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璎笑得像花儿一样。
琴川公主和黎王也甚为开怀,定王淡笑不语。
琴川公主很喜欢香璎,“我名字叫李暖,你可以叫我小暖。”
香璎投桃报李,“我名字叫香璎,璎珞矜严的璎,你可以叫我小香,也可以叫我小璎。”
“叫璎璎可以么?”琴川公主征求意见。
“可以啊。”香璎不假思索,“杭大小姐便是这么叫我的。”
“表妹和六妹这么叫,我也这么叫。”黎王不见外。
“不行。”香璎拒绝了,“你和杭大小姐、和琴川公主不一样,你是男子。”
“那我叫你小香。”黎王立即改口,“我的名字李晖,字春晖,你可以叫我八哥哥。”
黎王指指定王,“这是我九弟李晋,今年年初获封定王。”
“定王殿下。”香璎行礼。
“九哥哥。”定王声音低沉。
“九哥哥。”香璎从善如流。
“我就喜欢璎璎这样落落大方的姑娘。”琴川公主眉眼弯弯。
难得有个同龄又同辈、可爱不做作的香璎,琴川公主满意极了。
安王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情形。
安王往这边看,皇太子夫妇及其余的人也往这边看。
安王很满意,“几个小娃娃初次见面,相谈甚欢,好极!囡囡才到京城不久,本王正担心她没有玩伴呢,可巧你们便来了。”
皇太子:……
众人:……
所以安王是认回儿子喜出望外,不光宠儿子,还宠孙女?
听听这语气,这话语,简直就是个民间溺爱孩子的糊涂老太爷啊。
“爹爹,娘亲。”香璎欢声叫道。
众人忙向殿门望去,只见侍女们簇拥着身穿郡王、王妃服饰的广宁王夫妇进来了。广宁王高大英俊,广宁王妃温婉美丽,正是一对璧人。
除安王之外,都站起来了。
皇帝的兄弟、堂兄弟,如今还在世的只有应王、安王世子和广宁王。
应王一向沉溺酒色,连朝都不上,整天吃喝玩乐。安王世子则长年卧病在床,在坐的大多数人,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广宁王和前两位不同,正气凛然,生机勃勃。
“叔叔婶婶请上坐,我等拜见。”皇太子非常谦虚。
“不可。殿下是君,我夫妇二人是臣。”广宁王不肯。
“今日只叙家礼。”皇太子坚持。
楚王忙道:“叔叔知道么?应王皇叔常年见首不见尾,世子皇叔常年深居简出,我们这些人难得有位叔叔,可以拜一拜。”
众人不由地都笑了。
广宁王也笑,被楚王等人扶到上坐。
广宁王妃则被汝南公主、楚王妃等扶了上去。
皇太子、太子妃率先以子侄礼拜见,广宁王亲自扶起,“臣担当不起。”
广宁王妃扶起太子妃,“折杀我也。”
但到了楚王、黎王等人,广宁王夫妇安然受礼。
侄子给叔叔婶婶磕头,谁家都这样。
皇帝年轻时候争皇位,大肆杀戮亲兄弟。如今皇帝老了,要享受皇室的亲情了,做儿女的、做臣子的自然如他所愿。
皇室宗亲,其乐融融,这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做为大权在握的皇帝陛下,他愿意看到什么,便真的能看到什么。
广宁王、广宁王妃,很愿意配合皇子公主来演这出戏。
大家各行其事,各有所得。
皇子们行完礼,眼看着要轮到公主们了。
南阳公主排行最大,自然她是第一位。
南阳公主几乎喘不过来,悄悄拉了太子妃的手,姑嫂二人出了大殿。
南阳公主向太子妃抱怨,“难道我要向她屈膝?”
