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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越心中一惊,猛地看向杜如渊,他和那只龟在夜色中不甚清晰,看不出什么异常。
乐越谨慎地道:“杜师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被有心人听到了要抓去砍头的。”他挠挠头,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不过现在也没旁人哈…我觉得吧,皇帝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的,要看是不是那块材料。像我,做个大侠,快意江湖,就心满意足了。做了皇帝估计还会觉得活受罪。管大臣批奏折处理政务什么都不会,那不就是个昏君么。让我天天穿着龙袍装模作样地蹲在皇宫里我肯定憋得难受。”
杜如渊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乐越又站了片刻,再打了个呵欠:“杜师弟,我要先回房去睡了。夜深有露水,你也别在外面站太久。”
杜如渊点点头:“我再稍微站一站便也回去了。大师兄请便吧。”
乐越转身回房,杜如渊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似在沉思。
昭沅缩在床内侧枕头边的被子里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乐越躺回床上的动静,便下意识地往他身边凑了凑。乐越瞄瞄酣睡中的它,叹口长气,熄灭油灯。
昭沅做了个梦,它梦见自己站在第一次看见乐越的旷野中,乐越拉着洛凌之眉飞色舞地向它道:“我找到能把龙珠中的血洗掉的方法了,马上你就可以和洛兄重定血契,开不开心?快点把龙珠拿出来,快点快点!”
它掏出龙珠,乐越拿出一块布,使劲擦着龙珠,龙珠中金色龙脉上的那条殷红果然一点点消去,每消去一些,乐越的脸上就多出一分开心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心里却越来越闷,好像被压上越来越多的石头。
乐越一边擦一边兴高采烈地说:“从今往后,大家就各走各路,各不相干了!你们被凤凰抓住,千万不要说认识我啊!”
龙脉上的殷红全部没有了,乐越抓起洛凌之的手,用刀割破,挤出几滴血。
鲜红的颜色忽然铺天盖地,龙珠和洛凌之都蓦然不见了,它惊惶四顾,周围的鲜红色化作一片七彩绚烂,一只花得不能再花的大凤凰从天而降,抓住了乐越的肩膀!
它冲上前,拼命想把乐越从凤凰爪下拽出来,乐越却掰开它的前爪,一脸很熟的样子笑眯眯地对凤凰说:“凤兄,你终于来了!”
凤凰抓着乐越飞到了高高的天上,越变越小,向着太阳飞去,阳光刺痛了它的眼,它努力去追,突然脚下一绊…
昭沅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眼。
四周黑漆漆的,很静,乐越熟睡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昭沅望着乐越沉睡的脸,又向枕头边凑了凑,把头靠在乐越的肩旁。
第二天,乐越起床后,得知了一个大消息和一个小消息。
小消息是,杜如渊向师父辞行,要离开青山派,继续踏上进京赶考之路。
大消息是,今天天刚亮时,有慕王府的亲兵送来一张拜帖,说新太子和祯殿下要前来拜会青山派掌门鹤机子道长。
大消息让青山派上下都很诧异,自从青山派衰败后,便没有再和官府打过交道,这么多年来连附近小县城中的七品县令都不曾接待过,新太子居然要大驾光临,实在令人震惊加费解,不知是福是祸。
乐越的师弟们蹲在一起猜测:“难道是要表彰大师兄在论武大会上奋不顾身大战妖兽?”“我觉得不是,太子殿下说是来找师父,可能太子殿下在围剿妖兽时发现师父他老人家比重华老儿厉害得多,所以想请师父做护国法师之类的。”
乐越心中有些惴惴,太子和那只凤凰是一伙的。难道他们回去后左思右想,还是察觉到了不对,特意上山来抓昭沅?
