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辈子后来再来这里的时候,太子在这藏书阁里和她一起,避开其他人,躲在这里说话。
太子在这里第一次握了她的手。
清沅回忆着过去,轻轻翻检着几卷画轴,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信收到了么?”
清沅一回头,就见太子正站在她身后。
太子微笑着看着清沅。清沅微微抬起下巴就与他目光齐平,她心中一时颤动,她一直想着的,就是这样与他没有阻隔,没有距离,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有太多的话想告诉他,想提醒他,向他倾诉,但此刻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能点点头,说:“收到了。”
她没有说谢,但谢意已经从她的神色和眼睛中传达了。
太子拿起一幅古画,慢慢展开,他低声微笑着问:“有收到什么好消息吗?”
清沅伸手帮他一起展开那幅画,说:“家中平安,就是最好的消息。”
太子看看她,说:“还有呢?”
清沅柔声道:“还有,我的小妹改了名字,叫清泠。好听极了。”
两人只是对视,太子忽然问:“清沅,你为什么有点儿伤心?”
清沅心中大声说,她看到他,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心!但是也许他是对的,她一看到他,总会想起太多过去。
清沅垂下眼睛,说:“我都没察觉到,我能伤心什么?”
太子慢慢举起那幅画,用画遮住他和清沅两个人。他靠近了些。
清沅抬起眼睛,两人互相注视着。她心里只觉得这有些不真。就在太子凑过来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脚步声。
太子一下子放下画,一张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是燕王正看着他们。
太子低声道:“你吓我一跳。”
燕王问:“你们在做什么?”
清沅忍不住想笑,但她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笑。但脸红可以,她的脸是憋笑憋红了,但和羞红大概看上去差不多。
她是觉得燕王好笑。这痴呆装得是很像了。
太子道:“我们在看画。”他看了看面前的清沅。清沅只是屈膝行了一礼,她沉默着要离开,太子赶紧放下画,想拽住她的手。
清沅挣脱了。
刚才太子突然的靠近被打断了固然可惜,但却是一件好事。因为太快了。她还没有想那么快就和太子耳鬓厮磨。
太子无法,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只是想安慰清沅而已。但这会儿肯定是不成了。燕王在这里,清沅又闹了个大红脸,他只好放下画,讪讪道:“走吧。别在这里找了。”
清沅让到一边,让太子先离开。太子一转身,她就和燕王对视。
燕王的目光深沉似有警告之意,清沅只是微微一笑。她已经想清楚了,他们两个人斗起来,只会是损人不利己。目前的情形,还是联手最好,即便不联手,也应该对彼此宽容些。
她都看清楚了,燕王不会不看清楚。
看到太子走远,清沅从燕王身边走过,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低声轻快地说:“放心,我对太子什么也没做。”
燕王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女人。
他原来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个顾清沅。至少顾清沅这时候对时局根本没有影响。等顾太后掌权,顾清沅活跃的时候,大势已定了。
然而他现在不得不把顾清沅这个变数考虑进去。若顾清沅不姓顾,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他直接就招揽了她,甚至索性纳了她,更为安全便利。
偏偏她姓顾。
还是个一心想做太子妃的顾氏女。
然而就在他看到太子举起那幅画的一瞬间,他已经做了决断。萧广逸想,既然太子这样对顾清沅感兴趣,他当然要试着去握住顾清沅的把柄了。
事情还真是荒谬。他这辈子最想远离的就是姓顾的女人,没想到没招惹顾玉苓,老天还是送个顾清沅来。
寻宝游戏结束后,宫人将找到的画给太子收拾起来带回去。
启程的时候要到了,皇后正对众人嘱咐着,忽然说宫里来了人送东西来。
来的是皇帝身边的内侍七宝。七宝是个面容白净的年轻人,自小就在皇帝身边伺候,为人机灵,因此受宠。
见他来到,顾皇后就问:“皇帝派你来的?宫中有事?”
七宝笑道:“回娘娘话,宫中一切安好。只是陛下惦念娘娘,催促娘娘快回宫。”
顾皇后只是一笑,又问:“送什么东西来了?”
