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女生都忍不住,目光被她的胸部紧紧勾着。
天,怎么发育得这么好,和她一比,平时一直以自己身材引以为傲的宋茉,现在都成了扁平小山丘。
这下子,连寇响都被吸引了目光,挑眉望她。
她本来就很瘦,硕大的胸部让整个身材显得无比火辣。
致命的性吸引力,只要是男人,便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他微微蹙眉,只几秒,目光便控制着移向别处。
体育老师吹响口哨,女生们宛如灵活的麋鹿,奔跑在塑胶跑道上。
男生们本来打算去打篮球,等女生跑完再过来,现在他们完全没有了打篮球的兴致,全部聚集在跑道边,吹着口哨起哄。
杨吱捂着胸跑在最后面,落了女生大半截,孤零零的。
她不敢跑太快,否则胸部就会像不听话的兔子似的,一跳一跳,特别明显。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的脸红得通透彻底,只希望这种折磨能赶快结束。
体育老师再度吹响口哨,催促杨吱跑快一点。
杨吱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白了,经过男生最多的跑道边,她用手肘捂着胸,宛如正在经历一场最痛苦的无期徒刑。
男生们围在跑道边,篮球场便空了,只剩寇响一个人在篮板下打球。
转身一个三分,篮球入框,转了几圈之后,砰然落地。
耳边传来男孩们阵阵口哨声。
刺耳。
没多久,女生们跑完了八百米,换男生们准备。
“寇响,一个人打球多没劲啊。”有男生开玩笑问他:“不过来看女生跑步,今天‘内容’很精彩哎。”
话语里明显有套近乎的意味。
寇响随手将篮球扔给了边上的沈星纬,他丹凤眼微扬,似乎带了一点笑意,但是目光却无比狠戾——
“你他娘的没见过女人?”
开玩笑的调子,但那男生却只觉脊背发凉,他呆了两秒,嘴唇上下阖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灰溜溜离开了。
沈星纬沉默地看着寇响,目光带了那么点儿意思。
两圈的慢跑对于杨吱而言,无疑是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折磨,男孩们肆无忌惮的哄笑,真的就像刀子一样,刻在她的背上。
好不容易跑到了终点,杨吱出汗了,但是出的是冷汗。
她的胸部是她最自卑也最怕被人看见的地方,从小到大,她都是女生中的异类,被男生指指点点地揶揄。这渐渐变成了她心里的一块阴霾,她快要恨死自己的胸部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和别人一样。
为什么,她要这样与众不同...…
很多年后,风云际会,她站在璀璨星河的尽头,回望走来的这一路,才会明白,与众不同或许会给她带来无尽挫折磨难,但这并非坏事。
欲戴皇冠,先承其重。
她必须坚强。
**
杨吱在女生们放衣服的单杠边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自己的羽绒服。
几个男生笑容越发肆无忌惮,显然是他们的恶作剧。
“杨吱的衣服呢?”苏北北帮杨吱上前讨回公道。
“我们怎么知道。”男生们不愿承认。
“肯定是你们拿了!”
“有什么证据啊,你看见了吗?”
苏北北无言,刚刚女孩们都在跑步,没人注意到谁拿了衣服。
这时候体育老师吹响口哨,轮到男生八百米准备,男生们一哄而散,纷纷朝着跑道走去。
“这帮家伙真讨厌。”苏北北赌气说。
“男生还不都是那样。”林露白拍了拍杨吱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丢不了,待会儿他们就会还给你了。”
杨吱当然不是怕衣服丢,而是...
