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出生就晚出生了呗,这有什么可说的。那雍王还和太子一样是昭成皇后亲生的呢,就因为晚生一两年,太子是国之储君,他只能做个闲散亲王,难道雍王也可以愤愤不平?真那样可就坏事了,同母兄弟或许要明争暗斗,都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了。
白玉格在外踹门,赵威向侍从示意,侍从过去把门打开,白玉格和翠钱一前一后跳进来奔到白玉茗身边,“你没事吧?”“姑娘你没事吧?”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本姑娘大义凛然,成功说服了信义王殿下。”白玉茗兵不血刃就赢了这场仗,心中得意,少不了要吹上两句。
“本王为奸人所惑,误信谗言,多有得罪。”赵威以为白玉茗一心嫁入皇家才有起初的言行,现在知道白玉茗是位自尊自爱的姑娘,他便把那轻狂之态收起来了,俨然一位守礼君子。
白玉茗是个不肯吃亏的人,今天虽然她什么损失也没有,但平白无故的担惊受怕一场,而且白玉格和翠钱吓得不轻,自然不能轻轻把害她的人放过去了,“信义王殿下,虽然我对太子府的内情丝毫无知,不过我身为女子,对内宅之事天生的便细心些。依我的愚见,今天的误会恐怕和某些女眷争风吃醋有关,殿下回府之后还是追查到底方好。要不然将来哪一天再被这人坑了,保不齐会吃个大亏。”
“本王定严查到底。”赵威眸中闪过厉色。
对那个给他传假消息的人,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了。如果不是那人出错,他又怎至于在白七姑娘面前出乖露丑、丢人现眼?初次见面是这样的,白七姑娘对他印象一定不好了,这个帐他找谁算去?
早知道白七姑娘真绝色,早知道白七姑娘性情高洁,他想追逐讨好自然要另觅良方了,怎会冒冒失失的出来唐突佳人。
赵威心中恨极了那传话给他的人。
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赵威一阵不舒服,展目望去,见白七姑娘的弟弟正仇恨愤怒的盯着他,像要吃人似的。
“本王真的只是误会了,况且本王并没有伤害令姐。”赵威纡尊降贵的解释。
在他来说算是很难得了。白玉格一个五品小官的儿子,正常来说都到不了他面前,更没有机会让他和颜悦色的说话。
白玉格怒目瞪着赵威,一拉白玉茗,“咱们走。”也不见礼,也不道别,和白玉茗径自出门。
白玉茗还惦记着要整治暗害她的人,回头笑嘻嘻的道:“千万莫要忘了追查呀,要不然下回被坑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灯下黑最可怕,防不胜防的恰恰是亲信之人。”
她这句话若是让多心的人听了去,不知会生出多少风波。
赵威微一点头,白玉茗笑吟吟的挥挥手,和白玉格、翠钱一起上车离开。
白玉格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咬牙对着车厢壁,一言不发。
白玉茗知他心中所想,安慰的道:“我没事。赵威一进来便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说的无非是他必须要娶图罗的玉翎公主,此乃英宗皇帝遗命云云。他这话我一听就放心了呀。弟弟,翠翠,你们想想,这里是天子脚下,赵威又是太子的长子,还是想迎娶玉翎公主的野心勃勃之人,他敢乱来么?敢用强么?必须不敢。所以他只是用花言巧语诱惑无知少女罢了。我既不是无知少女,自然不会上他的当,反倒要戏弄他一二了。”
“姑娘,那也惊险呀。”翠钱握着白玉茗的小手掉眼泪。
白玉格一口气憋在心里,险些没把他自己气炸了,一拳向他的脑袋猛挥过去,“我恨我自己没用,总是保护不了你!”
