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他,凶相毕露:“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要是再被我发现一次,你就等着补考吧!”
“别别别别别,周老师,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以我女朋友的名义保证!真的!”赵阳做求饶状。
我双手叉腰继续用目光削砍他的气焰,他乖乖地缩回头去。小样,收拾你?轻松!我满意的转身准备离开,却看见贺佳立在不远处看着我,靠在一辆白色的车边,双手抱胸微笑着,刚才的一幕他好像全看到了。
我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贺总呀,刚来吗?”
“周老师就别叫我贺总了。”他微笑着颇认真地说。
“好啊,贺先生。对了,你怎么找着这儿的?” 我也不想叫他贺总,一股商气不说还叫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巴结他。
他轻笑:“这有什么难的?”
“走吧,我带你去找张老师。”
“校园的气氛就是好呀。”他向周围看着,有几分怀旧的味道。
“想起小时候?”我调侃他。
“对,小时候。”贺佳笑了,说着替我打开了车门。
“张老师家就在学校正门马路对面,安源小区。”
“是吗?那就巧了,炎炎的爷爷家也在那个小区。”他发动起车子,因为在校区里,车开得很慢。
“巧唉!如果你们双方满意的话就更方便了。怪不得昨天杨小姐送炎炎来去那么快。”我也很高兴,这件事看起来很顺利的样子,我一边指路一边给张老师打了电话。
“周老师跟学生相处得不错呀!”贺佳的心情好像不错,开始跟我聊天。
“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几个孩子也不把我当老师。”我笑答。
我上大学时是破格录取的,才十六岁,二十岁留校,带的第一个学生赵阳入学时就十九岁了。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我偏爱这个学生,有时难免有些纵容。大咧咧的赵阳高兴时和有求于我时喊我一声“周老师”,平时就是“老周”。
“我做学生时最羡慕的就是这样的师生关系。听你威胁他要抓他补考,你不会是名捕级的老师吧?”
“我可是学院级的名捕呦!”我吓他。
“不会吧!”他瞅我一眼,一幅敬而远之的表情,黑亮的眼里满是笑意,顺手打过方向盘转个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哥们是挺有派头的。和有情趣的帅哥聊天也挺让人心情愉快的,我的话不禁也多了起来:“我抓学生一抓一个准的。给你讲个故事:刚才那个孩子叫赵阳,他入校时对我保证绝对不谈女朋友,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上学期被我发现有早恋倾向,疯狂追一个美眉,我非常郑重地告诉他说话不算数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抓他补考。胖子吓坏了,我带的课他上的最认真,结业考试时卷面打了96分,真不错!这是我们学院历史上的最高分!”
“那你就抓不到他了!”
“怎么会!我成功的让他补考了。”
“哦?你怎么办到的?”他讶异的看我一眼。
“卷面成绩占总成绩的40%,还有平时成绩、上课考勤、课堂回答问题......总之我让他59分结业,这个学期来交补考费!赵阳可是优等生,从来没被抓过,这回连奖学金也丢了。”这是我和赵阳猫捉老鼠系列战中最骄傲的一次大获全胜,想起来都得意,虽然赵阳抱怨说手段不够光明磊落。
“你可真够狠的,他一定郁闷死了!”
“非也!”我摇摇头:“这学期开学他特意请我吃饭说要感激我:他追燕子很辛苦的,可知道了赵阳被我抓补考的原因后备受感动,胖子于是舍了江山抱得美人归!他觉得很是划算!”每次想起来我都忍不住要笑。
贺佳反应了一下爽朗地笑了,我已经忘了对他和杨静如的尴尬感觉,气氛一时很愉快。
车子开进了小区,我一眼就看见张老师在花坛边和人聊天,穿着一身运动服,用他儿子的话说:倍儿潇洒的老头!