她伸手环住自己的肩膀,遮挡着前胸,她低着头,余光注意到跑道边的男生,他们还在望她。
“我要回教室了。”杨吱说:“我回去做会儿题。”
“现在还不能走。”苏北北说:“体育老师还没叫解散呢,走了会扣分。”
“而且,不留下看寇响跑步吗。”林露白努努眼,班上女生可都聚集在了跑道边。
杨吱想到刚刚自己跑步被人围观的情景,又望了望寇响,他站在跑道边做着热身高抬腿运动。
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体恤,露出了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并不鲁莽。他流畅的锁骨下侧,纹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星星。
性感中竟带了一点可爱。
寇响没有将外套扔在男生满是臭汗的衣服堆里,而是径直朝着女生走来,这让女孩们一颗芳心蠢蠢欲动,难以自持。
就在杨吱抱着胸转身之际,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东西罩在了她的脑袋上,将她整个头都盖住了。
鼻息间,有淡淡的薄荷味。
耳边,传来女生们抽气的声音。
她不明所以将东西拿下来,赫然发现那是一件款式独特的外套。
“......?”
两米开外,寇响扬了扬下颌,沉声道:“帮我带回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杨小吱: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过来摸。
寇大狗颠儿颠儿摇着尾巴:来了来了!
今天早起,早更!红包继续,留评字数多的都会被砸到!

下雨天

果不其然,下课以后杨吱的衣服便重新回到她的课桌上。
没人知道是谁拿了它。
未经世事的少年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一整节体育课,杨吱都抱着寇响的黑色外套,挡在身前。那件衣服宛如刀枪不入的坚硬盔甲,保护着她。
衣服有淡淡薄荷草的味道,仔细嗅着,却又消散了。她素来闻不惯烟草味,不知为何,现在竟也觉得好闻了。
体育课结束以后,寇响回到教室,发现他的外套规规整整摆在课桌上,叠成没有一丝褶皱的豆腐块。
寇响小心翼翼捧起衣服,蹙了蹙眉。
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连边上沈星纬都惊讶不已,看着那件叠得完美无瑕、简直堪比私人订制高档西服的外套,他咧咧嘴,冲寇响竖起大拇指:“嫂子...好手艺!”
**
那个下午无比燥热,窗外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拍打着窗外嫩绿的枝叶,沙沙作响。
直至放学,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态势,云层灰蒙蒙地压着大地。
杨吱提着伞沿着走廊缓慢走着,刚刚收到来自赵女士的越洋短信,说这两天她儿子就得回家,让杨吱有个准备。
杨吱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位少爷性情究竟有多古怪,多难相处,让之前那么多经验老道的家教都宁肯放弃高薪,主动请辞。
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过来啊。
杨吱满心忐忑,情不自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希望快些回家,万一那位少爷已经回家了,不好让他久等。
教学楼前,她撑开了伞,准备冲进大雨中。恰是这时候,寇响走了过来,停在她身边。
他的存在感很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因此一靠近杨吱便本能地警觉起来。
教学楼屋檐之下,两个人相距不过五米,杨吱感觉丝丝凉风拂面,夹杂着湿润的气息。
偷偷打量他,他身形修长而笔挺,大长腿套着铅笔裤,背着单肩背包,手随意揣裤包里,远眺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显然——
没有带伞。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的时间,面无表情地扣上鸭舌帽,径直走进雨中。
杨吱:......
现在已经不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瓢泼而下,杨吱顾不得多想,只能撑起自己的小花边儿伞,追了上去。
寇响手揣兜里,蒙着头往前走,恍然间察觉到身后好像跟了条小尾巴。
他停住步伐,回身,杨吱不设防,险些撞上他。
她慌忙稳住了身体,伞檐往后仰了仰。
这样他便能看清她的脸蛋。
她皮肤很白,白皙里沁着若有似无的血丝,刘海微润,濡着水珠。
一双杏眼惶惑而不安,呼吸越发急促,鼓胀的胸部一起一伏。尽管她努力躬着身子,但是有些东西,越加掩饰,反而越是明显。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性吸引力。
没有见过世面的男孩,或许只能看到她身材的姣好,带着猎奇和玩赏的低级趣味,就像看酒吧夜店艳俗的脱衣女郎或者岛国动作片。
但她的羞怯与莽撞,落到面前这个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却催生出了某种情|欲的味道。
情/欲,是爱最初始的状态。
他血气方刚,难以幸免。
尤其是当她靠近,一股子奶味袭来,寇响的心都缩紧了。
他移开目光,问道:“怎么?”
