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说话不外乎是说说家长,姑娘们因为有长辈在,更不敢说笑取乐。现在天气冷,再加上许家也花园之类的,不然许太太早让她们一起园子里玩。
到了午饭时间,媳妇传话进来说,饭己经桌好,就摆在外面厅里。许太太笑着道:“家常便饭,三太太莫要笑话。”
三太太笑着道:“许太太说的哪里话。”
众人入席,饭吃的七七八八,许太太今天还特意请了女说书先生过来,许太太正要传。就有婆子进来传话道:“安远侯邵家二爷来了,要给太太们磕头请安。”
屋里众人都是一愣,尤其是三太太,安远侯邵家二爷那不就是邵昀吗,只是他来许家做什么?还特意来磕头请安?
三太太看向许太太,许太太也是一脸莫名,倒是许二太太笑了起来道:“是邵昀吧,难得他有心了,让他进来吧。”
许太太和三太太一起看向许二太太,只听许二太太笑着道:“其实说起来也是巧,还是好些年前,我跟二老爷在江州做生意的时候,遇上邵昀母子,老爷怜他们母子孤苦无依,邵昀那孩子会读书肯上进,老爷看着也喜欢,让我经常去照看他们母子。后来年前入京才得知邵昀…没想到这孩子还记得我们,也真是有心了。”
邵昀
许二太太这么一解释,众人也都明白了,许太太忍不住道:“真是想不到的事。”她一直在京城,对于安远侯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她更清楚,这个邵昀弄不好就是安远侯的私生子。这样的出身当然说不上光彩,但安远侯是皇帝身边近臣,跟他儿子有这层关系绝对是好事。
许二太太笑着又向许太太道:“过年忙碌就没跟大嫂说,没想到那孩子自己找上门了。”
“也是他有心。”许太太笑着道,过年走亲访友这个时间里邵昀过来,这是把许家当亲戚看呢,好事,非常好。
说话间只见许贺武带着邵昀进来,许贺武今年十五,却是样貌英俊,体格健壮,一脸笑的大步进门来,满屋的太太姑娘们,并不见丝毫拘谨。邵昀虽然比许贺武年长一岁,看着反而比许贺武显得少些,长的一副好样貌,只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许贺武和邵昀的关系很好,许家二爷会认识邵昀也是因为当时两人同在书院读书,许家二爷虽然自己经商,但却很注意对儿子的教育。经商到底不如读书好,许家二爷还想着许贺武有昭一日像许老爷那样中了进士进朝为官。
许贺武虽然经商算帐都很行,却把书读了个乱七八糟,许二老爷为此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只是没什么效果,许二老爷叹气之余也只能随他去了。
邵昀不同,邵昀书读的好,一个寡妇带着儿子,家境贫寒,却能死命供儿子读书,邵昀又挣气,许二老爷很赞赏,常让许贺武带邵昀来家里玩,又帮他出了几年的学费,邵昀母子很是感激。其实当时许二老爷都有认邵昀为义子的想法,只是提起的时候,邵母有点犹豫,也就算了。后来邵母去世,许二老爷帮着料理了,又有生意事忙离了那里,只是书信来往,怎么也没想到邵昀还有后面的奇缘。
两人进屋见礼,许贺武虽然一直跟着父亲在外行商,到底读了几年书,行动举止虽然显得活泼,,倒也不会觉得失礼。倒是邵昀,多少有点出乎三太太意料之外,本来想着他长于乡间,母亲又是个…没想到行动举止却是比许贺武都规矩的多。
像这样的厮见,姑娘们也都是要介绍一下,思宸和思慧对于安远侯府的一些新闻也是有所耳闻,下人们不好公开议认自己主人家的事,议论起别人家的事却是更卖力。思慧对于私生子之类的传闻多少有点好奇,但这种时候肯定把满心的好奇收住,见礼之后就站回三太太身边。思宸更是一脸古井无波的神情,各家各府的事多了,虽然是新闻,但并不算惊世骇俗。
三太太的心情还更复杂一点,本来打算着只是来许家看看,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不过邵昀的条件却是比她想像中的要好些,生的好并不意外,安远侯生的不错,至于邵昀的母亲想必也是不错。不过家贫如此还能知道上进读书,其母还能教其懂礼,这确实是难得了。要是跟思宸的亲事真成了,也挺好。
正式厮见完结,邵昀又给许二太太磕了头,许二太太让贺武扶他起来,又说了几句,就让贺武招呼他到前院许老爷那里坐。两人退出了,姑娘们照常入席,许太太兴致更高了,传了女说书先生进来。听了几出新书,到了半下午三太太也就要走了。
许太太和许二太太亲把三太太送到门口,这回亲家见面双方都很满意,又有邵昀的到来,添了门好亲戚,对双方都很好。三太太还想着,要是有这重关系,思宸的婚事反而更好说些。
