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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毛八一斤。”曹玉文插过话来直接说道,“你原先给杜小伟零批发都三毛三一斤呢,这上万斤的生意,总该要再便宜点,我不多挣你的,两毛八一斤这是最高价。要不,我也没赚头。”
李桂和当即就愣在了那里,这和杜小伟的可是两码事儿,白菜是专门去收的,价格高,而是还有来回路费,租用的仓库前,请人的人工费,核算下来,一斤的成本就是三毛。如果按着这个价钱出,他们一家不但白忙活了,还要将前几个月挣得赔进去。可如果不出,他们一个月才能卖出多少辣白菜,坏了的,欠的帐,能拖死他们。
他张了张口,想再讲讲,曹玉文却站了起来,冲着许乐说,“怎么还在这儿站着,你大字还没写完呢!”许乐立刻点头道,“干爸,我这就写,你过来看着我呗,你不看着,我心里没底。”
曹玉文就一副药进屋的样儿,李桂和狠了狠心,想了想那些债务,叫了一声,“哥,我应了,我下午就把白菜拉给你。”
第16章 想法
这笔生意十分快速地就结束了。杜小伟找了辆卡车将咸菜罐子从李桂和租赁的仓库搬走,李桂和坐在仓库前的空地上抱头痛哭,李桂香和李老太就站在他旁边,冷冷地注视着正指挥得热火朝天的杜小伟。
货搬完的时候,杜小伟上了车就走了,他还定了个食品厂,帮忙将这批货真空包装。曹玉文锁上了仓库,将钥匙给了李老太,她抖抖嘴,冲着曹玉文说,“这个价我们活不下去啊。”
曹玉文瞧了瞧远处等着他的许乐,“大娘,当初嫂子拿俺秘方的时候,俺没闹,是因为俺活的下去,后来,桂和低价抢杜小伟的时候,俺是真断了路了,要不是许乐一个七岁的孩子天天守在路边零卖,俺的货也压了赔了。大娘,老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桂和不给我留后路,但我不能不仁义,我哥的日子还要过,飞飞还要妈呢。我收了你们的货,你可能觉得白做工了,可反过来说,当初桂和可没管我那做好的辣白菜。我要真不收,您能怎么办?恐怕连本钱都没得吧?您得欠一屁股帐吧?大娘,您吃的盐比我吃的米多,您说是不是?”
李老太被他说得满脸骚红,点头道,“是我想差了,你回去吧,桂和他们我去劝劝,你放心,桂香一会儿就回去。”
曹玉文得了保证,就招了招手,带着许乐往回走。许乐一想着出了气还赚了钱,就乐不可支,连走路都飘了起来。曹玉文斜眼看着,瞧着人多没吭声,等到家里,就扯着他直接进了大屋,拍的一声关了门。
这把老太太和曹飞都吓了一跳,但平时曹玉文都对许乐太好了,他们只觉得两个人这是高兴着闹腾,没往别处想。老太太只在厨房喊了一句,“玉文,那门不是咱老曹家的啊,坏了你不还得修,你可轻快点。”
屋里,曹玉文指着墙角,“站那儿去。”
许乐顿时就知道坏事了,这是干爸要找后帐。他伸了伸头,可瞧着门都关了,奶奶那样也不像过来瞧瞧的,没人能拉着干爸,就特老实地站了过去,还狗腿说,“干爸累,坐着说,我不动。”
曹玉文被他气的都笑了,呵斥了一句老实点后,终究还是坐下来,说,“你就不解释解释这事怎么回事?乐乐,你才七岁啊,这种事谁告诉你的,你怎么怎么就……”曹玉文说不出形容词。
昨天跟李桂和说好后,曹玉文就找杜小伟去了,他原本以为这事是杜小伟出的主意,哪想到杜小伟却冲着他说,“玉文哥你可真沉得住气,那天还故意冲我发火给你嫂子看,我可吓坏了,我就是说说这事儿,你咋就不要我们了呢。我杜小伟是你带出来的,我能干这不要脸的事儿?!好在你隔天就让咱乐乐来传话。亏得孩子聪明没坏事。”
曹玉文当机就明白许乐在其中什么样的角色了,他含糊地应了,这一天多越想越觉得后怕,又觉得心疼,又觉得高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乐乐太聪明了,这么小就办这样的大事,他们几个大人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可他回头想想,不跟着他走可能吗?杜小伟往企事业单位的食堂推销的事是许乐无意出的主意,他们有了生意后,想要弥补两边关系,可自己跟他们吵翻了,自然找许乐传话,这样一步步到了李桂和求上门,那种情况下,就是下刀子他也不可能抬手放了这事。