介绍贺佳和张老师认识,就去了炎炎家,离张老师家只隔两栋楼,确实很近。炎炎的爷爷是个是个表情非常严肃的老头,态度也很冷淡,不好相处的样子。倒是张老师乐天率直,不拘小节,又风趣幽默,倒也没有冷场。看起来炎炎的爷爷对他挺满意的,他们在客厅聊着,相互了解一些情况。
小姑娘见到我很是高兴,拽着我的手参观她的房间:房间的床上有几个大玩偶,炎炎说是她的宠物,还有她的“首饰盒”,装满了假珍珠、大水钻、彩色玻璃、项链、发卡、纽扣和漂亮的石子儿,和我小时候的爱好一样。炎炎看上去是个内向的孩子,没什么言语,只是不停的给我看她的宝贝,最后把一枚小小的雨花石递到我手上:“周阿姨,送给你吧!”
这是枚乳白色的石头,上面墨色的花纹像写意的国画,很好看。我看看炎炎,她很认真地看着我。
“舍得吗?”
她重重的点点头。
我想了想,郑重地把石头握在手心:“谢谢炎炎,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它的。”
小姑娘开心的笑了。我有些感慨:她一定是非常喜欢这枚雨花石的,认为有足以作为礼物送人的价值。幼年时总有很多东西觉得是最珍贵的,就像我曾经的“百宝箱”中美丽的贝壳,现在想起来都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了。
“炎炎,来见见你的小提琴老师。”炎炎的爷爷在客厅喊我们,我揽着孩子的肩走出卧室。
张老师慈爱地微笑着向炎炎伸出手:“你好,美丽的小淑女,你可以叫我张老师,也可以叫我张爷爷。”
炎炎的眼睛一下子就笑了,亮亮的:“张爷爷好!我见过你,你每天早晨都跑步。”说着,煞有介事的握了握张老师的手,小大人的样子。
“是吗?那太好了,欢迎你去我家做客。明天上午我来,咱们开始上课,好吗?”
“好!”
我就知道张老师有孩子缘。看着他们相处愉快,心想这个介绍人做的不错,蛮有成就感的。
“周老师,你手里是......”我发现贺佳皱着眉看着我手里把玩的雨花石。
“啊,是炎炎送给我的礼物。”我拿起手中的雨花石给贺佳看,一抬头看见炎炎的爷爷也皱着眉,他和贺佳的目光来回在炎炎,石头和我之间打转。怎么了?哪里不对吗?看看炎炎,看看石子儿,最后我疑惑地看着贺佳。他好像在沉思什么,也不好再问,就同张老师告别出来,贺佳开车送我们。
两家隔得实在不远,到张老师家楼下贺佳转过身对后坐的张老师说:“张老师,我得先给你介绍一下炎炎的情况。”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毫无特色,是最简单的“铃铃铃铃......”他看也没看就把电话挂断,接着说:“炎炎的父亲两年前出车祸去世了。”我和张老师都不禁愣住了。怪不得她住在爷爷家,而且一直没见到她的父母。
他一手撑着座位的靠背,一手扶着方向盘,由于要转身,身体有些向我靠过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清楚的看到他喉结的左侧有颗小小的黑痣,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他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方向盘,目光有些深沉:“炎炎这两年生活在英国,刚回来半个多月,孩子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大人们又都很忙,没法陪她。我们也没指望她的琴能拉得多好,只要她有些事情能做,不闷就好。所以张老师,我和炎炎爷爷的意思是不用很严格的要求她,只要孩子高兴就行,您看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这个孩子我很喜欢的,你们放心吧。”张老师说着下了车,跟我们挥手再见。
贺佳的手机又响起了铃声,他看了一下来电,接了起来,我发现他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喂,静如。”
原来是杨静如的电话,是不是应该回避呀?可是车里无处可躲,我只能看着窗外听他打电话。
“嗯,在外面办点儿事儿。”
“刚下了飞机,都办好了。”难怪刚才打他手机关机,感情还在天上飞呢。昨晚我还和他吃得饭,今天再见的时候他都出了一趟远门了,社会精英就是忙呀!我感慨:我的生活和他们真的是太不同了。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把你那边的案子盯紧就行,一丁点儿差错都不能出。”
“不用等了,我想回家休息,你自己吃吧。”
“好,再见。”
他挂了电话,对我笑了一下,踩下了油门。
“贺先生,你要是累不用送我的,这里离学校很近,天气很好,我可以散步回去的。”
“那怎么行?把漂亮的女士接出来却不送回去,岂不是太没有风度了。”他微笑着。
贺佳总是带着笑容的,而且随和、风趣、很有礼貌,这让人觉得他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也许是他的笑容总是挂在嘴角,我又有些疑惑:想起了周洲,嘴角也总是带着笑,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可你怎么知道他面具下真实的表情?
