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宝笙瞪大眼睛,翻翻眼睛,道:“像我这种难缠的小丫头和贤惠温柔的前女友碰面,我不是怕你为难吗?”
“确实难缠。”乔远峰笑。
余宝笙生气,转身不理他,手指戳着桌子上那方手帕,半天道:“这个你怎么办?”
“你说扔就扔,你说还就还。”乔远峰把余宝笙的身体揽过来,吻了下她的额头,就知道她表面装着大方心里指不定多别扭呢。
“别人的东西你又没有自主权,当然不能扔,否则人家以为你故意藏起来呢,哼,才子佳人就是这么偷偷传情的,还是送还吧,反正你这几天还少不了和佐小姐接触,早还早了,只是以后要洁身自好,别到处招蜂引蝶,不要让女弟子啊前女友啊总来粘着你,我不高兴。”余宝笙突然把头埋在乔远峰的颈窝,心好酸,她已经有些放不开,身边那些爱她的人以各种缘故又去爱上了别的人,那些她没有办法,可是乔远峰不能,在她又一次爱上他的时候,她舍不得随便放手,可是这样的心思却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故意闷闷地笑着打马虎眼,“你知道的,你们外科男医生什么的最坏了。”
莫名被扫到,乔远峰还是识相地没驳斥,轻轻抓住余宝笙的手,道:“好了,好了,记住了,以后你有什么想法也要跟我说,猜谜语对两个人都不好。”抬手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一听乔远峰要回去,余宝笙立刻坐起来,摸摸他的头,担心地说:“你还发着热呢,怎么办?”眼睛四处看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今晚你就在这儿吧,我睡沙发。”
那句你就在这儿吧撩拨得乔远峰某个位置的火腾地又窜起来,压了压突然燥热的情绪,声音陡然有些不自然地严肃:“不行,我已经两天没换衣服了,我这副样子明天怎么可能上班去?”
“衣服洗衣机可以洗啊,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余宝笙很奇怪乔远峰突然生硬的腔调,还扯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乔远峰看余宝笙认真的模样,对她的真无知很表示神伤,对于他只要想到此前她按在自己某处时的疼痛和火热心就会心虚,于是无比正经地说:“我怕我会吃了你。”

情融

余宝笙看乔远峰穿好衣服,手里拿着车钥匙走出卧室,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心里万分矛盾,刚才乔远峰的一句半正经半玩笑的话,害她红了脸,扔一个枕头在乔远峰脸上就跑出房间,但若说真让乔远峰走,还是多少不放心。
“我走了,小红帽别担心了。”乔远峰摸摸余宝笙的脸颊,开个玩笑化解此时有些古怪的气氛。
“嗯”余宝笙垂眼点点头,转身看乔远峰走到玄关处弯腰穿鞋,似乎没站稳,身体微晃一下,他伸手托住墙壁继续系鞋带。
乔远峰穿好鞋刚直起身体,立刻从后面被一个软绵绵的身体抱住,一声低低的呢喃震了他的心口。
“乔帮主…”
“宝笙?”乔远峰突然间心跳如鼓,乔帮主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
“宝笙,快松手,早点儿去休息。”
“…”
“听话。”乔远峰深呼吸,拍拍余宝笙的手。
“如果我说不怕呢?你会留下吗?”余宝笙的声音很轻,落到乔远峰的耳朵里却如雷炸响。
话一出口,余宝笙反而不怕了,少年时的孤勇突然有些回来,猛地把乔远峰推开,噔噔噔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眼睛挑衅似地看着乔远峰。两个人足足对视了有一分钟,乔远峰把车钥匙放到玄关的柜子上,很镇定地把刚穿好的鞋子又脱掉,摆得整整齐齐,脱下外衣,然后摊手道:“有我穿的衣服吗?”
