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方战要回来,自然前一天的工作又拖至很晚,汇报总是要有的。完了事儿,李部长也没多安排车自己送季时年回公寓。
季时年给周裕之打电话说晚上加班,估计会晚今天就不回老宅了,周裕之也忙,海南项目已经到了最后关键时刻,不盯紧了不行,说话方秘书长就要培训回来,事情总是要落停的。
把季时年放在公寓门前,李部长掉头开车,行至半路等红灯的时候随意一瞥看见季时年坐过的座上落了只粉色的小包,本想拿了第二天再给她,又想到回家还要和老婆交代半天,还不抵他跑回去一趟,反正是一脚油的事情。
车子再开回去,刚要给季时年打手机,却看见周裕之携了季时年出来上了车,两个人自是姿态亲昵,那种亲昵他是过来人,没有极亲密的关系断不会辐射出这样的信号。男女之间若没有这层关系,总会有发乎情止乎礼的距离,若有了,在人前或许还知收敛,人后必定是怎么都嫌距离太远恨不能融成一个。
李部长鬼使神差地开车跟上周裕之的车,穿越半个C城跟到一条安静的街上,他知道这条街的老旧住宅都是受保护的,品质不错,往上了追溯,怎么也是有钱人的宅邸。季时年和周裕之下车摁了门铃,有人从里面打开,听见人声说,以为你们都不回来了,快进去吧,早点儿休息。
车子穿过小街绕到大道上,李部长不由得松口气,仿佛做了回间谍,干了不可告人的勾当,手里都是汗。接着又提起心来,方战那里估计不知他不在的这一周季时年的情感已是天翻地覆,他哪有翻本的机会。男女若初入云雨,食髓知味,必定会有那么段时间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甚至恨不得日日都会来上几次,别人岂能有缝隙插足?
季时年的包也不用给了,直接锁在后备箱,他本已够烦,老婆再来烦,只怕要忍不住发飙然后再灰头土脸跪搓衣板睡沙发。
第二天上班前李部长做了决定他不去告诉方战,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说,陷入男女的情爱纠纷,一不小心就被牵连,何况他这样的避都避不开,何苦再扔颗石子自找其乱。
季时年见了方战多少有点儿不自在,不过一个星期的消化,加之和周裕之的浓情蜜意,让她哪里有那么多情绪多顾看方战,时间一长言语之间又是笑意殷殷。
方战看季时年坐在李部长身旁,手拿笔在纸上做着笔记,她没笑,他却觉得她的嘴角有微微的弧度,当她在记笔记的中间抬眼看他时,明明眉梢带出来的是柔情,心里梗了一个星期的刺突然就无影无踪了,嘴角不由挂上笑意。
方战在听汇报,但不能表明认真在听,何况这汇报本身也就是对近期工作的总结,无非是嘉宾是否敲定,天气能否保证晴朗。
方战今天的目光落在季时年身上的次数果然比较多,李部长心知内幕,一星期不见必定是有些想见的,何况季时年神采飞扬,眼角轻轻看向人的时候,比往日多了妩媚,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却是心知肚明的。这样的季时年自然吸引人,哎,只是方战不知道这样别致的妩媚不是他的回来所致,是另有其人。
秘书长自然还有其他要务处理,李部长也就是趁着刚上班的时间找个空儿,然后匆匆地带着季时年出来。
“时年,走,到我车上取一下你的包。”李部长出了秘书长办公室向电梯走。早晨没带过来,他一个男的带个粉色的包自然会有闲话。
季时年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到家发现了,太晚了不好意思打扰您。”
“那倒无妨,我也是回家发现的,如果半路发现就给你送回去。”李部长说完眼睛盯着季时年。
“您给我打电话就好了。”季时年的脸泛起粉色,却还是神色自如,并不觉得故意去遮掩什么事情。
