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却抑制不住疯狂的心跳。
许刃将房卡插/进凹槽取电,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程池的心跟着那一声关门,抖了抖。
她往卫生间看了看,又走到窗边,探头向窗外看了看,像一只好奇的猫咪,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与躁动。
许刃走到窗边,“刷”地一声,将窗帘合上。
程池退后了两步,坐到床边,没话找话,闷闷地问他:“这个房间,多少钱?”
“158。”他走过来做到了她的身边,手撑在床上,仰头看向天花板。
“哦。”程池感受着身侧的床凹下去的那一块,她忐忑地转过身,拿起了遥控器。
“看电视吧。”
她红着脸说,仿佛这是个能够掩饰此番前来的不纯动机的绝好借口。
“嗯。”许刃点头。
程池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就在电视屏幕亮起来的那一瞬间,遥控器被许刃夺了过去,扔在了墙角,紧接着,他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压倒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车的话,还是来微博吧~
指路:@榴火的小帆船


第32章 纵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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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披着许刃的外套,点了根烟, 深长地吸了一口, 手里拿着遥控器,来回地翻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窗外夜已经很深了, 时不时还能听见学生们疯狂的叫喊声, 今晚,注定是许多人无眠的狂欢之夜。
许刃揽着她的肩膀陪她看电视, 她时不时将嘴里微微湿润的烟头喂给许刃,许刃叼住,吸了一口, 又还给她。
两个人乐此不疲地抽着同一根烟。
“许刃, 你包夜多少钱?”她颇有兴致地将自己的衣服摸过来, 从包里面抽出几张百元的票子, 拍在他敞开的胸脯, 笑问:“够不够。”
许刃握住了她的手腕, 说:“第一次就能让你上去,这点钱,未免寒酸。”
程池将烟故意吐了他一脸:“是我厉害,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厉害。”许刃笑了笑,意味深长:“厉害极了。”
她侧身环抱住他的劲腰,将侧脸搁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眷恋不舍:“咱们再呆两个小时,真的要走了。”
“你不是时常夜不归宿。”许刃问:“现在怎么乖了?”
“不一样,以前晚上不回家, 是我一个人。”程池闷闷地说:“我们两个人,老头可能会多想。”
“你怕被知道?”
“你怕么,许刃。”
“我怕。”许刃毫无保留地承认。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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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暑假没两天,许刃又出去打零工了,这次在程池的监督之下,他远离了诸如酒吧和夜总会之类的声色场合,但是别的工作,诸如工地或者餐厅,程池也不满意,觉得太累,她舍不得。
千挑万选,终于勉强同意许刃在一家安安静静的咖啡厅当服务员,半卖咖啡,半卖美色。
咖啡厅因为来了个英俊好看的服务小生,生意前所未有地高涨了起来,毫无疑问,许刃的工资也是水涨船高,日结每天能落好几百块。
高考分数揭晓的那一天,程家的气氛一如往常。
午饭之后程池本来打算去咖啡厅找许刃,和他一块儿等待成绩揭晓。
虽然因为缺考一门,她基本上应该与本科无望了,但是毕竟之前努力了那么久,她也很期待自己的付出到底能收获多少分的回报。
但是上午程池就被程正年从房间揪了出来,客厅里,程正年声色俱厉,拍着桌上的成绩单,厉声叱问:“你的英语是怎么回事?”
程池看着桌上那一纸白白的成绩单,料到肯定是父亲通过关系,提前拿到了她的分数。
反正早晚都要来,程池索性摆出了一副极无所谓的样子:“哦,所以最后一堂,没去考。”
因为最后一次模拟考程池发挥得实在让人大喜过望,所以程正年对她的这次高考寄予厚望,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地托了层层关系,拿到了程池的成绩单,本来以为会有惊喜,却没想到…最后英语那一个0,让他无法接受。
“什么!你没去考英语?!”程正年诧异地看着她:“考完我问你怎么样,你说还不错,这就是你的还不错!你竟然连考试都没有去!”说到激动的地方,程正年直接拍桌子站起身:“你混账!”
“我英语本来烂得一逼,考不考还不都是那样。”程池说完好像意识到自己爆了粗口,于是连忙制住。
程正年气得不轻,全身发抖:“你上了考场,用以前惯用的伎俩,就算全部选C,也能几十分上个本科去,你看看现在,389,你说你能读个什么学校?”
“389?”程池微微一惊,抓起自己的成绩单,没有看错,就算英语哪一科挂了零,她也有389的总分了!
按照去年440的本科分数线,如果她英语只要及格,妥妥就能进本科。
“我真是…厉害了!”程池完全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愤怒的老爸,有些飘飘然,以前大考小考,撑死了总分不超过200分,这次居然还能考到接近四百!