许太太和许二太太前脚送走三太太,紧接着许贺武就送走了邵昀。闹了大半日,不管是许老爷还是许太太都乏了,晚饭过后,孩子们散了,正要安置的时候,许老爷却是一脸头痛,有一件事要跟许太太商议。
邵昀今天过来除了过年拜见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来提亲的。邵昀没有直接给许老爷说,后来散了席,许二老爷把邵昀叫到自己房里说话的时候,邵昀才向许二老爷提起的。
其实这事起头的还是许二老爷,当年许二老爷十分喜欢邵昀,当着邵昀的面就说过,要不是巧姐儿太小,就让邵昀给他当女婿了。大概三年前的八月十五节,那时候邵母还在世,席间许二老爷有几分醉,就说他大哥有个女儿跟邵昀年龄相仿,美貌温柔,知书达理,等邵昀科考有了结果就给他做媒说亲,当时许二老爷说的就是许四姑娘。
当时只是许二老爷的一个想法,侄女不是亲生女,自有兄嫂做主。再者许二老爷说这话的时候就有几分醉了,一晃三年过去,后来许二老爷又离了那里去他处行商,这事许二老爷自己都忘了,但邵家母子没忘。邵母临去世之前还跟邵昀说过,以后要是发迹了,娶妻就娶许家女。
现在的邵昀虽然说不上发迹,但比之以前是好太多了,十六岁又正值定亲的年龄。许四姑娘又并未有定亲消息传出来,所以邵昀这趟过来,一是来看看许四姑娘,二就是来提亲的。
许二老爷听出邵昀这个意思,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这事得跟许老爷商议,父母之命最大,叔叔做不了这个主。许二老爷知道四姑娘跟韩家四爷有了口头婚约,但让许二老爷说,邵昀的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而且只是口头婚约,毁婚没什么压力。
等邵昀走后,许二老爷就把邵昀的意思跟许老爷说了,让许二老爷说,邵昀更靠谱一些。许二老爷深知这他的脾性,而且书读的好,现在又有这个后台,前途是很美好的。
至于韩家四爷,国公府的公子不错,但韩家的国公府己经是最后一代了,末落之后就会像曾经的国公府柳家一样,把女儿送过去给人当妾室。公子哥要是不会读书,也不知道上进,靠典当为生都不奇怪。
许老爷听许二老爷这么说,心里也有点犹豫,晚间也就跟许太太商议。许太太也显得犹豫起来,半晌才道:“依我说此事不妥,虽然只是口头婚约,但既然己经说定,哪有随意违约的道理。再者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邵昀一个人上门提亲,也不知道安远侯府是什么意思,万一只是邵昀一人之意,我们把韩家婚事退了,安远侯府再不同意这边亲事,四丫头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许老爷听得直点头,失信确非君子所为。
许太太又道:“今天韩家三太太过来,对我们家之贫寒并无丝毫嫌弃之意,那韩家四爷,你和贺文也是见过的,也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依我说韩家这门亲事很好,何必毁婚再议,倒是连累了家里姑娘们的名声。”
许老爷不再说其他,只是道:“等明天早上我就告诉二弟,把这事回绝就是。”理由都是现成的,跟韩家己有口头婚约。
孙家
出了正月,许家四姑娘和韩家四爷的亲事就正式摆到桌面上,四爷十六,四姑娘十五,今年订亲,来年开春正式成亲。这边是嫡子,那边是嫡女,方方面面都要照着规矩来,自是一番忙碌。陈太君知道三房忙碌,免了三太太中午的请安,只让思宸和思慧过来。
思宸和思慧做为姑娘,兄长订亲她们除了语言祝贺外,其他的事情并不用她们帮忙。就是衬着有事,母亲教导管家之类的,两人年龄还有点小,再者三房也没什么事情需要管的。
三太太正忙碌着儿子的亲事,陈太君却是把三太太叫了过去,三太太估摸着是思宸的事,算着时间,思琪那边是该有回话了。上回去许家见过邵昀,以及许家和邵昀的关系,三太太也都私下跟陈太君说了,想着可能会对思宸的婚事有助益。
邵昀的条件让三太太说己经不错了,上回又亲自见过,思宸要是能嫁过去也算不错了。行了礼,陈太君就让三太太坐下,不等三太太开口,陈太君就道:“思琪前几天回来跟我说,跟邵家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三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因无旁人在,不自觉得的问了一句:“因为五丫头的出身?”
