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訢闻言,心中暗笑,四哥又开始学皇阿玛了。只是不知道,这么个简单的四菜一汤,若是到了内务府手里,又该报出几千两银子?
想到这里,胃口小了不少。康熙见状,亲自夹一根鸡腿到奕訢碗里,“见天忙碌,该吃饭就吃。要不然,出去喊饿,还以为朕舍不得你那碗饭呢!”
奕訢赶紧站着接下,低头猛吃。康熙又夹一根鸡腿到奕誴碗里,“快吃,吃完了好办差。”
奕誴赶紧笑着接了,还没看清,就咬到嘴里。尝了一口,又是一声“咦!”
这下子,康熙更奇了。摆手叫小崔子下去,“不用你布膳了。都到外头伺候着。”众人领命出门。康熙问:“五弟呀,你怎么吃个饭都不安稳,要是不喜欢,只管说。朕还能不管饱吗?”
奕誴急忙赔笑,“皇上莫怪。臣弟只是高兴。这鸡腿,尝着像道口烧鸡味道。当年,臣弟到河南办差,还是当地县官请臣弟吃过一回。这个味道,到现在想起来,啧啧,还口水直流呢!只是没想到,宫里头,居然也有人会做这个了。”
康熙听了,心中疑惑,“皇后是北京人,怎么会知道河南特产?”
奕訢看着奕誴淡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河南长垣多出大厨,很多进御膳房当差。那地方紧挨着道口,宫里头会做烧鸡,还要大惊小怪?”
奕誴一笑,“六弟不知道。道口烧鸡秘方,很少外传啊。”
康熙摆摆手,“算了,你们俩再说下去,咱家就能开烧鸡铺子了。都住嘴,吃饭!”
康熙心中存了疑惑,接下来几天,就留心观察皇后举动。钮钴禄皇后除了不喜欢穿花盆底鞋,不喜欢戴金银首饰之外,举止言行,俱是一番皇后做派,与史书上所说,仁厚大方,并无不同。再看中宫其他宫人,似乎也都没什么不对之处。
本想多试探几回,哪知肃顺、载垣上表,说京中动乱已然肃清,问万岁爷何时回銮。康熙一忙,也顾不得皇后之事。直到十月,天气渐冷,回京日子定下来。总管内务府宝鋆来请旨,问各宫娘娘如何随驾。这时候,康熙才想起来,皇后身上,似有疑点。琢磨一番,叫来崔玉贵,“去请皇后来,就说,朕要跟她商量商量后宫回京之事。”
梅梅接了旨意,带着紫椹,赶到西暖阁。行礼之后坐下,就听康熙问:“皇后啊,朕欲将懿贵妃留在承德,不知——后意下如何?”
梅梅垂眸,“留懿贵妃在承德?”啥意思啊?

 


14、母子连心 ...

