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J坚持要陪星彗睡客厅。J是个很会做家事的人,他帮她在沙发上铺了厚厚的被子,自己则拿出榻榻米床垫,睡在她旁边的地板上。
“所以,”他一边铺被子一边说,“地暖这东西在冬天还是很派得上用场的。”
星彗已经洗完澡穿着借给她的“睡衣”钻进被子里去了。她一手撑着头,看他忙碌的样子,不禁笑道:“J,你真是那种不论走到哪里都能顽强地活下去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他看了看她,关上客厅的大灯,只留了边柜上的一盏小灯,然后在榻榻米床垫上躺下。
“因为你会很多本领,你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这么井井有条,所以万一哪一天流落到荒岛,你一定也能坚强地活下去。我就不行…我是一个很依赖于别人的人。”说完她叹了口气。
“流落到荒岛的话…”J看着天花板,“我想我也活不下去。因为我最大的敌人不是别的,是孤独。”
星彗听到好友这样说,诧异地张了张嘴,最后苦笑:“谁不是呢。好像有人说过,饿肚子跟孤独,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两件事。”
“好精辟!”J不禁感叹。
两人相视而笑,又各自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去。
“我在高原的手机里发现一张年轻女人搂着他,亲他脸的照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星彗忽然说。
J想了想,说:“那猴子不像是做事这么不小心的人。”
她笑起来:“你倒还蛮了解他的。”
“…”
“他解释说是去K房喝醉了,被旁边的小姐拍的。”
J吹了记口哨,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我觉得这件事很可笑。”最后,星彗如是说。
“你并没有怀疑他?”J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她。
“…没有。”在J面前,星彗发现自己可以很坦白,“我其实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解释,甚至于,我觉得他的解释根本不重要。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他是哪一种人,我不觉得他会这么背弃我…但我还是很生气。”
“气什么?”
“气我成熟了之后,发现这个世界是这么得复杂,连我自己也开始慢慢变得复杂。”
J住的社区非常安静,夜深了,除了偶尔驶过的汽车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此时此刻,在昏暗的客厅里,两个人都沉默着,安静地听彼此的呼吸声。
“在纪寅浩没有背叛我之前,我觉得我的世界是黑白分明的。如果你处在某一段关系之中,就应该尽心尽力地去经营这段关系,不能做任何可能破坏它的事,任何暧昧、动摇、甚至是逢场作戏,都是十恶不赦的。”
“…”
“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些都只是我乌托邦式的一厢情愿。被深深地伤害过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复杂,这个世界上的人——尤其是人性——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其实也许并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一个人的好与坏在不同时间、地点会有不同的标准和结论,我们能够做的,是努力不要成为一个让自己都怀疑和鄙视的人。”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在慢慢对现实妥协?”J问。
星彗叹了口气:“知我莫若你啊。”
J笑起来,那张略带一点点阴柔气质的脸庞让人看得心疼:“妥协,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它只是…人生的一条必经之路。”
“?”
“就像你说的,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乌托邦,但现实就是现实,如果你无法接受现实,那么你也没可能实现你的乌托邦。”
星彗眯起眼睛看着他:“这话听上去很有哲理,但又有点…狗屁不通
“哈!”J笑得很好看,“星彗啊,其实总得来说,你还是一个单纯的人,你比较忠于自己的内心,我觉得这是你最大优点。我希望几十年后,当我们老了的时候,你还是现在的你。”
星彗看着J那张英俊的侧脸,忍不住说:“可是你知道吗,目前为止,我还是最喜欢现在的自己,尽管受过伤,尽管跟以前相比,有许多不开心的事情,但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我比以前更成熟了。所以也许几十年后,我不再单纯,可我还是会喜欢那个时候的路星彗,而不是现在的路星彗。”
“这是你的另一个很大的优点——永远向前看。”J笑着说。
星彗掖了掖被子,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她爱上这种毫无目的的倾谈。只要不涉及爱与恨,这个世界似乎就是简单的。可是,生活又如何少得了爱与恨呢?
她也学J那样抬头看着天花板,渐渐的,内心变得平静下来。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有关于高原的一切,然后,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在办公室坐定下来,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她终于打开了手机。出乎意料的是,未接来电显示,高原只打了几通电话,但是时间的跨度上有点长。从十一点到早上八点,基本上每两小时打一次。
她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拨了他的号码。
“喂?”他很快就接起来,没有太兴奋,也没有太憔悴,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办公室。”她只是想告诉他,她的人身安全不成问题。
电话那头的高原似乎松了口气:“我也是。昨晚没睡好,所以现在人很疲倦。”
星彗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活该!