陈太君叹息之余也点点头,思琪跟她说的时候也是一脸愤愤不平。初三归宁陈太君跟思琪说了之后,出了正月,大家都没那么忙了,吴大姑奶奶归宁,思琪就跟吴大姑奶奶话家长的时候就说起来。
吴大姑奶奶觉得这门亲事不错,想想邵昀那样的出身,正经人家谁肯把姑娘嫁过来,能娶到国公府的小姐就该偷笑。两人本来说的好好的,结果吴大姑奶奶回家跟安远侯一说,安远侯却是大怒,把吴大姑奶奶大骂了顿。
只说邵昀如何如何的好,就是娶国公府的嫡出小姐都是应该的,庶出的庶出哪里配的。当嫂子的不想着给他找门好亲事,寻这样的来,实在是不贤。
一通骂把吴大姑奶奶骂的委屈的直掉泪,心里却是忍不住腹绯,一个养子而己,现在只是在国子监读书,就要娶人家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这以后要是万一金榜题名了,估计这侯府都住不下他了。让吴大姑奶奶说,住不下才好,早点搬走早心净。
“五丫头还小,也不急着订亲,再看看吧。”陈太君说着,思宸才十三,十五订亲才是最合适的年龄,就是跟邵家的亲事不成了,对思宸也没什么影响。邵昀又不是什么皇子龙孙的,一个养子而己,摆什么谱啊,这门亲事不成也好。
“是。”三太太应了一声,心里有点失望也丢开手不提。思宸唯一的问题就是出身,其他的都还好,这门亲事做不成,总有其他亲事可说,倒是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陈太君又问了问小四订亲的事情,三太太也都一一答了,陈太君点点头,三太太果然是个妥当的人,也就没再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的关系,陈太君真觉得自己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家里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她又能活多大。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官媒在韩许两家奔波了三、四个月,两家亲事算是正式敲定,只等到明年成亲。三太太想到明年这时候终于能喝上媳妇茶,心里也松快了许多。
眼看着己经五月,端午将近,韩家各房里的夏装己经送了来。朝中还有一件喜事,徐家二爷要在五月末尚公主。不管二太太气还是恨,这件喜事,韩家不但要派人送礼,到了当天陈太君还得亲自带上媳妇去祝贺。
大太太那边备着贺礼,公主大婚,不比一般婚礼。二太太在屋里骂婆子打丫头,思芸的婚事仍然没个头绪,提亲的倒是有,男方条件却是越来越不如,二太太甚至于都有点后悔没同意邵家那门亲事。
二太太也跟陈太君暗示过,却是被陈太君一通骂。这时候后悔了,当时哪里去了。其实要是没拿思宸去问过,陈太君倒是可以跟思琪张张嘴,现在如何能说。庶出女儿抛出去被安远侯一番骂,现在又把嫡女抛出去,韩家女儿就这么嫁不出去,上赶着往人家家里送。
陈太君精力不济,连着一个月都在请医吃药,关于思芸的婚事她真有几分有心无力了。只得把二老爷和二太太叫过去骂了,只是骂也无用,因为现在上门来提亲的,二太太跟陈太君提起来,就是陈太君都看不上眼了。
“有寻填房的人家,只要无嫡子,都可以看看。”陈太君在儿媳妇,孙媳妇面前直接如此说,除了把条件放松外,也是想着自己家里所有媳妇都动员起来,亲友之间是不是有知根知底合适应的。大家齐心合力把思芸嫁出去,只是指望着二太太那明显不靠谱了。
要是以前二太太肯定要驳上几句,这时候只是站着哭,现在上门来提亲的,稍微靠谱一点的就是填房。二太太心里就是十分不愿意也没办法了,无嫡子有庶子庶女,虽然嫁过去是后妈,但嫡子的后妈跟庶子的后妈完全不是一码事。只要男方条件够好,无嫡子的填房,也勉强产凑和了。
