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禹认真答应:“好!”
纪念也点头。
校车来了,纪念和纪禹朝老师问好,蹬蹬蹬地跑上车。
幼儿园一到,纪念拉着纪禹下车,很快看到一辆看起来很贵很贵的车停在门口。他们正要在老师的指引下往里走,一把熟悉的声音就在他们耳边响起:“念念!”
纪念转头一看,可不就是这段时间老爱来找他们玩的萧东东吗?
纪念一板一眼地回应:“早上好。”
萧东东见纪念打理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刚才在车里的不愉快都忘了。他正要跑上去和纪念、纪禹一起进幼儿园,又想起车里还坐着谁,转过头**地说:“妈妈再见。”
纪禹好奇地往车上看去,发现一个相当年轻的女人坐在车上。她穿得很正式,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妆,看起来是个女强人。
听到萧东东的道别,对方眉头动了动,说:“男孩子要稳重一点,不要在路边大吵大嚷。”她的目光从纪念和纪禹身上扫过,天生带着几分评估意味。等发现两个小孩除了长得比较好看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又皱了皱眉,朝他们点点头,淡淡地开口,“进去吧。”
看见萧东东被老师接走,车缓缓启动,往前开了一段路,转了个弯,看不见了。
纪禹见萧东东脸色不太好,语气带着羡慕:“萧东东,你妈妈长得真漂亮,而且还送你上学,真好!”
萧东东对上纪禹亮亮的眼睛,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她一年到头也不回家几次哪里好了?”
纪禹一愣,目光顿时带上了同情。
萧东东说:“不回来更好,我更开心!一见面就骂我,可讨厌了!”
纪禹不由转开了话题:“萧东东你的手工做好了吗?”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一听到纪禹的话,萧东东马上精神起来:“当然做好了!我叔和我一起做的!等一下你看到了可别羡慕,是顶漂亮顶漂亮的车子!”
纪禹“哇”地惊叹:“真的吗?”
纪念拉住纪禹的手:“进去了。”
萧东东又跑到纪念身边,追问道:“念念你们做了什么手工啊?我们进里面交换来看看吧!”
三个小孩边说边往里走,走到活动室里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另一个小孩。
正是前两天被萧东东推了两下的温元元。
萧东东一瞪眼。
温元元和纪念打招呼:“念念。”说完他又看向纪禹,“禹禹。”
他很自然地略过了萧东东。
纪禹好像丝毫感觉不到萧东东和温元元之间的敌意。他把小书包放下来,拉开拉链,取出昨晚纪安宁帮他做的小船:“这是我做的手工!温元元你做了什么呀?”
温元元对纪念和纪禹很友善,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架小钢琴。
纪禹说:“做得真漂亮!”
温元元腼腆地笑笑。
老师还没开始收手工,小孩却越来越多,他们都学着纪禹和温元元那样交换着看彼此的手工作品,小脸蛋上有着亲自动手制作手工的兴奋。
萧东东已经先后被萧穆阳、他祖母、他妈妈教育过,脾气收敛了不少,没冲上去和温元元起冲突,而是坐到了纪念身边,拿出自己做的车子:“念念你看,我做的好不好看!颜色全是我涂的!”
纪念看了那涂得五颜六色的车子一眼,“嗯”地一声,没开口打击萧东东。她也有小孩子的天性,取出了纪安宁陪她做的小房子摆到桌上,说:“这是我的。”
其他人看到纪念四个人的手工明显要比自己的好看,立刻围了过来,对着他们的小车子小房子摸摸碰碰,一时间活动室里热闹得不得了。
活动室外的窗边,院长悄无声息地观察了一会儿,对陪在一旁的老师说:“多看着这几个孩子。”她语气给人的感觉明显是如释重负居多。
这群小孩一个两个家里都不简单,没法省心啊!


第35章
纪安宁抵达电视台, 发现节目办公区有点热闹。她还没进办公室,就被何大壮他们悄悄拉到一边, 说道:“安宁,我看你还是先别进去, 里面有情况!”
纪安宁一愣,好奇地追问:“什么情况?”
