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转眼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到了盛夏季节,这天晚上我刚出乐团大门,就看到了门口停着的一辆车。几个帅气的大男人站在车边等人,煞是吸引眼球。他们异口同声的大喊我的名字:“周雨心!”
我一愣,居然是:魏然、阿敏、章恺和周洲!
尖叫着冲了过去,阿敏向我张开双臂,我使劲儿扑了进去!撞得他直咧嘴。
“我也要抱抱。”魏然张开双臂对我说。
“你就抱我吧!”周洲对着魏然乍起胳膊,魏然慌忙躲开,做鸡皮疙瘩状。
一片欢笑声。太好了!好久没聚这么齐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兴奋的问。
“周洲出差,章恺也出差,我也出差。”阿敏笑着说。
“胡说,他俩出差我还信,你个无业游民谁派你出差?我看你是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大家嘻哈着,“走,魏然请客!”周洲说着,几个人上了车。
“你和章恺和好了?”上车前我悄悄的拽住阿敏的袖子,问。
“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他敲了一下我的头,不答。
原来周洲是来北京开会,恰好章恺来帮代理公司看合同,阿敏说周雨心和魏然也在北京,大家要齐聚一堂,就一同来了。
“你猜,Kandy 现在给谁做法律顾问?”阿敏看似神秘的问我。
我摇头。
“给你老公,贺佳。”章恺坐在前排头也不回的说。
我的脸 “腾”的就红了: “别胡说!”
“什么叫胡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贺总张罗着买房呢!对了,他坐早晨的飞机来的,比我还先到,你见他了吗?”
“还没呢。”贺佳来了吗?怎么不告诉我?
“那他一定是先去公司了。这次的任务重!我看他压力不小。”
“哎,小雨,贺佳跟你求婚没?”正开着车的魏然忽然问,他带着墨镜,能看到微笑的嘴角一派悠然。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就算是吧,可是他的求婚一点儿都不浪漫,而且忘了举行个仪式什么的,连戒指都没要,亏了!
“哦----”周洲指着我,手指晃啊晃,拖长了声音,了然的样子。
“那以后得叫你‘贺太太’了!现场采访一下,请问,贺太太,嫁给超级大款是什么感觉?”周洲笑看着我问。
“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我被砸晕了!”我认真的说,引来一片欢笑声。看着开心的魏然和周洲,心里暖暖的:看来又能没有芥蒂的相处了,真好!
我们就像多年以前一样,在大排档吃饭,然后喝啤酒(当然,我只能喝饮料),吃烧烤,然后在路边的一个社区公园里坐着聊天,夏日凉爽的夜晚,因为有了这次小聚,真的很愉快。
大家约好,周洲结婚的时候再聚一次,我说到时我如果比赛,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嫁了那么有钱的老公,还拉什么琴?”阿敏不在意的挥挥手:“一个烂奖,看那么重干什么?不行,必须回去,还得搭礼呢!”
“就是就是!”所有人都附和着说。
“谁说嫁了人就要当米虫了?”我有些不服气。
“不当米虫就不当米虫吧,但是这么好的哥们结婚都没个红颜知己让新娘子吃吃醋,你是不是太便宜李晓楠女士了!”魏然对我说话,却冲周洲挤挤眼儿。
“那倒也是!”我点点头,做豪爽状:“嗯,到时我一定去,不就是个比赛嘛!大不了不参加了!”
“这就对了!没什么比友情更重要的了----当然,除了爱情!”章恺画龙点睛的说。
大家嬉笑着,笑声刚歇,魏然淡淡的说:“妹子,嫁给贺佳,哥哥们都挺放心的。”
我看到了每个人的笑容,都是微微的,却又是真挚的、极认真的,的心中暖暖的......
回到住处,在楼下看到了屋里亮起的微弱的灯光,看来贺佳在。兴冲冲的上楼,打开门,却看见他一个人静悄悄的独自靠坐在的沙发里,修长的双腿搭在茶几上,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屋里是刺鼻的烟味儿,呛得我直咳嗽。他好像很疲惫,衣服也没换,松散着,屋里只开着一盏壁灯,连电视都没开。
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看我,声音低沉的问我:“你去哪儿了?”