再说,孩子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他怎么舍得说他。可孩子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儿啊。他的聪明不是学习好,不是写字好,也不是歌唱得好,而是在这儿把握人心上。他想起了许新民临危时,他问许新民,“许哥,乐乐妈是个啥样的人,你咋放她走了呢。我愿意看着孩子,可孩子总是跟着亲妈好啊。”
那时候许新民说的啥,“她是个特别知道怎么样对自己好的人。而且她做了,别人也不会生气。现在,乐乐的存在对她不好,所以她不会要的。”
曹玉文叹了口气,觉得许乐八成随了他妈。可他妈那样的女人,在他心里不算是好女人。好女人不会抛弃丈夫,连孩子都不要,奔着自己的美好生活去了。他得正正许乐的心思。
想到这儿,他就看向许乐。许乐连忙可怜兮兮,挤着小眼泪冲他说,“干爸,你别生气,你说什么乐乐都听,你别不要乐乐了,求求你了。”
不要他?!这三个字简直是往曹玉文沸腾的血液中浇了一杯盐酸,他一听这话恨不得将这孩子揉在骨血里疼着,哪里还想着教育这事儿,当即将人抱住了。
许乐立刻在他怀里哭诉,说自己害怕没饭吃,害怕干爸挣不够钱,害怕奶奶将他赶出去,才这么做的,以后再也不敢了。等着许乐的小眼泪打湿了曹玉文的前胸衣服,曹玉文的老泪也掉得差不多了。
抱头痛哭的父子俩,一个喊着,“干爸啊,乐乐再也不敢了,乐乐以后听话,天天去卖辣白菜。”一个许诺,“乐乐哎,干爸再也不凶你了,我家乐乐乖啊,干爸真是糊涂了,才凶你。干爸知道你都是为干爸好,干爸保证,以后咱也不卖东西了,干爸送你去上学!”
许乐顿时噎住了。上学?他都三十多了,社会大学毕业多年,为什么要跟曹飞那样的小屁孩一样,天天背着个书包去学1、2、3,a/o/e,怎么写?
曹玉文还没发现他的不同,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让许乐回归正途的办法,他揉着许乐的小脑袋说,“干爸这几个月一直在找校长说话,昨天他终于松了口,同意让你上学了,不过说要你去做个测试,就是加减题,咱乐乐连卖东西都能算的这么清楚,肯定没事的。上学期落的课你也别愁,寒假干爸帮你补课。怎么,乐乐,你不高兴吗?”
刚犯了事儿,许乐哪里敢说。他干脆将头埋在了曹玉文怀里,“没,我舍不得干爸。”
曹玉文顿时乐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杜小伟终于回来了。三万斤辣白菜,一斤按着四毛五的价钱批发出去,成本均下来二毛九——多的一分钱是今天的租车和包装钱,一共挣了4800,其中给人家采购的礼品钱六百,总共剩了4200块钱。
杜小伟进了屋,就将装着三千二百块钱的信封给了曹玉文,“李桂和那边的钱我已经送过去了,这是玉文哥你的。”
曹玉文和许乐一瞧,这钱的数目就不对,曹玉文连忙说,“这钱不能这么算,连平分我拿着都多,我没出力,你把这信封收回去,把你的那份给我,这样才成。”
杜小伟可没这么想,他捂着口袋不让曹玉文塞给他,“哥,你这样咱就没法做了。这秘方是你的吧,这种门路是乐乐提醒的吧,我就是一个批发的,从你这倒到手,你干嘛给我这么多钱。”
曹玉文和他推搡不过,连老太太都在捶着门问,你们可别打架啊。瞧着谁也说服不了谁了,曹玉文终于住了手,可依旧没收那份钱,而是从中又拿出了一千一,递给他说,“你说的都对。批发是该拿那份钱,可找这路子,也得有一分钱,咱们厂子里的销售,不都有提成吗?兄弟,你拿着吧,拿着咱们以后好接着干。”
杜小伟一听这话就有意思,就像嗅到了鱼腥的猫,他兴奋地问,“哥,你有啥好想法?”
