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不便的?丫头婆子跟着,管事带着小厮驾事,哪家不是这样。”虞老太太说着,有点搞不懂虞大太太突然要去是干嘛。便挥手道:“三丫头和四丫头去就好了,你歇着吧。”
虞大太太还想再说什么,虞老太太却是没什么耐心了,虞大太太怕再次被骂,也不敢吭声,心中却是十分不悦。本以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想到虞老太太竟然要拦着。心里郁闷,只得退出虞老太太正房,转身去二姑娘。
虞秋芳被禁足在小跨院里,虽然不让她出去,却不拦着让人去看她。虞大太太过去的时候,田昕正在虞秋芳屋里呢,看到虞大太太过来,连忙起身相迎,见礼问安,笑着道:“姨妈也来看看妹妹。”
虞大太太笑着坐下来,拉住田昕的手道:“难得你有心,天天来看你妹妹。”
虞家人不少,能想到虞秋芳的真不多。除了她这个亲娘外,大陶氏是中不用,小陶氏又是隔层嫂子,更是不中用,三丫头四丫头更是不必说,没一个是嫡亲的。倒是田昕,日日过来陪着虞秋芳说说话,难得有心。
田昕笑着道:“看姨妈说的,多得姨妈收留我与母哥哥才有现在的好日,我无以为报,自然要多疼妹妹。”
“好孩子。”虞大太太感动的说着,她现在越看田昕越好,只可惜那么好的儿媳妇她错过去了。
虞秋芳自从被禁足以后就没有气顺过,此时看到亲娘来了,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道:“母亲,你与老太太说说,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刚才听表姐说,年家二姑娘成人礼贴子都下到家里来了,难道祖母还让我继续在家里窝里?”
虞大太太看着女儿,满心的怜惜,却是道:“快别提这事了,今天我去跟你祖母说,带着三丫头,四丫头去,你祖母都不同意。我的儿啊,你先耐着性吧。”她的娘家不给力,丈夫靠不上,倒是有儿子,偏偏儿子并不跟她一条心。
虞秋芳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谒道:“一定是三丫头,自以为自己了不起,侯夫未来的女主人,能不能当上还是两说的呢。”
田昕听虞大太太这么说心中也是无限郁闷,她本以为自己能跟着去呢,现在也成了泡影。嘴里却是说着:“妹妹别这么想,三姑娘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只怕别人嫁的比她好了!!”虞秋芳怒气冲冲的说着,虞秋荻肯定是这么想的。
此时躺着也中枪的虞秋荻同学莫名的打了喷嚏。
虞大太太听得只能叹气,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虞秋荻,此时更是厌恶几分。但除了心中讨厌外,她对虞秋荻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安慰着虞秋芳,田昕也在旁边帮腔,道:“老太太也是想让妹妹能修身养性,过不了多少日肯定会让妹妹出去的。”
两人劝了一会,虽然没有把虞秋芳的脾气劝下去,却也平静了不少。虞大太太又陪着虞秋芳说了一会话,也要走了,田昕也起身道:“我也来许久了,我跟姨妈一起走。”
虞大太太笑着点点头。
两人同路走出小跨院,虞大太太回自己房里,田昕也回了后花园的小院里。虽然房舍不大,也有些旧了,但里头家俱却是全部新置办的,虽然跟虞大太太和虞老太太屋里使用的东西不能比,但比以前家里那些实在好太多了。
要是没穷过,或者继续穷下去,田昕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冲击。从那样穷的家到虞家如此的富贵,让她再穷回去,她实在太不甘愿了。
田姨妈正在屋里做针线,是给田晓做衣服,她全部的指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看到女儿心中重重的回来,便道:“怎么了?”
