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没有多少钱,不管现在她精神上如何伤感,生理上还是饿了,估量着袋里的钱还可以吃一顿速食肯德基,慕筱白便走进了KFC。

点了几个以前常吃的食物,她找了个靠窗的地方走了下来。
在她快要吃饱喝足的时候,转头看见窗外停着一辆眼熟的车。

乔子冠下车,推开KFC的玻璃门,自若无人地坐下来,看了她一眼,说:“吃饱喝足了,我们也商量一下正事。”
慕筱白把吃剩下的一个鸡腿推给乔子冠:“什么事?”
乔子冠:“你的终生大事。”
慕筱白抬头,淡淡说:“离了他,也不嫁给你,你急什么?”
乔子冠托着下巴,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谁让你嫁给我了,与其跟你结婚,我更喜欢跟你偷一辈子的情。”

 

 

第四十四章 ...
从KFC出来,乔子冠带她去一家私人会馆见一位律师,律师姓杜,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衣冠楚楚,标准的社会精英打扮,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跟他眼里的精明很不符合。
而杜律师果然像乔子冠说的那样,是一位擅长处理离婚案件的名牌律师,不仅专业知识扎实,经验也丰富。在跟他聊天的半个小时里,慕筱白多少有些底气,她和乔兆森离婚的概率还是挺大的,当然,最重要是要拿到乔兆森出轨的证据。

乔子冠在外面等她,她从内室走出来看见他正捧着一本杂志看,杂志封面很花俏,挂着一个青春美女,美女头顶写着一个黑色标题:婚姻与家庭。

乔子冠缓缓放下杂志,随意问她:“聊完了?”
慕筱白点点头,越过一个盆景,对乔子冠说:“借我点钱吧…”
乔子冠抬眸,笑:“你缺钱?”
慕筱白:“我没钱打的回去。”
乔子冠站起身,长手勾着她的肩膀:“别跟我那么客气,我送你。”

不过乔子冠并没有立马送她回乔家,而是带她去了市中心的彩虹影院。
夜晚的市中心很热闹,车水马龙,灯火阑珊,道路两旁高大的建筑上投灯、射灯、景映灯交织勾勒出华丽的光圈。

乔子冠从购票台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一大包爆米花,爆米花刚从爆米花机里出来,还带着丝丝热气,拿在手心里,甜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记得以前你最爱吃这东西了。”
慕筱白安静了片刻,然后低低笑出了声,随后便问:“等下看什么电影?”

乔子冠拿出两张票递给她,她看了眼票,这电影她听天涯网提起过,下面是骂声一边,她挺想见识一下的,所以她有找乔兆森陪她去看,不过乔兆森忙,让人给她买了这电影的片子,家庭影院随时可以看。其实说到底,乔兆森一直不了解她,就比如看电影,他以为她是真的想看这部电影,而她只不过想去影院感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8点半的电影即将开播,影院门口是一片拥挤,因为这是一部喜剧爱情片,过来观看的大都是情侣们。

乔子冠扭头对她笑了下:“进去吧。”

影片情节无聊,不过胜在画面精细,尤其是最后男女主角相拥的画面拍得格外有feeling。
乔子冠本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以前他也有陪她一起去影院看过这种商业文艺片,一般看到一半便昏昏欲睡,最后还是由她将他叫醒。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用心去看了,时而还伸手从她手里袋里掏几粒爆米花放进嘴里,然后再扭头跟她浅浅一笑。

影片播放完,已经是十点多,她跟乔子冠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街道已经冷清了些,他站在橘色的路灯下,对她笑着说:“白白,很多事情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日子过不下就是过不下去,有时我们常犯一个错误就是,太过执拗倒会把自己的出路堵住。”虽然讲着残忍如斯的话,乔子冠眼里一直微蕴着笑意,如春冰初融,绿意方生。

慕筱白微微仰头:“谢谢。”
乔子冠撇过头,低低笑了起来:“别谢我,我也是私心。”

回到乔家,乔子冠的车厢里还放着音乐,低声的琴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缓缓流连,就像一片初春的绿叶掉落在湖里,淌开一圈圈涟漪。

乔子冠替她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
慕筱白欲伸手打开车门,不料乔子冠按住她的手,凑过脑袋便吻了下来。
她怒气冲冲地推开乔子冠:“你想让我晚节不保么?”

