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夫人拼命冲庄太后使眼色,庄太后无精打采,一直没看见。宁国夫人心直口快,陪笑道:“方才娘娘还在惦记着给淮王妃的见面礼呢,怎么真见到人了,反倒给忘了呢?”
庄太后如梦方醒,“对,给小颎媳妇儿的见面礼。”命宫女速去取来。
是两个紫檀木的首饰盒。
江蕙知道里面装的定是珍贵珠宝,恭谨的道了谢。
庄太后不穷的,皇帝这些年孝敬给庄太后的名贵珠宝不知凡几,庄太后随便拿出两样来,就是很好的见面礼了。
宁国夫人一直感激江蕙的救命之恩,不住口的向江蕙道谢,又向江蕙道恭喜,“没想到阿若竟是高夏的小公主、未来的女王,这可真是要恭喜王妃殿下了。您不仅是大梁淮王之妻,皇帝陛下的儿媳妇,也是高夏女王的姐姐啊。”
安国夫人大感惊奇,“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阿若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谁能想到她会是高夏皇族之后呢?”
说起这个,庄太后也有了些兴趣,“我和阿春、阿秋听到这些,都说跟说书的一样。”
“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讲。”宁国夫人乐呵呵。
庄太后的脸色渐渐好起来了。
安国夫人有眼色,趁机提起了淮王中毒险些丧命的事,“…淮王殿下这也是命大,娘娘您说是不是?”庄太后眼中含泪,向淮王道:“若是你也有个三长两短,让祖母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祖母受不受得了?”淮王快走几步过去,庄太后抱住淮王,落下泪来。
庄太后哭了这么一回,之后对淮王、对江蕙慈爱多了,“小颎,蕙蕙,以后你俩就好好过日子吧。你俩是有福气的好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淮王和江蕙在永寿宫还算顺利。
临告别时,庄太后拉了淮王和江蕙的手,欲言又止。江蕙心里明镜似 ,很清楚庄太后想要说什么,却装糊涂,好像对庄太后的意图毫无察觉一样,微笑着告辞了。
从永寿宫出来,上了车,淮王和江蕙的手便握在一起了,“累不累?累了靠在我肩上歇一歇。”
江蕙嫣然一笑,“我不累,但是我想靠着你。”
“你靠着我啊。”淮王笑。
江蕙轻轻靠在淮王肩上,“祖母的意思,你明白吧?她老人家想要咱们开口向父皇求情,为穆王求情。”
“我当然知道。”淮王苦笑,“祖母永远是这样,只为叔叔着想,不为我父皇着想。她总以为我父皇是皇帝,无所不能,不管什么难题抛给我父皇,我父皇都能解决。其实不是这样的,叔叔连那样的事都做出来了,就算父皇不追究,朝臣也不能容他了。”
“是啊。”江蕙叹息,“我知道她老人家是这个意思,却不敢接话,只装作没看见,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真的过意不去?其实这事好办。”淮王微笑看着江蕙,目光似有深意。
“怎么办?”江蕙还没明白过来,随口问道。
淮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江蕙大羞,伸出小拳头狠狠捶他,“哪来的小娃娃?哪来的小重孙子?”淮王笑得跟什么似的,“咱们生啊。”江蕙啐了一口,“看把你能的,昨晚还那个样子呢,今天都学会油嘴滑舌了。”
淮王被她给提醒了,目光灼灼,热情似火,“蕙蕙,咱们得把昨晚耽误的大好春光给被回来,你说对不对?今天下午应该没事,不如咱们…”
江蕙用力踩了他一脚,淮王倒吸冷气,一脸幽怨,“你啊你,昨晚你还跟人家说着甜言蜜语,今天你便跟人家动手动脚了。”
江蕙轻笑,“你不想我跟你动手动脚啊?”
