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两位姑娘看向思宸,思宸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道:“倒是有听说霍家有位姨娘是来自商户之家,是不是她就不太清楚了。”虽然远离京城了八卦一下也没什么,但是话太多也不好,尤其是霍家的事情,八卦多到让人不知道如何说起。
季三奶奶继续八卦道:“以前霍家那一房人只有方家大姑奶奶生的一个儿子,方家老太爷欢喜的都快疯了,只是那儿子长这么大了,也没来过方家一趟。”
思宸继续默然听着,霍家就是如此乱,这种大规矩还是错不了的。生母是方家女儿,但霍希贤只能是柳家的外家,就是柳大小姐过世,这层关系仍然不变,当然霍景之续弦之后,也要认继母的娘家为外家,方家这门亲是不能认的。当然霍希贤以后出息了可以照抚,但不能认。
季三奶奶又道:“不过才听说其嫡妻的妹妹嫁进去当了妾室,又生了个儿子,方大姑奶奶这个儿子怕是排不上号了。”虽然都是庶出,但是子凭母贵,嫡妻妹妹这重身份比商户人家的女儿还是要高一级的,长又怎么样,长不如贵,就是皇家立储,也是立子以贵不以长。
季二姑娘听得眼睛更大了,嫡妻的妹妹当妾室?这也是没听说过的,连连感叹之后,最后不由的道:“这霍家还真是…”奇怪的事都出他们家,多少也是有点问题的吧。
思宸只能更沉默,霍家的乱套岂止这一点。
几个年轻女子在一起,就是季三奶奶己是出阁少妇,但年龄也不大,而且接触的都是太太们,她的八卦信息最多,先是谈诗论画后来几乎成了八卦讨论会,思宸插上嘴的时候并不多。她对于八卦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而且她们讲的都是青阳的八卦,思宸就更不知道了。
正八卦的欢乐,就听船下传来婆子的声音:“季家姑娘们在船上吗?”
几个女子都稍稍怔了一下,尤其是思宸,章妈妈己说过一般这种姑娘们的同乐会都会变成斗艳会,但不会如此直接的下战书吧,这可是江边上,总不能在这里斗吧。
季三太太没吭声,旁边立着的婆子就己经出去应答,思宸只是隔着帘子往外看,应该是方家的婆子过来的,因为思宸一直往外面看着,停着的几艘画舫,只有方家那一艘上有主子来。
两个婆子外头说话,季家三人也没很当一回事,尤其是季二姑娘更是一脸的不屑,她是大房嫡女,父亲是两榜进士,青阳首富又怎么样,在身份上足够鄙视死方家了。没一会婆子回来,现在在方家画舫里是方家十二姑娘,知道季家姑娘们也在,就相邀到方家画舫上去游玩顺道一起吃中午饭。季家的婆子没回主子就直接拒绝了,只说画舫有客人在,实在不好丢下客人过去,只等改日闲了再来厮见。
季三奶奶点点头,挥手让婆子退下。就是骨子里再看不起方家,人家到底是首富,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了。
一直没怎么插话的季三姑娘道:“听说那方家十二姑娘有青阳第一美女之称,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季三奶奶笑了起来,却是一脸嘲讽,道:“什么第一美女,方家十二姑娘的亲娘那才是青阳第一美女…花魁,还是个到死都没能脱籍的花魁。”
就是方家十二姑娘户籍上是算在方家妾室名下的,但这种事情怎么能瞒的住,尤其是那十二姑娘也是个脑子不好使,经常说自己是什么第一美女,当然她确实很美,但正经人家的小姐弄得像风尘女一样艳名远播,这真不是什么好事。
季三奶奶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传来丫头有点着急的声音:“方家十二姑娘来了…”
屋里众人都是一愣,不是吧,不请自来自己杀上来了,都惊讶着,只听屋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听说国公府的小姐也在府上,特来拜见,姐姐们不会怪我失礼吧。”