乔子冠嘴角含笑,眸光却带着一丝讽刺:“对不起,或许我应该再等等,吻自己的婶婶,我的感受也不会很好。”
慕筱白没吭声,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乔宅的车库到主屋,有一条长廊,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复古的花样廊灯,灯壁上挂着七彩的琉璃流苏,上面跳跃着漂亮的光点。
慕筱白看了眼立在前面的乔兆森,微怔了下,然后继续向前走。
乔兆森面无表情地拉住她的手。
慕筱白:“很晚了,我想上楼休息…”

乔兆森沉默在这里,然后一个力道,她就被他轻易地扣在了身前。背后是微凉的墙面,身前是他阴沉的脸。
她抬眸,扯笑:“干什么?”

乔兆森伸手放在她唇上,带着细茧的腹指不断在她唇瓣来回摩挲,力道越来越重。
慕筱白吃疼,撇过头去。
乔兆森蓦地捧起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迫使她不得不吃痛地张嘴,然后他便长舌直驱了。
慕筱白狠狠一咬,推开乔兆森。
乔兆森微微松开她,语气依旧分不清情绪,就像他这句不明所以的话:“以后早点回家…”
慕筱白低笑:“果然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乔兆森:“筱白…”
慕筱白抬头,一双星眸波光闪闪。
乔兆森了无声息地轻叹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痛色,很多话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有些事实,他无力解释,也解释不了,心底也不想再欺骗她什么,而最终话到嘴边吐出的,还是一句:“对不起。”
慕筱白脱离乔兆森的怀里,高跟鞋底敲得大理石噔噔噔得响,在这寂寥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第二天清晨,慕筱白出门的时候,何嫂让她多加些衣服,最近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她转身上楼加衣服,何嫂还在她身后说,这是乔兆森的意思。

约了苏芽在世纪广场吃泰国菜,苏芽过来的时候还带来的苏蔡,不过好多日不见苏蔡,慕筱白也怪想念的,笑得招呼他坐下来。
苏芽也自顾坐下来,大大咧咧说:“你请客吧,趁着没离婚之前多花点乔家银子。”
苏蔡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问:“白白姐,你要离婚了啊?”
苏芽一巴掌拍在苏蔡的脑门上,讪笑着说:“童言无忌…”
慕筱白摊摊手:“还不知道,如果真的离,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的。”

最近的天气果真越来越冷,天色也是阴沉沉的,乔兆森又让人送来一批新的秋装,慕筱白用手磨搓这些华贵的布料,心理面是冰凉一片。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乔兆森跟她说的那段话:“筱白,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离婚不是儿戏,很多事情不能做得过火,后天粱奕洲就去法国,我们之间很多事情会回到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跟以前一样虚情假意么?”
乔兆森眸里一片冰凉:“我没有虚情假意,希望你也不是。”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你,我们真的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不是么,乔兆森…”
乔兆森沉默,无边无际的沉默,良久,低语如喃的声线忽然飘入她头顶上方的空气里:“筱白,为什么你没有一点眷恋…”

晚上乔兆森有个饭局,在饭桌上,他喝了不少酒,自认为自己酒量还不错,今天他却感到醉意颇重。
他挥手让司机回去,何嫂看见他这个样子,欲言又止。
他扶住楼梯上红木扶手,哑着声音问:“她睡了么?”
何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最近少夫人睡得早。”

第二天清晨,慕筱白走出卧室,乔子冠倚靠在门外等她,开门见山说:“吃完早饭,带你去个地方。”
坐上乔子冠的车,慕筱白特别忐忑不安:“我们真的是去捉奸?”
乔子冠转脸,表情难得严肃,对她点了点头。
慕筱白笑出了声:“好啊,挺有意思的。”然后玩起了乔子冠准备的微型摄像头。

