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女人听了,居然感动落泪了。望着窗棂,嘴里喃喃,“胤禩,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为我守身,果然没让我失望。你放心,你不负我,我一定会帮你,得偿所愿!”收拾好心情,叫香儿到近前,沉声问:“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香儿想了想,“回主子,今天六月初七了。”
“不是问你月份,我是问年份。”
“哦,今年是康熙四十六年了。”福晋该不会气糊涂了吧?
“康熙四十六年?那么,明年就该是四十七年了吧?”
香儿迷迷瞪瞪,“那是自然。”真糊涂了?
黑暗中,香儿只顾想心事,全然没有看到,床上女人望着窗棂,微微冷笑,嘴里嘀咕:“四十七年,呵呵,一废太子呢!”
要不怎么说,有些小说不能多读,有些电视不能多看。尤其是胸怀幻想的少女们。
就在八姐带着“小叛徒”弘时,提溜着二格格,挺着个大肚子,在圆明园里,四处寻宝,希图早日挖出四四私房之时,这位不知从何处穿来的八福晋,正在隔壁园子里,紧锣密鼓筹划大事。意图让太子一蹶不振,并趁机彻底打压下大千岁,踢老四出局,扶持八爷上位,一系列计划,想了又想,改了又改。直到飞雪迎春到,才敲定大致方针,着手执行细节。
香儿陪着自家福晋住在园子里,时不时帮着打听些八贝勒府里琐事。什么王侧福晋又怀孕了,没过没多时,又没保住。什么魏庶福晋也怀上了,还是没保住。什么这俩人面上看着好的跟个人似的,背地里谁也少不了给对方使绊子之类的,等等。
香儿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叫你们陷害我家福晋,哼哼,这回好了,窝里斗去吧!
八福晋对此,只是笑笑,暂且放在一边。园子快修好了。她还有大事要做。事成以后,跟那些女人的账,日后有的是时间算!
众所瞩目的康熙四十七年,终于在八福晋日盼夜盼中到来了。因为大雪,八姐不得不结束了圆明园搜私房钱的活动,满心失望,大着肚子,留在屋里好好呆着。
四四着李氏,带着宋氏、武氏、钮钴禄氏等人,在府里好好安排过年事项。自己则带着小高子,到圆明园看福晋。
本来还想着,快到日子了,就接福晋回去,好歹孩子生在贝勒府里最合适。哪知,腊月二十三,天就开始下雪。一直下到腊月三十。雪大路滑,四福晋身体沉重,只得留在圆明园,请太医守着。四四看望福晋,安抚一番,看看弘时与二格格,这才骑马冒雪回京,到紫禁城参加晚宴。
康熙这边带着儿子们吃饭。太后在慈宁宫里,领着妃子、孙媳们聊天。多日不见四福晋,太后问德妃,“老四家的,可是快到日子了?”
德妃出列回话,“回太后,太医说,大概就是这几天了。劳太后惦记。”
太后点头,“又要添重孙了,哀家也高兴呢!”
太子妃带着弟媳妇们陪着说笑,不经意间,抚抚肚子,心中叹气。都说大嫂没福气,接连生了四个女儿。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太子妃心里,只要能换来一个儿子,她宁愿接连生五个女儿!唉!可惜啊!
晚宴过后,太后留几位妃子说话,打发孙媳们趁早回去。康熙那边听说了,笑着对太子吩咐:“带你弟弟们都回去吧。明天一早,别忘了去给太后请安。”
太子躬身应下,带着众位弟弟告退。老大瞅太子一眼,微微一笑,特意出列,对着康熙行个礼,落后太子一步,出大殿扬长而去。
太子气的咬牙切齿,无奈康熙旨意中,只让他带弟弟下去,面对这个唯一的哥哥,当着老爹的面儿,太子只能冷笑连连。
四四跟在老三后面看了,心里叹息,长子不嫡,嫡子不长,果然易出祸端!
老三则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顺便琢磨琢磨,日后该如何行事。
太子回到毓庆宫,坐到大殿,顺手砸碎一套雨后清瓷。内侍们眼见太子抽出鞭子,对着殿内就要上演全武行,不敢耽搁,急忙撒腿往后跑,到后殿去请太子妃。
太子妃听言,紧紧叹口气,抿抿鬓角,带着人抬了一筐破瓷器,到大殿后,款款笑着,说请太子随意摔,随意砸。
太子听了,哈哈大笑,抓着瓷器就一通猛砸。出了一身汗,这才缓和下来,对着太子妃笑语:“还是你明白。”
太子妃笑着摇头,小心避开瓷片,上前替太子擦汗,嘴里轻声抚慰:“就算心里有事,也该悠着点儿。瞧瞧,这么冷的天,都热成什么样子了!”