何大壮说:“一大早的,一个千金小姐就踩着高跟过来了, 手里拿着个夸张的便当盒, 看起来好像是要给萧策划送爱心早餐。”他摇了摇头, “我看她来势汹汹,恐怕送早餐是假,刺探敌情是真啊!”
纪安宁还是不太理解:“…既然是萧策划的客人, 我应该去招待她呀!”
何大壮恨铁不成钢:“你就是那个敌情, 懂不懂?”
纪安宁:“………”
何大壮说:“虽然我们知道你有男朋友, 可别人不知道啊!谁不知道萧策划身边从来没有女人近身,这么多年来你算是一个!”
纪安宁:“…”
纪安宁小声说:“…我已经结婚了。”
何大壮瞪大眼睛看着纪安宁。
见纪安宁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 何大壮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 去吧去吧,有什么事记得叫一声,我们就在外头。”
纪安宁有点愧疚, 开口说:“等我把情况理清楚了,再请何哥你们吃饭。”
何大壮瞪了她一眼:“这还用说?我们早就等着宰你家那位了!”
同组的丽丽姐从何大壮身后冒出头来,撑在何大壮肩膀上强调:“贵的!”
车迷小汤也在旁边附和:“最贵的!”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还要给我里里外外地摸摸你们家的车!”
何大壮一掌拍在小汤脑袋上:“瞧你,就这点出息!”
纪安宁心中一暖,弯起眼朝他们笑了笑,转身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打开,纪安宁就看见了何大壮所说的千金小姐。对方好像只有二十一二岁,脸上却化着有些夸张的妆,看起来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了几岁。不过确实有钱,从头到脚都是说得出牌子、以贵闻名的名牌。
纪安宁进门后对方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目光里满是赤-裸裸的挑剔和不屑。
纪安宁礼貌地朝对方笑笑,追问道:“您好,请问您是萧策划的…”
对方哼了一声:“我自然是萧穆阳的未婚妻!”
纪安宁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质疑,上前请对方坐下。她正要询问对方想要喝点什么,萧穆阳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见到办公室里的“未婚妻”,萧穆阳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看了眼旁边的纪安宁,不悦地说:“下次不要什么人都随便放进来。”
纪安宁:“…”
“未婚妻”一下子跳了起来,抡起手里的包往萧穆阳身上砸:“萧穆阳,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的未婚妻!”
萧穆阳挑眉。
“未婚妻”用力多砸了两下:“人家大老远给你送早餐,你不感动就算了,还让人别放我进来!”她吸了吸鼻子,眼泪马上掉了下来,脸上的浓妆被哭花了,变得有点吓人,“你太过分了!混蛋,大混蛋!”
萧穆阳拿出手机,点了点“未婚妻”的肩膀,让她看看自己手机上照出来的模样。
“未婚妻”尖叫一声,捂着脸跑掉了。
纪安宁:“………”
办公室里清净了,萧穆阳才开口问纪安宁:“没被吓到吧?”
纪安宁摇头。
萧穆阳解释:“家里相中的,比我小七八岁,特别能闹腾,但双方家长都觉得好。”他有点头疼,“沟通起来不太顺利,我和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代沟太大,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纪安宁在节目组做了这么久,早就了解萧穆阳的性格——萧穆阳就是那种表面上怎么都好、怎么样都可以,实际上却是心里早有明确要求、近乎完美主义的人。
不过照理说萧穆阳一般不会当面让人感到难堪,永远风度翩翩,现在这样对这位“未婚妻”不假辞色,难道是被对方闹烦了?
纪安宁小心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她是故意的…”
萧穆阳怔了一下,讶异地看向纪安宁。
纪安宁说:“因为萧策划你可能并没有明确地拒绝,所以她才故意闹腾,想让你主动提出反对意见。”她觑着萧穆阳的脸色,慢慢地说完自己观察的结果,“二十一二岁的女孩,肯定也很不愿意无缘无故和人订婚的。”
萧穆阳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未婚妻”的种种行径,蓦然发现纪安宁的推测很有道理。这样一来“未婚妻”那些令人费解的行为就可以解释了。
二十一二岁正是热爱自由、追求自我的年纪,哪愿意就这样被家里安排一个“老男人”?