鹤机子道:“不管是福是祸,反正横竖躲不过,平常心应付吧。”
吃完早饭,鹤机子、三位长老以及青山派的弟子们一起为杜如渊饯行。
杜如渊在祖师殿中取下束发的黄木簪,与弟子服一齐奉还与鹤机子。
乐越道:“杜公子这几天帮了我们青山派很多忙,我们感激不尽。只要杜公子不嫌弃,我们永远会把你当同门兄弟看待,将来若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说句话就行。”
杜如渊微笑,文绉绉地回道:“吾承蒙几位道长及各位师兄搭救,又有幸得入道门,这几日眼界开阔不少,更得了很多见识。至于吾的一点作为,皆是举手之劳,师兄无需太客气。”
乐越也笑笑,又抱抱拳头:“多谢多谢。”他这句话实际上是对杜如渊头顶那只乌龟说的,谢过它在论武大会上告之答案。这一举止在不明内情的人眼中略显突兀,杜如渊微挑眉,但没说什么。
乐吴乐晋等几个弟子接着道:“杜公子,你这次进京赶考,如果能金榜题名,将来做了大官,可别忘了我们啊。”
杜如渊微笑:“一定一定。”
青山派上下人等要赶着把门派上下打扫收拾一遍,以恭候太子大驾。乐越身上有伤做不了重活,遂由他送杜如渊出门。
到了下山的小路前,杜如渊停下脚步,抬袖为礼,向乐越道:“乐越师兄,你伤未痊愈,不便多劳累,送到此处便可。最近承蒙照顾,不胜感激。就此别过,望多珍重。”
昭沅从乐越怀中探出脑袋,杜如渊头顶的乌龟眯着小眼睛端详着它和乐越,对它点点头。
乐越露齿笑道:“客气客气,那么祝杜公子你一路顺风,这次科举能中个状元。”
杜如渊背着行囊书箱向山下行去,乐越待他背影渐远,方才转过身,刚要往大门处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是女孩子的声音,好像是琳箐。
乐越立刻回头,只见山路上站在一名少女,身穿一袭红裳,手握软鞭,正是琳箐。
她那声“站住”,不是对乐越喊的。
琳箐站在山路正中,拦住杜如渊的去路,玩弄着手中的软鞭,挑起柳眉:“你,不能走。”
杜如渊怔了片刻,方才诧异道:“琳箐姑娘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
琳箐冷笑一声:“少和我装模作样,我已经查清楚了你的底细。你走这么急,是不是赶着去通风报信,投靠凤凰那边?”
这下连乐越和他怀中的昭沅都怔住了,杜如渊的声音依然很诧异:“琳箐姑娘,在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琳箐的眉梢再挑得高了些:“不明白?”她手中的软鞭突然闪电般甩出,鞭身燃着火焰,重重抽向杜如渊。
乐越大惊,杜如渊的身周蓦地出现一圈绿褐色的光罩,挡下琳箐的鞭子,鞭身的火焰在触碰到光罩的瞬间嗤地熄灭。
琳箐再一扬手,把辫子收回手中:“不愧是护脉龟家的大长老,好硬的龟壳。”
光罩淡去,杜如渊头顶的乌龟动了动,开口道:“小麒麟不要太无礼。”
琳箐哼了一声,直视着杜如渊:“书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你头顶的这只乌龟,其实你看得见吧。”
乐越和昭沅双双惊了。
杜如渊从容地站着,嘴角微扬:“看得见如何,看不见又如何?”
琳箐扬起下巴:“很简单,你留下,我们就是盟友,你走,我们便是敌人。看来你心中已经有决定了。”
乐越终于忍不住走到近前,插话道:“二位,暂且停一停,可不可以容我先问一句,你们说的究竟是…”
琳箐看了看乐越,待看到他怀中的昭沅,便立刻别开脸,将视线投到路边的树干上,咬了咬嘴唇,而后用手中的软鞭一指杜如渊,简洁明了地道:“他头上的那只龟是这一代的护脉玄龟,他就是玄龟选上的人。”
乐越“啊”的一声,惊诧之下,张开的大嘴合不上了。
龙、麒麟、凤凰、玄龟。传说中的四大护脉神像赶集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不到几天的工夫,居然让他见识齐全。
乐越抓抓头,反复把杜如渊和那只龟看了几遍,方才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如此,怪不得龟兄和杜兄都如此有学问。”
琳箐再哼道:“不用夸他们,他们正准备赶去抱凤凰的大腿,卖了你和这只傻龙。”
第三十三章
杜如渊皱眉:“琳箐姑娘…”
乌龟慢吞吞道:“小麒麟,言语不要太刻薄。”
琳箐撇嘴:“难道我有说错?”她一指杜如渊的鼻子,“你!我看到昨天晚上你套乐越的话,就知道你没打好主意,果然如此!”
