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烦躁后她索性关机,眼不见为净。
晚上下班,曾芷兰打算在外面吃完饭后再回家,走出办公大楼去开车时,遇到了方遥然。
方遥然一身休闲装,身材高大,站在楼底下,双手插着兜,蓝眸盯着门口,他只随意的一站就能站出属于他的风格与魅力,虽然感觉很随意,但就是令人移不开眼,路过的女人们经过他身边时都免不住脸红心跳。
看到曾芷兰出来,方遥然眼睛一亮立刻上前,在她面前站住。
“你来做什么?”曾芷兰的口气显然不怎么好,几乎可以说是非常冷淡。
“我找你谈谈。”刻意不去在意她冷淡的语气,方遥然温和地说道,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心上人,唯恐一个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曾芷兰说完就从方遥然的身旁走过,眼神没有在他脸上多停留一秒。
“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方遥然拿出当年他粘着曾芷兰的执著与死皮赖脸的精神,紧紧跟在丝毫没给他好脸色看的人身后。
曾芷兰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快速走到她的轿车前。
方遥然看到曾芷兰伸出手开车门,心一急就抬手将她的手握住,当两人的手碰在一起的刹那,均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高中时代的种种。
曾芷兰根本就没有防着方遥然,所以当手被他握住时一时没有及时将他的手打掉,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不反感他的碰触,当年牵手的行为她已经渐渐习惯,所以当他手上的温热传到她手上时,她居然感到有些怀念。
方遥然握住她的手时心神一荡,看曾芷兰并没有立刻甩开他,他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有多少年他没有牵过她的手了?此刻他只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让他可以握着她的手直到老死。
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曾芷兰也解释不清楚,只是当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坐在车上,而方遥然则坐在驾驶座上,车子不知道要开向哪里。
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曾芷兰暗自懊恼,就为了他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她就妥协了?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上了车。
曾芷兰现在感觉异常丢人,心中不禁在想方遥然此刻肯定是在偷笑吧,自己对他居然做不到狠心!面对其他追求者,她可以拒绝得不留一丝余地,否则‘冷美人’的称号从何而来?
但是现在她在做什么?曾芷兰坐在车上看外面的风景,也许是因为突然有了堡主的消息,她乱了方寸,所以刚刚才会对方遥然没有防备吧?如此一想,她不禁心情变得好些了,起码她不是被一个男人牵着鼻子走的傻子。
方遥然开着车来到了他们曾经去过的饭店,这些年来这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他带着曾芷兰选了当年他们坐过的位子,点的是当年他们点过的鸳鸯火锅。
曾芷兰什么也没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遥然点完菜,给曾芷兰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放下茶壶后就一直看着她。
被他灼热的目光搅得再也平静不下去,曾芷兰抬起头怒视着他,对于会莫明其妙跟他来这里她感到很生气,而现在他什么也不说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她感到更生气!
