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不是从中间被折断,而是一截长一截短,一侧的塑料壳还将两截连在一起,形状看起来就像…
“他有枪。”肖杨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提醒严聪。
刚挂断电话的严聪一听,赶忙用对讲机把这一消息告知赶来的警察,再转头看看肖杨:“门卫那边没看到他们出去,肯定还在小区里。”他环顾一眼周围,“现在怎么搜?”
这个小区的住宅楼采取C型半围合式布局设计,外围是单行车道,整个小区地底则是大型地下停车场,在靠近小区出入口的两栋楼房旁分别设有车辆进、出口。住宅楼由高到矮,十八层到三十一层楼不等,短时间内搜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八栋楼,每五个人负责一栋,其他人搜地下停车场。”肖杨抬眼对上他的视线,迅速分配了任务,“乔茵今天来这里是临时行程,Declan Garcia只可能尾随过来。他一个人作案,强行入室的可能性小,所以楼里能藏人的地方只有每层楼的垃圾房。”他接着交代,“地下停车场只有车辆出入口装有监控录像,内部结构复杂,楼里楼外另外还有十六个小型出入口,一定要仔细搜。”
“好。”严聪应下来,将他的原话一字未改地复述给搜救的警察,让他们即刻各就各位,开始搜救。
黄玲从家里找来了乔茵留下的小坎肩,给警犬识别气味。小区前后门和地下停车场的各个出入口都被封锁,她神情恍惚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看向肖杨他们这边,快步走过来跨过警戒线,直接将肖杨拽到了一边。
“我也要下去找她。”她压低声音开口,竭尽全力保持冷静,“我住在这里,我对地下停车场的结构比你们清楚。”
肖杨没什么表情地拒绝:“对方手里有枪,你下去只会添麻烦。”
“我跟她认识了十九年!”这干脆的拒绝终于激怒了黄玲,她涨红了脸,捏紧拳头徒劳地挥砸了一下,死死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眼神震惊而愤怒,憋了许久的泪珠子滚下来的瞬间,也情绪失控地抬高了音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像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傻等?!”
拉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肖杨神情仍旧寡淡,没有半点动容。“我现在没时间安抚你,你自己冷静一下。”他语气薄凉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朝地下停车场入口的方向走去,不再多看她一眼。
大约是受了他这种态度的影响,黄玲愣了愣,而后快步跟上他,再次压低了声线:“你一定要把她救回来。”她语速飞快,“你一个做警察的,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回来——”
“我知道。”肖杨面无表情地打断她,脚下步伐不停,“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我都会救回来。”
眼看着地下停车场入口就在眼前,黄玲不得不刹住脚步,任由他一个人进去,自己则留在外头,脱力地蹲□,抱住了脑袋。
现在也只能靠他们了。她反复告诉自己。没关系,乔茵命硬,一定能安全回来。
与此同时,在某个光线昏暗而狭小的空间里,Declan Garcia正将被绑住手脚的乔茵扔到冷硬的水泥地上,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把蜘蛛刀。他一步步走到还在试图挣扎的乔茵身边,坐上她的腿以防她乱动,接着便俯□逼近她的脸。
“你还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啊。”鼻尖几乎与她的鼻尖相贴,他咧嘴笑起来,手中的蜘蛛刀刀刃轻轻划过她的胸口,语气不紧不慢,微眯着眼享受她的颤抖,“难道这几年你都没有勇气去了解我的案子么?你不知道我每次都是选在周末下手?”
乔茵的嘴被纸团塞得严实,她说不了话,也没有尝试着发出声音,只尽可能保持冷静,不让他如愿瞧见自己恐惧的表情。但是刀刃慢慢划过胸口,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情不自禁地紧绷,无数血腥的记忆片段浮现在脑海当中,叫她身躯发颤,眼底的镇定一点一点冰消瓦解。
“我喜欢你的眼神。”Declan Garcia笑着观察她那双眼睛,腾出一只手来轻柔地替她拂去额上的汗珠,“畏惧,恐慌…最原始的惧怕。”握着刀的手忽然一下用力,刀刃划破衣物、割开血肉的感觉直抵手心,他张大眼,笑得面目扭曲,声音却还像梦中呓语那般轻缓,“当时我也是被你这样的眼神骗到的,不是么?”
