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听曲子,不是你这么个听法。”
奇怪了。
程池重新将助听器戴在了耳朵上。
怎么就听不见了?
难不成刚刚只是幻觉?
程池泄气地坐直了身子,陆行商见她恢复正常,便又重新弹了曲小调子,程池兴致偃偃,倒是隔壁铺的几个小姑娘,纷纷站在过道上,看着陆行商弹吉他。
他倒是很享受被人围观欣赏的感觉,一个人弹得如痴如醉,阳光透过车窗,时不时地洒落在他的侧脸,映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整个人有种冷冷清清的感觉,不过这种冷,像是盛夏里吹来的一阵幽凉的清风。而许刃的冷,仿佛才是来自严霜雪夜,透着一股子隐隐的寒气,能把人冰冻三尺,即使他对你笑,你也能感觉他的笑中带着凛然的寒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陆行商索性收掉了吉他,与程池聊了会儿。
“你耳朵上戴的,是助听器吧?”
“少侠好眼力。”程池有气无力地跟他揶揄。
“你是残疾人呀!”
“你他妈才残疾人。”程池凶。
“哎!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残疾人也不是…”
算了,陆行商懒得解释。
程池翻了个白眼,戴上了耳机。
没多久,耳机被陆行商摘了下来:“别用这个听音乐,伤耳朵。”
“管的真多。”程池不想理他。
“诶,摘掉那个之后,你能听到多少?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影响正常生活不?”
陆行商似乎对她的耳朵非常感兴趣。
这倒是跟其他人很不一样,那些得知了她有耳疾的家伙,大部分出于善意,都避免触及到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很是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的自尊心,而偏是这点善意的行为,却让程池感觉不舒服,她并不觉得这是丢人的事,她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她能听见声音的,只是别人用耳朵,她用助听器,媒介不同罢了,有什么呢?
陆行商的好奇,这让程池心里舒坦了很多,虽然开口闭口残疾人,不过并不惹她讨厌。
程池便耐着性子回答了他的问题。
最后连助听器的牌子,多少钱,他都问了。
真是个好奇的宝宝。
程池告诉他,德国的牌子,最贵最好的那种。
陆行商说:“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有钱。”
程池说:“对呀,我是富二代,家里特有钱,我还有一辆法拉利。”
陆行商笑得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两个酒窝,看起来特别甜,特别阳光。
“那么这位有钱的小姐,您为什么会坐到硬卧车厢来?在下以为,隔壁的软卧才更符合您的身份。”
程池好奇地问:“软卧是什么?”
陆行商又笑了,他觉得,和这姑娘说话很有意思。
“你是去上海念书吗?”陆行商问她。
“不是。”程池摇头:“我去寻夫。”
“寻..夫?”
“嗯,我男友去年丢下我跑路了,我找他算账去。”
“哦。”陆行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万一他另有新欢?”
“不会。”
“这么笃定?”陆行商又笑:“上海可是十里洋场花花世界。”
程池笃定:“他舍不得我。”
陆行商打量了她一眼,正要说谅他也是,程池却说:“因为我有钱。”
“…”
作者有话要说:莫方,陆不算男配,要排起来,还得排到杨少爷后面~


第36章 纵情(15)

“你是去上海卖艺吗?”程池看了看陆行商的吉他,好奇地问。
卖艺…
陆行商拜服:“姑娘好眼力。”
程池自得地笑了笑:“那是。”
转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刚我听了你的曲儿, 是不是要给打赏啊?”