田昕叹气道:“我在二妹妹屋里遇上姨妈了,老太太不同意姨妈跟三姑娘,四姑娘一起去年家。”自然她也去不了。
田姨妈也跟着叹口气,却并不是很意外,女儿家的成人礼,家长去的不多,虞老太太不同意也是在意料之中。
“母亲,可要怎以办好?”田昕焦急起来,本以为大陶氏那么笨,只要把虞大太太哄好,趁着大陶氏还没孩子把她挤出去应该很容易。哪里想到小陶氏会突然伸手帮了大陶氏一把,大陶氏与虞秋元的关系和解了不说。大陶氏也越发的不待见她,几次过去,大陶氏只差直接轰她出来了。
“你急什么,要是现在都急了,以后日子要如何过。”田姨妈说着,她在后院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事非没见过,小陶氏会帮大陶氏也在情理之中,那样笨蛋又不得宠的长房长媳占着位子,她才更有发挥的余地,若是换成田昕,只怕自己也落不着好。
田昕轻咬着下唇,虞秋元的条件在那里摆着,虞大太太若是她的姨妈,多好的一门亲事。更重要的是以她现在的条件,也不可能找到比虞秋元条件更好的丈夫。与母亲和谋了这么久,本以为会有成效,若是任由大小陶氏这样下去,万一怀孕生出孩子来,想把她们挤走就更不容易了。
“你哥哥明年就要秋闱了,若是能中了就好了。”田姨妈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只要田晓能高中,田家所有的困局都将迎刃而解,就是田昕的婚事,相对来说也好说许多。她会打虞秋元的主意,不外乎是找不到更好的,若是能找到更好的,何必嫁给个兼祧的。
当娘的都想女儿能嫁的好,但首先也得有嫁的好资本才行。这年头谁家选媳妇都不会随意挑,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对夫家一点用没有,只是女儿好,那屁用都没有。有家世,女儿又好的人家太好了。
田昕也知道哥哥高中后她的命运也将完全改变,但高中听起来那么遥远,田晓参加秋闱不是一次两次了,明年真的能中吗?若是不中,她实在没有青春再等三年了。想想明年脱了孝她都己经十七岁,按正常年龄,她应该嫁人了。
她却连亲事都没有,她如何不着急,嫁是肯定能嫁出去。但若是嫁的连田家都不如,再去过苦日子,她肯定不会甘心。便道:“虽然如此说,但母亲也该早早为我盘算才是。”
“小陶氏是个聪明人,陶太太也不是个笨蛋。”田姨妈叹息说着,主要是小陶氏很难搞,这才进门一个多月己经把虞老太太哄住了,甚至于都没去哄虞大太太。也许是心里明白,即使哄了也没用,她们母女在旁边拆着台,虞大太太对大小陶氏都不会有好印象。
田昕咬着下唇道:“我不想给表哥当妾室。”本来就有双妻了,她若是再等妾室,地位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田姨妈听到这话立即不悦起来,道:“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么能想着去当妾,那是下/贱人才会想的。”田家就是再穷,田昕再找不到好人家,哪怕嫁的差点也不能去妾。田姨妈就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妾室会有什么结果,她比谁都知道,那才是生死全由主母,身份在那里摆着,一点都反抗不得。
田昕当即涨红了脸,吱唔的道:“我就是…”
“就是什么!!”田姨妈语气严厉起来,想到外面的仆人,却是把声音压低了,道:“现在家里是穷,但也差那几两银子使。看到人家富贵些,就要想去当妾室,为奴为婢,我怎么教你出你这么个女儿来!”
田昕低着头不敢吭声,眼泪却是止不住下掉,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想法。就像母亲说的,她也大家闺秀出身,就是现在穷点,也不敢想着为人与为妾,那是低贱人的想法。
田姨妈不像虞大太太那样,对女儿只会宠不会教,她向来认为女儿是一定要教好的,尤其是有些想法一定要提早清出去。女儿家不比男人,稍稍走错一步也许这辈子就完了。她是想把大陶氏挤走,把田昕嫁过去,但也是想着要八抬大轿,名门正娶,妾室什么的从来就没有想过。