“想。”淮王痴痴点头,“我想让你跟我动手动脚,但不是这样的,而是这样的…”让江蕙过来,他要给江蕙做个示范。
“我才不过去呢。”江蕙笑着躲开了。
两人在车里嘻笑打闹,江蕙最后还是落入淮王的“魔掌”,被他给淮王捉住了。不过,江蕙也实在是累了,才被淮王捉住没多久,便靠在他怀里甜甜睡着了。
“昨晚累坏了。”淮王心疼的在她面颊上轻轻亲了亲。
先是陪着他饮酒赏月,然后又陪他…哪有不累呢,都没睡多大会儿…
淮王轻轻换了胳膊,让江蕙睡得更舒服些。
江蕙的睡颜像孩子一样,单纯无邪,甜美柔和。
淮王心疼着他的小娇妻,蓦然想到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还想把昨晚亏掉的大好时光被回来呢,可他的小王妃已经累成这样了,看样子非但昨晚的补不回来,今晚的也危险了…
淮王的想法很不幸的变成了事实。
江蕙回去之后什么也不理,埋头便睡,淮王没办法,只好和她一起上床补眠。淮王一觉醒来,天快黑了,江蕙还甜甜睡着,没有一点儿要醒过来的意思。
“傻孩子,睡的像只小猪。”淮王看着酣睡不醒的江蕙,溺爱的轻笑。
他俩只管睡着不醒,外面的女官可是给愁坏了,“叫醒两位殿下么?若不叫醒,两位殿下不用晚食,自然不可以;若是叫醒,这…这新王妃的脾气禀性一无所知,也不知会不会恼火…”
传说中这位安远侯府大小姐可是很凶的啊,如果冒冒失失的去叫醒,触怒了她,谁来担责?
女官正在为难,杭皇后来了。杭皇后知道淮王和淮王妃一直睡着没醒,连连叹息,“这没长大的孩子,睡颠倒了都不知道,今天是朝见之日,颇为劳累,不用晚食如何使得?”这时候杭皇后也觉得皇帝的话有道理了,就应该不让淮王出宫建府,他年龄小,他的王妃年龄更小,还是留在宫里,让父皇母后再为他俩操操心吧。就小颎和蕙蕙这样,如果任由他们出去住,那起居饮食都不一定正常了,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不该睡觉的时候只管睡觉,那还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先到这儿,明天继续。

106 番外四

杭皇后命女官去叫人。
女官本来犹豫不决, 唯恐新进门的淮王妃太凶了,吵醒淮王妃怕是吃罪不起, 但有了杭皇后的话还迟疑什么呢,小心翼翼的去敲门, “淮王殿下, 王妃娘娘,该用晚膳了。”
里面一丝声响也无。
女官在外呆立片刻,硬着头皮又敲门,“该用晚膳了,否则皇后娘娘会担心的…”
里面还是没一点儿动静。
女官快哭了。这可怎么办?皇后娘娘有话,不敲门叫人肯定是不行的, 但叫了两遍里面都没反应,谁知道这对新婚小夫妻现在干嘛, 再叫下去会不会惹恼了他们啊?
“淮王殿下, 王妃娘娘, 请起来用晚膳吧。”女官壮着胆子又敲了次门, 声音里带着哀求的味道。
门无声无息从里面打开了。
淮王身穿大红织锦缎睡袍, 乌黑长发随意披在肩上,略显凌乱,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是才睡醒的神态, 略显慵懒, 好一位新睡方觉的美男子。
女官心突突跳,忙低了头不敢再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 来请两位殿下起床用晚膳。”
“你跟母后说,我们不出去了,晚膳摆在房里。”淮王声音低沉。
“是。”女官不敢多说,恭敬的行了礼,后退几步,方才转身出去,向杭皇后复命去了。
杭皇后在正殿坐着呢,女官心中忐忑,忙上去行礼,把淮王的话回了。杭皇后问:“五殿下这么说,王妃呢?”女官战战兢兢,“王妃…奴婢没见着,是五殿下开的门…”杭皇后怔了怔,命女官依着淮王,“五殿下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女官唯唯听命。
女官指挥着宫女,静悄悄的将一道道菜肴送到房中。
宫女走路都踮着脚尖,唯恐吵醒了账中熟睡的王妃。
淮王坐在窗前闲闲翻着本书册,宫女将晚膳摆好之后便退出去了,淮王施施然过去关了门,“小懒猪,起床了,吃饱了接着睡。”
“那咱们可说好了呀,吃饱了接着睡,不干别的。”床帐间探出张雪白面孔,眼光慧黠,灵动可爱,正是淮王的小王妃江蕙。
“原来你早就醒了。”淮王轻笑。
小坏蛋,醒了也不做声,他以为她还在睡觉,因为叫醒她还是不叫醒她纠结了好一会儿。
“饭菜香味把我叫醒的。”江蕙微笑。
宫女轻手轻脚进来摆放晚饭的时候她就醒了,不过有外人在的时候懒得动罢了。
“起床吧。”淮王过来,伸手想要抱她。
江蕙往里边缩了缩,“吃饱了接着睡,说好了呀。”
“再议,再议。”淮王一脸笑,温柔的把她抱起来。
“吃饱了接着睡,不干别的”?这个…这个问题先放放吧,再议,再议。
江蕙两只莲藕似的玉臂环上了淮王的脖颈,“子充哥哥,答应我嘛。”
她抱的是淮王的脖颈,淮王却全身酥酥麻麻。唉,小坏蛋,你这么搂着人家,要人家答应你吃饱了就睡,不干别的,这不是难为人么,这不是作弄人么?新婚燕尔,软玉温香,不干别的,谁肯?