白玉茗眼疾手快抓住他,“你少胡扯了。这些人要么是皇孙,要么是高官贵族,咱们白家哪里惹得起。算了,别懊恼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启程回光州,以后不见这些天潢贵胄,眼不见心不烦。”
白玉格眼圈红红的点头,“好,咱们回光州。”
翠钱也担心得想哭,白玉茗又哄了她一番。
安抚好白玉格和翠钱,白玉茗得意洋洋的吹起牛皮,“方才临分别的时候,我给那个暗算的人上了眼药,你们听到了吧?若我料得不错,赵威回到太子府一定会追查这件事,到时候太子府鸡飞狗跳的,那就热闹喽。”
吹着牛皮,她两只小手托住香腮,轻轻叹了口气。
唉,知道太子府会有热闹,但是看不了呀,只能自行想像一下了。
“可惜死了,看不着。”她一脸的遗撼。
翠钱也是一样的心情,“那个暗算姑娘的人不知是谁,我真想看看她是倒霉的,再亲手掐她两把,掐死她。”
白玉格闷闷,“虽然有人进谗言,到底还是有人立身不正,才有今日之事。”
他还是恨赵威。
白玉茗今天大获全胜,所向披靡,心情极好,快活的向他扮了个鬼脸。
白玉茗猜的不错,赵威回府之后果然追查了这件事,太子府因此热闹的很。
太子有两位侧妃,一位是赵威的生母徐侧妃,一位是赵成的生母娄侧妃。徐侧妃进门早,年纪大了几岁,容貌不及娄妃鲜艳,宠爱便比娄侧妃少了些。可徐侧妃娘家大哥在甘肃任总督之职,一方大员,颇有威望,是太子这边的能臣,这就不是娄侧妃娘家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娄侍郎能比的了。徐侧妃和娄侧妃多年来暗中争宠,今天因为这件事,两位侧妃终于正面对上了。
赵威回府之后便盘问他的表妹徐妩,“是谁告诉你关于白七姑娘的事?我被你坑死了。”徐妩是徐侧妃娘家二哥的女儿,父母早亡,一直养在徐侧妃身边,从小到大的最爱的男子便是表哥,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表哥,和姑母、表哥真正的成为一家人。赵威带着怒意的这么一问,徐妩吓得脸色发白,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表,表哥,我是为了你好,全是为了你好…”
徐妩倒没说假话。她真的是为了赵威好,知道赵威喜欢美女,却又总嫌弃身边的美女姿色见识都不够,所以知道有位容颜绝世、出身卑微又渴望嫁入皇室的白七姑娘,便毫无保留的跟赵威说了。她当然是爱表哥的,可她不能让表哥觉得她小气嫉妒啊。她要让表哥知道,她是全心全意替他着想的,只要表哥喜欢,绝世美女她也可以主动献给他。
“少废话,谁告诉你的?”赵威对表妹的感情不过尔尔,不耐烦的喝道。
徐妩嘴巴嘴打了结似的,“我,我,我是听阿娟说的…”
阿娟是徐妩的亲信侍女。
赵威把阿娟抓来拷打,阿娟受刑不过,招出来是在花园摘花的时候,听到顾婆子和婢女苏秀在说私房话,偷听来的;赵威又把顾婆子和苏秀抓了来,烧红的烙铁往面前一举,苏秀吓都吓死了,哭着叫道:“二殿下饶命呀,奴婢说实话,奴婢一定说实话!这些话是娄家二姑娘交待给奴婢,让奴婢说的,娄家二姑娘还赏了奴婢一个荷包。”取出一个绣着新荷出水的精致荷包呈上,“荷包里还有二两银子,也是娄二姑娘赏的。”
顾婆子见苏秀招了,赵威又要无情拷打,撑不住也说了实话,“确实是娄二姑娘教唆老奴的。老奴起先不肯,娄二姑娘说不妨事,横竖我和苏秀只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又不是有意传给阿娟的。便是查出来老奴和苏秀也没罪。老奴也是一时昏了头,又畏惧娄二姑娘是娄侧妃的娘家侄女,恐得罪了她以后死无葬身之地,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下来。”也取出一只荷包,和苏秀的绣工相仿,里面也装了二两银子。
赵威大怒,半分情面也不留,让徐妩约娄俊俏来太子府游玩。
徐妩痴爱表哥,为了让表哥青睐她,为了让表哥觉得她大度、不嫉妒,她连偷听到的白玉茗的所谓隐私都能说给赵威听。为了赵威她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便亲去娄家,把娄俊俏诓到了太子府。
娄俊俏本以为是徐妩和她亲近,到了之后见赵威端坐上首,顾婆子、苏秀跪在下面簌簌发抖,心当时就凉了。赵威喜欢美人,但娄俊俏的姿色不入他的眼,且徐侧妃和娄侧妃不对付,所以他对娄俊俏从来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现在娄俊俏落到他手里,难道还想有什么好结果了?
