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女孩子,别逼我对你动手。”顾思齐这话杀气腾腾的。
余清芬被吓住了,“我,我…你不要这样…”
“你再说她一句坏话试试。”顾思齐威胁。
余清芬要哭了,“我不是诬陷她,她真的在勾…真的在和别人约会…”
顾思齐带着怒气哼了一声。
“抢钱了,抢钱了。”一个女人震天的尖叫声。
“快,有人抢钱。”在附近散步的群众都激动了。
周围乱起来了。
余清蘅急着要查看情况,但她手脚麻木了,一着急,跌坐在地上。
她一边努力活动着手脚,一边往前边张望。
一个穿灰色破棉袄的男子拼了老命的逃,身后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在追。
是苏尚岩。
他连跑步追贼的姿势都那么帅。
他快要追上那个抢钱包的贼了,贼狞笑着反身一记老拳,被他敏捷的伸臂架住。
那个贼忽然掏刀短刀疯了一样乱抡乱砍,现场一片惊叫声。
齐郁杨捧着糖炒栗子追上来,“他有刀,不能硬来!苏尚岩你不许硬冲!”
见那个贼持刀霍霍,忙把栗子当成武器狠狠扔过去。她又没练过功夫,手头不准,栗子不是打到身上就是掉到地上,没啥威摄力,她自己也下气了,最后一个是随手扔出去的,谁知准准的砸到了那个贼的脸上,打得他一声痛嚎,短刀差点撒手。
“姐姐,给你石子儿。”一个小男孩儿见齐郁杨的栗子这么管用,忙跑过来给她送石子儿,“姐姐,打坏蛋!”
“孩子,这不是你待的地方,快跑。”齐郁杨急得要冒火,“你家大人呢?这么危险的地方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小男孩儿眨眨眼睛,“奶奶不见了。”
他是由奶奶带着出来玩的,奶奶也是心大,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一个人在这儿玩了有一会儿了。
齐郁杨什么都顾不得了,要拉孩子走,谁知这个抢包贼也看到孩子,狞笑着狂追过来,刀往孩子身上砍。
齐郁杨脑子嗡的一声,把孩子推到一边,拿着手里剩下的竹签儿猛戳。
贼发出了“啊,啊”两声惨叫。
苏尚岩从背上猛追,一记重拳打在贼的右臂,贼手里的刀拿不稳,掉在地上,惨叫一声。
齐郁杨手里的竹签儿有一根戳到了贼的手上,巨痛入心,这回他叫的更惨。
贼手里没刀了,围观的群众都英勇起来了,过来七手八脚把贼扭住。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齐郁杨和苏尚岩同时急切的问道。
两人都羞涩的笑了。
小男孩儿呆呆的站在一边儿,哭也不会哭了,齐郁杨蹲下身子柔声哄他,“乖,不怕,坏蛋已经被抓住啦。”
顾思齐急匆匆跑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景。
齐郁杨温柔哄着孩子,脸庞美丽又圣洁。
苏尚岩活动着手腕,“思齐,你怎么来了。”
顾思齐迟疑,“我…”
余清芬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她本来是理直气壮来捉奸的,可到了现场,见到苏尚岩,她很害怕。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了。
余清芬还不算最可怜的。
余清蘅手脚还麻木着,还趴在地上起不来呢,她才是心情最焦急的那个人。


第43章
余清蘅心里有团焦燥的火在燃烧。
偏偏她越急手脚越是动不了, 气得她又是咬牙, 又是瞪眼。
四肢麻木的感觉难受极了, 她挣扎了不知多久,才算慢慢恢复了正常。
等她狼狈万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贼已经抓住了。
她远远的看见苏尚岩和顾思齐面对面站着,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面情,但从身体语言上来看, 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
她心里一沉。
这次捉奸行动失败了…
她从树后慢慢走出来。
离得越来越近, 她能看到顾思齐脸上的表情了,心情更如这冬天的天气一样阴冷。
顾思齐脸色诚恳的在对苏尚岩解释着什么。
多年夫妻, 她太了解顾思齐了。顾思齐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时, 一般是他做错事了,在道歉。
余清蘅真是火大。
顾思齐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会这样。
“打死你这个坏蛋!”群众扭住那个抢包贼, 被抢包的一个瘦弱少女跑过来又哭又叫, 伸手抽贼的耳光, “这是我奶给我买菜的钱, 要是真被你抢走了, 回家我奶非打死我不可。打死你这个坏蛋!”