“有钱的捧个钱场, 没钱的捧个人场。”陆行商学着电视里的调子笑说:“不硬性收费。”
“我有钱,给你捧个钱场!”程池说完, 爽快从包里摸出了几颗坐公交车的硬币, 是陶婶在她临走的时候放进她包里的。
陆行商接过了硬币,放进包里, 再看程池,觉得这姑娘,真有意思。
有时候像是在开玩笑, 但又装得有模有样, 看上去傻乎乎的, 实际上又鬼精得很, 他好几次试探地想问她在念书还是工作, 都被她不动声色地引到别的话题上, 个人信息倒是半点都挖不出来,嘴上说自己有钱,但是看她这打扮, 破牛仔和白体恤,哪里又半点有钱小姐的样子。
哦,除了她喷在被单上的香奈儿coco。
第二天清晨,火车到站,程池带上了她的鸭舌帽和墨镜,陆行商将她的箱子从行李架上取下来, 与她一道出了站。
“还没问你的名字。”出站通道里,陆行商追上她。
“现在告诉你,等一出站,兴许就忘了,有必要说吗?”程池问。
“我记忆力很好的。”陆行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以后在街上遇到,兴许我还能叫出你的名字。”
“你是说在地下通道卖艺的时候?”
陆行商诚挚地点了点头。
“那就叫我coco呗。”
“不真诚呀!”陆行商显然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名。
“如果你少点套路,兴许我会考虑给你我的微|信号。”
陆行商又笑了,嘴角酒窝尤其可爱,更显得他模样清隽。
“那么我就不走套路,有话直说了,请问coco小姐,能给我你的微信号吗?”
“不能。”程池说完,冲他狡黠地笑了笑,加快了步伐。
陆行商站原地站了一会儿,周围人流推着他继续往前走,他低下头,眼角扬了起来,这姑娘,好玩儿啊。
程池走到出站口,不少人举着牌子站在外面等人,还有旅馆住宿,黑车司机,大量嘈杂信息扑面而来。
程池挤出了站口,站在广场的马路边,给杨靖打了一个电话:“我已经出站了,你在哪呢?”
“啊…你就到啦?”电话里,杨靖的声音有些迷糊。
“你不会还在床上吧?”
“那啥啥…我今天有点事来不了,我找了个兄弟来接你,你没看到他?”
“你妈的!”
“体谅体谅,真有事。”
“你那兄弟,长什么样?”程池决定晚些时候再找他,她左右环视着周围:“穿什么衣服?”
“什么样啊?”杨靖想了想:“帅炸苍穹那种。”
“狗屁!”程池翻白眼:“这人山人海,我上哪找你那个帅炸苍穹的兄弟去?说具体点。”
“你把你位置跟我说,我让他来找你。”
“我在…”程池左顾右盼,结果一转头又看到了陆行商。
陆行商猜到她在找路标,指了指对面的肯德基牌子。
“我在肯德基对面。”
“那行。”
挂了电话,程池看向陆行商:“你还没走啊?”
“我打车,要一起吗?coco小姐。”
程池还没说话,陆行商便自报了家门:“我是S大的大一新生,现在去学校报道,不是坏人,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录取通知书。”
“哟,巧了。”程池信了他,笑说:“我也去S大。”
“你也是新生?”
“嗯。”她看了陆行商一眼:“你要是早说,我就不跟你绕这么多弯子了,白费口舌。”
“就你怕遇到坏人呢?”陆行商笑。
他似乎很喜欢笑。
“我长得像坏人吗?”程池别嘴。
“你不像坏人。”陆行商说,你像勾人的妖精。
“你先走吧,我等朋友来接。”
陆行商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你朋友有车吗?”
程池明白了,他想搭顺风车。
“应该有吧。”程池想,杨靖的兄弟,总不至于连车都没有。
“那我能…”
“那你就陪我在这儿等等吧。”程池爽快答应。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陆行商问:“你朋友穿什么衣服?”
“不晓得。”
“长什么样?”
“帅炸苍穹。”
“…”
片刻后,陆行商指着一个帅炸苍穹的男人,问:“是他吗?”
程池不经意地转身,全身的血液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直冲头顶。
他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衬衣,配了简单流畅的黑色长裤,皮肤似乎又黑了一些,轮廓却越渐鲜明,衬衣裹着上身的肌肉,几分矜持,几分野性,交织混合,成了一个许刃。
一年不见,他越发…成熟壮硕了。
他的眸子依旧深,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程池听到夏天里风吹树动的声音,听到远处隐隐绰绰的推车卖米糕的叫卖,还听到脚链子发出清脆的叮咚作响。
她全身都在抖。
许刃对她张开了双臂。
程池眼泪几乎是一瞬间滑落。
她朝他猛扑了过去,十几米有多远…
她跑了整整一年!