还没见过这样的贺佳,章恺说他这次来“任务重、压力不小”,想必不是很顺。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阿敏他们过来了,我出去和他们吃饭,你什么时候来的?吃了吗?”
他摇摇头,闭着双眼:“给我弄点儿饭吧。”
每天回来时路过街边的蔬菜店买菜,今天出去了,所以什么菜都没有,所幸还有两个鸡蛋,于是给他做了碗鸡蛋挂面,端了出来。
电视已经打开了,家里有了声音,不那么寂静,但是依旧没开灯,直盯盯的盯着电视,表情异常严肃,电视里播的却是毫无意义的广告,映着闪烁的屏幕,他的脸时青时蓝。
我把碗递给他,他接过去,坐正,慢慢的吃着。这样怪异的气氛我有些不适应,只好默默的看着他。吃完我去洗碗,顺便洗了些水果,放到茶几上。
贺佳看着那几个鲜灵灵的桃子依旧不说话,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没有看我一眼。这个,不正常!
“贺佳,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想说给我听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许久他说:“其实我下午早就来了,一直等在乐团对面的咖啡屋里,”说着他笑了一下:“本想给你个惊喜,可是你好像对郑敏行同志的到来更为高兴。”
我怔住了,有点儿糊涂,好像又有点儿明白。
贺佳转过头来看着我,面无表情,接着说:“你怎么看待友情和爱情?或者这么说吧:你认为友情和爱情的分界点在哪儿?怎么判断对一个朋友的友爱没有超越界限?”说着,他又燃着一支烟,烟气袅袅,遮掩了他的表情,屋里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目光。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虽然我极讨厌烟味儿,但是不得不承认,贺佳抽烟的样子有些忧郁,有些严肃,有些认真,还有些沉思的意味儿,总之,很有魅力。
他在生我的气?回想下午遇到阿敏他们时的情形,除了和阿敏拥抱了一下,好像没什么过分的,那不过是朋友间的一个普通拥抱而已,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看来贺佳却是介意的。阿敏是不是得罪过贺佳?以至于他几次对我和阿敏的来往都很敏感。
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一定是今天是事情办的不顺、心情不好、来找我我却跟别人“跑”了,所以比较郁闷。想到这里我心里宽了一点儿,安慰安慰他就好了,男人嘛,有时像孩子一样。
我轻轻的偎过去,搂住他的胳膊,往他身上贴了贴:“对待爱人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朋友就不会。”
他叹了口气,感觉到他的身体软了下来,我在心里笑了,知道乌云已经过去了。
“我看到你让他抱你,而且很亲密的样子。”贺佳依旧冷冰冰的说着,但是态度柔和了许多。
“外国人见面还亲脸呢!我当时特别意外,没想到能在北京见到他们,有点忘形了,下回注意,好不好?”
“没有下回!知道不?”他硬邦邦的说,话语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好!”我轻声答,摩梭着他的手臂,薄薄的皮肤紧紧的裹着结实的肌肉,仿佛充满着力量。
“你认真点儿!”他无奈的说。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了,连手都不跟他们握,注意保持距离。”
“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你,和别的男人来往时要考虑我的感受。”
“好,晓得了!”我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眼神中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冷硬,“我听章恺说你这次来挺忙的,是吗?”
“嗯!和英国的业务有些麻烦,章恺现在是我们的法律顾问,主要看中的是他在英国留学,对那边的法律熟。”
“严重吗?”都动用律师了,是不是很麻烦?
他阖上双眼,靠在沙发后背上,好像很疲惫:“也不是,但是准备工作一定要万无一失,否则很被动。好在有田苗,她能帮我。”
“田苗?”
“对,你还不知道吧,田苗是我的表妹,炎炎的妈妈。”
“哦!”