众媳妇嘴里应着,心里却都明白,就二太太那样的,真要是说亲了,那不是结亲根本就是要结仇。三太太心里倒是可怜思芸,也只能自守门前雪,儿女婚事自是父母说了算,旁人看着再好,二太太看不上怎么样都不行。勉勉强强结了亲,落不了好倒是落一身埋怨。
陈太君这话抛出去没两天,二太太一脸高兴到了陈太君正房里,笑着道:“老太太,大喜。”
“怎么了?”陈太君笑问,二太太高兴成这样,肯定是思芸的婚事有着落了。不过想想二太太的行事,陈太君总觉得有几分不太靠谱。
“才威远侯孙家来人,要给三丫头提亲。”二太太笑的有点合不上嘴。
陈太君一愣,威远侯孙家,跟霍家,吴家,邵家一样都是世袭罔替的侯府世家,大珠本朝也就这四家。只是孙家之势己远比不上其他三家,霍家长子娶郡子,次子是状元;吴家宫里有贵妃;邵家那是皇帝心腹,孙家就真什么都不是了。爵位是有,但家中子弟多纨绔,三代人里竟无一个从举业上出来的。
但就是现在不行了,威远侯府也是世袭侯府,有爵位在,不会像柳家那样一败涂地,而且百年大族名声是有的,规矩也是全的。
二太太笑着又道:“说的是孙家六爷,二房嫡出,今年二十五了,前头是娶过的,只是夫人命薄一年前殁了。房中只有一庶子五岁,还有一个庶女今年才一岁。六爷人二老爷是见过的,说很不错呢。”
陈太君点点头,要是这么说起来孙家六爷条件也是不错的,虽然填房,但房里并无嫡出,这后妈当起来也容易些。思芸的年龄一天大似一天了,能嫁给侯府嫡出的少爷,填房就填房吧。
“我记得大奶奶的一个妹妹也是嫁进孙家的,不如寻她过来问问。”陈太君说着,孙家的条件不错,思芸的条件也好,唯一的问题就是年龄大了,但在填房市场上还是可以挑挑捡捡的。不过韩家跟孙家并无多少往为来,对于孙家六爷的脾气禀性也不得而知,还是要打听清楚才好。
二太太也知道嫁女儿必须得打听,现在只是寻来冯氏问问如何不同意。
没一会玉蝶请了冯氏过来,二太太也没迂回就直接说了,冯氏先是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吱吱唔唔的道:“叔嫂不通话,家里五妹如何能知道大伯子房里,只是听说…孙家六爷房里丫头挺多的。”
打听
冯氏说的有点吱唔,身为一个寡妇,娘家还算给力,但儿子是过继来的,虽然是长媳,陈太君也算喜欢她,但这样的身份让她在韩家也不太能说的上话。所以现在陈太君和二太太问她,冯氏也就没有直言说,只是暗示了一下。连小婶子都会议论大伯子屋里丫头多,那肯定是真多了。
冯家离韩家并不远,冯氏又是寡居,也是常回娘家。冯氏没少听家里五妹说起来孙家六爷,冯家五姑娘的庶出,嫁的是孙家二房庶出的九爷,跟孙家六爷算是亲叔嫂,同在二房的大院里居住,一个东跨院,一个西跨院,就是叔嫂不通话,但下人们嘴多快,很多事情冯家五姑娘也是清楚的。
要是说起孙家六爷来,模样挺好的,出身也好,二房是嫡出,六爷也是嫡出。孙家六爷也算不上纨绔习性齐全,好歹他不赌,只是不爱读书,爱丫头爱媳妇,天天内闱里混,听说在外面还有外宅。
孙家六爷的前妻是柳家三小姐,后来柳家败落,柳氏本身又没儿子,在婆家硬气不起来,房里的事情就更管不了,任由孙家六爷胡闹。当然孙家这样的人家,宠妾灭妻那是不可能的,孙家还有长辈在呢。
男人好色,房里丫头多些,说起来不算很大的毛病,只是凡事要是过头了,那就真不好了。反正让冯氏说,孙家六爷算不上是良配。只是这话不该她说,还有老太太,太太们呢,所以说完那句,冯氏就低下头不言语了。
二太太脸色虽然不如刚才那样兴高彩烈,但还是一脸笑意,屋里丫头多确实算不上大毛病。哪个爷们房里没有通房姨娘,有点小小的不满意,但还可以接受。
陈太君的脸色反而凝重起来,她知道冯氏的,木纳少言,凡事也不怎么出头,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估计孙家六爷是好色过了。想了想,陈太君又问冯氏:“那孙家二太太脾气如何?”