  14、母子连心
梅梅低头笑笑,“这——万岁爷,可是懿贵妃她——?呵呵,为什么,要将她留下呢?”
康熙冷笑,“不瞒皇后,朕就是看她不顺眼。你说,用个什么理由,留下她呢?”
梅梅抬头,看康熙一眼,柔声回答:“万岁爷不喜欢懿贵妃,自然有万岁爷的道理。臣妾不应当细问。按理,承德也有宫嫔长住,留在行宫里,以贵妃之才,定能将行宫内外,打理的妥妥当当。只是万岁爷,不看在懿贵妃伴驾多年的份上,也请您看在大阿哥尚且年幼,离不开亲生额娘的份上,三思啊!”
康熙拢拢袖子,“朕问你用什么理由留下叶赫氏,你只管替朕想个法子。至于带她回京,想都别想。朕知你贤惠,可是,在这上头,很是不用。”
梅梅叹口气,“万岁爷说的是。难怪您为难。别的不说,在京中时候,就是臣妾,处理宫务,也少不得杏贞帮衬。如今,您要留她帮着总理热河行宫事务,这边固然有个得力的人。回宫之后,臣妾身边,只怕就少了左膀右臂了。唉,少不得在嫔妃中挑个好的,求了万岁您的恩典,提提位份,也好帮帮臣妾。要说贵妃暂住行宫,并无不妥。可是万岁,这里毕竟离蒙古太近了。您看,是不是——留下几位大臣,驻扎在外,保护行宫呢?不管怎么说,杏贞毕竟是大阿哥生母啊!”
康熙听完,看着皇后不说话。梅梅略抬头笑一笑,依旧温婉端庄坐着。约莫过了半盏茶时候,康熙笑了,“是啊,热河行宫紧邻蒙古草原。那边王爷福晋、侧福晋要是想来京城觐见,也不容易。就命贵妃暂且住在行宫,替你安抚蒙古命妇们吧。至于守宫大臣,”看看殿外,“就让郑亲王端华来吧。不是说,他的第三房侧福晋的贴身丫鬟的大姨的表姑的儿子是璷贵人娘家奶娘的儿媳妇的兄弟的丈母娘的表侄的连襟嘛?既然都是亲戚,有个什么事,也方便。”
梅梅皱眉,抬抬手,甩甩帕子,正色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说。看万岁您对懿贵妃说话,真是不好听。不管怎么讲,她都是皇子生母。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贵妃是仅次于皇后的宫妃,也要看大阿哥是您的长子啊!”
康熙笑笑,“这算什么,这么说还是轻的。罢了,你回去告诉懿贵妃,叫她不用收拾东西,安心留在行宫吧。朕就不见她了,看见她,朕就一肚子火。”如果这个皇后不是原装的,按照正常穿越规则,想必,对那个祸国殃民的贱妇,也是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吧?
梅梅听了,柔柔答应,站起来,给康熙奉杯茶,这才行礼告退。
回到东暖阁,叫众人在外伺候,只留紫椹在跟前,小声问:“刚才你也在场,依你看,这件事,本宫该如何是好啊?”
紫椹跟着为难,“主子可真是给主子娘娘您出了个难题。要是让贵妃留下来,不知不觉,您就先得罪了大阿哥母子两个。可要是让她们跟着,看主子的意思,是定然不允。如今看来,主子娘娘您也只能想法子,别让大阿哥不高兴。大阿哥那边好说,奴才看西小院那边——只怕是会要记恨。这倒还好,关键是,人家才是大阿哥亲额娘。这要是万一传出去什么不好的,岂不是——大阿哥长大后——岂不是让他为难吗?”
梅梅叹气,“我何尝不是担心这个。大阿哥自幼在我身边长大,一向跟我最亲。若是因为懿贵妃住处,我们母子俩生分了。我这心里,该多难受啊!”康熙你个混蛋,折腾姑奶奶好玩是吧?
紫椹跟着叹气。梅梅盯着窗外想了想,“罢了,你去请贵妃过来吧。这件事,我好好跟她说。”
紫椹答应下来,刚要出去。梅梅摆手叫住,“别急着。路上走的慢点儿,遇到谁,先透露个消息。最好,你人还没到西小院,贵妃就先知道这事了。接下来,…”
“接下来,急的就不是咱们了。主子娘娘说的是,奴才这就去想人,替咱们传消息。呃,不,是路上遇到奴才。”紫椹笑着说完,急急忙忙出去。到了外头,不说到西小院请贵妃,先跟蓝莓、红云几个闲聊几句,又回屋换了衣服、首饰,捏起新得的苏绸帕子,带着两个小丫鬟,一扭一摆地,望着西边儿去了。
红云带着小宫人,端着洗脸水进来,大老远见紫椹招摇模样,大为奇怪,问蓝莓怎么回事。
蓝莓噗嗤笑了,“还能怎么着,找事儿去了呗!”说着,就把懿贵妃不回京的事说了。红云听了,直埋怨:“真是笨。刚我去后头挑泉水,才见安德海带着人推玉泉水回西小院。随便找个小太监到路上拦着,说一声,不就得了?”
蓝莓冷笑,“那不是前两年,咱们钟粹宫出了两位贵人,有人的心——也活动开了呗!”
红云听了,吐吐舌头,没再说话。
果然,紫椹一路摇摆,见人就停下来打招呼。几步路愣是走了半个时辰。等到了西小院前头,请人通报,谷惠容已经打小路回来,进了西小院屋里了。
懿贵妃本来带着几个小宫人,忙着收拾东西。乍然一听,手指一松,帕子就飘到地上。谷惠容急忙弯腰拾起,交给小宫女拿下去洗了,轻声问:“主子,您看——”
懿贵妃见问,瞬间冷静下来,“你是说,紫椹见谁都说,恨不得谁都知道?”
谷惠容想了想,“也不是,她路上,跟谁都打招呼,但是,只跟咱们院子里人小声说了几句。”
懿贵妃听了,登时笑了,“我说呢,东边儿什么时候这么张扬了。原来,是想要卖我个人情呢!罢了,这个人情,本宫记下了。”转身吩咐安德海,“请大阿哥来一趟。”
紫椹站在西小院等了不到一刻,就有谷惠容亲自迎了出来,嘴里叫着“紫椹姐姐”,亲热地挽着紫椹袖子,请她里边喝茶。