“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的女儿,堂堂田家小姐,就是再穷你也是尊贵的。妾室那是什么东西,算什么玩意。以前家里那些姨娘就算了,就是虞家的安姨娘,你姨夫再宠她,她也不过是个几两银子买的来婢妾,哪天你姨夫若是不在了,你姨妈随便找个人牙子就是把她卖了。你想像她那样吗?不受宠了,男人没了,马上就被发卖掉?”田姨妈说着,有些话必须说狠点,不打不骂都不成才。
田昕忙不迭的摇头,道:“母亲我知错了,以后断不会如此想。”想到最后家中的姨娘们,不管有没有生育。卖身契在手的婢妾直接人牙子拉走发卖,就是平民良妾也找来媒婆全部聘嫁,不管对方如何,只要聘礼给的高,全部都安排嫁人,至于来时带的东西,更是一样没拿走。
就是良妾又能怎么样,主母要发嫁,谁能拦的住。至于庶子庶女们,往族里一送,更是死活不管。想想田家族里那些长辈们,生吃的人都有,只怕这些孩子也是早晚发卖。
田姨妈看到女儿认错,心中也松了口气,叹气道:“别怪娘狠心骂你,我也知道你着急,但世间的事不是着急就能成的。说来这全怪你那个死鬼老爹,若不是因为他,我们娘们何必到如此地步。”
说着田姨妈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想当年她嫁到田家时,看着比虞家还强。结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就换成她投到虞家门上讨口饭吃。
田昕也跟着掉眼泪,却是道:“母亲莫要伤心,女儿一定会争气。”

39

到了年二姑娘生日当天,虞秋荻早早起来,吃了早饭就来了虞老太太这边。跟着出门的时候不少,但这还是头一趟自己当领队,不但要照顾好自己也得留心虞秋芸,年二姑娘的成人礼,以年家的家底以及未来镇远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估计今天的宾客不少,又全部都是姑娘家,这跟长辈跟着还有点不一样,说不好哪里就拌起嘴来。
想到上回虞秋芸还跟何二姑娘斗嘴,这回一定要叮嘱她,不管被怎么样奚落都不能回嘴。有时候想想,像小陶氏那样,虞秋芳抬手给她一耳光,她还能继续笑出来,这真是一种境界。
虞秋芸来的也不晚,难得的机会给了她,她就要抓住。这几天准备时间,除了给年二姑娘准备生日礼物外,今天的穿着打扮也是准备了好几天的。因为是庶女不敢太招摇,再加上又是参加别人的成人礼,肯定不能比主人更漂亮。
但也不能丑了,风头要避开,美貌也要展示,这就要看本事了。只是参加一个聚会而己,想展现其他本领需要机会,倒是容貌可以随时展现。
虞老太太看看虞秋芸的一身打扮,眉头就皱了起来,转头对程妈妈道:“你跟着四姑娘去,重新挑了衣服梳了头发来,好好的大家小姐打扮的什么鬼样子,妖妖饶饶的像什么。”
虞秋芸被骂的愣了一下,她本来对自己打扮挺自信的,为什么虞老太太这么说。虞秋荻看看虞秋芸的打扮,按虞老太太的眼光看,青春靓丽的过头了。这样的打扮也不能说不好,只是不符合虞老太太让虞秋芸出门的目的。
哪家太太奶奶挑儿媳妇都是首先看稳重,这之后才是漂不漂亮,所谓贤妻美妾就是如此。虞秋芸的美貌值本来就不低了,相反的太漂亮而又不够庄重的话可能会被说成妖。
程妈妈微笑着领着虞秋芸走了,虞老太太叹了口气,有几分自言自语的道:“四丫头这样可以如何办好。”就是庶出也是虞家女儿,以后也要嫁人的。
虞秋荻笑着道:“四妹妹素来机伶,只要老太太稍加提点就明白了。”虞秋芳是智商问题,虞秋芸是见识问题,相对之下她更看好虞秋芸,只要够聪明,有人提点着见识很快跟着上来,虞秋芳的智商问题就真不知道要如何办好。
“唉。”虞老太太叹息,不由的想到小跨院里禁足的虞秋芳,比起庶女来,她自然更重要嫡女,但二姑娘那样,她也不知道如何办好。
程妈妈办事老到,一会功夫就带着虞秋芸回来了,衣服头饰己经全部换了。从审美上说跟虞秋芸妖饶的不太相配,却是符合虞老太太的要求了。虞老太太上下提量一通,总是算合格了,却是又把虞秋芸叮嘱一番,虽然带着她去了,但并不是让她去出风头的。
姑娘家的名声除非能像郑王妃这样,出手镇住所有人,让人感叹。一般的小风头还不如不出,不够被人议论的。
“孙女都记下了,一定不会给家里丢脸。”虞秋芸低头说着,刚才程妈妈给她挑衣服梳头时也叮嘱了她许多。她也都一一记下了,这回京中的小姐们去的不少,肯定不能丢脸。
虞老太太这才点点头,又问:“前院车马己经好了吗?”
