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王老师走,没走几步,就看见立在不远处的那个人,是瑾瑜。
卡其色的长裤,棉质的细条纹衬衫,身形颀长,一双长腿立在前方活像一株姿态挺拔的白杨树。我走近仔细看,他的裤腿和鞋子沾上了泥渍,像是翻山越岭赶过来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忘记回答问题了,今天继续,袋袋童鞋的三十二问让我鸭梨很大,能回答多少就回答多少吧。
先回答JJMM上次的提问。
1.小贺他们家到底啥背景,为毛小贺那么小就要涉黑,杀人啥滴?答:小贺家背景挺复杂的,小贺开始涉黑的第一步是接受了父亲手下的走私活动。
2.薄到底爱不爱酒酒?如果爱酒酒,为毛和纪蝉结婚?答:算爱吧,薄霖这人彻底渣,后面就有他和酒酒的番外,会解释的。
3.金鱼为毛明知小贺和潮歌结婚后,还在无意识的等潮歌?如果小贺不死,金鱼会不会结婚,婚后生活会幸福吗?答:会结婚啊,婚后是否幸福,难说。

然后是袋袋的,全是对瑾瑜同学的,我挑着回答写吧,有些如果小说里面已经交代了,就算了。
1.朝歌不知所踪三个月就允许别的女孩以追求的名义在自己的身边,有没有想过朝歌回来后的感受?不是不允许别人呆在身边,别人就不会主动过来追的。。。何小景追瑾瑜的时候相当豁出去
2.离朝歌失踪大约多久,自己和何小景开始交往的。(肯定不是一年)这个应该交代的蛮清楚的吧,我也解释很多次了,瑾瑜跟小景交往一半由于潮歌的刺激,所以什么时候不是很确定吗?
3.有去朝歌家的酒店找过吗?发现被查封了吗?问原因了吗?

4.在朝歌回来前,你和何小景的发展程度?牵手?拥抱?接吻?…没任何发展,那背过一次
5.朝歌问你们在一起了吗,你沉默了好久答还没,还没真的指的是上床?(我记得番外瑾瑜自己有说和何小景开始交往,那时何小景还从背后抱了他)
瑾瑜是说,如果我和XX交往。。如果。。。
6.为什么这么强烈的质疑朝歌,看到她落魄也不问问她过的如何?有因为自己变心而心虚,所以这么色厉内荏的原因吗?心态问题
7.是不是那时候就放弃了朝歌?只是生气

头疼,先不回答了,还不如写一篇瑾瑜的番外来的简单,袋袋,我被你打败了。。。
崩溃中。。。

 


55、第五十一章

“大河的希望小学是你捐的吗?”我问瑾瑜。
皎洁的月色下,瑾瑜一双眸子流转着淡淡的光华,清俊的容颜半掩在夜色里,然后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开口说:“潮歌,我给你时间,但是我也想离你近一点。”
我静默不说话,然后问起了梨子。
“梨子我交给了妈,放心吧,梨子很喜欢校园生活,教授的学生也都很喜欢她,她在那边很好。”
我笑,几天的沉重感渐渐消散。

现在这个时间食堂早已经没有饭菜了,我思忖去哪里弄点给瑾瑜填饱肚子的东西,想了下,我还从Z市带过来几包干面没有吃。
“没吃晚饭吧?”我问。
瑾瑜:“是啊,很饿。”
带瑾瑜进屋,傅阳阳还回来,我找水壶烧水,正在这时,王老师过来敲门,告知晚上校长请客,地点就在村长的家里。
瑾瑜立在门外,眸子看了眼我手上的水壶,然后转身对王老师说:“替我谢谢校长的好意,不过我去不了。”
王老师先是愣了下,也不再勉强:“那好,我去跟校长说,叶先生自便,有需要联系我们就好,这次大河能新建学校多亏叶先生的捐赠。”
瑾瑜表情淡淡,点了下头:“我替你们做点事,我也很高兴。”

