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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顿死了,巴顿跟他的时间并不多,就在在他十九岁那次他第一次失手,最后是巴顿带来人过来,后来他就养了巴顿,巴顿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告诉他它活不了一年。
巴顿是在他来法第二年去世的,比预期多活了两年,巴顿走的那天,她转身抱了他,她的手放在他的后背,然后轻轻拍了两下。
“不要伤心,贺昂。”
他抱住她,她的腰身盈盈一握,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这是他跟她的第一个拥抱,以朋友的身份,情人的拥抱方式。
后来她要回国了,那时候她在法国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女歌手,偶尔他在酒会上会听到别人提到她的名字。
“秦潮歌是一位非常美丽的中国女子。”
她回国那晚,他去找她,她在收拾行李,公寓已经被她整理地差不多,空荡荡地只剩下家具。
他看了眼地上的小袋行李说:“就那么点吗?”
她去冰箱给他拿了罐啤酒,说:“前几天托运了已经托运了不少回国。”
他“哦”了下,她因为刚整理过行李,额头满满的细汗,她热得对着风扇吹风解凉,他拉了她一下:“别这样吹,会感冒。”
她回头对他灿然一笑:“不怕,我体质好。”
他突然就有点生气,强制性关了风扇的开关。
她惊愕地看着他:“贺昂。”
他:“真会感冒的。”
他生气,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她要回国了,她跟瑾瑜又要交集上了。
51、第四十七章
枪声砰砰。
我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大口地喘着气,心跳怦怦,梦境的真实感让我一度觉得自己此刻还处在梦境里。
这个噩梦,已经连续五天出现在我的睡梦里,见不到人,只有大片的鲜血跟骇人的枪声,枪声每响一下,我的心脏就紧锁一下,直到呼吸都觉得困难而醒过来。
“噩梦而已,噩梦而已。”一双手将我抱进他的怀里,然后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即使这样,双脚都还一直冒着冷汗,我揉揉自己头,差点哽咽出声,默了会,我对瑾瑜说:“枪声,好吓人的枪声。”
瑾瑜摸摸我的头,为了安抚我,他把房间的灯打开,我转头看向他,光线将瑾瑜的脸照得清晰明净,一双漂亮的眼睛隐着不可掩饰的担忧。
慢慢平静下来,我把头枕在瑾瑜的腿上,瑾瑜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好点了吗?要不要喝水?”
我点了下头。
瑾瑜起身,回来的时候给我泡了杯蜂蜜水,喂我喝下,他晚起一个清浅的笑容:“我小时候也常做恶梦,因为这样所以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后来这事被我妈知道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装满黍子的枕头,然后我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
“真的?黍子怎么会有安神的效果。”我问,因为突然醒过来,说的话有点不清不楚。
“明天我给你做一个,好不?”瑾瑜重新坐到床上,他穿着灰蓝色的睡衣,因为光线问题,视觉上,他的睡衣颜色看起来是灰色的。
“你怎么会做?而且这里也没有黍子。”
瑾瑜帮我重新拉了下被子:“我怎么就不会了?”
我“哦”了声,拖长语气,转头说:“我差点都忘记你小学时候的手工课不错。”
轻松的话题让我渐渐摆脱了刚刚的噩梦,重新躺好,习惯性把手放在瑾瑜的胸膛上。
瑾瑜关了灯,抱着我说:“因为有人做不好,我只能代劳了。”
我不服气地哼了两下,把脸贴在瑾瑜的身侧,感觉非常安稳。
对于我的实习工作瑾瑜并不满意,不过我深刻地明白即使换我一份工作瑾瑜也是不满的,因为他想要我最好别工作。
实习工作量不多,轻轻松松度过了一个下午,下班后人事部的采尼号召大家一起去AA唱歌吃饭。
“潮歌,你去吗?”