“雨太大了。”她声音很细,像猫咪叫唤似的——
“一起走吧。”
于是寇响眼睁睁看着她踮起了脚尖,伸长了手,给他撑伞。
只不过花边小伞似乎很难罩住他们俩人。
“不用了。”
“没关系,可以一起遮。”
他加快脚下步伐:“已经湿了。”
“可以少湿一点。”
“......”
真磨人。
他停下脚步,女孩也赶紧刹住车。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踮起脚,继续给他撑伞。
“想要干什么?”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调子很冷,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投桃报李。”她说:“你之前帮了我。”
“不需要。”他冷漠回绝。
杨吱依旧追着他,千难万难给他撑伞,水花四溅,弄湿了她的裤脚。
“你不怕我?”
“不怕。”
沈星纬说,在学校里,这位新来的女同学很怕和任何男生讲话,路过他们总是低着头,内向孤僻至极。
偏偏不怕他,还一路追着他。
人心终究非铁石。
寇响最终还是妥协了,主动接过了她手里的伞柄,和她面对面站在伞檐下,伞檐向她偏斜了几寸。
“行了,走吧。”他调子里带着一丝无奈。
杨吱抿唇浅笑:“Caesar,你回家吗?”
“不回。”他顿了顿:“你叫我什么?”
杨吱愣了愣,唤道:“Caes...”
“别叫我这个。”
“噢。”
班上同学都这样叫的,很少直呼其名,大家都叫他Caesar,这个名字,在唱rap的圈子里很出名的。
“那我叫你什么?”
“随便。”
左右不熟,以后交往机会无限趋近于零。
“寇大哥。”她清甜一笑。
寇响::…
两个人行走在落叶满地的校园中,杨吱追逐他的步伐,显然有些吃力,寇响注意到之后,便放慢了脚步,迁就着她的步伐。
这丫头不到他胸的位置,个子矮也迈不开腿。
肌肤白得可以看见皮下血丝,弱质纤纤,仿佛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捣碎揉烂。
寇响脑子里居然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伞檐的角度朝她的方向倾斜着,杨吱余光瞥见他半个胳膊都湿润了。
心里很温暖,但又觉得挺不好意思。
于是她往他身边挪近了半寸,寇响呼吸间嗅到一股若有似乎的馨香。
女孩子身上都是香香的,但她不像别的女孩子香味浓烈甚至刺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他总感觉她的味道是那种淡淡的甜香——奶糖味。
他不禁深呼吸。
到了校门口,杨吱说:“我就在边上公交亭等车就行了,伞给你,你快回去吧。”
寇响高大的身躯,冷漠疏离的神情,在雨中撑着一柄粉红色蕾丝花边小伞。
怎么看,都有种极致可爱的反差萌。
他皱眉:“我不要。”
杨吱连忙摆手说:“没关系,你别担心我,公交车马上就要来了。”
寇响:......
并、并没有担心你。
拗不过这乡下丫头纯天然无污染的朴实与热情,寇响终于还是决定撑着伞离开,也不想解释更多。
转身的时候,杨吱突然开口问道:“寇大哥,我为什么不能叫你Caesar?”
寇响没回答。
“班上同学都是这样叫你的啊。”
“没有为什么。”他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天知道,她那一声“Caesar”,寇响脊梁骨窜起一阵激灵。那种感觉,跟他每次和右手犯罪之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寇大哥”这个称号,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太亲密了!
烦躁。
她就不能在他面前也孤僻内向一点吗!
**
August的工作室位于闹市街区一间地下酒吧的隔间层,隔音效果不错,六十来平米的房间还算安静,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吉他,架子鼓,贝斯还有录音设备...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旧了,虽是他们乐队收的二手货,但是质量绝对高,寇响眼睛毒,识货。
这一件小小的不足百平的凌乱地下室,塞满了少年们的激情与梦想。
寇响拉开门进屋,发现几人又在打牌,懒得说他们,他兀自整理周遭凌乱的乐器和桌上洒满的词谱。
见寇响过来,沈星纬冲他招招手:“Caesar,来玩牌。”
寇响将所有乐器整理归置,然后走到伙伴们身边,顺手捡起沈星纬发给他的那一沓牌,熟练整理成扇形在指尖散开。
沈星纬丢下一个红桃老K,问道:“响哥,那家庭教师就住你家里了?”