紫椹笑着推脱,“替主子办事,哪里还敢喝什么茶。”一面将皇后有请的话说了。
进了屋,对着上头行礼。懿贵妃笑着免了,听说皇后请,懿贵妃急忙站起来,“主子娘娘请,当然要去。好姑娘,容我先换身衣服。”
紫椹笑着答应,“贵妃娘娘说的是。主子娘娘说了,不急的。既如此,奴才先去回话了。”
懿贵妃笑着赏了几两银子,命谷惠容亲自送到门口。紫椹接连说了几次留步,谷惠容这才回转。
出了西小院,紫椹并未立刻回东暖阁。绕到假山石后头,摸摸石凳,太阳晒的热乎乎的。招呼身边宫人,“累了吧?坐下歇会儿。”
两个宫人都低头不敢。紫椹也不恼,隐着身子,留心路上动静。不一会儿,影影绰绰,就见安德海引着大阿哥经过。紫椹这才笑笑,拍拍手站起来,“走了,回去交差!”
懿贵妃来的时候,梅梅刚喝完第三杯茶。二人见礼已毕,梅梅先是拉着懿贵妃的手,感慨一下自从咸丰二年来,两个人之间亲如姐妹的同事之情。接下来,又说什么贵妃为皇家诞育子嗣,功不可没。说到动情处,二人俱滚下几滴泪来。
梅梅换条帕子,再次感谢一番懿贵妃多年以来,在工作上、精神上给予中宫皇后的大力支持,接着说:“如今行宫需要宫妃照看,万岁爷想了半日,只觉得妹妹你最合适。我提前跟你说说,好叫你心里先有个底。若是日后真有旨意下来,咱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说起来,若是能够,我真是舍不得贵妃妹妹啊!”啪嗒啪嗒,又掉下几滴泪来。
懿贵妃也感动了,拉着皇后的手,含泪说:“姐姐放心,我听万岁爷和姐姐的!”赶紧哭完,老娘急着回去有事儿呢!
好容易,梅梅收了眼泪,拉着懿贵妃畅想一下大阿哥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之后的幸福生活,直到懿贵妃脸都笑僵了,这才放人回去。
懿贵妃前脚刚出门,梅梅就叫来红云,“打洗脸水来,这弄的什么辣椒面儿呀?蛰死我了!”
懿贵妃紧赶慢赶,回到西小院。大阿哥急忙站起来,抛头就问:“怎么?真要你留下来?”
懿贵妃不理他,扶着谷惠容坐到正座上,悠悠闲闲喝口茶,按按嘴角,冷语道:“别以为你是万岁爷独子、皇后养大,就是中宫嫡子。你就算再尊贵,也是我儿。你若不孝,我还不如就在这承德过一辈子。好歹,落的清静!”
大阿哥气的跳起来。安德海急忙上前安抚。谷惠容也出来打圆场,“主子,大阿哥还小,等回到京城,进了上书房,也就懂事了。”
懿贵妃冷笑,“生个忤逆子,还不如跟祺嫔一般,不生不养,来得安心。免得本宫费尽心力,给他谋什么前程!”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滴了下来。
呸,你那是为你自己!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真说出来。大阿哥低头,转转眼珠子,做出一副仁孝模样,上前给懿贵妃磕头,“额娘,”皇额娘,儿子叫的是你,“儿子错了。儿子舍不得额娘一个人,孤孤单单留在承德。额娘,您跟儿子说说,儿子要怎么做啊?额娘!”贱人,要不是你还有几分本事,圣祖爷爷想逗你玩儿,朕就先做了你!
懿贵妃见好就收,擦擦眼泪,扶起大阿哥,“儿啊,咱们母子俩,要同心协力。如若不然,等你六叔——你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额娘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的,啊!”
大阿哥使劲点头。
懿贵妃这才叫来小李子,“去,带大阿哥到西暖阁,求见万岁爷。”
小李子躬身领命,抱着大阿哥出去。
懿贵妃又叫来安德海,低声吩咐:“你瞅空,到本宫舅舅家的堂叔的堂爷爷的堂重孙家送信儿,就说,找荣禄大公子。这么说这么说…”
小李子抱着大阿哥,赶到了西暖阁外,一问才知,万岁爷到万壑松风批折子去了。重新抱起大阿哥,赶到万壑松风。主仆几人,在秋风里头,顶着日头,站了半日,才得召见。
大阿哥进了门,对着康熙行礼,一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康熙奇怪,挥退众人,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大阿哥想想杏贞编的词儿,叫自己以仁孝为重。在肚子里重新改编一番,抽抽搭搭,一面抹泪一面说:“孙儿想起我那不知身在何处的大阿哥。本想着,母子连心,若是叶赫氏那个贱人能跟着孙儿一同回京,我们两人一内一外,共同寻找,定然能感应出儿子在何处。如今,载淳是孙儿唯一的儿子了。只盼他能好好的。孙儿就别无所求了。”
康熙听了,很是感动。“没想到,你对那个不肖子孙,颇有一番慈爱之心。也罢,那——你就留在叶赫那拉身边,一块在承德找儿子吧。朕记得,你那个儿子,最喜欢微服出宫。说不定,他微服到了草原,替你镇守边疆去了呢。母子连心,叶赫那拉氏定然能感觉到。你说——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为毛我一看见大阿哥就想笑捏?

