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在乎他的那些事。我自己哥哥们的事，我都无权过问，他们告诉我什么，我就信什么。再说，男女之事，你情我愿。我不觉得花花公子就一定道德败坏，反而，我觉得老吴待人处事还是挺有良心的。
“有时候，我也觉得他并不是把我当妹妹看待，可他的态度总是那么自然，让我觉得自己可能多疑，自作多情了。现在想想，是我贪图他的关心和指点，也许让他误会了什么。”
“他对我一直挺好的，”肖萌总结说：“我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火？其实他没做什么不好的事，不过是他对我的好意，让那个女人误会嫉妒了，打电话骚扰放狠话。我气那女人莫名其妙，迁怒他，其实，也有点莫名其妙。本来，我对那些事又不在意。”
“那你还会和他继续交往吗？”
肖萌摇摇头：“我知道了他有那种意思，我自己没有，见面会尴尬，交往下去，要是误会更大，就不好了，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我会打电话谢谢他的礼物。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仇人。”
郑晟望着肖萌，再次纠结起来。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郑晟和肖萌一起听了一场音乐会。
波城是个文化城市，音乐氛围浓厚。夏季有很多室外演出。据说，有老头老太一辈子没进过音乐厅，没花过一分钱，就听过了许多世界大师的现场演奏。漫长的冬季则是室内文艺演出的时节。票价相比收入，大部分人都负担得起。郑晟肖萌到底囊中羞涩，那点奖学金要办的事情多，真能去的就是音乐学院的音乐厅。末等席，学生票，十多元，就能听到看到世界一流的表演。
从音乐厅出来，两人谈论着刚才的演奏。今天的主角是位钢琴大师。
“你还弹钢琴吗？”
“早就不弹了。初中时换老师，新老师严厉，我又不想搞音乐，也不想靠比赛考级加分，就不想学了。后来我妈也觉得弹琴太花时间，还是学习重要。不上课了，开始还偶然自己弹着玩。后来，我妈一同事要让他女儿学琴，一时家里没琴，就说要到我家练琴。你也知道刚开始学乐器的小孩子，也就做爹妈的能听出是音乐。我妈同事好像还想要我指导陪练什么的。我妈干脆低价把琴卖给了他。我在家还有架电子琴，偶然手痒，弹弹流行歌曲。”
“钢琴，你弹到什么曲目了？”
“致爱丽丝。弹过钢琴的，谁都会。”
郑晟笑起来：“大学新生表演，上台弹钢琴的七个还是八个，弹的都是《致爱丽丝》。”
“幸好大学入学时，我已经弹不动了，没有加入折磨听众。听说，你学的萨克司风，还去音乐酒吧演出，水平不错吧？什么时候露一手？”
郑晟手心见汗，情绪紧绷起来：“瞎混的，水平不怎么样。”
肖萌扭头看了他一眼，转开话题：“你看，这树出芽了。你有没有观察过树芽刚刚绽出来的样子？外面包裹的鳞片还没有落的时候。有的很漂亮，好像开花。有的显得狰狞，有些怕人。”
“真的？”郑晟还真没留意过，听她这么说当即打量起路旁的树木。城里树木不多，此时出芽的更少：“这一带算闹市，树太少。下个周末，我们去植物园吧。”
“好啊。你知道怎么坐车？”
“别坐车了。天要不太冷，骑车去吧。我找人借车。”
兴致勃勃地商定下个周末的活动，说说笑笑地往家走。肖萌突然站住，倒退几步，歪着头看一家小餐厅的招牌。
郑晟转身跟过来：“怎么啦？”
“这家店，我好像听说过。有五十多年历史了。”
门脸很小，一个单扇玻璃门，加一个比门宽不了多少的橱窗。橱窗里的小黑板上列着“五点到七点特供菜单”，套餐才十几元一份。
郑晟看了看手表：“五点四十二，可以吃晚饭了，走，进去试试 。”
里面，比门脸宽不了多少，纵深倒是很长。两边是只容两人对坐的窄小餐桌，中间一条通道勉强能让两个中等身材的人侧转擦身而过。
侍者迎上来，带他们往后面走。转个弯，里面这块面积差不多，形状比较接近正方，一样的餐桌，三列，坐满时肯定很挤，眼下食客少，感觉还算畅快。