王老师离去,我蹲在地上烧水,瑾瑜挽起衣袖过来帮忙,我笑了下,抬头说:“校长请客不去,怎么还留在我这里吃泡面啊?”
瑾瑜含笑的眉睫闪着细细的光明,顿了下,他略轻缓地说:“你煮的泡面,我还没吃过。”
我微微失神,突然想起高考毕业那年在瑾瑜的公寓里,他说想吃我的做的饭,即使是泡面也成。细想跟瑾瑜在一起的两年,家里掌勺的基本是瑾瑜,他学什么都精,现在厨艺精得连嘴挑的梨子都最喜欢瑾瑜做的饭菜。
我温和地笑笑,然后指了指桌子底下的行李袋:“泡面在这里,快点去拿来吧。”

瑾瑜站起身去取,这时,门被推开,傅阳阳进来。
“有客人啊。”傅阳阳笑着问我。
我点了下头,简单地介绍说:“他叫叶瑾瑜,我…”我的丈夫,户口本上的丈夫,下半句一时开不开口。
水开了,瑾瑜拿着泡面过来,我取来学校发给我的饭盒,撕开泡面的包装盒,放调料包的时候想到瑾瑜不怎么爱吃辣,就不再放辣椒酱,生活惯性,因为相处过,所以知道对方的饮食习惯、口味、作息习惯…

“就吃这个啊。”傅阳阳立在一边说,然后她从自己的行李一袋卤鸡腿递给瑾瑜,“叶大叔,我请你吃鸡腿。”
“谢谢,不用。”瑾瑜脸色很淡漠。
大叔,我转头看了眼瑾瑜,随即轻笑出声。
傅阳阳说现在流行比自己年长的男子叫大叔,傅阳阳今年二十一岁,瑾瑜比她大六岁,倒是符合了大叔的要求。

“叶大叔,你跟潮歌姐到底什么关系啊?”傅阳阳一口一个大叔,围在瑾瑜边上问问题,“大叔这次过来是为了潮歌姐吧?”
瑾瑜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我转过身对他说:“外面有水池。”
吃完后,瑾瑜去洗饭盒,我联系王老师,不知道瑾瑜的住宿问题怎么解决。

平房的做左侧还有一间空的房间,王老师已经让学生整理出来,全新的被褥蚊帐,虽然简陋胜在干净整洁。
山区蚊子多,我深有体会,我想起我那边还有些蚊香就回去给瑾瑜拿,折回来,还没有进屋就听见傅阳阳略高的声音:“大叔,借打火机用用,快,我给你点蚊香呢,你不知道这里的蚊子多可怕,你看我的手臂——”
走进去,傅阳阳正卷起衣袖给瑾瑜看她的手臂,菱形的小嘴微微嘟着,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孩子气。
我有点头疼了,傅阳阳不是有个感情很好的大学恋人吗,怎么对叶瑾瑜有了兴趣,希望只是我多心了。
“阳阳,王老师正找你,说是给你这次支教实践打分的事。”
“王老师终于想起我这件事了,我还以为她都忘记了呢。”傅阳阳叹叹气,然后爽朗地笑笑,“那我先去找王老师了,大叔再见,还有…潮歌姐,我不带钥匙了,晚上给我开下门。”
“没事,你去吧。”我说。

傅阳阳离去,我拿出带过来的打火机点燃蚊香,瑾瑜身上已经没有带打火机的习惯,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吸烟了,至少我们生活在瑞士这两年,我从来没有看见他吸过烟。
“你来支教这几天都住在这里么?”瑾瑜开口问。
点好蚊香,我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叶先生嫌弃环境差了?”
瑾瑜拉起我:“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意思。”