正文 游湖(下)
游湖(下)
青阳与京城口音接近,彼此都能听得懂,但细分起来青阳女子说话更温柔一些,但像方十二之样的,娇到让人鸡皮疙瘩快起来的这种,思宸还是第一次听到。随即画舫帘子挑了起来,思宸顿时觉得香气扑鼻,只见一满头珠翠的红衣丽人缓步进来。
思宸不由的看过去,要是细说五官长相方十二称的上是顶级美女,比京中美名在外的霍希真比倒不逊色。只是她那衣着举止,思宸虽然没见过所谓青楼花魁,但估摸着也就是方十二这种调调。也怪不得刚才季家人说起方家的人时候都是一脸的鄙视,能把家里的正经小姐教养成这样,想不被鄙视也难。
方十二如此唐突的杀上来,季家两位小姐脸色稍有点不好看,季三奶奶虽然年轻,但接客待物久了,处事也就更圆滑。季三奶奶圆着场,思宸就是心里有几分不屑但也不会带出来,只是不等季三奶奶介绍,方十二就看向思宸笑着道:“这位就是国公府的小姐吧,小女子有礼了。”
说着便向思宸福了福身。
思宸真是无语了,刚才看到方十二打扮就觉得太不靠谱,没想到竟然不靠谱到这种地步。这礼行的,让她都有点不知道如何回,最后只是道:“原来是方家十二小姐,有礼了。”
季三奶奶对于方十二还是有几分知道的,原本是跟着花魁亲娘生活,后来到了方家,估计方家主母也没去教养,所以成了青阳的一个笑话。不过客人既然来了,便笑道:“十二姑娘既然来了我家船上,就请坐下一叙。”
几个人这才落坐,思宸继续默然,对于方十二这种小姐,她更觉得无话题可言。方十二却是看向了思宸,道:“早就听闻青阳来了一位美人,今日得见果然不同。”
思宸听得有几分抽搐,实话实说道:“只是别人误传,不敢与方姑娘相提并论。”方十二会突然上船来,不会因为听到自己在船上所以过来比美的,要真是如此,思宸真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韩姑娘过谦了。”方十二眼里有几分艳羡嫉妒,虽然韩思宸来青阳并不远,但见过她的太太们都对她赞不决口,方十二不由的起了斗艳之心,所以听闻韩家姑娘在船上,也就想见见是何等美女。
季三奶奶也看出方十二斗艳之心,但说实话跟方十二这样的小姐比美,是件很掉价的事。也怕思宸恼了,当即叉开话题道:“刚才我们联诗联到哪里了,正好方姑娘也来了,联诗人多才有趣。”
季二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虽然没有明着赶人,但联诗对句却更能羞辱方十二,她怕是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笑着道:“到我了,刚才一说话就忘了,我们可是立了约的,我可是输不起的。”
季三奶奶笑着道:“既然怕输,还不快快念上来。”
联诗开始,方十二就有点坐立难安,虽然没人逼她没念诗出来,但直接把她跳过去,那种无视更让人难受。只是几个姑娘说的高兴,她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坐了一会就快到午饭时间,比美没比过,联诗又完全不懂,饶是她脸皮厚,这时候也坐不住了。
方十二借口起身走了,就是季三奶奶也没起身送她,只让婆子送她出去。直到婆子送了人回来,季二姑娘这才道:“总算是走了,没见过如此不识趣的。”挤兑的都如此明显了,但凡有几分眼力劲的,联诗开始就起身走了。
一直没怎么插嘴的季四姑娘道:“方家好歹也算是有脸面的人家,一个女儿养成这样,还敢放出来四处招摇,真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想的。”丢的可是方家的脸,别说方十二一个,方家其他姑娘也不好嫁了。
季三奶奶笑着道:“管她做什么,我们玩我们的,别扫了兴。”