程池压抑着心里的喜悦,放下成绩单,摆出一副死鱼脸:“爸,您认了吧,您女儿就没有上本科的命。”
程正年稍稍平复了怒气,他重新坐到沙发上,拿起了那张成绩单,看着她其他科目的成绩,问程池:“程池,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没有考英语。”
程池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说:“不是说了么,肯定考不好,所以不想进考场。”
“你在考试之前,可一直都在听英语听力。”
“我那是在听歌。”程池狡辩,生怕老爸再怀疑什么,索性道:“随便念个专科,将来在公司给我搞个职位,不也一样出息,您干什么对成绩这种事,这么执着嘛。”
程正年看着她,这一次他不再发火,而是沉声说道:“程池,如果你真的甘心像你哥那样去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家的产业,够你们兄妹挥霍一辈子了。”
“但是程池,你记着,一个人活着,不仅仅是吃饭喝酒睡觉那样简单,人是有欲|望的动物,所以自然也会有追求和理想,当然,你现在会说,自己没有理想,就想玩,那是你还年轻,当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再回过头来眺望自己这一生走过的路,我只是希望你不会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
猝不及防又被灌了满嘴鸡汤,程池一个人闷闷地走出了家门,一路踢着小石子,程正年的话,她本来也听不怎么进去,但是心里头就是觉得不舒服,她不想成为像哥那样的蛀虫,她看不起他,但是程正年今天提醒她了,她似乎正走在程厉铭的那条道路上而不自知。
好烦。
对了,程池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一刻,成绩应该也快出来了,她想赶快听到许刃的好消息,索性一路小跑,朝着咖啡厅的方向奔去。
程正年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闷烟,抓起她的成绩单又看了看,连着叹了好几声,将成绩单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自己的兜里,起身正要上楼,系着围裙的陶婶从厨房里走出来,犹疑着,叫住了程正年。
“老爷。”
程正年回头:“哦,有事吗?”
“刚刚…”
刚刚她在厨房听到老爷和小姐的争执,好像是关于最后一堂的考试,她分明清楚地记得那天中午小姐去而复返,说要找许刃的身份证,方才小姐在,她便没有提这件事,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应该隐瞒,不应该让老爷以为小姐真的是像她哥哥那样的人。
“最后一天的考试,小姐在两点钟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她有些战战兢兢:“许刃的身份证落家里了,她回来帮他找,找到了又匆匆赶回了学校。”
“许刃?”
“是的老爷,是许刃的身份证,小姐还嘱咐我一块儿帮忙寻找。”
“我知道了。”程正年的脸色,些许有了变化,他转身,一个人回了书房,重重关上了门。
-
树荫掩映的咖啡厅很是静谧,许刃坐在咖啡厅的电脑间,看着屏幕上的分数,有些怔。
674分。
这是他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一次。
咖啡厅大门被人推开,程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抬头,与她遥遥对视了一眼。
只需要一个眼神,程池就知道了。
“多少!”她问。
“674。”
“哦。”她故作镇静,左脚在地上点了点:“还可以。”
许刃轻笑了一声,程池再也装不下去,兴奋并且尖叫着跑过来,许刃起身,她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双脚环住他的腰,抱着他的头亲了好几口。
“许刃,你太棒了!主场完胜!”
“你的副本也不赖。”他先查的是她的分数:“比我预想的,好太多。”
“你总是看不起我。”程池别嘴。
“程池,我要去上海了。”
“嗯,陪你一起。”
-
那天日暮时分,他们又去了上次的小宾馆,那是许刃选的地方,程池喜欢那地方。
“将来,我带你去大酒店。”许刃将程池抱进了屋,重重地关上了门,扔在床上。
“这里也很好呀。”她说。
许刃走过开,帮她脱掉了上半身的T恤,说:“这里不好。”
他要过更好的生活。
程池伸手解开他的皮带,她说:“我想要你开心。”
许刃低头看着她。
她的眸子里盈着水嗒嗒的**。
除了手上那一款程正年出差回来送给她的爱马仕手提包以外,程池全身没有一处像千金大小姐,哦,那辆法拉利也不算。
她习惯穿宽松的破牛仔裤和夹克衣,让自己看起来简洁干练,全身上下唯一的饰品,也就是脚上的一根会叮当作响的破银链子。
她仿佛并不是很在意生活的质量和物质的享受,或许是因为她本就拥有,人对自己本来就有的东西,并不会看得很重,她还爱上了许刃,爱上了一个与自己分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并不在乎金钱,对许刃的成绩,也仅仅只是因为那是他想要的,他得到了所以她为他开心,她并不去考虑,那个分数背后所承载的含义,或许那就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程池不会这样去想,程池觉得,贫穷也没有什么的,她可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样执着。
她不可能明白。
许刃垂下身,去亲吻她,她柔软的唇,她白皙光洁的锁骨,她胸前的饱满果实…
下身肿胀难受,只有她能帮他,她是最美好的,他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想要与这个女人融为一体,她有他渴慕的一切,她却那样爱他。
很奇怪,当一个人极度快乐的时候,痛苦的记忆也会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
他想起了被关在潮湿闷热的地下室的那几个日夜里,周围全是身体残缺的男人和女人,七倒八歪地躺着,他们哭嚎,他们咒骂,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鼠啃噬他的脚,他抓老鼠吃进肚子里,他饿得发晕。但比起饥饿,更大的绝望来自于恐惧,来自于周围的修罗地狱,因为很快,也许他就会跟周围的人一样,身体残缺。
那个雨夜里,他亡命地奔跑着,不知道摔过多少跤,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少伤口,他全部的念想与思绪,只有一个字:跑!