侍者送上冰水，法式硬面包和奶油，请他们点餐。当然是特供套餐，开胃小点一种一个，汤——
“两客蛤蜊汤。”斜对着的桌上坐着的老绅士替他们决定了，挤了挤眼睛解释说：“山姆的蛤蜊汤新英格兰第一，至于洋葱汤么，我的更好。”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见郑晟肖萌认可，侍者在点餐单子上写下“两份蛤蜊汤”。
老绅士对面的老夫人建议：“试试他们的炸鱼片，很好吃。”
侍者走开。郑晟和肖萌开始看墙上的黑白老照片，注意到好几张里都有一个干瘦严肃的卷发青年。
“那是尼克，山姆的父亲。曾经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学提琴的。大提琴还是小提琴来着？”老绅士精神矍铄，眼神好，健谈。
“亲爱的，我记得他两个都拉得很好。”老夫人认真回答。
老绅士指点着，给他们讲解了几张照片。
“你知道的真多，一定是这里的常客。”肖萌笑着说。
“那当然，我在附近学校读研究生时，就经常来这里，也是在这里遇到了我的真爱。”
老夫人解释：“我那时在旁边的小学院读书，周六在这里打工。”
“我就是在这里向她求婚的。”
“那时我已经毕业，住在附近。我们还是经常来这里。”
“现在住在郊外，进城来有时间的话，还会来吃顿饭。”
他们点的东西送来了，郑晟和肖萌埋头消灭。
“蛤蜊汤怎么样？”老夫妇已经结账，准备走人。
郑晟和肖萌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非常好。新英格兰第一。”
“就知道你们会喜欢。”老绅士得意地笑，走过郑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提示：“街角有间花店，有最新鲜的玫瑰。她一定喜欢。”
老夫人微微弯腰，看着他们微笑：“你们真是般配的一对。”
肖萌咧嘴，笑得有点僵：“其实——”最终没有否认。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呼唤留言！谢谢小绿！小绿是个好同志。
第 31 章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几乎一转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暂时没郑晟肖萌的事。
老板找郑晟谈了次话，关于他对未来的规划和下面的计划。
老板的说法，郑晟到目前为止的工作成果作为博士论文已经够了。如果，郑晟有意在学术界发展，尤其是申请教职，就要在现有基础上多做一些，争取多发几篇有分量的论文，加强竞争资本。如果，想去工业界，就可以一边写论文准备答辩，一边找工作了。还提醒他找工作的话不要着急，他们专业本来热门，他们的项目内容正是新的技术热点，目前工业界正缺这方面人才，郑晟条件好，蛮可以找到各方面思想的工作。
郑晟想去公司。他对肖萌说：“比起抽象尝试的研究，我更喜欢做应用，看到自己的设计变成产品。再说，成为大学教授的路也太漫长辛苦了一些。我老板M本科U的博士，能拿到我们学校的助理教授位置，二十万启动资金，然后就得自己找钱。他出身好，人面广，眼光准，第一次申请国家基金就拿到了，还顺利拿到二期经费，算是非常幸运的。有了钱，去年又得了个教学奖，终身教职应该没跑了。他真的非常用功，一多半的日子，我到办公室，他已经在那里，我走的时候，他还在。他自己说过，还好犹太教义规定，让他能在周末休息一天，要不然，都没时间跟家人在一起。我佩服他，可真做不到他那样。
“我要是申请教职，学校就得再降一档。就算我们专业就业情况好，教职竞争没那么激烈，能找到的多半也是乡下地方。一来就在波城，我还真不想去美国的大农村长住。辛苦五年，要是拿不到终身教职，一切还得从头来过。这五年，去公司怎么也混上高级职位了，还多挣多少钱。”
肖萌非常理解赞同他的想法：“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些年也算看清自己，我就不是搞科研做学问的料，撑到博士毕业是我的极限了。下面也就是待价而沽，找个好点的工作，享受生活。”
