生。
前世因为王静的婚事,姑母也与爹娘生过很多回气,但没有这次闹得这么凶,想来是觉得今日反正也丢尽了脸,为了王静的以后哪怕撕破脸面也要与杨家攀上亲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没有任何特长傍身的表小姐凭什么想得到首富嫡长子的青睐?太意想天开了。
温凌琦没有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自己太久,天色一晚,她很快便入睡了。
次日中午,碧玉捧着个小盒子递过来道:“这是小李子送来的,说一定要送到小姐手里。”
小李子是冷浩辰的跟班儿,温凌琦看了眼样式极为普通的小盒子,想了想后伸手接过来,摆手让碧玉出去了。
对于冷浩辰,温凌琦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与他的未来,心绪烦乱地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叠得很整齐的纸张,打开一看,发现整整一页纸都写满了话。
上面写道:
琦琦,昨晚我听下人嚼舌说你表姐的所作所为会影响你和风兄的婚事,即便已经定亲以后嫁进婆家也会被婆家瞧不起,我听后很生气,狠狠教训了她们一顿,辗转一夜觉得还是要说些什么为好。
我冷浩辰发誓,不管温家因你表姐的事名声受多大的影响,总之我对你会一如既往的好,我们家人亦会如此,你且放心,万万不要受外面流言所影响。
温凌琦看完后对着整齐又美观的字体发愣,前世十四岁时的冷浩辰字迹远远没有此时的好看,看来冷老爷的罚抄家规没少起作用。
字迹变了许多,冷浩辰因担心她特地写了信来宽她的心,这等体贴的行为在前世从来没有过。
他已经与前世有了些许的改变,那么是否意味着以后的事也会有所变化呢?
温凌琦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母亲节,祝亲们的母上大人都节日快乐!每个看文的亲的妈妈都越来越健康长寿哟~~看了文还留言的亲会被你们的妈妈骄傲地夸赞是个不霸王的好孩子滴~~
母亲节猫要陪母上大人去外面玩,回家会晚了,然后周一大早上猫就去学车,没有时间码字,于是周一不更新了,周二中午12:00再来更新,亲们周一不用来等文哈,抱抱大家。


姑嫂闹翻

温家王温氏还在哭闹不休之时,杨家安排管事娘子上门了。
这个管事娘子是杨夫人身边的得力人之一,来到温府便被人带去见简氏。
管事娘子是提着补品来的,将补品交给简氏身边的丫环后笑着道:“我们家夫人一直在外面,昨晚才回府,这不,今儿个才听说了贵府表小姐落水的事,责怪我们少爷和小姐没有早早送信告诉她这事,骂了他们一顿,这才赶紧叫我取补品给送来。”
“这哪里使得,杨夫人多礼了。”简氏忙客套道,事实如何两人均心里清楚,只是碍于情面都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表小姐落水时我们少爷和小姐都在场,或多或少都与我们两位少主子有点关系,夫人说送点补品来是应该的。表小姐这两日好多了吧?年轻小姑娘落了水须得好好养着才成,否则伤了元气可不妙。”
“她好多了,让杨夫人费心了。”
“那就好,不然我们夫人又要骂少爷和小姐了。”管事娘子说话时一直是笑着的,对简氏说话时恭敬但又适时摆着几分架子。
两人说了会子话后,管事婆子临走时道:“我们夫人说表小姐‘失足’落水的事被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她表示很气愤,称这是意外并非人为故意,她会对外解释的,也请温夫人您不要太过焦虑。”
杨家能解释就最好不过了,即便大多人不信,但是当事人说了是意外还愿意解释,那事情的影响会减少多了,简氏闻言高兴地连连感谢杨家大义。
“温夫人客气了,我们夫人一直说杨、温两家交情不错,不该为这等小事伤了和气,我们家大少爷大喜之日还要请温家老爷夫人去吃酒席呢。”管事婆子笑眯眯地道。
简氏惊讶地问:“贵府大少爷要成亲了?”
“是呀,近期才与女方定下这桩大事,明日两方就过交换庚帖,这个月将亲事定下来,明年腊月就成亲。”管事婆子将女方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说是杨老爷在外地做买卖时认识的朋友家外甥女,家世和人品都不错,也是那家外甥女家人眼光太高,提亲人太多于是挑选夫婿时慎重得很,这才拖拖拉拉地过了这么久才将两家亲事谈成。
管事婆子来有两个目的,说白了就一是卖温家一个好表示愿意给落水那事善后,二是表明自家大少爷已经有主了,让你们表小姐以后“老实”点歇了痴心妄想的心思。
简氏掌家多年自然明白管事婆子话中的含义,和颜悦色地唤管家娘子去送客。
杨家人走后,简氏收起脸上的笑,事情刚发生时她不是没有找过杨家夫人说道这事,但是一日两日的杨家下人都说他们夫人出门得几日后才回来,知道对方不卖自家这个人情于是便没再去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谁想在流言传得人尽皆知时杨家反到来送人情了,这点令简氏心下犯恼,但能怎么办呢?人家没有一直冷到底,过后主动登门了,她只能表示欢迎。
不过有一点令她心下大定,就是杨祯定亲了,这下王温氏母女不想死心也得死心了,这两日实在是被她们烦到不行,终于可以安生安生了。
结果还没得安生,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有婆子来禀说杨家来的管事娘子没出二门就被王温氏拦住了,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两人已经吵起来了。
简氏闻言大惊,将茶杯拍在桌上起身立刻出门。
迅速来到二门,只见二门处吵嚷得厉害,王温氏哭天抹泪地说她家静儿命苦,杨家的管事婆子愤怒地拍着被揪皱了的衣服说着她家大少爷已经定亲,不想纳妾。
“怎么了这是?大姑奶奶身体不舒服,还不快将她‘扶’回房去!”简氏厉声对着一旁的丫环婆子命令道。
众人得令,忙一人一边“搀”住挣扎不休的王温氏,夫人不出面她们谁也不敢来硬的,这次得了命令早憋得一肚子火的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扣住王温氏就往回拖,也不管伤没伤到人。
简氏见杨家来的管事娘子衣服皱了不说,头发也凌乱了,忙惭愧地拿出一封刚刚包好的厚实红封,塞进对方手中惭愧地道:“我家大姑奶奶因照顾生病卧床的女儿神智有些不清了,唐突了您,您就大人有大量别与她一般见识了吧。”
被强行拖行的王温氏听到简氏骂她“神智不清”愤怒地回头瞪向简氏,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被拉着她的婆子“不小心”捂住嘴连拉带扯地拽回了房。
原本极其生气的婆子收到红封,捏了捏厚度令她很满意,气一下子消去大半,笑着道:“夫人明理,我一个下人还计较什么?时辰不早了,耽误了这么久,我得赶紧回去交差了。”管事娘子眉开眼笑地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送走了人,简氏脸立刻冷下来,几步走到正在吵闹着的王温氏房中,喝退下人,冷声斥责小姑子:“你已经是一个半大孩子的娘,不是三两岁小孩子,怎的还做出这等出格事?还觉得我们温家闹的笑话不够少吗?你强拉住杨家人是何意?难道要强迫他们给你一个交代让杨家大少爷纳了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