看她发怒,对于方遥然来说仿佛是一种享受,能够看到她,她真真实实地在他面前,这在前几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现在即使给他两拳他都会觉得开心,只要她真真实实地在他面前,她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幸福。
“你要说什么?”曾芷兰在他的眼神下,居然感觉脸有点热,很奇怪的反应。
方遥然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手中的茶杯道:“珍妮不是我未婚妻,她以为我一定会听从我外公的命令娶她,我只能说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婚姻这件事,我外公根本就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曾芷兰一句话不说,喝了一口茶,她知道方遥然这人不说假话,确切地说是他根本就不屑于欺骗别人,所以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去怀疑,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做到心平气和。
“兰兰,这么多年来虽然我没有联系你,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面对曾芷兰,方遥然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平时他很不耻的甜言蜜语。
“叫我全名,我和你没那么熟!”那声‘兰兰’让曾芷兰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兰兰!我知道你气我这么多年来没有联系过你,对于这件事,我道歉,我该打,如果能让你消气,我不介意让你揍我一顿。”方遥然虽然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桌子下面握成拳的双手是抖着的,由此看来他很紧张。
“这六年多来,你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以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可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曾芷兰控诉的话令方遥然的心脏一抽。
“我们不会是陌生人!”方遥然高声反驳,“我没有联系过你,是我不对,但是也请你能”
曾芷兰察觉到已经有很多人往他们这方面看了,不禁瞪了正大声说话的方遥然一眼。
方遥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于是深呼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太过激烈的情绪,他打算要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说这几年来关于他的一切。
兄弟相见
“那一年我外婆临终前要回美国,我外公就对我说以后再也不回中国,当时我为外婆的病情感到难过,外公又因她的事差点崩溃掉,几番刺激下来,外公说什么我都不忍心去拒绝,何况那个时候也容不得我不同意,我当时真的以为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既然注定不能够再见面,那一直通过邮件、MSN联系下去有什么意义?隔靴搔痒而已!只会让我们彼此更加不开心,我知道你仅是将我当作好朋友,但是好朋友之间再也见不到面,仅能通过电脑联系,时间一久感情自然而然就会变淡,我们何不将彼此美好的回忆留在心中,而不是等到双方的关系渐渐疏远,到最后就连那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也会被时间消磨得一点不剩?”
“而我自己呢?我喜欢你,当年我就对你说过,我对你的感情比你对我的感情不知深多少倍!如果我在美国一直和你有联系,你以为我还会安心地待在美国吗?当时回到美国后仅一个多月外婆过世,外公差点没追着外婆去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得扛起来,等外婆后事办完,还要打起精神陪着外公,让他渐渐接受外婆已去的残酷事实,等他终于从悲哀中走出来,已经是一年多以后,随后他就开始着手培养我接手家族的事业。”
“那段时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没有耐性,一有不顺心的事情情绪就异常暴躁,可是作为一个未来的掌权者,我必须要命令自己改掉自己的臭脾气,用心学习我根本就不喜欢的一切,那段时间公司的主管们刻意为难我,我忍了,但是我也没给他们好果子吃。”
“我越忙,遇到的挫折越多,我就越想见你,可是不能!当时我外公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我回中国了,他肯定会疯,再说如果我回来,他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我,我能如何?我根本斗不过他,我甚至已经做好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心理准备,那时的我还有什么心情再和你联系下去?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为了让自己不崩溃,只能断绝和你联系,这样我才能勉强将心思放在工作上。”
方遥然喝了一口茶,看了眼低着头的曾芷兰,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有些心慌,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完,不管她最后会不会原谅他。
“所谓剪不断,理还乱。当时我向你表白了,你一时间接受不了跑掉了,如果我到美国后去联系你,按你当时的反应,有可能回应我吗?”
曾芷兰闻言愣住,不禁想,当时他到美国后就联系她,她会回应吗?就在他刚刚表白,而她正心思烦乱之时?答案是不会!
