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见到容姨,赵戈心中添了几分不安,言辞异常诚恳,“虽然我不是江南乡下人,不过我会让小山过安稳生活的。容姨,请您相信我,我和小山一定会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容姨凝视他良久,徐徐道:“但愿如此。”
赵戈在容姨看来并非白玉茗的良人,但事已至此,容姨也唯有祝福了。
两家商量好了在赵戈生日这天举行婚礼,成就良缘。雍王请张大学士为主婚人,张大学士盛情难却,答应了。
赵戈和白玉茗这对有情人自是满心欢喜,不过按照风俗习惯成亲之前他俩不能见面,赵戈见不到心上人,饱受相思之苦。他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成亲前夜,偷偷到了白玉茗房里。
“你怎么来了?被容姨和奶娘看到要唠叨的呀。”白玉茗又惊又喜,又是嗔怪。
“小白山,我太想你了,等不到明天。”赵戈一脸委屈。
白玉茗心软了,声音也软了,“冰山,我也想你呀。”
她做贼似的探出头四处张望,见四下里无人,忙把门关住,上了门闩。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许久,不知是谁先向前跨出了一步,四臂相拥,紧紧抱在一起。
赵戈一抱住小白山娇软的身体,就再也不想放开了,“小白山,我抱着你真舒服。”
白玉茗心里甜丝丝的,“你抱着我,我也很舒服呀。”
两人甜甜蜜蜜的抱在一起,说了许多情话、傻话,快乐得都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我真有先见之明,早早的便让翠翠和奶娘去睡了。”难得白玉茗这会儿还能想起来夸自己。
“小白山太聪明啦。”赵戈低声喟叹着,亲吻她柔嫩面颊。
两人也是太陶醉了,外面响起脚步声,他俩还浑然不觉。
“小山,是我。”叩门声,呼唤声。
“怎么办?容姨来了。”白玉茗从赵戈怀里钻出来,慌里慌张。
赵戈也急,“容姨说过成亲之前不准咱俩见面,真见着我,她肯定会生气…”
“小山,怎么不开门?”容姨提高了声音。
白玉茗急得团团转,“把你藏哪儿好?”眼睛一亮,指指床底下,“要不你钻床底吧?”
“不要,钻床底太没气质了。”赵戈不干。
他四处看看,最后相中了衣柜,“小白山,我到柜子里躲躲。”
“嗯,柜子有气质,快进去吧。”白玉茗这会儿只求他能躲起来,别的都管不了了。
赵戈拉开衣柜门,一闪而入。
透过缝隙,他看到白玉茗并没立即去开门,而是趴到了桌子上装睡,过了一会儿,外面拍门声愈急,她才如梦方醒般抬头,“来了,来了。”打着呵欠去开门。
“小山,怎地这么会儿才来开门?”容姨面带疑惑。
白玉茗呵欠连天,“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嘛。”
她头发有些散乱,面色潮红,脸上还有趴着睡的印子,容姨仔细看了看她,再不起疑,柔声道:“趴着睡容易着凉,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是不改。小山,你这样子嫁人,让我怎么放心?”
“王爷王妃会照顾我的,他也会照顾我的。”白玉茗语气中满是信赖。
容姨微笑,“都说女生外相,我从前还不相信。唉,我的小山这还没出嫁,已经对夫家的人如此信任了呢。”
“我这个人吧,既外相,又内相,我信任他家的人,也信任咱家的人,我最喜欢你还有奶娘,还有翠翠了。”白玉茗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她也不管容姨乐意不乐意,扑到容姨怀里,只管撒娇。
容姨轻轻拍着她,像普通的母亲一样,交待了许多成亲之后要注意的事。
白玉茗乖巧的一一点头,“我多聪明呀,记住了,你说一遍我就记住了。”
容姨的话很长很长,赵戈若不是在衣柜里站着,可能都要睡过去了。
“小山,这是我一位姐姐。”容姨的声音出乎寻常的温柔、深情,不光白玉茗,连柜子里的赵戈都一个激灵。
容姨取出幅画相徐徐展开。
“真美!”白玉茗惊呼。
赵戈听到心上人的惊呼声,心中好奇,将衣柜缓缓推开条缝向外张望,只见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画中的女子体态纤丽淑婉,轻盈修长,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高逸之美。
“这是我一位姐姐。”容姨柔声道:“她救过我的命,若没有她,这世上也就没有我了。”
“那也就没有我了。”白玉茗道。
容姨语气柔和,好像白玉茗还是小孩子一样,“小山,你就是要出阁了,过来拜拜她,好让她放心。”
“是。”白玉茗自然从命。
她跪下拜了四拜,合起手掌,虔诚的望着画中人,“容姨说你救了她,没有你就没有她,那这世上更加没有我了。谢谢你啊,容姨已经把我养大,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檀郎哥哥和我情投意合,我和他会互敬互爱,白头偕老的,你一定会替我高兴、替容姨高兴的,对么?”