“苗苗在英国能帮我很多忙,说来惭愧,要不是因为公司重组时我的无能,苗苗也不会那么匆忙的就决定嫁给那个老外,炎炎也不用早早的去英国。”他皱紧眉头,无限消沉的样子。
回想起那段交往,我一直还奇怪为什么炎炎走的那么忽然,原来她妈妈的再婚也是迫不得已。
“你那天冲杨静如发火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忽的灵光乍现:难道是因为杨静如的插手导致贺佳运行计划的改变,炎炎的妈妈为了帮他才嫁给了一个外国人?
贺佳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真聪明!”
我淡淡的笑了:“那田苗对你可真好!”
“嗯,炎炎的爸爸是我的大学同学,最好的朋友。所幸现在苗苗过得还好,如果她不幸福,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他幽幽的说。
我能体会到他心里无限的惆怅、不安和失落,不由得抱紧他的胳膊。
他笑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有些低落的说。
我真的帮不了他,对于他的事业和工作没有丝毫的认知,他的任何事情我都无法参与,恐怕他连和我倾诉的念头都没有,因为基本上也是“对牛弹琴”。有时都奇怪,我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就是一个能放音乐的花瓶?时间长了就会厌倦的吧!李威不就是这样吗?
“傻丫头。”他把我搂进怀里,这还是今天他第一次对我展现温情:“不用你帮忙,花钱请那么多人来做事,就是要他们帮我的,你只要用心爱我就行了,我可不想回到家里还到处都是生意经,好烦的。”
我们都笑了,我搂住他,乖顺的像只驯服的猫。
“小雨。”
“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么不顾一切的喜欢一个人。我对你毫无保留,从不使用心机,只是放开了心怀对你好。今天看见你扑进郑敏行怀里的时候,我觉得好像对什么都没有把握了,对自己从没有过的怀疑。你不要让我伤心好不好?那样我会很难受的!”
这一刻的贺佳仿佛无限的软弱,像是丢了壳的蜗牛,甚至有几分无助,他的眼神也失去了锐利,我知道此时的他把心底里最软的一块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面前,我惊呆了。
“对不起,对不起,贺佳,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我当时只是很高兴,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阿敏真的没什么,对不起,对不起......”
我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事了,明知道他对我和阿敏之间有疑惑的,还不注意自己的言行。此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幼稚:怎能以为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不考虑他的感受?
“没事儿,没事儿,我也有点儿过于敏感了。”他拍拍我的肩,安抚我:“对了,上次给你买的花儿呢?怎么不见了?”
我惭愧:“那个,忘了浇水,旱死了.....”
“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不过听说养不活花的女人比较容易生儿子。”
“是吗?”我疑惑。
他别有深意的笑:“对呀,要不要----试试?”
我也笑了,攀上他的颈项:“好,试试......”
这次贺佳只待了两天就又走了,阿敏他们也没再出现,临走时打了个电话就算告别了,我又恢复了单身贵族的生活。翻翻日历,快到父亲的忌辰了,我定好火车票回去。
父亲的忌辰都在临近开学的日子,所以以前都是打好行囊也就不再回北京了,今年特殊一些,回学校留不了几天就又回来了,说起来,这都是托贺佳的福。所以连换洗衣服都没带,就坐上了火车。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回来的事儿,当然也没有告诉贺佳,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凭吊父亲,那虽未蒙面却给了我生命和天赋的人。
在河边整整坐了一个傍晚,手里的鲜花一瓣瓣的被我揪下来撒进静静的河水,被匆匆的水流冲散,翻卷,不知去向何方,但愿它能把我的心意带到不知名的地方,陪伴寂寞的父亲。
临回来时,黄老师又提起了调北京的事儿:“你一个人待在那里还有什么意思?没有亲人,就几个朋友,朋友们一成了家就不像以前一样了,联系越来越少,到最后也就是逢年过节聚一聚。来北京吧,这里有广阔的发展空间,你也喜欢这个城市。来了帮我,其实我也再教不了你什么了,有没有考虑过出国深造?学费我可以帮你解决一部分,等你成名以后这点儿钱不算什么,还不还都行。你如果再在学校里窝下去,小雨,你就毁了!”