“周老师,非常感谢你!”他忽然说。
“啊?谢我什么?帮炎炎挑琴、介绍老师吗?千万别客气,举手之劳。”
“其实学钢琴、小提琴只不过是为了让孩子高兴,所以我更看中老师的性情,当然老师的水平也很重要。炎炎很喜欢你,你不能教她我很遗憾,你推荐的张老师很好,你们都很有生气,孩子和你们在一起时很活跃,看来搞艺术的人就是不一样。”
“其实炎炎应该很幸福的,你们都很爱她。”我由衷的说道,“另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捏起手中的雨花石给他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贺佳认真的开着车:“那是炎炎的爸爸出事前送她的礼物,一共六颗雨花石,平时都不让我们看的。”
天哪!我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礼物我怎么能收呢?”
看着手中的石头,它的温度有些烫人。
贺佳从镜子里看到我的不安,说:“你留着吧,孩子的一份儿心意,她真的很喜欢你。”
我苦笑,我有那么招人喜欢吗?和这个孩子才见过两面而已,这样的礼物虽不贵、却很重,让我承受不起,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吧。等我比赛结束后多去找她玩吧。”我能回报这个孩子的也就是这样吧!
“你还要参加比赛呀?”他瞟了我一眼。
“对呀。”
“昨天听了郑先生说的,我还以为你要放弃了。”
“阿敏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那样,我也要看看自己是怎么输得。总不能让对方兵不血刃就得胜还朝吧,太便宜了!”这句话我在心里转了一天了,一说出来竟觉得有股腾腾的杀气。
贺佳瞥了我一眼,微笑不语,车已经开到我的宿舍楼下,下车跟他挥手告别,目送他的车开走。
“雨心。”身后有人叫我。这个声音太熟了,我的胸口一下子翻涌起来,镇定住自己,转身:“周院。”
逆着夕阳,周洲的身影仿佛闪着光华,我眯起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陪我走走吧。”说着掠过我径直走了,我咬咬牙,转身跟上他。
周洲和魏然
周洲径直走到系楼门前的小广场,这个时间学生们都在上自习,没有了人来人往。
“最近在忙什么?”周洲的语气友好而公事化,看不出情绪。
“准备比赛。”
“你总是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他淡淡地,话里好像有话,我无言。
“我看你刚才出去了。”
“给张老师联系了一个家教。”
“张老师,很久没见他了,还好吧?”
“挺好的。”
周洲一手扶着旁边一棵粗壮的杨树,手指在树干上不停的抚摸。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一言不发,我站在他身边,手足无措。
“小雨,我们认识好久了吧。”周洲感慨着,仰头看着葱葱郁郁的树,又看着我,眼神朦朦胧胧,是如此的温柔,我感觉心中也有一湖浅浅的水纹荡漾开来。他不等我说话,接着说下去,声音如湖水般清澈、沉静:“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站在这棵杨树的树荫下,白色连衣裙,一脸茫然的表情,背着一把琴,亭亭玉立。魏然说你像琼瑶小说里的 ‘弱质女流’,可我想起了金庸笔下的香香公主,那么美好、那么纯净。说来也奇怪,我的心一下子就不会跳了,却又好像跳得很快。周雨心,你有过那种感觉吗?”周洲凝视着他手扶树干的地方,悠悠地说。我无言以对。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周雨心----那个让张老师紧张了一个假期的音乐天才!”提起过往昔周洲和我都忍不住微笑了。
当年周雨心的名气太大了!我考上了北京的音乐泰斗黄秉行老师的学生,这在当时轰动一时:黄老所有的学生后成了国际级的音乐家,他招收弟子的苛刻更是令音乐少年望而却步,能成为他的弟子本身就意味着大好的前程和别人无法企及的起点。人们都以为我会去北京,可最后我却安居于G大的艺术学院,这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张老师知道我报了他的学生后惴惴不安了一个假期。
当负责迎接新生的周洲把我带到张老师面前,老爷子打量我半天,说:“拉首曲子吧!”我于是拉了一首莫扎特的小夜曲,静静的听完后,他瞪着我好久没说话,最后一摆手:“我教不了你,以后你的学习自己安排,我配合。”
“后来我们才知道你的秉性完全不似外表般柔弱。”周洲接着说:“当我知道你从小没有父亲,知道你放弃北京是因为母亲得了绝症,想陪伴她度过最后的日子,你知道我的震惊吗?为了给母亲看病卖了房子,因为没有钱背地里流泪、却坚持不接受大家的资助,你总是那么固执,有时真想狠狠揍你!到现在我都很奇怪:一个品性如此倔强的人怎么会有那么纯净柔和的气质?”