容姨强自隐忍,泪水还是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姐姐,小山她长大了,要出阁了。她是个好孩子,要嫁过去的也是好人家…虽然,虽然…”
容姨双手掩面,泪珠不停滚落。
白玉茗跪在地上,仰头望着画中女子,心中涌起哀伤之情。
容姨让她跪拜这位姨姨的画像,那她一定是不在人世了。白玉茗不知她是如何去世的,也不敢细问容姨,可她莫名觉得和这画中的姨姨很亲近,很亲近…
“姨姨,我会很好的,一定会很好很好的。”白玉茗轻声的、温柔的一再保证。
画中女子一定很关心她,非常非常关心她…
白玉茗眼睛酸酸的,泪珠迸出眼眶。
“小白山莫哭。”赵戈心痛,衣柜门开得更大了些。
他真想过去安慰小白山,让她别再哭了,他看不得她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容姨才止住眼泪,把白玉茗拉起来,“小山,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正要交待白玉茗,耳中却听得吱的一声,蓦然回头,只见衣角闪过,柜门猛的合上了。
容姨放开白玉茗,顺手拿起桌上一个茶壶,不慌不忙的走过去。
“容姨,柜子里什么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白玉茗拼命想拦着她。
容姨冷静的推开她,一把将柜门拉开。
柜子里是自上而下一方长长的大红纱缎。
白玉茗长长松了口气,瘫在容姨身上,“我就说了嘛,柜子里什么也没有。”
容姨哼了一声,蓦然伸出胳膊扯下红纱,“真的么?”
赵戈俊美面容上满是尴尬之色,“容姨,我,我是怕小山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给她守夜的…”
容姨挑眉,“在柜子里守夜么?”
“是。”赵戈硬着头皮点头
“容姨。”白玉茗央求的叫道:“都是我的错,你别骂他,骂我好了…”
容姨看看赵戈,看看白玉茗,“明天就成亲了,一晚上也等不了?”
“真的等不了。”赵戈低声道。
容姨无语。
这个世子爷,还真是不害羞啊。
“是我的错,你别骂他。”白玉茗还在央求。
容姨沉默片刻,叫过赵戈,“你来的正好,和小山一起拜拜她,让她放心。”
赵戈并不知画中女子是谁,可他天性聪敏,知道这画中女子和小白山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立即应允,“是,容姨。”
“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就愿意拜她呀?”白玉茗和他一起跪在地上,小小声的问他。
白玉茗是容姨生养的孩子,容姨让她拜谁,她自然拜谁。赵戈却是皇孙、世子爷,他岂是肯随意向人跪拜的。
“是和你一起的啊。”赵戈柔声道。
对她重要的人,对他自然也重要。
只要是和她一起的,就算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又怎样?他愿意。
赵戈和白玉茗一起虔诚、尊敬的拜了画中女子。
这对有情人并不明白真相是什么,却隐隐觉得,画中这美丽超凡的女子和他俩有莫大干系。
容姨泪盈于睫。
她拉起一对新人,把白玉茗的小手交到赵戈手中,“世子爷,我把小山交给你了。”
“我一定好好待她。”赵戈庄重承诺。
白玉茗又是流泪,又是笑。
容姨温柔拍拍他俩,走了。
白玉茗嘤咛一声,投入赵戈怀中,恍如梦中。
两人又是激动又是快乐,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披上厚斗篷到了海边。
太阳先是露出了小半边脸,继而冲破云霞,完全跃出了海面,那一刹那间夺目的亮光,照亮了大海,也照亮了海边相偎相依的一对有情人。
“看,日出!多美啊!”她一脸欣喜。