说起来我在这个城市真的已经是无所牵挂了,除了贺佳。我不想像黄老师说的那样“毁了!”;但是离开这里也就意味着放弃贺佳,我也不想离开他,真是两难!
有些后悔了,如果不和贺佳陷入这场感情中间,我肯定毫无牵挂的就去了北京。可是遇到贺佳有是多么幸运的事!
如今----取舍两难!
直到夕阳染红天边,夜幕低垂的时候,我才站起来,拍拍衣裙上的野草和浮土,转身,却看到了一个人,靠在一棵大树上,金黄色的夕照映衬下,显得异常漂亮。很少有人用“漂亮”这个词儿来形容男人,但是李威就是个“漂亮”的男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他微笑着看我,我也回他以笑容:“嗨!”
他站直身子,神情淡然:“嗨!我知道今天一定会在这里找到你。”
以前都是李威陪我来,他当然知道了。
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专程来找我的,我一步步走近他,夕阳下,他的面容逐渐清晰:比以前看起来有沉稳多了,是啊,我们都过了年少的时光了。
“怎么想起来这里?”我和他并肩走着,慢慢的走上公路。
“贺佳让我来接你。”
“贺佳?”
“你手机关机了,他找不到你,打电话到乐团,听说你回来了,大怒!”说着李威笑了,脸庞的酒窝时隐时现:“秘书说还没见过贺总发这么大的火。打电话到学校说你没回去,又打了一圈电话也找不到你,还是阿敏提醒他你可能是祭奠父亲来了,可是只有我知道这个地方,所以就被打发来接你了。”
如此兴师动众,我苦笑了一下,分不清自己的情绪。
贺佳一定是有点儿懊恼的,找不到女朋友,还得麻烦女友的前男友去接,他要李威来接我时是怎么样的情绪和心境呢?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只是和李威谈贺佳,心里还是很别扭。
上了车,李威问我:“最近好吗?”
“还好吧!”
“他很在意你。”
“是吗?”我淡淡的说。
“看的出来的,认识他好几年了,还没见有人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李威认真的说。
“发火?他能有多大的脾气!”想着温文尔雅的贺佳,他总是一派不温不火,井井有条从容的样子,最多绷个脸。
“下午训人了,从来没有的事儿,而且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今天的贺总,没人敢进他的办公室。”李威摇着头笑着说。
我笑了:“贺佳是不会因为我发这么大的火的。”今天我又没有得罪他,单单是没告诉他行踪,还不至于如此。
“那你等着瞧吧。”李威自信的说着,耸耸肩,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小雨,给你个建议吧。”
“什么?”
“改改你的性子,多跟贺佳交流沟通,你们相处时间不长,他对你的品性不是很了解,许多事情他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儿别瞒着他,避免产生误会。比如说今天独自来这里,你让他怎么想?”
我诧异的看向李威,他正专注的开着车子,接着说:“有什么心事告诉他,别总是让男人为你的情绪烦恼,这样不好。再有,我说出来,你别介意,你和周洲、魏然还有阿敏的关系最好保持点儿距离。”
“为什么这么说?”我目瞪口呆。
“是男人就受不了!” 他坚硬的说:“就像今天,贺佳肯定也受不了只有我能找到你的事实。”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和他们之间的是纯粹的友谊,这你应该知道的。”我和阿敏他们什么样的关系,李威应该是最清楚的,他怎么能这么想。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些话,相处多少年都没有,却在此时说出来,这让我别扭的同时也有些恼怒。
“男人和女人之间哪里来的‘纯粹的友谊’?”他带着近乎嘲笑的口吻说着。
我看着李威,说不出话来。
他撇了我一眼:“我对你说这些是为你好,我很少服谁,但是很服贺佳,和他在一起是你的福气,不想看到你因为一些误会错过这么好的归宿。”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无力的说,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李威,我以为他应该是及其了解我的,竟也是这么看我。这让我想起不久前穆新对我的评价,心中有一种委屈到极致以后的无奈。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别人不这样想,贺佳也不可能永远都信任你。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万人迷,被别人羡慕。但是如果身边的人都对她虎视眈眈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又不能禁止你交朋友。”
“李威,我们为什么分手?真的是因为杨静如吗?”我忽然问。
他扑哧乐了:“小雨,你太单纯了,那只是烟雾弹,对你却真的有效。”
“那为什么?”我听到自己喑哑的嗓音,像是烈日曝晒下的沙漠,干得要冒烟了。
他认真的看了我一眼,许久以后才说:“我受不了自己的女友总是被别人惦记着,你很单纯,这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容忍他们无孔不入对你的关怀,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有许多双手伸向你。恋爱应该是很快乐的,可是我守护得很辛苦,我累了,所以只好放弃。其实贺佳很适合你,没人敢动他的女人。”
原来是这样!