余宝笙在洗衣机里把乔远峰的裤子衬衫洗了,烘干熨了,又把床单被罩换洗了,折腾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好,抬头就见乔远峰洗了澡穿着吊在小腿的运动裤站在卧室门口,余宝笙忍不住笑却被乔远峰抱起来,一声惊呼出口,人已经躺到床上,刚要叱责,乔远峰却手指压住她的唇说:“宝笙,你都快把窗帘摘下来洗了,就算庆祝乔主任开始接客,这个动静也太大了。”
余宝笙憋了半天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偏头不看乔远峰咬唇笑。
乔远峰不理她,用被子把余宝笙包住,把灯关掉,伸出手臂把余宝笙揽到怀里,抓住她挣扎的手,“我有点儿累,听话,别动。”
余宝笙不敢再动,过了好一会儿,乔远峰果然没什么动静,她试着挪了挪脑袋,额头触到乔远峰的下巴,有些硬胡茬冒出来,扎得人痒。没有灯光的夜里,余宝笙睁大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看着一寸之近的身边人,陌生又熟悉,白天的拥抱和夜里的拥抱差别会这么大,为什么白天闻不到这样清晰的男性味道,难道是暗夜里的原因吗?这样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动了动身体,刚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却立刻有一具身体黑沉沉地压过来,一瞬间余宝笙有些害怕,伸手要推开,身上的人却突然吻住她的唇,然后不由分说撬开她的牙齿,这样的吻急切凶狠,并不似往日的温柔缱绻,缠绵里带了些孤注一掷的意味,抵着牙齿,冲开牙关,强势地长驱直入,余宝笙有些喘不过气来,觉得如果再持续一会儿自己会窒息,可是又继续了几秒,她还一样地心跳喘息,只是喘息声大得吓人,该来的眩晕还是来了,余宝笙觉得自己喉头发紧,紧得嗓眼里发出类似兽类的嗬嗬声,心里也似乎有原始的兽性萌动,紧张、眩晕,她无师自通地觉得只有贴上去一起和眼前的人舞蹈似乎才能解除这样的困境。
乔远峰一个人凌厉的独舞渐渐变成两个人火热的双人舞,主导的那个受了鼓舞,余宝笙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乔远峰这样具有攻击性的亲吻,或许有,或许那次酒醉后大概也有吧,但是她记不得了,反正此时的她像是一片被觊觎待征服的土地,眼前的人野心勃勃跃跃欲试,而她的心里居然也有一种将要被征服的亢奋。
觉得身下的人一点一点地变软变柔,刚才还睁大的眼睛逐渐地半合半离,乔远峰忍不住啮咬余宝笙的颈,她本能地头向后仰,两只手抓着他的上臂,居然有些力气,隐隐地抓着痛,可是这痛却刺激了身体某处的更痛,如果起初只是出于本能或者试探,而此时俨然已经受到鼓励和怂恿。
灯光早已被乔远峰打开,调出昏黄的光晕。
乔远峰似乎读得懂余宝笙眼里的困惑,几乎每到一处都会在她的耳边吐露一个名词,货真价实的医学名词,余宝笙渐渐地慌张烦躁起来,这让她想起来上学的时候,老师会对着一张人体解剖图一个一个细小器官地指着考大家,她本能地想重复他说的每一个名词,却发现嗓子像被堵了什么东西,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说不出来,乔远峰盯着她笑,甚至在她耳边说那些词的拉丁文,他告诉她她们的来源,余宝笙快哭了,她说不出,不知道,全部不知道,这些与她相伴了二十多年的身体部分在乔远峰的嘴里和手下都变成最陌生的部位,明明是她拥有她们,可是他却比她更了解,所以她只能被动得等着他来告诉她。
终于这一堂基本生理卫生课上完,余宝笙昏昏沉沉的脑袋最后听见乔远峰说了一句话。
“好学生可以学得更快更多一些。”
果然便学得快且更多,一学便学到后半夜,哪有这样的教学,这是体罚,后知后觉的余宝笙在不平静的夜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困顿地想。
早晨两人一前一后开车到医院,在地下车库,乔远峰拉住余宝笙,早晨到现在,余宝笙几乎就没有正眼看他,乔远峰又不敢戳穿,温柔地说:“别太累,有机会就偷懒一下。”
余宝笙脸色绯红,四下看看,才低恨声道:“你干的好事。”
乔远峰忍不住在绯色的脸上啄了一下,这才放开余宝笙。
到科里,余宝笙没想到遇到郑良,郑良冲余宝笙打过招呼,余宝笙有些诧异郑良一大早过来干嘛,那边陶主任手臂搭件白大褂,穿一身西服匆匆忙忙从办公室出来,看见余宝笙,忙道:“宝笙,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今天我们这里有会诊,你接待一下,病人情况你熟,前几天讨论过的,20床。”
说着话陶主任冲郑良示意,两人风一样地从余宝笙的身边走过,经过余宝笙时郑良再次颔首,几乎是耳语般地说声再见。余宝笙边进办公室边想郑良这个人礼仪风貌真不错,要她说啊,比那个曲诚更适合何轻轻。
周一向来都是事情多,等余宝笙把一番事情做完了好不容易喘口气,发现手机里有几条短信,都是乔远峰发来的,心里微微安心,无非是嘱咐她别太累,余宝笙忍不住笑,然后又捂住脸遮住眼底浮起的湿润。
其实可以不这么矫情的,不是吗?昨夜也是你情我愿,落花有意流水多情,可是余宝笙还是不能说服自己第二天起来坦然面对,不是生理上的担心,而是心理上的不安,只不过一夜,当她醒来摸着身边空了地方,忽然心里像坍塌了一块,直到看见椅子上搭着的衣裤才松口气,当手指从光溜溜的心脏处滑下时,余宝笙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开始对感情患得患失。以前多少次在这张床上醒来,没有负担、没有思量,可是就是这一夜之后,突然开始恐惧和酸涩,或者这一夜只是一个引证,她根本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么坚强。
正想着,旁边有医生捅余宝笙,“喂,怎么啦?”
