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晓脚下一顿,心里对周蔚的身份就有了猜测了。
江明诚大概看温晓不吭声,以为她不想回答,就说,“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温晓却回过了头,认真地回答了他,“开始知道的那一刻特别恨,恨不得将烛台砸在他头上。不过发泄完了,见到了他更多的丑面孔,就不怎么恨了,换了另一种情绪:可惜。”
温晓坦诚,“大概是突然不爱了,所以变得自私起来,一切都围绕着自己而来。我为自己可惜,虽然文章都说我们一起度过了美好的岁月,可对我来说,那就像是掉进了粪坑的钻石,洗干净了也不愿意戴在手上。
我可惜自己那么美好的年华,那么美好的回忆,都被沾染了。当我老了的时候,回忆这一辈子的时候,居然还要有他一席之地。我怎么……跟这样的败类,爱了那么久?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瞎了。”
他听见这个女人说,“不过这么想也有好处,我虽然可惜,可却不觉得伤心了。”
江明诚只是被周蔚的无耻给恶心透了,对,他是独当一面的江总,可他也是个人。这样的情绪堵在他的胸口,他却无处发泄,他哪里能好受?
所以,面对同病相怜的温晓,他有点逾矩地问了这个问题。
他做好了准备听鸡汤——他身边这样的女人太多了,可没想到,温晓给他的是醒酒汤。
提神贯脑,让他一下子就从不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江明诚不得不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
这会儿温晓已经说完了,等他回过神来,就瞧见温晓在看着他。江明诚难得词穷的时候,倒是温晓大方,给他台阶下,“不好意思,跟您说这么多。那我先回去了,”她指了指手里的小箱子,“我会好好研究的。”
说完,温晓扭头离开,江明诚鬼使神差的,伸手拍了拍温晓的肩膀,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说了句,“加油。”
然后,温晓的表情,就从诧异变成了微笑,“谢谢!我会的。”
温晓说完就离开了,倒是江明诚,站在原地,看着温晓进了小区,这才低头上车,往家开去。
倒是温晓,进了小区后一路快走,结果没到楼下,就瞧见有个人影从树丛后面冒了出来。
长发白衣,又是半夜,就算温晓无神论者,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举着包说,“谁?”
“是我!”
这声音太熟悉了,温晓听了七年,是杜杉。
果不其然,很快,那人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熟悉的哭肿了的脸,她站在那儿就跟做错事的孩子,叫了声,“晓晓。”
若是前些日子,温晓会直接扑过去扭杜杉的耳朵,说她,“你闹什么呢,吓死我了。”
而如今,温晓冷冷地看着她,半句话都不屑跟她说,就跟遇见陌生人一样,往自家楼下里走去。
杜杉显然受不了这样的温晓,忍不住去拽温晓,“晓晓,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温晓猛然回过了头,她的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杜杉,一点都不给她躲闪的机会,质问她,“你想解释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来报社要去出版社?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你们社长的安排去办公室,而非要挤在累死人的编辑部?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谈恋爱?为什么我们吵架了陆泽不是去找他的兄弟而是去找你?为什么,他都不知道你爱他,你们就能滚上床?”