“己经准备好了,大爷也过去了。”程妈妈说着,两个姑娘一起过去总让不放心,家中其他长辈也不合适,那就让虞秋元送一趟,送到门口就回来。然后到半下午要散席时,再让虞秋元去接回来。
虞老太太这才挥手道:“你们去吧。”
虞秋荻和虞秋芸两个行礼退下,程妈妈送两人到二门,虞秋元己经在二门等着,看到两个妹妹过来,笑着道:“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一会了。”
虞秋荻笑着福了福身道:“今天麻烦大哥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快点上车。”虞秋元笑着说。
婆子拿来脚凳,小丫头扶着两个姑娘上了车,虞秋元也跟着上了马。
马车驶出虞家,虞秋芸在虞老太太跟前崩着的神情多少有点放松,刚才程妈妈带着她去换衣时,说了好些话,虽然语气和软,也都是好话,但听得虞秋芸却是有点心惊肉跳。这是第二回正式出门,而且去的也是一等人家,千万不能出了错。
“四妹妹不用如此紧张,只要记得小心谦和,别故意去出风头就是了。”虞秋荻微笑说着,虞秋芸出门的时候确实太少了,虞大太太是无视这个庶女的,就是虞老太太那里,若不是二丫头被禁足,只怕也未必能留心这个庶孙女。
虞秋芸低头道:“还要劳烦三姐姐多照看。”刚才程妈妈给她梳头时就直接说,人家年家其实想请的只有虞秋荻,但三姑娘有心,便把姐妹都叫上。虞秋芸和安姨娘都不是蠢人,再加上上回虞秋荻也提点虞秋芸不少,虞秋芸顿时明白,这个堂姐比之自己那个嫡姐要好太多了。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说这些。”虞秋荻笑着说。
年家离虞家并不远,只隔了两条,都在同一处区域中,算是权贵之流。虞家跟年家基本上没什么交情,不过京城就这么大,彼此的情况都知道。年家早就分家,最鼎盛的时候是六房同居。后来长辈们去世,六房人各自分开单过,年二姑娘这房人是三房,不过因为己经分家原本的年三老爷对外也叫年老爷,家里姑娘的排行也全部按自家的来。据说刚分家那会,年家六房人那么多姑娘,小爷,下人们只是改称呼就叫了许久。
年家三房目前在年家属于一般般,年家最近两代人不太争气,绝对称的上,但在朝中并不似从前那样。子孙就是比较会读书,比年三老爷还是两榜进士,但混到现在了仍然是个五品京官,没有丝毫提升的意思。
后来年三太太去世,年三老爷续娶填房的据说是个小地主家的女儿,比年三老爷长子的年龄还小,除了年轻漂亮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年家妯娌都十分看不起她。
但年三老爷却十分喜欢这个小媳妇,对其言听计从,儿子女儿一概不理,己经成亲的嫡长子三天两头叫过去骂一顿,至于年家女儿们,顾惜风己经克死年大姑娘,年家依然坚持把年二姑娘嫁过去。很多人都说亏得这位新太太没儿子,不然年家的嫡长子只怕都要换人了。
虞秋元在年家大门口就停住了,年家管事忙上前来招呼,今天是给姑娘过生日,哥哥送妹妹过来的不少。虞秋元看着虞家车驾进了年家的大门,又跟年家管事的说好他几点过来接人,这才上马回去。
虞秋荻和虞秋芸坐着车到了年家二门上,管事娘子早就通报后头,因为不比旁人年二姑娘带着家中堂姐妹过来迎接。
车帘打起,丫头们扶着两位姑娘下车,虞秋荻抬头看到年二姑娘。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妆容打扮都比平常精致许多,但脸上淡淡的愁容却是去的掉,不过年二姑娘生的貌美端庄,带上这几分淡然,又是另有一番风情。
年二姑娘微笑着上前拉住虞秋荻的手,道:“终于来了,都等着你呢。”
这边话音刚落,就见仆妇抬着一顶小轿进门,里头传来一个声音笑着的声音道:“你只等她,就不等我了。”
虞秋荻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由的笑了,小轿落地,婆子上前掀起帘子,丫头扶着轿中的姑娘下轿。来人是周茹,敬国公府嫡次女,虞老太太的外甥女,今年十五岁,去年就订下亲事,因为待嫁的关系平常交际应酬就不出门了。今天不同是同样人女儿家的生日做生意,所以她才来了。