太子妃柔声道:“大姐姐,必须如此。”
太子妃很柔和,却不容拒绝。
南阳公主背上全是汗,艰难的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应该换一位驸马。”
太子妃有所触动,轻声叹息,“大姐姐,此命数使然。威远侯触怒父皇而死,咱们必然要和何家划清界限。彼时大姐姐需要另选驸马,可这驸马岂是好选的?大姐夫已经是最适合的了。”
南阳公主知道是这个道理,默然不语。
三十多岁时候再选驸马,何其费神。这个年纪的男子大多有家室,位高权重之人,妻室也是世家贵女,和离休弃,俱是难事。也只有陈墨池这样平民出身的男子,可以轻轻松松,跟前妻和离。
况且陈墨池初入仕途,没有根基,这样的驸马,也不会让皇帝有疑心。
陈墨池虽无用,但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南阳公主被太子妃良言相劝,鼓起勇气回到殿中。
“该咱们了。”陈墨池脸色煞白。
“你给我打起精神。”南阳公主冷冷命令,“不许有丝毫纰漏。”
南阳公主和陈墨池夫妇二人走到殿中央。
广宁王、广宁王妃端坐在上。
南阳公主千委屈,万委屈,屈下了她金枝玉叶的膝盖,“侄女给叔父、婶娘请安。”
陈墨池身躯如有千斤重,随南阳公主一起屈膝跪倒,浓重的屈辱感使得他快要出不来气,快要死了。
端坐于上的是他前妻,被他抛弃、被他诱导着签了和离书的前妻,他曾经的枕边人……
向自己的前妻下跪,称呼自己的前妻为“婶娘”,这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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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37章
“侄女婿给叔父、婶娘请安。”陈墨池思绪飘忽,都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大公主,大驸马请起。”陈墨池耳中听到极为温柔和气的女子声音。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骂过他、恨过他、怨过他,也关怀过他,对他撒过娇。
这女子曾经和他很亲近,如今渐行渐远,高高在上了。
屈辱、难过、伤心、悔恨、悲痛,种种情绪纷来沓至,陈墨池俯伏于地,泪水夺眶而出。
“大驸马对广宁皇叔感情如此之深么?跪着不愿起来了?”陈墨池这异常的举动,难免招人议论。
南阳公主脸上像火烧着了一样。
本来已经够丢人的了,陈墨池还要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更加引人注目,更加让人笑话。
南阳公主对陈墨池痛恨之极,但夫妻一体,此时此刻,南阳公主只能先帮着陈墨池把这个难堪的场面混过去再说。
南阳公主和陈墨池一样,俯伏不起,痛哭失声,“叔祖父和叔父,父子分离了足足三十年啊。三十载风风雨雨,叔父独自一人流落在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侄女、侄女婿想到这里,难过极了……”
“叔父受苦了。”南阳公主这一哭,其余的皇子公主不得不陪着掉眼泪。
有人哭得出来,有人哭不出来。哭得出来的还好,哭不出来的以袖掩面,干打雷不下雨,心里不免对南阳公主、陈墨池生出厌烦。
这夫妻俩也真是的,认亲而已,加这么多戏。
“儿啊,你受苦了。”安王虎目含泪。
他是真的心疼张宪……不,现在应该改叫李宪了。
广宁王妃扶起南阳公主,像寻常人家的长辈一样,慈祥亲切,“大公主大驸马的好意,我夫妇二人心领了。今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还要经常来往才是。”
“是,婶娘。”南阳公主唯唯。
汝南公主、楚王妃等人脸上的表情精彩之极。
和广宁王妃多多来往,对南阳公主来说,是怎样的一种舒爽?
广宁王起身扶起陈墨池,“桂花寺重逢之时,实在没有料想到,你我会有今日。”
陈墨池和广宁王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简直是在用目光厮杀。
陈墨池是初入仕途的文官,广宁王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论气势,自然是广宁王赢。
陈墨池败下阵来,低眉顺眼道:“能聆听叔父的教诲,墨池幸何如之。”
广宁王含笑拍拍陈墨池的肩,“大驸马请入坐。”
陈墨池晕晕乎乎回到座位,呆呆怔怔坐在那里,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总觉得众人都在笑话他。
“和离后我嫁给了前夫的叔叔,嘻嘻。”
“对前夫最好的报复,是成为他的长辈。”
“论如何让背信弃义的前夫跪倒在你面前……”
无数细细小小的声音在陈墨池耳畔低语。
陈墨池被屈辱、恐惧、悔恨的感觉包围,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
广宁王、广宁王妃作为长辈,对晚辈自然是有见面礼的。皇子、驸马,取君子如玉之意,送的都是玉佩。公主、王妃,取如珠如宝之意,送的都是珍珠。
陈墨池得到一块墨玉佩,漆黑细致,光洁可爱。
抚摸着这块玉佩,陈墨池失魂落魄。
他上京赶考之前,香馥亲手把一件护身符玉佩挂在他颈间。那时他和香馥耳鬓厮磨,何等亲呢……
“来来来,璎儿,见过你的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安王笑声如雷。
陈墨池一啰嗦。
姐姐姐夫?他成了璎儿的姐夫?