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鬼知道,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每天晚上,熬夜看书到凌晨,白天强撑着精神,刷了一张又一张试卷,白花花的考卷,被她蹂/躏N遍下来,满卷殷红,为了追上他,她都快不是程池了。
跑了几步,程池猛地顿住了脚步,红着眼睛抬头,恨恨地看了许刃一眼,果断转身回去。
变脸翻书,她还是老样子。
程池回到了陆行商身边,抓起了自己的行李,独自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陆行商不明所以,这场景,怎么跟拍偶像剧似的?
程池回头,恶狠狠瞪了许刃一眼,转头对陆行商大声说:“那个刚刚在车上跟我撩骚,还管我要微信,貌似对我很有意思的大一新生,你走不走?”
“其实,不用加那么多定语。”陆行商轻咳了一声,有点无奈,他抬头看了许刃一眼。
他的脸色很沉,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身上,似乎很舍不得抽离。
“不说顺风车?”陆行商看到程池已经拦下了出租车,很不解。
“他没车。”程池咬着牙看了许刃一眼:“穷逼一个,没车!”
陆行商帮程池将行李箱放上了出租车后备箱,正要关门的时候,却被人按住了,陆行商回头,许刃已经将程池的行李从后备箱取了出来,抽出了拉杆,紧紧握着。
“小…千金。”他声音很醇,又厚重了很多,深深地望着她:“我来接你的。”
程池分明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又说:“这位先生,我跟你很熟?”
看这眼神,明明就是熟得都够上床的关系了好吗?
陆行商默默吐槽。
“程池。”他又唤她的名字,朝她走近了几步。
“程池?”陆行商舌尖捻着这个名字。
程池后退几步,与他保持相对安全的、比较不会扑上去啃他嘴巴的距离。
他的薄唇有点干裂,她真想过去咬一口,见血的那种。
“王八蛋!”程池恶狠狠甩下这一句,径直坐进了出租车,对司机说:“师傅,开车。”
出租车开了出去,程池才发现她的行李,还握在许刃的手里。
算了,不要了。
路边,陆行商站在许刃身边,有点凌乱,他猛拍脑袋:“完了!我的行李还在车上!”
陆行商看向许刃:“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你有她电话吗?我行李还在车上。”
许刃转过头淡淡地打量他一眼,眼神冷得快要结冰了:“不是都要了微|信?”
他还惦记着刚刚程池那一大串故意气他的话。
陆行商坦诚地挠了挠后脑勺:“妹子不好泡,没给。”
“是么?”许刃拉着她的拉杆箱,与他错身走过。
“喂,你到底有没有她电话呀?我的吉他还在车上呢!”陆行商追了上去:“那把吉他很贵的!”
“你再跟着我,我就打你了。”许刃说。
“…”
作者有话要说:许刃:撩我妹子,还问我要电话?想打他。
陆行商:???
其实这几章挺虐的,如果每天三千字这样更,你们难过,我也不开熏。
趁着五一万更,一下子全部给你们放出来,是不是感觉,就没那么虐了呀~揉脸揉脸揉脸
后面又是一波甜~


第37章 深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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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程池把杨靖给狠狠骂了一顿。
杨靖回头就给许刃闪了个电话, 许刃已经坐进了出租车, 车后面还坐着心急火燎的陆行商。
“许刃,怎么又把程大小姐给惹毛了?”电话那头, 杨靖扯着大嗓门:“这顶好的机会, 你自己不好好珍惜,别说我不帮你。”
“没事。”许刃目光柔和了许多, 声音沉静:“丫头跟我闹脾气,回去哄哄,能好。”
挂掉电话, 后视镜里, 陆行商正打量着许刃。
“你是她男朋友?”