淮王把江蕙抱到浴室,江蕙洗漱好了又抱她出来,“我一直抱着你,这样你就不用穿鞋子了,岂不省事?”
江蕙满脸羞色,呸,什么省事不省事的,你就是趁机占便宜吃豆腐…
江蕙嗔怪的横了他一眼,淮王低笑,“从前读诗,读到‘眼波娇利’之语,颇觉不解。现在看了蕙蕙的眼波,却全然明白了。”
“眼波娇利都明白了,了不起,淮王殿下,那你现在知不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啊?”江蕙拿起块水晶奶黄糕咬了口,似笑非笑看着淮王。
“当然知道,似妹妹这样,便是秀色可餐。”淮王献殷勤。
江蕙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道:“秀色可餐,你不用吃饭了。”
饿着肚子,不让你吃饭,看你还得意不得意。
淮王也是才睡醒不久的人,眼神比平时朦胧,这时却眼眸明亮,灿烂如星,无比热烈的盯着江蕙,“好妹妹,此话当真?你真的让我餐秀色么,那我不吃饭了,真的不用吃饭了…”
江蕙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想怎么个餐法,羞不可抑,“你想的美。”
“好妹妹,其实我胃口很大的,这些吃食餐了之后,还可以餐秀色。”淮王十分殷勤。
江蕙狠狠咬了口糕,哼,以为谁不知道呢,你餐的吃食越多力气越大,餐起秀色来越…越无耻…
江蕙瞪了淮王一眼,谁知淮王目光愈发灼热如火,江蕙不由的心中发怵:子充哥哥这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真的是…秀色可餐么…
“我得多吃点儿。”江蕙小声嘀咕。
“对,多吃点儿,省得半夜饿。”淮王热心的给她添菜。
“没安好心。”江蕙抱怨。
“好妹妹,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哥哥安的全是好心。”淮王眉花眼笑。
这顿饭,两人可以说是吃的火花四溅,激情澎湃。
吃完饭江蕙洗浴去了,淮王开了门,命人把剩下的饭食收拾出去,另送了时新果子、新茶、美酒等。东西放好,便把宫女、女官等人都轰出去了。
杭皇后还没走,瞧了瞧宫女从屋里搬出来的食物,知道淮王和江蕙晚饭吃的正常,总算放心了,交待了女官、宫女等人夜间小心服侍,方才回宫去了。
江蕙从浴室出来,淮王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令得江蕙又羞又喜,又有些害怕。
她预感到她今晚又要睡不好了。
“子充哥哥,咱们今晚还谈谈心,好么?”江蕙弱弱的问道。
“好啊,谈心。”淮王柔声答应着,将她横抱起来,“咱们到床上细细的谈,好不好?”