我摇头拒绝。最近女儿上学的幼儿园取消了校车接送的政策,而负责梨子接送的瑾瑜今天要到德克公司技术部交代图纸的详细事项,所以我就揽下了接梨子下幼稚园的任务。
梨子今年四岁,正在洛桑大学附属幼儿园接受小班教育。
女儿上学的地方距离家的地方并不远,但是离我实习的公司却有一定的距离,从我下班后,瑾瑜已经给我打了两个电话,生怕我不认路。
我无语凝噎,我只是失忆,不是智残。
将车泊好,我来到女儿读书的班级,幼儿园还没有下学,我便在外面杵着,隔着外面窗玻璃,我往里看了眼,娃娃们上的是手工课,快要下课,很多孩子已经完成任务,相互交头接耳地说话,我看了自家的闺女,纸工还没有完成一半,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有些着急了,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胶水。
真笨,我心里叹气。
很快就下课了,教室里的孩子快速涌了出来,只有几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孩子还落在里面。
我走进教室,在梨子的边上坐下,梨子看见我,用并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我还没做好。”
“没事,我帮你。”
梨子递给我一块黄色的板纸,然后让我把她已经剪好的小花贴到上面画着一个树上。
“这是许愿树。”梨子说。
终于明白为什么周三瑾瑜接梨子下学都要晚十几分钟,因为周二最后一节课是手工课,瑾瑜要这丫头做没完成的手工呢。
梨子的老师也没走,在另一边指导其他的孩子。
终于把所有的小花都粘了上去,我觉得自己做得非常好,拿起给梨子看的时候,她居然冒出了句:“爸爸做得比较好。”
好吧,瑾瑜的手工确实比我好,就像前几天他说要给我做一个黍子枕头,果然第二天晚上床上就出现了个黍子枕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完成了今天的纸工任务,梨子举起她的作品给我看,黄色的板纸上有棵许愿树,树上粘着各种彩色小花。
“我要送给爸爸。”梨子说。
偏心的丫头,我认命地帮梨子整理书包,然后领着她走出了教室,出了大门,黑色轿车边上立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人。
而这人,是我的老板。
看见自己老板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幼儿园这地方,我猜想老板是不是也来接孩子时,更意外的事发生了,梨子认识他。
“比尔叔叔。”梨子叫他。
老板向我跟梨子走来,他自然地摸了摸梨子的头,然后看了眼梨子手上的许愿树,用纯正的法语问梨子:“梨子,这是你做的吗?”
梨子点头。
“可以送给我吗?”
我皱眉看着老板,梨子也很犹豫,然后她把手中的作品递给了他。
“比尔叔叔说他是爸爸的朋友。”回去的路上,对面我的质问,梨子如实回答。
“你爸爸没有这个朋友。”第一次对梨子发脾气,我教育说,“你有没有跟你爸爸说这事?”
“比尔叔叔不让…”梨子的声音小了点。
“叶贺梨。”越来越生气,我叫出了梨子的全名,我把车停在路边,转身对她说:“比尔叔叔根本不是爸爸的朋友,妈妈跟他也不熟,如果比尔叔叔是坏人怎么办?”
梨子眼泪汪汪,委屈极了的模样:“比尔叔叔不是坏人,他是我们的园长,他对梨子很好的,他说跟梨子的爸爸是朋友!”
原来比尔是他们的园长,我顿时感到很歉意,摸了下梨子头道歉:“对不起,妈妈不知道比尔叔叔还是你们的园长。”
梨子把头一撇,我叹气,看来是真生气了。
我很懊恼,打电话给瑾瑜求助,瑾瑜问我:“是叫比尔吗?”
我准备做蛋糕跟梨子道歉,一边在厨房里忙活,一边跟瑾瑜讲电话:“嗯,就是比尔,他除了是梨子的园长,还是我的上司老板,他告诉梨子是她爸爸的朋友,但是你压根没有他这个朋友啊…”
瑾瑜突然不说话,直到我再次开口问他是不是断线了,他说:“他那么照顾梨子,我们理应请他吃顿饭。”
我:“他真是你朋友啊?”