余宝笙捂住眼睛让那点湿润尽快散去,一边随口说:“今天有些累,腰痛。”
“余医生,不要太累哦。”对方满是暧昧的语气,“你们一个北京一个上海,宋经理升职了吧,虽然钱好赚,但也辛苦啊。”
余宝笙猛然睁眼,她已经把宋向宇压到心底的某处,很久没有去想他,可是突然间同事的话却让她打个冷战,她选择对宋向宇的分手保持沉默,选择和乔远峰的恋情保持低调,可是却完全忘了这两个人在她的生活里已经都被大家熟知,如果真有一天她和乔远峰的事情公开了,恐怕再传的不是绯闻,大概是丑闻了。
“哦,是吗。”余宝笙无意识地应一句,她被突然想到的问题弄得一头乱线。
下班后余宝笙孤独地回家,今天的晚上乔远峰属于他的妈妈武琴,这是昨天已经说好的,她不能任性地把乔远峰叫过来陪自己,毕竟他们母子相聚也难得,他和她不在一时,可是无论是因生理上的不适应,还是心理上的焦虑,她现在的确是有些难过了。
看看卧室里的东西,早晨新换的床单被罩,没有一丝褶皱,太干净整洁反而显得清冷。供暖前的房间,尤其到晚上凉得厉害,似乎有些忍受不住房间里的孤独清冷,余宝笙冲过去把平整的床单弄乱,然后迅速拎着包又出门。真感谢父母在这个繁华的地方买了这所房子,闹哄哄地自有一种俗世的热闹,余宝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到人群里,走走看看停停,路过一家酒吧,气氛很好,有人在唱歌,余宝笙抬腿进去。
台上只有一个驻场歌手在一首一首不停地唱,余宝笙很节制地要了一听啤酒,慢慢地喝,想用酒意和音乐来驱散心里的孤冷,可身体却久久不见暖意。余宝笙招来服务员随便点一首歌曲夹带着点歌的钱交给她示意给歌手。
手机响,余宝笙接起来听见那边乔远峰焦急的声音。
“在哪儿?”
余宝笙觉得自己突然就被这话烘出了迟迟未到的暖意。
“我在外面。”
“我在你楼下,家里没人,你的车在,我不确定你会去哪儿?”