“未婚妻”家很看重这桩婚事,她要是提出不答应她父母说不定会继续威逼利诱,所以“未婚妻”才迂回地来他面前闹腾,让他主动解决这荒诞的“婚约”。
萧穆阳说:“你说得对,我应该更明确地向家里和她家拒绝这件事。”
萧穆阳说完之后看向“未婚妻”落在桌上的爱心便当。
这算是“未婚妻”带来的道具吧?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爱心早餐”?
萧穆阳好奇地把便当盒打开。
一对酥香可口的香辣翅出现在他眼前。
旁边的格子里还整整齐齐地摆着热乎乎的薯条,薯条上是带着麦当劳爷爷标志的番茄酱小包,麦当劳爷爷朝他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萧穆阳:“……”
好吧,他知道纪安宁的猜测是真的了。
今天似乎注定是多事之秋,早上的小小插曲过去,纪安宁照常工作了一上午。结果在她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她手机上:“我在你们电视台外面,你出来不出来?”
纪安宁:“…”
对方继续说:“你不出来我可要进去找你了,我还要让家里给你们节目投资,到时我让你们领导把你给踢走!”
纪安宁:“……”
纪安宁握着手机走出电视台大门,一眼就看见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站在外头,脸上写满了“本姑娘不高兴,快来哄我”。
“怎么这么慢?”女孩其实和纪安宁年纪差不多,只不过家境好,娃娃脸,性格骄纵,看起来还像个娇蛮的少女。她抱怨说,“快把我饿死了,陪我去吃饭!”
纪安宁领着她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这是她的朋友凌真真,家里特别有钱,还有个对她很好的未婚夫,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特别好。凌真真活泼外向,虽然看起来有点蛮横,实际上心很软,人也很好。她未婚夫是沉默寡言的人,不过总护着她、宠着她,可以说她现在这种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性格就是她未婚夫宠出来的。
纪安宁初三分班之后,和班长阮清海不同班,同桌自然也换了人,换成了凌真真。凌真真三天两头翘课,老师也不管,纪安宁在校外遇到凌真真几次,看到凌真真在跟街头艺人学画画。
快乐又肆意。
她很羡慕凌真真。
纪安宁有偷偷关注凌真真,知道凌真真现在自己开工作室,做服装设计,和一些明星有合作,口碑很好,在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只不过她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还一个人生下两个孩子,根本不敢主动联系凌真真。
她知道凌真真一定会骂她。
凌真真没骂纪安宁。她点了几个爱吃的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纪安宁,发现纪安宁没有过得很糟糕,才冷哼一声,说:“你有能耐了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纪安宁很内疚:“对不起。”
凌真真支着下巴,凶巴巴地看着纪安宁:“真讨厌你。”
两个人是朋友,她怎么会不了解纪安宁。纪安宁这个人最软弱,但也最顽固。认错认得快,下次该拧的还是拧!
纪安宁小心地转开话题:“怎么是你一个人过来?”
凌真真还是支着下巴,脸上那凶巴巴的神色却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伤怀:“你是想问易峻为什么没一起来吗?”
纪安宁一怔。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凌真真说:“我们分手啦。”
纪安宁不太相信:“怎么可能?”
凌真真放下了支在下巴下的手,肩膀微微垮了下去,伸手戳了戳桌上颜色淡淡的柠檬水:“我也在想怎么可能。我们从小就认识,好像连呼吸都连在一起,谁能把我们分开。对不对?”凌真真收回手,语气还是轻飘飘的,“可是啊…就是分开了啊…”
纪安宁说:“…对不起。”
凌真真说:“光说对不起可不行。我准备把工作室搬到这边来!我要天天骚扰你!我可是看到了的,你现在会做菜,你要经常做给我吃!”