太子冷笑,“只怕,有些人,巴不得孤大冬天热死呢!”
太子妃急了,“您这是什么话!大过年的,可不能再说了。”说着,依旧拿着帕子擦汗,举动温柔。
太子瞧一眼太子妃,微微叹息,“宁儿,跟着孤,叫你受苦了。”
太子妃抬头,对着太子一笑,“只要太子爷好好的,妾身就不苦。”
太子点头,张嘴刚要说什么,突觉腹内一阵绞痛,大叫一声,捧着肚子,蹲了下去。
太子妃吓了一跳,刚开始还以为太子不小心踩到瓷片上。赶紧蹲下来瞧时,才听太子忍痛断断续续说:“肚子——肚子痛!太——医!”说完,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太子妃惊慌之下,顾不得端庄仪态,对着殿外大喊:“来人呐,请太医,快请太医!”
大年初一,康熙于乾清宫得知,太子昨夜腹痛如绞,众太医束手无策。今日凌晨,太子方才缓过气来,依旧疼痛难忍,冷汗直流。然究竟是何病症,太医们也没能查清。只是推诿,说太子日后万不可再劳累。否则,病痛一旦复发,恐难治愈!
储君重病,整个四九城,都没能好好过上新年。
正月初三,八姐在圆明园中,听四四说起这事。眉头一皱,不对呀,康熙四十七年,老二啥时候得了这么重的病?说小十八病了还凑合。斜眼望望隔壁园子,难道,是她搞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  皇家小剧场:
穿越八福晋:八八,俺这都是为了你
原装八爷:我不活了,你这是要逼死我
八姐+四四:果然妻贤夫祸少啊


储君薨逝

  第十九章储君薨逝
在这个世界里,四四属于原装货,自然不知道康熙四十七年,意味着什么。坐在杏花春馆里,跟自家福晋说着京中情况,提起太子身体,不免大为担心,“今日早上我来时,路上见太子妃娘家哥哥石大人。听他口气,太子二哥状况,唉!”
四四叹了半天气,冷不丁见自家福晋瞅着自己直发愣,不由问:“福晋,怎么了?”
八姐皱眉,“四哥,太子他——若是——那个位子空了出来,你——”
四四听了一怔,急忙向外看看,只见窗外艳阳映照着白雪,麻雀的院子里叨食,除了门口站着福晋心腹,并无外人,这才放下心来,悄声埋怨:“往日说你稳重,怎么如今反而糊涂起来。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
八姐不以为然,小声反驳,“那又如何?你看大哥,成日里想方设法跟太子分庭抗礼,想的不就是无嫡立长?若真嫡子不能即位,大家都是庶子,一个世祖爷,一个皇阿玛,谁比谁高一头不成?四哥,依我看,德妃与惠妃同为四大妃,你才干与大哥相比,各有所长。为何他能争得,你偏偏争不得?”就不信揪不出你狐狸尾巴。
四四听了,长叹口气,“太子尚在,不是时候。你我只管做富贵闲人就是。不必管那些是非。”
八姐低头冷笑,“知道了。”你就装吧。摸摸肚子,往下看看,都看不到脚了,看四四心中似有心事,故意说:“原来后院她们几个生孩子,我也见过。好像肚子没这么大呀!”
四四听了,心中微微一惊,随即笑着安抚,“各人有各人的体质。或许,是这孩子吃的胖呢?”
八姐低头淡笑,老四,你真以为爷傻呀?就现在坐着都站不起来,不是双胞胎就怪了!呵呵,这要是两个儿子,老爷子还会选你做下任皇帝吗?
想到这里,八姐心里又黯然了,若真如梦中所示,弘旺就在这俩孩子中,老四不做皇帝,那自家旺儿,不是也不能登上帝位了吗?儿子当不成皇帝,自己要是心里痒痒了,就是想垂帘听政,也得有人听呐?