“乔主任,能来接我一下,好么?”余宝笙突然觉得脆弱,报出地名,安静地坐等。
看着乔远峰从车里下来,四处寻找店名,彩色的灯光映到他脸上,余宝笙想到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不等乔远峰看到她,余宝笙就开门冲出去扑到乔远峰的怀抱里,好半天,在歌声的起起落落中,贴到乔远峰耳边。
“带我回家好不好,乔帮主,我冷。”
“我们回东边的家吧,我这衣服再不换都不好意思见人了。”乔远峰笑道。
余宝笙缩在乔远峰的风衣下面,点点头。
乔远峰握着余宝笙冰凉的手,连人带手包在自己的风衣里带上车,转身从后座拿过一束红色的玫瑰。
余宝笙轻轻抽出花丛里的卡片,上面写着:“红玫瑰的花语是送给我爱的人。”

花好

余宝笙细心地把玫瑰插到花瓶里,灯光下花朵娇艳更甚,说是花瓶,极为勉强,不过是从厨房里翻找出来的一只玻璃凉水壶,余宝笙歪着头打量自己的作品,也算差强人意,终究还是觉得有只漂亮合适的花瓶会更好,想起上次送佐芝夏的那只花瓶,也一两千块钱,可是跟乔远峰送那只一比,就变成后娘的孩子,也不知道佐芝夏后来怎么处理的。
“应该买只花瓶。”余宝笙有些惋惜。
“这个也很好,别具风味,比那些华而不实地也不差。”乔远峰凑过来看看,真心地点个赞,有人有花,这所公寓就真的像一个家了,从后面抱住余宝笙。
“我喜欢华而不实的,捷克的最好。”余宝笙故意说道。
乔远峰当然知道这酸味儿来自哪里,呵呵笑两声,自动回避。
“不过,也该买个花瓶,以前你就喜欢采点儿什么野花狗尾巴草插在瓶子里,东西买来,就由你折腾。”
余宝笙也笑起来,那时候在高原的小屋子里,她是爱摆弄那些野花野草,没想到乔远峰还记着这个,心里热热的,转头问:“今天不是陪你妈妈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原本也没什么,就是到酒店陪她吃个饭。”乔远峰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声音温柔,“本来也想着晚上回来陪你。”
武琴本人其实是个很强势的人,外柔内刚,尽管乔远峰对佐芝夏这门亲事已经亲口不止一次拒绝,但是在武琴看来,她给儿子选的这条路一定是通向康庄大道的。乔远峰回国已是错,跟芝夏分手是错,而现在芝夏挽回,而他一意拒绝,更是错上加错。别说她是真喜欢芝夏,就是这门亲事能给儿子带来的后福也显而易见,乔远峰能力不差,以后在医院竞选副教授,再以后教授,这样的社会地位,谁又能小瞧?看着儿子昨天对待芝夏的态度,武琴又气又急,她都打听过了,现在的乔远峰的工资也就比普通医生高些,他好好一身本事就打算在这里干着超负荷的工作,熬个满身病痛,最后拿一点儿工资退休吗?武琴对乔远峰这副死倔的态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急的不仅仅是儿子的婚事,更是他的远大前途。
吃饭时只要说到前程婚姻乔远峰都不接任何话茬,等武琴一吃完饭,便说我还有事,先送您上楼。武琴一听柳眉倒竖,说是你那个医院又让你无偿加班了吗?乔远峰一听这个就冷下脸,说我是真有事,武琴恨恨地看儿子离开,心里也打定铁主意。
余宝笙不知道这些,乔远峰也不会告诉她这些,她只知道乔远峰的到来自己很踏实很安心。被乔远峰安抚到大床上,余宝笙想起上一次的酒醉未果的尴尬,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忍不住吃吃笑起来,乔远峰略一想,也明白余宝笙在笑什么,忍不住也哈哈大笑,笑毕弯腰圈住余宝笙,俯到她耳旁说了一句话。余宝笙先是一怔,满脸不确信,抬手看看自己的手指,继而脸色大红,气急败坏地挣扎着爬起来指着乔远峰道:“你…流氓!”
说着不解气又用枕头盖到乔远峰的脸上,被乔远峰推开,余宝笙闪到床边看看自己的手冲到洗手间,好一会儿才回来,看一眼靠在床头的老神在在的乔远峰,拿了枕头要走,结果被乔远峰眼疾手快扯住。
“要去哪儿?”
“我去隔壁,才不要和你这种变态睡。”余宝笙抱着枕头往门口蹭。
乔远峰趁着余宝笙愣神的空当,连人带枕头抱到床上。
余宝笙躲开脸不理他,乔远峰咬咬她的耳朵,余宝笙立刻脸红。
“正常现象啊,你学医难道不知道?”乔远峰很懊恼地发现这个问题居然同行也不理解。
“你用你自己的啊,为什么用我的,还趁我睡着,怪不得那天总闻自己的手有股怪味道,我还拿包子吃了呢。”余宝笙瞪着红眼睛控诉,真是醉酒误事,上次她真的以为两个人干干净净就是盖棉被纯睡觉,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看看自己的手,怎么看怎么不爽。
乔远峰却满脸得意,看余宝笙粉红的俏脸,又嗔又怨,乔远峰心中一荡,抓住细白的手指一根一根吻过,慢条斯理地说:“我怎么觉得宝笙哪里都好呢?”