我坐在瑾瑜边上,蚊香刚点上,嗡嗡的蚊子声音就从脚下传来,瑾瑜弯□拍蚊子,“啪——”的一声,瑾瑜打开手掌,里面躺着一只肥大死蚊子。
瑾瑜不留痕迹地皱了下眉头,看得出来,他很不满这里的环境。
“环境虽然差点,不过这里的孩子真可爱,也很可怜。”我把脚放在单人床的边沿上,抱膝说道。
“要改善以后生活只能靠他们自己,所以现在的教育很重要。”瑾瑜目光清明,蚊子太多,他伸手放下蚊帐,他长手长脚,只能盘坐在窄小的单人床上。
从来没有跟瑾瑜讨论这些问题,这些天的支教感受突然很有倾述的欲望,想起这些天呆在这里的听到和自己看到的人和事,麻麻的酸意染上了心底。

“我班里有个小女孩特别聪明,尤其是作文写得特别写,但是昨天她父亲过来要求退学,其实不止她一个学生,王老师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很多,大河过去有个叫度寮村的地方,这里很多村民私底下叫那里妓女村,王老师说那边一半的女孩都因为没上学而…”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虽然有九年义务教育,但是这里很多家庭宁愿不接受。”
瑾瑜静默下来,然后他伸过手摸了下我的头:“潮歌,其实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我:“我想用贺昂留下的钱成立一个基金。”
瑾瑜颔首:“好。”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开口说,我知道瑾瑜几年前成立过一个基金——博远基金。
瑾瑜把我拉入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可以听见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

“我明天去听你上课好不好?”瑾瑜问,下颚抵在我的头发上。“你明天不去大河吗?”我转过头问。
“先听你上完课再说。”瑾瑜埋头嗅了下我的秀发,我移了下头,“好几天没洗头了…”
瑾瑜低笑:“难怪有油味。”
我重重拍了下瑾瑜的大腿,威胁说:“真有油味?”
瑾瑜改口:“是油香味,油香味…”
油香味,我笑得肚子发疼,真的是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这是在我想起所有事直到贺昂出事后第一次这样开怀大笑。

笑停下来,瑾瑜望着我的眼睛清辉流转,瑾瑜拉起我的手,摩挲着我的指尖,他略带磁性的声音近在咫尺。
“潮歌,我这里来这里除了担心你在这里的生活,更重要的,我想告诉你一些我想了很久的话。”
“我们是幼儿班的时候认识吧,那时候你才那么点高。”瑾瑜自顾说下去,我没有去看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此刻是带着笑容的。

“幼儿园人那么多我最喜欢跟在你身边,玩游戏也喜欢跟你在一组,不喜欢其他男孩跟你多说话,很喜欢在你面前表现我自己。然后是小学,我们也是一起念的,小学时候你长得挺快的,毕业后你就有那么点吧。”瑾瑜又用手比划了下,我低头笑,插话说:“三年级之前我都比你高呢。”
瑾瑜捏了下我的手心,继续说:“小学也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每天就特别想看见你,有时候先跟你多说会话,但是每到课间你就立马溜出教室玩了,跳皮筋、贴膏药…”瑾瑜语气悠悠,小学我爱玩的游戏一个一个从他唇间蹦出来。
我的记忆也慢慢铺开,跟他一块陷入回忆。
“然后何小景转学来了?”我说,“她离开的那会还写给你一封情书吧,信封上还粘上了月野兔的卡通画。”
“你呀。”瑾瑜歪着头笑了起来,以往只有我提到何小景他的神经立马紧绷,不像现在,我和他都如此轻松,毫无负担地聊过往和过往的人。
“是吗,那封信我真记不怎么清楚了,关于何小景,我跟她是大学交集上的。”

我拿起瑾瑜的左手,嘴角上翘:“真没想到你小学就对我有想法啊。”我转过头看他,“你早熟。”
瑾瑜含笑的眸光微闪,继续说:“初中我们没能在一起读,这点我一直很介意,不过现在想想,我们错过的又何止初中三年呢,林襄结婚的时候说如果早知道以后会在一起,就不会早恋了。”顿了顿,瑾瑜修长的手指将我的一簇长发打了个卷。
“如果我有早知道,我希望自己不要犯下那个年少幼稚的错误,不那么轻易就放开你的手,这样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我会用我的能力让你一世安稳,没有过背井离乡,没有早产生子,没有我的误会和背弃,也没有丧子之痛…”
房间外月色柔和,脸颊不知不觉有了冰凉的湿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像猫叫似的女声。
“叶大叔,潮歌姐还在你这里吗?”