曹玉文这才斟酌的说,“我这想法不太全面,就是觉得,既然这小小的辣白菜都能卖出这样的价钱,我们厂的干花生产了就有人买,那其他的东西呢?我总觉得,不该囿于这些东西上,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些。”说完,他摸摸头笑了,“当然,辣白菜是一定还要做的。”
杜小伟一听也来了劲儿,“对啊,我听说,人家南方那边,都有开作坊自己生产的,可比咱们能干多了。”
许乐在旁边着急的不得了,恨不得将自己想到的事儿全说出来,可上午刚挨了训,他不敢多说话。曹玉文转头就瞧见他那抓耳挠腮的样,突然问了他一句,“乐乐你想说啥?”
“干爸,咱们为什么不能开作坊?咱招人生产,小伟叔叔去卖,每次都像这次一样赚大钱,多好啊!”
杜小伟当即就站了起来,“我就说有点啥东西在心里说不出来呢,就是这事儿,咱干嘛去看别的行业,咱干好咱自己的,不也成吗?”
许乐说完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看着曹玉文,生怕他嫌弃自己又动生意的脑子。没想到曹玉文却将他拉到怀里,直接说,“乐乐就是福星,小伟,你在外面跑得多,你要是觉得有销路,哥这也成。”
正说着,外面突然想起了老太太的声音,“桂香啊,你这是干啥啊,你放手,孩子让你抓疼了。”
曹玉文连忙去开门,瞧见李桂香扯着曹飞往外走,老太太害怕伤着她,又不敢动手拦,只能不停滴劝。李桂香不为所动,回头瞥了瞥曹玉文和许乐,“这不是您要跟二儿子过吗?我们家人不扫兴,我将曹飞带回去,省的误了他叔结婚的大事儿。”
第17章 占坑
这一场并不算浩大的夺子戏,最终以李桂香的胜利告终。四个月的肚子虽然不大,但足以挡住老太太以及所有关心这个孩子的人。
何况,李桂香并不是个让人讨厌的母亲,她斤斤计较,心思恶毒,但如同她对工作的负责一样,她对曹飞不但好,而且极负责任。这表现在她宁愿自己不吃也要喂饱曹飞,她每时每刻都在关心曹飞的成绩上。
但如同这个时候的大多数家长们一样,高中毕业的李桂香终究忘记了言传身教这句话,这让同时受到老太太朴实教育的曹飞对她产生矛盾的看法,最终因自身的认知而渐行渐远。
但显然,如今这种疏离只存在于曹飞单方面的内心,怀孕的李桂香压根没有心里问题的概念。
而对于许乐来说,没有欺负人的曹飞,每天不用忍受寒冷卖辣白菜,天天能跟干爸睡在热腾腾的被窝里说着悄悄话,实在太美不过了。
他们给家里买了二十斤肉,十斤糖,十斤糕点,两条大鱼,买了巧得不能再巧的窗花,还有求了楼下刘大爷亲自写的对联和福字。
最重要的,除了两人一身新外,还给老太太连老花镜带裤腰带,只要能换的,都买了新的。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难得没去想见不到孙子的郁闷。
等到许乐将一年级上学期的课本学了五分之一的时候,终于过年了。曹玉武跟李桂香跟没事儿人似的,提着两斤猪肉早早来了家里,楼底下的大娘看不过去,问他,“玉武啊,大过年的,你就拿这点东西啊,你弟弟可给你妈换了全套的。”
曹玉武没说话,李桂香笑着说,“我妈说了,我们这为了弟弟结婚搬出去,多付了房租,现在困难哩,有个心意就成了。”她挥挥手,“这可是最好的五花呢。”
大娘们说不过她。等李桂香过去了,才撇撇嘴讲八卦。她偷方子,抢生意,最终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将挣了那点钱赔个精光的事儿。这自然不是老曹家透出来的,但大院里哪里有秘密,当时曹玉文拉走李桂和的货然后跟老太太说话可是在露天呢。
李桂香他们进了门,虽然有些尴尬,但家里终于热闹起来。贴窗花对联的,收拾鱼肉的,还有做饭说话的,尤其是老太太,搂着曹飞就不撒手了。许乐中午睡觉起床撒尿的时候路过厨房,还听见老太太跟曹飞说话。
老太太问他,“飞飞,在那儿住着好吗?我瞧着你咋不跟你妈说话啊。”
曹飞别扭的不肯吭声,老太太什么事没见过啊,一想就明白了,她试探地问,“她对你不好?刚顾着小的了?”