锯齿刃刺进皮肉再猛地将血肉划开,细密的剧痛从胸口涌至大脑,乔茵身体一紧,一双大眼睛赫然睁大,窜出喉口的尖叫被纸团堵住,只有闷闷的呜咽挤出了嗓子眼,无力而绝望。
Declan Garcia哼笑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吗?”他贴着她的脸,情人般亲密地呢喃,手中的刀却划过她的胳膊,腕劲一使便再一次割破她的皮肉,“你真该听听那些心理学家是怎样分析我的…没有父亲,从小就跟做应召女郎的母亲生活在一起,看着她和那些男人的sex,被他们殴打、辱骂以致心理扭曲——”
喉中的闷叫还没停止,她感到沾着血的刀刃正摩挲着她的衣物向下滑去,缓缓扫过她大腿内侧的大动脉,隔着布料和皮肉,每一寸移动都令她战栗。她借着昏暗的光线能够看清他的脸,他的容貌已经跟从前不同,唯有那双碧色的眼睛,与她噩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重合。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漫长的噩梦中,不同的是那锐利的刀刃没有割在别人身上,而是落上了她的血肉之躯。皮开肉绽的剧痛刺激着她的大脑,空气中的血腥味挤压着她的身体,恐惧如巨手捏紧她的内脏,他粗重的呼吸轻扫她的皮肤,沉重的身躯覆在她上方,在光线昏暗的室内如同一片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
“但是那些所谓的专家不懂。他们从不知道,在看到我的母亲被男人虐待的时候,我会感到兴奋。”低下眼睑欣赏着她痛苦的神情,Declan Garcia嘴角带笑地继续,“起初我也以为我只是个——他们管那叫什么?性变态?”侧着刀刃滑过她的膝盖,他紧贴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颤抖,“直到那天…那天我躲在衣橱里,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将她肢解。”
刀面一斜,猛然间削去她膝盖上一块血肉!
钻心的剧痛侵袭大脑,乔茵顿时绷紧身体抬了头,身体呈现出痛苦的弓形,咸涩的眼泪与汗水交汇,嘶叫闷哑地从嗓子眼里发出,另一条腿绷直后又开始抽筋,她再也无法放松,痛呜不停,像是要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哦,那可不像现在我做的这么简单。不过你也已经看过了,对吗?你只是还没有尝试过。”他愉快地低笑,再从她的小腿一刀一刀割上来,陶醉地听着她一轮又一轮的呜叫,“她的尖叫声…还有血肉被割裂的画面…全都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快/感。所以我学医,我想再次得到那种快/感。”他眯起眼回忆,“但给打过麻药的病人开膛剖肚不够。远远不够。我只能找那些姑娘…那些金发碧眼的,和我的母亲一样漂亮的姑娘。我把一个个肢解…为了延长这种快/乐,我学着从更小的部位开始。就像你看到过的那样。”
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Declan Garcia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然后我慢慢发现,这依然不能满足我。我听到她们的尖叫,看到她们恐惧的表情,把她们折磨到崩溃——”
拖长音顿在这里,他重新看向乔茵的眼睛,把刀刃上的鲜血抹上她惨白如纸的脸庞:“因此我把她们的身体分门别类放好,让新人来参与‘拼图游戏’。”稍微歪了歪脑袋,他一脸迷醉地凝视着她的双眼,好像又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那些横陈的人体残骸,“你还记得吗?”
后脑勺磕回水泥地面,乔茵没有力气回应他。
Declan Garcia勾起唇角一笑:“可惜她们都没有赢。包括你。”
话音未落,刀刃又滑向她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膝盖,狠狠削下了第二块皮肉!