我起身,拉开蚊帐下床:“我先回去睡了。”
“晚安。”瑾瑜说。
我点头。

从瑾瑜房间出来,傅阳阳还立在外面,看见我,她露出一个笑容,挽上我的手:“我以为潮歌姐你不回来睡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然而傅阳阳却停下了脚步,她脸色猛地暗了下来,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潮歌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
我:“阳阳,你误会了。”
屋里响起了下床的声音,叶瑾瑜,你要出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正文应该可以完结了~大家开心吗?

然后写酒酒的番外,争取一章解决,字数多些,这样你们一口气看下来也比较舒坦。
瑾瑜的番外,如果想看的人多,也写吧。
不过回头金子和喜颜那里都有没写完的坑,我平均着每天填土。。

 


56、第五十二章(结局章)

屋里响起了下床的声音,叶瑾瑜,你要出来做什么?

房间的门被打开,瑾瑜走出来,穿戴整齐地立在门前。他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瞟了眼傅阳阳,淡淡开口说:“傅小姐应该是误会了,潮歌她虽然脾气有点急,不过也只是对自己人,她是没有出过远门,也很少跟生人相处,但是以她的性格实在不应该跟傅小姐有什么争执的地方,如果真有什么地方让傅小姐产生误会了,我替她跟你陪个不是。”
傅阳阳挠了下头,然后冲我弯了下嘴:“不好意思潮歌姐,可能是我想多了。”
“没事。”我说。二十七岁的女人不可能还跟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计较些有的没的,不过刚刚瑾瑜的维护,我听进心里面去了。

回到房间,傅阳阳便不再多说话,拿出电脑写起了她的支教日志。
我倒了一杯水搁放在她的桌前,笑着问:“阳阳你上次说你跟你男朋友是在学生会认识的,可以说说吗?”
傅阳阳抬眸看了我一眼:“放心吧,我对叶大叔没兴趣。”
“可能因为他很长得实在很好看,作为他的妻子,我真有这方面的担心呢。”我笑了下,“你说是不是,阳阳?”
傅阳阳合上电脑,问:“他是你老公?”
我点头:“是。”
傅阳阳:“你丈夫不是那个法籍华人吗?”
“他不在了。”我说,这是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对人坦诚,也是对自己坦诚,也是今天,我打算把贺昂的名字放到心里,兜兜转转的人生,不可避免的是残缺,现在我很庆幸的是,还可以找到那么一个跟我分享这残缺的人。

傅阳阳不再说话,爬到上铺,我也上床睡觉,拿出手机看手机,里面有一条信息,是傅阳阳的。
“对不起潮歌姐,不过如果叶大叔没有结婚的话,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对着屏幕上的字发了下呆,我回复:“我也那么觉得。”

第二天起来照常早起,我到外面刷牙的时候瑾瑜也起来,他正漱好口,见我出来,露出一口瓷白瓷白的牙齿:“秦老师早。”
我嗤笑,说:“叶先生也早。”
还没有梳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油发,想起昨天瑾瑜说的“油香味”,我抓了下头发,抬头对瑾瑜说:“我想洗头。”
瑾瑜也顺手摸了把,深有同感地说:“是该洗了。”顿了顿,“我去拿热水。”

过了会瑾瑜就提来一壶热水,我问他:“什么时候烧的?”
“猜想你今早要洗头,我就先把水烧好,免得你又急急忙忙。”瑾瑜好心情地说着话,然后卷起袖子伸手到脸盆试了试水温。
我说谢谢,虽然是夏天,但是这里早上的温度并不好,我低头打了个喷嚏,瑾瑜抓住我的手,皱了下眉头:“要不别洗了,感冒了不好。”