香璎先拜见皇太子和太子妃,“拜见皇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殿下。”
皇太子和太子妃很有夫妻相,笑容一样的温和,“小妹妹,今日咱们只叙家礼。”
太子妃亲切的道:“妹妹,叫声嫂嫂我听听。”
香璎立即机灵的改口,“太子哥哥,太子妃嫂嫂。”
皇太子羡慕,“叔祖父,有了这般伶俐可爱的小孙女,安王府不寂寞了。”
安王很是得意,“可不是么?哪里有璎儿,哪里便有欢笑声。”
太子妃有备而来,亲手将一对羊脂白玉手镯戴在香璎手腕上,“妹妹手白,戴这个好看。”端详了一下,又微笑道:“所谓肤如凝脂,说的便是妹妹了吧?”
“对极,这羊脂白玉手镯,和小妹妹的手,竟然区分不开了。”汝南公主等人赞叹不已。
香璎到底年纪小,被人夸了便很开心,眉眼弯弯。
她又和楚王等人见礼相认,叫声哥哥嫂嫂,既能得见面礼,又能得夸奖赞美。
到了南阳公主和陈墨池这里,陈墨池脸色如纸,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香璎如果叫他“大姐夫”,他便决定去死,不活了。
香璎笑得很甜,“大姐姐好,大……大驸马好。”
陈墨池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
很好,璎儿总算给他留了几分颜面。璎儿还是懂事的。
南阳公主差点没怄死。
眼前这小丫头本该是她的继女,本该在她的公主府里谨小慎微、仰人鼻息,现在却大模大样站在她面前,称呼她“大姐姐”。
呸,谁是这小丫头的大姐姐。
平民出身的丫头,跟着亲娘二嫁,倒过上好日子了,鲜花着锦。
其实就是个继女。
继女,在民间被称为拖油瓶,被嫌弃被看不起,能给口吃的就不错了。
这个小丫头却是广宁王的继女,广宁王疼爱她,安王器重她,俨然是新的皇室宠儿。
真真气煞人也。
南阳公主强忍心中不适,微笑从侍女手中取过一个小巧的金盒,“小小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多谢大姐姐。”香璎嘴不懒,勤快道谢。
香璎歪歪脑袋,笑咪咪问陈墨池,“大……大驸马,你送我什么礼物啊?”
陈墨池并没准备礼物,但香璎问到他这儿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小气了。
陈墨池自荷包中取出一块田黄冻石印章,“璎儿,这印章是你的了。”
田黄冻石属田黄石中最上品的,通体明透,似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
香璎拿过印章瞧了瞧,感动极了,“这是你的名章。你在钱庄存的款子若要取出来,是凭这个名章对不对?这也太慷慨了。”
陈墨池手脚僵硬。
这就把他存在钱庄的款子全要走了?璎儿,真狠。
“璎儿,你也太厉害了吧?”陈墨池声音极低,极压抑。
香璎仰起小脸,甜甜笑,“我是你亲生的嘛。论起心狠手辣,自然不惶多让。你也用不着生气,像你这样的爹,还想要什么样的闺女?”
陈墨池眼冒金星。
这样的逆女,迟早有一天会把他气死……
陈墨池耳旁又有细细小小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了。
他觉得大家都在笑话他,所有的人都在笑话他。
被前妻压制得跪倒在地,被亲生女儿奚落挖苦加敲诈勒索,这世上也就他陈墨池了吧?