强烈的痛感毫无预警地淹没了她,乔茵身子一缩,条件反射地抬了脑袋,最后一点气力都在这次吃痛的呜喊中耗尽。
“我不会杀你,Joey。”Declan Garcia凑近她耳旁,咧着嘴笑,“你不知道,折磨活人的乐趣可比折磨死人的乐趣要多。”他轻轻地,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我要你知道,只要我还活着,不论是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外间传来多人急促的脚步声和警犬的叫声,Declan Garcia丢下刀抄起一旁的手枪,快速爬起身再将乔茵拽起来,凭借着身高的优势轻而易举地提着她退到墙边,拿枪抵着她的太阳穴,面向这间房唯一一张门等待。
“Declan Garcia.”门外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平稳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释放人质缴械投降,否则当场击毙。”
Declan Garcia没有说话。
几秒过后,大门被一脚踹开。
一排握着枪的警察堵在了门边,肖杨正对着大门,手里的枪已将枪口对准Declan Garcia的脑门,面上不见表情,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凤眼里神色冰冷。他直直地盯着Declan Garcia,薄唇蠕动,唇齿间溢出的声音都失去了温度:“放下武器。”
看清他脸的瞬间,Declan Garcia嘴边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知道他。”他贴近乔茵的耳郭低声开口,眼睛却还迎着肖杨的目光,“你的未婚夫,对不对?”嘴唇蹭了蹭她的耳垂,他温柔的声音像是情人的耳语,扑向她的气息却令她毛骨悚然,战栗不止,“Joey,你说我是会被交给中国的法庭,还是会被引渡回美国?”
乔茵瑟缩了一下,身子已经抖如筛糠,却不肯吭声。
他简直爱极了她这种反应,微微一笑,便松开了手里的枪,随意地将它踹向门口,而后又放开了她。被割得鲜血淋淋的腿再也支撑不起身体,乔茵像脱了线的木偶一样倒下,听见持枪的警察走进房间,把他背过身压到墙边铐住。
从她的角度,还能看到他望向自己时露出的诡异笑脸。
一双温热的手将自己抱起,那张魔鬼般的脸终于从视野中消失,乔茵微睁着双眼,在陷入黑暗以前看到了肖杨紧绷的下颚,和他深邃的眼仁。
也总算是在噩梦的尾声,抓住了希望。
三天之后,乔茵在病房里醒来,眼球接触到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时,眼皮依旧很沉。她看到肖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原是在半垂着眼睑看书,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好像有所察觉,抬眼与她四眼相对。
她张了张嘴,硬是从干哑的嗓子里逼出了点声音:“孩子没事吧?”
“没事。”合上手里的书,他脸上没多少表情,手心覆上她前额的动作却显然比往常要轻柔不少,“喝水么?”
幅度较小地摇了摇头,乔茵还很疲倦,动了动手指,吃力地捏住他的手,“我想再睡一下。”
稍微颔首,肖杨回握住她微凉的手,“睡。我不会走。”
听话地闭上眼睛,她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没过多久便再度进入梦乡。
肖杨平静地看着她,把书搁上床头柜,替她掖了掖薄被。
有句话他没有告诉黄玲。他和乔茵交往近三年,当然不比她跟乔茵闺蜜十九年。但在那之前,他花了三十一年的时间,就为了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
既然等到了,又怎么可能放手。
第64章 大结局
第二年的五月初,乔茵为筹备婚礼的事忙得晕头转向。
婚礼的前一晚肖杨下班回到家时,正巧见她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面给儿子肖铭喂奶,一面拿着手机跟沈燕芳通话:“真的都确认过了…我自己列的单子上全打了勾,你给我的单子也全打了勾…对对,礼服也最后试过了,没问题…哎呀妈,真的不用啦,铭铭晚上很乖,不会吵到我们的…诶等等,肖杨回来了。”
她捂住手机,朝肖杨那儿探了探脑袋,眨巴眨巴眼瞅瞅他,“你吃了晚饭了吗?”
“嗯。”肖杨淡应一声,弯腰把换下来的鞋搁进了鞋柜。
乔茵便弯了眼冲他笑笑,又告诉他:“灶上温着海带排骨汤,你要是还饿就先喝一碗。”然后她就松了捂住手机的手,接着和沈燕芳进行刚才的话题,“喂?妈?”
等肖杨从厨房端了两碗海带排骨汤出来,她已经挂断了电话,专心抱着肖铭喂奶。
瞥了眼她撩到胸口的上衣衣摆,肖杨把她那碗汤放在了茶几上,而后端着自己那碗在她身边坐下,捞过她腿边的电视遥控器换台,随口问她:“妈要把肖铭抱过去?”
