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家的自来是沈氏的心腹,便道:“刘氏的孩子留不得,林姨娘动手倒是省了奶奶的麻烦。”要是真让刘氏生下孩子,沈书娴嫁过去就当娘,沈家的脸面往哪里摆。以沈书君对妹妹的疼爱程度,也不会让沈书娴受这个气。
“虽然把她们送上车了,但在沈家门口摔倒的,只怕傅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傅守信都是两榜进士了,要真是搅黄了亲事,这两年沈家花给傅家的钱算是白瞎了。”江氏说着叹口气,又道:“林姨娘也是个笨的,在自家门口倒水,也不想想傅家坐的车,连车夫都是沈家的。直接在车子上动手脚,毁到半路摔一脚,刘氏再怎么样也赖不到沈家头上。”
张财家的笑着道:“林姨娘小门小户出来的,哪里有什么计谋,不过想着讨好姑娘,在大爷跟前买好罢了。不过听丫头们说,姑娘给她吃了闭门羹,她也落到什么好处。”
“姑娘还年轻,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大爷…”江氏话不由的顿住了,林姨娘这样的做法肯定能讨好沈书君,沈书君是个受不得气的主,别人敢打他一下,他就要还十拳。刘氏敢挺着肚子上门,这要是遇上沈书君脾气上来,他才不管是不是孕妇,敢直接打到她流产。
张财家的不敢多言,叉开话题问:“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给傅家的月银?”按理说这几天就要送过去,但现在跟傅家这样,这银子要如何送?
江氏冷笑着道:“傅大爷都己经得了功名选官了,姨娘也纳了,哪里还看上的我们沈家的银子,有本事让刘姨娘给他挣钱去。”
“是。”张财家的答应一声,想想还是问:“那傅家…要不要打发人去看看?”毕竟刘姨娘摔一脚走的,这孩子到底还在不在,还没得到确切消息。
江氏想了想,道:“算了,不去撞这个晦气。现在傅家使唤的丫头婆子都是家里派去的,你悄悄的过去问问,得了消息过来回。”
“是。”张财家的答应着,退了出去。
晚饭时节,江氏吩咐厨房做了沈书娴爱吃的几道菜,把自己的饭也摆到了沈书娴屋里,说是一起吃,其实也是开导一下沈书娴。林姨娘用如此直接的方法讨好沈书娴,她这个正经嫂子也不能太落后。
饭毕,江氏和沈书娴正漱口,张财家的进来回话:“刘姨娘的孩子没保住,傅大爷去朋友家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此事。”
“知道了。”江氏应了一声,等傅守信知道了,弄不好还有一场闹,这就要看刘姨娘的本事了。


卫连舟

沈书娴在床上翻腾了半夜,早上两个丫头拿衣服过来的时候,沈书娴就道:“一会传个写信小厮来,我要给哥哥写信。”
做为一个穿越人士,穿越之前她的毛笔字就一塌糊涂,幸好这里正主的字也不怎么样。前面几年“沈书娴”跟着沈书君过穷日子,连吃的都没有,更不用说找女教习了。后来沈书君发迹了倒是找了老师,还是启蒙晚了。再加上姑娘年龄大了,重点也转向规矩管家,针织女红之类,字也认得,写就不太好了。
立春当即答应一声,又宽慰沈书娴道:“姑娘也不用太担心了,那刘姨娘是自己摔倒的,孩子也是在回家之后没的,傅家就是找过来,不过是个姨娘的孩子,晾他们也不能怎么样。”说起来傅家现在全部花销还是沈家的钱呢,昨天刘姨娘身上穿戴的,那全部都是沈家的钱,还真有脸挺着肚子过来耀武扬威,活该!