温晓看着她煞白的面孔,“只有一次机会,你却把握住了。你觉得你无辜,你还劝我要跟陆泽好好过下去,可在我看来,一切都是刻意而为,你只是友情爱情都想要罢了。杜杉,七年,我们七年的感情,你一直把我当傻子。”
“不是!”杜杉显然不想让温晓这么误会的,她连忙说,“我只是想自己默默守在你们身边而已,我没有想过做小三。陆泽是最近一年对我态度好很多,可我都多搭理他。只有那天,他着急说你离家出走了,我是担心你才跟他见面的。后来……后来……”
后来她就说不下去了。
可温晓太了解,太透彻,她看着杜杉,一点点替她还原,“后来,陆泽来了却不提我,反而说喜欢你,甚至有了身体的接触,你虽然心里知道对不住我的,可终究没有抵抗身体的诱惑,所以就抱着就一次的想法从了。”
杜杉震惊地看着温晓,从她的表情,温晓也知道自己说对了。
温晓接着说,“你就想轰轰烈烈爱一次,就回归正途。可杜杉,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怎么可能回来呢。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可笑吗?我原先从不知道,既当□□又立牌坊这种词语该形容什么样的人,可你就是啊。”
说到这里,温晓一把拽回了自己的衣服,冲她宣布:“所以,你不用以就一次来解释,因为一次和N次是一样的,你和我的丈夫背叛了我,我们友尽了。我和陆泽周五离婚,以后你们随意,与我无关,也无需解释,更不需要来找我。”
说完,温晓就大步往楼道走去。
杜杉站在黑暗处,看着温晓越来越远的背影,终究喊了一句,“无论你怎么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温晓还是没有回头,杜杉没办法接着喊,“温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做给你看啊。我辞职了,我明天就去北京,我不会和陆泽再有接触的。”
这会儿,温晓的脚步慢了些,可终究没有停下,决绝的走了。
杜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等着到了门口,就有车灯亮了起来,杜杉看了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小区,这才慢慢走过来,上了车。
车上,赵文音看了看跟晒蔫了一样的女儿,问她,“怎么样,话说了吗?”
杜杉抬头看看她妈,话没出口眼泪就出来了。赵文音看着心疼,可又生气,扯了张纸巾直接拍在她脸上,又问,“你说话啊。”
杜杉这才说,“晓晓不相信我。妈,我真的做错了,我那天怎么就昏了头,我……”
她说不下去了,抬头看着她妈,问她,“妈,我是不是特无耻,您和爸爸那么教育我,可我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伤害了晓晓,也给您和爸爸丢脸了。”
赵文音看着她,倒是一点都没美化,“是丢脸了。你爸爸那边不少人都知道了,只是他人缘好,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隐晦提醒而已。我出差在外,还没回来,各种消息已经收了一堆了。杜杉,你有句话说得对,我和你爸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名誉,全毁了。”
杜杉眼泪又要落的架势。
不过赵文音又说了,“按理说出了这种事,你的错太大了。可你是女孩子,哪个女孩子没遇到过个把渣男,我和你爸哪里舍得苛责你,所以这几天,你爸一直当不知道而已。你要知道爸妈的心。”
杜杉立时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是我的错,我太混蛋了,我……”她抬起头,忍不住说,“妈,我对不起你们和晓晓。”
赵文音看着她,脑袋里想起刚刚看到温晓和江明诚的样子,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只是这会儿正是教育女儿的好时机,她没有说出来,只是说,“知错就改就行了。明天你就去北京,以后不要跟陆泽联系了。”她郑重地看着杜杉的眼睛,“你们不能在一起,那样,我和你爸才真是笑话了。”
杜杉点点头,“不会了。”
等着到了家,杜杉也没有多谈的意思,直接回屋了。赵文音刚下飞机就处理这事儿,累得不行,直接瘫在了沙发上。她的丈夫杜诚勇凑过来,帮她按起了肩颈。
杜诚勇边按边说,“怎么样?温晓那边说什么?”
“断绝关系。”赵文音自己揉着眉头说。
温晓和杜杉好了那么多年,杜诚勇自然是认识她的,说了句公道话,“这也没办法,她是最受伤的,这事儿杉杉的确做错了。”
“那她也不该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干。我们对她不差吧。”赵文音心情显然不好,说起话来怒气冲冲的。“再说,”赵文音想到江明诚,又说了句,“谁知道她什么想法呢。”
杜诚勇拍拍她的肩膀,“行啦,怎么说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你可别在工作上为难她,闹出来更难看。”
赵文音听了倒是没吭声,反倒是说,“别按了,我收拾收拾东西去吧。你说这什么事啊,当年还庆幸她大学毕业回家了,哪里想到没待几年又要离开家。哎呀,我心里难受极了。”
杜诚勇就说,“还有我呢,再说你也常去北京出差。何苦,出去散散心也好,否则又是同事又是闺蜜的,她怎么见人?”