乐越莫名。昭沅小声道:“原来这几天琳箐你都在啊。”
琳箐又把脸别向一边,不看它,昭沅低头,往乐越衣襟里缩缩。
杜如渊道:“琳箐姑娘,据我所知,玄龟一族和你们麒麟族规矩不同,改朝换代时可以在各方势力中任意选择。也就是说,龟兄选中的在下不管是去辅助新太子还是留下帮助乐越少侠,都合情合理。琳箐姑娘又有何立场来斥责我们?”
琳箐将双手环在胸前:“选择站在哪一边是你们的自由没错,但你既然已经选了乐越这边,又临阵倒戈,还是带着这边的秘密去投靠凤凰,这就有些卑鄙了。”
琳箐和杜如渊你来我往,乐越和昭沅这两个吵架的中心点实在插不上话,乐越带着伤,不能站久,索性在路边的草丛中坐下,昭沅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趴在他的身边。
杜如渊挑起嘴角:“琳箐姑娘的话在下不能苟同。在下一直以为,乐越少侠是琳箐姑娘选中的人,护脉龙挑中的人选尚未确定,何来龟兄与我已站在这一方之说。现下,不管是凤凰那边的新太子,还是和龙有缘的乐越少侠,都是论武大会时才见分明,我比较之后,选择觉得好的一方,有何不可?”
琳箐瞪起眼:“喂,你不要狡辩,乐越救过你嗳,明明之前你们一脸很欣赏他的样子。凤凰挑上的那个新太子哪里好了,连这只傻龙一开始盯上的洛凌之都不如。和凤凰一样,一副小肚鸡肠的阴险嘴脸。根本不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
杜如渊慢悠悠道:“琳箐姑娘说的还是只重匹夫之勇的枭雄标准。从古至今,成为帝王的,鲜少这种热血勇夫。”
一旁坐着观看口水战的乐越忍不住挖了挖耳朵。
就算本少侠是只有匹夫之勇的莽汉,能不能至少看在我本人就在现场的份上,不要说得这么直接。热血勇夫怎么了?白送我张龙椅我还不愿意坐哩。
琳箐也很恼火:“呵,说得好像你很懂的样子。我看上的人虽然做不了枭雄,却成了皇帝备选。而护脉龟居然挑上了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装神弄鬼的书生,果然是老眼昏花了。”
乌龟淡然不动。杜如渊道:“也是,也是,龟兄的眼光是不如麒麟姑娘这么独到,把别人的看成自己的,费尽无用功,以至真正的人选到今日也未择定。当然,乐越少侠一直没答应你的事儿就不提了,呵呵~~龟兄确实与你差了甚远。”
琳箐几乎要跳起来:“你!”
乐越和昭沅大眼小眼一起瞪着出神地看,口水战貌似已经走题到互相人身攻击了。
幸而乌龟又开口,适时地正回了话题:“凤凰的行事作为老夫并不赞同,但乐越少侠似乎志向不在皇位上,徒然勉强,对他并非好事,老夫也无可奈何。”
琳箐的唇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乐越,杜如渊和乌龟也随之向他望来,目光都很复杂沉重。
乐越摸摸鼻子道:“那个…我的血进了龙珠一事,我觉得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怎样不重要。你们应该讨论到底帮不帮昭沅,而非我。”
盯着他的六道目光更复杂更沉重了,连昭沅都从草中抬起头,用那双清亮亮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
乌龟慢吞吞道:“少年,你错了。”
杜如渊摇头:“乐越兄还没有接受现实啊。”
琳箐垂下眼帘,低声道:“乐越,虽然我不甘心,但,没有出错,不可能出错。护脉龙神的龙脉,从它存在的那天起,直至如今,从没有出过错。”她的眼中有什么在闪烁,很亮, “我和傻龙打的赌是我赢了,我的眼光,是比它好,洛凌之的确不是它要找的人。注定和护脉龙神有缘的人,是你。”
那亮亮的东西终于漫出了眼眶,顺着她的脸颊流下,琳箐抬袖捂住嘴,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凭什么啊…明明是我先看上你的,明明只有我真的喜欢你欣赏你…就因为龙有天庭赐给的权力,就因为天命册上写好的注定,我连和你定血契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
乐越站起身,走向琳箐:“对不起,听你这样讲,我很…很感动。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哄我做那什么乱世枭雄,才一直夸我…”
看着痛哭的琳箐,他终于明白,原来琳箐一直以来说的话,都是真的。即使他有时候爱理不理,敷敷衍衍地应付,琳箐也还是真心实意地夸着他,用尽办法帮助他,假装不在意地跟在他身边。
对不起…
乐越站在琳箐面前,用手轻轻扶住她的肩:“琳箐,你是个好护脉神,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真的。”