曹飞摇摇头,“没,天天洗衣做饭,还原先那样。”
“那是咋了?你调皮熊你了?”
“没,就是不愿意说。”
老太太终于说出她心里的猜测,“那就是这段时间瞧多了,觉得看不上你妈了?”
曹飞震惊地抬起头,随后又低头掩饰,“没……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我妈不一样了。她天天教育我要好,可她咋能不要好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将曹飞揽到了怀里,她没法告诉曹飞这是因为贫困,要是他家别多,再有一间房,李桂香能想出那法吗?要是老李家不是有个药罐子,李桂香能偷方子吗?这是人心的事儿,她不能保证,但老太太愿意相信,如果条件好了,李桂香起码不会做的这么难看,她愿意让自己的孙子,也这么想。
她讲六零年灾年时的故事,她说那时候多少人饿死,再好的人,都会动心思,有人拿出粮食救人是有良心,但那些想活下去的不一定错。
曹飞在那儿握紧拳头,“我一定挣钱不穷下去,可我要想一想。”
许乐撇撇嘴去尿尿,“有良心怎么样,他爹对老曹家是不是有良心,可只有干爸记着,连老太太都要把自己送出去。”
过了初五,曹玉文就和杜小伟天天出门跑作坊的事儿了。两个人都是精打细算的,分分厘厘都算得清楚。他们需要一个带三间屋的院子就成,两间做仓库,一间住人守夜。地窖可以存菜。酱缸就直接用得李桂和的——他全三折甩给他们了,否则仓库退了,家里都放不开。至于密封包装,两人不准备买,还是去人家食品厂租用。
挣来的四千二百块钱,很快就又拿了出去。许乐开始还担心两个人第一次做这么大的生意倒腾不过来,可每每瞧着曹玉文那二月寒风将脸都吹皴了,还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就没再说话。大不了就赔了呗,赔钱也是经验,只要他干爸高兴。
此外,曹玉文与周洁的关系也越来越好。那丫头十分畅快,听说曹玉文要干大事儿,直接将约会改成了创业,天天跟着他们跑。当然,有女朋友陪着,曹玉文的干劲儿更不可同日而语,每天等到天黑才归家,饭都吃过了。
许乐对此很不高兴,认为曹玉文有了女朋友忘了儿子。而老太太则高兴地原地打转,恨不得现在就操办婚事,扯着许乐就说,“乐乐哎,这事儿没跑了,你马上有干妈了。”
许乐撇撇嘴,决定暂时原谅曹玉文。毕竟他都二十九了,结婚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儿了,他可不想让人家都说他干爸是个老光棍。不过还是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歪缠一会儿,巩固一下地位。
好在,这种空虚寂寞冷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过了十五,就到了开学的时间。许乐就背着奶奶做的小书包上学去了。老师将他排在了第二排,跟曹飞同桌。老师的意思是他俩一家的,得多照应点。哪知道都是青春期呢。曹飞盯着许乐的小书包看了又看后,彻底无视了他。
等着下课,正好是个大课间,许乐早上喝了一大碗稀饭,这会子鼓的厉害了,一下课就撒腿往厕所跑。
小学里的厕所还是一条沟,每个顿位被砖砌墙隔开。许乐问了人好不容易进去后,就愣了。
每个坑位里都蹲了个不脱裤子的小破孩,用小眼睛萨摸着等厕所的男孩们。这些孩子大小不一,显然不是一个年级的,瞧见看得顺眼的,就招呼一声,你过来尿,等着人家尿完了,他再蹲下。甭管旁边的孩儿怎么求都不行。如果没记错,这叫占坑。
许乐已经憋不住了,立刻向着最近的一个位挤进去,冲着那个剃了个光头的小孩说,“我要尿尿。”
那小孩一瞧他脸就腾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说,“小……小妹妹,这是,是男厕所。”
许乐哪儿顾得上生气,冲着他飞快地说,“我是男孩,快点,快点,憋不住了。”
那男孩一听连忙起身,要给许乐让地方,顺便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男孩。没想到旁边传来个声音,“不准让。要不下次不带你了。”
许乐眼见着那破孩子站起来又蹲下去了,他腾地扭了头,那边坑里蹲着的,刚刚说话的,不是曹飞那兔崽子是谁?