李部长沉默下来,季时年对方战的愚钝却让方战陷在里面,但凡她搔首弄姿一些,藏了心思,故意做出引人的举动,方战也不会这样心心念念,从他妻子生病后大概就不少女人向他示好吧,到如今依然孑然一身,怕是一般的女人入不了眼。而季时年的无动于衷和娇美中渗出的单纯却吸引了方战的目光,这个年龄的男人要权有权,虽无多少钱,却有将权变成钱的能力,不是他没有,是他不要,他们需要什么,需要征服一个女人,让女人崇拜他,只崇拜他,而不是崇拜他的权。男人其实是很矛盾的。
再有一周文化节就要开幕,提前一两天相邀的嘉宾就会陆续抵达C城,中央的领导、如日中天的明星、社会各界要人,每个人都忙得要飞起来。
这一天心里都有些发慌,季时年几次按住心口,在窗口呼吸新鲜空气缓解,到中午的时候李部长让她给秘书长送一份材料,说是有些是法语,最好她去。季时年无奈,敲门进去却见方战正低头接电话,见她来,笑容露出来示意旁边等一下。
季时年坐到沙发上眼睛看着旁边一棵盆栽的桂花,这个时候正是开花的时候,周围弥漫出浓郁的甜,心底的不安因为这甜味儿多少缓解。那边方战刚挂电话,季时年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季时年看着稍显太长的电话号码心头一震,只好说句对不起接起电话,是母亲的声音,季时年和母亲说话向来是不说汉语,情急之下也不避忌旁边的人叽里咕噜说一堆法语。
方战看季时年的脸色越来越白,并不知发生了什么,直觉不是好事情,但并不好意思窥伺似的盯着别人看索性低头看文件,耳朵却更加敏锐地捕捉来自窗边的声音,突然那刻意压低的的声音有些哽咽,方战不受控制地抬头看,季时年的脸微微朝向这边,垂着眼,睫毛盖住了眼神,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左边的智齿猝然一疼。
旁边有人递过来纸巾,季时年胡乱抓了,又是一段法语,默默地挂了电话忍不住拿纸巾捂了脸哭。有手扶在她的肩上,一下一下地拍,好一会儿,耳边有人低语,“时年,怎么啦?”,那声音和气息像是父亲的醇厚。
季时年猛然抬起头,红肿着一双眼,愣神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战离她这样近,近得她能看到他嘴唇上细细的纹路,闻到他混着清茶的鼻息,可是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满脑子是刚才母亲的话,又记起刚才的错觉,思及此,眼泪又夺眶而出。人被轻轻地摁在一个怀抱里,季时年挣扎起来,看着眼前的人,下了决心,“我家里有事,要回法国,尽快走,文化节恐怕我不能再参与了,对不起,方秘书长。”
她盯着方战的眼睛,但凡他有一丝不愿和苛责,她就此辞去顾问的职务,风华什么的她顾不了(liao)了,希望周闻生能原谅她,周裕之肯定是支持她的。可是方战却松开放在她肩上的手转身到办公桌前拨了电话让李部长过来。
李部长进来看季时年的面容虽未有泪,却明显是被泪水清洗过,而方战也是面色如焦,心内诧异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忙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什么事情。
“你现在让人给季小姐订一张去法国的机票。”又转头问季时年法国哪里,季时年说是尼斯。
“你就定一张去尼斯的机票,越快越好,安排一辆车让季小姐使用,其他还有什么你再想想。”
李部长忙接了活去安排。季时年杵在那里手里绞着纸巾,半天说一句,“谢谢。”又补一句,“我是不得已,对不起。”
方战倒杯水给季时年,“没有大事你不会这样的,我知道,有难事不要撑着,你的肩膀才多嫩?虽然国内未必能帮上忙,我们也算朋友的不是?”
