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耘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交到她手上:“我正在招助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找我,我可以给你双倍薪水。”
说完,他露出迷人的微笑,转身走了。
邵嘉桐拿着那张名片,错愕地站在风里,直到他消失在大厦的门口,她才想起去垃圾桶里捡回刚才被丢掉的那一叠传单…
“哈!”董耘把烤好的牛肉放进盘子递给嘉桐,“你的记性真的不错,我几乎全都忘了。”
“…”嘉桐接过盘子,用叉子把牛肉放进嘴里嚼了一口,发现就像孔令书说的——没想到,还不错。
“但我记得你后来隔了好几个月才来找我的。”董耘说。
“嗯…”嘉桐点头。
“能问问原因吗——其实我一直想问,但每次都忘了。”
“…”嘉桐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因为我本来没把你的话当真,后来真的失业了,才想要不然去碰碰运气。”
“那么虎头鲸呢?后来就没再听你提起过。”
“噢…”她扯了扯嘴角,“后来我们发现会长根本没有把我们筹集来的善款去救虎头鲸,而是拿去买美容院的年卡了。”
“你们女人可真够扯的。”董耘感慨道。
“…”
“所以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
“嗯…”嘉桐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你是一个不知所云的人。交往过的女人也好,发传单给你的陌生人也好,你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董耘停下来看了她几秒钟,然后低声问,“那么现在呢?”
“你并不是完全不顾别人感受。”
董耘释然地微笑。
“只不过你觉得那种伤害根本不算什么,所以照样我行我素。”
“…”
“好吧,我…我有时候的确是独断专行了一点,但是,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我也没说你是坏人啊。”
“…”
“说起来,”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完没了嚼牛肉的孔令书忽然抬起头看着他,“你给我的第一印象也不算太好。”
“真的?那么现在变好了吗?”董耘拍马屁似地又夹了一块刚烤好的牛肉打算递到孔令书的盘子里。
“也没有。”书店老板向来为人坦诚。
董耘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不过的确是,有所改变。”孔令书停下来,看着桌上的食物,“能来点那个鸡肉串吗?”
“不行。”“烤肉摊老板”断然拒绝。
“我本来以为你是那种很自私的人,”孔令书继续说,“可是后来发现其实也不尽然。”
“鸡肉串是吗?”董耘夹了两串放在烤炉上,“要加烤肉酱吗?”
“好的,谢谢。”
嘉桐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董耘熟练地用刷子往肉串上刷酱料,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孔令书则坐在沙发上满意地看着他,说:
“我记得嘉桐第一次带你来的那天晚上,正下着大雨…”
那是初春的某个夜晚,外面下着大雨,孔令书和小玲一起在整理一楼书架上的书,老严则坐在收银台后面算帐,时不时地发出叹息声。
“怎么了?”小玲忍不住问。
“这个月几乎又没赚什么钱。”
“真的?”小玲倒吸一口冷气,“那怎么办,工资也发不出了吗?”
“我说的就是扣除工资后。”
“哦,”她松了口气,转头安慰孔令书,“那没关系,慢慢来。”
“…”
忽然,灯管闪烁了几下,然后就灭了。
小玲发出尖叫,老严和孔令书则镇定地让她别叫了。
“肯定是跳闸了,”老严拿出手电筒,说,“我去地下室看看。”
“好的,”孔令书点头,然后对小玲说,“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断了电吗。我们应该有这样一种心理素质,就是在任何时候都处变不惊。”
“哦…”
这时,玻璃门上的铃铛忽然响起,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两个黑漆漆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书店门口。
“啊!…”孔令书吓得尖叫起来。
小玲仔细看了看,转头对他说:“别叫了,是嘉桐姐。我们任何时候都要处变不惊。”
“…”
借着窗外的灯光,孔令书终于认出其中一个是邵嘉桐,于是吁了一口气,说:“你来的真是时候,刚跳闸了。”
“是吗,”嘉桐似乎很吃力,“能来帮我一把吗,他很重。”
孔令书迎上去,才发现跟嘉桐一起来的是个男人,浑身酒气。
“这人是谁?”他帮忙把男人扶到沙发上坐下,由于厌恶酒精的味道,所以又立刻弹开了。
“是我老板。”嘉桐喘着气说。
“他怎么了?”
“他喝醉了。”
倒在沙发上的董耘忽然打了个嗝,于是空气中立刻充满了一股难闻的酒味。
“…”孔令书捏着鼻子又后退了几步,“为什么不送他回家?”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所以你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他翻了个白眼。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地方了。”嘉桐哭丧着脸。
“Mary,再给我一杯…”倒在沙发上的男人口齿不清地说。
“谁是Mary?”