奔跑在那一刻,汇聚成了他生命全部的意义。
跑!快跑!
许刃紧紧抱着她,全身颤栗得发抖。
正如那被暴风骤雨摧残得簌簌作响的树枝,可是窗外分明阳光静谧。
暴风骤雨,在许刃的心里。
程池在他的身下,又哭又笑。
一半欢愉,一半崩跌。
性|爱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它直抵人心深处,摘下一切虚伪的面具,迫使两个人坦诚相待。
“小聋子,我喜欢你。”他摘掉了她的助听器,然后伏在她的耳畔轻声说:“我多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33章 纵情(12)

程池先回家,十分钟后, 许刃才回来。
伪装成并不是在一块儿的假象。
然而当他刚走进大门, 程正年的书房打开了,他走出来, 站在二楼与他对视了一眼, 静寂的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 许刃突然发现,程正年其实…
什么都知道。
他们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似乎不够玩的。
程正年说, 许刃, 来我的书房一趟, 聊聊大学和专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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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正年的建议之下, 许刃选的是S大的金融专业。
虽然程池很想跟他说, 别听家长的, 选自己感兴趣的专业更重要,不过想想,许刃最感兴趣的事情, 好像也只有赚钱。
金融,听上去好像有很多钱。
程池并不是很懂,所以就没瞎出主意。
那几日,许刃一旦空闲下来便上网查资料,关于专业的,关于学校的。
她猜想, 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
程正年忙着许刃的大学专业,压根就没有分出心思管程池,这让程池感觉很不对劲,就算她的分数不理想,可是按照程正年以往的对她的态度,不可能在专业选报这件事情上,完全对她不予理睬。
许刃已经把志愿报上去了,程池却没什么动静,她抱着那本大大的选报书一个人钻研,想找个离许刃的学校近一点的,自己的分数又够上的学校,可是S大周围的大学,都是211的好学校,根本没她这个分数上得了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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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雷雨天总是闷热,老宅子通风不好,更是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程池心里莫名奇妙堵堵涨涨,没人理她,她很是气闷,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泄。
窸窸哗哗的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倾盆而下,冲散了初夏的燥热,可是大宅子依旧很闷。
程池穿着一件居家的吊带背心,一个人坐在木质的楼梯上,抱着那本志愿选报的大书,密密麻麻的字像蚂蚁似的在她面前乱爬,弄得她眼花缭乱,边上的橱窗斜开着,风吹进了雨,落在了书上,程池起身,将书重重地阖上,转身跑去许刃的房间。
“许刃!开门!”
砰砰砰!
片刻,许刃打开了房门。
“什么事?”
“烦,找你帮我看看学校。”
程池抬头看他,他穿得很规整,一件白色的衬衣配着黑裤。程池踮起脚,凑近他,嗅了嗅,有发胶的香味,他整理过头发了。
程池疑惑:“都下雨了,你要出…”她话还没说完,目光便越过他,落到了他房间里的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那是他来的那一天,携带的那个大箱子。
程池的呼吸突然加重。
“进来说。”许刃将门拉开,程池却定定地站在门边,环顾着他的房间,桌上所有的他的物件,都已经没了,床单被叠的整整齐齐,她跑进去,拉开衣柜,所有的衣服也都消失无踪。
“你要走?”她回头,难以置信。
许刃很平静地应了一声。
“没什么跟我说的?”程池将大书抱在胸前,走了几步上前,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发颤:“还是你准备,走了再告诉我?”
许刃将手插|进包里,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的大雨:“你不是,在家么?”
程池被他的语气弄得很火大,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
永远是这副理所当然的腔调。
“许刃,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突然失控,跑过来推了他一下。
许刃顺势被她推坐在了床上,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腕:“冷静点。”
程池用力喘息着,恶狠狠地看着他:“许刃,你当我是什么?”
“你是我曾经喜欢的女孩。”
“曾经?”