虞秋荻自是不必说,虞老太太亲自抚养的,与周家人自然更熟些。年二姑娘对周茹也是十分熟悉,主要是因为周茹的性格和交际能力,豪爽不拘小节,却又不是让人觉得粗鲁无礼,行为气派更是不必说,在京城小姐中的名声那是一等一的好。
年轻姑娘相见自有一番话说,见礼之后年二姑娘就引着众人往后院走。姑娘十五岁的成人礼,家里怎么办的都有,这回年家是大办特办,理由只有一个她即将嫁入顾家。宴席摆在年家正院大厅里,年轻的年太太忙着招呼宾客,年大奶奶也在旁边张罗着。
比婆婆年龄还要大的儿媳妇,尤其是儿媳妇端庄大方一派主母的派头,妖饶漂亮的婆婆。年家的婆媳站在一起,不知道还以为是正妻和小妾,儿媳妇像正妻,婆婆小妾,饶是虞秋荻看到这样的组合也觉得很诡异,曾家的百年旺族的年家果然一直在走下坡路。
年家的妯娌们己经在了,从大太太到六太太一个没落下,内心鄙视三房的卖女儿的行为是一回事。年二姑娘即使嫁入顾府又是另外一回事,镇镇侯府世子夫人呢,将来顾惜风还是要继承公主府的,身份是够显赫,只看有没有这个命。
因为是姑娘们的节日,长辈都没跟来,介绍的工作就落到年二姑娘身上。虞秋荻和周茹都算是熟人,此时只要上见对着年家长辈行礼就好了,唯独眼生就是虞秋芸,年二姑娘也是简单一句虞家四姑娘,虞秋芸心中很感激,虽然是瞒不住的,但总不好被人介绍是虞秋荻的庶妹。
年五太太上前打量着虞秋芸,笑着道:“虞家的四个姑娘,只有这个没见过,果然是生太的俊了,你祖母都不舍得让人看了。”
虞秋芸被夸的羞红了脸,低着头不吭声。
年五太太也没有继续打趣,只是放开虞秋芸的手,目光却有点意味深长。
除了长辈之外再就是年家的姑娘们,年家总共六房,嫡出庶出的加一起,再加上己经出嫁的,各种姻亲关系。别说虞秋芸听得有几分昏,就是虞秋荻也没有完全搞清楚,总之都是年家姑娘就是了。
厮见完毕,姑娘们也越来越多,何大姑娘带着何二姑娘也来了。彼此都是见过的,自然也就更相熟些。怕她们年轻姑娘在长辈跟前拘束,长辈们坐在正厅里,姑娘们坐在左边梢间坐下。
年二姑娘做为主人肯定忙碌,有客人来了肯定要去迎迎。丫头们众姑娘坐下来说话,因为人多的关系,本来只是聊些诗词之类,何二姑娘却是突然看向周茹道:“我听人说西大街周家的嫡长孙夭折了,是不是真的啊?”
众人的脸色多少有点变了,何大姑娘脸色跟着难看起来,自家妹妹丢脸她脸上岂会好看。本来小孩子夭折也算是平常事,虽然嫡长孙夭折挺可惜的,但也不是没有的,只是西大街周家多少有点不太一样。
西大街周家也就是周林那一房,要是单说周林称的上少年英才,将门虎子,但若是把周太太算上,那一门人就彻底完了。周太太虐待并且想谋杀怀孕儿媳妇绍氏的事早在京城传遍,众人无不鄙视惊叹。
所谓嫡长孙也就是绍氏所生的头一个儿子,现在孩子死了,虽然孩子小正常死亡也是正常的,但联想到周太太以前的想法。众人心中冒的第一想法就是,周太太不会疯到连自己亲孙子都下手吧。
周太太想干掉绍氏,不外乎是给周林另娶好媳妇,绍家己经被抄家灭族。周林有个女儿就算了,若是前头嫡长子都生了,正常人家姑娘怎么会来填这个房。其实就以周太太现在的名声,就是周林再出息些,也没人敢嫁过去。
周茹脸色更是难看,虽然说己经分家了,但敬国公府与周林家的关系非常近,她看到周太太还要叫婶娘,周林是她亲堂兄。其他亲友想跟周林家撇开关系还容易些,唯独国公府,因为血缘太近,母亲周大太太抱怨好些回了,甚至于还想利用周家宗妇的身份好好教训一下周太太。
周太太哪里是会站着挨训的,更何况己经分了家,上头也没有婆婆了,如何会听一个分家大嫂的话。更重要的是现在周林仕途很好,相对的敬国公府虽然也是国公府,但家中无人出仕,也己经传到第四代,说起来也是勋贵,其实哪里贵的起来。
据周茹所知,其实周林嫡长子夭折的事,还真不是周太太故意的手,她再脑子不正常,也不会想弄死自己的亲孙子。只是孩子小,又没有娘,虽然周太太是祖母,不会害孙子,但因为母亲的关系也没多疼。
全凭奶妈,婆子带着,上头正经主子对亲孙子都不管。下人也就显得更松散,更何况小孩子夭折本来就是常有的事,也可能是几下里闹的,孩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