“不知道。”嘉桐摇头。
“Sunny呢,Sunny在哪里?”男人继续喊胡话。
“那又是谁?”
嘉桐还是摇头。
“我猜他接下来该喊Ivory了吧。”因为捏着鼻子,孔令书的声音听上去很可笑。
“为什么?”嘉桐不解。
“歌里不就是这么唱的吗,‘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要你猜猜我是谁,从Mary到Sunny和Ivory,就是不喊我的名字’。”
“…”
但是,沙发上的男人并没有喊出“Ivory”的名字,而是“哇”地一口吐在了沙发上。
“噢!…”在场的三人一起惊叫起来。
“我去拿水来。”小玲说。
“我去拿抹布。”嘉桐说。
两个女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跳起来往后门跑去。
孔令书厌恶地瞪着仍倒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尽管光线很暗,他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不妨碍他的眼刀直接、准确地杀到男人的脑袋上。
“太可怕了,”他走过去,拉着男人的领子把他从那堆污秽物旁拉开,“等你醒过来可得赔我一个新的沙发。当然,这个是几年前买的,现在不一定还有货,不过我可以给你那家店老板的名片,你打去问问看,能不能订做。也许会比我买的时候贵一点,但是也没办法,订做就是会比一般的产品贵,这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一会儿,两个女人奔了回来,嘉桐对孔令书说:“你能扶着他吗。”
尽管很不情愿,他还是点了点头,穿过男人的腋下两侧,扶住他那烂醉如泥的身体。
“哦…”男人忽然叹了口气,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着孔令书,“你是谁…”
“你暂时还不认识我,不过你醒来后要赔我一个沙发。”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男人依旧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在所有人都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捧起孔令书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灯忽然亮了,老严从地下室跑上来,欣喜地说:“果然是跳闸了,我已经搞定了…”
只见,灯火通明之中,在那张凌乱的沙发上,两个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四(下)
“呕…”在“怪客书店”里,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幕的邵嘉桐和孔令书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作呕的叹息声。
“关于你们说的那个场景,”董耘耸肩,“我自己倒是完全没印象了。”
孔令书扯着嘴角,像是还没从那种极度惊恐中苏醒过来。
“不过我记得你那个沙发的确花了我一笔钱,店老板还有意抬价。”
孔令书没有多说,只是幽幽地来了一句:“相信我,无论你付出多少钱,都没有我所付出的代价来得大…”
“…”
邵嘉桐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2010年12月31日晚上八点,徐康桥仍然没有出现,她从孔令书的盘子里拿了一支鸡肉串,大口吃起来。
“康桥和彭朗不会过二人世界去了吧?”
“不会,”董耘摇头,“那家伙答应会来吃晚饭的。”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似乎是五月,酒店已经定好了。”董耘吹着口哨,烤起了牛舌和香蕉。
“可怜的男人…”孔令书忍不住惋惜道。
“别这样,”嘉桐瞪了他一眼,“康桥是个好人。”
“哈!”这一次,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讥笑起来。
“我虽然比她大了好几岁,但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我,我没有一次占过上风的。”董耘往香蕉上刷蜂蜜。
“你却还愿意跟她做朋友?”孔令书一提到徐康桥就像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公鸡。
董耘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没把她当朋友看,我觉得,她就像我妹妹,虽然有时候很讨厌,但不得不忍受,要知道她老妈是我老妈最好的朋友,她们一直很惋惜我没跟她成为一对。”
“孽缘…”孔令书把所有鸡肉从竹签上咬下来,鼓着腮帮子说。
“差不多吧,不过我觉得要是我们成了一对,那会是一件跟宇宙大爆炸一样可怕的事。”
“为什么,”嘉桐不解,“我认为康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非常直率,毫无心机。”
“这倒是真的。”董耘把牛舌翻了个面,涂上酱料。
“毫无心机?!”孔令书的表情像吃了一只苍蝇,“如果她毫无心机,那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邵嘉桐和董耘都有点哭笑不得。
“我想她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只是…”嘉桐想了想,“也许你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太恶劣了。”
孔令书不以为然地抬了抬眉毛:“那不能怪我,我当时是情势所逼。”
于是,在这个狂风大作的跨年之夜,他们吃着烧烤,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幕…
如果孔令书记没有记错的话,那也是一个狂风大作的冬夜,农历新年就要到来,沿街所有的店铺都挂上了各种新年装饰品。孔令书在地下室的仓库里翻了一整个下午,才在一堆纸箱里找到了去年买的各种彩灯和贴纸,他总是把所有东西都很小心地保存着,以便来年继续使用。
“你觉得我们来一钞经典著作特卖会’怎么样?”他把箱子交给小玲,然后对收银台后面的老严说。
“有多‘经典’?”老严头也不抬地问。
“就是前年进的货到今年还没卖出去的,我在想,仓库有必要腾出点地方来了。”
“哦,”老严依旧低头按他的计算器,“那么有多‘特卖’呢?”