沈书娴叹了口气,道:“傅大爷现在是两榜进士了,偏偏哥哥还没回来,万一真闹起来…对了,我记得哥哥是跟傅大爷一起上的京,现在傅大爷官都选出来了,人也回来了,过了年就要去上任了,为什么哥哥还没回来?”沈书君本来是陪着去的,结果人家正主都回来了,还不见沈书君的人。
两个丫头都摇摇头,按理说姑娘房里的丫头不该知道大爷房里的事,但丫头与丫头之间向来也是互通消息的,沈家也说不上大,一点啥事很快全部都知道了。这事也确实透着古怪,沈书君的信一直有回来,江氏也早给沈书君写了信说了傅家的事,就是路途遥远,通信不容易,按理说也该收到沈书君回程的信。
立夏便道:“奶奶昨天晚上就让人发了信出去,大爷这两日估摸着就回来了。”
梳洗完吃了早饭,婆子唤来写信小厮,挂着帘子,沈书娴说内容,小厮写。沈书娴想给沈书君说的并不止是傅守信的行事,而是她想跟傅守信退婚,虽然现在退婚沈家亏了,但总比赔上妹妹,赔上嫁妆后更亏。江氏对于沈傅两家婚事还是相当支持的,现在就看沈书君的态度了。
信写完,沈书娴又把信看了看,写信小厮的字也说不上多好,不过比现在沈书娴的强。练字是必须的,毛笔字写着再不习惯也只能练,总不能让人代写一辈子信。
封好交给婆子马上发出去,沈书娴又让立夏拿了二百钱给小厮打赏,小厮谢了赏这才走。沈书娴想想道:“到大嫂屋里坐坐去。”要是傅家有人找来,只会找江氏,万一有掐架争吵之类的,她这个当事人也不想回避。
大氅穿好,手炉拿好,到了江氏屋里,江氏也是才吃完早饭。临近过年了,除了过年事宜外,店铺生意帐目更多。江氏也大户人家的千金,读书识字,处理这些完全没全没压力,只是现在傅家的事情未完,沈书君未完,江氏心里千头万绪,心思甚繁。
沈书娴过来,江氏便笑道:“正好姑娘来了,我这里正算着帐,请姑娘也帮帮看看。”沈书娴写字不太行,认字问题不大,沈书君又一直让她教沈书娴当家理事,沈书娴一直表现的乐意帮忙,她也就不客气了。
沈书娴前世对于帐本之类的接触不多,不过做为一个现代高级白骨精,帮着管家理事倒也不算太难。
姑嫂两个一起努力,帐本一本本看,管事一个个传着。因为在江氏正屋里,不是小姐绣房,帘子都不用拉,沈书娴觉得顺多了。商户人家的规矩不像高门大户那样,外头行走男仆连主母的屋子都不能进,有事要么媳妇来回,要么外头站着说话,哪里能像这样,直接主母召来问事。
一个上午就在看帐中过去,江氏一直觉得沈书娴很是做生意的材料,最起码她跟着一起看帐,比她一个人看要快的多。让丫头们倒了茶,江氏又把张财家的叫来问问,时刻留意傅家的动向,刘姨娘没了孩子,傅守信现在还没反应呢。
张财家的却是抿嘴笑着道:“傅大爷昨天跟着几个友人去丽春院里喝酒,到现在还没归来呢,傅太太派了叫了几次,都没回人。”
江氏听得更是无语,连逛伎院的毛病也染上来了,以前看着多好多上进的男子,得了功名只觉得人生最大目标达成,直接堕落成这样了。这样也好,傅守信也是没把刘姨娘当盘菜,也就少生了一场事非。
正要传饭,外头管事媳妇突然来报:“外头有位卫连舟大爷,说是大爷的朋友,来找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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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和沈书娴听得面面相觑,沈书君在外头朋友不少,绝大多数江氏都是知道并且认得的。卫连舟这个名字,她从来没听沈书君提起过,突然找上门真让人措手不及,问传话媳妇:“那位卫大爷穿着如何?”不会是有人知道沈书君不在家,过来骗吃骗喝的吧。
管事媳妇想想道:“听小厮们说是骑着白马来的,衣饰看着很简单,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
能骑白马,还能带着小厮,至少不会是骗吃骗喝的,卫氏想了想道:“现在天寒地冻的,请卫大爷到前头厅里坐着,我换了衣服就来。”
管事媳妇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沈书娴在家里成日无聊,难得有外客来了,便道:“我也跟着嫂子去看看。”
卫氏点点头,高门大户里的小姐不能随意见外客,商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卫氏和沈书娴的大氅穿好,丫头婆子带了一长串,前头三间正厅,是招呼外客的地方。一般都是沈书君招呼,沈书君去了京城,这三间厅用的时候就少了,碳火也没有,进了屋里仍然觉得冷的很。
沈书娴抬头看去,第一印象,大帅哥,虽然跟沈书君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比差点,也绝对是帅哥一枚。二十几岁的模样,身量颇高,剑眉星目,清冷内敛。细看气质,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彩,又有几分江湖侠客的潇洒。以沈书君的地位,结交到江湖侠客的可能性更高点,文人雅士之类多半在意身份,不屑于市侩商人结交。
“见过嫂夫人,沈小姐。”卫连舟起身向江氏行礼,虽然以前不曾见过,但也十分好猜,江氏是媳妇,沈书娴是姑娘,妆束不同。更何况沈书娴的样貌跟沈书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打眼一看就知道。
沈书娴跟着江氏还礼,一直闷在家里,也没机会见过外人,好不容易见了一个帅哥,有心想多看两眼,又怕失了分寸。只希望这帅哥能多留一会,她还能多瞄两眼。
“大爷去了京城还未归来,卫大爷可有什么重要事情?”客套过后,江氏直入正题。她总觉得卫连舟有点怪,身上的衣服全是便宜货,饰物全无,手也非常粗燥,要说有来头实在不像。只是这样贫酸的主子,身边小厮身上却带着一块不俗的玉配。
看不出来头,江氏不敢怠慢,也不敢多留。不亲近,不疏远,客客气气的打发走,这是搞不清状况时最好的处理方案。
卫连舟倒是显得愣了一下,道:“沈兄还没到家吗?他竟然比我还迟。”
江氏正疑惑沈书君为何迟迟不归,听卫连舟如此说,连忙问:“卫大爷是何处见到我家大爷的?”