寇响漫不经心“嗯”了声,扔下一张牌:“是个女的,说是挺年轻,叫我别欺负。”
沈星纬眉毛动了动,调侃道:“哟,你们家皇太后为了让你好好学习,连美人计都用上了,难道她不知道,我们Caesar不近女色?”
寇响懒得跟他打嘴巴仗,只轻嗤一声:“滚犊子。”
半个小时后,寇响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眼屏幕,脸色又迅速垮了下去。
他没有接。
手机不依不饶响了很久,几个伙伴心照不宣,保持缄默。
终于还是沈星纬憋不住,拿起了寇响的手机,屏幕上闪耀着一串陌生号码,当然这串号码沈星纬是熟悉的,那是他的母亲赵嘉和的来电。
“还是接吧。”
寇响将手里的扑克一掷,捡起电话走出了工作室。
赵嘉和女士在电话里的一番干净利落的说辞,看样子是铁了心要逼他回家。
赵女士是那种冷心肠的女人,每次打电话过来,有话直说,且不会给他任何开口争辩的余地。
是不是全天下的父母都以为自己掌握着绝对的真理,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而孩子必须无条件服从他们的安排。
寇响小时候会与她争辩反抗,渐渐长大后,反而不会多说什么,因为多说无用。
你妈永远是你妈。
寇响回来的时候,头顶盘旋低气压,显然心情非常不爽,捡起墙角的单肩包,准备离开了。
沈星纬不大放心,说道:“要不要我们一起啊,去会会那个什么家庭教师。”
“不用。”寇响微微侧眸,目光平静,眼角肌肉却微微颤了颤:“我自己搞定。”
作者有话要说:杨大傻:“寇大哥。”
寇狗曰:“不熟,别乱叫。”
杨大傻:“好的,给寇大哥撑伞。”
“揍、揍人了!”寇狗曰擦了把鼻血。
红包继续。。

小老师

杨吱做了一道题,不时看看窗外,等了快三个多小时,还没见少爷回家。她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面渐渐平复,现在睡意已经涌了上来。
她阖上课本,端了瓷杯去楼下接热水暖暖身体。
刚下楼,便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是大门的密码锁打开的声音。
回来了!
杨吱心猛地一跳,本能地躲到饮水机背后去。
黑墨色的大门打开,男人带着一身凛冽寒意走进来。他没有开灯,黑暗笼罩着他修长挺拔的轮廓。杨吱听着门口窸窸窣窣的声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紧张啊。
突然蹿出来会不会很没礼貌,要先打个招呼吗?
杨吱兀自纠结着,端杯子的手颤栗不已,而那厢寇响将书包随手一扔,挂在沙发上。
杨吱小小的一只蜷缩在饮水机边,朝他望去。
他拖踏着步子走到楼梯口,侧着身,丝缕的刘海掩映着狭长的单眼皮。
杨吱看清了他眼角之下那一条浅淡的疤痕印记,宛如一记月光。
寇响。
她都惊呆了。
“砰”的一声,瓷杯落地,摔个粉碎。
寇响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抬眸望去,对方潜在黑暗中,他也看不真切。
他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到沙发边。
敌不动,我不动。
“你...你好。”
杨吱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都在发颤:“我是...”
“滚吧。”
“......”
他高大而沉冷的轮廓仿若山脉,极具压迫气势。
杨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赵阿姨请我过来。”
“听不懂中国话?”
杨吱预想到少爷可能不是那么好相与,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不留情面。
她捏着自己的睡衣衣角,牙齿打颤:“听得懂。”
黑暗中,他声音冷硬不近人情:“我刚刚说什么。”
她默了许久,答道:“让我...滚。”
“别让我说第二遍。”
只听一声“咔嚓”,打火机响。
杨吱小心翼翼探头望去,沙发间有烟头火光若隐若现。
“寇大哥。”杨吱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从饮水机边走出去:“是我,杨吱。”
“咳...”