“昨晚谁说油香味了。”我提醒某人,而某人忽然一笑,一把拉我到他怀里,按住我的头,他带着隐隐的笑说:“其实我也有好几天没洗澡了,闻出来了么?”
我扑哧一声笑了:“已闻,鉴定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瑾瑜使坏地把我头发揉地更加乱,奉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却极尽温和:“这下我们就般配了。”
“胡扯。”我说,最终我还是忍受不了油味的头发洗了头,瑾瑜拿来干毛巾替我擦头发,坐在他昨晚睡的房间,我一边躺在瑾瑜的腿上任他给我擦拭头发,一边拿出课本温故等会要上课的内容。
“你教的是语文?”瑾瑜问我。
我翻着课本:“除了语文,我教他们音乐跟数学。”
瑾瑜低低一笑,语气悠然:“真了不起呢。”
我哼了两声,拿起瑾瑜的手,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表,快速把头发撩了下:“我先上课去了。”
瑾瑜拉住我:“头发没干。”
“差不多干了,不能迟到的。”我说。
“去吧。”瑾瑜俊朗的眉眼漾起舒心的笑容,然后也不忘嘱咐我:“别忘记了带瓶水去,讲课容易嗓子痒。”


“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加上剪刀似的尾巴,凑成了活泼机灵的小燕子。…小燕子从南方赶来,为春光增添了许多生机…”
我今天是给三年级上语文的《燕子》一文,刚读到小燕子从南方赶来时,抬头就看见门外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清晨的阳光渡在他的细条纹麻质衬衫上,他嘴角含笑,目光里挂着的细碎光芒,整个人融化在晨曦的光线里,这样的瑾瑜突然觉得很熟悉,好像回到高中那会,身穿干净整齐的校服,带笑的眉目里有阳光的味道,让人眷恋。

最后一排还剩下一个位子,瑾瑜走进来在座位上坐下,教室里的学生偷偷转过去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偷偷转过头来继续上课。

“在微风中,在阳光中,燕子斜着身子从天空中掠过,唧唧地叫着,有的由这边的稻田上,一转眼飞到了那边的柳树下边…”
一转眼,青春就这样过去,所有悲伤的、欢乐的、遗憾的、都这样过去了,暮然回首,抬头瞧见的还是最初的这个人。

全剧终——————

三个月支教生活结束,我让瑾瑜给我买一张去法国的机票。
瑾瑜:“单程?”
“往返机票。”
瑾瑜拨了号码:“预订两张飞往里尔的往返机票…”挂下手机,他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跑到楼下的邮箱取信,除去一些基金会寄来的信外,一共有十多封从宁县寄来的信件,兴冲冲上楼,我迫不及待地开始拆信。
瑾瑜洗好澡出来,看了眼茶几桌上放着的信,略戏谑地开口说:“还真是一个好老师,每个月都有学生来信。”说完,他伸手划拨了下桌上的信件,瞟了几眼说,“男学生来信怎么比女学生要多?”
“叶瑾瑜,你无聊不?”
瑾瑜笑笑,看了眼手表,站起身说:“到时间去接梨子了,梨子第一天回国上这里的幼儿园,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我也站起身:“一起去。”

瑾瑜去换衣间给我拿来外套,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弯下腰擒住我的头吻了下来,不对,是把我的唇角舔了一圈。
“是口红涂出来了。”瑾瑜忍着笑说。
我伸手抱住瑾瑜的双肩然后从后面跳上他的背:“今天不坐电梯,我们走楼梯。”
瑾瑜好脾气地笑笑,背着我往楼梯口走去。
把手放在他的肩膀,我开口问瑾瑜:“除了我你还有没有背过其他人?”