 


15、贵妃筹谋 ...

  15、贵妃筹谋
大阿哥张张嘴,还要再说,康熙一摆手,叫小崔子等人入内伺候。吩咐下去:“吾儿仁孝,得知贵妃留守承德,自愿孝敬生母身边。朕心甚慰。所谓母子连心,懿贵妃当处处以大阿哥为重,好生教导;大阿哥也应仁孝恭顺,不可忤逆生母。你二人不可辜负朕之重托。载淳啊,回去后,跟你额娘,好好过吧!”哼,我叫你母子连心!
“呜呜,圣祖爷爷!”大阿哥心中泪奔,嘴上只能呜呜而不敢言。
康熙不再理他,直接吩咐,“送大阿哥回懿贵妃住处。这两天天冷了,没事儿,她们母子俩,就别出来了。”
不说大阿哥回去,跟懿贵妃“母子”俩如何窝里斗。再说康熙这边,问清楚事情经过,暗暗思量,难道,朕看错了,这个皇后就是原本的慈安太后?
康熙这边疑惑,桂良那边,四儿子延祜趁着月色,领着一个青年,进了桂良内院。
因出门在外,不比京城,院子里人不多。延祜直接进了门,对着桂良行礼问安。
桂良忙了一日,正与夫人说话。见儿子进来,摆摆手,“免了。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
延祜笑着回话:“阿玛,堂兄荣禄求见。”
“荣禄?就是那个因为贪污,险些给肃顺砍了脑袋的?”桂良冷哼一声,“见他作甚?赶了出去!”
“慢!”延祜刚要说话,就听嫡母站起来笑语,“老爷子,您也太急了。须知,荣禄虽然与咱们早就出了五服,确实是咱们远房侄儿。如今,他大老远来看咱们,您这位做叔叔的,怎么能不见呢?”说着,凑到桂良耳边说句:“他媳妇是大学生灵桂长女,大妹妹是原先大学生穆彰阿的儿媳妇,见见何妨?”
桂良听了这话,才笑了,“夫人说的是啊。儿啊,请荣禄侄儿进来吧。”
荣禄得了消息,只身入内,进了内堂,对着桂良夫妇磕头,送上自己带来的千年人参。嘴里说:“侄儿多年未见叔父,只带了些薄礼。是侄儿家人从东北捎来的山货。叔父、婶娘身体康健,自然是用不上。且留着什么时候做人参糕尝尝吧。”说着,亲手打开盖子,露出两支人形野山参。
桂良夫人笑着命丫鬟接过来,嘴上埋怨:“侄儿多年不见,还是那么客气。吃饭了没呀,正好,我要去厨房,看看你叔父的饭得了没。留下来一块儿吃,啊!”
荣禄急忙说不敢劳动婶娘,躬身送桂良夫人出去。等屋内就剩荣禄与桂良父子,荣禄这才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木盒来,打开了,“这是侄儿前些日子,在琉璃厂那儿淘来的帖子。侄儿愚钝,不识真假。都说叔父是书法界行家,堪比乾隆朝刘中堂。侄儿斗胆,求叔父看上一看,可好?”
桂良瞥一眼字帖,登时一愣,“《兰亭十三跋》?”罢了,看上一看,又有何妨?
于是乎,荣禄笑呵呵地陪着桂良看了半个时辰书法。
桂良灯下仔细验看,“吱,看不出临摹痕迹呀?”
荣禄一看桂良一心扑到书画上,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当即为难道:“原本,侄儿好容易得了这么好的东西,是想好生珍藏。可惜,侄儿家中地方狭小,唯恐放坏了,糟蹋先人真迹。侄儿素来听闻,叔父最会藏书。侄儿斗胆,请叔父代为保管,不知可好?”
桂良一听,急忙摆手,“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
荣禄眼见桂良一只手摆来摆去,另一只手却攥住书画不放,当即对着延祜使个眼色,“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叔父休息。侄儿先回去了。”说完,笑着告退。
桂良还要追出去,还回字画。延祜笑着挽住老爹胳膊,“阿玛,不过是在咱家保管些日子。什么时候大兄弟有了大院子,自然也就拿走了。”
桂良看一眼字画,坐到正座上冷笑,“胡闹!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说吧,荣禄来,所为何事?”