孔令书摸着下巴想了想,回答道:“九五折怎么样?九八折就显得太没诚意了。”
听到这里,老严终于抬起头,拉长着脸说:“五折。不然仓库永远不可能腾得出地方来。”
“…”孔令书皱起鼻子,像是有人拿着枪指着他要他把钱交出来一样,“那好吧…不过下不为例…”
说完,他回地下室整理库存去了。
“妈的…”老严不禁咒骂道,“到底谁是老板,钱都是到谁的口袋里去的…”
“我听到了。”书店老板的声音从地下室传来。
“…”
小玲把纸箱里的装饰品拿出来,爬上木梯:“楼上那块新买的地毯不太好用。”
“怎么了?”老严问。
“不知道,好像很滑,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摔倒了。”
“你们买的时候难道没有跟店家说要买防滑的吗?”
“没有,”小玲摇头,“老板只说要最便宜的。”
“…这个铁公鸡。”老严不禁又骂了一句。
“我又听到了。”地下室又传来那阴魂不散的声音,
“…”
玻璃门上的铃铛响起来,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短发的女孩,她背着大大的帆布背包,手里捧着一大卷类似于图纸的东西。
“欢迎光临。”小玲爬正在木梯上往墙上贴装饰物。
女孩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我的朋友叫我来这里等他,他说你们有一个书吧。”
“是的,”小玲说,“在楼上,你上去吧。”
“好。”
“哦,对了,要喝点什么吗?我们有供应咖啡、奶茶、红茶和绿茶。”
“奶茶吧,谢谢。”女孩一脚踏上楼梯,转身说。
“你要什么口味的奶茶?我们有原味和抹茶味的。”
“抹茶的吧。”女孩抬腿要往上走。
“抹茶的没有了。”
“…”女孩停住脚步,“那么就原味的。”
“要加珍珠还是不加珍珠的?”小玲又问。
“加珍珠。”
“哦,珍珠好像也没有了。”
“…”女孩像是有点走不动的样子,“那、那就不要珍珠了。”
“要热的还是冰的?”
这一次,女孩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看着小玲:“你们有冰块吗?”
小玲想了想:“没有。”
“我要热的。”这回答像是有点咬牙切齿。
“好嘞,”小玲一边从木梯上下来,一边说,“一杯热奶茶,原味不要珍珠。马上送到。”
“…”女孩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玲端着奶茶打算送上去的时候,恰逢孔令书从地下室抱着一个纸箱上来。
“快把这箱书拿去当中的架子上摆好,明天我就在外面挂一个特卖的招牌。”
“但我要给客人送奶茶。”小玲说。
孔令书把箱子放在桌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去送吧。你来摆书。”
“好吧。”小玲把托盘交给他,抱起箱子走开了。
于是孔令书端着托盘准备上去。
“等等,”老严叫住他,“把这些香薰蜡烛也带上去,每张桌子上放两个。”
蜡烛都点燃了,放了满满一托盘,孔令书拿起奶茶杯子,示意老严把托盘叠放在他手里的托盘上,老严照做了,然后他踩着稳健的脚步走上楼梯。
书吧靠窗的沙发上有一个短发的女孩,膝盖上铺着一张大大的图纸,似乎正在思考着。
“小姐,是你点了奶茶吗?”
“是的。”女孩抬起头看着他。
“跟你确认一下,你点的是什么奶茶?”
“…原味不要珍珠不加冰。”
“哦,”他点点头,“那么没错了。这真是不错的选择。”
“…你们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她低声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敷衍地笑了笑。
“你的奶茶。”孔令书弯下腰,把托盘给她,却发现自己搞错了,因为托盘上都是点燃了的香薰蜡烛,于是他打算把另一只手上的玻璃杯递给她,然而他移动了一下脚步,忽然脚底打滑——准确地说,是脚下的那块地毯打滑——人不由得向前倾。千钧一发之际,他凭着十几年太极拳的硬功夫,硬是扭着腰稳住了脚步。然而托盘上的蜡烛实在没能刹住车,一股脑儿全部掉在那女孩身上。
“啊!…”女孩吓得一边尖叫一边跳起来。
孔令书怎么也是饱览群书的读书人,那一刻,他用尽三十年积累的智慧,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把另一只手上滚烫的奶茶向那女孩改泼了过去…
“啊!”这一次,女该的尖叫令人更加心惊肉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董耘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甚至有点热泪盈眶,“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晚我走进店里…看到康桥抱着那堆图纸狼狈地站在那里的样子…啊哈哈哈哈…”
“你这也算是对她有兄妹情谊?”嘉桐鄙夷地斜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董耘还是抑制不住地笑,“因为我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有人能让她那么狼狈…老孔,还是你行!”