瑾瑜转移话题:“梨子还在生气吗?”顿了下,“她如果再生气,就告诉她立马取消下周郊游活动。”
我把瑾瑜的话跟梨子转述了下,梨子虽没有明显表现,不过已经乖乖再吃我拿给她的饼干。
相比我,瑾瑜更能治梨子这坏脾气家伙。
请自己老板吃饭,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我敲了下老板的办公室,等里面传来声“请进”后,推开了门。
“有事吗?”他问我。
我:“梨子说在幼儿园你很照顾她,所以我和我先生想请你吃顿饭。”
老板“刷刷”地签好最后的一份文件,抬起头:“谢谢,不过不需要。”
我尴尬地点了下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情况,贿赂不成颜面尽失?顿时我有点生气瑾瑜了,都怪他想出的馊主意,请谁不好请老板,我发短信给瑾瑜抱怨,半分钟后瑾瑜给我回了个大笑的表情。
我觉得最近瑾瑜是有些不对劲的,不是表现不好,而是表现好得过分,怎么个过分法呢,比如更爱给我买东西,钻石名表到格子铺里有的各类小玩意层出不穷;呆在家里的时间更多了,我甚至看见他买来了菜谱开始钻研厨房十八般厨艺;更紧张我了,比方我就去附近超市买瓶酱油,他也要紧张地出来找我…
上述表现可以看出瑾瑜处于非正常状态,虽然他极力掩饰着,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他的眼睛是骗不了人,里面藏着心虚。
洗手间,两位女同事在讨论各自的老公和前夫。
“我会发现我那前任第一次出轨就是因为那阵子他对我特别好…”
我是宁愿相信自己会出轨,也不信瑾瑜会出轨,但是有时候就这样,当你很肯定自己的想法,同时也会产生质疑。
瑾瑜真出轨了?
虽然不信,不过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更加留心瑾瑜的一举一动了,终于在有天被我发现了问题。
“师傅,跟牢前面的的那辆银色宾利。”
今早瑾瑜对我撒谎了,他说今天要到工地考察,但是他负责的项目今天并不开工的,想到这,我就更难受了,他不止对我撒谎,还小看了我的智商,他一定觉得我很好骗是吧,扯谎也不找一个好的。
银色宾利在一家娱乐会所停了下来,然后在侍者的引导下泊好车,打开车门,瑾瑜下来,他抬头看了眼会所的招牌,走了进去。
的士大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给我一个加油的手势,什么意思?祝我抓奸成功?
其实我还是不相信瑾瑜会出轨,就像让我相信母猪会上树,但是这世上真有会上树的猪,比如飞猪侠和猪八戒,所以瑾瑜出轨的概率虽然很低,但是不能说没有。
下了车,我戴上了墨镜,走到会所门口,我又拉了下衣领,如果可以,我更想把自己全都遮起来,最好只剩一双眼睛。
会所很高档,需要出示会员证,如果没有会员证,需要到前台登记。
我看了眼登记本,上面一个就是瑾瑜,上面的字迹我很熟悉。他从小练书法,平时写字龙飞凤舞,但是他学习笔记本上的字往往非常端正,因为我要借他的笔记本抄重点。
登记簿上除了有写他的名字,还有房间号,1263。
我拿起笔,也在登记薄上写了1263的房间号,前台小姐看了眼,然后有礼地跟我指了指电梯方向。
坐上了电梯,我开始紧张了,跟我一起上电梯的是一位同样戴着墨镜的大叔,他脚下的皮鞋擦得光可鉴面,电梯外隐隐传来音乐声,大叔脚踩着拍子,一下一下。
我的心跳声也是一下一下,仿佛整个心都快蹦了出来。
“第一次来?”大叔用德语问我,我假装听不见。
见我不理会,大叔也不多问,等电梯门开了,便出去了。
又坐了两层,电梯停下来,走出来,面对这奢望无比的会所包厢,我有点胆怯了。
对着房间号找包厢,我一个个找过去,终于在一扇朱红色的雕花门停下来,我在外面立了会,包厢隔音好,我听不到任何动静。
正巧,一位穿着修身豹纹连衣裙的金发碧眼美少女端着几瓶酒过来,我指了指她盘子里的酒,说,用英文说:“给我吧。”
美少女犹豫了下把手中的酒交给我,估计这地方就是个典型生意场上的□交易场所,美少女以为我是包厢里的人出来玩小姐和老板的游戏,所以犹豫下就把酒交给了我。
推开厚重的门,不比外头到处都是几千瓦的吊灯,里面光线暗得可以,而且包厢里面又有小包厢。
外面是卡拉间,并没有人,隔着密密的水晶帘子,小包厢坐着几个人,光线太暗,看不清到底多少个,
我本想直接跟瑾瑜打个照面,但是由于光线暗,这个想法未必能实现。
