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是我...”
谢柔威胁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不准他再说是他弟弟的话。
韩定阳顿了顿:“她是谢定柔。”
“谢定柔,韩定阳,你俩名字倒是蛮搭配的。”周平亮笑说。
“就是为了凑一对儿。”韩定阳开玩笑一般看向谢柔:“是不是啊,未婚妻。”
“未婚夫,你脸真大。”
“未婚妻,从军训之后,你胖了起码五斤。”
谢柔语滞,连忙从书包里摸出小镜子观察自己的脸,一脸惊恐:“真的吗?真的胖了吗?”
韩定阳情不自禁笑了声,又伸手撸她的脑袋。
傻傻的,简直要喜欢死了。
蒋亦初看这俩人的互动,有她呆在韩定阳身边,韩定阳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似的,之前所有的疏离冷漠完全不见了。
仿佛俩人在一起,就已经是全世界,他们之间再也插不进任何人。
蒋亦初很嫉妒,问道:“你们...真的是...”
“当然不是。”谢柔一把抓住韩定阳的手,不准他再薅她头发:“我跟他就普通朋友,学姐你千万别瞎想噢,阿定还是黄金单身。”
“我又没瞎想。”蒋亦初脸蓦地红了,感觉被这小学妹将了一军,只好道转移话题:“定阳,时间不早了,要去吃饭吗?”
“噢,我要带她去吃饭。”韩定阳说:“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蒋亦初看了看谢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晚上你还过来吗?”
谢柔立刻盯住韩定阳,韩定阳毫不犹豫道:“不来。”
谢柔松了口气,蒋亦初脸色却变得难看。
晚上韩定阳带谢柔去街边吃地摊,点了一堆儿串,俩人打仗一样抢个没完。
最后一串儿烤茄子被韩定阳抢了过去,一口咬掉大半,将剩下一半递到谢柔面前,问道:“敢吃吗?”
谢柔看着他咬过的那个缺口,抿了抿嘴,心里升起一股悸动。
她故意作出逞强的模样,说:“有什么不敢。”
“吃。”韩定阳笑说。
谢柔将脸探过去,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刚好咬在韩定阳咬过的地方。
韩定阳感觉心头稍微有点痒,想挠,挠不到。
谢柔舌头一点一点捻着嘴里的茄肉,不知道怎么就红了脸。
韩定阳将剩下的茄子吃干净,谢柔连忙扯了纸递给他擦嘴。
酒足饭饱之后,韩定阳跟谢柔一人一个耳机,听着歌,绕着操场散步消食。
因为两个人身高差异比较大,所以耳机线还有点不够用,谢柔必须踮着脚走路,才能跟他一起听歌。
韩定阳没发现谢柔的艰难之处,他还自顾自往前走,最后谢柔扯了他一下,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鸽子》”韩定阳放慢了脚步。
“噢,蛮好听的。”
韩定阳停下脚步,扯掉了谢柔耳朵里的耳机,挂在自己的耳朵上。
“我还要听。”谢柔要抢,韩定阳不给她。
“我唱给你听。”
“才不要咧,你唱得又不好听”
她话音未落,韩定阳的声音已经起来了。
“我喜欢一个女孩
短发样子很可爱”
韩定阳缓缓闭上了眼睛,夜风拂过,他的睫毛微微颤栗,谢柔的心蓦地被摄住,她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裤角。
她喜欢一个人走
她说朋友并不多
我很愿意做你的朋友
即便不是那一种朋友
美丽的鸽子鸽子我喜欢你
小时候我就知道会遇见你
可爱的鸽子鸽子别太在意
长大后我一定来找你
白色的耳机线自他的耳畔蜿蜒下来,没入衣领中。不远处的操场上,影影绰绰又不分明的身影轮廓在跳跃着,奔跑着。
韩定阳的声音很清朗,宛如一片羽毛,在谢柔的心湖上挠着痒痒,一圈圈涟漪辐散开来,春心荡漾。
她颤声:“阿定啊。”
第38章 礼物
谢柔狡黠一笑:“你唱得好难听噢!”