当时她被吓住,根本就没心情联系他,即使联系也得等到她平复心情以后了。
看出了曾芷兰的犹豫,方遥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知道当时你不会理我,何况那天晚上你一声不响地跑掉,我也难过,说实话你当时像被鬼吓到般的反应或多或少也伤害到了我,不过即使我再伤心,即使我在美国住了六年多,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曾芷兰闻言眼皮颤了颤,虽然隐约感觉到他现在对她还有情,可是他现在当面将心思说出来,还是令她心跳加速,感觉一鼓热气冲上双颊,整个人既激动又不知所措,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一样,整颗心不受控制得像是要跳出来。
这时侍者端来了火锅,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与尴尬,曾芷兰不禁松了一口气。
吃涮菜时,还是方遥然吃辣,曾芷兰吃清淡的,方遥然依然像几年前一样对曾芷兰照顾有加,好像这么多年他们根本没有分开过一样。
听到方遥然的解释,曾芷兰对他稍稍释怀了些。
此时的方遥然正低头优雅地吃着东西,几年的美国生活令他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些贵气…当年的他吃起饭来虽不能说是毫无形象,但起码不像现在这样一板一眼。
帅哥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何况还是一个混血儿帅哥,饭店里的女人无论年龄大小都会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方遥然,对他身旁的曾芷兰直接无视,当然也有女人对她有极品帅哥陪感到嫉妒。
此时的方遥然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蓝眸,修长光洁的手指拿着筷子,额头圆润饱满,眉毛修长入鬓,睫毛黑而密翘,鼻尖傲拔骄挺,薄唇正缓缓地嚼着菜,他并没有刻意去摆姿势,但就是令人移不开眼。
就连曾芷兰偶尔都会有片刻的失神,如果这个人在自己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那么他长得再好看自己也会直接无视,可是如果他对自己来说很不一般,那么即使他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会令自己心跳加速。
曾芷兰暗骂自己太过不争气,今天他的一番话那么轻易就将自己坚不可摧的防守打垮一大半,想来自己都会觉得脸红。
吃到差不多时,方遥然用纸巾擦了擦嘴,看向曾芷兰说:“我今天只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不求你立刻就回应我的感情,只是要你给我一次机会,当然了,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不会放弃!”
经历了亲人辞世和工作上的种种磨练,方遥然的承受能力已经增大了好几倍,当年他年幼,对于曾芷兰被吓跑的举动感到很伤心,感觉自尊心严重受挫,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自认为脸皮已经厚得即使被曾芷兰当面拒绝也可以一天不到就重新恢复活力。
再说追求自己所爱的人,即使遇到挫折又如何?不是说精城所至,金石为开吗?只要他心诚一些,再无耻一点,追她到手只是时间长久的事。
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现在方遥然突如其来的话令曾芷兰一惊,筷子上的鱼丸就掉在了桌上,它在桌上滚了几下然后停在一边一动不动。
“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小心。”方遥然宠溺地说着话,然后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个鱼丸放在曾芷兰的碗里。
曾芷兰瞪着他,自己不觉得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前一个小时他们两人明明像个陌生人,她对他也是冷淡得很,可是现在自己到底是给了他什么暗示,让他表现得像是她和他很亲密似的?
仿佛看出了她的懊恼与气愤,方遥然冲她扬了扬眉,嘴唇微翘朝她坏坏一笑,这一笑顿时令女人看了心痒手也痒,恨不得伸手摸上去狠狠蹂躏他的脸。
餐厅里有很多女人看到他的笑都在抽气,曾芷兰抿嘴望着他,心想他这是在向自己放电吗?不可否认自己好像还真像是被电了一下,感觉心好像又跳快了一拍,但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我不接受你的追求!”
方遥然一愣,随即又笑了笑,“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八年抗战的准备。”此时的他哪还有面对珍妮时的绝情?这时任何一个认识方遥然的人看到他如此无赖的表情都会惊愕万分。
曾芷兰觉得和他无法勾通,他这人又和从前那样无赖了,可是她明明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他怎么就认为她一定会买他的帐呢?
然后至这顿饭吃完,曾芷兰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方遥然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貌似还唱得不亦乐乎。
回家时,方遥然坚持要送曾芷兰,她嫌他太烦人,所以就顺了他的意。
方遥然一路上心情都非常好,只是将车开到离陆家越来越近时,他收起了笑容。
见还没有到陆家车就停了下来,曾芷兰疑惑地看向方遥然,发觉他双眼中的冷酷与厌恶时,她明白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没有解开和陆叔叔的心结。
“这么多年来,陆叔叔一直都很想你。”
“哼!就他?”方遥然讽刺地笑了笑,当时他听说母亲已逝时还表现得很难过,可是没多久还不是娶了沈慧?并且还生活得很好,多讽刺!这就是他的父亲,有这样的父亲他感到羞耻!
