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媳妇展开信看起来。颜舜华没送什么贵重东西,只把一些通州特有的药材都攒了一份,托镖局连着信送到京城。有滋补的,有止血的,有调理的,说是问过许多大夫,都是产后可以吃的。信上的字迹还有点稚嫩,但写得很流畅,大意是“记得小时候婶娘抱过我,我以后也想抱抱小堂弟”,又天真又贴心。
二房媳妇突然红了眼睛。她也想起来了,当初抱起那孩子时,那孩子还那么小,小小的,软软的,她未为人母,一时手足无措,生怕自己不小心伤着了她。那孩子一点都不怕生,见她小心翼翼不敢动弹,竟高高兴兴地笑了——真是可爱极了。
二房媳妇感叹说:“真是个乖孩子。”
颜二老爷自然也看了信。他也很喜欢这侄女,点头道:“以后等她回来了,我们多照应照应。”
另一边,颜正卿骑着马,日以继夜地赶往通州。四年了,他已经四年没和他的女儿一起过年。原以为他可以忍,忍到熬出头,忍到可以将女儿护得周全,没想到忍和退让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颜正卿又想起妻子临去前叹着气说:“我让哥哥来接晚晚去通州。”
那一刻,他真是心如刀绞。他连妻子都护不好,怪不得妻子不相信他能护好晚晚。
够了,真的够了,所有的忍让都到此为止了。
母亲不愿接回女儿,他自己去见便是了。反正家里有三房在,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马蹄踏着夜色一路北上,扬起阵阵雪屑。
天阴沉沉的,仿佛又要下雪。
京城的慈孝寺内,东华郡王亲自做了一盏灯挂在屋前。夜风吹来,灯影拂墙,让幽静的禅院显得更为宁谧。圆空大师远远见了,暗道:“这位殿下竟连灯也做得这么好。”他上前与东华郡王说起京城这几日的变故。
听到颜正卿不领封赏直接走了,东华郡王才开口:“总算没糊涂到底。”
他看了眼悬在门前的灯,又想起那年一个人静静站在花树下的女孩。
不远处卖灯的摊子前,顾成晁捋起了袖子,兴致盎然地给另一个人做灯。大晋民风开放,灯会上男子若为女子做灯,意为“我心悦于你,愿意等你嫁我”。
女孩眼也不眨地看着,到最后眼底渐渐蓄起了泪。她没有哭出来,只安静地转过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等到走得足够远了,她才认真给自己挑了盏最漂亮的河灯,走到河边和其他人一起放灯。
那时他若是上前和她说话了,那该多好。
那时他若是把为她做的灯送给了她,让她知道有另一个人愿意为她做灯,愿意等她嫁他——
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开学啦,忙着迎新,忙成狗,昨天没能写更新
今天更新胖一点,补回一点字数,么么哒(づ ̄ 3 ̄)づ
月榜位置不进反退,真是激烈/(ㄒoㄒ)/~~
第 19 章
《宠冠六宫》/春溪笛晓
第十九章
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到了年末,沈家客人只增不减。颜舜华的客人也不少,送走一批小姑娘,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珠圆来报:“姑娘,赵掌柜在外面求见。”自从食坊在沈老太爷那边过了明路,珠圆、玉润也在李嬷嬷的指引之下开始接触宅外的事务。
颜舜华坐得有些累了,亲自起身走出去。玉润见颜舜华出来,立刻命人在迎客亭里备好炭火和茶点。赵平很快被仆人领了过来,礼数周全地向颜舜华见礼。
颜舜华不太喜欢赵平每次都这样,但她只是不喜欢,不等于不习惯。毕竟她也曾在皇后之位上呆过,什么人没见过。眼下她最需要的正是赵平这样的人。
颜舜华问:“出了什么事?”
赵平说:“有几个人被人挖走了,在隔了两条街的地方开了家新店,生意还挺红火的。”他神色愤然,“白眼狼儿!”