“你老板给你的项目方向不错，又是跟大公司合作，找工作不是问题。”
“说起来，我们俩运气都不错，碰上好老板。”
“我老板对我真挺好的，听说我想进公司，还答应找他在工业界的朋友推荐。”
肖萌有不同的视角：“你老板是真正精明！二期经费到手，三五年不愁钱，时间也没有那么紧迫。他可以从容招学生，慢慢培养，你两个学弟也能挑担子了。你这个功臣大弟子有好结果，对后面的学生也是一个鼓舞。目前，他的人脉主要在学术界，你找到好工作，他自然而然就跟你的公司搭上关系，等于帮他在工业界打开一条新路子。更别说，培养出你这么个出息的学生，也是他这几年的一大工作成果。看着吧，十几年后，你老板肯定是名教授，一方大拿。”
想起什么，肖萌叹气说：“以前听说中国人和犹太人分别是东西方最精明的民族，还觉得是那么回事。看看你老板和我前老板，这眼光，心胸，没的比啊！”
肖萌前老板到新学校混得还可以，却也没什么大的发展，去年应聘回国任教，这边的职位也没放弃，目前说是一边半年。
“不是说他在国内风生水起。”
肖萌点点头，随即诡秘地笑：“前一阵，他在国内组织了一个国际学术会议，自己做了个重要报告。我把他的演讲大纲调出来看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内容和三年前的一个报告一模一样，剩下百分之五是结合国内情况的总结和展望。不骗你，我存了那个报告的文件，还有录音。你不知道，我前老板最让人佩服的本事就是做报告。不清楚底细的人，听了他的报告绝对会相信他在引领该领域的研究方向，绝对相信他是该方向的权威第一人。”
郑晟叹服：“这可是最有用的！拿项目，搞钱，哪一样靠的都是说服力。”
“那是！所以，虽然他讲的工作都是至少五年前的论文，他在助理教授期间的工作，一点不耽误他在国内升官发财。”
“不会吧？你是说他拿得出手的都是你说的那个倒霉大师兄的工作？”
“他和大师兄的工作。拿到终生教职之前，他还是很用功很实干的。能力上，他理论基础扎实，对方向把握好。大师兄推导能力强，编程水平高。两个人能力互补，组合很强大。他的论文基本上都是那个时期发表的。大师兄离开后，他就没做出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偶然炒炒冷饭，然后就是四处忽悠。”
“他到新学校没招学生？”学生要拿博士学位，就得出活。学生的论文，教授都是有署名权的。
肖萌笑起来：“有啊。一下从国内招了三个。一个跑了，移民加拿大。一个跟系里一白人教授订婚了，虽然还算他的学生，早不跟他做了，心思也没放在研究上。最后一个干得不错，不过不是他培养的。人家在国内名校已经读了三年博士，为了出国方便，拖着没毕业。他倒是很看重这个学生，前所未有地给他搭了个桥。可那位也是人精，愣是没让他得什么好处。人家攀上高枝，他也没办法。不过，除非这位愣是憋着，不在毕业前发论文，要不然，他还是能捞点好处。呵呵，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还好你及时抽身。”郑晟替肖萌后怕。
“我运气好，有贵人相助。”肖萌点头：“不过呢，这些对我前老板影响也不大，他决定回国发展了嘛，在美国攒的那点老本够他吃一辈子。心狠手辣，会拉关系搞事，绝对能出头，名利地位，金钱美女，学问眼光比不上，日子可比你老板风光。”
“所以这人，得搞明白自己要什么，适合呆哪儿。说起来，老杜真是个明白人，有君子之风！”
老杜出国前已经是副教授，书呆气太重，不肯站队，结果被排挤。他自己也不喜欢原来单位，觉得是非太多，不是做学问的地方，抛下到手的职称房子，毅然出国。如今又断然抛弃繁华。也许，下半辈子都会窝在那个小学校，拿着菲薄的薪水，可谁又能说老杜这辈子不算成功呢？
“老杜能够这么选择，也是因为田姐贤惠。你别看田姐那样，就以为是家庭主妇。人家也是凭本事考上大学，出国前坐机关的知识分子，来美国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郑晟愕然片刻，衷心感叹：“老杜真好福气！”