赵文音一想也是,终究点点头,指挥他说,“你去端点水果给她,晚上就没吃几口。”
倒是温晓,在楼道里站了好一会儿,等着情绪稳定了,这才放心上了楼。进门她妈正在陪着温磊玩积木,她爸在看电视,瞧见她,张慧珍就皱了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
温晓其实挺累的,一天下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可是却不好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强作笑脸,“工作呀,妈,那里是我能控制的。”她其实没吃,可又不想她妈担心,就说,“吃过了。”
张慧珍听了又唠叨两句,“我知道你拼,也是为了我们。可晓晓啊,你还有家庭呢。陆泽他不愿意,你总要顾忌点他。”
若是平日,温晓肯定要讲那些女人有了工作才自立的话,可如今她和陆泽都散了,犯不着,于是难得大度,居然点点头,一面把大衣脱了,一面说,“妈您说的对。对了,您不顾及顾及我爸爸吗?老陪着磊磊玩,我爸该吃醋了。”
张慧珍顿时就拍她一下,嗔怒道,“没大没小。”
不过,还是去招呼她爸休息睡觉去了。温晓松了口气,把门关了,换了衣服,去洗了澡然后偷偷从客厅找了包凤梨酥,蹑手蹑脚的拿进了卧室,把门一关,自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可惜就是太干。
吃了两块,温晓又拍拍手上的沫,开门出去端水,结果就瞧见温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屋子跑出来了,居然坐在她门口,温晓有点意外,问他,“磊磊,你怎么在这儿?”
温磊用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姐,你别不高兴。磊磊陪你。”
温晓就愣了一下,她自觉装得很好,连父母都没看出来,可温磊怎么知道了。她想问,可温磊哪里是按常理出牌的人,说完就不吭声了。
可温晓心里还是暖洋洋的,忍不住抱住他,叹了声,“磊磊啊,姐姐谢谢你。”
温磊陪着温晓偷吃了点点心,就赖皮跟她一起睡了。晚上,小小的少年抱着温晓的胳膊不肯松手,让这个已经微寒的夜里,温晓睡得特别的温暖。
等着第二天起来,她就精神百倍了。张慧珍在那儿唠叨,“磊磊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姐姐睡一起呢,以后不准啊。”温晓也没吭声,跟温磊偷偷挤了挤眼睛。
温磊拿着牛奶挡着脸,对着她也挤挤眼睛。
到了九点,温晓就说有事,先出了门。
今天约好了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陆泽没有说不去,温晓自然不会爽约,不到九点就到了门口。
可陆泽却没按时到,温晓站在大门口等了半小时,也没瞧见陆泽的身影。
温晓心里明白,出了昨天的事儿,陆泽八成要为难自己。可离婚却是她巴不得的,她一天都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丝毫的关系。所以直接打给了陆泽。
他倒是接了,电话里有风声,显然在外面。温晓问他,“你到哪里了?”
陆泽回答她,“咱家楼下啊。”
温晓的眉头猛然就皱起来了,她左右看看,这种大冷天离婚结婚的人也不少,四处都是人,就往前走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你不是来离婚吗?你去家里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温晓,我昨天挨了打,你连电话都不给我一个,可真狠心啊。我想了想,这太不公平了,既然你我都变心了,为什么要我净身出户啊,房子车子都有我一半才对!”
温晓简直愤怒,“你别倒打一耙。”
陆泽却不接茬,按着他的想法接着说,“你想全要也不是不成,让韩百韬把那本书给我做,车房都送给你。否则,我现在就上去,我想,我岳父母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卑鄙!”温晓瞒着这事儿,就是因为他爸妈太传统了,太老好人了,她怕他们压根不同意。
而陆泽显然抓住了这一点,“是你逼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头,打个保证:放心温晓对付的了陆泽,她不会吃亏的,下章他俩正式离婚!