开车来到君来大饭店,乔子冠带是她从后门走进去。
慕筱白突然兴起,开起了玩笑:“好像挺有捉奸的前奏的。”
乔子冠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松:“进入状态就好,就怕等下你进不了状态。”
慕筱白不自然撇过头,笑笑。

乔子冠从一位经理模样的男子手里拿过一张房卡,上电梯的时候,跟她解释说:“这房卡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搞到的,事成之后要算我功劳。”
慕筱白扯着嗓子悠悠道:“让乔少您破费了…”
乔子冠瞥了她一眼,摇头笑了。

电梯停在二十五楼,慕筱白拉了下乔子冠的衣角:“你怎么知道他和粱奕洲会来?”
乔子冠看着她:“粱奕洲提早在这里定了房间,昨晚那经理告诉我的。”
慕筱白:“你人脉真广。”
乔子冠顿了下:“是啊,广着呢。”

 

君来不愧是Z市五星级大饭店,推开房门,里面的装修奢华风味尽显眼前。
乔子冠懒洋洋地找了往沙发上坐下去,慢吞吞扬起笑容:“如果喜欢这里,以后我们也常来…”
慕筱白一时反应不过来:“常来这里干什么?”不过话音刚落,她便撇撇嘴,“当我没问。”
乔子冠用手托着脑袋低笑个不停,然后拿出摄像头安置在沙发旁边的盆景,一边安装,一对对她说:“最近新开了个馆子,听说味道不错,中午一起出吃。”
慕筱白:“再说吧。”
乔子冠扭头看她,微微一笑。

大概在这套房里呆了半个多小时,乔子冠从袋里拿出一副黑色的望远镜,站在窗户前往下边看去,然后他转头对她说:“来了来了…”
慕筱白捏捏手心,突然发现上面冒出的汗已经冰凉了。
乔子冠打开床边的巨大号衣橱,示意她进去。

慕筱白走进去,衣橱空间很大,里面散发着印度香料的气味,不是很好闻,但是也不会有多大的反感。
不过对于乔子冠就不一样了,他从进入这个衣柜,便接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慕筱白担心地看着他:“乔少,你不会坏事吧。”
乔子冠摇摇头:“放心,能扛得住。”
慕筱白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下,说了句:“加油。”
乔子冠笑:“加油…”

五分钟后,乔子冠对她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来了…”
慕筱白凑过耳朵听了下,果然听到房门的锁转动的咔嚓声音。

衣橱虽然空间挺大,但是藏两个大人还是有些拥挤,黑夜中,乔子冠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看,然后牵上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捂着鼻子。
外面先是传来进门的脚步声,然后响起了粱奕洲的说话声音。

“真的让我去法国么?”
过了一会,乔兆森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虽然在这密封的环境,慕筱白的心口像是被吹进了一阵冷风。
“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
“兆森,你这算是要金屋藏娇么?”
“你别误会。”
粱奕洲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别误会,你让我怎么不误会,刚开始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但是现在我知道…”
粱奕洲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哽咽了下。
“我不要梁氏了,也不逼着乔家接受小北,我不要你为我做那么多事,是以失去你为代价…”
“奕洲!”
“乔兆森,我们明明都是为对方着想,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你情绪放松点,不然没办法继续谈下去,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过去了就过去了…”
“乔兆森,你真的以为我们过去了么,你只是怕面对过去,而不是真的希望它过去,所以你才用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逃避我们的过去…”

乔子冠捏了下她手心,慕筱白看着他,因为衣橱里光线很暗,乔子冠的脸有些不分明,不过可以感受到他难受异常,然后他终于忍受不住,一个响亮的喷嚏在这衣橱里惊天动地响起来。

真的很惊天动地,慕筱白摸了下衣橱的内壁,还传来隐隐的震动,震得她心口发疼,手脚酸疼,伤筋动骨。

 