“真美。”他怕她冷,紧紧抱着她。
“明天咱们就要成亲了呀。”她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是今天。”他笑着低头亲吻她,俊美面容在晨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第70章 成亲
“对呀, 是今天。”她这才醒悟过来。
大手握小手,两人眼前是满天霞光,心中是铺天盖地的喜悦。
“这么快便要成亲了。”她甜甜笑。
“哪里快了?”他抱怨。
这还快啊, 慢死了, 他都急坏了。
清晨天气冷,他怕她着凉, 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小白山, 咱们成了亲便是夫妻, 明媒正娶, 光明正大,没人能再挡着咱们拦着咱们在一起了。”
“嗯,以后咱们天天在一起,夜夜在一起。”她想着今后的美好前景,神情陶醉。
他得意的低笑道:“以后咱们再被容姨抓着也不用担惊受怕,反正咱们成亲了…”
“眼下还没拜堂呢。”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赵戈身子一僵。
白玉茗本是舒舒服服靠在赵戈肩头的,这时忙直起身子,裹紧斗篷, 堆起一脸笑, 声音甜得像喝了蜜似的, “翠翠你来啦。翠翠, 我早上睡不着,便来看日出了。日出真的很美,很难得一看, 你说对不对?”
“姑娘快跟我回去,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翠钱柔声道。
白玉茗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知道,我知道。”
她向赵戈摆手,“哎,我先走了。”
赵戈起身送她,眸中是海一般的深情,“晚上咱们便见面了。这次见面之后,再也不分开。”
“嗯,再也不分开。”白玉茗温柔似水。
翠钱陪着白玉茗回去,“姑娘,你别这么一步三回头,弄得我跟棒打鸳鸯的坏人似的。”
“你就是棒打鸳鸯。”白玉茗小声嘀咕。
翠钱眼角直抽抽。
水生、路生等人也来请赵戈,“世子爷,您今天是新郎官儿,要回去沐浴更衣、祭拜祖先的。”
赵戈今天脾气特别好,很配合的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他脸上一直挂着迷醉般的微笑,魂灵仿佛离开了躯体,若不是水生、路生在旁护着,他恐怕连路都要走错,要迈向广阔无际的大海了。
“看世子爷这样,我也想娶个媳妇儿了。”水生羡慕的不得了,“神魂颠倒的,一定美极了。”
“废话,谁不想娶媳妇儿?”路生低声笑。
赵戈才回房,雍王便来看他了,“檀儿,你昨晚一晚上没在房里睡么?唉,一晚上不睡怎么行,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睡好哪有精神?”
“我有精神。”赵戈俊脸之上红晕片片,及时的打断雍王,“莫说一晚不睡,便是连着两晚三晚不睡,我也精神。好了父王,我要沐浴更衣了,您先回去。”
扶着雍王的肩,不由分说把雍王送出门。
之后门便关上了。
雍王返身回来,“儿子,父王还有话跟你说…”
“我要沐浴了。”一件长袍飞过来,搭到了雍王身上。
“这孩子。”雍王笑着摇头。
他乐呵了一会儿,把赵戈的长袍放下,转身出来,很体贴的把门给带上了。
赵戈沐浴更衣出来,身穿大红地金丝绣线吉服,一张如冰似雪的面庞被火焰般的大红色映得愈发俊美无俦。
“我檀儿多俊。”雍王眉花眼笑。
“今年檀儿娶妻,明年后年,最晚大后年,小孙子小孙女出生,咱们可以含饴弄孙了。”王妃满心欢喜。
唯一爱子娶妻成亲,雍王这做父亲的太激动了,到了行醮戒礼时,他竟然忘了词。
赵戈在父母面前下拜,一直没等到父亲的命令,心中纳闷。
“王爷,该你说话了。”王妃提醒。
雍王额头有汗,“王妃,本王该说什么来着?”