琳箐扑进他的怀中,泣不成声:“我…我…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对谁…凭什么…那只傻龙看上的明明是洛凌之,乌龟也觉得你不是当皇帝的材料…看不上就让给我啊…我喜欢你…我觉得你比谁都好…让傻龙去找洛凌之,让乌龟去帮着它捧洛凌之当皇帝…把你让给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不可以…”
乐越感到琳箐的眼泪湿透了他的衣襟,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未有过的感觉,他轻轻扶住琳箐的后背,低声道:“对不起,琳箐,我之前,有时候对你很不好。假如给我权利的选择,我会选你。”
琳箐吸了吸鼻子,慢慢抬起头。
乐越从怀中翻出一条皱巴巴的汗巾,替她擦了擦眼泪。
四周的一切好像一瞬间都凝固住了。
乐越和琳箐的脑子在这时候也都凝固住了。
他们两个都遗忘了,乐越不单不想当皇帝,更不想当琳箐的乱世枭雄。
杜如渊注视着乐越和琳箐,颇有感触地向乌龟感叹道:“真是悲剧啊。”
乌龟慢慢晃晃脑袋:“凡间的世事通常都很无奈。”
昭沅蜷缩在草丛中,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很闷。
琳箐哭了是它的错,如果没有它抢了乐越,琳箐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做乐越的护脉神了。
到了现在,琳箐还愿意帮着乐越它应该很感激。但是,乐越的那句“假如给我权利选择,我会选你”在它的心上戳了一下。
它知道了,乐越不喜欢它。
它不像琳箐那样强,可以帮乐越很多忙,可以保护他。它一直都在麻烦乐越,能定下血契,也是因为乐越的努力和误打误撞,它什么都没做。
而现在,它既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乐越当皇帝,也不知道目前自己最该做什么。
它压根没有资格做护脉神。
所以它对琳箐很愧疚,很鄙视自己,连光明正大地告诉乐越——“其实比起洛凌之我更喜欢你,我觉得你非常合适,我想做你的护脉神”都不敢。
而且它也在迷惑,为了从凤凰爪中夺回护脉神的位置,便让乐越去做皇帝到底是对是错。
乐越他一点也不想当皇帝。他想做大侠。
昭沅把头□草里,觉得很混乱。
琳箐深吸一口气,抬袖用力地擦擦眼角:“不过,就算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事实.我决定要想开了。”她望着乐越,目光坚定,“就算我不是你的护脉神,我也一样会帮助你。乌龟爱投靠凤凰就去投靠吧!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这边输。我要再去找一个有潜质的人,把他培养成大英雄,让他和你一起打拼出天下!”
乐越低头看着她,诚恳地说:“琳箐,谢谢。”
琳箐灿烂地笑起来:“不用,原本这也是我该做的呀。谁让我是个称职的护脉神呢。”
乐越也跟着笑起来:“麒麟神的境界的确和我们凡人不同,佩服佩服。”
就在一笑之中,好像又有了一种新的默契。
乐越指指一旁的草丛:“目前就有件事要麻烦琳箐你。那只傻龙被凤凰施了法术,原本要现原形的,可能是你借给它的项圈护住了它,结果它变成了蛇的模样。但它之后就既变不回龙也变不了人形了。”
“那个项圈上有变形法咒,”琳箐快步走过去,蹲到昭沅的身边,“这个法咒是我父王和我们族中的十大长老一起设上的,只能用特定的法术解,昭沅自己当然变不回本形。”说着,她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昭沅颈项处的金线上,闭上双眼喃喃念了句什么。
紧紧箍住昭沅的金线晕出一层薄薄的红光,渐渐变大变大,还原成原本的项圈模样。
昭沅从项圈环中爬到一边,在心中念动仙诀,灿烂的金光中,白色的小蛇渐渐变成金色,长出龙鳞,化出龙爪,脑袋变幻形状,还原成了那只小小的金龙。金光越来越亮,越扩越大,小龙的身影淹没入其中,拔高、变长、化形,最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少年。
乐越站在它身边,抬手在它的头顶敲了一记:“嘿,总算变回来了,不容易。”
昭沅揉揉被敲的地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看看琳箐,头抬起又低下,小声说:“谢谢。嗯…对不起。”
琳箐哼了一声:“对不起什么啊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虽然你确实把乐越给抢了,我很不高兴。不过…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她忍不住也在它头上敲了一下,“但是,现在你是乐越的护脉神了,就不要再惦记那个什么洛凌之,我就告诉过你嘛,那人很平庸,远远不如乐越。你要好好做乐越的护脉神喔,一定要让他当上皇帝!”