第四十五章 ...
“谁?”很快便传来粱奕洲质问的声音,不过相比粱奕洲的反应,乔兆森倒很镇静,一声不响。

乔子冠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看,一手牵着她,一手推开了衣橱的门。
走出衣橱,慕筱白在心里感慨,这估计是她这辈子有史以来最牛叉的出场了。一下子从昏暗的空间走出来,她的眼睛微微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睛,然后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乔兆森那张暗沉的俊脸。
她一直不知道男人和其他女人私会被自己妻子捉奸在场时,他表情应该是怎样的,不过她琢磨了下乔兆森的脸,感觉此时被捉奸在场的是她。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粱奕洲明显是又惊又气。
乔子冠嘴上带着一贯的笑容:“对不起,我们走错房间了,没想到那么巧…”说完,欲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乔兆森环视了这个房间,突然开口说:“你东西落下了。”
乔子冠扭头,笑:“谢谢提醒。”然后神态自若走到盆景跟前,拿起那架迷你型摄像机,然后笑容依旧地对粱奕洲说,“梁小姐打扰了,估计以后见面次数不多,所以在这先祝福你,愿你美梦成真。”
粱奕洲撇过头,一声不吭。
乔子冠本想再次拉起慕筱白的手,不过这动作却被乔兆森制止了,乔兆森一把扼住她的手,拉她来到自己的跟前,语气平稳:“子冠,注意好你自己的身份。”
乔子冠不以为然地笑笑。

粱奕洲转过身,开口对慕筱白说:“想必慕小姐今天过来肯定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其实不需要如此偷偷摸摸,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
慕筱白咧嘴一笑:“偷听来的信息,总归比较有意思。”
乔兆森放在她手臂上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有些事情,它会很彪悍的发生,但是却无趣冷场地收场。
就像刚刚她躲在衣橱偷听乔兆森和粱奕洲讲话后,慕筱白本以为自己会做出出格的行为,不过最后她居然能心静气和地坐在粱奕洲对面和她交谈。

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粱奕洲总要找个机会跟她说点什么。
意料之外的是,刚刚她跟乔兆森说,她想从粱奕洲这里了解些事情,乔兆森只是默了片刻,然后跟她说:“好。”

“我和兆森相识已经很多年了。”粱奕洲用手托着腮帮子,开口步入正题。
“我知道。”
“我跟他同岁,我们考进了同一所高中,而且分配到同一个班级里,他的座位就在我后面。以前的他和现在差别很大,如果说真的存在那么些相似性,就是他的话真不多,所以可以想象,我跟他的交集不多。不过有点我一直很奇怪,明明是一个上课瞌睡迟到旷课的学生,每次成绩下来的年度排名,他总能在我前面。”
“在跟他认识之前,我就知道他是乔家的二少爷,那时我父亲的公司越来越走下坡,他有意攀上乔家这棵大树,在知道我跟他是同班同学后,便让我多和他走动,尔后,我们家和乔家的交往也真的熟了起来,所以我和他常常有机会能见到面,也就认识了。”
“我们那个年纪,对感情总是处于一种朦胧的认识,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它确实出现了。所以我们就很顺其自然又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和他交往的那一段时间,我们一起上下课,去图书馆,相处得非常好。”
“…很抱歉,我对你们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粱奕洲抬头:“你…”
慕筱白:“虽然我对乔兆森不够了解,但是那个孩子,不会是他的,如果真的是他的,现在闹离婚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粱奕洲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认为,小北是谁的孩子?”
“乔兆良。”
粱奕洲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良久,她说:“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慕筱白扬扬唇。