谢谢童鞋们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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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离婚

  温晓站在原地, 她不是想要瞒着自己的父母, 实在是,她父母对这桩婚姻有着太多的自责:从姜芸开始的不同意, 到后来订婚结婚中的挑剔,再到婚姻里的为难,虽然温晓不说, 可父母还是敏感的感知到了。
他们这样的老实人, 并没有去指责姜芸,反而越发的愧疚:觉得是自己太无能,没能给温晓提供一个好的家庭, 觉得是自己没本事,没能给温晓一副漂亮的嫁妆。
可在温晓看,这为什么要自责呢。
她的父母,已经把最好的东西给她了, 他们虽然没有钱,可有满满的爱,他们珍惜她呵护她陪伴她关心她, 教授她做人的道理,给与了她独立的资本。
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怎么可以强求呢。
当年,她就是这样坦然跟陆泽说的, 同时也跟陆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陆泽觉得没问题,她愿意嫁,也愿意跟陆泽白手起家, 买房买车。如果陆泽也和他母亲一样觉得不想吃苦,她不配,那他们就分手。
陆泽当时的选择是紧紧的抓住她,她以为这个问题就过了,她也为此努力。可没想到,这终究是她婚姻里埋下的□□,她的婚姻终究没了,还让自己的父母低了三年头。
如今,若是告诉父母,他们不但会自责,还会心疼,当然,也会带着小镇人特有的固执想法来为她好:二婚的女人不好过,让温晓凑合。这将又是一场拉锯战,可温晓一点都不想跟陆泽折腾了。
她想跟这个无耻的男人,从根上早早的一刀两断。
所以,温晓回答陆泽:“你别上去,我在民政局,你来找我,我给你答复。”
陆泽其实并不愿意,但温晓很快就说了,“你不就是想爱□□业两丰收吗?我爸妈知道了,只会更难办。”
这话倒是真的,陆泽想了想,终究同意了。
温晓在民政局门口的咖啡馆等了二十分钟,陆泽就匆匆赶来了。
温晓这才发现,韩百韬昨天下手挺重的,虽然戴着口罩,陆泽脸上的伤也遮掩不住,尤其是右眼眼眶周围,全部都肿了,他的眼睛也因此成了一条咪咪缝,看起来蠢透了。
大概瞧出温晓看他的伤,陆泽一屁股坐在了温晓对面,哼了一声,“痛快吧,有人给你出气了。温晓,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韩百韬多少人梦中情人啊,为了你跟我在大街上打滚,你……”
“不谈就算。”温晓直接打断了他。
陆泽噎了一下,可大概又觉得,这回是温晓求他,态度还是一般,“你什么意思?别以为说说好话我就能同意?我告诉你,你把我弄成这样,咱俩啊,好散不了。”
他不讲情,温晓也早冷了,就一句话,“我并不觉得你这样很明智。名声上,你出轨已经人尽皆知,这会儿跟我分房子,知道的人只能说你和你家冷血无情不值当交往。事业上,韩百韬已经指明不让你做了,显然你的领导也已经把书给了别人,你硬接手,得罪领导和同事两方面,升职?”温晓笑了,“你能呆得住就不错了。”
陆泽脸色微变。
温晓接着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婚,你不是不爱我了,不喜欢我了,你是被现实打败了。你发现,同事们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女孩们,他们住大房子,开豪车,而你明明与他们同样长大,却无法再享受这样的生活。”
“不!”陆泽立时就要反驳。
可却被温晓打断了,“你是的,只是曾经年轻的你不懂,你以为自己的努力可以打破阶级的壁垒,让你同样得到这样的生活。可是,三年的努力下,你发现,你并不比别人更厉害,你曾经的梦想并没有实现,反而,我超过了你。你觉得不公平,你觉得痛苦,觉得吃亏了,同时,也觉得恼羞成怒。”
陆泽终于闭嘴了,这大概说到了他的心事,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温晓。
温晓坦然地看着他,“所以,当你看到至今仍对你迷恋的杜杉时,你后悔了。你后悔跟我在一起而不是选择她,你觉得上天如果再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压根不会考虑我。甚至,你想改正这个人生的错误。