思宸却是又往方家画舫处看了一眼,把女儿教养成这样,估计是想着送给某高官当妾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方家主母故意的还是方家原本就有这个意思,能把嫡长女都送出去当妾的人家,实在太不靠谱了。
又联了几韵,丫头们己经提着食盒来了,全是青阳特色菜,跟京中口味稍有不同,思宸吃着也觉得十分美味。饭毕丫头们收拾了,姑娘们只是继续联诗论诗,顺到还八卦一下青阳的奇闻怪物,到了下半日季三奶奶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命婆子传话让小轿抬来,这是要回去了。
临走之时思宸心里还真有几分不舍,这种美好时光实在不多,以后回了京城更是想都不用想了,要是嫁到这边来,有不错的人家,这日子怕是比京城还要舒服的多。把这个念头压下去,这种事情是想都不能想的,想的多反而更不好。
小轿行至府衙后门口,本来季家三太太是想把思宸送回去的,远远却见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还有男仆正在往里搬东西。季三奶奶去随轿的婆子去问,婆子回话说,说是府上有男客来该,是韩四奶奶的堂弟以及好友过来了。
季三奶奶想了想就让婆子先过去传话,既然有男客来访,季家的都是姑娘们再进去就有点扰扰,而且还显得不太方便。反正人送到门口,而且思宸虽然跟她们去的,但也有韩家的人跟着,又是送到门口了,要不要进门这一趟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婆子过去传了话,章妈妈就亲自出来接待了,季家的小轿只在门口停了一下就回府去了,思宸的小轿直抬入后门。虽然一直轿里坐着,思宸也是猜出来了,估计是许贺武和邵昀己经来了,算着日子也差不多了。
轿子在二门停下来,府衙地方并不大,前后院划分也就没那么清楚,丫头扶着思宸下轿的时候,只见还有小厮们搬东西进来。思宸隐隐有点惊讶,邵昀不是去祭母吗,就是不能空手来见三太太,这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些。
心里正疑惑着,抬头就见许贺武和邵昀迎面而来,两人正在说话,看到思宸从轿里下来都吓了一跳。许贺武还好,他上回见过思宸,印象就是很漂亮很规矩的国公府小姐,至于其他想法他还真没有,他自知自己的条件,对于这种人家的小姐不是他能想的,再者他本身也不喜欢过于端庄的小姐。
邵昀怔了怔,顿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秀丽端庄,神情恭谦,本来阴郁的心情似乎也瞬间变好了。要是说起来邵昀也是见过思宸的,只是那时候思宸还太小,小孩子的模样跟现在的少女模样,认也能认出来,只是感觉差别大了。
虽然撞的巧,思宸反应也不慢,又有章妈妈在身边倒也没什么妨碍,简单的见礼,思宸也就跟章妈妈一起进屋了。倒是邵昀直到许贺武推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多年知交,看邵昀这反应许贺武也明白个七七八八,只是现在人太多,很多话也不好说,只是笑笑也没说其他。
邵昀和许贺武初来,晚上韩四老爷摆下酒席为其接风,尤其是邵昀的身世特别,侯府的私生子,书也念的好,以后前途肯定差不了。
青阳的规矩没那么大,虽然有别家男子在,只是分男女两席,隔屏而坐,也不显得太拘谨。思宸游湖一天,心情又是正好,也觉得多累,又听屏风那边许贺武讲起行商的趣闻来,更显得有趣。
许贺武这趟去开阳,除了陪着邵昀祭母之外,还有生意的事情让许贺武去处理一下,带过来的这么多东西,除了礼物外,还有商品货物,那是一并要拉到京城去的。