“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觉得老婆应该贤惠，必要时就该心甘情愿地为你们的前途为家庭牺牲啊？”
“没，我没这么想。是，也许很多男人心底里都有这个奢望，可是，这个，男女都一样吧，难道你们女的不是希望不管遇到什么事，老公都能无条件地信任支持？”
肖萌撇撇嘴。
郑晟心中哀叹：聊的好好的，随口感叹一句，也错了？！
老杜精神焕发地回来，看来在南部过的挺滋润。他已经看好房子，毕业典礼后，全家就搬过去。
宿舍地方太小，老严召集大家伙凑份子，在中国城口碑最好的餐馆请他家三口大吃一顿，算是饯行。波城的中餐馆不算地道，可好歹是那么回事。到了南部，中国胃的老杜两口子怕是没地方下馆子了。
老杜喝的不少，满脸通红，满身酒气，拉着这一分别不知何时再见的朋友们，一个个干杯，一家家话别。走到郑晟肖萌这里，好像没词了，来回看了他们半天，叹口气，拍拍肖萌的肩膀，对郑晟说：“肖萌是个好姑娘。”又拍拍郑晟的肩膀：“年轻，就是好啊！不怕犯错误，错过一个机会，还有下一个。”
田姐赶紧说：“他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们别理他。”
老杜已经丢下他们，找下一个去了。
才送走老杜一家，赵芯打电话来说她要结婚了，要肖萌在婚礼上当伴娘，也请郑晟参加婚礼。
这半年，郑晟和肖萌经常在周末一起出去玩，四下逛。波城不大，大学多，离的都不太远。大家都在方圆几迈里转悠，年轻老中们周末常去的地方也比较固定，偶遇的概率就很大。
半年下来，两人都认识了对方的几位校友。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赵芯的男友纪军锐。
跟纪军锐认识，不是偶遇，是偶遇了肖萌另一校友后，当天晚些时候遭到电话传唤。纪军锐跟那位也偶遇了，聊着就到了饭点，就近找地方一起吃晚饭。因为一天里两次偶遇，纪军锐觉得有意思，决定当天也要见见肖萌，正好他们吃饭的地方离肖萌宿舍也不太远，走路二十分钟之内。用纪军锐的话说：“大家都在一个城里，各忙各的，平时也见不着。今天巧了，合该聚一聚。肖萌，你说你都干什么呢？赵芯跟你一学校，都两个月没见到你了。来吧，啊？！赵芯在，我还叫了那谁谁。对了，把郑晟带上，别人都见过他，就我还没见着。”
肖萌没法，只能去。郑晟不喜欢被人参观，可也得去。那地方是不太远，可坐车不顺，得绕远路倒车，不如用走的快。吃完饭，还不知道几点，虽说波城治安不错，一个女孩大晚上步行穿越几条行人稀少的街道，总让人觉得不放心。指望纪军锐送肖萌回家，好像不怎么靠得住。
见面前，肖萌给郑晟的感觉挺烦那人。见了面，纪军锐一付跟肖萌关系很好的样子，肖萌也没带出一点异意，难道是看着赵芯的面子？
接触下来，郑晟发现纪军锐谈笑风生的表面下带着一股强势，如果还让他看得入眼，有意接近，他的做法真有点强硬拉拢，可就算心生反感，也无法当面拒绝。
相对而言，纪军锐对肖萌算是很客气，带着收敛的了。总结肖萌和纪军锐双方透露出来的情报，他们的关系是这样形成的。
纪军锐是不折不扣的红三代。祖父在开国功勋榜上，授衔中将。外祖父也是□前的高干。父亲时任某高校领导。母亲是某大报记者。本人乃肖萌本科学长，高一级，不同系。
纪军锐到肖萌他们系选课，以其一贯风格很快和他们班许多人打成一片，后来更把他们系那一级最漂亮的女生发展为其女友。不幸，该女生是肖萌室友。从此，肖萌不得不忍受纪军锐经常出现在她们寝室，把她们寝室当成茶馆。
纪军锐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家庭背景成长环境使其在见识风度上都超越了其余还懵懂着的少年，他的口才也好，诙谐犀利，言之有物，还喜欢招惹人跟他辩论。不但肖萌的几位室友喜欢听他谈天说地针砭时事，旁边几个宿舍也有他的粉丝。纪军锐跑来摆龙门阵，碰上时间合适，能吸引十好几个女生挤在她们宿舍。纪军锐一人单挑娘子军，你来我往，舌剑唇枪。辩论的结果，多是纪军锐大胜。纪军锐知道娘子军和他对阵时气势汹汹，其实心里多少对他都有些倾慕，很得意，也很享受。但很快他就发现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地讨厌他。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一呼，呼唤留言~~除了小绿，tracy也是好同志！