他说不下去了,我的眼中不禁有些发潮: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每每回想总是不免唏嘘。也正是在那段日子里,阿敏、周洲和魏然,当然还有李威,他们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成就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他们轮流帮我给妈妈做饭、洗衣,帮我张贴卖房子的广告、陪我去给有意买房的人看房子、谈价钱,有时累得不行了他们还轮流替我陪过床。等到连卖房子的钱都花光了,学费都成问题时,我才接受了魏然借给我的钱,可是却用不着了,因为母亲也已走到了人生的尽头......我伤心无望的日子里,他们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很感激你们,”我真诚的说,发自肺腑:“你和阿敏、魏然对我的帮助让我刻骨难忘!”
“那到不用,我帮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我只是遗憾没有在李威之前认识你。”
这话已经说得很白了,感受到他的目光笼罩着我,我不敢看他,分辨不出他的情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们之间一时陷入了寂静。
“你不用有负担,”良久,他长叹一声:“昨天你和阿敏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呃?”我惊慌地抬起头看着他,开始回想昨天说了什么。他依旧用手抚摸着杨树粗糙的树皮,眼神迷离:“我最近没事儿时喜欢到处转转,昨天正好坐在你的阿敏身后的树墙里。雨心,我们错过了!我该怎么办?”声音竟有些哽咽。
心中那湖本已蓄满的洪水忽然倾泄下来:气势磅礴,冲向四肢百骸,冲得我摇摇欲坠。我无力的伸手扶住身边的树,泪水终于迷茫我的双眼,喉咙中涌动的情感让我发不出声音。这种强烈的、意外的情绪让我猛然意识到,在我自私的心底,我是渴望着他的......
许久周洲的声音传了过来,又恢复了从容:“阿敏说的对,你对我的情感远远不足以让你放弃你的原则,看来你远远不如我难过!就让我遗憾吧!其实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你不是都替我打算好了吗?”周洲冷笑着说:“李晓楠是多么好的结婚对象:样貌、家世、性格,别人是求都求不到的!何况又那么爱我......今年国庆我会和楠楠结婚,我们还是好朋友,你也不用再躲着我。”说这话时的周洲又成了周院长,他仰头看着茂密的树枝,我的泪水磅礴而出。
怕他看到,我低下头,眼前迷蒙后又清晰,清晰了又迷蒙,地面上被泪水打湿的面积越来越大。我隐忍着,不敢抽泣出声来。
“我先走了,楠楠约了我去她家吃晚饭。”周洲不再多说,转身离开,竟如此的决绝。
我抬起头凝视着那消瘦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的双手好像用力的搓了把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了好久,才慢慢走到他刚才站过的地方,伸手摸了摸他刚才摸过的杨树,树身上依稀还有他手的温度。
手所触之处,好像刻着什么花纹,像是很久以前就留下的划痕。
我眨掉泪水,清楚地看到:光滑的地方刻着一个字:“雨”。我的心再次被狠狠地击中。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真的又波澜不惊了:我和周洲很少再见面,他对楠楠的接送只到宿舍门口,不再进我们宿舍,偶尔的见面也只是开例会时,他坐在院长旁边,我坐在角落里,好像谁也不认识谁。听到他的消息也只是楠楠有时忍不住向我汇报他们甜蜜。除了有课的时候,我把自己完全关在琴房里,练琴、练琴、练琴。
就这样,比赛开始了。经过半个多月的初赛、复赛,我和楠楠都顺利的进入了决赛,小提琴组决赛的日子定在了五一长假的第二天。
这时学校里纷传出一些话题:G大的一位副校长到龄要退休了,我们艺术学院分院的王院长是很有希望的继任候选者之一,如果在这次大奖赛上艺术学院表现优异的话, 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怪不得学院对这次比赛如此的重视,不但要求全员参赛,而且都要拿名次,原来后面有如此深意。王院长如果升任总院副校长,那艺术学院院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谁又会是未来的院长?