王妃嗔怪,“两三千年了,每户人家娶亲之时,父亲都是那般醮戒的,这会子你竟然忘了?”
雍王更着急,“我打小便背熟了的,这几天更是背了好些遍,要说真是不应该忘记…可我一紧张便想不起来了,越急越想不起来…”
王妃又好气又好笑,低声提醒了一句。
雍王恍然,面色庄严的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勗率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
赵戈终于等到了他父王的这句话,心中长长松了口气,恭敬的道:“诺。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赵戈由众侍从拥着出门上马迎亲去了,雍王抹抹额头的汗,“独生爱子的婚礼,我竟然忘词了。王妃,这情有可原吧?我这是头回娶儿媳妇,不熟悉…”
“情有可原。”王妃一本正经的点头。
雍王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忙取过一张红色的锦笺,“这些话可要背好了,不能再忘词了。这是要对儿媳妇说的,儿媳妇虽然也是一家人,毕竟才认识不久,不像檀儿那么熟,若再失误了,很不好意思的。我得多背几遍。”
王妃忍笑点头,腹中隐隐作痛。
背了那么多遍还忘词,笑死人了…
灵霞岛上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白玉茗住得很近,赵戈迎她上轿之后,鼓乐手在前开道,侍从、侍女持灯笼环绕,围着灵霞岛绕了一周,方回到喜堂。
日色已暮,海浪轻柔拍打海岸,大红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犹如一条火龙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白玉茗坐在凤轿之中,又羞又喜。
八人大轿是很稳的,偶遇路上有不平,还是会颠一下。她的心情便如这颠簸的轿子般上下起伏了。
绕岛一周,到了喜堂之时正是吉时,一对新人由张大学士主持着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夫妻对拜、饮了合卺酒,之后便被送入洞房。
岛上没有需要招待的客人,赵戈也无需出去敬酒。进了洞房之后,一对新人便脱了喜服,各自到净房沐浴更衣,再出来的时候,白玉茗换了玫瑰红色轻便衣裳,赵戈则是淡蓝长袍,柔亮如水。
她才沐浴过,脸色白里透粉,娇嫩得好像轻轻一捏便会破了。
他长身玉立,长袍松松披着,前胸半露,如一片玉山。
她才看了他一眼,心便怦怦直跳,不敢再看他,四处张望着找人,“翠翠呢?我要翠翠…”
他笑声低沉,“找她做什么?世子妃,我来服侍你。”轻轻揽住了她的小蛮腰。
他气息灼热,身子灼热,她忽然害怕,呜了一声想逃,“我,我要睡了…”他由着她往床上逃,并不阻止,自己也随后一跃而上,“小白山,我陪你睡。”
“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可以的。”白玉茗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了。
“我陪你。”他眼角眉梢全是情意。
白玉茗也并不是第一回和他同床共枕了,这会儿却是小脸酡红,心跳得厉害,“我一个人真的可以的。不用你陪。”
她声音格外软糯,说的是“不用你陪”,但半分不像拒绝。
他往她身边挪了挪,“小白山,咱们拜过天地,是夫妻了。你知道做夫妻是怎样的?”
她红着脸摇头,腼腆的道:“我哪知道?我头回成亲…”
他俊美的脸庞凑过来,“巧了,我也是头回成亲。不过小白山,我知道夫妻是怎么做的,知道新婚之夜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要不要我教你?”