不说八姐如何纠结。毓庆宫大殿内,接连几天,除了太子j□j,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太子妃带着几位太子侧福晋,日夜守在太子床前,寸步不离。弘皙也带着弟弟妹妹们,整日守在偏殿候着。到了正月初五,太子精神略好,吃了一碗粥。
康熙听说,坐辇来看。太子趁着腹中不太疼痛,命弘皙与太子妃搀扶着,下了床,迎康熙进殿。
纵然这些年对太子日益不满,到底是亲生亲养的儿子,乍然一看,不过几天光景,居然瘦了一圈,康熙心中,也是一阵酸涩。急忙叫弘皙,“快扶你阿玛到床上歇着。身体不好,就别行大礼了。”
太子挣扎着,还是对康熙磕了一个头,嘴里道:“儿子不孝,让皇父担心了。”
苏培盛带着人,搬一个绣墩放在床前,康熙坐下,太子这才扶着太子妃、弘皙,回到床上,半躺着。
康熙看看儿子,正值壮年,偏偏病来如山倒,说话行事,都不再是平日那副骄傲模样,多了几分柔弱温和,不由叹气,好语宽慰:“只管好好歇着。太医说了,你的病,多休养休养就好。”
太子有气无力笑笑,谢了恩,看看太子妃,吩咐:“你带着弘皙去泡壶茶来。记住,要雨前龙井,皇阿玛最爱喝的那种。”
太子妃眨眨眼,看看弘皙,福身告退。弘皙急忙行个礼,跟着出去。顺便带走殿内伺候的人。苏培盛看康熙神色,似乎也有话跟太子殿下说,急忙带着随行侍从,退到大殿外面守着。
太子靠在大迎枕上,看着康熙,慢慢说:“皇父,儿子的病,虽然不明白是什么病症。但儿子的身体,儿子还是知道的。儿子这一回,怕是好不了了。”
康熙听了,噎口气,嘴里宽慰,“你好好养着,会好的。”
太子含泪笑了,“皇父跟太医们打了一辈子交道,他们说话做事什么样子,您还看不出来吗?其实,死了也好。至少,儿子死后,还能按正正经经的储君之礼下葬。总好过被废,凄凉去世的下场。”
话音未落,康熙就怒了,“这叫什么话,也是身为储君该说的?”
太子勉强笑笑,“皇父您小时候并未做过储君,怎么知道储君该说什么话?”
康熙一顿,本想拂袖而去,看看儿子实在病的厉害,这才重新坐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太子喘了半天气,缓和过来,这才轻轻拉拉康熙袖子,嘴里喃喃:“阿玛,儿子错了。您别生气。”
康熙冷冷嗯了一声,太子这才接着说:“儿子知道,皇阿玛不易。儿子本该为您分担,只是——呵呵,”苦笑一声,“罢了,是儿子没福气。好在弟弟们都争气,儿子走后,他们定然会好好孝顺您。儿子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太子妃和弘皙。”说着,眼泪就顺着腮帮,淌了下来。
自从太子五岁以后,康熙就少见胤礽流泪。今日一看,果真委屈,犹豫一下,取出帕子,为他擦泪,口里埋怨:“说那些做什么。他们哪里能比的上你出身高贵。好好给朕养病,等好了,皇阿玛还等着你办差,为皇阿玛分忧呢!”
太子一面流泪一面笑,断断续续说道:“皇阿玛,阿玛,晚了,晚了,儿子、儿子已经撑不住了。就算不病死,早晚也要疯死。儿子死后,身后没什么挂念的。只求皇阿玛看在皇额娘份上,替儿子多多照顾太子妃和弘皙。儿子不敢奢求别的,只求给他们孤儿寡母一处院子,随便封个辅国公、镇国公什么的,有一份俸禄,饿不死,那就行了。”
康熙听了这话,彻底怒了,一把扔掉手里帕子,站起来,指着太子鼻子一通大骂。苏培盛领着人在外守着,听到里头声音,吓得脖子都缩到衣服里。
太子妃带着弘皙,托着茶盏,来到大殿外,听着里面康熙一声高比一声,弘皙皱眉,“额娘?”
太子妃叹气,停下脚步,“先等等吧,茶——太烫了。”
弘皙跟着低头,含泪答应,“是,额娘。”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骂累了,想起太子妃沏茶未归,冲着殿外喊:“儿媳妇,进来。”
太子妃这才带着弘皙,入内奉茶。太子躺在床上,看见他们母子相互搀扶着进得大殿,果然是母慈子孝,微微一笑,双眼一闭,脑袋就歪了下来。
太子妃一直留意康熙,等亲手奉上茶,这才小心看太子。这一看不要紧,手里托盘啪地掉了下去。弘皙在一旁堪堪扶住太子妃。当着康熙的面,太子妃不敢大哭,只得推弘皙一把,“快,快去扶你阿玛!”