所有的人都说:“那还用问?周院呗!”周洲年轻又有学历、勤奋且有才干,更何况还有强势的未来岳父。大家心里都清楚,连现在的王院长对他都非常客气。
我应该为周洲高兴的,不是吗?他可能无法忘情于我,然而李晓楠才是他理想的妻子。爱情和婚姻始终是两码事:我这样的女孩子可能会让男人喜爱,但是现实生活中男人们已经很累了,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他们的女人,或有才干、或有家世,比如杨静如、比如李晓楠,况且她们本身还是如此的可爱。如我之流,只能在男人们打拼累了的时候给他们拉首小提琴曲,唉!无甚用处!
日子一天天数起来过得也快,只剩下一个星期就要决赛了,我还是非常认真对待的,遇到一些困惑时就给黄秉行老师打电话请教。说起来我们还是很有渊源的:他和我的父亲是旧识,对我有着特殊的喜爱,虽然我没有正式成为他的学生,但是从做学生到留校任教的每个假期我都会到北京去,在他的乐团里拉琴,帮他整理文稿和乐谱,黄老师会毫无保留的指点、教导我。
张老师见我还能在黄老身边获得提高的机会,不但没有嫉妒狭隘之心,反而替我高兴,对我处处宽松,有一次甚至在学期里瞒着学校放我长假去北京。所以我的琴艺并没有停步不前,而是不断的在提高。
黄老对我不计回报的教诲,张老师对我毫无芥蒂的维护,都让我感恩在心,虽然张老师默默无闻,在名气上无法与黄老相比,但我心中对他们的敬重却是一样,难分高下。
两位老师对我的成长都很欣慰,黄老师时常还劝我:“小雨呀,干脆来北京吧,到我的乐团来,你应该放出光彩!”
以前因为有李威:他的事业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目前的企业对他很是看中,获得的机会也很多。而我胸无大志,一直以来人生的计划就是嫁给他,然后认认真真的教几个好学生,做一名音乐家的塑造者,所以对于这样的提议我都是听听就罢了。
如今自己已是一身的轻松,对黄老的邀约不禁有几分动心,偶尔也在心里描摹着,如果真的去北京会是如何的生活、怎样的未来?
不禁筹划开来:带着的几个学生,其他几个孩子还好说,跟我时间不长,转给其他老师就好了。但是赵阳今年六月份就要毕业了,那就等到他毕业再说吧。
今天是周末,天气很好,连续几天的足不出户,好像有点呆在鸟笼里的感觉,总想抒发一下。早晨起来看看日用品也不多了,想着该去逛逛街,就给安子打电话。
李威、安子和我是初中同学,我和李威背着家长们早恋,安子则是我的闺中密友。
她和李威大学都上的是G大的旅游与酒店管理专业。上大学时因为常来学院找我被魏然看中,收为“后宫”,虽然联系的越来越少,但是死党就是死党,不管有多久不见面,再见了依旧是“老铁”。
给安子打电话时,她还在睡觉,被我的无情霹雳吼叫醒后,极不甘愿的付我的约。
天气已经开始向炎热的夏天过度了,一些怕热的人们已经穿上了半袖衫,刺眼的阳光让我这个几天不见太阳的人很不适应,眼睛都快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