“嗯,说会影响我们休息,待会儿就过来。”轻轻拍着肖铭的小胳膊,乔茵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跟肖杨去年六月就领了结婚证,但碍于她身上的伤和渐渐隆起来的肚子,一直没机会办婚礼。于是今年喜事就凑一块儿了,刚坐完月子便开始忙着肖铭的满月酒,忙完了满月酒又要操办婚礼的事,期间还要工作、带孩子,要不是两家老人帮着分担,她指不定都要忙晕过去。
可老人家通常一把孩子抱走就是好几天,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孩子,乔茵当然是眼巴巴想着的,偏偏老人家疼孙子疼外孙,又是好心替她照顾着,她总不能一忙完了就不顾老人家的心情赶紧把孩子抱回来。
所以能不让孩子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儿去,就别去。忙是忙了点,但乔茵甘之如饴嘛。
“也好。”倒是肖杨没什么意见,等一勺汤凉了就送到她嘴边,神态语气自始至终都平淡如常,“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喝下他喂过来的这勺汤,乔茵头疼地短叹一声,还是不大乐意。
不过不管她有多不乐意,三十分钟后沈燕芳过来,还是把肖铭抱走了。所幸乔茵也没有沮丧太久,跟肖杨一起洗过澡就推着他最后试一次明天的礼服。新郎的礼服不像新娘的礼服那么麻烦,只有一套西服。肖杨的身材穿制服原本就好看,换上笔挺的西服更是显得身形挺拔,让站在床上观摩的乔茵连连称叹,挪不开视线。
“我很难想象你以后发福的样子。”她摇摇头,反复上下审视他,“你现在的身材真是穿什么都好看。”才刚说完,她又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嗯,不穿也好看。”
脱下了西服外套,肖杨自觉忽略了她的语言调/戏,只睨她一眼:“你那边礼服都试过了?”
两手叉腰笑着点头,乔茵在床上坐下来,翘起腿边踩空中自行车边汇报情况:“都不错。就是那件旗袍我不太满意,我比较喜欢短款的。”在半空中蹬动的两条腿停了停,她看看它们,到底还是忍不住叹气,“不过就我这腿…也只能穿长款了。”
一年前Declan Garcia在她两条腿上划了九刀,加上膝盖上被削去的两片皮肉,要不是做过疤痕美容手术,她的腿几乎不能见人。那几刀虽然都避开了要害,但不论如何都是用蜘蛛刀划的,肉粉色的刀疤在手术的帮助下慢慢只剩下一道道细细的疤痕,唯独膝盖上的疤不好处理,依然明显。
肖杨边扯下领带边瞥了眼她脸上的表情,将领带和西服外套都随手搭在椅背上后,便来到床边神态自若地俯视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从容地伸过去:“过来。”
仰躺在床上的乔茵眨眨眼,乖乖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肖杨把她拉起来,也不管她还赤着脚,一言不发地拉了她走进卧室对面的书房。这间新房还是他们今年年初买的,仍是在他们原先居住的社区里,四室一厅,所以除了主卧、客房和肖铭的房间,又多出了一间书房。
书桌上的电脑已经开了机,肖杨按了她的肩膀让她在书桌前坐下,自己则俯身挪动鼠标打开了一个网页,再收回手静立一旁,示意她看看,“Claire发来的电子贺卡里附的链接。”
全英的网页,看域名是美国的网站。乔茵仔细瞧了瞧,惊讶地发现这是条新闻,而新闻的内容简单直白:“拼图杀手”Declan Garcia逃狱被捕十个月后,在监狱里一起恶性斗殴事件中身亡。
愣了好一会儿,乔茵才抬头看向肖杨。他面色平静地回视她,似乎在等她先开口。然而乔茵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她重新扭头去看网页,又抓起鼠标通过这个网页点回网站首页,一遍遍确认之后,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真的…”
“怎么,还以为是我自己做的网页么?”肖杨转眸颇为鄙夷地扫她一眼。
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她起身去搂他,笑吟吟地凑上去亲吻丈夫的薄唇。
这晚临睡前,乔茵又打了通电话给黄玲,最后确认她有没有上火车。黄玲这几天刚好在休假,索性就上她家乡跑了一趟,准备今晚搭火车回X市参加乔茵的婚礼。
“上了上了,你的婚礼我怎么可能错过。”黄玲接到乔茵的电话时,才刚把行李箱放到车厢内的行李架上,正气喘吁吁地盘腿坐上自己的床位,“哦,对了…我这回又碰到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大师了。所以我拿了你跟肖杨的八字让他算算。”
“啊?”电话那头的乔茵显然没料到还有这茬,顿了几秒才问,“那结果怎么样?”
