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瞪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他打好领带,夹上领带夹:“昨晚我没跟你说吗?”
“没有…”她叉着腰瞪他,“当然没有!我今天早上还要开会呢,要不然昨晚急着发那么多邮件干嘛!”
高原皱起眉头回想了两秒钟,然后耸耸肩:“那大概我忘了吧。我去上班了。再见。”
说完,他走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便穿上西装外套,提着昨晚来时带着的那个大背包出门了。
星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关上门。她就是因为不想把会议推迟到下午,所以昨晚才急着要修好网络上网发邮件,可现在…还不是一样吗?!
想来想去,她忽然发现,整件事当中,唯一的受益人只有——高原!
星彗无奈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给J发短信。
“我被人摆了一道,上午不得不在家等人来修网络,所以会议要推迟到下午,sorry!”
没多久,J的回复就来了:“被谁摆了一道?”
“…还有谁!”她滑动手指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
“真羡慕你,天天可以做!”
星彗看着手机屏幕上J回复的一行字,很为自己叫屈。
她忽然想,当初提出跟高原做炮×友的时候,她觉得这是满足她自身性×欲的一种方式,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并不只是高原在“满足”她,她也在“满足”高原,甚至于,她开始觉得在“性”这方面,他占据了主导地位——那么,这段原本应该平衡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变得将要失衡了…?
这样下去,他们两个将会走到哪里?
星彗有点不敢想下去,于是倏地起身,决定还是去衣橱前考虑今天该穿什么。
她只是对某个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恐慌:
会不会有一天,他们无法离开彼此的肉体,却又无法忍受对方的灵魂?

这天晚上,星彗原本约了蒋谣吃饭,但临下班的时候,蒋谣忽然发消息来说公司出了点事要去处理,来不了了。
看着窗外的夜色,她决定也留在公司加班。浅,草,微,露,整,理
因为周末有一个大型发布会,所以这一周几乎所有同事都是公司会场两边跑,办公室里一下子显得比平时冷清许多。报告做到一半,星彗觉得自己脑袋快炸开了,于是起身去茶水间冲一杯咖啡,回到办公室边喝边休息片刻。
她还在思考早上那个在她脑海中闪过的问题,却不敢去想答案和结局。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她做好了没人接的思想准备,但电话却很快被人接起来。
“喂?”冯楷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我刚做完手术,你倒很会挑时间。”
星彗觉得起码要先客套一下,于是说:“是吗,又是一做就做八小时的那种很辛苦的手术吗?”
“不,”冯楷诚像在苦笑,“只要一小时就能完成。”
“哦…”
“但一天之内要做八个也很让人崩溃。不过还好,习惯了,反正做医生就是由不得自己选择工作,人的身体是不能等的。”
“…”星彗诧异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世界上太多人抱怨自己的工作有多辛苦多不合理,但从没想过究竟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找我吃饭吗?对不起,我晚上还要值班,现在正打算换了衣服随便去食堂扒两口饭。”
“哦,不,”她连忙说,“只是想找你聊聊。”
“那我还有点时间,现在办公室里也正好就我一个人,”名字里有“诚”的人,是不是说起话来都让人觉得诚恳,“说吧,什么事?”
星彗整理了一下情绪,说:“医生,从你医学的角度来看,人与人之间的依赖,到底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冯楷诚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听懂她的问题呢,还是正在思考怎么回答。
“或者这样说吧,”她补充道,“如果两个人互相依赖,这种依赖到底是灵魂上的依赖多一点,还是肉体上的依赖多一点?”
“你想说的是一对恋人吗?”
“呃…”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也不算啦,就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恋人怎么会有肉体上的依赖?”冯楷诚说,“我想你的意思是指‘上×床’对吗?”
“嗯…是的。”
“那就是恋人喽。”医生骨子里是个很循规蹈矩的人。
星彗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不是恋人就不能上×床吗?”
冯楷诚笑起来:“哇,我们要从一个医学或者心理学的问题转向一个哲学和道德层面的问题吗?”
“…”
“我想你会这么问就说明你是赞成的。”
“嗯…”她不仅赞成,而且还这么做了。
“你觉得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
“方便,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她脱口而出。
“听上去像是在吃方便面,可是你应该知道方便面里面有很多食品添加剂,对身体健康很不利——同理也适用于我们刚才说的那个话题。”
“…”
“不过说真的,路星彗,”医生在电话那头说,“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你玩不起的。”
“为什么?”这是她短时间之内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如果说J这么说,是基于多年的友情,那么冯楷诚这个只认识了没多久的人也这么说,代表什么?