“打,往死里打!”围观的群众本来就义愤填膺,这瘦弱的小姑娘一哭诉,群众更是怒火中烧, 你一拳我一脚往那个贼身上招呼。
小男孩儿的奶奶一脸惊慌的跑来, 齐郁杨把孩子还给她, “您得看好孩子,万一再遇上坏人,您后悔都来不及了。”
小男孩儿奶奶连连点头,抱着小男孩儿后怕的拍了又拍。
群众越打越凶,那个贼已经鼻青脸肿了。
“我知道大家这样打人是不对的。”齐郁杨冷眼旁观这一幕,“可我看着他被打心里有一点点爽怎么办?唉,我太没有法制精神了。”
“要啥法制精神啊,坏蛋就得打,狠狠的打!”旁边一个小伙子大声喊。
“狠狠的打!”群众们更来劲了。
那个贼被打得实在受不了,大声吼,“别打了!我是神经病!我不是正常人!”
群众们才不管他是不是神经病呢,一通猛揍,揍得他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等派出所的同志接到报案赶过来的时候,贼已经被得只剩半条命了。
派出所的人把贼铐了,让相关人员跟着一起回派出所。
“这两位抓的贼。”群众们纷纷道。
派出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本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到苏尚岩之后却愣了愣,谨慎的笑了笑,“请问您是…”
苏尚岩取出证件递过去,“这是我的来往内地通行证。”
老同志惊讶的接过回乡证看了看,“原来您是苏先生。苏先生,您看您有时间和我们回趟派出所吗?”
“份内之事。”苏尚岩答得简短而有礼貌。
“多谢,多谢。”老同志更热情了。
不光老同志,其余两个年轻人也是,热情的过了火,“苏先生,我们所就在公园外面,离得很近,走路过去就行,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齐郁杨轻轻叹了口气。
别说八十年代了,就算再过二十年、三十年,某些公职人员还是看得港台、外国人高人一等,普通群众的事普通对待,港台、外国人就特事特办了,这种情况真是一言难尽。
齐郁杨和苏尚岩以及几位群众要到派出所,顾思齐道:“我陪你一起。”
他是对齐郁杨说的。
“你还是陪我吧。”苏尚岩把他拉过来。
顾思齐拨开他的手,“不,我陪她。”
两人四目相以,看似平静,实则火花四射。
余清芬握拳,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打呀,打呀。”
余清蘅气急败坏的赶来,见此情景,气得头晕。
她是要顾思齐鄙弃齐郁杨,不是要顾思齐和苏尚岩做情敌,为了齐顾杨兄弟俩反目成仇啊。
在余清蘅看来,顾思齐和苏尚岩争得越厉害,齐郁杨的身价就越高,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你俩干什么?”齐郁杨不满皱眉,“快走啊,别耽误正事。赶紧忙完了正事,我得回家了。”
说完,她径自走了。
苏尚岩迈开修长双腿跟上。
顾思齐跑了两步,“等等我。”
也不知是让齐郁杨等等他,还是让苏尚岩等等他。
这三个人挺文明的,没有一点要当众吵架、打架的意思。
余清芬捂着肚子,“气死我了,气得我胃都是疼的。”
余清蘅脸色青白的推推她,“你还不赶紧过去把实情告诉思齐哥,难道让他这样蒙在鼓里,被杨杨骗了?”