“我们好好谈谈好吗?”他说。
“…”
“星彗?”
“没什么好谈的。”说完,她挂了线。
高原又打了几次过来,她都掐掉了。原以为他会一直打,没想到他很快放弃了。就在星彗觉得泄气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他的短信:
“别这样,我爱你。”
只有短短六个字,却让她的心没来由地悸动。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复:“爱又怎么样,爱能阻止你做伤害我的事吗?”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些字,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这一整天,星彗用忙碌的工作来应付自己微凉的心情。下班前她又给高原发了一条短信:
“别来找我,我需要独处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晚上临睡的时候,高原打了个电话来,嘱咐她多穿衣服,家里电器和门窗都要检查是否关好,她有点不耐烦:“知道了,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话一说出口,她就觉得后悔,电话那头的高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其他没什么,等你觉得折磨我折磨得够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41、番外5 ...
星彗再一次见到周衍时,离那个英雄救美的夜晚已经过去一周了。她仍是在单车课上见到他,他坐在第一排,就在教练面前,她则在他斜后方。她本想跟他道谢的,但音乐忽然响起,于是只得作罢。
等到筋疲力尽地骑完了四十分钟,周衍下车转身看到她,怔了怔,然后露出温暖的微笑:
“你还好吗。”
星彗仰头灌了半瓶水,点头:“勉、勉强还跟得上…”
周衍也仰头把手上瓶子里的水喝完,然后拧上瓶盖:“啊,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跟你男朋友。”
“…”星彗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尴尬地苦笑。
“我完全、绝对没有要跟你搭讪的意思,”星彗坐在休息区内香蕉形的沙发上,一边擦汗一边说,“但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周衍笑起来:“你看电视吗?”
“啊…”她有点想起来了。
“旅游节目。”他继续提示。
“啊!”她错愕地看着他,“你是那个…那个…”
“?”他微笑着等她说出答案。
她张着嘴“啊”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想不起来是什么节目。”
“…”
“总之你是个名人就对了。”
周衍抬了抬眉毛,不置可否。
“而且还是个很八卦的名人。”
“…”这下周衍有点挂不住了,“你跟你男朋友的事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用不着认真回答,敷衍一下就行。”
星彗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做旅游节目的?”
“对。”
“所以你经常去世界各地旅行?”
“别羡慕我,把‘玩’当做工作的话就一点也不好玩了。”这个叫做周衍的男人任何时候都显得那么从容。“我可不羡慕你,”星彗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到外面去瞎转,有空的话情愿呆在家里看书睡觉。”
周衍点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可是我也常常想,要是能去不同的地方,人的见识会增长许多,那也不是件坏事。”
周衍看着她,像在思索着什么。最后,他微微一笑,说:“你经常把自己放在这种辩证的立场上吗?”
“?”
“就是自己先提出一个理论,然后又站在另一个角度反驳它。通常会这样做的人潜意识里面有危机感。”
“…”星彗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周衍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我得走了。”
“哦…”星彗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那…下周见。”
“下周我改上高段的课程了。”
“哦…”星彗耸肩,“那就普通的‘再见’吧。”
“再见。”他又露出温暖的笑脸。
周衍转身走开了,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她说:
“喂!”
“?”
“有的时候…用不着想太多。否则脑筋动得太快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星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是十点了。星彗看着窗外的灯光,忽然很想喝点酒。于是她去厨房找出不久前剩下的半瓶红酒,倒了一杯,站在水槽旁喝起来。
这真的一点也不浪漫,仿佛喝的不是红酒,而是一杯白开水。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再浪漫又如何呢,自己心里也不见得好受。
就在这杯酒快要喝完的时候,她丢在卧室床上的手机响起来,是短消息,所以她没有去看,而是看着红色液体全部流入自己口中,洗完杯子,才慢吞吞地走回卧室。
不出所料,是高原发来的。
“到家了吗?”
她把手机丢在一边,不想理他。
但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捡起来,回了一个字:
“嗯。”
“在干吗?”他很快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喝酒。准备睡觉。”她如实回答。
“别喝太多。注意保暖。”他管得好宽。
于是她再次丢下手机,钻进被子开始看书。看了五分钟,手机就又响了。还是短消息,仍是高原:
“还在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她心里竟然有一点解气。
“嗯。”
她龇牙咧嘴地发了消息,拿起书,发现完全不记得刚才看到哪里。
“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一个礼拜还不够吗?”他又说。
不够!