黄玲随手抄了广告纸扇风,“没怎么样。”
“什么叫没怎么样?”另一头的乔茵更加不解。
“哎呀,没怎么样就是没怎么样,你安心睡个美容觉明天结婚就好。”含糊地敷衍了过去,黄玲一头倒在床上,“我也要睡啦,拜拜。”语罢便挂断了电话。
她扯了火车上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被子盖上,手中举着手机刷微博,想起乔茵刚刚的反应,心里头直哼哼。
能怎么样?大师说你俩八字绝配天生一对,还能怎么样?
她翻了个身,决定明天一定要卖一会儿关子再把这结果告诉乔茵,好让她得不到答案一直心痒。
不得不说黄玲还是挺了解的乔茵的,她这头才刚挂电话呢,那头的乔茵就不淡定了。她虽然不大相信八字这玩意儿,但结果好的话怎么说也是讨个吉利么,黄玲怎么能卖着关子不告诉她?
坐在她旁边的肖杨将注意力从手中的书上转向她,“上车了?”
“嗯,上车了。”乔茵一脸郁闷。
“那就早点睡。”他合上书搁去床头柜上,也不问她郁闷的原因,只习惯地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
她点点头,伸手关了卧室的顶灯。躺下后,她往他那儿靠了靠,又被他如常揽进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了眼。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张开眼,在黑暗中轻声喊他:“肖杨?”
“嗯。”他应得不轻不重,像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乔茵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晚安。”
肖杨也像往常一样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语调沉缓:“晚安。”
禁不住翘起嘴角微笑,她合上双眼,一夜安眠。
-尾声-
肖杨和乔茵的婚礼上,口齿伶俐的新娘笑着致辞:
“以前我总觉得,这世上最平凡的爱情就是两人相遇,相知,相爱,结婚,然后相守到老。我以为我的爱情会特别一点,但是现在看来,也避免不了俗套。不过俗套归俗套,再怎么特别的爱情,要是碰不到对的人,都只会成为遗憾。而再怎么俗套的爱情,如果遇上的是对的人,也不会因为俗套而落下遗憾。”
而新郎的致辞只有短短两句话:
“三十三岁以前我以为我不会结婚。但如果这三十三年都是为了等她,那也不算太长。”
老实说,不论是职业还是家世,他们还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万幸的是他们相爱,他们想要在一起,他们愿意共同分担。
因此他们就成了天生一对。
他们可以一起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第65章 番外二
很多孩子念幼儿园时都在家长的安排下转过学,但是肖铭不一样,他在离家比较近的一间幼儿园一直待到了上学的年纪。
反倒是不少跟他在同一个班级孩子,都因为他的影响转了学。
原因无它:肖铭从小就是孩子堆里的小霸王。
遗传了肖杨的良好基因,肖铭自小就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截,又是个爱到处疯玩的性子,爬树、攀屋顶、在泥地里打滚…鲜少有他没干过的事儿,身体也就锻炼得比同龄人强壮得多,加上脑袋瓜比较灵光,护短的同时鬼点子多,理所当然把大部分男孩子收的服服帖帖。
至于女孩子…凭着那张好看的脸,肖铭只要勾勾手指,她们就会乖乖听话了。
因此其他想跟肖铭作对的孩子,通常没过半个学期就会被迫转学。
就为了这事儿,乔茵已经间接得罪过不少孩子的家长。经常只要一接到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她就知道多半是自家儿子闯祸了——不是把别的孩子给揍了,就是帮别的孩子把人给揍了。
“你下次要是再敢打人!”她头疼得只能拽了肖铭的胳膊警告他,“我就叫你爸爸把你抓进警察局!”
“妈妈,警察不能乱把人抓进警察局的。”肖铭一面试着挣开她,一面还反应迅速地狡辩,嬉皮笑脸不当回事,“打到轻伤以上才要追究法律责任嘛。”
“瞎说!轻伤和轻伤以上是追究刑事责任,法律责任只有刑事责任吗?只要打了人就是侵权,要负民事责任,懂不懂!”出于职业习惯,乔茵立马就纠正了他,可一说完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时被他混淆了视线,于是一时气急,弯下腰就给了他的小屁股一巴掌:“你又给我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