颜舜华莞尔。她还是喜欢赵平这模样。
至于赵平说的事,颜舜华倒是不生气,食坊本就只是赚点快钱,别人这么晚才学了去,颜舜华还有点奇怪呢。当然,她知道赵平气的不是这个,赵平对食坊里的孩子们是最用心的,钱虽然是她和李卓然出,管教和引导的事却都是赵平在做。现在人被挖走了,赵平自然不可能不在意。
颜舜华说:“不要紧,反正食坊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别太放在心上,道长爷爷告诉我,这叫‘止损’。”
赵平一愣,有些茫然:“止损?”
颜舜华说:“在一个人没有真正对你造成伤害或损失之前,你认清了他的本性,及时收回投入的精力和感情,这就叫‘止损’。”她记性好,书看一遍就记得,听过的话也从不会忘,只是有些话幼时听到时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到每一次真正去经历过后,她才明白有些道理她早就听过了,只是当你身在局中,你永远都看不清那一切。
比如“止损”。
若是她早些明白过来,也不至于和顾成晁纠缠那么久。到后来她和顾成晁都困在网中,谁都动弹不得,想止损也已经来不及了。
颜舜华抿了一口茶,压下脑中的思绪。
现在还来得及。
颜舜华很平静,赵平却不一样。听了颜舜华的话,他才发现自己与颜舜华的差距竟还是这样大。想起自己进门时还自觉表现得不错,说起事来却毛毛躁躁。赵平也冷静下来:“姑娘说得是。”
颜舜华说:“你多注意点儿,顺便为食坊选些新伙计,其他人我年后另有安排。”
赵平点头。
没等赵平告辞,珠圆又急匆匆地进来了。有外客在,她欠了欠身,才说:“姑娘,外边传回来一个消息,与我们食坊有关系。”珠圆、玉润都是李嬷嬷亲自教出来的,纵使语气已带上些兴奋,却还是没有一口气把话都往外倒。
颜舜华说:“什么消息?”
珠圆说:“陶家小郎君把那新开的铺子给砸了,还大骂他们白眼狼儿。那边的东家出来了,和他对骂起来,说他已经不是州牧的孙子!”
珠圆不讨厌陶知晏,虽然陶知晏总爱和她们姑娘较劲,不过根本没赢过。每次看到那陶家小郎君输得想哭的模样,她们都明白姑娘为什么喜欢逗他了。
颜舜华听了珠圆的话也一乐。陶知晏的脾气永远直来直去,心里不服气就憋着劲赶,心里不舒坦也不藏着。陶知晏既然了解过食坊的情况,对于被人挖走的那几个伙计自然不满。
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被称为“小霸王”的。
就算陶宽已经不是州牧,陶知晏的性情也不可能变。颜舜华说:“珠圆,你给他送点金疮药去,易大夫新做的那种。”
珠圆瞪圆眼:“陶家小郎君受伤了?”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可姑娘你又没不在那儿,怎么知道陶家小郎君受了伤?”
颜舜华说:“陶爷爷肯定会打得他皮开肉绽,先给他送去吧。”
珠圆:“…”
玉润:“姑娘英明。”
玉润声音润如春雨,不急不缓,仿佛能流入人的心底。颜舜华最喜欢听玉润夸人,玉润人美,嗓儿更美,柔柔缓缓的,听着就真诚又诚恳——每天让玉润夸上两句,绝对能保持心情愉快!
想到陶知晏会恨不得狠狠把药砸地上,主仆三人眼底都染上了笑意。
赵平还呆坐一旁。听着颜舜华主仆三人的对话,他发现自己不仅不如颜舜华,还不如珠圆、玉润两个丫鬟。这便是世家底蕴吗?即使只是被家族抛弃的弃子,也比他们这些寒门子弟要强。
赵平藏在袖里的手悄然捏紧。他站起来说:“姑娘,我先回去了?”
颜舜华点头。
赵平走远后,珠圆说:“姑娘,我总觉得这赵掌柜怪怪的。”
颜舜华说:“心思重,看起来自然怪。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她从不刻意去拉拢谁,但判断什么人能用、什么时候该用什么人,早已成为她的本能。她根本不需要去细想,就可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玉润插话:“六郎君今日要去拜访鹿鸣书院的山长,姑娘你不是说要一起去吗?”