卫连舟见江氏问的急,便道:“嫂夫人不要担心,我与沈兄是四个月前会阳遇上,当时我们约好腊月时我来找他。估摸着沈兄是另有他事耽搁了,沈兄可有书信回来?”
江氏听得比较放心,会阳是进京的必经之地,按时间算卫连舟是在沈书君上京时遇上的。便道:“一直都有书信,说这几日就要回来。”
“既然沈兄不在,我也不打扰嫂夫人了。”卫连舟说着站起身来,又道:“我投宿在悦风居,若沈兄回来还请嫂夫人送信与我。”
江氏和沈书娴也跟着站起身来,江氏满口答应着,随即又吩咐身边婆子,道:“跟着卫大爷去,看差了什么,只管回来拿。”
按道理来说,卫连舟过来找沈书君,现在住客栈里,该留他在沈家住下才是待客之道。只是现在沈家没有男人在,只有江氏和沈书娴两个年轻女子,上头连个长辈都没有。江氏又摸不清卫连舟的来头,留在家里实在觉得很不方便。
现在卫连舟自己说他己经在客栈投宿,倒是省了她的麻烦。她最多帮着付一下住宿费,让婆子过去侍侯也就尽了待客之道。
“嫂夫人太客气了,我身边带着两个小厮足够使唤了。”卫连舟客气的说着。
推了一会,江氏看卫连舟是真的不需要,也就不强求。
江氏和沈书娴两个送卫连舟出了厅门,因为是男客,送到门口就不必要了。外头管事继续相送,江氏和沈书娴正要转身回去,就听门口传来小厮急切的声音:“傅大爷,大爷并不在家中,厅中还有客在,容我给您通传一声…”
“我是来退婚的,让沈书君出来…”傅守信门口大声叫着。

争执

沈书娴穿过来的时候,傅守信己经去省城考秋闱了,她并没有见过傅守信。一直以来她都挺好奇傅守信长相的,按照所有人说的,沈书娴是对傅守信一见钟情,然后回家告知沈书君才订下的亲事。
尤记得她穿过来之后,第一次看到沈书君,瞬时惊为天人,当时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要是上天赐给她的老公,虽说穿到没电脑的古代,就是穿到原始社会也值了。后来得知这是血缘上亲哥哥,沈书娴还感叹过,这样美男子就是乱伦也是值得的。守着这样一个绝色哥哥,沈书娴就好奇了,傅守信到底长成啥样,能让“沈书娴”对其一见钟情。
江氏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如此不巧,家中有客时傅守信过来闹事。还口口声声要退婚,沈书君没回来,这婚事要是真退了,又如何跟沈书君交待。心里想着,给正送客的管事打了个眼色,先把外客送走了,再料理家事。
只是不等卫连舟出门,就见傅守信己经怒气冲冲的进来,沈书娴看去,顿时愣了一下,实在很出乎意料外。傅守信长相也是不错的,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属于五大三粗型,往那一站就跟山似的,不像书生倒像是绿林好汉,或者街上杀猪屠夫。
“让沈书娴那个妒妇出来,我母亲带着秀琴过来请罪,她既然把秀琴推倒摔掉了孩子,如此恶毒的心肠,如何要的!!”傅守信一边往里冲,一边嘴里喊着。
卫连舟本欲出门,看到这么一个人强盗似的人冲进来,不自觉得站住脚。傅守信一副凶神恶煞屠夫模样看着有几分吓人,他跟沈书君相交一场,现在沈书君不在,他撞上了,总不能让旁人欺负了他媳妇妹妹。