可是,她决定不要回复他,否则这个晚上就没完没了啦。
就这样安静地看了一刻钟书,星彗决定关灯睡觉。才刚躺下,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她不禁坐起身,在黑暗中屏息听着。
真的有人在撬门?!
星彗心里一下子打起鼓来,起身抓着手机走出去,打算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打电话报警。结果才刚走出卧室,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她吓得几乎要尖叫起来,但下一秒,借着走廊里的灯光,她才看清楚来人的脸…
“你…”星彗指着高原说不出话来。
高原也不多废话,随手关上门,走过来捧起她的脸就是一阵乱亲。他的嘴唇很干,跟平时很不一样,就像是去沙漠里呆了一个礼拜似的。她的手抵在他胸前,起初是打算推开他,但是发现毫无用处,便放弃了。而此时此刻,她能够感觉到她手掌下的他的心跳动得如此激烈,像是马上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星彗忽然有点感动。
不为别的,只因为压在她掌心之下的他的心跳。
一个人到了三十岁,几乎很少再有年少轻狂时的激动,即使动情,也是淡淡的,不管快乐还是悲伤,都不会左右心跳。可是高原,却是一个无论何时都能唤起人激情的男人。仿佛这么多年过去了,表面上他已经变成了成熟的男人,可骨子里,他还是轻狂少年。
“嗯…”她在他的手指滑进她睡衣按住她敏感那一点的时候用力把他推开,然后两人就这样站在漆黑的客厅里直喘气。
“你走吧…”没来由地,星彗忽然有点害怕面对高原。如果他就这样留下,无非就是大战一场,然后第二天早晨便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过太平日子。
可是,她还在犹豫。
她在犹豫是否要向现实妥协。如果她原谅他,那么她就承认他可以偶尔逢场作戏,承认自己已经成熟到可以理解一个人在社会中的身不由已,承认爱情终有一天会变成亲情…
不过其实,她犹豫的是这样妥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又或者,就像J说的,妥协无关好坏,只是人生的一条必经之路。
“路星彗,”高原握住她的一只手,“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他的手掌很大,即使在这么寒冷的冬夜也仍是温暖的,让她有点不想挣脱。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好像一切都快失控,如果失去眼前这个男人,就失去一切。她讨厌这种感觉,也许就像周衍说的,她的潜意识里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危机感,所以,她忽然明白了…
“你知道我最需要什么吗?”她看着高原的眼睛。
“你最需要我。”他有点胡子拉碴,可照样充满魅力。
“不是。”她苦笑着摇头。
“?”他皱了皱眉,像是不解。
“等你想到了再来找我吧,”她终于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如果你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但我很怀疑,”J一边嚼着生菜叶子一边说,“以猴子的脑袋是不是能够想到答案。”
“那么,”星彗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好友,“你知道吗?”
“当然。”
J微微一笑,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星彗释然地抿了抿嘴:
“如果我们两个相爱就好了。”
“我才不要!”J大笑起来,“先暂且不说你胸前鼓起的两块肉…”
“…”星彗翻了个白眼。
“光是你那种不依不饶的讨人厌的脾气我就受不了。”
她很想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却还是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可是作为朋友你却很爱我。”
“因为交往一个朋友和交往一个爱人始终是不同的嘛。”
“不同在哪里?”
“你在朋友身上寻找的是另一种性格、另一种人生,而你在爱人身上寻找的则是你自己。”
星彗努力思索J的话,但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想不出来。既无法反驳,也无法赞同。
J看着她,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三十一岁,而是十三岁。”
“真的吗?”星彗觉得他说的很有趣。
J看着她,眼神很慈祥:“你啊,不要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也出来看看外面吧。”
“…”
“你最大的问题在于,你太注重自己的内心世界了。你说你现在觉得肉体比灵魂更重要,可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人的性格和世界观难道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也许那些只爱物质的人会让人觉得肤浅,可是肤浅也有肤浅的好处——比较容易满足。一个皮包、一双鞋、一根项链、一副眼镜就可以让他们满足,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而一个像你这样注重精神世界的人,很难满足。你想要的并不是皮包鞋子项链眼镜,而是…”说到这里,J顿了顿,像在思考该如何表达,“而是一些无形的东西。比如一个眼神、一种感觉、或是某个场景或状态。甚至于,连你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
“这就是问题所在——所谓知足常乐,不容易满足的人常常感觉不到快乐,人若感觉不到快乐,久而久之就觉得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
“这是最可怕的,”J拍了拍星彗的肩,“人若不快乐,若觉得生活没有乐趣,又怎么会有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于是整个下午,星彗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思考自己究竟应该怎么走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她忽又想起周衍临别时说的那句话,会不会,她最大的问题就是…想太多了?