“林襄。”瑾瑜想了下说,“有次他脚摔断,没办法只能背他回家。”
“还有呢?”我问。
“何小景。”瑾瑜说。
“她也是脚受伤了?”我挤兑说,“你是不是还答应她要背她一辈子呢?”
瑾瑜笑了下:“还吃味啊,潮歌,我罚自己背你一辈子好不好?”
我哼哼唧唧,然后问:“听说何小景要结婚了?”
“嗯。”
“你知道啊?”
“我有收到请帖。”
“你要去。”
瑾瑜:“不去好。”
“去嘛。”
瑾瑜:“…”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三楼,我从瑾瑜背上下来,“坐电梯吧。”来到电梯间,瑾瑜牵上我的手:“不让我背了?”
我转过脸说:“还有二十多楼,你确定?”
“还是不要了,梨子都快下课了。”瑾瑜一边伸手按电梯的按键,一边回头对我说,“如果你要,我们晚上把剩下的二十五层补上。”
我拉上瑾瑜的手:“要上下往返的。”
瑾瑜揉乱我新剪的刘海,重重地吐出一个字:“好。”

梨子在Z市第一幼儿园上课,我和瑾瑜驱车还没到校门口时,外面两边已经停满了家长的车,一时找不到停车位,我先下车去接梨子,瑾瑜继续找停车的地方。
来到校门口,一路走过来,好车还真不少,看来瑾瑜找的幼儿园还不是一般的腐败。

梨子重新读这里幼儿园的小班,瑾瑜之前的担忧在回国后我也有考虑,不过在国内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梨子也不愿意回到瑞士了,用她的话说:“这里很多小朋友跟梨子一样,都是黑头发。”

来到小班门口,虽然还没有下课,外面已经有不少家长在那里候着了,其中站着的一位英挺男子很吸引眼球,笔挺的西装,袖口上还别着一对漂亮的袖扣。
下课铃声响起,小娃娃们全从教室涌了出来,我探头找自家的女儿,她正背着最喜欢的粉色书包出来。
“妈妈。”梨子看见我,便向我跑来。
“感觉怎么样?”我蹲下头摸了摸梨子卷卷的头发,问她第一天上学感受。
梨子咧嘴笑:“我交了新朋友。”
正在这时,一个挂着两条辫子的女孩从笔挺的西装男人那边跑过来,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可爱至极。
“梨子妈妈,我是沐沐,是梨子的同桌。”
“是沐沐啊。”我拉上这位“沐沐”小朋友的手,笑着说:“我们的梨子第一天来这幼儿园上学,沐沐能不能帮忙多照顾照顾她。”
沐沐使劲地点头。
梨子推了下我的胳膊:“我才不需要照顾…”
“谁说不用照顾的,你连一都不会写呢。”
太侮辱人了,这是谁家的丫头片子,我悲哀地看了眼梨子,瑾瑜在瑞士不是有教她练字吗,难道效果甚微,微到没任何效果?

“爸爸。”梨子向不远处正跟西装男寒暄的瑾瑜跑去,瑾瑜一把抱起梨子,西装男也抱起了辫子小姑娘。
“那乔总我们就有机会再合作。”
“嗯…”


瑾瑜的生日,我跟梨子商量打算给瑾瑜一个惊喜,我用恶俗的彩带装饰客厅,我让梨子去书房拿胶水,她却蹲在边上看一张照片。
我走过去问她看什么,她摇头把照片藏了起来。
我蹲□子开始各种威逼利诱,然后等我看到梨子手上的照片时,心底猛地一抽。
“照片是梨子从爸爸的书里翻到的。”梨子低头跟我解释,“然后爸爸说不要让妈妈看到照片。”
“没事的。”我摸摸梨子的连,“照片上的是…”
还没有等我说完,梨子便抬头问我:“是弟弟对不对?明明是弟弟,但是爸爸就说是哥哥…”
我捏了下梨子的脸:“你爸爸说的没错,他是哥哥。”然后我拿过梨子手上的照片,重新夹到瑾瑜的书里。