赵威连刑具都没摆出来,只是邪恶狠毒的一笑,娄俊俏便吓得腿脚酸软,瘫到了地上。
到了这个地步,隐瞒是不可能了。娄俊俏避重就轻,只说白玉茗屡次害她,她气愤不过,故此才收买了顾婆子和苏秀放出这个风声,其实没有恶意,只是想败坏白玉茗的名声。她只是想泄愤而已,没想害人,没想害二殿下。
她这套说词哪能骗得过赵威?赵威先是命她写下供词,画了押,然后便禀明徐侧妃,押着娄俊俏质问娄侧妃。
徐侧妃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回被娄侧妃讥讽年老色衰,早就怀恨在心,知道娄侧妃的侄女犯了错,登时精神百倍,昂首挺胸的和娄侧妃算账去了。
徐侧妃气势汹汹的前来问罪,娄侧妃不甘示弱,不但不承认娄俊俏错了,还反唇相讥,说徐侧妃和赵威母子这是趁着赵成被皇帝陛下禁足的时日故意欺负她,痛骂赵威不念兄弟之情,落井下石。徐侧妃恼了,“你骂我倒还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无知妇人计较。我儿子乃太子殿下的长子,是你这贱妇能骂得的?”
娄侧妃一向受宠,极少受气,这时红了眼尖叫道:“你胆敢骂我贱妇,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两人多年来明争暗斗,积怨已久,一旦斗开了头,多少陈芝麻烂谷子都被抖了出来,吵了个天昏地暗,热闹非凡。
娄俊俏在旁跪着,欲哭无泪。
她再傻也知道,这两人吵得越凶,事情闹得越大,她的下场就越惨…


第38章 眼神
娄俊俏越是担心, 娄侧妃和徐侧妃吵得越凶。
主要是两个人都认为自己有理,认为对方无理强占三分。
徐侧妃觉得她的儿子赵威被娄家的人设计陷害了,道理全在她这边儿呢, 有理走遍天下;娄侧妃却觉得她的儿子赵成正在府中反省, 但凡有点儿良心的人都不能趁着这时候往赵成的伤口上洒盐,太缺德了。
至于娄俊俏做的事, 娄侧妃并没多想, 也根本不认为会有多严重。不就是让下人传了几句白七姑娘的坏话么?多大点事儿。那白七姑娘不就是个知州家的庶女, 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你娄家的人故意坑害我儿子!”徐侧妃气得脸由红变紫。
娄侧妃不服, 指着娄俊俏道:“俊俏不过十六七岁, 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哪会有这样的歹毒心肠?不就是几句坏话么,女孩儿之间闹闹脾气罢了。”
娄俊俏心中气苦,伏地痛哭。
她知道白玉茗不好惹,所以这回她没有正面和白玉茗作对,而是选择了迂回之术,难道这样还是逃不过去,会因为和白玉茗作对遭受厄运?
“什么女孩儿之间闹闹脾气, 就为闹个脾气, 她用得着故意贿赂顾婆子和苏秀?”徐侧妃恨恨的啐了一口。
娄侧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啐我, 你竟敢啐我?我和你一样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品级和你一样,你凭什么啐我?”
“就凭你们娄家出了这么个东西!”徐侧妃指指娄俊俏, 鄙夷又厌恶。
娄侧妃差点儿没气得背过去。
娄侧妃是美人,美人一生气便犯了心痛之症,西施捧心般,因病弱而愈加娇柔可怜,楚楚动人,“我要见太子殿下,我要让太子殿下给我做主…”
徐侧妃比妩媚妖娆是比不过娄侧妃的,恨恨的又呸了一声。
“去求见父王吧,正巧我也有话要说。”赵威冷眼看着这一切,不慌不忙的道。
“你若是阿成的好哥哥,看在阿成的份子上你也不能乱说话吧。”娄侧妃板着一张脸。
“不怕亏心事,不怕鬼上门,果真什么也没做错,你慌什么?”赵威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去。
娄侧妃气得牙庠庠。
两方谁也不让着谁,最后还是一起求见太子去了。太子朝中政事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见徐、娄二人因小事争执,脸色便很不好了。娄侧妃本是个有眼色的人,但今天真是给气着了,竟没注意到,气呼呼的质问道:“俊俏也只是从别处听来的风言风语,有些偏差也在情理之中,这是什么大罪过了不成?”