对于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曾芷兰感到无能为力,究竟谁对谁错外人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力。
方遥然不想让陆明霄这人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他看向曾芷兰低声道:“就送你到这里,我自己打车回去。”
曾芷兰也不好说什么,虽然知道陆叔叔非常想见方遥然,但是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色,陆叔叔想要和他父子相认还真是不容易。
陆泽澈远远就看到了曾芷兰的车,所以他一直跟着她,在距离拉近时他突然发现车是一个男人在开,而曾芷兰则坐在一边。
那个男人是谁?陆泽澈顿时警铃大作,看背影就看得出那个男人气质不俗,料想长得也不会难看,既然能上曾芷兰的车,看来他们关系匪浅。
眼看着车停在一旁,陆泽澈也将车停在了路边,快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走上前便看到车上那个男人也下了车,当两人打了个照面时均愣了几秒钟。
两人无论长相、身高还是气质都势均力敌,而且他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突然一见面彼此感觉都很不是滋味,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彼此都很不喜欢对方。
曾芷兰也下了车,看到他们两兄弟面对面站着时也吃了一惊,那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来方遥然不仅讨厌陆叔叔,连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也一并讨厌了。
陆泽澈看到曾芷兰,再看了看眼前的方遥然,他双眼快速闪过一丝不悦,这个方遥然简直像蚂蚁一样无孔不入。
“既然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这个时间爸爸在家,你作儿子的不应该去看看自己的父亲吗?”陆泽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硝烟味。
方遥然冷淡地看向陆泽澈,这个人他同样不喜欢,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对陆泽澈没有半点情感,而他也看得出来,陆泽澈同样不喜欢他。
“那是你父亲,不是我父亲,我很忙,没空见碍眼的人。”
“你站住!他是你爸爸!你作儿子的怎么说这么混帐的话!”
“他连更混帐的事都做得出来,我为什么就不能说他?”被陆泽澈拦住,方遥然眼里闪过一丝火光,那是发怒的前兆。
“你再说一遍!”陆泽澈也怒了,听到父亲被辱,他也从容不下去了。
曾芷兰看他们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赶忙上前不着痕迹地站在两人中间,将他们兄弟两人隔开。
“天晚了,你快回去吧。”曾芷兰皱着眉对方遥然说道,打发走一个是一个,免得两人一时冲动打起来。
方遥然狠狠地瞪了陆泽澈一眼,待看向曾芷兰时他的怒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温柔地回道:“你这么关心我,我怎么忍心令你为难?我现在就走。”说完还对曾芷兰笑了一下,笑得极其勾引人。
陆泽澈看到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举止,身体一僵,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冰刀一样地射向那个正得意忘形的人。
方遥然转过身时眼睛不经意间扫到陆泽澈那又怒又嫉妒的眼神,凭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敏锐地发觉到陆泽澈对曾芷兰有企图,他眼里的醋意他看得出来。
这个讨厌鬼,居然想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手段,靠!他不会让那姓陆的小子得逞,小兰兰是他的,陆泽澈他算个鬼!