余清芬少气无力的摇头,“我不敢。我看见那个苏家那位公子哥儿,我就害怕。”
余清蘅咬牙。
这个余清芬可真够没用的。
她实在忍不了这口窝囊气,一把拉起余清芬,扯开嗓子喊道:“思齐哥,我替你委屈,你头上一片绿油油的茶园啊。”
喊完,她把余清芬往前一推,自己迅速的跑到人群中,借着人群掩护,没影了。
余清芬忽然被推出来,反应不过来,张大嘴巴在发呆。
顾思齐蓦然回头,看到的就是一脸蠢相的余清芬。
顾思齐拳头握得咯吱响,“我不打女孩子,可这个余清芬我真想把她痛揍她一顿。”
齐郁杨很冷静,“算了吧,打她没用,刚才喊话的是余清蘅。别看着我了,我说的是对的,我能分清楚余清蘅和余清芬的声音,你不能。”
“余家的人怎么都这样坏。”顾思齐愤怒。
齐郁杨好心劝,“你离她们远点儿吧,余清蘅、余清芬两姐妹人品都不行。”
顾思齐认真的道:“嗯,我听你的。”
他这个样子,真像忠犬小男友。
苏尚岩心里不舒服,大力将顾思齐拉到身边,“思齐,我要告诉你…”
前面有尖锐的惊叫声,“跑了,贼跑了!”大家吃了一惊,忙顺着声音往前看,果然见那个戴着手铐的贼拼命的逃,后面警察和群众拼命的追。
顾思齐大惊,“快追!”甩开胳膊加入追贼的队伍。
苏尚岩看到路边有根长竹竿,顺手捡起来,右手持竹竿向前疾奔,绕小路过去截在抢包贼前面,竹竿猛扫,贼狼狈的摔在地上。
群众再抓住这个贼的时候怒骂,“还有力气跑,看来是刚才打的不狠。”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警察从群众手里救了这个贼的命。
到了派出所,说明情况,在情况记录上签了字,群众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齐郁杨等人正要走,有对老夫妻哭着喊着来了,“我儿子精神上有问题,他不是罪犯,他是犯病了。你们不能铐他,他是精神病…”那个老头儿还啰啰嗦嗦的掏口袋,“不信我给你们看医院的证明。”
“呸,有精神病怎么了,有精神病就能抢钱了?有精神病就能拿刀砍人了?”群众纷纷质问这对老夫妻。
“法律有规定,患精神病的人不负刑事责任…”这对老夫妻还挺懂法。
群众怒了,“精神病人就应该关到精神病院去!你家有个精神病,你不往精神病院送,是让他害谁呢?”
不知谁带头往这对老夫妻脸上吐了唾沫,后来不少人效仿,都吐了,老夫妻非常狼狈。
“我有精神病,我有精神病…”那个抢包贼在傻笑。
这一幕,让齐郁杨厌恶到了极处。
她板着脸出来了。
苏尚岩和顾思齐紧跟在身后,三人去了公园门口的国营饭店。
现在不是饭点,饭店里没人。
店员正趴在桌上正睡得香,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思齐,我有话要跟你说。”苏尚岩冷静的道。
顾思齐坐得笔直,双手放在大腿上,异常严肃。
齐郁杨关切的看苏尚岩,苏尚岩温柔的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眼神中不仅有爱恋,更有说不出的默契。
顾思齐蓦然心惊。
“思齐,有件事情我想…”苏尚岩神色诚恳。
顾思齐不等苏尚岩说完就迅速的打断了他,“不,你不用说了。”
他凝视齐郁杨,脸色发白,低声道:“你是自由的。”
“什么?”齐郁杨一时之间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顾思齐语气温柔又坚定,“你是自由的。我们的婚约不会约束你,你可以凭你的心意和你喜欢的人交往,我完全没有意见。”
齐郁杨被他弄迷糊了。
这个人什么意思,在展示他的大度吗。
苏尚岩心情一阵轻松,“很好,思齐你也可以…”
“不,我不会。”顾思齐再一次打断了他,“我是不自由的。自从和她定婚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打算和别的女孩儿约会。”
店里有片刻寂静。
齐郁杨迷糊了。
这一瞬间她在顾思齐目光中看到的是什么?是爱慕、缠绵和眷恋?怎么回事,顾思齐不是余清蘅的丈夫吗…不对,那是原书里的剧情,现在顾思齐还没有爱上余清蘅,还和齐郁杨有婚约,听他的话意,他是把这个婚约当真了的…
顾思齐很有风度,他把婚约当真,但并没有因此对齐郁杨横加指责,这个婚约,他约束的只是他自己。


第44章
“思齐, 你也是自由的。”齐郁杨诚恳的道:“咱们就当婚约从来没有过, 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生活、交朋友, 好吗?咱们都是高中生,人生不能被束缚。”
顾思齐神情有些苦涩, “正是按照自己的心意, 我才是不自由的。”
他眉宇间有了少年的烦恼。
苏尚岩心中拉响警钟。
“思齐,想开些, 你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性。”他拍拍顾思齐的肩。
顾思齐摇摇头。
哪里还有无限可能性。自从他和她定婚, 他就把以她的未婚夫自居,也以她的未婚夫来要求自己, 从没想过未来会有变化。
顾思齐先走了。