方战的脸色和煦得像海风一样,眼神温柔之极,季时年抬起脸,方战的朋友二字让她放松也贴心,动了动嘴角却没说什么只接了水杯抿口水。
李部长打来电话说事情都安排好了,车子就在楼下等着。方战送季时年到办公室门口,就在出门的一刻季时年伸手要握手告别,方战却双手放在季时年的肩上,用力摇两下,“路上多注意,不要太难过。”
季时年泪意上涌,“我爸爸身体好些,我会尽快赶回来。”说着那泪已经跳出眼眶,嘴角却还是坚持地翘起来微笑。
方战自然而然地抬手擦掉那滴泪,“还真是个小姑娘,快走吧。”
看着拇指上那滴眼泪渐渐地渗进了皮肤里,痕迹难寻,恐怕只有舔上去的微微一点咸才会证明有泪水存在过,方战脸上浮起无限柔情,此刻他不会意识到这滴眼泪的存在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软最终放手。
茶几上是一堆拿过来还未汇报的资料,方战大概翻了翻,不过是些选取红酒的介绍,翻到后面是个浅灰色的笔记本,装帧大方,封面有暗暗的花色,沿着边缘大朵绽放,翻开来里面是貌似法语的诗文,下面签了个漂亮的花体字,想想是季时年的笔记本,昨天见她在上面抹抹画画。
笔记本用的页数不多,记的笔记里大约一半是法文单词,季时年的汉字读写一般,不比听说。她的汉字写得像五六年级小学生的字,脱了初学字体的生涩,却还没有开始龙飞凤舞,正是规矩中又带了些个性的时候,每个字胖胖的,居然能把方块字写成圆的,像什么呢,像一个一个的桃子,整齐排列在那里,圆润可爱。反观旁边的法文,却写得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潇洒。方战笑笑,他还是喜欢看这汉字。
收起笔记本放到办公桌的一侧,他并不打算假手于人,回来后要亲手给她,她的脸必然会呈现淡淡的粉色,低头露出衣领间的一段皓颈,也染了粉色,有细细的绒毛,像桃子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1.为毛小周和老方都觉得小季是香甜的桃子呢?
2.看到老方不爽就扔砖头吧,俺不怕,正好盖猪圈,去超市,8块肋排骨要四十多块,难道猪哥身价又暴涨了?俺要自己养猪。

 

身之离殇

看着季时年的身影隐入关卡,周裕之的心沉甸甸的,早上离家还是欢天喜地的。早晨起床时季时年也不过说了声心口有些疼,他便趁着帮忙之名公然入侵,两个人在床上鼓捣胡闹一阵才作罢。
结果中午时分电话响起,话筒里季时年哭哭啼啼地说父亲昨晚也就是法国的凌晨这里的早晨突然旧病复发,幸好母亲这几日在尼斯做活动赶巧碰上,这才没出大事,所以她要回法国去。
放了电话拿外衣急往外走,此时的季时年脆弱得厉害,他也顾不上还有会议,何况这一去怎么也得一段时候才好回来。
季时年抱着周裕之呜呜地哭,方才忍了半天找不到可以靠上去的胸膛,现在终于可以放心靠上去。
周裕之心疼地抱住季时年,轻轻地晃,“有我呢,别怕,别怕,伯父会没事的。”
好半天收了泪,“爸爸生病我难受,可是想到要离开你好些日子,我也难受。”说完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周裕之。
轻啄着季时年唇,周裕之无限遗憾又惭愧地说,“时年,对不起,如果不是海南的项目,我会陪你回法国,等手头的事儿完成了,我就去找你。”
季时年仰头,“海南的事情很重要吗?劳伦斯不也在参与吗?”
周裕之咬咬牙,“时年,你知道的。”
垂首靠在周裕之的胸膛,眼睛望着窗外,那个方向是风华,叹口气,“我知道,我是随便说说。海南的事情那么麻烦,你要好好保重,我回来你不许瘦。”
周裕之压着心底的愧疚,故意玩笑,附在她耳边,“我保证即使瘦了也不会让时年的<性>福感减弱。”腰际被狠狠地掐一把,周裕之的腹部突然烧起一把火,手覆上胸前的柔软,不可抑制地咬着季时年的耳垂,“来不来得及?”