南阳公主今天气受得太多,快被气炸了,决定反击。
“叔祖父,这合家团圆的大喜日子,怎地不见叔祖母?”南阳公主殷勤询问。
所有的人登时沉默。
安王和安王妃不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广宁王是安王和别的夫人所生,安王妃自然不喜,这种场合若是安王妃出现,不得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啊?
南阳公主这话,不合时宜。
南阳公主一点也不自觉,“叔祖父,我替您去请叔祖母,好不好?”
香璎笑盈盈,“我和大姐姐一起去。我正好有个物件,要送给王妃。”
广宁王站起身,“璎儿,爹爹送你过去。”
“用不着你。”广宁王身后现出一名身穿淡青锦衣的少年,“我陪她走一趟。”
“有劳。”广宁王见是张旸,放心了。
皇太子等人见了这少年的风采,暗暗称奇,楚王是认得张旸的,想到张旸这样的人才归于广宁王,归于安王,颇觉可惜。
这样的人才,他是很愿意收归麾下的。只是张旸似乎跟随广宁王很久了,只怕张旸和广宁王感情太过深厚,挖不过来啊。
楚王笑道;“张小将军,这是本王的八弟黎王。黎王酷爱剑术,张小将军若得空,和他切磋切磋。”
“张小将军剑术极精?”黎王感兴趣了。
楚王叹息,“张小将军剑术之精,为我生平所仅见。”
黎王倒吸一口凉气。
楚王还从来没有对谁有这么高的评价呢,所以这位张小将军真的是位高人?
“本王李晖,字春晖,张小将军,幸会幸会。”黎王笑容可掬。
“小将张旸,字复旸,拜见黎王殿下。”张旸彬彬有礼。
张旸声音很好听,堪称玉石之声。
黎王心仪不已,自告奋勇要和张旸一起去。
定王、琴川公主也要一起,所以真出发的时候,人数极多。
毕竟是皇子公主出行,规矩多,排场大。
南阳公主脸色发黄。
她是真的想不通,香璎何德何能,既有张旸这样的天才少年贴身保护,又能得到黎王、定王、琴川公主这天之骄子天之娇女的青眼?
香璎出个门,张旸、黎王、定王、琴川公主全跟着,她的亲生女儿何盈都没这个待遇。
凭什么啊。
到了安王府,众人被请至大殿。还没进殿门,便听到殿堂之中传出争执争吵,“你给句实话吧,到底去不去?”
“不去!”安王妃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怒气。
“你凭什么不去?”方才那略显苍老的女子声音也怒了,“我闺女、我女婿大喜的日子,你当娘的不去,你什么意思?”
“哼,我才不是广宁王的娘,我是他嫡母……”
“少废话。”安王妃的话被蛮横打断,“做老人的,必须有风度,必须替孩子们着想。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敢不去,我跟你没完。”
“你竟敢……?英氏,你知不知道,我是亲王妃,地位比你高太多了?”
“论朝廷的地位,是你高,这个我承认。”英氏挺爽快,“但咱们是亲戚,在家里咱就论亲戚。你是广宁王嫡母,我是广宁王岳母,岳母嫡母,地位一样!”
安王妃大概被气糊涂了,没说话。
“亲家母,走吧,大喜的日子,莫闹别扭。”英氏变本加厉。
安王妃怪叫,“你敢跟我拉拉扯扯。英氏,你打得过我么?”
英氏不甘示弱,“我小孙女不是告诉过你么?咱俩都老了,若要打,让你侄孙跟阿旸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阿旸厉害得不行,你十个侄孙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一个!”
香璎和张旸听惯见惯,不以为意,其余的人都听傻了。
安王妃是啥脾气啊?这世上竟然有不怕死的人,敢跟安王妃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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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璎璎。”琴川公主轻轻拉了香璎一下,“你外祖母胆子很大啊。”
“祖母。”香璎纠正,“我姓香,她是我祖母。”
琴川公主怔了好一晌,才想通了,“原来你父亲入赘了。”
安王妃拍桌子了,“我五个侄孙,号称白家五虎,难道比不上一个张旸?”