“臭丫头, 你懂什么。”韩定阳敲了敲她的脑袋。
“我不懂就告诉我啊。”谢柔脸微微泛红:“你为什么要给我唱这首歌?”
韩定阳挠挠后脑勺,诚实地说:“因为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所以只好给你唱首歌。”
“你不提我都忘了!”谢柔把短信翻出来给韩定阳看:“你给我发的什么东西!太不走心了!”
“嗯?”
他发的短信是:“祝谢定柔:生日快乐,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就连一贯喜欢过年过节群发祝福短信的她哥谢谨言, 这次给她发来短信都是:
我的祝福最霸道, 收到你就没烦恼,白天黑夜乐淘淘;我的信息最牢靠, 幸福吉祥来笼罩,美梦成真在今朝;我的祝愿最着调, 生日当天有爆料, 欢歌笑语总围绕!
好歹人谢谨言还上网去搜索过生日祝福短信, 韩定阳你发这么个敷衍的信息过来,良心就不会痛?
谢柔假装生气了,转身往回走。
“喂。”韩定阳拉住了她的手:“等一下。”他深呼吸, 沉声说道:“其实,有礼物的。”
谢柔回头, 好奇地看着他。
他将自己的背包拉链拉开,从里面摸出一支笔,又拿出他平时做研究笔记的厚厚牛皮本, 撕下一页来。
然后快速将纸页折叠成六宫格,他咬开笔盖,快速地在那张纸上写着什么。
两分钟后,那张纸递到了谢柔手里。
谢柔看到, 每一宫格,都写着一行字:
一个韩定阳可以帮忙实现的心愿
一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机会
一个韩定阳必须答应谢柔的承诺
一件可以向韩定阳开口索要的东西
一次可以被韩定阳无条件原谅的机会
而最后一个宫格,写的是:
以上,韩定阳失约任一宫格,谢柔可以随便惩罚韩定阳。
六宫格,六个承诺,是那一年韩定阳送给谢柔十八岁成年的生日礼物。
-
十一月末,《雷雨》的演员表终于确定了下来,话剧团的演员表张贴在传媒艺术学院的公告栏前,谢柔一排数下来:
周朴园-王安祈
鲁侍萍-李悦嘉
周萍-谢定柔
蘩漪-乔西晨
鲁大海-钱黎
......
等等!
谢柔重新数上去,蘩漪的演员对应居然是乔西晨!她记得,乔西晨不是蘩漪的替补吗,怎么现在正式确定的演员里,她会成为蘩漪的正式表演者!
那阿春呢?
谢柔将演员表全部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一遍,却没有看到胡阿春的名字。
第五教学楼,谢柔背着包匆匆往前冲,没看路,直直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熟悉的薄荷味扑鼻而来。
谢柔抬头,看到正拿着书,穿着灰毛衣从教室里出来的韩定阳,他手里还拎着包牛奶。
“欧。”
韩定阳扶住谢柔的身子,稳住她,柔声问:“胡冲乱撞干什么?”
“阿定,你上课吗?”
“刚下课。”韩定阳扬了扬手里的书,又问她:“你要迟到了么?”
“不是,我去找阿春,她有选修课。”谢柔气喘吁吁地说:“我去了啊。”
“急什么。”他把牛奶低递到谢柔面前:“喝点水,慢慢的。”
谢柔有点渴,也不嫌弃,就着被韩定阳咬过的牛奶吸管喝了一大口。
咕噜,清甜的牛奶入口,馥郁悠长。
周围女生就躁动了,尤其是韩定阳班级的女孩,几时看到他对谁这么好的,连牛奶都可以一起喝!
她们看谢柔的眼神有点变化,然而谢柔浑然不觉,跟韩定阳解释。
“就是...我们报名一个《雷雨》的话剧,可是我刚刚发现,她的角色被替补顶掉了,所以要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你要演《雷雨》?”韩定阳只抓跟她有关的重点:“你演谁,嗯...别说,我猜一下,不会是鲁大海吧?”
“喂!”谢柔作势要打他,韩定阳笑着躲开:“我猜你不会演女性角色。”
还真是了解她啊!