“我不用你教我。”她不服气了,“我不用你教我应该怎么说话。我可会说话了,口才一流,嘴皮子功夫特别好…”
她的唇是自然、水润的粉色,牙齿洁白如雪,粉唇一张一合间,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他心跳如雷,声音暗哑的道:“嘴皮子功夫特别好么?我不信,我要试一试…”他喘息着捧起她的小脸,吻上她粉嫩的樱唇。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一脸娇羞的往后躲,娇喘微微,“真的不是这个呀…”
嘴皮子功夫好,指的是口才绝佳,常常把人说得哑口无言,不是指的这个…
“乖,就是这个。”他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脸颊上、眉眼间。
“你坏,不要…”她胳膊软软的推他。
他喜欢这份柔软,更加贪婪的吸吮着她的芬芳,“小白山乖,檀哥哥教你怎么做夫妻…”
他身上的灼热和坚硬吓到了她,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要,冰山我不要…”
“叫我檀郎。”他吻着她,霸道的命令。
她分明没喝酒,却像醉了酒似的,小脸绯红,眼神迷离。
“檀郎。”她温柔的回应他。
她这声檀郎格外缠绵,格外销魂,他愈是血脉贲张,幽深如墨的眼眸中有了血色。
“檀郎哥哥。”她一声一声呼唤着他,从轻柔婉转,到低泣央求。
这天是她和他成亲的日子,也是她有生以来最累的一天。她好像一直在坐轿子,颠过来颠过去,有时摇摇晃晃的很舒服,可有时候真的很累了,想停下来歇息。
又好像在坐船,如一叶小舟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飘泊,起起伏伏,无止无休。
“檀郎,咱们像以前那样斯斯文文的不好么?”她央求的问。
他低笑,“小白山,咱们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啦。”
头回和你同床共枕,中间放着把宝剑,难道你想以后一直这样?
傻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第71章 燕尔
白玉茗轻轻唔了一声, “以后再说。”
她觉得他说得不对,可这会儿没精神了,等她睡醒了再和他好生理论。
她又困又乏, 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了, “先睡觉。”
“一起睡。”他一脸餍足笑意,把她抱入怀中。
她想各睡各的, 可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便很随和的伏在他胸前睡着了。
这晚她睡得不踏实, 一直梦来梦去, 时而在温泉中洗浴, 时而在火山前眺望,总之一直热气腾腾的,半分不冷清。
“太热了,太暖了。”她在睡梦中软语呢喃。
“那你还叫人家冰山。”他在睡梦中委屈的回应。
两人也不是头回同床共枕了,说起梦话都这般默契。
次日清晨,两人差不多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眼前是一张少女吹弹可破的娇嫩面庞,她眼前是张男子的俊脸,精致绝伦, 无可挑剔。
他看着她在发呆, 她的目光也痴痴的。
眼前这张脸真好看, 看再久也不会腻啊。
外面响起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她惊呼一声, 想要坐起来,“该起床了。”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痛,不由的皱起眉头, “哎,昨晚咱俩是不是打架了?我怎么腰酸背痛的,哪里都不舒服啊。”
他张开双臂抱着她,低低笑着,害羞的道:“昨晚咱俩确实打架来着…”
她一张小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捞过一方锦缎枕巾盖在了头上。
没脸见人了,大白天的这坏蛋在说什么呀。
他笑声愈是低沉欢悦,“小白山,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扑到我怀里的时候,头上便盖着个盖头?”
她揭开锦帕,露出半张粉面,“哎,我那是为了躲坏人,不是对你投怀送抱。”
他亲吻着她的发丝,嗅着她的发香,“好了小白山,咱们都成亲了,一家人,你就坦白承认了吧。我是你的夫君,你对我投怀送抱又怎么了?”
“可我明明没有…”她撅起小嘴。
她丰满的樱唇格外有诱惑力,他忍不住俯下头轻轻啄了啄,“小白山,你嘴皮子功夫很好。”
她的脸腾的一下子又红了,“嘴皮子功夫好说的是口才,并不是别的,你千万不要想歪了,一定一定不要想歪了…”
她义正辞严的说着话,害羞的躲到了被子里。
外面的叩门声又响起来了。
他笑,隔着被子抱抱她,披衣下床过去开了门。
她耳中听到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应答声,之后屋里有窸窸碎碎的声响,又有了流水的声音。而她也不知是不是太困了,竟然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床上抱起来,泡到了温热的水中。
努力睁开眼,她已经坐在浴桶中了,面前是氤氲水气和一张近在眼前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