赵威词锋锐利,“娄俊俏熟知我的性情,故意让顾婆子和苏秀传话说一位姑娘娘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又说这位姑娘出身贫寒,因身份所限,即便作小星也心甘情愿。父王您想想,孩儿是男子,是皇孙,知道世上有这么位姑娘,孩儿怎能不动心?若信以为真,自然是要出面讨那女孩儿回府陪伴。但事实上这位姑娘自尊自爱,处处守礼,和传言的半分也不一样。父王,孩儿因为娄俊俏这个贱-人,丢脸丢大了。”
赵威是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太子对他还是很宠爱的。听了赵威的话,太子便知道娄俊俏确实没安好心,内心深处对娄家更是不满。娄侍郎没什么真本事,娄佳是个纨绔弟子,再加上一个心肠乌黑的娄俊俏,这娄家也太会拖后腿了吧。
太子正要开口教训娄俊俏,娄侧妃眼中含泪情深似海的看着他,太子心软了,训斥赵威道:“须知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若无贪花好色之名,怎会有人专以这样的伎俩来对付你?以后可长点儿心吧,持身以正,莫在秦楼楚馆流连。”
赵威满口答应,“是,父王教训的对。孩儿方才小气了,以为这传话的人必是有意要对付孩儿的,故此态度激烈了些,请父王责罚。”
徐侧妃珠泪滚滚,“这传话的人就是想害二殿下,想让二殿下对那位姑娘无礼,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太子殿下,您得处置这些坏人才行啊。”
“往后再不许娄家丫头到太子府。”太子烦恼的道。
太子的惩罚,也就意味着娄俊俏虽然有娄侧妃这门子亲戚,但她以后进不到太子府的大门了。太子很不喜欢她。这个惩罚对于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来说,不算轻了。
“殿下,这如何使得?俊俏是妾的亲侄女啊。”娄侧妃大急。
“殿下,这如何使得?娄俊俏要害的人是威儿啊,是您的亲生儿子!”徐侧妃大是不忿。
一个嫌重了,一个嫌轻了。
太子怒,“孤辛苦一整天,回到府中你们不知殷勤服侍,反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与孤纠缠,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一发怒,徐侧妃和娄侧妃都不敢说话了。
太子心中有气,板着脸说道:“这娄家丫头如何教养栽培,与我太子府无关。娄家爱怎么教闺女就怎么教闺女,只是以后再别到我这太子府来闹了。”
发落过娄俊俏,又训赵威道:“你若再迷恋女色,不必来见孤了,孤没你这样没出息的儿子。”
两边都骂了一通,太子气冲冲的把人全部撵走。
娄侧妃和娄俊俏姑侄二人哭哭啼啼的先走了。
徐侧妃边走边感慨,“威儿啊,这幸亏是你机灵,又有定力,没有跟那位姑娘如何如何。如若不然,你此刻已经扬名京城内外,谁都知道你是好色之徒,难当大任,你还如何翻身?”
“用心险恶。”赵威沉着脸。
“太险恶了。”徐侧妃长长一声叹息。
徐侧妃低声问赵威道:“威儿,你今天这么一闹,咱们可没占到便宜啊,撵走一个可有可无的娄俊俏,对咱们有何用处?”
赵威道:“娄俊俏存心不良,必须撵走。不然这个人日后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或许咱们母子二人会被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徐侧妃又问起那个姑娘,“听说白家的姑娘果真生得很出色?这个白姑娘竟拒绝了你,胆子可真大,不识好歹。”
赵威道:“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姑娘家,自然是要正正经经的嫁人的。我又没有正式聘她为妃,她不乐意,实属人之常情。娘,这位姑娘没什么可说的,您以后不要提她了。”
“成,不提她。”徐侧妃只有赵威这么一个儿子,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赵威说不提,徐侧妃欣然同意。
“姑母,表哥。”徐妩怯生生的过来了。
徐侧妃眉头微皱,“阿妩,你怎地如此糊涂?侍女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你便信以为真,当作件正经事告诉你表哥,让他险此犯下大错。”
“姑母,阿妩太轻信了…阿妩也是一心想让表哥高兴,我只想让表哥高兴…”徐妩伤心的哭了。
赵威很是不耐烦,和徐侧妃说了声,快步走了。
“表哥。”徐妩口中喃喃着,眼神已是痴了。
徐侧妃对徐妩的所作所为其实很是不满,但徐妩父母早亡,由她亲手养大,和亲生的闺女也不差多少了,便舍不得说重话,苦口婆心的劝道:“阿妩啊,以后你要跟你表哥的话定要一再核实,是真的你再说,否则别打扰他。你若拿不准,先来问问姑母,姑母帮着你一起看。”