她真的不是这种能把肉体和灵魂分开的人吗?
“没有为什么,”冯楷诚笑着说,“你就不是。”
“…”她根本无法赞同他,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那我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医生是一个善于分析和举一反三的人,“你刚才不是问我,不是恋人就不能上×床吗,那你可以跟我上×床吗?”
星彗的直觉是——当然不行!!!
可是,如果她这样回答,就证明冯楷诚和J说得对,那么…她真的是一个无法把灵魂和欲望分开的人吗?
那她跟高原要怎么办?她会爱上他?!
不会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星彗竟然鬼使神差地说:“有什么不行,上就上…”
“…”冯楷诚口气听上去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你确定你可以跟我上×床?”
“…有什么不可以。”尽管心下早就打了退堂鼓,但她还是嘴硬。
“哈!那走吧,”冯楷诚十足是在的揶揄她,“我马上请假,我们哪里等?”
“这位医生…”星彗只得求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那么当真…”
“哼哼,路星彗小姐,你——”冯楷诚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了。
“?”
然后,过了几秒钟,电话那头传来医生尴尬的声音:“哥,高原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星彗瞪大眼睛,用手捂住惊讶的嘴。
尽管听上去有点远,也有点模糊,但冯楷瑞的声音还是在她耳边响起:“哦,也刚来没多久…”
“…”她听到自己和冯楷诚同时舒了一口气。
“只是恰好听到你跟路小姐约了要去酒店上×床而已。”这位大哥又很“幽默”地补充道。
这一次,她听到的,是自己和冯楷诚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周更新结束后,会停一周,把《怪客书店》的内容补上一些,时间不够用啊~~
22、八(上) ...

“嗯?呃…这个…其实…”
星慧听到冯楷诚在电话那头嗯嗯啊啊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一一这家伙高材生的智商到底能派什么用场?!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连圆场也不会打…
“快说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星慧低声对着电话吼起来,仿佛此时此刻,她也在冯楷诚那间小小的医生办公室里。
“我们只是开玩笑的!”医生复述得极快,就像是正开着小差却被老师临时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听到背后有人提示,简直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然后电话就没声音了,过了好一会儿,正当星慧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忽然听到高原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
“喂,你很空吗?我跟冯楷瑞来找他弟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我…我还要加班。”她吓了一跳,直觉是拒绝,“再说冯楷诚不是要值班吗?”
“他请假去了。”
“…但我还是要加班。”
“嗯,那半小时以后。”说完,就挂了线。
他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嘛一一根本就不许她拒绝!
星慧楞了好久,才放下手机,瞪着屏幕,心里发慌。
可是,她到底在慌什么?
就算她约别人上床又怎样?炮友之间也需要忠诚?
星慧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来回踱步,咬着指甲,反复思索着。最近她和高原之间的确开始出现问题,再加上J和其他人不断抛出各种质疑,她不禁也对这段“炮友关系”产生怀疑一一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是错,她该怎么办?
纠结了半天,星慧终于决定硬着头皮去赴这“鸿门宴”,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她已经三十一岁了,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就算遇到难题,躲避总不是办法,迎难而上才是她该做的。
婚都离了,她还会怕什么?