英氏鄙夷,“就算你五个侄孙能比得上阿旸,那也是五打一,有啥好神气的?”
安王妃:“……今天是你求我,你都不知道说句好话。我不去了。”
这回轮到英氏拍桌子了,“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不是我小孙女跟人打赌,沉水龙雀剑能横空出世?沉水龙雀剑不出世,安王和阿宪能父子相认?安王和阿宪若不父子相认,我小孙女能拿出解毒药水救你儿子?我小孙女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欠我人情,听我的!”
众人不由自主进入殿中,只见英氏和安王妃正在拉拉扯扯,“跟我走!”“不去,就是不去!”
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人,安王妃不由的老脸一红。
成何体统,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英氏见到香璎,大喜,“璎儿快来,帮祖母劝劝王妃。”
香璎抿嘴笑,“王妃殿下最通情达理,根本不用我劝,她便会答应的。”
香璎走近安王妃,手中拿着个白玉小瓶子,向安王妃晃了晃。安王妃眼睛都亮了,香璎却把小瓶子纳入袖中,双手抱臂,冲安王妃笑了笑。
张旸长身玉立,和她一样,双手抱臂。
黎王和琴川公主觉得很有趣,“这是叔祖母新近喜爱的玩法么?”以为安王妃喜欢,也学着他俩,姿势一模一样。
定王少年老成,规规矩矩站着,一点出格的行为也没有。
南阳公主心中冷笑,当安王妃是什么良善可欺之人么,来这一套。
南阳公主恭敬又亲热的道:“叔祖母,香璎带着几个小孩子瞎胡闹,您老人家莫放在心上……”
安王妃不客气的打断她,“香璎才不会瞎胡闹,她是好孩子。”
南阳公主:“……???”
她没听错吧?就香璎这样的,安王妃居然也夸?
安王妃招手命香璎近前,“东西给我。”
香璎笑容狡黠,“我爹娘要办团圆宴,缺了你不像样子。王妃殿下,你要我成全你,那你也要成全我嘛。”
安王妃不悦,“作戏有意思么?”
香璎冲袖子努努嘴,“有没有意思,它说了算。”
安王妃气哼哼的,“小小年纪便会要胁人,好不可恶。”
香璎双眸明亮,“其实火连夕照也可以入药,王妃完全可以不受我要胁啊。”
安王妃语塞。
是啊,火连夕照也可以救人,为什么她就认准了香璎呢?
英氏双眼灼灼,聚精会神盯着这边的情形,“我小孙女跟你商量半天了,你怎么还不点头?为难孩子你也好意思?”
安王妃遇着英氏,简直是秀才遇到兵,“谁说不去了?本王妃去是要去的,不过要小丫头亲自来请,方才肯动身。”
“还是我小孙女本事大。”英氏喜笑颜开。
安王妃觉得没面子,想往回找补,“可惜我五个侄孙,随他们的父亲远在西南边陲。若他们在京城,和张旸比上一比,你便知道白家五虎,名不虚传。”
“那就比啊。”英氏有底气,叉腰宣战。
“等他们回京城,马上比。”安王妃对自家侄孙很有信心。
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嘴上放着狠话,出门登车。
南阳公主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但这一幕真把她看愣了。
安王妃对英氏这市井妇人竟然如此包容……香家小丫头简直洪运当头,连安王妃也对她言听计从的样子。不对,安王妃是有求于这个小丫头,方才英氏说过什么解毒药水,什么救命恩人,难道是香家小丫头救了安王世子?
南阳公主付出过两万两银子的辣价钱,当然知道是陈乐欣摔碎了香家的镇府之宝小白鹭,因此赔给香家的。小白鹭是一块形如白鹭的白玉佩,有解毒奇效,方才价值连城。如果小白鹭还在,那香家小丫头救了安王世子、受到安王妃青目,顺理成章,可小白鹭不是摔碎了么?
南阳公主越想越生气。
香家这个小丫头捣的什么鬼?小白鹭究竟还在不在?
众人一起到了广宁王府,合府团聚,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