无力的靠向车椅靠背,闭上双眼:“我总是很笨的......”
好久的沉默,我闭着眼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的仿佛就要睡着了。今天确实很疲惫,赶了将近十个小时的火车,吹了半天的风,心情本就低沉,却在此时才知道李威和我分手的原因竟是如此的讽刺。是他不信任我,还是我让他对我没信心?为什么连他都不能和我坦诚,还需要用“智慧”来和我分手!我讨厌他的“智慧”!特别讨厌!
车停下来。“到了,我带你上去吧,贺总等你呢!全公司的人都在加班,能不能解救他们就看你的了!”李威笑着说,多少带些嘲讽的意味,没有一丝不自在的样子。
仰头看看夜幕低垂下灯火通明的玻璃大厦,很漂亮,但是,好高!
贺佳的怒气
这是我第一次来的贺佳的公司,没有李威的带领我是找不到他的。从没迈进过这座大厦的门,不知道他在几楼,不知道他办公室有多大,不知道他的秘书是否是妙龄少年,不知道他每天上班做些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我这个女友也不是很尽职。
经过多少道门我已经忘了,一路上不知被多少双眼睛在看似不经意的却又认真的打量,我不敢看任何一双眼睛,万分局促。
贺佳的助理是位女士,将近四十,端庄淑丽,看见李威和我,赶忙站了起来,去敲一扇厚重的门。
“贺总,周小姐来了。”
站在他办公室门前时我已经饿得头都晕了,离上回他去北京又有十来天,虽然每天都有电话,但还是很想他。现在要见他反而要人通传了!
“进来。”贺佳的声音流淌出来,比电话里好听,却硬邦邦的,想起他今天一天都在找我,不禁失笑。秘书和李威好像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的笑容,看来他们都被贺佳的怒火惊着了。
我这个人有时候局促小气见事儿就躲,可有时候又有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大包天,而且场面越大胆子越大。现在,好胜心起,就想见识一下盛怒中的“贺总”。
走过去推开那扇漂亮的门,第一次走进贺佳的办公室。一个很大的房间:气派宽敞,迎面是一个非常大的热带鱼缸,养着几条美丽的色彩斑斓的鱼,然后就是绿色:各式各样的绿植高高低低的立在沙发边、茶几边、鱼缸边,办公桌边,深绿、浅绿、墨绿,一个绿意萌动的世界,我都要陶醉了:他还真是会享受生活。
贺佳坐在格外豪华的书桌那边,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我。此时的他倒确实是总裁的架势。
我站在门口没往里走,顺手掩上了门,有些距离的看着他。他靠坐在转椅里,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里不停的转着一只笔。这个游戏我也常玩儿,但是没有他转的好。表情呢?是很严肃的那种:眉毛蹙着、抿着嘴角,眼睛没有眯着,而是有些怒意的注视着我。看来确实很生气。
我试探着向他微笑:“听说你今天不高兴?”
他没说话,依旧是那副摸样,手中的笔在他的指间快速的旋转着,只是眼睛眯了眯,气势压力不减。我走过去,在他目光的笼罩下,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不再旋转,目光中多了几分判研、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我笑了,走到他身后,弯腰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肩,脸庞贴在他的耳侧:“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