于是,她关上电脑,拿起外套和背包,兴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只不过,二十分钟之后,当她走进高原说的那家餐厅,在三个各怀鬼胎的男人身旁坐下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来也来了,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路小姐,你好,”冯楷瑞笑得那么绅士,却给人老奸巨猾的印象,“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星慧从坐下开始,就只看了高原一眼,当时他正低头看菜单,也许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她注视的目光,所以抬起头来看她,然而她又立刻把眼睛转开了。
“我弟说你是时装设计师?”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不,准确地说是内衣设计师。”
“他还说你很有才华。”冯楷瑞瞥了冯楷诚一眼。
“哪里哪里…”她更觉尴尬。
“而且他还跟我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没有没有…”星慧一边冒冷汗一边想,这位大哥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寒暄到这里,星慧终于忍不住去看另外两位男士的表情。冯楷诚是一脸忐忑,大概还在想刚才那通玩笑要怎么解释,乖乖牌就是这么耿直。至于高原,他谁也没看,谁也没理,招手叫来服务生,自说自话地开始点单,就好像他是一个人来吃饭的,旁边的都是空气…浅,草,微,露,整,理
冯楷瑞似乎是做电视节目的,话题很多,先是说了他最近制作的一个谈话类节目,接着又谈到时事政治,星慧一是因为跟他不太熟,二是自己也没什么高见可以发表,便一直安静地坐着听他们说。高原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有谈论过这些话题(其实仔细想想,他们根本就很少交谈,大半时间只是一起吃饭、滚床单、睡觉而已…),所以听他跟冯楷瑞侃侃而谈,她忽然觉得她其实并不算了解他一一或者说,她并不了解所有的高原。原来他还有其他的面,是她没见过的,让她觉得陌生又…好奇。
不可否认,高原对星慧而言,是特别的。
在星慧的意识里,除了最亲的亲人之外,一个人最先认识或知道的,是别人正经、认真的一面。比如作为同事的J,比如作为朋友的冯楷诚,又比如只见过两次的冯楷瑞,即使是跟她关系最近的J,彼此之间也有一种特定的距离,就像有一根线,她站在这一头,而其他人站在另一头,谁也不会越过或剪断这根线。
但她和高原…根本就没有那根线。她所熟悉的,是他赤裸裸,身无一物的样子,那是人与人之间最最亲密的关系一一至少从肉体上来说,是最亲密的。而与之相反,她所陌生的,反而是他正经、认真的那一面。
两个人,要剪断彼此之间的那根线,不容易。可是对她来说,要在她和高原之间拉起一条线…好像也很奇怪!
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纷繁的思绪中时,忽然听到冯楷瑞问:“路星慧你在纽约呆了几年?”
“四年。”
冯楷瑞点头:“我们毕业那年去美国玩了两个月,在纽约呆了一周。”
“不是毕业那年,”高原纠正他,“是毕业之后的那一年夏天。”
冯楷瑞楞了楞,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啊,对…是毕业之后那一年。因为十月份我就要回国了,所以辞了工作大玩特玩。”
高原无奈地撇了撇嘴。
“那是几几年?”他又问。
“07年。”高原的记性一向很好。
冯楷瑞忽然问星慧:“07年你还在纽约吗?”
“在啊,我08年回来的。”
他转头看着高原:“那我们去纽约的时候你怎么没带我们去找她?”
这问题一下子把高原给问住了,只见他诧异地张了张嘴,怔了好一会儿,才生硬地答道:“嗯…大概忘了。”
“得了吧!”冯楷瑞挑眉,“你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远房表哥你都好意思带着我们去住他家,十几、二十年的老朋友你倒忘了…”
高原轻咳了一下,显得有点尴尬,耸了耸肩,算是把这个问题给搪塞过去了。
“不过,”冯楷瑞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星慧说,“说真的,我总觉得你有点面熟…但是,我们以前好像真的没见过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高原双手抱胸,对他翻白眼,“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有露*阴*癖的大叔…”
“?!”冯楷瑞瞪大眼睛,一脸错愕。
一旁的星慧和冯楷诚却很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冯楷诚似乎在说:sorry,我大哥有时候是有点那个…
星慧则微笑着用眼神回答:没事,我想他没有恶意。
等到他们用眼神交流完,一转头,却发现坐在她正对面的高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那副样子很吓人,是星慧从没见过的,就好像…她对他来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冯楷瑞又开始了新的话题,高原很快移开目光,恢复了平时那种坦然的表情,星慧忽然有点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故意不看她的!
想到这里,星慧骨子里那种埋没已久的顽劣脾性终于被挖了出来,她试探地伸了伸脚,用力踢了一下,果然看到高原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她由此确定她踢到的确实是他。于是她越发大胆地脱掉一只高跟鞋,伸出穿着黑色连裤袜的脚尖,在他穿着西裤的小腿上蹭起来。
高原还是没看她,一脸镇定地看着冯楷瑞,像是很认真在听他说,可是眼神有点…古怪。
星慧抿了抿嘴,脚尖慢慢顺着着他的小腿下滑,滑到他的鞋面,然后有往上试着滑进他的裤管,隔着薄薄的天鹅绒丝袜,用脚趾磨蹭他的皮肤。
高原起先还是一人认真地在听冯楷瑞说话的样子,当中似乎还回答了冯楷瑞的一、两个问题,但很快的,他的眼神就变得心猿意马起来…
当星慧觉得无趣,缩回脚尖的时候,他却忽然狠狠瞪她一眼,意味不明,却看得她心里发毛。
点的菜陆续送上来,星慧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冯楷瑞既健谈又风趣,基本上整张桌子就他一个人在说,其他人只要配合一下,就能让气氛变得很融洽。
吃到一半,星慧起身去洗手间。这餐厅她以前跟高原一起来过,去洗手间要穿过像迷宫一样的回廊,而且这里的洗手间也不分男女,有两排独立的单间,反正只要门开着就能进去。回廊上没有人,星慧走进其中一个单间,转身关门,但门却被人挡开了。
高原俊朗的脸孔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锐利的眼神让他线脸部线条更加显得棱角分明。
星慧被他吓了一跳,想问他怎么在这里,但话还没出口,他就挤进来,反手锁上门,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下来。
他的手指一点也不温柔,胳得她脸颊生疼。他的唇舌也很粗鲁,就像是想要借由这个吻来惩罚她。
星慧是吓懵了,所以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他喘着气放开她,才傻傻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正站在地球上。
他们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出声。洗手间是密封的,头顶有一个排气扇,嗡嗡地运行着。星慧忽然有一个念头:这家伙…该不会想在这里…那什么吧?