寇响好像突然让烟呛到了,胸腔里那股喷涌出来的咳嗽叫他给生生憋了回去。
黑暗中,杨吱也看不清他胀红的脸。
憋了很久,寇响还是轻轻咳了一下子:“怎么是你。”
杨吱没有回答,她指着他惊呼:“寇大哥,你衣服烧起来了。”
果不其然,风衣外套让烟头烫了个洞,火边还在蔓延,寇响赶紧抓来靠枕用力拍打衣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尴尬的焦糊味,他一阵手忙脚乱的扑打,总算熄灭了星火。
杨吱看着他:“寇大哥,你别紧张。”
寇响轻嗽了一下,绷着脸沉声说:“没有。”
“嗯,你别怕,我不凶。”她认真说:“只要你乖乖配合。”
寇响:......
他走到墙边按下按钮,顶灯一亮,房间瞬间通透明亮起来,对面的女孩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外面披着棉袄外套。
“喝切”,杨吱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捂了捂鼻子。
“你走吧。”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不需要家庭老师。”
杨吱进退维谷,只能厚着脸皮道:“我不走。”
“别逼我动手。”
杨吱回头看了看窗外,窗外呼啸着冷风,她坚定了语气:“赵女士说你不能赶我走,否则她回来,你就倒霉了。”
“试试。”
寇响走过去像拎兔子一样,拎着她的衣领要把她扔出大门。
杨吱用力挣扎,直接抱住他坚硬的腰,大喊着:“周婶!周婶!”
佣人周婶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老人手机:“夫人说我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冻结少爷您账户的所有流动资金...”
周婶戴着老花镜,艰难地拨出了银行二十四小时电话,每拨一个号码,老人机就会发出机械的女声,念出数字。
杨吱:......
寇响:......
周婶扶了扶老花镜,拿出了极限特工的架势,临危不惧,正气凛然:“轻轻一按,少爷您的钱就全部没有了,所以现在,请您立刻放开杨小姐。”
杨吱紧紧抱着寇响的腰,拧着眉头看着周婶手里的老人机。
这玩意儿...真的好使吗。
寇响放开了杨吱,倒不是真的被威胁,只是她这死死搂住他的腰,树袋熊一样吊着他,寇响只感觉头皮发紧,周身血液都在往身下某个地方冲。
“行,留下来。”他面无表情回头道:“周婶,你让我有点生气,今晚你去南楼睡吧。”
南楼在距离小洋房不远的花园南角,是另一座给佣人住的平房。
周婶知道这下子是真的惹恼少爷了,他讨厌被威胁。
“那我过去了,少爷您答应的,不赶杨小姐走。”
“嗯。”
周婶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知道他承诺如山从不食言,于是便放心地离开了。
等她走后,寇响才对杨吱说:“今晚,可以留下来。”
只是今晚!
“你耍赖啊。”
寇响做出一副你要怎样的架势,杨吱强撑着鼓起了腮帮子,拼命作凶狠状。
寇响:......
这就小样,还试图威胁他?
他气势汹汹朝她走了两步,女孩惊叫一声,撒丫子跑了。
他打过不少架,也没见还没开始就撒丫子开溜的。
怂。
楼梯口他站了会儿,又在家里兜了一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茶几上有她买回来的水果和零食,冰箱上贴着便笺纸,后院衣杆上还挂着几件女孩的衣裳,迎风招展。
不知道这丫头在这儿住了几天,房间里有了人气,一切变得井井有条,仿佛有了家的秩序。
**
杨吱趴在门边,听着渐近的脚步声,连忙将房间门反锁,忐忑地退后了两步。
脚步只在她门口停顿片刻,便拖沓着朝走廊尽头远去,门外传来他的慵懒的调子——
“收拾东西,明天走。”
杨吱立刻打开房间门,冲他背影固执喊道:“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