他把她抱到床上,吻着她的发丝,她的耳垂,她滑腻的面庞…
“子充哥哥,咱们,咱们谈谈…”江蕙神智渐渐迷糊了,却还保留着一丝清醒,软软糯糯的向他央求。
“蕙蕙,咱们用身体交谈…”淮王喘息渐渐粗重。
你坏,这就是你应答我的的谈心…江蕙恨恨的抓了他两把…小猫般的撩拨反倒让淮王更兴奋,他眼睛红红,吻上了她柔软芬芳、花瓣般的小嘴…
第二天江蕙起床的时候,腰是痛的,背是痛的,浑身都是痛的,脸上有淡淡的黑眼圈,淮王却一脸餍足,满面春风,神采飞扬,笑意从嘴角漾到眼角,又荡到了眉梢。
这天新婚夫妇依皇帝的吩咐行了庙见之礼。因本朝太-祖皇帝开国之时,追封了他五代祖先为帝,所以这庙见之礼淮王、江蕙要拜历代皇帝、皇后共三十多位神主,这是重体力活,庙见礼行完之后,别说江蕙了,就连淮王也累的够呛。
“累坏了吧?”行完礼出来,上了车,淮王轻吻江蕙的面颊。
江蕙少气无力,“还好。子充哥哥,这和我当初日夜不停带阿若回京城有一拼。”
江蕙不是娇生惯养的姑娘,她曾经苦过,为躲避追兵她曾经三匹马换着骑日夜不休的赶路,不过这庙见礼也真是一同凡响,让她趴下了。
“好在只有这一次。”淮王内疚的安慰她。
“对,好在只有这一次。”江蕙深有同感,“子充哥哥,我现在有点儿明白为什么结婚礼节要这么繁琐复杂了。你想想,成个亲这么难,那成亲之后丈夫和妻子便会相互珍惜相互爱护啊。要不然,离开了这个,再娶一个或是再嫁一个,还得再折腾一回,烦不烦,累不累。”
淮王身子僵了僵,认真的道:“蕙蕙,咱们一辈子也不分开,下辈子还要在一起。这却不是因为成亲仪节繁琐,而是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江蕙何等聪慧,念头只转了转,便知道淮王是想起了安远侯、冯兰、杜龙三人之间的事,柔声告诉他,“那年我娘带着我到了京城,到江家门外看到大着肚子的丹阳郡主,我娘看着没什么事,回去之后却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杜叔叔寸步不离的照顾我娘,我娘后来才慢慢的接受了他…”
“蕙蕙,咱俩永远不会分开的。我不会抛开你,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抛开你。”淮王心痛。
“好,咱俩永远不分开。”江蕙轻轻偎依在淮王怀里。
造化弄人,安远侯和冯兰一对恩爱夫妻生生被拆散了。淮王和江蕙有这前车之鉴,会处处小心在意,不会重蹈覆辙。
马蹄声清脆而有节奏,江蕙心中安宁,倚在淮王怀里睡着了。
在子充哥哥身边,她是不设防的,她全身心的信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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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和江蕙婚后甜蜜幸福,皇帝、杭皇后都很高兴。
皇帝好兴致的调侃’淮王,“小火,朕来给你讲讲慧海大师的名言。有人问慧海大师,‘和尚修道,还用功吗?大师回答说:‘用功。’又问:‘如何用功?’大师说:‘饿了吃饭,困了睡觉。’又问:‘一切人都是这样,跟大师您用功一样吗?’大师回答:‘不同。他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需索;睡觉时不肯睡觉,千般计较。’”
淮王俊脸通红。
皇帝这分明是在说他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
淮王窘,皇帝开心,御笔亲书八个大字给了他,“饿了吃饭,困了睡觉”。
淮王硬着头皮接了皇帝的墨宝,脸上燃烧着朵朵红云。
“小火,还住在宫里吧,哪天学会吃饭睡觉了,再放你出宫建府。”皇帝笑吟吟的道。
淮王在皇帝面前一向振振有辞的,这回居然没话可说,唯唯诺诺,皇帝大乐。
在宫里是皇帝调侃,到了回门的日子,淮王和江蕙盛将仆从回了安远侯府,又被江老太爷、江峻朗和孩子们打趣了一番。
“子充,你气色很好。”江老太爷乐呵呵。
江峻朗哈哈笑,“子充,就算不认识的人见了你,也知道你家里必定有喜事啊,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火哥哥,你的喜悦从心里漫出来,都写到脸上了呀,你左脸写着‘我很开心’,右脸写着‘我很快乐’,额头写着‘我乐翻天了’。”阿若煞有介事。
“乐翻天了,乐翻天了。”江苗和江蓉等孩子们眉开眼笑,合不拢小嘴。
淮王不停的给孩子们发红包,“阿若,苗苗,蓉蓉,阿畅,阿略,来来来,姐夫给红包。”几轮红包发过之后,孩子们叹息,“姐夫太客气了,都不好意思再开他玩笑了,嘻嘻。”
“拿红包堵小舅子小姨子的嘴啊。”众人都乐坏了。
江蕙和淮王衣服是大红的,脸也是大红的,喜气洋洋,欢喜无限。
苏老夫人、丹阳郡主、文氏等人悄悄问了江蕙,知道她在宫里一切都好,不光淮王敬她爱她,皇帝、杭皇后对她她疼爱有加,都是欣慰。
夫婿爱重,公婆也另眼相看,江蕙以后这日子是不愁了。
冯兰和杜龙又和众人不同。
冯兰把江蕙拉到一边,问了一些事,给一对新人许多祝福之语,杜龙微笑,“子充,叔叔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忠告:男人若娶了太优秀的女子为妻,一定得看好她、守好她、照顾好她。要不然,你照顾不好他,自有别人照顾,到时候你肠子悔青了,又有何用?”