纪安宁:“…”
纪安宁边听凌真真说完“未来构想”边吃完饭,和凌真真一起走出餐厅。
虽然已经快到秋天了,南边的阳光却还是很好。餐厅和电视台都位于闹市中央,路上车水马龙、热闹不已,周围的行人来来去去、络绎不绝。
凌真真觉得阳光有点刺眼,张手抱住纪安宁,把脑袋埋进纪安宁颈边:“纪安宁,在那个宣传片里看到你的时候我高兴坏了。”她鼻子酸酸的,“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感觉心里一点都不难过了,就想着过来找你算账。”
纪安宁张手抱了抱凌真真。
凌真真推开纪安宁,站在原地朝她笑眯起眼:“去上班吧,我有很多事要忙呢!等忙完了再找你玩!”说完也不等纪安宁反应,转身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爽快地让司机开车离开。
好像真的只是想来蹭纪安宁一顿饭似的。
下午下班时傅寒驹又按时让司机绕了过来。
纪安宁坐上车,和傅寒驹说起凌真真过来的事。
傅寒驹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他记得那个凌真真,那是纪安宁的朋友之一。
纪安宁的朋友其实不多。
纪安宁人缘不错,但防心挺重,不太和人交心。
而某个人一旦被纪安宁划入朋友范围,必然会占据纪安宁一部分时间。
傅寒驹想着想着,眉头又皱得更深一些。
纪安宁却忍不住问:“真真和那个易、易——”
傅寒驹说:“易峻。”
纪安宁说:“对,易峻。真真和那个易峻是怎么回事呢?”她回想起初高中和大学时远远见过的一些甜蜜画面,免不了有些难过,“他们明明很好很好啊。”
傅寒驹平静地分析:“人长大了,想法是会变的。以前易峻可能有心思追在你朋友后面跑,现在可不一定。他大哥出了事,他成了易家当家人,你朋友还是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大概已经不太适合他了。”
纪安宁一顿,安静下来。
感情是会因为地位和金钱改变的。
纪安宁沉默了一路,等走到家门口下了车,她稍稍落后傅寒驹一些,想着自己离开傅家的理由。她会在和傅寒驹发生那样的关系之后坚定地离开,是因为知道自己“不适合”吗?
在别人看来不适合,在傅寒驹看来不适合。
在她自己看来…也不适合。
纪安宁想着想着,蓦然撞到了前面那温热的躯体。
纪安宁揉了揉鼻子,抬起头看着转过身来的傅寒驹。
傅寒驹注视着纪安宁。
纪安宁嘴巴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话来:“我是不是也…也不适合你…”既然准备要好好理清他们目前的状况,纪安宁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一路上的困惑。
傅寒驹没有开口。
“傅寒驹。”纪安宁喊他。
“是不适合。”傅寒驹目光停留在纪安宁脸上,淡淡地开口,“爱哭、胆小、愚蠢、爱逃避,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和理想,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走了也就走了,我连想都不会想起。”
“…”
“我也确实没想起。”傅寒驹说,“走了就走了,我不会特意去回忆,更不会特意去找。偶尔会想起来,也只会觉得总有一天你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就会回来求我。有时我也会考虑,如果你回来求我,我要不要原谅你——要是不原谅,你会不会又哭出来——你从来都只会哭。”
“才不是!”纪安宁努力反驳,“我没有!”
她再见到傅寒驹时已经没有再哭了。
她只是疑惑、只是难过、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傅寒驹点头说:“对,你没有。”
纪安宁怔住。
傅寒驹说:“没有见到的时候不会想起,见到以后却没办法再忘记。”他顿了顿,“见到以后就一直想着,想你这几年遇到了什么,想你身边有什么人,想你的生活被什么东西占据着。”
纪安宁定定地看着傅寒驹。
傅寒驹说:“然后我想到我可以不必一个人想这些,我可以把你留在身边。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有能力给你,”傅寒驹与纪安宁对视,“——那么我想要你,为什么不可以?”
权利、地位、金钱,确实会改变一个人、改变一段感情,但他已经用最短的时间拥有了这一切,它们无法再左右他的任何选择。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再不在意父母那一辈有过怎么样的恩怨——为什么不可以留住自己想要的人?