冯氏想想便道:“孙家二太太倒是个好脾气,对庶出媳妇都挺好的。”孙家二太太确实不错,只是婆婆再懂礼,也只能保证媳妇的地位,不让孙家六爷随便休妻。小夫妻房里的事情,哪有婆婆插手管的。
陈太君点点头,孙家好歹世袭爵位这些年,大规矩肯定没问题。只是大规矩再好,也不能保证家里子弟各各都好。
这亲事还真是不太妥当…
陈太君心里盘算着,二太太却是笑着道:“屋里人多也没什么,世家子弟多有这个毛病,只要大规矩不错,家里婆婆是个妥当的,这也难得了,十全十美挑不出毛病来的哪里有呢。”
冯氏仍然低头不语,陈太君却不由的看二太太一眼,她知道二太太最满意的就是孙家的家世,不管是娶媳妇还是嫁女儿,二太太都先看中家世这条,她所认为的门当户对了,然后再提其他的,也可以说只要门第合适了,人品之类的倒是次要考虑。
“你先回屋照看纯哥儿吧。”陈太君先对冯氏说着。
冯氏虽然有点想说两句,但实在不想惹任何事上身,起身行礼就退下了。
等冯氏走了,陈太君就对二太太道:“虽然说三丫头年龄大了,但姑爷人品还是要细细打听的,婚事不急着答应,先着人细细打听了再说。”
二太太本来是一脸高兴,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就收了,忍不住道:“老太太几次骂媳妇挑剔,怎么到这时候老太太也挑了?”孙六爷就那么一点小毛病,没想到陈太君竟然计较起来。
陈太君脸色阴了下来,道:“姑娘出嫁哪有不打听姑爷人品的,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是她母亲难道不想女儿嫁的好了?”
二太太低下头也不敢驳,再者陈太君只是让她细细打听,又不是不同意这门亲事。陈太君既然由她去打听,那事情就容易多了。虽然女儿当填房还是有些委屈,毕竟到这个年龄了,也只能将就一下。
冯氏从陈太君那里退出来,在屋里教纯哥儿识字到下午,奶妈哄着纯哥儿睡了,冯氏想想却是来了沈氏屋里。她跟沈氏的交情那天之后就建立起来了,冯氏真心觉得沈氏不错,沈氏看冯氏真心待她,也越发的真心待冯氏,常给纯哥儿做些衣服鞋之类的。
时间长了,两人话就多了,感情也就越来越好。在这样的大家族里,谁生活都不容易,有人能说说话,互相照顾着都是好事。
“唉,我觉得孙家六爷不是良配,虽然说要挑姑爷门第,但人品更要紧。”冯氏忍不住说着,就比如自己,嫁的是国公府韩家嫡孙,说出去多好听,结果就那么的不靠谱。
沈氏也是一叹,想到自己的丈夫,一个爷们见识决断还不如她,天天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怕这怕那,一点主见都没有。想到自己以后要依靠这样的男人,沈氏真有几分绝望。
“话我是说到了,二太太能不能听进不去就不知道了。”冯氏说着。她一个嫂子,上头有两层婆婆,能说的也就是这么一句,其他的就真的有心无力了。看二太太说话那个口气,这婚事只要陈太君不强烈反对,估计就定下来了。
就是会跟沈氏说这个,也不是想着沈氏能阻止之类的,她一个庶出媳妇对于婆婆的决定是没有发言权的,更何况思芸又是嫡女,沈氏更管不了。两人了就是纯粹说说,感叹几句就完了。
“三姑娘倒是挺好。”沈氏也说着,嫁进门这么久,一个院子里住着,对思芸的脾气性情,沈氏是知道的,一个那样的娘能教出一个如此厚道知礼的姑娘这也算是个奇迹了。只是要真是二太太真把思芸嫁到孙家去,厚知礼知倒不如像二太太那样刻薄挑剔了。
孙家六爷那样的主,指望着她给妻子撑腰那是不可能了。屋里人又众多,填房要是没有点手段脾气,怕是震不住的。像思芸这样厚道知礼的嫁过去,不知道要吃多少亏了。
“唉,三姑娘也是可怜,徐家二爷眼看着就要尚主了。”冯氏叹气说着,人人都在恭喜徐家尚主,就是大太太那里也在拟着礼单,谁能又想到思芸,要不是等徐家二爷那三年,何必现在给人当填房。
“其实要不是二太太挑剔…”沈氏后半句没说,其实刚退亲那会,过来提亲的还有几家差不多的。只是二太太左挑右挑,一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样的模样,有个差不多的都不愿意上门了,所以后来才越来越差。都知道这家挑剔,哪有人送上门来找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