七宝指挥身边的两个内侍小心捧上一只檀木盒子,然后掀开盒盖,将盒子里的东西放到托盘上,奉上请皇后欣赏。
众人一见那物件,都不由发出赞叹声。
那是一顶精美绝伦的黄金花冠。
整座头冠都用纯金打制,上面制作了各种形状的花朵,黄金花瓣簇在一起,花瓣中间是熠熠闪光的各色宝石,个个都是饱满硕大。
即便在宫中,如此华美的宝物也不多见。
顾皇后看了一眼,只道:“重都重得要死,只能看看。”
七宝笑道:“这样的宝贝只有皇后才配得上。陛下说了,这是特意为皇后做的。工匠做了好几个月了。今天早晨才刚刚全部做好,陛下就立刻要送来给皇后娘娘看了,一刻也等不得。”
顾皇后这才笑了笑,道:“既然是送来给我欣赏的,那就搁那儿吧。顺便让大家都看看。”
七宝忙道:“娘娘仁慈,这都是沾了皇后的福气,才能见到这样的至宝。”
顾皇后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她又盯着那顶金冠看了一会儿。她身边的大宫女道:“殿下戴了这顶冠,一定光芒四射,不可方物。比起放着让人看,还是殿下戴起来更好。”
一时间皇后身边一片赞美之声。
顾皇后只是微笑道:“七宝油嘴滑舌的,你们都要学他么?”
大家才消停下来。
安平拉几个女孩儿到近前去看那顶冠。清沅上辈子就见过了,不过这辈子再看一次,还是挺震撼。毕竟难得。
连叶棠婳也流露出了一丝艳羡的神色。
回去路上,她轻声对清沅说:“皇帝对顾皇后真是情深。”
清沅没有吭声,只说:“看起来是。”
看起来是,皇后才离开宫中两天,皇帝就又是催她回去,又是送金冠。年轻的小姑娘哪见过这阵仗。
一个女人能做到顾皇后这份上,似乎已经足够了。看着都叫人羡慕。
但清沅还不好向棠婳解释什么,反正过两天棠婳也该知道了。
一行人终于出发回宫。皇后已经命人将皇帝送来的金冠装好,再带回去。她坐在车上,脸色淡淡的。
她身边的女官都小心伺候,但顾皇后还是忍不住了,她叹了一声,说:“他总是这样…”
她吩咐身边人:“回去查查,皇帝这几天宠幸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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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顾皇后与承平帝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做皇后第十六年了。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这都是一年又一年的时间累积的结果。
她还记得自己十六岁刚到东宫时候的情形。因为自幼失怙,她比同龄人早懂事,她很清楚一个女人若没有丈夫倚靠,她的处境会有多艰难。
良人难觅。她刚入东宫的时候,并没有想得太高太远,她只想着这个人今后就是她的倚靠了,他就是她的良人。
说来也奇怪,她那时候才十六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样强烈的信心。时间过去太久了,顾皇后已经说不清自己的这副性子是从一开始就这样,还是因为地位的尊崇才变成这样的。
皇帝有时候会说:“你呀,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不过这不能怪你,怪朕。”
他的意思是他把她给惯坏了。
她会反驳,说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没有变过。
顾皇后默默数着这些年的往事。
虽然她的容貌保持得很好,寿真说她还在花期,但她自己心里清楚,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怎么会不变。
最近她偶尔也会迷茫。尤其是深夜里躺下的时候,照理说她并没有什么可忧虑的。她稳坐后位十六年,皇帝虽然时不时会宠幸新人,但她的位置无人能动摇。后宫在她牢牢掌控中。
太子也快要成年了。记得太子幼小的时候,曾有几次重病差点挺不过去,她生怕他夭折。如今虽然还是不甚强健,但总归好多了。
朝臣对她这个皇后也没有不满。顾家在京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她刚入东宫的时候,顾氏在京中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宦之家,在勋贵中根本数不上。如今已经截然不同。
所以她没什么可忧虑的,如今就剩一件大事,把太子的太子妃选好了,然后敦促太子妃照顾好太子,生下孩子。她就没有什么大事可挂心了。过个几年再把安平嫁出去。她这辈子似乎就圆满了。
夜深人静半梦半醒时候,她会听到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小声问:“这样真的就圆满了吗?”