康熙这才看到胤礽气若游丝,又惊又悔又怒又恨,顿觉浑身无力,跌坐回绣墩上,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胤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手中茶盏,也摔到地上,碎成两半,茶盅盖子咕噜噜滚了两圈,滚到太子妃脚下,撞上花盆底鞋,清脆一声响,这才停住。
太子妃贴身宫娥一看势头不对,急忙到偏殿叫来轮值太医。哪知还是晚了,太医还未进大殿门槛,就听到太子妃难以遏制抽泣起来。弘皙则是跪在床前,握着太子的手,哭喊着阿玛,一声比一声凄惨悲痛。
康熙坐在二人身后,闭上眼,伸手捂住胸口,两行热泪滚了下来。
储君薨,毓庆宫白布高悬。康熙下旨,比照明太子朱标葬礼,为皇太子胤礽治表。众皇子大过年的,齐齐挂上白布,穿上孝服,为太子服丧。举国悲痛,春联覆盖白纸。
圆明园里,八姐痛了一天,到了傍晚,拼命生下一男一女一对龙凤胎。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四四差人来报,太子薨了。
八姐抱着儿子撇嘴: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跟我儿子抢日子。得了,这下,好好的吉利事,也不敢高高兴兴说了。
太子去世,康熙一日之间老了十岁。辍朝三日,第四天大朝会,康熙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站着的十几个儿子,一个个正值壮年、精神奕奕。尤其是老大直郡王,没有太子在他跟前挡着,愈发神采飞扬。整个人都长高一寸似的。
再看老三,还是老样子,一副书生气,文质彬彬。老五、老七不说了,向来老实,老十二就是只狐狸。老九、老十两个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老十三、老十四年纪还小,本就是青春洋溢的年龄。再往下都是一团孩子气。唯独老四、老八,两个人一个个的低头沉默,似乎有什么心事。
康熙摇摇头,老四也真是运气不好。跟朕一样,死了嫡子。他向来跟老二感情好,这一回,一定很难过吧。至于老八,也是个孝顺的。只可惜,老八媳妇太气人。
正想着,礼部来报,说是太子丧礼已定,安葬在裕宪亲王福全陵墓东,蓟县黄花山上。
康熙听了,看着众位儿子,问:“你们的兄弟死了,朕也老了。没心思管他身后事,你们都说说,该把胤礽安葬到哪儿?”
皇家剧院小剧场:
康熙:呜呜,儿啊,朕的嫡子啊
赫舍里皇后:滚,猫哭耗子,一边儿去,儿啊走,跟娘过好日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
收藏到500加更,现在439


八姐生子

  第二十章 八姐生子
这话问的,太子是您儿子,您老还健在,您说安葬到哪儿就是哪儿,问我们做什么?
底下众皇子都老实起来。康熙先问老大。没了太子,老大浑身上下舒爽,毫毛孔里透着轻松,急忙笑着回答:“儿子以为,礼部提议十分妥当。”
康熙一个砚台扔下去,“你亲弟弟死了,你还有脸笑。滚到殿外,给朕跪着去。”
老大从军多年,身手敏捷,躲开砚台,就听康熙如此诛心之话,登时吓的跪到在地,“皇父何必如此伤心。太子去了,您还有儿子们呐。请皇父节哀!”
康熙不听,“滚出去!如此不友兄弟、不敬储君之人,朕怎么今日才看出来。滚!”
老大无奈,只得出去跪着。一面跪一面琢磨:爷今儿个,没说错什么呀。怎么老爷子这么生气?当真是年老糊涂了?嗯,八成!
再问老三,老三先是掉了一回书袋子,最后说这是大清入关以来第一位储君,应当慎重再议。
康熙知道他素来不关心这些,放过不提。
再问四爷。四四刚才就想过此事。见康熙问,只管出列跪在地上默默哭泣。康熙问他为何哭。四四回答:“想起昔日刚入上书房,太子哥哥教导读书写字,手把手握笔,一笔一划教导。如今再想重温,只能深夜梦中,看到皇父面容,与太子哥哥有五分相似,念起兄长,心中悲痛,故而痛哭不已。还请皇父恕罪,”云云。
一面哭一面说,感动的康熙也陪着落泪。摆手道:“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起来归列吧。”
众人一致鄙夷:“老四你真会躲猫猫。”
康熙再问底下众皇子。皇子们学乖了,都老老实实表示一番对太子兄弟友爱之情,实在是舍不得,云云。康熙心知其话三分真七分假,只不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不好多说。只得摆手,叫礼部拿个章程送上来。
朝会散后,康熙依旧领着儿子们到毓庆宫去哭太子。一进宫门,就见宫内乱作一团。太医们跟着小太监进进出出。灵堂内,弘晋一人守着,太子其他儿女,一个不见。门口守门小太监早不见踪影。后殿吵吵闹闹,吵嚷声、惊叫声、哭泣声,乱作一团。
康熙勃然大怒,“弘晋,怎么回事?你弘皙哥哥呢?”