她是一个内心世界非常丰富的人,久而久之,她在心里搭了一座庞大的宫殿,里面存储着她所有的记忆与感受,有好有坏,有快乐也有悲伤。有时候,这座宫殿是快乐的源泉,可有时候,它也会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让她困在里面,无法自拔。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过了好久,她才拿起来看。是高原发来的短信:
“有空打给我。”
星彗想了想,按下拨号的按钮。
高原接起来,说了一句“喂”。他的声音是那么平稳,让她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我昨天晚上回去后想了很久,”他说,“我在想,‘路星彗这家伙要的到底是什么’。她不是很爱钱,她几乎花完了所有自己赚来的钱,却没有负债,这说明钱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消费工具。她也不爱权,因为她明明有很多次可以往上爬的机会,却因为那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去维护而放弃了。所以剩下的是…她爱她自己。”
“…”她靠在落地窗上,等他往下说。
“可是这也不是很说得通。因为尽管大多数时候她是一个倔强又脾气臭的人,但其实她也可以为了她爱的人,委屈自己——因为她绝对不是自私的人。”
“…”她觉得好笑。这算是打一巴掌又给颗糖吃吗?
“所以想了半天,”他继续说,“我想,你最想要的…还是一种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安全感。”
听到这里,星彗终于忍不住“啊”了一声。
因为她无论如何想不到,高原会一击即中。
有趣的是,说完这些话,高原并没有急着求证他给出的“答案”是否正确。好像他很肯定这就是答案,又或者,他其实对那所谓的“正确答案”并不在意。
“路星彗,”他在电话那头说,“我们的关系…的确是由肉体开始的。”
“…”她依旧靠在落地窗上,但是全身的血液像是已经沸腾了。
“但这不代表我们没有灵魂。Sexfriend也有可能变成soulmate,你没办法否认这点。”
星彗不自觉地把手放在胸口,发现肋骨下那颗总是跳得波澜不惊的心脏,此时此刻却是悸动不已。
“窗帘!”黑暗中,在高原一把扯下她内裤的时候,星彗这样喊道。
于是他不得不先放开她,转身去把窗帘拉上。然后一转身,他又把她扑倒在身下,一边吻她一边脱自己的裤子。
星彗闭上眼睛想,他们已经有多久没做过了?差不多两个礼拜了吧?光是冷战就持续了十天呢…
噢!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的大脑还在不停地运转着!
她告诫自己要专心于眼前的事情,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忽然,一种久违的尖锐的疼痛瞬间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让她忍不住尖叫着一脚踢开已经进入她体内的高原。
“疼!”她想她的五官大概都扭在了一起,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经历过这种恶劣的感觉。
“你干嘛!”被踢开的高原重新爬起来,先是一脸恼怒,接着,他忽然安静下来,黑暗中,依稀能够看到他尴尬的表情,“呃…对不起,我忘记前戏了…”
“…”
星彗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自己头顶的三根黑线狠狠插进高原那充满了精虫的脑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今天下午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写一个后记,最近忙得天翻地覆,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等待开会的途中,我都庆幸幸好正文已经连载完毕了,不然可能又要一拖再拖。我虽然不自觉地罹患拖延症,却真的不喜欢这种拖延的感觉。
关于这个故事,我想起看评论时,有一位读者朋友说,这是我船戏最多的故事,但谈的却是最纯洁的理想。哈,我不得不说,这评论很有趣,我很喜欢。事实上,我个人并不认为船戏不纯洁,应该说,男女做*爱,是一种本能,是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一种方式,它能够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当然也是繁衍后代的途径。会让人觉得不纯洁的,其实是人的欲望。爱欲和肉欲很难界定,很多时候并没有一条明确的界线。当你跟这个人做*爱的时候,到底是更喜欢眼前这个人,还是更喜欢这种快感?这个问题其实很复杂,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好回答。因为爱欲和肉欲往往也是无法分割的。说得极端一点,如果你认为你内心非常非常爱一个人,但他(她)却是性*无能或性*冷感,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他(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