“其实差不多,我演大少爷周萍。”
韩定阳喝了口牛奶,想了想,说道:“挺适合你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性格。”
“哪有优柔寡断啊!”谢柔不服:“你别乱说。”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来,谢柔要赶紧去找阿春,于是匆匆告别了韩定阳。
“你表演的时候,我会过来看!”
韩定阳冲她的背影喊道,谢柔回身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进了选修课教室,谢柔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后排的阿春。
阿春没有注意到谢柔,她拿着笔,在小本子上用铅笔画着一个人物肖像。
她在画一个短发的男生。
谢柔凑过去,看着她的画纸,“哎呦”了一声。
“啊!”阿春下了一大跳,看到谢柔,连忙将画纸翻过来不给她看,惊魂甫定:“你...你怎么在这儿!”
谢柔一脸坏笑,伸手拍了拍阿春的背:“臭丫头,居然不告诉我,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阿春拿笔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脸色苍白:“你...看到了。”
“看到了。”谢柔神秘兮兮地凑近她,低声问道:“是哪个帅哥把我们阿春春的心偷走了呀?”
“唔!”阿春重重地松了口气,知道谢柔不会乱想,她才将画纸重新摊开放到谢柔面前:“不是啦,我画的是你。”
“哎?”谢柔仔细地看着画纸上的简笔人物,不得不说,那个穿背带裤的帅气男生,还真有几分像她。
“喂,连你也把我当男生啊。”谢柔不开心。
阿春捏了捏谢柔的脸蛋:“不是啦,男生哪有你可爱。”
谢柔握住阿春的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来找你,说正事的。”
“怎么了?”
谢柔将那份打印下来的演员表递到阿春面前,阿春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拿笔在自己的书上勾画笔记,喃喃道:“噢,这个,元旦的时候我可能会有点事,所以就把角色让给西晨了。”
“你有什么事?”
“到时候可能有个走秀节目,我要去参加。”阿春说:“是偶然的机会啦,在街上遇到一个什么公司的经纪人,说我气质很好,让我去试试啦。”
谢柔怀疑地看着阿春:“真的么?”
之所以不相信,是因为阿春对蘩漪这个角色相当喜欢,每次都是主动找她排戏,全心全意地要演好这个角色,甚至大半夜了都还打着电筒在被窝里背台词。
所以听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要放弃这次机会,去走劳什子秀,谢柔有些怀疑。
“真的是你自愿放弃?”她问她:“是不是乔西晨对你说了什么?”
谢柔知道,乔西晨家里挺有背景的。她看到演员表的第一反应,就是乔西晨威胁了阿春,所以才这么急冲冲地跑过来询问阿春。
“你想到哪里去了。”阿春说:“又不是演宫斗剧,哪有这么多套路。”
谢柔不这么想,他们传媒艺术学院的同学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么家里有钱有势,要么就是有颜值有靠山,要么会做人,跟辅导员关系好。
听学姐说,每年的评优评先评奖学金,明里暗里的操作,都是不可说的。
阿春在首都没有靠山,谢柔就要当她的靠山。
“要是乔西晨威胁你,让你放弃这个角色,你一定告诉我,我不会让她得逞的!”谢柔气呼呼地说:“不就是拼爹吗,她要搞东搞西,我们奉陪到底,谁怕谁!”
阿春笑了声:“得了,柔柔,你就别坑你九泉下的父亲大人了。”
“我还有我哥呢。”谢柔理直气壮地说:“再不济,我还有阿定呢。”
皇城根儿,红墙大院里出来的小子,做事说话,势必有三分底气。
阿春板着脸教训谢柔:“越说越离谱了啊,咱根正苗红,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那就凭实力说话,乔西晨的演技,远比不上你,她凭什么演蘩漪。”
阿春抿了抿嘴,心里的不甘,一闪而过。
不甘心又能怎样。
两天后的晚自修,阿春不想听谢柔在自己耳边碎碎念这件事,所以很晚才离开自修室,拖着疲惫的步子,去了卫生间,站在面盆边,用水润湿了自己红扑扑的脸颊,就在这时候,镜子里,乔西晨从隔间出来。
两个人的目光,透过镜子,电光石火撞击在一起。
“看好你的好朋友,别让她再来找我了,你知道我嘴巴又没把门儿的,一激动,说漏嘴了,可就尴尬咯。”
乔西晨打开水龙头,洗了手,整理自己的仪容。
阿春沉声说:“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只要你把蘩漪的角色让给我,我就不告诉谢柔你喜欢她的事。”乔西晨拿出口红给自己擦了擦:“可是你知道那家伙多讨厌,整天缠着我,逼问我,烦都要被她烦死了!”