颜舜华说:“对呀!”她立刻回屋换了身衣服,跑去沈云初那边。
沈云初正准备去找颜舜华,见颜舜华自己跑来了,不由弯身将颜舜华抱起来:“这么急?晚晚,你以前不是最烦程先生的吗?”
鹿鸣书院是大儒程应星开的,招收生员十分严格。沈云初这般优秀,当初也差点被挡在门外。后来颜舜华来了,一直很黏沈云初,知道鹿鸣书院可以“考”进去以后跑去找程应星,表示自己也要参加考核。
程应星还当她是开玩笑,竟真的出了几道算术考她。颜舜华一点都不紧张,镇定地将答案报了出来,着实让程应星吃了一惊。
颜舜华还巴巴地等着进书院呢,程应星只能说那不能算数——书院哪有招女生员的道理!自那以后,颜舜华便特别讨厌程应星,觉得那是个不守信用的老头儿——说好考过了就可以进,她明明答出来了,这老头儿明显在耍赖!
颜舜华哼了一声:“我要去和他取取经。”
沈云初讶异:“你和他取什么经?”
颜舜华说:“我不是收留了一批流浪儿吗?我准备向程老头取取经,问问怎么搞个跟书院差不多的地方。到时我们的生员比他的生员好,他肯定会后悔当初不收我!”
沈云初莞尔。
两人骑着马儿出发。
而他们出门后不久,风尘仆仆的颜正卿到了。他心中发紧,竟踟蹰着不知该怎么与女儿相见。那么久不见,他的女儿多大了呢?是不是长高了?是不是越来越像她母亲了?
颜正卿定定地站在原地,思绪万千,好不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小…
其实白天写了两千,但写完后觉得不适合,又删了,然后从早到晚都得上班,晚上十点才回到家,实在太困了。最近真的很累,希望大家看完能够留个言,让我知道有人想往下看,否则每天从早上七点上班到晚上十点,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更新却没人留言,更累了QAQ你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道理,大家么么哒
第 20 章
《宠冠六宫》/春溪笛晓
第二十章
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鹿鸣书院门难进,程宅却好找,就在鹿鸣书院不远处,柴扉木门,十分简陋。颜舜华与沈云初到了鹿鸣书院外,便下地牵马前行,沿着山石铺成的小路前行。过了转角,视野霍然明亮,梅开得极盛,红的、粉的、白的,灿若云霞,叫人目不暇接。
颜舜华两人到时,几个村野小童正在折梅枝,有些小脚儿垫得高高的,有些则直接爬到树上,所到之处摇落了大片花瓣,簌簌花雨随风飘零。此时有个老叟闻声而出,叫喝道:“小兔崽子好好采,别把花给毁了!”
这老叟头发全白了,脸上长满皱纹,脚步却稳健无比,比之三十来岁的青壮也差不了多少。他声如洪钟,吼得树上的小童差点摔下去。见是老叟,他们都笑嘻嘻地应:“好嘞,我们小心点采!”说着竟真的放轻了手脚。
老叟背手而立,看了看梅林,又看了看颜舜华和沈云初。
沈云初上前见礼:“程老,我带着表妹来找先生。”
原来这老叟竟是程应星之父,今年已七十有余。都倒是人生七十古来稀,他倒是越发精神矍铄,瞧着仿佛还能再活个七十年。沈云初这个学生,程老还算有点印象。他点了点头,说:“进去吧,他在里头研究算术谜题,想得头发都快跟我一样白了。从昨儿算来,他已经两顿没吃一宿没睡,你帮忙劝劝他。”
沈云初微讶。他不再耽搁:“我这就进去。”
颜舜华迈着小腿往里跟,左瞅瞅右瞅瞅,最后定定地瞧向院子里晾着的火腿上。程应星腌的火腿味道极好,切开后色红如火,炖汤也十分鲜美,海棠火腿汤、火腿竹荪汤、火腿黄鱼羹,颜舜华都喜欢得很。她一步一回头,目光在火腿上流连,想着等下准要想办法弄点回去。
沈云初将送来的年礼搁下,带着颜舜华去书房。书房门半掩着,从外面瞧去,程应星果然坐在那冥思苦想,桌上的演算纸已堆不下了,桌底下也扔了不少。
沈云初边敲门边喊:“先生。”
程应星听到这声“先生”,抬头看向门边。见是沈云初,程应星有点失望。沈云初什么都挺强,唯独算术不是顶尖的,还不如他那个去年一直想进鹿鸣书院的小女娃。程应星正想着,又听到一声脆生生的问安:“先生好。”
程应星这才注意到沈云初身边还有个小豆丁。这小豆丁虽然比去年长高了一点,但还是只有沈云初腰部那么高,是以他刚才根本没注意到。
想到去年这小豆丁机敏的对答,程应星说:“晚晚也来了。”能成为名盛一方的名士,博闻强记是少不了的,程应星的记性也极好——更何况这小女娃本就不容易被人忘记。
颜舜华笑眯起眼:“是呀。”
程应星说:“还想进鹿鸣书院吗?”