粱奕洲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起来,然后连忙慌乱地搅拌咖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重新开口说:“我父亲以为真的能依附乔家保住梁氏,不过当乔云清递给他股份认购书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病倒了,乔家和梁家断绝关系,我和兆森的交往也受到了阻碍,他被乔云清强制性送出了国。后来,我不死心,抱着仅剩的希望找上了还在世的乔兆良,乔兆良完全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他欺骗我会帮我,没想到他看中了我的年轻美貌…”粱奕洲没有接着说下去。
而慕筱白也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但是她心里却升起一股酸涩的无奈感,突然发现有些圈子,比如乔兆森身处的这个表面光鲜亮丽,实质恶臭无比的社会,不是她这个小暴发户女儿可以涉足的。她不是这个圈子长大的人,但是却第一次,对这个圈子感到如此陌生。

“然后我自暴自弃,去了一家夜总会上班,后来乔兆森知道这件事,从国外赶回来。我们重新开始一段时间,后来我发现怀孕了,他安排我去了法国,接着我生下小北,当时我那还在世的哥哥认为我有辱门面,便把小北以他孩子的名义办理户口。”

“所以刚开始乔兆森跟你说小北只是我哥哥的孩子,只不过为了保护我的声誉,你别在意。”

慕筱白笑:“这不是善意的欺骗么,我可以理解,非常理解,理解万岁,又怎么会在意呢。”

“兆森的事业是在法国起步的,后来他回国接受锦宸,我继续留在法国,可能真的存在那么些血缘关系,小北跟乔兆森关系很亲。”
“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我承认自己很想拿回梁氏,但是没想到兆森会为了我…”粱奕洲不再说下去,而是等她的反应。

她一直认为国语一直是一门挺博大精深的学问,粱奕洲这样欲言又止的叙述方式真的可以有断章取义的效果。
“这世上的苦鸳鸯还真多…”慕筱白站起身,“不过最近我有个恶趣向,非常想看看苦鸳鸯们要经过怎样的阻挠,才可以破镜重圆在一起。”

 

中午的午饭,慕筱白没有和乔子冠去那家新开的馆子吃饭,倒是和乔兆森一起去了趟红微山庄。
红微山庄是她和乔兆森结婚的地方,这山庄是以乔兆森母亲的小名命名的,那时她觉得和乔兆森在这里举行婚礼非常有意义,所以婚礼的酒席便摆在了这里。不过对于很多事情,明明才那么几个月的时间,看法会发生很大很改变,就好比结婚前她认为乔云清和乔兆森的母亲感情很好,为了她,以她的小名命名山庄,为她多年不续弦…不过这些事情归根究底,是因为乔云清对她满怀歉意。
父子之间,同样很多事情颇能想通,但是慕筱白没想到,乔兆森和乔云清在对妻子这方面的态度,居然有如此传奇的相似。
同样因为目的娶了你,同样因为愧疚而对你百般的好。

中饭,山庄的王伯给他们做了一大碗豆腐鲫鱼汤,乔兆森给她盛了一小碗汤,放在她跟前的时候提醒她汤烫。
慕筱白点点头,尝了尝味道,有着很鲜的鱼香。
这顿饭算是他和乔兆森吃得最安静的一段饭,她没有问他关于粱奕洲的事情,乔兆森也没有问她粱奕洲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两个人之间存在一种奇怪的平静。

饭后,乔兆森带她来到后山,后山的小道上开了好些不知名的小花,真的是很小很小的花,稍微躲在叶子后面就看不见了。
慕筱白看得这些花出了神,等回神的时候,觉得今天跟乔兆森过来,有些话真的需要讲明白了。

“粱奕洲跟我讲了你和她的事情,另外那个孩子是谁的,我也知道了…”
乔兆森回头看着她,扯扯嘴:“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
乔兆森依然看着她:“重要。”
慕筱白低头笑笑:“如果我想要离婚呢…你同意么?”
乔兆森脸上带着笑意,摇摇头:“除了离婚。”
慕筱白:“为什么?”
“因为怕后悔。”

慕筱白走到乔兆森的前面,小道的尽头有个鱼塘,红色的鲤鱼在湖水里若隐若现,浅浅的阳光下,湖面波光粼粼。
她蹲□子,然后扭过头看向立在她身后的乔兆森:“但是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继续下去,我没有你的道行,做不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