包厢里面有男有女,暂时听不到男人的说话声,只听到女人娇俏的说话声。
我躲在水晶帘子边上,手里拿着的红酒也不会先放下。
正在这时,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梨子,我必须要走梨子。”
“凭什么?”是瑾瑜的声音。
“叶先生,让梨子跟你们生活两年,我们已经非常宽厚了。”
“是吗?”瑾瑜说,“不过孩子离不开妈,梨子也不会愿意离开的。”
…
因为误会,我们会做错事,表错情,认错人,但是我好像——错位了我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章,每天回答几个有个楼里问的问题。
我对朝歌的问题:——
1,爱贺昂多,还是爱瑾瑜多?答:前头爱瑾瑜,后头爱贺昂,不是同一时间段,无法对比。
2,贺昂和瑾瑜的sex方面,谁强?答:(都是些神马问题)贺昂有持久力,瑾瑜有技术。
3,如果让潮歌先认识贺昂,会先爱上他吗?答:要看贺昂表现,潮歌爱上瑾瑜,是因为瑾瑜主动追求,贺昂如果不出击,就是路人甲而已。
以上问题不是潮歌本人回答,由我这苦逼作者代答,先回答三个吧,下次多回答。。。。大家可以追问问题,问题会适当挑选,比如重复或是实在太河蟹。。。
52、第四十八章
尴尬、无措、难以想象…
我没有拉开帘子进去,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瑾瑜尴尬。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我以为今天他骗我要我他要去审查项目是对我撒的一个谎言,可事实,我这两年一直活在这样的一个骗局里,我的世界瞬间全被颠覆了。知道真相的这刻,我着实体会到了百般滋味。
从会所出来,外面的太阳很烈,瑞士难得有那么刺眼的阳光,照得人眼花,我拦下一辆车回家。
“当初的约定我没有忘记,让叶先生照顾秦潮歌和她女儿也是昂生前的交代,但是我也希望叶先生能体谅老贺先生思念女孙的心情,梨子到现在都还是贺家唯一血脉,老贺先生很迫切想让梨子认祖归宗。”
坐上车上,街头的景象快速向后移动。头疼欲裂,我捂着头,噩梦里的景象突然变得很清晰,斑驳的铁门,有着各类金属和火药味道的仓库,还有地下的那一滩黑红的鲜血。
“潮歌,把眼睛闭上。”
忍不住悲呛出声,我在出租车上大声哭了起来。我的悲痛迟了三年才来,一年的沉睡,两年的遗忘,眼泪就像水珠子似的往下掉,多不值钱啊,秦潮歌,你的眼泪太不值钱了,你忘了那个用生命去保护你的男人,你把他隔绝在了你的生命,现在你在为他哭吗?现在你为他悲痛了吗?
到了家,我付钱,然后下车,这时,开车的司机叫住了我,他用英文对我说:“Wipe your tears,don't let it get you down,it will be over with soon. ”擦掉你的眼泪,振作起来,事情会过去的。
我说谢谢,然后摇摇头,我没有力气找任何语言安慰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过去。
走上门前台阶,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低头换了鞋,上楼,墙上挂着我跟瑾瑜的结婚照,是一年前拍的,因为我问他我跟他为什么都没有结婚照,然后瑾瑜就带我去拍了好几组婚纱照。
照片上那个秦潮歌笑得真开心啊,的确,那个秦潮歌有一份美好的初恋,有一个爱她疼她无休止的包容她的老公,还有聪慧的女儿…拥有那么多的她,怎么会笑得不开心。
两年多的相处,明明疑点多多,为什么要住在瑞士,为什么瑾瑜母亲不接受梨子,为什么瑾瑜从不提他的哥们了…
我蹲在墙头,满脑都是贺昂中枪的模样,心脏一阵阵皱缩,疼得我以为就会这样死去。
“让叶先生照顾秦潮歌和她女儿也是昂生前的交代…”
前生的交代。贺昂,你的安排,真是好妥当啊。
袋中的手机骤响,是瑾瑜打来的。
“睡醒了?”瑾瑜问我,手机里他语气轻松,隐隐还夹着笑意。因为他出门前我正要准备午睡,现在这个时点,我差不多是醒了。
“嗯。”我胡乱应声。
瑾瑜:“我刚从工地回来,现在顺道去接梨子下学,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到家。”
我“哦”了声:“早点回来。”早点回来,我们谈谈。