“还有一个小时。”
离别的伤感是催情的猛药,周裕之猛地吻上季时年的唇,带了无限温柔的,手下却近似凶狠地剥除了季时年的外衣,然后是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随着内衣搭扣的解开,季时年裸了上身抱住周裕之,却被反压在沙发上。
季时年的皮肤敏感地感知到真皮沙发的冰凉,想叫,却发现叫不出声,真皮的沙发太光滑抓不住,她只能扳着头顶处的扶手大口的喘气,周裕之腰带上冰凉的扣随着动作一下一下触着她的皮肤,冰凉充满刺激。
沙发的逼仄让周裕之挥洒不开,抱了她放在桌前,她看不到他,双腿颤巍巍地立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趴在桌子上,心疼的要痉挛,手指抓着桌布,看着那花布因疼和渴望被抓出一道一道的褶皱。
桌上的手机叫起来,季时年晕着看一眼,并不认识,手机却依然执着地叫,那铃声急促,周裕之的进攻似乎更急促,季时年探过去接了,那边有人急急地,“季小姐,准备好了吗?我是小王,我在外面的车上等你。”
原来是送她的司机,身体依然在不知疲倦地欢舞,“谢谢,小王,待会儿我自己去,你回吧。”
季时年护住心神,费力地串起完整的话,痛苦的解脱和快乐的高潮将至,她再无力气分神,不等小王回答便挂了电话。
那边小王还要坚持,却听见半声低低嘶哑的叫然后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那半声叫如春天里的猫叫一样挠得他心里直痒,却不知为何缘故。当下也不敢自作主张老老实实地等在车上。
小王终于等到季小姐出来,却是被一个男人抱着上了车,那个哭得娇滴滴的季小姐此时也正娇滴滴地窝在那男人怀里,似睡非睡,看看时间差不多是该去机场的时刻。
天上飞起那么多飞机,究竟哪架才有她的影迹。周裕之熄掉烟,等烟味儿散尽才升起窗玻璃,对于已经习惯了有人陪着的日子,孤独的确是可耻的。
回去会议已经开了一半,周闻生用责备的眼光看他一眼,继续听收购小组的财务人员报告海南那边酒店的财务状况。等汇报完,眼睛扫了周裕之和劳伦斯,“今天上午刚有的信儿,政府决定海南项目正式由风华接手,赶在年底前完成收购工作。”
这句话果然让大家欣喜若狂,周闻生赞赏地看着劳伦斯,“这次文化节闭幕的压轴大戏是法国文化部长来访C城,市长高度表扬了风华所做的工作,在这里,我们也要感谢劳伦斯的辛苦和努力。”说着带头鼓掌,“裕之,你近期要赶快进行酒店评估,和那边讨价还价,好的开头还要有漂亮的结尾,不把里面的亏损都暴露了,风华怎么压价。”
周裕之点头,看一眼侧面的劳伦斯,对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让他的心里一阵燥。
会议散场,周闻生叫住周裕之,“话也不说清楚,这么重要的会议你居然迟到半个小时?”
周裕之看劳伦斯在并不想多说什么,周闻生却不放过,“怎么回事儿?”
心里冷笑,看来真当大家是一家人了,“时年有急事回法国,我去送她了。”
周闻生和劳伦斯脸色俱是一愣,“什么急事儿?市政府那边也知道了?”
看着父亲的眼,周裕之平淡地,“李部长给定的机票,想来是文化节的事情安顿好了。这个您不用担心。”
“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要看她父亲的病情。爸,我可以走了吗,财务还等着呢。”
周闻生挥挥手,“代我向她父亲问候。”
周裕之故意略过劳伦斯不安的眼神,刚才被他那若有若无的笑激起来的焦躁突然就释放了。
埋首海南项目,周裕之第二日一早也带着一个小团队飞往三亚切磋收购细节。这期间季时年都没有打过电话来,他也忙,算对时间,半夜在露台上看着墨黑的海拨通季时年的手机。很久才有人接起。
“喂?”她都没叫他裕之,声音疲惫。
“时年,你还好吗?”
“爸爸一直喘,一直喘,有时候不得不用呼吸机。”季时年的声音飘渺地似乎抓不住。
“时年,伯父会没事的。我担心你。”
“你在哪儿?”
“三亚。”
“可惜你的海不是我的海。要不我们就遥遥相望了。”
“时年,这事情就快结了,我会去找你。”周裕之突然心慌。
“你待在那里,做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好。”季时年毫无征兆地冒出一句。
“什么?”周裕之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忘?我就知道你忘了。”季时年在那头突然嘤嘤地哭。
大脑里一闪,周裕之想起缘由,他没忘,只是没找到而已。知道结果的时候他已经陷入爱情,担惊受怕地不敢跟季时年说,尽管没有放弃,可是,希望渺茫。
“时年,我没忘,怎么可能忘?只是太难,没有任何线索。”周裕之急急解释,嘴里却苦涩。
“那跟忘了有什么区别,我就顾了自己寻欢,却忘了初衷,忘了爸爸。他现在这样,我不知道怎么办?”