第 32 章
肖萌从第一次照面就对他十分冷淡，不理不睬，眼神十足厌恶，当面几次想要把他驱逐出去，背地里丑化他的形象，苦劝室友们将他列为不往来户，至少应该限制他的不良行为，比如，抽烟。甚至，故意引起楼长大妈对他的注意和防范。肖萌的努力虽然没能达到目的，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纪军锐。
肖萌的做法也给自己带了麻烦。纪军锐的女友一度以为肖萌欲擒故纵，有意引起纪军锐注意，同她闹了阵别扭。纪军锐起了好胜心，采取了一系列软化拉拢肖萌的行动。可所有结果都证明，肖萌真的很讨厌他。
纪军锐郁闷了，甚至找跟肖萌关系不错的他们班长打听肖萌的性格，以及自己如何得罪了她。班长也是妙人，答曰：“你已经有女友了，难道还非要肖萌也喜欢你？”
日子在纪军锐时不时有意无意的讨好和肖萌一贯的横眉以对中过去，直到肖萌受了纪军锐的“恩”。
那是一次集体活动，中途肖萌出了点小状况，十分尴尬地僵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幸，大部分理科生心思都不怎么细腻，竟没人看出不对，还催的催，笑的笑。肖萌一时羞愤欲死，不知怎么解脱。还是路过跑来凑热闹的纪军锐发现她的异常，不声不响地上前，颇为自然圆滑地帮她解了围，不小心还被情绪失控的肖萌在他鼻子上招呼了一下，见了点血。
肖萌知恩有愧，就没法对纪军锐摆脸。纪军锐意外破冰成功，想进一步发展友谊，不管什么时候在校园里看见肖萌都要凑过来聊两句。由此，纪军锐认识了赵芯。
赵芯和肖萌一个系，低一级，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种，集体活动能不参加就不参加，成绩很好，存在感却低。某学期两人不约而同选了外系的一门课，这才跟肖萌熟悉起来。赵芯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几乎都在图书馆自习，总能在自习教室占到好座位。肖萌就托她占座。经常，肖萌和赵芯对面坐在自习教室光线最好视野最好的位置，赵芯学习专业书，肖萌读英语小说。到了饭点，一起去食堂。这就跟纪军锐遇上了几次。
纪军锐和肖萌室友那恋爱谈的，鸡飞狗跳，分分合合。每每他们陷入暂时的冷战，各自身边都会出现一个异性。等他们和好，那异性就功成身退，消失了。看戏久了，肖萌也麻木了。
然而，当他们再次冷战，纪军锐身边的女孩居然是赵芯时，肖萌跳脚了。纪军锐通过她认识的赵芯，这让肖萌对赵芯可能受到的伤害提前产生了罪恶感。
肖萌先是试着劝说赵芯。可因为无法象从前一样恣意丑化诋毁纪军锐，她的劝说十分无力，赵芯坚持认为纪军锐是好人。
肖萌转而试着阻止纪军锐。纪军锐嬉皮笑脸：“你是我什么人？管我追谁呢？”
肖萌最后无奈地要求室友出面解决。室友反过来劝她：“赵芯那人，要不是碰上纪军锐，弄不好就老死闺中了，一辈子不知情滋味。你就让她跟纪军锐谈上一场又怎么样？这人，呆到一定地步，纯到一定程度，恶棍都不忍心加以伤害。说不定赵芯就是让纪军锐安定下来的那个人。”
肖萌被室友的辩证和理性说服了。结果也令人意外。纪军锐和室友再没有复合。赵芯做为纪军锐女友，直到现在，两人要结婚了。肖萌听到的消息，这些年纪军锐也有过不少桃花，不过都没越过底线，也小心地没闹到赵芯面前。
纪军锐今年毕业了，要回国。联想他的家庭背景，明智而且理所当然的选择。赵芯至少还要两年才能拿到博士。纪军锐没有要赵芯为他牺牲事业的意思，相反，一直为赵芯的出色成绩骄傲，有与荣焉。劳燕分飞之前，他们将在上帝面前结成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