晚上,我躺在瑾瑜怀里,说:“瑾瑜,我们生个孩子吧。”
瑾瑜的身子僵了下,然后紧紧地抱住我,良久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结局吧,兜兜转转,还是最初的人在一起~故事到这里是结束了,不过潮歌他们的生活一直在继续~
O(∩_∩)O哈哈~
写到后面出现了两位打酱油的人,大乔跟瑾瑜都被骂得挺惨的,难兄难弟,让两人有个交集也挺好的。
这里呢,我先不说总结的片尾话了。因为下面还有个酒酒的番外,还有答应你们要写的瑾瑜番外~你们想看什么也可以提出来,尽量都满足哈。
太早这故事不满意的童鞋挺多,遗憾归遗憾,从开文到现在,不管咋样,它还是以独立的故事完整的叙述下来了,对于一直支持的童鞋,我说句感谢,不喜欢的童鞋,我说句抱歉,同样也感谢你们都在关注这个故事。


——正文完——


【番外篇——酒酒】

连续一周的高温警告,整个S市的夏天热得就像太白金星的火烧炉,纪酒酒觉得自己就是炉里那只可怜的猴子,热得快要喘不过气还不能出去,可惜在她还没有练成火眼金睛前就要被热死了。
“阿霖,你说什么时候有电啊,我真快热死了。”纪酒酒歪着头瞧坐在她边上纹丝不动的少年,如此闷热的天气,他却像身处温度适宜的空间里,她已经大汗淋漓的时候他依旧全身清爽地不出一丝汗液。
薄霖抬眸看了眼墙上的钟:“应该还有2个小时。”
纪酒酒长叹一口气,重重地把下巴搁在桌上,她挠了挠俏丽的短发,站起身来:“不行,我要下水游泳去。”
说完,她转身拉住薄霖的胳膊:“一起去吧。”

“你还要不要参加中考了?”薄霖不为所动,拿起桌前的一份卷子,“中午到现在,你就做了两道题目?”
纪酒酒讨好地笑了笑:“天气比较热的关系。”
薄霖也笑,他的长相清俊,气质偏冷,每次笑起来都似笑非笑,用纪酒酒之前的评价就是“斯文於外表,祸心藏内心”。
“只做了两题,还错了两题。”薄霖此时的表情是哭笑不得了,他拿起桌上的一支黑笔,刷刷两下,卷子上多了两个“大叉叉”。
纪酒酒心疼从薄霖手中躲过自己的卷子,委屈极了:“阿霖,这卷子我还要上交的…”
薄霖:“重新做吧。”
纪酒酒赌气似地坐回椅子,因为赌气,她背向薄霖,做题的时候还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支着头转着笔看卷子。

满室闷热过去,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色,在纪酒酒兴奋地以为把题目解出来递给薄霖看时,窗外一个震耳的闷雷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真吓人啊。”纪酒酒拍了下桌子,一脸生气地指着窗外翻滚的乌云说,“你打雷之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啊。”孩子气十足的话,硬是透出一股子的狠厉劲儿,仿佛刚刚的雷声真得罪了她一般。
一声嗤笑,是薄霖发出的,他探过身关上窗户:“行了,我替老天跟咱小酒赔个不是,现在可以听我讲题了吗?”

薄霖这样一说,倒是酒酒不好意思起来,她虽然极其情绪化,性子又急,但是脾气却不大,偶尔发脾气也是装模作样摆了小脸骂骂咧咧说几句自己给自己解气,而且又会找台阶,只要她跟薄霖闹脾气了,首先道歉的准是她纪酒酒。
所以纪酒酒就觉得,认识薄霖这几年,她其他东西没什么长进,没脸没皮的功夫可是长进了不少。薄霖脾气不小,不过更现在比起来,薄霖基本已经没脾气了。
所以纪酒酒心里偷偷开心着呢,她酒酒虽然读书不好,但是能把薄霖的脾气磨没了,也是值得骄傲的事啊。

薄霖现在已经高考结束,S市的中考只比高考晚十多天,明明中考在即,但是纪酒酒还没有进入中考紧张的氛围,虽然每天依旧去薄霖家辅导功课,但是用来学习时间并不多,摸摸这,看看那,再加发个小呆,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阿霖,如果我考不上好的学校,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薄霖:“不会。”
有了这句话,纪酒酒就更没有压力了,其实她成绩虽然不好,但是也不差,加上中考她钢琴十级加了分,考个S市一般的中学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她的父母应该叹气了,望女成凤不成,多么让人悲催的事,为什么她的父母们不能实际点呢。