苏尚岩和齐郁杨坐了好一会儿, 也离开了国营饭店。
门开了,门又关上了,那个看店的店员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齐郁杨回头看那店员, 真怀疑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她的幻觉…
从这天开始, 余清芬和余清蘅彻底撕破脸皮, 哪怕是表面上的姐妹情也维持不了了。
顾思齐并没有来和她们算账, 齐郁杨也没有搭理她们,可余清芬被余清蘅推出来挡炮眼,心里哪能不恨,来来回回痛骂了余清蘅好几回, 扬言要和她断绝关系。
“断绝就断绝。”余清蘅没有一点解释挽留的意思。
她并不在意余清芬这个蠢货, 失去这个堂姐一点也不可惜。
她关心的是齐郁杨那边的消息。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头顶上一片绿油油的茶园”这样的话, 都会按捺不住的。以余清蘅对顾思齐的了解,他注重家庭,注重名誉,听到这句话就应该炸了。
顾思齐当场没向苏尚岩、齐郁杨发难,余清蘅觉得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苏尚岩是顾思齐的表哥,家丑不可外扬。但余清蘅相信,顾思齐之后一定会有动作的,他忍不了头顶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
齐郁杨一定会倒霉的。
余清蘅等啊等啊,等到花儿都谢了,也没有等到齐郁杨那边的坏消息。
“怎么可能,难道绿帽子他也能忍。”余清蘅不相信。
坐在寝室简陋的床上,手里捧着个硬馒头啃着,余清蘅满心不是滋味。
她嫌弃的盯着手里的馒头,唉,这算什么呀,这种东西能吃吗?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不能挑拨齐郁杨和苏尚岩分开,难道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齐郁杨嫁入豪门,享受上辈子她曾经享受过的一切?
她心烦意乱,扔掉馒头,要出去转转。
“哎,好好的馒头你怎么扔了。”寝室一个舍友在她身后大声问。
她懒得解释,懒得敷衍,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这些什么世面也没见过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可说的。
“什么人呢,公然浪费粮食。”舍友气愤的吵吵。
余清蘅就当没听见,顶着凛冽寒风,去了机械厂家属院。
家属院门口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穿一件粉色的中款羽绒服,头上戴的帽子和手上的手套也是粉色,衬得那张雪白细腻的脸蛋更是粉粉嫩嫩。
“这衣裳可真好看。”她经过之处,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行注目礼。
在这个年代,她这身行头确实够讲究的。
余清蘅瞧瞧齐郁杨漂亮惹眼的羽绒服,再看看她自己身上那件臃肿的棉衣,觉得很扫兴。她怎么能穿得还比不上齐郁杨呢?上辈子她一直比齐郁杨强,任何时刻都没输过啊。
“见鬼了。”余清蘅忿忿想着心事,尾随在齐郁杨后面。
她离得挺远,齐郁杨偶尔回头的时候她躲到了树后,没有被发现。
走过两条街,看到早就等在那里的苏尚岩迎上来,取下雪白的围巾围在齐郁杨脖颈上,替她取暖。
余清蘅气极。都被“捉奸”了,顾思齐头上都绿了,齐郁杨还要和苏尚岩在一起,这攀龙附凤的心思也太强烈了吧。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觉得苏尚岩好像注意到她这里了,转头往这边看。
余清蘅忙低头装作买东西,“这糖炒栗子怎么卖啊。”
“两毛一斤。”摊主很热情,“可甜了,姑娘你来点吧。”
余清蘅买东西是装样子的,心不在焉,摊主的话她没听进去,胡乱点着头,其实心思全在苏尚岩那边。
她以为也只是问价,谁知摊主是个急性子,已经麻利的拿起牛皮纸袋装栗子了,“姑娘你来多少?这栗子好吃,你多来点吧。”给她装了大半袋。
余清蘅一直偷眼瞄着苏尚岩、齐郁杨那边,见他俩要走,就要跟着追过去,摊主急了,一把拉住她,“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不要。”余清蘅不耐烦的拨开摊主的手。
摊主一下子恼了,“我问你要不要,你只管点头,我装栗子也一直问你够不够,你还是一直点头。我这都给你装好了,也称好了,你说不要就不要啊?我看你穿得那么破,也不像是个能吃得起糖炒栗子的人,吃不起你别问价钱呀,别摸我的栗子呀,别瞎点头呀…”
摊主正唠叨着,他手里的牛皮纸袋也不知是质量不行,还是装的栗子太多太热,漏了。
“哎呀,我一个纸袋子毁了。”摊主不愿意了,大声吵吵,“我做的是小本买卖,姑娘你这样可不行,我会赔本儿的!不行,你非买不可,不买不能走!”