所以,你焦虑烦躁跟我吵架睡在书房,因为你在对与错中挣扎,或者换种说法,你,并不肯自己犯错,是在意图逼我结束这个错误。
可惜,你原本马上就要做到了,只是我的出走给了你机会,让你对杜杉有机可乘,你衡量之下,还是决定抓住到手的东西,所以,你主动出击,你们滚床单了。”
这是温晓这几天思考出来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解释陆泽变成魔鬼的原因。
但显然,虽然这样的话让陆泽坐立难安,可他不会承认。他说,“这都是你臆测的,我不是。你说这个也没用,你坏我家名声,跟韩百韬不清不楚的,我不会多分你一点。”
温晓却告诉他,“我只是想提醒你,杜杉多么来之不易。如果你这么跟我纠缠下去,那么好啊,我不离了,咱们走法院程序,你最少要等六个月。你信不信,杜家可以在六个月内,让杜杉在你眼前消失。”
“你!”陆泽这才动容,伸手指着温晓,“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恶,为了分共同财产,你可是用尽心思了。果不其然,小门小户,眼浅嘴利心毒。”
温晓回答他,“因为我没错。”
她说着就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钟,我给你十分钟思考时间,答应今天就办,不答应,那么咱们六个月后再说。”
说完,温晓就拿出了手机,低头看手机了,徒留陆泽在那里干瞪眼。他倒是想怎么样呢,可想起温晓这性子,也不得不收敛了,坐在那里权衡利弊。
温晓虽然看手机,但其实心思也不在上面。她知道房子是共有的,可陆泽的出轨杜杉着实对她伤害太大,她做不到财产各自一半和平分手,她不是那种标榜自己多美好的人,她就是小肚鸡肠:人没了,钱不能没。
她也知道,自己仿佛变坏了,明明杜杉去了北京,压根不想和陆泽再有联系,可她却没说。
但想想,那天在宝瑞见到的那一景,温晓的心就又硬了。
她整整十分钟没吭声,陆泽叮叮当当搅拌了十分钟的咖啡,最终说了句,“温晓,你赢了。”
哪里有输赢,不过是信仰崩塌,爱情毁灭而已。
只是温晓并没有跟他论道的想法,沉默的站了起来,带头走了出去,陆泽也没多说的意思,跟着温晓一起就拐弯进了民政局。
今天离婚的人不多,两人没等多久就轮到了,因为财产都分配好了,很快就办理完毕了。
等着出来的时候,陆泽冲着温晓说,“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你这脾气不改,以后不会有男人喜欢你的。”
温晓扭过头,冲他露出个笑容,“我特别高兴,咱们没关系了,再见。”
说完,温晓扬长而去。
陆泽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心里就才低声说了句,“嘴硬吧。”然后才给杜杉打了电话。
电话倒是接通了,只是杜杉却关机了,陆泽眉头微皱,又不死心地拨了一遍,还是如此。陆泽只当她因昨天的事儿不想见人,只是不好贸然去她家,干脆发了微信,“你在哪儿,我们出来见一面吧。”
这条微信,他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杜杉才给他回应了。
杜杉跟他说,“我辞职了,去了别的城市,这个手机号,以后就不用了,这是最后一次给你发消息,我们不要联系了。”
陆泽几乎立时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拨打杜杉的手机,开始是不接,然后就是不在服务区了,应该是将手机卡卸掉了。
陆泽一屁股坐到了位置上。
倒是温晓,找个地方吃了饭,就去了报社,刚到楼底下,就接到了张丽的电话,问她在附近吗?赵总找她。
温晓就知道,八成要说的是财经部主任的事儿,于是也没去自己办公室,直接上了七楼,去了社长办公室。
赵文音倒还是原先那样和蔼可亲,见了她就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
温晓就老实坐下了。
就听见赵文音站了起来,起身去一旁拿了杯子,到了杯水双手放在了温晓面前。温晓吓了一跳,想要站起来,却被赵文音摁住了双手,“你受着吧,杉杉那丫头做错了事,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温晓以为是狂风暴雨,没想到却是艳阳高照。
饶是她都不敢相信,赵文音居然这样的态度,一时间也不好说点什么。毕竟,赵文音身份在这里,她说没关系,她不愿意,她说有关系,可她是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