可这不是打架的时候,许乐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就出去了。他都三十了,还能被泡尿憋着。他左右看了看,直接进了后面的小荒地,刚解了裤子,就听一个女孩喊,“哎呀,有个小孩要在咱班的卫生角撒尿。”
然后,许乐就被带到了班主任刘秀秀面前,罪名是随地尿尿。
刘秀秀瞧着这个才上学两节课的小孩,特温柔地问他,“乐乐乖,告诉老师,是不是不会自己上厕所啊。”
许乐羞愤欲绝,曹飞,老子整不死你。
第18章 喜与悲
事实上,许乐压根没法整曹飞。不上学的时候,许乐总觉得这家伙这么调皮捣蛋难缠,这破孩子在学校里肯定没人喜欢?可上了学才知道,人家不但玩得好——天天带着一帮小子做孩子王,但态度好——他妈是教师,对他抓得很。那aoe写得呦,反正他这老胳膊老腿是写不出来这么整齐的。
所以,许乐能欺负人家的,也就是多拿着奶奶做的东西往他面前不出声的显摆罢了。这点倒是歪打正着,曹飞面上不显,许乐后来瞅见好几次,曹飞跑回家里跟老太太撒娇,要了个小书包——老太太连夜做的,已经换上了。要了老太太腌的咸菜,做的馒头,还有炒的肉酱,抱着就走了,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
许乐心想,小屁孩一个,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其实他自己都没想着,他那反应就不小屁孩了?
仿佛进了1981年,一切都顺了起来。到了三月底,辣白菜的作坊终于开张,他们将院子就租在了旁边的城中村里,离着家中不过二十分钟的路,因为许乐上学了,老太太平时还要看着院子,所以,零卖就不再进行了,只是往家里放了一缸,谁愿意过来称点,不靠他挣钱。
杜小伟的确是一把销售的好手,他压根不拘泥于函城了,整个河北省已经被他跑了个遍,要不是因为白菜实在供应不上,他还想去相邻的河南和山东去瞧瞧。这辣白菜瞧着不过是个小菜,但正因为它是个小菜,所以卖得快也受欢迎。
杜小伟还根据销售那边提了个建议。他们不再密封袋子了,而是买了食用级别的塑料桶,一桶一桶的批发给城乡用户,让那些人开桶零卖,生意则又上了一层。直至四月底,两个人东跑西跑,将春白菜收了回来,这才按下了心。
同时,在五月底,曹玉文谈了四个月的女朋友,周洁终于提出要让他上门了。这四个月来,两个人相处得有模有样,平日里下了班就到作坊那儿干活,周末有空就出去逛逛,曹玉文给周洁买了衣服和皮鞋,周洁给曹玉文做了件衬衫,那线走得横平竖直,曹玉文穿上立刻显得文气起来,连老太太都夸这丫头手巧。
当然,同时送来的,还有老太太和许乐的衣服,曹玉文对这挺满意,他实在是瞧着李桂香不爽,他娘就两儿,大儿媳妇已经闹成这样了,要是二儿媳妇再不省心,日后日子多难。更何况,还有许乐,这是他的底线,这就是他儿子,他不可能放弃。
因此,办了这件漂亮事儿的周洁在他眼里就上升到了女神的地步。平日里三句得有两句提到你周阿姨,没事儿的时候还拿着人家照片偷偷看,许乐用后脑勺想,也是热恋的架势了。
他还不解的问他的新朋友,那个厕所里的光头徐鹏鹏,“干爸好傻啊,他也不怕人家笑话他。”徐鹏鹏才二年级,已经一副老成的口气了,“老房子着火,哪里扑得灭。”
等着周洁示意他周末有空,去家里坐坐的时候,他已经乐得找不到北了。一路晕晕转转好容易绷着脸回了家,那张嘴巴怎么也合不上了,一会儿冲着他妈说,“妈,我要给你娶儿媳妇了。”一会儿搂着许乐唠叨,“咱乐乐以后有人管了,你周阿姨说了,老喜欢你了。”
许乐认命地点点头,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上辈子谈恋爱的时候这么高兴过了?可要让他泼点冷水吧,他又舍不得,凭神马啊,他干爸那么好的人,好容易高兴了,怎么就不能乐呵乐呵啊,所以只能自己忍了大半夜,到了凌晨才睡着,顶了个黑眼圈起床。
穿衣服的时候,老太太一瞧吓了一跳,连忙煮了个鸡蛋让他滚滚,旁边曹玉文挺不好意思,“都是我昨天话多,吵着孩子了。”老太太刚想教育教育他稳重点,这家伙又乐不颠颠的问,“可妈,咱买点啥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