阿春说:“我会跟她好好聊聊。”
乔西晨说:“你最好这样,别看现在她对你好,真要知道你心里对她那些龌龊的想法,我还真挺好奇,那个超级直女还会继续跟你当朋友,还是恶心讨厌你呢。”
阿春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面妆包,抖个没完,她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至于失态。
“你要是敢说的话...”
“你要怎样?”乔西晨才不怕她威胁,她一个乡下来的,不就是脸蛋好看,还能翻什么浪花?
“你要是敢胡说八道...”阿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杀了你。”
第39章 白茫茫
大礼堂, 谢柔跟乔西晨正排练对手戏。
乔西晨饰演的蘩漪急切地拉着谢柔,她表情相当悲切, 嘶声喊道:“萍, 我没有亲戚,没有朋友, 没有一个可信的人, 我现在求你,你先不要走!”
谢柔目光闪烁, 躲开她:“不,不成。”
“即使你要走, 你带我也离开这儿。”
“什么, 你简直胡说!”
“不, 不,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乔西晨不顾一切追着谢柔:“日后, 甚至于你要把四凤接来,一块儿住, 我都可以!只要,只要...”她热烈地抱住她:“只要你不离开我。”
谢柔惊惧地望着她,退后几步, 隔了好半晌,才颤声道:“我...我怕你真疯了!”
我怕你真是疯了!
这句话,直直戳进了台下观众席的阿春心里。
真是疯了,谢柔这句话是对蘩漪说的, 但也是在对她说。
是啊,真是疯了才会喜欢你,疯了才会跟你在一起啊!
可是她没有疯,她才不会陪着她发疯。她有喜欢的人,她多么热烈而有小心谨慎地爱着那个男孩啊!
那个男孩,约莫也深爱着她吧,就像周萍与四凤。
曾经一度,阿春都恨不得,谢柔和韩定阳就像周萍与四凤一样,是亲生兄妹,那样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可不是,他们是比兄妹还要亲近的一对青梅竹马,他们彼此疼爱对方,暗恋对方,他们有婚约,天造地设情有独钟,他们一定会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只要谢柔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她自己,就让她和蘩漪一样,下地狱吧!
舞台上,周萍与蘩漪两人已经几近崩溃的临界点。
“不,你不要这样说话......你过来,你..你怕什么?”
“哦,我不要你这样笑!不要你这样对我笑!”
蘩漪歇斯底里地拍着自己的头:“哦,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恨我为什么要活!”
台下,阿春红了眼睛。
她也恨她自己,为什么要爱上她,为什么要这样怯懦而卑微地爱着,活着。为什么不可以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喜欢,为什么?
她近乎痴了。
没一会儿,排完戏的谢柔坐到她身边。
“不是吧!你看哭了!”
“啊。”阿春连忙擦了眼角渗出的眼泪,解释道:“是你们演的太好了。”
谢柔连连摇头:“我觉得跟她走戏,没有跟你演的感觉,她的演技,连你的一根手指头的动作都比不上,太假了。”
“你是作为我的好朋友才这样想,客观地说,乔西晨演技还是不错的。”
“天地良心,我绝对讲的大实话,你比她演得好一百倍!”
“谢谢你这么捧我场。”阿春说“不过柔柔,你别再去找乔西晨闹了,她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主动把这个角色让给她的。”
谢柔看着她,无奈又不甘。
“到底是为什么啊!”
阿春说:“我是真的很想去走那个秀,这才自愿放弃的。”
“那是什么秀?”