颜舜华两眼一亮。若是能进,她自然还是想进的,比起自己一步步培养人才,鹿鸣书院里可都是现成的啊!虽然现成的便宜不好捡,但只要多谋划一些他们感兴趣的事情,他们自然会参与进来。用陶知晏那浑人的话来说,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撵都撵不走”!
颜舜华毫不犹豫地说:“想!”
程应星也是被逼急了。他和京中老友打赌,这题他若是解出来了,老友答应以后不会再提举荐他的事;他若是解不出来,老头举荐时他便不能推拒。程应星想着自己在算术一道上造诣远超于老友,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谁想到这难题送来了,他却真的被难住了,眼看限期将至,程应星简直愁白了头。
要他去京城,他是决计不愿去的。比起入朝为官,每日被那蝇营狗苟之事缠身,程应星就觉得烦恼至极。这不,都想着向个七岁小女娃求援了。
程应星面色自如,将一张纸递给颜舜华:“你若是能把这两道题解出来,我便答应让你进书院。”他看了沈云初一眼,语带促狭,“你想去哪里上课都可以。”
沈云初耳根微微泛起了红晕。颜舜华以前缠他缠得紧,程应星是知道的。后来程应星说要将女儿许给他,他情急之下将家中的打算说出来。程应星这是拿他与表妹的关系来打趣了。
颜舜华却不知道这些事,她眼睛更亮了。鹿鸣书院的先生都是应程应星之邀而来,皆是与程应星志趣相投的饱学之士,她每个先生都想去骚-扰骚-扰!她心情振奋,高兴地接过程应星递来的题目。
等看完上面的题后,颜舜华心头一跳。这题目不是书上抄来的,而是自己出的,那用字遣词让颜舜华觉得有些熟悉。这是谁给程应星出的题?
若是依靠时下的解法,这题目是不可能解开的。想要解出来需要用到玄冥道人教的一些方法。难道是玄冥道人出题为难程应星?
玄冥道人与程应星相识?
颜舜华面上没有流露半分异色。她装作认真思索的目光,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说:“我可以解开,不过要用一些特别的法子。”
程应星也在旁边继续冥思苦想,听到颜舜华这话,只觉耳边炸开了一朵烟花,响得他的心怦怦直跳。他压下心中的激动,以最平和的语气说:“什么法子?写出来给我看看。”
颜舜华在纸上写了一些符号,并在后面标注上相应的意义。程应星没急着看内容,而是习惯性地观察起颜舜华落笔的姿势与她写出来的字。饶是他对学生向来严厉,也不得不赞一个“好”字——这当然不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字,但绝对是七岁小娃娃能写出来的最好的字了,至少他没见过比这更好的。
颜舜华若不是女娃儿,他准会冲着这字将她收为关门子弟。
可惜啊…
颜舜华写完第二张纸,抬起头对上程应星满含惋惜的目光。她眨巴一下眼,说:“先生您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生为男儿身很可惜?”
程应星被逮了个正着,竟有种莫名的窘迫感。他女儿也是极为聪慧的,而且总爱扮作少年出去,每每他与妻子都叹息不已,觉得女儿若是个男孩的话定然会有大出息。于是见到同样伶俐可爱的颜舜华,便让他再次觉得惋惜。
颜舜华说:“我很高兴我是女孩儿呢!”她掰起手指数,“我可以撒娇,可以想哭就哭,还可以穿漂亮衣裳、戴漂亮首饰,把自己打扮得特别好看。男孩能学的东西我也能学会,我能做的事情男孩却不一定能做!”