“你这算是佩服,还是讽刺?”孔令书也忍不住斜眼看他。
“佩服,”董耘连忙把一条烤好了的香蕉夹到他盘子里,“绝对心服口服。”
孔令书眯起眼睛思索了几秒,然后心安理得地吃起了香蕉。
“…”嘉桐除了翻白眼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表情。
“不过那两个家伙怎么还没来,”董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交换礼物的吉时就快到了。”
“…这也有‘吉时’?”嘉桐错愕地问。
“有,当然有!”董耘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八点半是‘纳彩礼’的吉时。”
“…”邵嘉桐和孔令书不约而同地看着他说,“纳彩礼是聘礼。”
“无所谓啦,”董耘不以为意,“吉时快到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等康桥和彭朗那两个不守时的家伙,快把礼物拿出来。”
嘉桐抿了抿嘴,放下手里的盘子,从墙角拿出一只红色的袋子,放到桌上。董耘的礼物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而孔令书则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信封里不会是交通卡吧。”董耘不太看好地说。
“怎么可能。”孔令书傲慢地眨了眨眼睛,“我是不会送那种俗气的东西的。”
“嘉桐呢,”他又用那种惯有的迷人的眼神看着她,“嘉桐买了什么?”
他喊她名字的时候,像是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暧昧在里面,让邵嘉桐不禁打了个冷颤。
哦…董耘就是这样一种人,有本事让任何女人为之神魂颠倒——只除了邵嘉桐。
“要是你有幸抽到的话,会知道的。”她的回答很官方。
董耘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了看她,像是怪她一点也不懂得发嗲或撒娇。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董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白纸,扯开,写上编号,“尽管康桥和彭朗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没来,我们还是预他们一份,等他们来了之后再补。”
“…”
他把三份桌上的礼物编了号,又假设了两份礼物,接着把纸条塞进纸袋,用力摇了摇,递到嘉桐面前:“Lady first!”
“谢谢。”嘉桐伸手摸了一张纸条。
接着是孔令书,最后是董耘自己。同时他还很“细心”地帮缺席的康桥和彭朗摸了号码。
“一号。”嘉桐把纸条摊开来。
“恭喜你!”
董耘高兴地伸直双臂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她不禁有点受宠若惊。
“你真是全世界最最幸运的人,”他说,“因为你抽到的是天上地下帅得一塌糊涂的董耘的礼物。”
“…”
他把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她,像是比她还兴奋。
尽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嘉桐还是硬着头皮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个纸盒,她打开盒盖,发现里面是…一盏镶着闪闪发亮的水晶的可爱的Kitty猫的台灯。
“…”
她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回应这份“惊喜”,但她知道董耘对她那仅仅是“惊喜”到有点抽搐的脸颊很不满意,因为后者几乎是立刻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看着她,直到她用尽力气咧开嘴大笑,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是孔令书,他抽到的是二号。
“啊,是我的礼物。”嘉桐把红色纸袋推到老友面前。
鉴于刚才第一份礼物的“爆炸性”效果,孔令书似乎对嘉桐送的东西也没有抱什么期待,只是很平静地拆开来,然后…瞬间石化。
“《美少女战士》十五周年特别精装纪念版外加‘夜礼服假面’原版面具…”他的声音都在飘荡,“天呐…这是…这礼物这么贵重…这…”
书店老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握着嘉桐的手热泪盈眶:“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让我太感动了…这真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说完,他拿起那张纸糊的黑色面具,如获至宝般地来回抚摸。
董耘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在我还没有吐出来之前,我还是先看看我抽到了谁的礼物吧…五号,是彭朗的。”
“那听上去比较靠谱。”嘉桐说。
“我也是这么觉得。”他又拆开手边的两个纸条,“让我来看看康桥和彭朗抽到了谁的。好吧,康桥抽到的是三号,彭朗是四号。也就是说,康桥拿到的是孔令书的礼物,而彭朗拿到的是康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