她没有回答。
顾皇后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又看了看就在手边的匣子,那只匣子里装着那顶新闪闪的黄金花冠。想到这份皇帝送上的大礼,她不无戏谑地想,不管怎样,先去看看皇帝这次宠幸的是个什么稀罕人物。
回去路上,太子与燕王同乘一车。
两人一路闲扯,太子心里还想着上午时候和顾清沅在藏书阁里的事情。他不知道四弟看到了多少听到了什么。
毕竟顾清沅还是公主伴读,这事情传出去不太好。他现在还没拿定什么主意。
因此太子说话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燕王观察着太子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年龄的少年,脑子里想的差不多就那点事情,天潢贵胄也不例外。他是过来人,明白得很。
燕王一直留心着,直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故意不说话了。太子也没话了,两人一时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太子看看燕王,燕王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三哥…之前在藏书阁…”
太子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要问。”
燕王也忍不住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
他和太子年龄相近,但宫中朝中对他们的期待天差地别。太子是万众瞩目,人人盼着他健康,聪慧,仁慈,将来要做仁君,做明主。
至于他,他应该安安稳稳,别惹事,别给宗室抹黑,别有非分之想,别贪心不足。做个中庸的王爷就足够了。
按理说,他这个冷冰冰的人,应该对太子心怀嫉恨,太子应该对他多加防备。
但他和太子一起长大,小时候私下里无话不说。年纪渐渐大了,两个人之间还是会有他们自己的话聊。恐怕连顾皇后都不明白,太子和他的关系比外人想的其实要好得多。
这会儿太子这语气,这神色,让他又回想起来当年,他们就是这么谈论宫中女子的。他心里真觉得那会儿好笑。
太子伸脚踢他:“笑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燕王笑得揉了揉眼睛,说:“臣弟什么也没瞧见,不是都被画挡住了么?”
太子脸上竟显出一丝惆怅。燕王又问:“怎么,莫非你已经中意她了?” 燕王知道太子的性子,但还是问问看。
太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向燕王道:“在藏书阁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
燕王知道太子不愿意再提顾清沅的事情。他们再无话不谈,也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能说的。叮嘱他藏书阁的事情不能往外宣,也是为了顾清沅的清誉。
听到太子叮嘱,燕王只说:“你放心,我什么时候说漏过嘴?”
太子点点头,得了燕王的保证他就放心了。
燕王想着太子这态度到底还算慎重。若这时候太子就向他大讲藏书阁的艳遇,那意味着顾清沅已经出局了。
万一将来顾清沅做了太子妃,就是将来的一国之母,是最讲体面的。若太子对弟弟大讲细节,就是丝毫没有想让顾清沅做太子妃的意思。
所以太子缄默不谈,算是顾清沅走运。
但这只是暂时保留住了顾清沅的太子妃资格,并不意味着太子就已经对她倾心,选定她了。燕王很明白太子。
太子对女孩子总是不忍心的,因为不落忍,所以招惹的人也多。顾清沅离太子妃的位置还有很远。
想到此处,燕王换了个角度旁敲侧击,问道:“对了,之前说的盈衣怎么样了?”
太子一听就笑了,道:“如今调到我跟前伺候了,比从前出落得还好。这次没有带出来,喜静,怕见生人,早晚要把她这毛病治好。”
太子说的盈衣是宫中的一个宫女,生得楚楚可怜。之前和燕王提过一次,说他想把盈衣调到自己书房去。
太子一说到盈衣果然就没了顾忌,说了不少。燕王听出来,太子似乎是很急切,想抹去刚刚关于藏书阁和顾清沅的对话。
燕王就顺着他聊。心中想着是,顾清沅的这个太子妃,他是不会成全的。
一个疯到想私下和他联手的女人,若真做了太子妃,岂不是下一个顾皇后。他决不容许。
太子滔滔不绝了一通盈衣,终于停了下来,顿了顿说:“有一次,她穿了身绿裙,颇是不凡…可惜…”
燕王已经对盈衣听得差不多了,只“嗯”了一声,道:“可惜什么?”