固定的钟点工过来做晚饭,她询问我想吃什么,然后又问先生有什么想吃的。我说:“跟往常差不多吧,另外给梨子弄分玉米粥。”
不到一个小时,门外响起了车子熄火的声音,我从沙发起来,走到落地窗边,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下车后的瑾瑜一手提着个粉色米奇书包,一手抱着梨子出来,梨子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把头凑到在瑾瑜耳朵边上,瑾瑜听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直到进了门。
“咔嚓”的开门声,我转过身,然后一个小身影就向我跑来,我低身子抱她,仔细看着女儿的小脸,眼睛像我,鼻子像我,连嘴巴也像我,但是她有一双像极了贺昂的耳朵,甚至左耳的两颗棕色小痣都长在一模一样的地方。
“妈妈,节日快乐。”梨子对我说,然后从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个海豚样式的铂金吊坠。
“今天是母亲节呢。”瑾瑜在边上提醒我,他弯下腰摸摸梨子的头,对我笑,“你瞧咱们梨子长大了,都知道孝顺妈妈了。”
梨子把盒子放在我手里,她低着头,微微脸红,“虽然是爸爸付的钱,但是礼物是我选的,妈妈喜欢吗?”“喜欢。”我伸手抱住梨子,酸疼的眼角又溢出了眼泪,这眼泪不止是因为感动。
钟点工做好了晚饭,四菜一汤,还有梨子的玉米粥,我吃不下饭,就盛了一碗玉米粥喂梨子,梨子一口一口吃着,还不时问我:“妈妈怎么不吃?”
我拿起餐桌上的手帕擦了下她嘴角:“妈妈刚刚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瑾瑜问我,迎上他关切的眼神,我摇头:“没事。”
两年多的相处,我对瑾瑜已经冷不下脸,两年前我醒来后忘记了贺昂,现在我想起了贺昂,但是因为有了这两年的记忆,所有的东西都变了,爱恨变得不再纯粹了。
吃到一半,梨子要自己吃,瑾瑜还不放心我,过来摸摸我的额头,他手心微凉,当他手贴在我额头时,我下意识想推开他。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真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说。
梨子突然插话:“爸爸说妈妈就跟梨子一样,梨子是小孩,所以妈妈也是。”
晚饭结束,梨子要看动画片,瑾瑜同意让她先看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候必须回到房间练字,梨子虽然接受这里的教育,但是每天瑾瑜都坚持教她中国话和学习写汉字。
“白鸽,□…”
梨子的房间传来瑾瑜教她读书写字的说话声,我转身离开,去瑾瑜的书房去等他。
瑾瑜的书房并不像一个建筑师应有的简洁干净,厚重的毛毯上躺着一只洋娃娃和一副还没有完成的拼图,边上的贵妃榻上有我放在那里的各类报刊杂志,红红绿绿的画面,现在看起来格外刺眼。
窗户对面就是他的书桌了,电脑没有关机的习惯,桌面的图案是我跟梨子的照片,我用手抠了下额头,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书房的门打开了,瑾瑜进来,他立在门口的交界处,走廊偏暗和书房明亮的灯光相互交错在他身上,他就立在中间,脸色含笑,目光柔和。
“潮歌,后天我要去趟法国,两天就回来,梨子…”
“梨子也去是吧。”我说。
瑾瑜:“带她去转转也好。”
“不要。”我说。
瑾瑜看着我,还不等他开口,我说:“不用后天,明天,就明天,我就带着梨子去法国。”
不知道是不是书房的灯光太过白亮,瑾瑜的脸色瞬时变得毫无血色,他张口两次,终于问出口:“是想起来了吗?”
我不去看瑾瑜的脸,应了声。
整个书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然后首先开口的还是瑾瑜。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
我:“谢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瑾瑜:“明天让我送你跟梨子去法国。”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