纪安宁安静地听傅寒驹把话说完,想了想,微微踮起脚往傅寒驹唇上亲了一下。
还是蜻蜓点水,碰一下就离开。
傅寒驹一顿,低头看着纪安宁。
纪安宁笑弯了眼:“你很少说这么多话。”
虽然句句都那么别扭,并且一本正经地说出“我想要你,为什么不可以”这种话——可还是很难得!
可怕的是,她居然觉得这样的傅寒驹有点可爱——
嗯,只是有一丁丁地可爱。
纪安宁瞄向傅寒驹。
傅寒驹盯着她。
纪安宁大大方方地伸手牵住傅寒驹的手。
软软暖暖的触感让傅寒驹下意识地扣紧五指。
纪安宁笑眯眯:“先不进屋了,念念她们坐的校车该到了,我们一起去接她们吧!”
傅寒驹绷着一张脸,“嗯”地一声,和纪安宁一起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傅哥:怎么办?她牵我的手,我是甩开还是不甩开?算了甩开她会伤心的,还是让她牵着吧——
两个小孩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抱住安宁。
安宁松开傅哥的手回抱两个小孩。
傅哥:…
傅哥:不开心。


第36章
校车一停,纪念和纪禹正要下车, 周围其他同学都拉着他们问:“纪禹纪禹,那是你爸爸吗?你爸爸妈妈一起来接你啊!”
纪禹两眼一亮, 拉着纪念看向窗外,见纪安宁和傅寒驹牵着手站在那里等着接人,心里一阵高兴。他可羡慕别人爸爸妈妈一起来接人呢!
纪念抿了抿唇, 没说什么, 但目光也转向了窗外, 落到了纪安宁和傅寒驹身上。两个人看起来都还很年轻,才二十多岁,虽然都穿着上班时的衣服, 站在一起时还是给人一种年轻伴侣特有的甜蜜感和亲近感。
领队老师微笑着把纪念和纪禹送下车, 朝纪安宁两人打了招呼, 转头让司机开车。
校车缓缓驶出站台,纪念和纪禹齐齐跑向纪安宁, 一左一右地挤到纪安宁身边,把原本和纪安宁牵着手的傅寒驹给挤走。
傅寒驹:“…”
纪禹开始奶声奶气地和纪安宁说起在幼儿园的见闻, 表示自己和纪念的手工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只有温元元和萧东东的能比得上。大家都说他们妈妈好厉害,下次一定要超越他们!
纪念插话:“温元元的是他自己做的。”
纪禹马上想起了被自己忘掉的事, 兴致勃勃地和纪安宁分享起来:“对对,温元元的是自己做的,他好厉害, 做了钢琴,可漂亮可漂亮了。老师把我们做的手工都摆到了手工展区,下次开放日妈妈你可以去看!”
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不知不觉便走回了屋。一路上傅寒驹都没插嘴半句,纪安宁时不时瞄向他,却没法从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看出什么情绪。
傅寒驹大概打定主意要走“严父”路线了。
纪安宁领着纪念和纪禹进屋,两个小孩又兴冲冲地跑去找宋姨,和宋姨分享自己一天的快乐。四五岁的小孩正是对世界最好奇的年纪,他们乐于探索、乐于分享,有点什么事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发现。
等两个小孩跟着家教去听故事了,宋姨才和在一旁帮忙准备烘焙材料的纪安宁说:“看到念念、禹禹,我就想起寒驹小时候。你不知道我刚到傅家时,寒驹也还这么小。他总是一句话都不说,一个人呆在琴房里练琴,安静得让人害怕。不管是给他零食还是给他玩具,他眼梢子都不扫一下,偶尔抬头看你一眼,眼睛里永远冷冷冰冰的。”
纪安宁一下子想到了她刚到傅家时遇到的傅寒驹。
傅寒驹确实是那样的,眼睛冷冷冰冰,仿佛整个世界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宋姨说:“不过啊,其实你对他好,他都记在心里。后来有一次夫人要解雇我,他为了留下我和夫人起了冲突——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面硬心软。要知道他从小最敬爱夫人,只要夫人一个满意的眼神就能让他高兴好几天,我真的没想到他会为了我反对夫人的决定,”宋姨目光柔和地看着纪安宁,“安宁,说句托大的话,在我心里你和寒驹早就是我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