沈书娴冷哼一声接口道:“傅大爷口口声声说我推倒了刘姨娘,你可是亲眼看到?傅太太当时也在,若真如你所说,傅太太如何能允?”别说她对于这种粗壮男人没啥好感,就傅守信这样的人品,他就比沈书君好看上十倍,她也看不上,男人的长相是重要,人品更重要。
江氏不由的拉拉沈书娴,这种时候女儿家不好上去强辩,坏了名声。虽然现在名声也不好了,但这样在大门口吵起来,邻居看到也要笑话。
沈书娴一肚子火,傅守信还敢找上门,真是把她恶心透了。她对于当淑女一直没什么兴趣,乡间女子彪悍泼辣的多了,挽着袖子上街打架骂驾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既然傅守信点名叫她,她也就跟他两榜进士理论理论。
不理会江氏的拉扯,沈书娴继续道:“傅大爷口口说要退婚,退婚可以,订亲这两年,傅家所有人的花销,傅家住的是宅院,使的仆人,还有傅大爷秋闱,春闱所用花销,以及选官花掉的银两,就请傅大爷如数抬了来。”
提到银子正中傅守信的要害,傅守信会气冲冲的来,多半也是因为这个。虽然说这两年傅家的花销由沈家支付,其实支付的实在有限。看看沈家住的房子,六进的大院落,占了差不多半条街,再看看傅家,两进的小院子。
沈书娴自己身边好几个使唤丫头,傅家总共才四个婆子丫头。沈家每月给傅家二十两银子月钱,当做全部花销,而沈家主母江氏每月月银就是二十两。往好听了说这是供养,其实这就是施舍,弄不好沈家的管家比傅家的日子过的都好。
昨天刘姨娘流产,请大夫拿药,以大夫的意思要用点好药。结果傅家却拿不出钱来,因为这个月沈家的月银并没有送来,傅太太只得把自己首饰当了这才买来补药。刘姨娘一直在他眼前掉泪,说是她自己福薄,无故摔了一脚摔掉了孩子,又说请大夫看病花了多少钱,害得傅太太当首饰云云。
傅守信听得是心头火起,他现在己经是两榜进士了,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穷小子。沈家竟然还敢如此待他,一个商户之家,好不好打个稀烂。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想我沈书娴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这么一个白眼狼。这些年吃沈家的,用沈家的,拿银子助你上京,帮你选官打点,最后竟然还说沈家刻薄于你。”沈书娴听出傅守信话里的意思,心里对其更为不屑。
江氏怕越吵越僵,又拉了拉沈书娴,沈书娴却是不理会,继续道:“不过是两家订了亲,沈家就给傅家买宅子,在你眼里两进的院子不是钱买的是不是!还说沈家住的是六进的,六进的院子是我哥哥赚来的,为什么住不得。倒是你们傅家,一个子没出,白得了两进的院子,竟然还赚小。只怕就是沈家把自己的院子腾给傅家住,只怕你还赚这是住过的旧宅!”
“好个牙尖嘴利的妒妇。”傅守信涨红了脸,沈书娴一番抢白让他又羞又急,他本身也不是牙齿尖快的人,此时更无话可说。怒极无法,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向沈书娴,喊着道:“我把你这张嘴打烂了,看你还说不说!”