程应星哭笑不得:“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她说的那些事,男孩都不会想去做吧?
颜舜华回到正题上:“我解出来啦,先生你看看能不能看懂。”
程应星接过颜舜华递来的两张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注解,起初他还有些糊涂,看到后面他脸色渐渐变了,越看神色越发凝重起来。等将两张纸都看完,程应星说:“这是谁教你的?”用上面这些简写的数字和符号来推演,比起已有的方法不知要简单多少倍。若是旁人可能还看不出这薄薄两张纸的意义,程应星怎么可能看不出?
颜舜华说:“道长爷爷。”
沈云初的心猛地一跳。他忙将颜舜华写满的两张纸接过看了起来,看完以后,他的神色也和程应星一样凝重。玄冥道人可能看出了颜舜华天赋极好,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才会在沈家停留那么久。偏偏玄冥道人教给颜舜华的东西又多又杂,颜舜华又那么小,不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可能都不知道颜舜华还会这个。
沈云初深吸一口气,将玄冥道人的奇异之处娓娓道来。程应星是他老师,这些事他不必瞒着程应星。正相反,有程应星帮忙,他可以更好地护住自家表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上回他不小心在顾成晁那边露了底,不就招来了魏公明这头恶虎?他到底还是太小了,做事不够周全。
程应星听了,考虑片刻,说道:“我给京城的友人回信,会向他提一提这事。”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高人”的痕迹,还不如让此事直达天听,让别的人不能再打沈家和颜舜华的主意。他那好友曾是天子之师,有着非奉诏亦能入宫面圣的便利,由他将此事告诉天子是最方便的——而好友若是得了这纸上的东西,绝对比他更坐不住!
沈云初朝程应星拱手作揖:“多谢老师。”
程应星是明眼人,哪会看出沈云初对颜舜华真心实意的宠爱与保护。他那女儿是有眼光的,可惜沈云初已有了这么个表妹,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程应星望向颜舜华,说:“既然你真的把题解出来了,我也不会食言。这次答应让你进书院就一定让你进,只是你一个女孩儿,住在书院里可不方便,”他故意为难,“晚晚,这事你准备怎么办呢?不解决的话,我可不能让你过来。”
颜舜华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说:“先生家中颇空,不如让我借住几天。等年后我姥爷让人在这边买一块地,建个小庄子给我住就可以了。”
程应星:“…”
差点忘了沈家可是通州首富,买地建房都是一句话的事。
程应星说:“好,我这边还有不少空房,你可以带几个人住过来。”
沈云初候在一旁,等程应星和颜舜华商议完,才向程应星拜年。程应星夫人张罗了饭菜,留他们两人用了饭。饭后程应星又和沈云初聊了起来,主要是指点沈云初学问上的事。程应星放沈云初出来时,沈云初瞧见颜舜华已经等在外面了,她张着小胳膊如珍似宝地抱着一截大火腿。
程应星夫人说:“你带了这么多年礼来,我们也没什么回给你。这火腿是你先生自己腌制的,味道还不错,刚才晚晚很喜欢吃,所以带一些回去吧。”
颜舜华眼巴巴地看着沈云初。
沈云初哪里抗拒得了这样的眼神?他谦和有礼地向程应星夫人道谢:“那就多谢师母了。”
沈云初弯身将火腿拿到自己手里:“我来拿着。”
颜舜华心满意足地和程应星夫人道别。
外面下起了小雪。
颜舜华说:“要快一点回去了,要不然等一下雪变大了,会冻坏火腿的。”
沈云初正要打趣两句,身形却蓦然一顿。
颜舜华原本一直用看宝贝的目光盯着火腿,察觉沈云初的不对劲,顺着沈云初的视线望去,也是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今天更新特别早!
可以早睡啦!
每天十二点后睡早上六点多出门,简直要废了QAQ
谢谢大家的谷粒!我就是那种习惯性玻璃心的人儿,时不时就会觉得“天啊为什么没人爱我”,然后被打死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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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扔的地雷(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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