弘晋一见康熙来了,顾不得行礼,一头扑进康熙怀里,抱住康熙大腿哭诉:“皇爷爷,您快救救额娘,您快救救额娘。孙儿们已经没阿玛了,不能再没了额娘!”
康熙一怔,“太子妃?她怎么了?”
弘晋瞬间哭成一个泪人,“额娘自阿玛去后,茶饭不思,镇日守在灵前。不过三天,就已经目不能视。今天早上,起身为阿玛上香之时,一头栽倒,再也没有醒来。皇爷爷,您救救她,您救救额娘吧!”
康熙听完,颤巍巍扶起弘晋,“好孩子别哭,弘皙呢?他在哪儿?”
正说着,弘皙红着眼睛,扶着小太监从后院赶来,对着康熙磕头。康熙一听,这孩子嗓子都哑了。顿时心疼万分,亲手扶起来,问:“你额娘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弘皙流泪说道:“太医说,额娘身体没事,不过是太过虚弱。怕就怕,额娘忧思过重,她——她太过思念阿玛,不想独活。”说着,弘皙、弘晋哥俩纷纷啜泣了起来。
康熙听了,陪着落泪。众皇子无不低头陪哭。就听康熙安慰,“好了,朕知道了。媳妇是个贤惠的。只是想歪了。纵然没了胤礽,不还有你们这几个孝顺孩子的吗?”说着,叫来李德全,“你到太子妃跟前说一声,叫她务必保重身体。她是毓庆宫众阿哥、格格之母。孩子们已经没爹了,不能再没娘。有什么难处,尽管派人跟朕说,跟皇太后说。不可憋在心里委屈了。胤礽去了,朕心中比她难受。她一向是个懂事孩子,别钻牛角尖。替胤礽好好照顾孩子们,抚养他们长大,成家立业,才是正经。万不可想不开。否则,惹皇太后伤心,朕也不依她。”
李德全一一记下,抽身去了。不一会儿回来,身后跟着太子妃身边嬷嬷。那嬷嬷磕头,流泪回答:“万岁爷在上。太子妃虚弱不能起身,叫奴才回万岁爷话。太子妃说:都是媳妇不好,叫皇父、皇太后操心了。等身子好了,去慈宁宫请安。往后一定好好照顾太子遗孤,鞠躬尽瘁。请皇父莫要再伤心,否则,太子于地下得知,愈发不能安眠了。”
康熙听完,两行泪滚了下来,摆手叫嬷嬷退下。扶着弘皙的手,一摸之下,大吃一惊,“儿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弘皙摇头不说。弘晋在旁哭道:“额娘不肯进食,大哥见了,也有三天未曾进食了。”
康熙叹气,“你们这些孩子,可是叫朕心疼死了。”
祖孙三人抱头痛哭。众阿哥接着陪哭。哭了一阵,还是老四起头劝住。康熙坐在灵前,拍着太子棺材,“儿啊,你安心去吧。朕会好好照顾媳妇、孙子的。你安心去吧!”
说的弘皙兄弟们愈发悲痛不已。
众皇子低头,看康熙哭完说完,这才依次上香哭灵。
一番轮流下来,早已日上正午。康熙心里难受,不肯用饭。众皇子无奈,只得陪着饿肚子。还是弘皙劝了两句。康熙流泪道:“你不吃,叫朕如何吃的下。”
弘皙亲自端碗,跪请康熙进食。康熙看着弘皙吃了两口,这才喝了碗粥。看看天色,叫弘皙好生照顾太子妃、众弟妹们,带着皇子们离开。
刚出毓庆宫门,远远看见皇太后身边小太监。康熙驻足,等他跑至近前,磕头回报:“皇太后请万岁爷到慈宁宫用膳。”
康熙点头,说马上就去。小太监领命,赶紧转身回话去了。康熙转身吩咐儿子们各自回去,众皇子领命告退。目送康熙龙辇走远,这才散开回去。
康熙来到慈宁宫,皇太后已经站在暖阁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