“现在是我的女人。”
程池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用力地咬上他的唇,撕扯了一番,直到渗出血迹,被她用力舔舐掉,像是故意报复他似的,一边吻他,一边扯开他的皮带:“你的女人,你他妈还要跟我玩不告而别。”她喘息着,努力压制心里的愤怒:“连分手炮都没有是不是?”
“程池,你爸跟我聊过。”许刃平静地说:“关于你的事。”
程池动作猛地顿住,然后,她像是释怀了一般,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刚刚你吓坏我了。”
“这还不够吓人?”
程池翻身而起,给许刃下身已经被脱了一半的裤子提上去,仔仔细细地重新扣好了皮带:“我爸逼你跟我分手对不对?我早就等着这一天,离开这个家。”
“可是我只买了一张票。”许刃说。
“我再买一张。”程池直接拿出手机:“几点的,到哪里?卧铺还是硬座?”
“8点,上海,硬座。”
程池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五点,还有三个小时。
“我现在先去收东西。”程池说完要走,想了想:“算了,东西太多,这一时半会儿也收不完,到了那边再买新的,我先订票…”
许刃突然轻笑了一声。
程池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了他的脸上,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暗沉的房间顷刻间被照亮,他的表情很漠然,带着一丝冷笑。
程池蹙眉,她极不喜欢他那样的神情。
“许刃,你是不是没打算,带我走?”她问他。
许刃耸耸肩:“腿长在你的身上,你要走,谁都拦不住。”
“你倒想得明白。”
“但是我不会带你。”
“许刃。”程池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要去上海还是哪里,坐几点的车,都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你要跟着我也可以,但是我不会顾你。”
“许刃。”程池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你爸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他说:“但这并不是我要与你分手的原因。”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程池怔怔地望着他。
“可能会受伤,确定要听?”
程池狠狠地看着他,眼睛快要瞪出血了:“你说。”
“我喜欢你是个小聋子。”他走过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辗转了几番,压低了声音:“你有我所歆羡的一切,傲人的财富,家人的宠爱,你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看似那般完美,而实际上又是无比残缺。”
程池瞳眸骤然地颤了颤。
他的声音仿佛是地狱吹来的风:“你不仅身体残缺,心灵更是残缺,你想拯救我,如你所愿,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自己,因为我喜欢你的这份残缺,你让我觉得,这世界他妈还是有公平的地方。”
程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死死咬着下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很痛苦对不对,小千金。”许刃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站起身,提起了行李拉杆:“该醒了,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病态的,就像这个家一样,摧枯拉朽。”
“你呢,许刃?”
许刃转身,定定地说:“我也…有病。”
穷病,疯病,求而不得,痴心妄想,相思入骨,天人永隔…
下什么地狱,这个世界他妈不就是地狱?
每个人都在恶海里苦苦挣扎,没有人得救,没有人无辜。
程池先他一步,跑到桌边,抱起了装着乌龟的小盒子,踉跄地退后几步。
“许刃。”她用手背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平静:“许刃…”
她的声音很哽咽,除了他的名字,她竟说不出一句话。
眼泪越擦越多,像小溪一般潺潺地往下滑落
“许刃…”她红着鼻子,用力想说点什么,呜呜咽咽,像极了在他身下时那样的颤栗。
“你喜欢Sex,留着吧。”
他转身走出了房间,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关于我的身世,其实你猜对了大半,我是林君则的儿子,却不是私生子,我的母亲是他的原配妻子,当初他进城打工,因为长得好,被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上,抛弃了我的母亲。”
程池愣愣地听着。
“还有,我能来到你们家,有地方住,有书念,并不是林君则善心大发或者顾念亲情,而是…”他冷笑了一声:“是我以自己的存在,威胁他,他不敢认我,更不敢叫那有钱人家的小姐知道我的存在,我是他过往不堪的见证。”
他离开了很久。
她紧紧抱着乌龟盒子,不知道站了多久,哭了多久,突然,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抱着乌龟匆匆跑了出去,打开门直接冲进了大雨中。
倾盆大雨冲洗着整个世界,一层层的水雾漫腾上来,笼着她的眼睛,她追出大宅,已经不见了许刃的身影。
“别走啊!”她跑进车库,没一会儿,红色法拉利冲了出来,冲进了大雨中,她疯狂地踩死了油门,在大街上胡突乱撞。
雨刷刮着大雨成何,Sex被她放在副驾座,小脑袋埋进水中,吐了一个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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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刃拿着车票,拎着行李箱,进了火车厢。
硬座的车厢味道很重,方便面,脚臭,还有狐臭…
好几个男人睡在过道里,他的位置靠窗,将行李箱抬上了行李架,他坐了下来,心越发地疼痛了起来。
边上两个男人正在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