徐妩靠在徐侧妃胸前抽泣,“还是姑母疼我。”
徐侧妃微不可闻的叹气,抬手把徐妩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
夜已深了,浣花桥下却隐隐约约传出女子的哭骂声,一名女子坐在块青石上,以帕拭泪,“白玉茗,我一回比一回倒霉都是因为你,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贾冰那个笨蛋没能得手,我换个人出马,看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抵挡…你害得我以后再也去不了太子府了,你还害得我被我父母痛骂,我跑出来都一个多时辰了,他们也不来找我,这都是你害的…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娄俊俏语气中是无穷无尽的怨毒。
她把她的不幸都归结到白玉茗身上了。
她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白玉茗,她一定沦落不到这个地步。
娄俊俏正在低声咒骂,忽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娄俊俏用力挣扎,可背后那人力气比她大得多,她连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根本挣不脱。
那人的手一下捂着娄俊俏的嘴,过了不知多久,娄俊俏头软软的歪下了。
“扑通”一声巨响,重物入水的声音。
一道黑影在池畔站了许久,见河水中一直没有浮上些什么,嘴角噙起笑意。
第二天,河中浮起一具女尸。
是娄俊俏。
白玉茗本来要随同沈氏起程回光州了,但这件命案发生后,因有百姓匿名告发她和这案子有关,白玉茗不得不暂时留了下来。
沈氏和白玉莹、白玉格心里没底,也一起留了下来。
沈氏关心白玉格的学业,既然暂时不回光州,便托了人情,把他送到了浣花书院读书。白玉格上学,白玉茗一个人骑着小马驹出门驰骋。
桃花林畔停着辆香木马车,车门开着,车里的人看着她微微笑。
“是你呀。”白玉茗见到赵戈还是挺高兴的,勒住马缰绳,眉眼弯弯。
赵戈伸手拍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白玉茗坐上来。
他的手白皙修长,像玉石雕刻出来似的那么好看。
白玉茗笑咪咪的看了他几眼。
京城美少年众多,但凭良心说,最好看的还是赵雍啊。
下了马,放小马驹在附近吃草,白玉茗上了赵戈的车,和他一起席地而坐。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映照在身上,莫名多了股子懒洋洋的味道。
“那个案子不必担忧,例行公事。”两人坐了一会儿,赵戈告诉她。
“我知道。”白玉茗两只小手托住香腮,跟打量什么稀罕物事一样的打量他。
赵戈被她看得心里七上八下。
脸上有灰?哪个地方长得不太好看?小白山这眼神不怀好意啊…
“看我作甚?”赵戈神色淡然。
白玉茗嘻嘻一笑,“我就要回光州了嘛,回去之后便看不到你了。所以趁着现在同乘一辆车的机会多看几眼,饱饱眼福。”


第39章 温存
多看几眼, 饱饱眼福。
赵戈表情依旧淡然,心情却像暖融春日丽阳下花圃旁荡着秋千的孩子般,迎风欢笑高歌。
他很大方的道:“看吧。”
俊美面庞缓缓靠近她, “本世子离近一点, 让你仔仔细细的看。”
白玉茗的头往一边歪了歪,映入眼帘的是他完美的侧颜。
他哪里都好看, 正脸精致无可挑剔, 侧颜亦无限美好。
男子和女子不同, 仿佛气息中都透着强硬和刚毅。他离她近了, 那陌生而有侵略性的气息包围着她, 缠绕着她,她便慌了。
她小脸泛着红晕,头微微后仰,“不用,我能看清楚。”
声音娇娇糯糯的,没有一点儿底气。
她想躲开他,可她小脸是醉酒一般的酡红,嘴唇如才被露水打湿的鲜花花瓣一般丰满水润, 这哪里是躲闪, 简直是无声的邀请。
他眸光暗沉, 声音也低哑了,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楚…”他贴近了她,她傻傻的呆住了,小嘴微张, 粉色舌头雪白牙齿若隐若现,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软软的,暖暖的,湿湿的…这感觉是如此美妙,两人同时魂飞天外。
她的小嘴是微微张开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的舌头伸了进去,和她的丁香小舌纠绕缠绵。
他情不自禁想要和她亲热,又不敢太过放肆用力,小心翼翼的疼爱,虔诚认真的温存。
她迷失,她慌乱,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他温柔又固执,她咬紧牙关,也挡不住他的舌头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