“不像?”许刃心情好了很多。
陆行商露出了招牌的小酒窝:“难怪。”
“什么?”
“她说他男朋友以前当鸭子的, 后来死心塌地跟了她, 就从良了, 技术好得很…”
许刃脸色阴沉, 陆行商连忙住了嘴:“我的意思…你确实很帅。”
许刃突然觉得…程池来了S大,他后面的日子,可能会有点腥风血雨。
-
程池先去学院报道, 随后拿到了寝室的钥匙,甩着空手去了寝室,寝室里空荡荡一片荒凉。
她早了小半个月来学校,室友们应该会等到开学才会过来,程池想着把自己的东西归置一下,才猛然发现, 自己的行李箱好像不见了。
有点凌乱。
回忆起,箱子是在许刃的手上。
妈的。
回想起今天见到许刃的场景,程池又是一阵的心悸。
他来接她了。
她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但是一想到去年他那样决然的离开,还说了那么许多伤人的话,那些话几乎快要了她的命,她颓了一整个暑假,没有喝醉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字字句句都是锥心刺骨。
她那么没命地喜欢他,他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老天是公平的呢?
她很想念他,可是也没有办法这样轻易就原谅他。
程池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兀自发了一回呆,然后听到隔壁以及走道有女生兴奋的叫喊声,嘈杂一片,楼下似乎也很轰动。
程池走到阳台,探头往下面望去,只见许刃手放在她红色拉杆箱的杆子上,身长玉立地站在楼下,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
周围女生不多,大部分学生都还没用返校。
但是他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女生公寓楼下,还是引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周围有妹子们大大方方地打量他,交头接耳地议论。
有的认识他,有的不认识。
不为别的,他帅。
帅得人移不开眼睛的那种。
高中的许刃清瘦,现在他似乎胖了一点,身材更显得匀称,肌肉量适中,又略偏壮硕,再加上打扮更显成熟了许多,身材与颜值与打扮,直接将他归入了学妹们心目中的男神学长那一类人。
程池闷哼,他才不是男神。
他就是许刃,有很多缺点。
温柔却又心狠,骄傲而又自卑,坚强并且敏感。
可是程池就是喜欢这样残缺的许刃,他让她感觉真实,感觉痛快,感觉自己现在才算是真正地活着。
程池的电话响了起来,那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来自于上海。程池扶着护栏向下望去,许刃将手机放在耳侧,然后抬头张望。
程池用力挂掉了电话。
许刃放下手机,准备给她发一条真诚的道歉短信。
却不曾想,短信编辑到一半,程池已经从女生宿舍大门口跑了出来,迈大了步子,朝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许刃将手机放回到包里,对程池扬了扬嘴角。
“小千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醇。
程池走过来,直接冲他扬起了巴掌,许刃闭上眼睛。
周围女生都捂住了嘴,倒抽一口凉气。
两秒过后,并没有预想的那一声清脆,程池的巴掌凌空转了个弯,直接摸到了行李箱的拉杆,一把夺过来,转身就走。
然而,一股力量当胸拦了过来,许刃右手拎着一大包东西,左手从肩膀处横过她的胸脯,直接将她环进了自己的胸膛里面。
他左手很有力,抵在她胸前很有弹性的柔软之上,隔着夏天单薄的衣衫布料,蹭得她面红耳赤又心潮涌动,低沉地骂了一声:“流氓,放开我。”
“不。”
许刃很固执,从背后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程池不再挣扎,而是微微侧头,低声威胁:“很多人在看。”
“你怕人看?”