太子笑了笑,说:“没什么…”
他其实说的是顾清沅,但只能假托盈衣的名字说出来。若是盈衣,他当然可以让盈衣天天穿给他看。可惜的是顾清沅,她并不常穿那绿裙。
燕王想起的是玉苓。玉苓那一身梅花骑装,他也只见过一次。后来婚后他问起过,玉苓说弄丢了。
那才是可惜。
这个故事他对太子都没有提起过,没想到竟然对顾清沅托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对不起大家,只能先放一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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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行人在午后回到宫中。一路上又是人山人海的百姓围观。
车队一回到宫中,皇后就传话下去,要各人不必去两仪宫请安了,都各自安顿休息。寿真长公主没有回宫,半路上直接回了公主府,临走时候她和皇后说好了过两日再去宫中小聚。
寿真公主常来宫中,宫中还保留了她的住处,她偶尔会在宫中小住。所以顾皇后没有强留寿真。
回到两仪宫,顾皇后梳洗更衣,就开始处理这两日的事务。她离开宫中两天,宫中有不少事情等着她处置。
快到掌灯时候,皇帝来了。
皇帝来的时候,顾皇后连忙放下手中事情,让等着回话的人都先退下,她去迎接皇帝了。
承平比皇后大几岁,容貌文雅。他体型偏瘦,但并非精干,看起来有精力不足之感,若换身布衣坐在宫外,会更像一个落拓不羁的诗人。
顾皇后行礼之后,就端详着皇帝的脸。皇帝只是微笑着握住顾皇后的手,问:“路上累不累?”
顾皇后摇摇头,她其实和女儿安平公主一样,很喜欢出去散心。除了这样偶尔出宫小住,她和皇帝若没有大事,每年都会出去游玩。
顾皇后将这次在大雁湖边的所见所闻大致说了说,说太子观湖景写了几首诗,又说安平多么闹腾,一两天时间一刻没得消停。她将燕王的不适略去了。
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就是安平,听顾皇后绘声绘色的描述,立刻乐不可支,笑道:“她再过两年还得了,懿光园关不住她了。”
顾皇后道:“所以我想着还就要趁着两年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皇帝溺爱安平,只道:“你也别管得太严了。她这出身,又是个公主,你管她做什么呢。将来即便我们不在了,钧儿一样会照顾她。你看如今寿真,有谁敢给她气受?”
顾皇后她心中道,寿真如今滋润,也是因为她知道分寸。
她叹了一声,只道:“过几年到底要去别人家。”
皇帝道:“那就多留她几年,这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宫人布置好了晚膳,请帝后入席。皇帝入座之后,只要宫人舀了小半碗汤。顾皇后不动声色,问:“陛下怎么用这么少?”