趁着还没下雨,酒酒领着书包先回家,纪薄两家住的极近,大概来回只需要十多分钟。他们都是住在S市政府分配的房子,房子位于S市最安静的一片别墅区,其实也就普通的住宅,因为房龄有些久远,外加住宅外门立着几个军装小哥,所以这就被外界称为高干区了。

纪酒酒回到家,纪母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酒酒顺手捡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你这丫头,还不赶紧洗手去。”纪母端出最后一盘菜,拍了下纪酒酒的手,虽是说的是责备的话,语气少不了对自己孩子的疼爱和纵容。
酒酒挽上自己母亲的手,乖巧地往母亲怀里贴去:“妈妈做的菜越来越好吃了,我最爱妈妈了。”
纪母笑笑:“行了,快点去洗手,洗好后上楼叫你爸爸下楼。”
“爸爸回来了?”酒酒苦着脸问。
纪母:“是啊,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教训你这疯丫头呢。”

晚饭纪父果然问了酒酒的成绩,酒酒有点很好,就是从来不撒谎,成绩差点就差点,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成绩差而骗自己的父母,所以纪父纪母每次开家长会虽然没有体会多大的成就感,但是也不会有多大的落差。
听了酒酒的自述,纪父又语重心长起来:“阿酒要加油了啊。”
“是啊,你不知道纪蝉现在多厉害了,每次都考年段第一,她比你还小一岁呢。”
从小她就被拿来跟纪蝉比,现在酒酒多少已经习惯了,笑笑:“我也努力了嘛。”

走路多了,总会踩到狗屎运的,纪酒酒觉得她能考上S市一中就是踩到了狗屎运,不过首先要感谢的人就是薄霖了,最后一个星期的攻克,薄霖给她划得重点真的非常重点。

纪父纪母开心坏了,烧了一桌子菜邀请薄家人,饭桌上其乐融融,薄父夸奖酒酒聪慧,酒酒挠了下头,倒了一杯饮料,有模有样地举起来:“我能考上S中多亏阿霖,我敬阿霖一杯。”
“真没诚意,就饮料啊。”薄霖笑,虽然这样说,不过已经举起了他桌前的酒杯,他比酒酒大三岁,家长们已经允许他喝一点酒了。
“我不是不能喝酒嘛。”纪酒酒大大咧咧地笑,拿起饮料杯子跟薄霖碰了下,甜甜说:“阿霖,那我就先干为敬了,你随意啊。”
薄霖扬了下眉头,清冷的眼眸溢满了笑意,酒酒傻傻地看,她的阿霖已经是个翩翩少年郎了呢。

薄霖要去A城上学了,上学的前一天薄霖来找纪酒酒,刚下过一场雷雨,傍晚S市的空气是湿濡濡的,纪酒酒上楼换衣服,白色T恤搭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而薄霖也是一身干净清爽的打扮,头发有点湿濡,不知道因为刚洗澡过还是沾上了外面的湿空气。

纪酒酒拐着薄霖的手臂,薄霖比她高出一个头,这样拐着,她还没有到薄霖的肩膀。
“请你吃东西,想吃什么?”走出这片住宅区,薄霖开口说。
想到阿霖明天就要走了,纪酒酒心里有点难受,A城离S市并不远,薄霖也说每隔一个月回一次家,但是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和薄霖分离,失落是难免的。

“随便吧。”
“那就去零点吧。”
零点是一家冷饮小吃店,酒酒最爱去的地方,她特别喜欢那里的冰西瓜汁和柠檬水,所以每次去零点的时候,她通常给自己点西瓜汁,给阿霖点的柠檬水,中途她要跟阿霖换吃的时候,薄霖也是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