如果曾芷兰知道方遥然称她为‘小兰兰’,怕不被气得狠揍他一顿才怪。
两人相见
打发掉方遥然,曾芷兰松了口气,回头看向陆泽澈时,不禁被他目光中的怒意吓到。
陆泽澈这人平时一向都是温和有礼,换句话说就是对亲人以外的人都有着一定的距离感,根本就没看他向谁发过脾气,更不用说他会对谁怒目而视。
可是现在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将方遥然撕裂一般,她看得出来他在忍耐,这个时候她不禁暗自庆幸,庆幸着陆泽澈的脾气不像方遥然,否则这个时候即使方遥然已走,他也会追上去大打出手。
陆泽澈看着方遥然叫了出租车,然后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的怒气并没有因为方遥然的离开而离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发现此时自己的火气大得很,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座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那被方遥然引起来的愤怒,像蠢蠢欲动的岩浆般,在他体内翻腾起伏,随时等候著机会要冲出体外。
几年不见,那个人还是那么讨人厌,对父亲、对他这个作兄长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就好像他们欠了他多大的人情死赖着不还一样。
好吧,他承认这些其实都不是他如此生气的主因,最令他气愤的是姓方的和曾芷兰的亲密举止。
才多久?他们两人就可以‘出双入对’了,方遥然表现出来的势在必得令他感觉极其碍眼。
陆泽澈看向身边的曾芷兰,迥然的目光盯着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责备什么,但最终也只化为了一声叹息,他发现自己对她根本就生不了气,何况自己也没有资格去生她的气。
一想到在她心里方遥然是不同的,陆泽澈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虽然他不想承认这个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他再自欺欺人,事实仍是事实。
“我们回去吧。”陆泽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无论他如何做曾芷兰看向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清澈,清澈到根本一丝情意与喜欢都没有,而她看向方遥然时,那无奈又略带纵容的眼神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
“好。”看他脸色虽然还是很不好,但起码前一刻那骇人的怒意已经消失无踪,曾芷兰放下了心。
两人回到了家,陆泽澈叫住曾芷兰,虽然看出了她的犹豫与为难,但是他非得和她谈一谈不可。
看出陆泽澈的坚持,虽然想要避开他,但是也不好在他心情如此糟的时刻拒绝。
两人进了书房,陆泽澈将门关好,自己在离曾芷兰不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陆泽澈看着曾芷兰,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想要和方遥然交往吗?”
“”曾芷兰睁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她实在没想到他的开场白居然是这句话,要不要和方遥然交往先不要说她还没有想好,何况即使想好了也自认为没有向陆泽澈交待的必要。
他这一询问令曾芷兰不悦,她紧抿着唇根本就不想回答,可是看到陆泽澈严肃到不行的面孔时,又觉得他或许并不是在刻意干涉她的私生活。
曾芷兰垂眸想了想,语气中的不悦淡得几乎听不出来:“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好,无法回答你。”
以陆泽澈的敏锐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他低下头移了移手腕上的表,借由此动作成功地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让你想清楚,在方遥然还没有和我爸爸解开心结的情况下,你们走到一起真的就会快乐吗?你也知道他怨恨我爸到了何种程度,他为了她妈妈的事情恨着我爸,难道他就能对现在和我爸成了亲的阿姨没有丝毫的怨意吗?在他恨着我爸又很可能迁怒着你母亲时,你以为你们的感情真的能开花结果吗?”
曾芷兰闻言身子僵了僵,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虽然说她此时并没想到要立刻接受方遥然,但是不代表她以后也不会,听到陆泽澈的一番话,她突然意识到她和方遥然之间存在的问题并不小。
不仅是陆叔叔这方的问题,连那个她未曾眸面的方遥然的外公都是一个大问题,以他对珍妮的器重,他如何愿意让毁了他女儿一生幸福的陆叔叔的继女成为他的家人?
考虑清楚后,曾芷兰发现她的心情突然间糟糕透顶,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其实这些问题她也不是没有考虑到,只是一来她现在并没有和方遥然在一起,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二来也是自己在逃避着,根本就不想去想以后。
在今晚和方遥然相处过后,虽然她不可能立刻就接受了他,但是不可否认,她在回家的路上曾想过以后会选择和方遥然在一起,毕竟他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动心的人。
而且他这人对感情有洁癖,不好女色,这种男人是她活了两辈子最为欣赏的一种人,如果她要嫁人的话,绝对会选择对感情专一不花心好色的男人,而方遥然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有着她,所以方遥然是她所认为的最佳老公人选。
可是将他们之间存在的种种问题都思考一遍,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情路根本就没有想像中的好走,即使他们在一起了,也会被现实中的压力给打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