傅守信这一巴掌来的又快又急,江氏一怔,沈书娴也吓了一大跳,实在没想到傅守信会动手,不自觉得后退一步就要躲。
傅守信这一记耳光没甩下来,被拦住了。倒不是旁边站着的小厮,而是卫连舟,傅守信是突然间动手,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卫连舟却是留心着傅守信,倒是拦的及时。
“有话慢慢说。”卫连舟声音仍然不急不缓。
傅守信骂没骂过,想动手又被拦下来,不由的看向卫连舟。卫连舟一身打扮实在很平民,长相却是不错的,看着挺文弱的,力量却是大,抓的手腕生疼。吼着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
“我是沈兄的朋友,既然撞见了,就不容你如此撒野。”卫连舟说着,简单几句他己经听出来了前因后果。这个傅守信实在太不是东西,别说只是两榜进士,就是中了状元,这种人也不足以托付终身。
傅守信前头没骂过沈书娴,现在又被一个穷小子说教,心头火起,上下打量着卫连舟道:“朋友?现在沈书君都不在家,你是哪门子朋友这时候找上门来。”
“与你无关。”卫连舟淡淡然说着。
傅守信脸上却露出几分淫/邪的意思,又看看江氏和沈书娴道:“现在沈家就是两个女眷在家,我看是闱房寂莫…啊…”
下面的话被惨叫打断了,卫连舟一脚踢过去,傅守信直接躺到地上。卫连舟上赶着过去,又一脚踩到傅守信后背,傅守信又是一声惨叫,却是喊着道:“我是新科进士,你敢打我!!”
如此突变江氏和沈书娴也吓了一大跳,实在没想到卫连舟看着闷不吭声,竟然是个狠角色,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前兆都没有。虽然傅守信实在该打了,江氏却是怕惹事,打了新科进士,就是沈书君跟县太爷交好,这事只怕也不好办。
江氏刚想劝两句,卫连舟就己经停手了,却是道:“我是卫连舟,近期都会在悦风居。”
傅守信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却是指着卫连舟道:“你给我等着,不管是你还是沈书君我都不会放过。”
卫连舟淡然看他一眼,道:“你要是再不走,我…”
傅守信一溜烟跑了。
闹到如此田地,远远出乎江氏的意料之外,跟傅家婚事铁定要黄了,现在又打了傅守信,只怕不好善罢干休。心里想着如何打点,卫连舟却是拱手道:“给嫂夫人添麻烦了,要是姓傅的借此生事,只管打发人来找我,我自会料理。”
江氏听卫连舟如此说,更摸不清卫连舟的底,只是道:“麻烦卫大爷了。”

吴姨娘

虽然卫连舟说了有事找他,江氏对这话也是半信半疑,毕竟他就一个人,真出啥事了跑也容易。沈家家大业大的,跑都没得跑。
江氏立即打发管事封了一百两银子送到县太爷那里,把事情先因后果说了。县太爷当时就笑着道:“请沈太太放心,那傅进士也未免太张狂了些,拿着沈家的银子打点选了官,就马上要退婚,这等白眼狼就是告到我这里来,我也不会理会。”
江氏听得这才放下心来,旁边沈书娴却是道:“悦风居虽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了,不过酒楼客栈之流东西再好也有限,现在冬天又冷,不如打发几个婆子小厮另送了铺盖之类的,再看看卫大爷衣物之类的是否还有缺。”
卫连舟把傅守信踹了两脚,这让沈书娴十分高兴,真是打的好打的妙,如此白眼狼打死都是不亏的。虽然卫连舟话说的很漂亮,但看他穿着打扮,连件大毛都没有,这样冷的天应该送一件过去。
江氏觉得有理,对这个卫连舟的身份实在有点摸不准,一边吩咐婆子去办,又对沈书娴道:“姑娘可曾听大爷提起过这位卫大爷?”
穿过来之后沈书娴肯定沈书君没说过这号人物,但以前有没有说过就不知道了,想想便道:“好像没听哥哥说过,我也记不清了。”
“总觉得这卫大爷来路有点怪。”江氏说着,不过沈书君结交的奇奇怪怪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掌灯时节去悦风居的婆子回来,东西送也送过去了,只是也不太有必要。卫连舟直接包的跨院,跨院是悦风居最好的档次住所,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并不比沈家平常使用的差多少。至于留下来听使唤就更没必要了,悦风居跨院里本来就配有使唤的人。
江氏听得有几分无语,沈书娴也听得愣了一下,悦风居相当于现代五星级大酒店,跨院也就是钻石别墅。沈书娴虽然没去住过,估摸这一天房费至少也得二两银子,她一个月月钱也不过二两银子。
跟权贵官员有没有关系不知道,至少可以断定一点,卫连舟绝对是个有钱人。弄不好比沈书君都有钱,沈书君出门一般要上房,还没包过跨院。
到了晚饭时节,沈书娴一直在江氏屋里,晚饭自然也在一处吃。饭刚摆上,不等江氏和沈书娴动筷子,就见吴惠姐一脸满面泪痕的冲过来,直朝江氏跪了下来,哭着道:“求奶奶救救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