摊主拉着余清蘅不让她走,嘴里一直吵吵着各种难听话,“买不起你别要啊,我都称好了你又说不要,成心砸摊子啊。”
摊主这一吵吵,马上有过路的人来看热闹。
余清蘅被这么多看着,羞燥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郁杨听到这边吵得厉害,拉着苏尚岩过来了,“我刚才看到炒栗子还说要买呢,谁知这一会儿功夫吵起来了。咱们过去瞅一眼,要是吵得不太厉害,我还想买栗子吃的。”
“…你干嘛…你别拉拉扯扯的…”
“谁拉拉扯扯了,你把钱给了,看我还拉不拉你?给钱,快给钱,不给钱别想走了!”
天冷了,行人有的走路有的骑自行车,走路的操着手,骑自行车的戴着手套,伸长脖子往摊子上瞅。
齐郁杨“咦”了一声,“这听声音怎么像是余清蘅啊。”
她正在奇怪,就见一个姑娘尖叫着往这边跑,后面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追着打,“你把我的冰糖葫芦弄地上了,不赔就想跑?我非抓你去派出所不可!”
那被追打的姑娘一脸眼泪,齐郁杨也能认出来是余清芬。
如果只是余清蘅一个人遇到麻烦,那可能只是个意外;但现在余清蘅和余清芬都和小摊发生了争执,那应该是有人故意的了。
齐郁杨斜睇身旁的小帅哥,“你的杰作吧。”
苏尚岩低笑,“为什么这么说?”
齐郁杨翻个白眼,“因为我不是傻子。”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一幕是有人操纵的好吗。
苏尚岩不想承认,但也不愿向齐郁杨撒谎,微笑道:“你这两个表姐是故意来捣乱的。我是男人,和她们一般见识当然不好,但如果放纵不管呢,我又觉得憋气。还是教训她们一次比较好。”
摊主、小贩的争吵声更大了,余清蘅被摊主扯着不放,余清芬被小贩追得气喘吁吁,两个人都够狼狈的。
齐郁杨忍俊不禁,“这小贩你早就贿赂好了,如果她俩不来就算了,如果她俩没眼色,还要继续捣乱,你就要捉弄人了。嗯,这样也行,像她俩这样的人纵容不理,太便宜她们了;如果要惩罚呢,毕竟是两个女孩儿,不好太狠,捉弄吓唬一下正合适。不错,此举甚合我意。”
苏尚岩被夸,容光焕发。
他拉着齐郁杨去看梅花了。
余清蘅、余清芬正被人纠缠,当然不可能再跟踪他们了。
公园的梅花开得很美,苏尚岩带了相机,给齐郁杨拍了很多照片。
齐郁杨在花下摆着姿势,拈花微笑,人比花娇。
苏尚岩不停的给她拍照。
几个衣着也很时尚的年轻姑娘经过时,眼中都露出嫉妒的神色。
现在的相机还是胶卷的,一卷胶卷要十几声,冲洗也要十几块,照一卷胶卷要几十块钱,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因为这个费用问题,城里就算买得起相机的人也不是随便拍照的,像苏尚岩这样拿着相机不停按快门的,非常少见。
有一簇梅花是白色的,映着齐郁杨雪白的脸蛋、粉嫩的羽绒服,特别好看。
齐郁杨喜欢这花朵,低头嗅香气,神态天真温柔。
苏尚岩眼疾手快按下快门,把这一刻定格在镜头里。
一个穿黑色呢子大衣、保镖模样的男人在往这边走。
苏尚岩冷静的摆摆手。
他的小女友今天兴致很好,玩得很开心,高兴得像个孩子。这个时候,他不想让外人来打扰。
真有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