冯兰嗔怪的看了杜龙一眼。
杜龙小小声,“兰,子充毕竟年纪小,咱们做长辈的得多提醒提醒他,你说对不对?”
江蕙虽然害羞,也乐得不行了。
杜龙比淮王又大不了几岁…
冯兰拉着杜龙的手走开了,只剩下一对新婚小夫妻。
“蕙蕙,我要看好你、守好你、照顾好你。”淮王轻吻江蕙。
江蕙懒洋洋的“唔”了一声,不知怎地想起了冯兰从前的某句话,不禁嫣然一笑。
若有人过于粘着你,其实也是有点烦的。夫妻之间再亲密,一个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不过,如果那人有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那又另当别论。
子充哥哥不正是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么?所以以后就算他看得紧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呀。
中午安远侯府举办了回门宴,气氛欢快,宾主尽欢。
不过,江蕙和淮王就要告辞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扫兴的事。
一名侍女匆匆进来,低声向江老太爷禀报着什么,江老太爷脸色大变。
“怎么了,祖父?”江蕙一向细心,见老人家脸色不对,关心的问道。
江老太爷呆了片刻,一迭声的道:“没事,没事,蕙蕙,咱们江家没事。”
他越是这么说,江蕙越是疑心,“祖父,您就告诉我们吧,爹爹不在家,有事本该我们担着,没有让您老人家操心的道理。”
江老太爷踌躇不决,“今天是你和子充的好日子…”
“无妨,我不讲究这些。回门就是陪蕙蕙回家看望亲人长辈,家里有什么事便办什么事吧,不必碍着有我在,倒把正事耽误了。”淮王通情达理。
江老太爷面有羞色,长长叹气,“江峻健和严氏来了,在门口哭闹呢。”
江蕙惊讶,“他们不是应该回老家了么?”
不光江蕙惊讶,苏老夫人、丹阳郡主、江峻朗文氏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走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要在老家好好教养子女,不再返回京城的啊。”
本应该在老家的江峻健回来了,还带了他的妻子严氏,这夫妻俩是中午到了安远侯府的,但府里有回门宴,门房、管家等不敢替他通传。江峻健和严氏便哭天抢地的闹,到了这会儿,严氏更是威胁着要一头撞死在安远侯府,这严氏跟疯了似的,管家怕真的闹出人命不好收场,这才不敢再拦着了,让侍女报了上来。
江老太爷满脸歉意,江蕙不忍让老人家难堪,微笑道:“这有什么呢?祖父您只管让他们夫妻二人进来,瞧瞧有什么话可说。”
江老太爷满心不愿意让江峻健和严氏这时候来扫兴,但人已经上门了,已经闹起来了,大家也都知道了,瞒也瞒不住,只好命令侍女,“让他们进来吧。”
苏老夫人和江老太爷并肩坐着,小声告诉他,“这两个人要是知道蕙蕙做了王妃,想来沾蕙蕙的光,你可莫要答应他们。咱们蕙蕙才成亲,在宫里还没站稳,这时候娘家人可千万不能给她添乱。”
江老太爷声音也低低的,“放心吧,别说咱们蕙蕙才成亲,在宫里立足未稳,就算蕙蕙膝下儿女成群了,和子充已是老夫老妻了,我也不会让阿健去麻烦蕙蕙的。这不是给咱蕙蕙丢人么?子充若是因为这个看不起蕙蕙,咱们不得心疼死。”
“亏得你想开了。”苏老夫人微笑。
“我,我早就想开了…”江老太爷很不好意思。
一对蓬头垢面的中年夫妻自外头跌跌撞撞的进来了,一进门便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叔叔,叔叔救命啊,甲儿的性命危在旦夕,全靠您老人家了啊!”
“江甲怎么了?”江老太爷唬了一跳。
江峻健往前跪爬了几步,满脸是泪,“甲儿他被县令冤枉了,被抓起来了…”
严氏捶胸顿足,“我的甲儿遵纪守法,从来没做过坏事,靳家那个丫头的死和他一点儿干系也没有啊,她看不开自杀了,干我的甲儿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