周裕之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一遍一遍重复,“时年,相信我。”
季时年止住了哭泣,“你该睡觉了,现在是凌晨吧。”电话就此挂断。
周裕之恨不能胁生双翼就此飞到尼斯。抽了十数根烟终于支不住疲惫的身体躺回大床。
尽管有双方政府牵线搭桥,最终的谈判仍然艰苦卓绝,带来的注册会计师把酒店的账务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把暗暗压着的黑洞翻出来,居然建造酒店的工程尾款还在拖欠,更别说里面亏损的水分,还有人为的错账冲减,大笔的资金账目和流水不符,周裕之才知道这个摊子有多烂,他不得不把这些一一摆在桌面上,一点一点压价,因为挂上了政治联姻的牌子,这件事情只能继续不能放弃。
顶着强大的压力一步一步推进,确定了收购标的的价钱时已经在三亚待了一周。这一周季时年仍然没有打电话,他只能在早晚各发一个短信,有时候是关心,有时候是个搞笑的段子,有时候只是露台上拍来的一帧照片。
再回到C市,在机场周裕之就见识了文化节的热闹,机场上的大液晶显示屏播放着文化节的实时画面,欢迎的条幅,招展的彩旗,C城终于迎来了史无前例的重大节日。
眯着眼看画面里重复播放的开幕式,方秘书长正致辞,西服领带,既有官员的庄重又不失学者的儒雅,有刚到港的乘客就着机场的电视驻足观看,小声议论,这秘书长可是美男子啊。
周裕之一笑庆幸季时年现在法国,否则这接待工作也得辛劳好多,她必定会被作为花瓶观瞻,她不高兴,他更不爽。
到了风华也是酒店里人来人往,尽是来参与文化节的,风华作为高级酒店被安排了尊贵的嘉宾,自然设施安保服务上升到一级戒备。
周裕之正碰到一个老外携妻下楼,一个大堂工作人员刚好路过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称呼的是他的姓名,老外一下子眼睛瞪得大,英语问对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工作人员大方地解释他们会记住住店的客人,并且希望这位先生下次有机会再度下榻风华。老外给他一个拥抱,然后竖个大拇指,excellent。
周裕之很欣慰他据理力争推行的这项“宾至如归”得到了良好地运行,心情大好,旅途疲惫一扫而空。
简单收拾一下去找周闻生汇报,在办公室前却被告知周闻生在贵宾室会客,让他直接到那里去。周裕之去到贵宾室敲门进去才发现除了周闻生劳伦斯之外,还有方秘书长等一干人。
周闻生站起来,“裕之,秘书长把最重要的差事交给了我们,法国文化部长将下榻风华。”
周裕之终于明白来意,上前和方战握手,“我们一定做好。”
方战微笑地点点头,“风华在这方面是让人放心的。还有你们的季总监虽然只是顾问,人却很勤勉,把我们其他的工作人员都给比下去了。”
周裕之怎么听怎么别扭,一时无法接话。周闻生倒在一边笑了,“是啊,可惜季小姐家里有事,就她本人而言,很愿意做中法文化交流的纽带。”
“季小姐家里还好吧,那天刚好在我办公室接的电话。”方战似乎没有注意到周裕之的脸勃然变色,“女孩子跑这么远,的确辛苦,周总裁麻烦你告诉季小姐不用多虑文化节,先看顾好家里。”
周闻生说,“我先替季总监谢谢方秘书长的关心了。”
“都是应该的。”方战摆摆手,“我常常跟周围的人说要向季小姐学习。周总裁好眼光,季小姐,还有这位劳伦斯先生都是优秀人才啊。”
周裕之撑着几乎笑不出的脸跟在周闻生身后把方战送到车上。心里死灰一片。他只以为季时年的事情方战会知道是一定的,李部长肯定得汇报,但就方战刚才而言,他是知道消息的第一人,或许季时年的哭泣被他第一个看到,周裕之逼迫自己不要想得那么细节不要做无谓的猜测,季时年是爱他的,她雨打梨花地在桌子上跟他道别,身体在思想的痛苦下欢愉地接受他,摸着她的身体,他知道她一定是爱他的,别无他想。可是,就如同最心爱的东西被人莫名地觊觎,他如果不嫉妒不愤恨就不是男人。周裕之又想,时年哭的时候那么美,那么娇,方战能忍住不动心就不是男人,何况他怕是早就…不能想。想着这些,周裕之懊丧到极点,嘴里不由吐出一句国骂。
周闻生和劳伦斯回头惊讶地看他,周裕之抬头看回去,脸色平静,并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不耻。周闻生鼻子哼了一声转头往办公室走,劳伦斯的眼光充满疑惑却也不说跟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