余宝笙本来因为生气而红的脸立刻窘到紫涨,让她直接死掉算了。
贴着粉粉的面颊,乔远峰知道自己的身体本能又被唤醒,或者说从昨天开始就再未沉睡,余宝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乔远峰也有些羞窘,他现在真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对待自己的欲望完全没有了章法控制,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刚要站起来衣服的后衣襟却被扯住,回头看余宝笙一双盈盈的水目变得深沉,也不说话,只是执著地扯住他的衣襟,望着他。
乔远峰抓住余宝笙的手指,一个一个地轻轻掰开,摩挲着每个手指头,然后说。
“扯住我是要负责的,宝笙?你还有机会后悔。”
“放火也是要负责的,宝笙,再不松开就没机会后悔了。”
余宝笙顺势软软地靠在乔远峰的怀里,手指搭在他的脑后,把他拉向自己。乔远峰很容易地化被动为主动。
情-爱也许不能算是最好的治愈药,但大概是最直接快捷的安慰药,余宝笙的不安和委屈在乔远峰的缱绻温存中消逝,乔远峰晚上从母亲处回来的不悦也在两个人的耳鬓厮磨中变得无足轻重。
前一夜,余宝笙羞赧,乔远峰急切,那一场情-爱来得太突然,谁都控制不了。乔远峰的占有多于爱慰,余宝笙的确认大于享受,对于两个人,这场情-爱意义重于实质,与昨夜相比,今天是补偿,把那些囫囵吞枣的过程一一还原,把那些来不及说出的缠绵一一表白。
余宝笙眼里的水雾渐渐凝成细细的水淌下来,却只淌到一半便被燥热蒸发。她喜欢这样身贴身、心贴心的感觉,错过豆蔻少年初恋的懵懂,浪费双十华年的恣意,在二十七岁与乔远峰相遇结合,她爱上这种成年人的爱情,可以安心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以自由成熟的躯体迎接饱满的果实。

公开

在乔远峰的强烈要求和需求下,余宝笙与乔远峰开始了半同居生活,有时候在自己这边,有时候在乔远峰的公寓,有时候对方值夜班便各自回巢。
武琴原本要在国内待一周,却临时决定再待些日子,对于乔远峰分出时间陪武琴,余宝笙倒没有太多想法,陪父母人之常情,之前她还介意佐芝夏和武琴的关系,但是前女友是不是根根刺全在于自家男人的态度,若他暧昧不清,前女友就是定时炸弹,可是乔远峰的态度坚决,余宝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乔远峰见异思迁,那她也挽回不了。冷眼旁观,现成的例子就在眼前,佐芝夏再放低姿态、再委曲求全,乔远峰还是冷了心肠,坚决不肯回头,所以,前女友也罢,未来的某种诱惑也罢,能做的只能是该付出时候付出,该撤退时候撤退,哪怕是疼死,也要撤退。
余宝笙把这番道理讲给乔远峰听,本意是想表明自己的不吃醋和宽容大度,结果乔远峰听完嘿嘿一笑,也不予置评,晚上在床上对余宝笙各种变本加厉地使坏折腾,在余宝笙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听见乔远峰说了句就知道你擅长翻脸不认人,偏不如你愿。
余宝笙想得简单,乔远峰也不对她多说什么,武琴留下来的意思显而易见,留下是她的权利,但是他也有不配合的权利。
这天晚上乔远峰值夜班,余宝笙答应他早晨带早餐过去。对于在医院里公开关系的问题,乔远峰倒不像余宝笙那样紧张,只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强调以后在医院遇到了不许余宝笙再撇清白,余宝笙被抓了小辫子,恨恨地点头,不过两个人都不是张扬的人,而且乔远峰还是考虑了她当鸵鸟的性格,偶尔碰到了也就点点头。这也没错,反正两个人晚上是要在一起的,又不像以前趁白天这点儿相交时间争分夺秒。但是恋人之间的荷尔蒙还是有独特味道的,总有有心人注意到他俩有些不一样。
惦记着某人一晚劳苦,余宝笙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特意绕到一家附近不错的餐厅带了早餐外卖,买好东西给乔远峰打电话,却听到他声音沙哑,原来乔建国昨晚犯病被连夜送到医院,余宝笙急急忙忙赶到医院,也没多想什么拿着早餐就冲到急诊室。
乔远峰正在一张病床前和另一位医生谈话,乔建国躺在床上,微眯着眼,脸色有些发白,人的精神还好。余宝笙赶紧走过去扯扯乔远峰的衣服,乔远峰回头一愣随即冲她笑一下,然后把她带到前面,向那位急诊医生介绍说这是上次乔建国住院的负责医生。急诊科的同事示意大家到帘子外面说话,然后把乔建国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说应该还是肺部毛细血管破裂引起的咳血,主要是病人有些感冒,支气管的炎症引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