她才想动,他就一把把她按在大理石墙上。洗手间的空间不大,但也足够容下两个人,她看着他的眼睛,真的有点害怕起来,于是不自觉地对他摇摇头。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便又劈头盖脸地吻下来,两只硕大的手掌则按在她胸*前,不安分地游动。
“高原…”她趁着他换气的空挡,低声说,“你别这样…”
他不理她,伸手一把拉起她穿的毛线连衣裙的下摆,把她整个人托了起来。
“不行!不行!…”她趁机推开他的嘴唇,却又不敢大叫,心里对他这种不分场合的求*欢行为有点火大。
“那你刚才干嘛挑逗我?”他咬着牙在她耳边说。
“…”呃,这么说起来,这祸的确是她闯的。
此时她人已经腾空了,高原熟练地分开她的腿,把她架在腰上,她看着他有点发红的双眼,知道他是来真的,便求饶:“我不喜欢在这里…你先放我下来。”
他也看着她,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有放开她,只是那样把她抵在墙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高原的下颚紧了紧,偏过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路星慧,你他妈的要敢跟冯楷诚去酒店…我就宰了你。”
他的口气那么凶,就像是真要杀了她一样,吓得她说不出话来。
“还有,”他的唇已经碰到了她的耳朵,让她不由地缩起肩膀,“不许在我面前跟他眉来眼去的,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把她放下来,瞪她一眼,扯了扯衬衫领口,开门出去了。
星慧锁上门,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大口喘气。她的大腿上还留有高原的体温,一想到刚才要不是她竭力反抗,他很有可能就要在这里做了她,她就觉得心有余悸…
天呐!餐厅的厕所?!
他是疯了吗?!
她就这样惊魂未定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好身上的连衣裙,开门出去。洗手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似乎又恢复正常了,只是…胸口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得她心慌。
回到餐桌旁,她不敢去看高原,默默地吃东西,耳朵里听他们聊天,心里却没有。
就这样熬到吃完饭,高原没开车,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顺理成章地搭上了星的“顺风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星慧也懒得打开音响,车厢内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发狂,她却自顾自地想着心事,想着刚才在洗手间的那一幕,那个高原…让她觉得害怕。
车子开到高原家楼下,她停下来,拉起手刹,等他开门下去,他却一动不动地坐着,命令道:“去车库。”
去车库的意思就是让她跟他一起上去,于是她沉默地摇头。
她没有看他,但眼角的余光里,她知道他直直地盯着她的侧脸。过了好一会儿,高原忽然说:“你怕我?”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抓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我刚才…吓着你了?”整个晚上,他的口气第一次软下来。
她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高原修长的手指轻轻抓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转过头看他。
“说话。”他又一副命令的口。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跟他怄气:“我爱说不说,你管不着!”
高原是霸道,但他再霸道,也拿她没辙。见她真的生气了,他也只是看着她,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耍大小姐脾气了,上去我给你做酱排骨吃…”他其实哄不来女人。
“滚,不去!”她硬是挣脱他的手,把头转向另一边。
他伸手过来抱她,她很坚决地抵抗,他也很坚决地反抵抗。
她挣扎,甚至咬他手臂,他皱起眉头,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挣扎了好一会儿,星慧有些筋疲力尽,只得懊恼地停下来,瞪他:“你放手!”
“我不放…”他就像个无赖。
星气得眼睛也红了,但她咬牙没有哭,狠狠瞪着高原。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儿,最后是高原先道歉的:“对不起。”
“…”她还是瞪他,不过眼神稍稍放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