“泳装秀吧。”
“泳...泳装!!!”谢柔捂着胸口。
“你别那么惊讶。”阿春捏了捏谢柔的脸蛋:“咱们要投身的这一行,思想可不能保守,身体是本钱,你不把你的本钱露出来,谁捧你呢。”
“阿春,你在说什么呀!”谢柔不理解:“难道咱们不是靠演技靠实力出头吗?”
“演技和实力是很重要,那是基础,可是只有基础还不行,咱们还要不断地垫高地基呀!机会从天上飞过去的时候,你不站得更高,怎么够得到。”
谢柔困惑地看着阿春,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她有点陌生了。
“别那样看着我,柔柔。”阿春叹息了一声:“也许你哥哥或者阿定能在未来你成名的道路上帮到你,可是我不行啊,我必须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
谢柔突然没有话说了,无可否认阿春说的...都是对的,她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反驳,这个社会,未来,都是摆在面前,非常现实的东西。
成长,与之相伴而来的就是蜕变的阵痛。
阿春正在蜕变,从毛毛虫变成美丽的花蝴蝶,谢柔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却帮不了她什么。
毕竟她只是她的朋友,关系再好,也只是朋友,没有办法左右她自己的决定,以及她的人生。
-
几天后,迎来了十二月中旬一场极其痛苦的四级考试。
谢柔站在教室门口,抖了抖羽绒服的一身寒雪,刚坐到位置上,就看到同样一身黑色羽绒服的韩定阳走进教室。
一进来,就有前排好几个女生抬起头来看他,目光一直从他进门一直追到他坐到位置上,都没舍得移开。
他看了看坐在自己后面的谢柔,顺手捡起她的准考证。
前后排啊。
谢柔一看到他如见救星,慌忙抱住他的手膀子,大喊一声:“阿定!”
韩定阳吓了一跳。
“阿定居然在我前面!真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我的阿定定!”谢柔用力蹭着他手膀子,羽绒服袖子松松泡泡的,有一股鸭绒味道。
“阿定定,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呃。”韩定阳将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转过身,默默地拿出单词本:“我裸考。”
谢柔“嘁”了一声,装吧,才不信你裸考。
播放听力的时候,谢柔一头雾水,丫的,基本全部听不懂。
什么鬼,说了什么,你俩能不能慢点聊,什么?这到题就过了?
等等,到哪道题了?
啊啊!
韩定阳很轻松,差不多录音放过一遍,他就能听懂,选出答案。
他再回头看谢柔,这家伙皱着小眉头,咬着笔杆子,正在a和b的选项中苦思冥想,最终笃定地选了c,这是她唯一听懂的一道题。
然而,韩定阳低声说:“现在放的录音,是后面那道题的。”
.......
一遍听力下来,谢柔几近崩溃了,后面的题基本不想做了。
五十分钟后,韩定阳做完了试卷,看看监考老师,然后小心翼翼回头扫了眼她的试卷。
空白了一大片...惨不忍睹。
韩定阳心说这家伙是不是觉得上了大学就万事大吉了,以前高三英语还能上高分,现在居然堕落成这个样子了。
谢柔望了望正在玩手机的监考老师,用笔戳韩定阳的背,低声哀求:“阿定啊。”
韩定阳没理她。
“阿定定啊。”
他偏头看她,比嘴形:“叫爸爸都不行。”
十分钟后,谢柔:“爸爸!”
韩定阳不忍心,还是偷偷将机读卡从背后递了过去。
“快点!”
“啊啊我爱你阿定!”
韩定阳微微挑眉,摸了摸自己的下颌。
爱了他这么久,难得居然会在这时候承认。
虽然谢柔只顾着抄答案没有在意刚刚自己说了什么,不过韩定阳心里却渐渐地开了花,酿着陈年的蜜,甜甜腻腻的。
“同学,抄得开心吗?”
监考老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谢柔的2b铅笔突然顿住,一瞬间全身骨头都硬了,机械地回头,看到监考老师板着一张脸,直接扯过她手里的机读卡,质问:“谁给你的!”
“没有谁!”谢柔连忙说:“我...我捡的!”
“捡的?”
韩定阳心里暗自腹诽:
蠢货!这都能被发现。
韩定阳的机读卡还没有写名字,所以老师前后左右地检查周围同学机读卡。
“那是我的。”他淡定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