昭沅嗯了一声,点头点头,悄悄看看乐越。它刚要开口,琳箐一把抓起它一只前爪,再拉住乐越的一只手,自信满满地道:“让我们三个从现在起,为打拼出另一番天下努力吧!”
乐越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已被□来的声音打断。
“要么…也算上在下吧。”
琳箐回身,瞪大眼看着杜如渊和乌龟:“你们不是要去抱凤凰的大腿吗?怎么一会儿说走一会儿要留的。痛快点,该去哪去哪!我就不信,我们这边缺只乌龟,便会输掉这个凡间的江山!”
杜如渊抱起双臂摇了摇头:“麒麟姑娘,你所谓的你们这边,到底能不能争到江山,眼下和你的斗志没关系吧?最大的问题,似乎还没摆平。”
琳箐眨眨眼,昭沅默默地看向乐越,乐越把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
乌龟抬起眼皮,向乐越道:“少年人,你想做皇帝吗?
越再咳了一声,很干脆地回答了两个字:“不想。”
昭沅垂下头,杜如渊呵呵笑起来:“看吧。”
琳箐瞪着乐越握起拳:“你呀,不要总是一根筋想着做大侠大侠大侠嘛,做皇帝多好啊!整个凡间你最大。想要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是什么…你为什么就是想不开呢?!”
杜如渊在一旁凉凉地道:“没用的,他志不在此。你如果勉强,反而是强人所难。我昨夜就是试探到他根本无心做皇帝,也发觉他确实不是这块材料,方才决定去京城,再观察观察局势。”
琳箐却不放弃,又一把揪住昭沅:“你是乐越的护脉神吧,你也劝劝他啊!”扯着昭沅再瞪向乐越,“喂,乐越,你看看这条龙,多可怜,它的爹被凤凰暗算,变成龙族之耻,只能全家挤在小河沟里寄人篱下讨生活。如果你不做皇帝,它们全家就都没有希望了,会被嘲笑到死永不翻身,你忍心吗?你看它,可能就因为从小到大被挤着,都吃不饱,才长这么小,只有半尺多长。”
乐越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就在此时,杜如渊又在一旁凉凉插嘴道:“你这样拿龙的可怜来逼迫他,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没道理他必须为了龙,牺牲掉他想过的人生。就算他此时被你哄得同意了,万一将来后悔,还会怨恨这条龙。”
琳箐有种把杜如渊捏扁塞进乌龟壳埋进土里再踏上两脚的冲动。
昭沅低着头道:“我没关系的,还是要看乐越自己的意思。”
琳箐顿时想把它和杜如渊一起捏扁:“口是心非的装什么伟大!气死我了!”她恨恨一跺脚,“好吧,我不管了。”
趴在杜如渊头顶的玄龟突然从龟壳中探出头:“有人来了。”
乐越昭沅和琳箐都一惊,蓦然醒悟已经在山道上纠葛耽误了很长时间。乐越抬头向青山派大门处看看:“可能是师弟们见我很久没回去,过来找了。”
琳箐屏息凝神:“不对,人是从山下来的。有很多。”
乐越皱眉:“可能是新太子和慕王府的人来了。”
第三十四章
琳箐立刻掏出刚刚收起的金项圈,又噌地套回昭沅颈间。
乐越转身道:“我们聚在一起在山路上还是会惹他们疑心,先回师门吧。”琳箐和昭沅跟着他一起走。
杜如渊笑嘻嘻地道:“要么,我也一起回去吧。我和龟兄被麒麟姑娘的精神所感动,决定留下来。我觉得这边会有趣一些,也想见识一下,不可能的事情,能不能变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