皇帝道:“午食吃多了,有点不消食。”
顾皇后便淡淡道:“身边人怎么不提醒着点。”
皇帝身边的七宝就缩着脖子不敢出声。顾皇后就猜是皇帝刚刚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已经吃过东西了。
用过晚膳,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太子的学业。太子年纪渐大,皇帝想再给他挑一个老师。
顾皇后提了几个人,都是当世大儒。皇帝道:“用不着他考状元,关键是要心中有丘壑。”
顾皇后道:“那陛下以后就将钧儿多带在身边,让他观摩陛下是如何处理国事的。”
大事时候皇帝都会带着太子,顾皇后的意思是要皇帝平时也多多带着太子一起。皇帝想了想,应允了,说太子确实到了这个年纪了。
晚些时候,皇后换了身衣服,又要了酒来,与皇帝小酌。此时屏风后面的宫女正忙着搬出熏炉熏衣服。
皇帝与皇后坐在榻上,揽着她的肩问道:“花冠看到了?上面的宝石每一粒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顾皇后道:“难怪与往常做的东西不一样。”她不论是容貌还是声音,都是皇帝爱的,尤其是声音,略略带些鼻音,对他生气时候也有些像娇嗔。
“等你生辰的时候戴上,再叫画院的画师给你画一幅像,一定美不胜收。”皇帝柔声道。
顾皇后这才低声笑了。这会儿氛围正好,皇帝不提其他扫兴的人和事,她就暂且先不问。
隔日寿真公主入宫来见了皇帝,提了女儿怀恩县主做生日,想请太子和安平去玩一天的事情。皇帝对寿真向来宽容,她的驸马也曾做过皇帝的玩伴,皇帝从不阻拦太子与寿真一家亲近。
不过从今年开始,他和皇后都想要约束太子了,让他专心学习国务。因为太子体弱,从小上课就经常学学停停。
寿真长公主委婉提了一句:“怀恩也不小了,我也不知道能在家里给她做几次生日了。”
皇帝知道寿真的儿子平庸,最疼惜的就是怀恩这个女儿。听到寿真这么说,皇帝便应允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寿真此举是为了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寿真又是他的亲姐姐,感情深厚,他不愿这么快就斩断寿真的念想。再者在他看来,怀恩做太子妃并无不可。
只是顾皇后曾经说过怀恩为人太傲,对人时常冷冰冰的。做太子妃,做皇后在后宫确实高高在上,看似不用理会任何人的脸色,但其实处理各种事务,也是需要手腕的。更别提皇后有时候还要劝谏皇帝,做大臣和皇帝之间的润滑。
顾皇后说以怀恩的性子,未必能做好这些。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皇帝如今也在两难中,他只能说是给寿真一个机会试试。
又过了两日,去寿真公主府上的事情就定了下来。因此朝中也有些议论,猜测皇帝皇后是不是准备选怀恩县主为太子妃了。
自从大雁湖游玩回来,安平公主算是安稳了几日,每日由伴读陪着上学下学,午后就在懿光园里逗猫弄狗,放放风筝。
知道下个月能去寿真公主府上玩,安平公主就开始数日子了,她又想着要给怀恩准备寿礼,又想着要带哪几个人出去。
这些事情清沅都记得,不用猜,接下来要闹出一桩子事情她也知道。但她现在在想的是,燕王会怎么联络她。自从回来之后几天,她就没再见过燕王。清沅猜想,难道燕王也会去寿真公主府上?那里不如宫中严密,但她记得上辈子燕王并没有去。
安平公主的平静,懿光园的平静,很快被后宫一桩事情打破了。
宫中一夜之间传遍了一个消息,说后宫封了一个新人。宫中有新人不奇怪,奇就奇在这个新人并非十分年轻。而是一个寡妇,还有一个孩子。她是个厨娘,做得一手好菜,夫君就是开酒肆的。夫君死后,她的小叔夺了家产,将她和孩子赶出门。幸好有人推荐她来宫中伺候,她在宫中做了有一年多,人又勤快,手艺精湛,并无差错,因此有了几分脸面。因生得不错,有些人就给她取了诨号,叫她厨房西施。
没想到这事情被当做笑话给皇帝听到了。一来二去,竟成了这样。
顾皇后听完这一段,只道:“之前有宫女得宠的,歌姬得宠的,舞娘得宠的,如今有个厨娘得宠的,齐全了。”
她只觉得哭笑不得。她知道皇帝向来出奇,这次果然是尝个新鲜。于是封了个最低品级的采女了事,连人都没有要她到面前。
不过一个厨娘被封为采女的事情,还是很快传遍了宫廷。大家都在谈论此事。有人说那赵厨娘生得十分美貌,虽然生过孩子,但风貌不输宫中的娘娘。
安平公主这日午后,就领着两个贴身侍女,又叫上清沅和棠婳,说是出去散散步,顺便去宫中探望一位老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