延祜急忙垂手站好,老实回答:“阿玛说的是。荣禄大兄弟这回来,是为他表妹懿贵妃的事!”
“哼!他们俩哪门子的表兄妹?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弯儿,数到顺治爷那时候,才算得上远房亲戚。亏你们好意思说!”
延祜急忙笑笑,“阿玛说的是。这不是,懿贵妃给荣禄说的媒嘛。儿子听荣禄说,万岁爷要懿贵妃留在热河行宫,代皇后召见与蒙古命妇们。”
“什么?让大阿哥生母召见命妇?这不是——代皇后行权嘛?”桂良沉思一刻,问:“荣禄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啊!他还说,懿贵妃不想留在承德。托他找人求情。您想,他一个小小候补道员,哪有这本事。这不,就求在您跟前儿了。”
桂良冷笑,“到底是大阿哥生母,懿贵妃心计,不可小觑呀!”
父子俩正说着,桂良夫人领着丫鬟们端着夜宵进来,嘴里说着,“我就说荣禄大侄子贴心。年前见我,知道我发愁紫檀佛珠的事儿,这不,刚才出门见我,直接送了两串。这下好了,两位太妃的年礼,也都有着落喽!”
桂良看夫人一眼,叹口气,两个嫡子早亡,眼看着庶子、庶女长大,侧室们开始分管家权,嫡女又远嫁,不在身边。如今嫡妻,也就剩下这么点儿爱好了。罢了,留大阿哥生母在承德,与蒙古紧邻,对女婿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这件事,就暂且帮帮懿贵妃吧。
第二天,康熙召见军机大臣时,接到穆荫密奏,直言近日蒙古各部均有俄罗斯人出没,恐有异动,奏请防御,还说,还是请万岁爷与后妃们早日回京为好,以防万一。端华、桂良、文祥等人附议。
康熙看一眼穆荫,笑着写下朱批:“知道了。”
当天下午,懿贵妃与大阿哥接到圣旨,命大阿哥为理藩院代理蒙古事务大臣,安抚蒙古臣公,留守热河行宫。因大阿哥年幼,留懿贵妃代皇后照料。
郑亲王端华亦接到圣旨,要他协助大阿哥,进行与蒙古各部友好联谊事务。同时,指派了个得力帮手——候补道员瓜尔佳荣禄。
消息传到烟波致爽殿西暖阁,梅梅头都没抬,“就这了?”
蓝莓点头,“是。就这些。”
梅梅冷笑,“放心,还没完呢。丽妃那边,不还没动静吗?”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紫椹进来通报:“主子娘娘,丽妃娘娘、大公主来了!”
梅梅听了一笑,“快请进来。”懿贵妃,但愿,这是你最后一杆枪了!
作者有话要说:荣禄乃狗耳,然实在是只聪明狗

 


16、联盟瓦解 ...

  16、联盟瓦解
丽妃带着大公主进来,就见皇后站在门口,笑着看她们。二人不敢托大,急忙行礼问安。
梅梅上前一步,轻轻扶起丽妃,挽住大公主的手,“大妞来了,来,快让皇额娘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大公主咯咯笑着回答:“皇额娘,是我新换的鞋子,底子厚,看着才高的。”
“哦?是吗?我说呢!”梅梅亲自弯腰,替公主理理头上珠花。叫来红云,“前两天我扎的东珠项链呢?取出来。那是专门给大公主做的。”
红云站在一旁笑着递上来一个盒子,“主子娘娘放心,知道您疼公主,奴才们早就好好收着呢!”
大公主谢了恩,亲自接过来,打开一看,项链用珍珠、玛瑙珠、珊瑚珠串成,难得的是,项链下面,还挂着一只珍珠编的小老鼠,十分灵巧可爱。急忙磕头谢恩。
还未跪下,梅梅早就一把搂到怀里,嘴里嚷着,“这是做什么!你喜欢就好!”
丽妃笑看皇后疼爱大公主,站在一旁,柔声告罪:“臣妾惶恐,怎当得起主子娘娘亲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