“我怕挡了你的桃花。”
程池说完这句话有点小后悔,怎么听都像是她在吃味似的。
许刃将脸微微低垂,将脸放在她的耳根处,她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他在笑。
“程池,你越来越像我的小女儿了。”
“哟,一年不见,连女儿都有了,很有效率嘛!”她又挣了挣,冷嘲热讽。
“未来的小女儿,她跟你挺像,孩子脾气,长不大似的,又很聪明,像个精灵,有时候有像个妖精,她拿我软肋,我对她总是无可奈何,这辈子都被她制住了。”
程池正要哈哈大笑,说做你妈的白日梦呢。
突然回过味来,明白了他话里的味道,她怔了怔,一颗心也渐渐回暖,她低头,看着他左手上,红的,白的,斑驳的伤疤,她便不想推开他了,她的手摸过来,捂住了他的手臂,闷闷地说:“你在哪里学来这油嘴滑舌。”
许刃将脸埋进了她的头发里,深长地呼吸着,她感到自他身体而来的温热气息,抚摸着她的头发丝。
“程池。”他又如往常那般唤他的名字:“你刃哥说…”
“说他好想你。”
-
程池搬着那个大大的行李箱子,艰难地走上了宿舍台阶,许刃两步追了上去,接过了他手里的箱子。
“女寝男生不能进来。”程池话还没说完,许刃已经提着箱子走到宿管阿姨的门口,敲了敲,阿姨出来,他对她说了什么,还回头望了望程池,不过几句话,阿姨便同意让许刃帮忙把箱子提上去。
“现在还在放暑假,女生宿舍没什么人,管理也还算松懈。”许刃走在前面,程池走在后面。
“你来得挺早,是因为想我么?”
程池看着许刃的背影,他将几十斤的大箱子扛在肩上,上楼梯的每一步都迈得无比滞重,鼻息间明显喘着粗气,胳膊上的肌肉绷紧了,看起来直挺挺,硬邦邦,脸色也微微有些胀红,就这样,还是一步没歇地,扛着箱子上了五楼。
“你少说点话吧。”程池闷闷地说:“当心岔气。”
许刃右手抗箱子,左手腾出来,回头牵起了她,程池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由他牵着。
“我还能把你也扛上去,信不信?”
“信。”程池拖长了调子,不敢说不信,他真的会把她当行李扛起来。
五楼阳台,程池拿钥匙开了门,许刃放下行李箱,极力压制着气息,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程池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装什么装,你压在我身上那时候,喘得还少?”
许刃又笑了:“留着。”
程池心说,你想得美。
许刃进来之后,环顾了四周一圈,问她:“十几来平米,住四个人,能习惯?”
“不知道。”程池耸肩:“没试过。”
“那先住着,不习惯就去外面租房子。”
许刃从卫生间里拿出了扫帚,开始打扫卫生,将十几来平米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程池坐在硬硬的床板上看着他,他扫地的姿势很熟练,目光随着扫帚而移动,角落里的一丁点垃圾都没放过,躬着身,手臂用力,肌肉鼓胀,性感极了。
她吹了个泡泡,口香糖黏在嘴角,被她小巧的舌尖给捞回去,她问:“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许刃从卫生间出来,拿着脱了水的拖把,开始拖地,顺带指了指她的行李箱:“你的东西,选个铺,自己归置。”
程池起身,左右看了看,选了靠门边的铺,把箱子拖了过来。
许刃回头:“那个位置会不会太暗了。”他指着靠窗的上床下桌,说:“这里怎么样?”
“太亮。”程池任性地说:“影响我睡觉。”
程池的睡眠一向不大好,有点轻微神经衰弱,有光便难以入睡,睡着也很容易惊醒。
许刃点点头:“以后咱们家卧室要选背光的一面。”
“不需要那么麻烦,装个挡光窗帘就行。”
“也好。”
程池拉开了自己的行李箱的拉链,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愣愣地看了看许刃,许刃也低头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微笑着。
谁跟你我们家!
谁跟你卧室装挡光窗帘!

“好累。”程池看着地上开着的行李箱,里面除了衣服,还装着的五花八门的瓶瓶罐罐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她把她的卧室整个都搬过来了。
看着…就觉得好累。
许刃拿着抹布,给她的书桌挨个角落擦干净,然后出门买了床上的四件套和墙花贴纸,回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小板凳上,点着一根烟,对着自己的行李箱,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