坐了一会席,许贺武和邵昀都是一路奔波,也就早早散了席,按许贺武的的打算,要在青阳住上两天,顺道采买了货物再回京城去。两人的住处己经收拾妥当,服侍的人己经派了过去,本来以章妈妈的意思,把东西厢房都收拾出来,一个住东厢一个住西厢,许贺武却直说不用如此麻烦,东厢三间本来就很宽敞,邵昀睡床,许贺武就睡在外间床上,屋里只留个小厮,并没有让丫头进来服侍。
虽然都是一路风尘,但两人都是正值少年,身体素质最好的时候,尤其是许贺武,这点辛苦对于他真的不算什么。宽衣要睡下时,许贺武想到下午的事,便笑着道:“你要是觉得韩家五姑娘好,去提亲就是了,韩家三太太是个很和善的人,我家姐姐嫁进去,一直说这个婆婆和善,她教养出来的女儿想必也是好的。”
既使男子在挑选媳妇的时候有一定的自由权,但那只是门当户对这个范围内,而且对于女儿的情况,能知道的也就是样貌,至于性情如何,两人对不对脾气之类的,男子是无从得知的,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能知道。
像邵昀这样的,见过韩思宸并对其容貌满意,然后嫡母十分和善,韩思宸看着也是端庄贤淑,这样就可以了,非得情意相投才成亲,真的很不现实。
“反正还要几天后再走,回京之后再说不迟。”邵昀想了想说着。
许贺武也点点头,又道:“韩家五姑娘虽然是庶出,但也是国公府的小姐,我想就是老侯爷也不会反对。”
“理他做什么,我的亲事自己做主就是。”邵昀说着。
正文 父子争执
父子争执
以年龄来算,邵昀是该说亲了,亲事会耽搁到现在,倒不是安远侯不管这个养子,实在是安远侯爷太挑剔。安远侯嫡妻过世一直没娶,邵昀的亲事自然该有长嫂安远侯世子夫人料理,上回因为思宸世子夫人碰了一回钉子之后,安远侯世子夫人也就不怎么管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说一个国公府的庶出小姐都不行,还得去寻人家嫡出的,又不是状元榜眼,就这样的出身能娶到国公府的小姐就算不错了。反正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养子,就是有责任也不是必须的,就是安远侯问起,世子夫人只说没有合适的人家。实在问的急,就说几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安远侯如何愿意,这事也就一直拖着。
邵昀自己更是无所谓,他原本来想娶许家女儿,只是许四姑娘嫁人了。他也自知自己如此的身份,婚事上定然麻烦,想到母亲这些年来的辛苦,邵昀对于安远侯也是满心的怨恨,根本就不指望能因侯府得门好亲事。虽然不指望挑个情投义合的,但也想找个自己看上的。
更兼之邵昀一直在国子监读书,眼看着科考在即,安远侯就想着,要是邵昀得了个功名,那在说亲事市场上就能更上一层楼,也就没逼着世子夫人一定要给他现在定亲。
“话不能这么说,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之命。”许贺武劝着邵昀,又道:“就比如你跟韩家五姑娘的亲事,还是侯府出面去提亲。”要是邵昀自己登门提亲,韩家怎么样也不会同意,结婚大事得按大礼来。
邵昀眉头皱了起来,一时间不说话,末了只是道:“回京之后再说,累一天了先睡吧。”
许贺武也不再说什么,自是睡下不提。
大早上两人起床之后见三太太请了安就出门去了,留青阳本来就是办货的,再者男女大防,邵昀就是想找机会跟思宸说几句话那也是不可能的,就像许贺武说的,婚前中意哪家女子最多也就是中意样貌。
两人住了大概了六、七天左右就要回京了,邵昀总共见了思宸六次,都是在给三太太请安的时候遇到的,见礼之后就各自退下,连句多余的话都不能说。
两人起程回京前许贺武还特意问过邵昀,要不要先暗示一下,都不用向三太太说什么,先跟韩四奶奶透个气。邵昀想想还是算了,就是嘴硬如邵昀也知道,婚姻大事是两家的事,一个未婚男子向人家姑娘表达自己的喜欢之情,这不是好事,姑娘怕被指责不守妇道。看上了也该向自己家长说,然后由家长出面去提亲,这是合规矩的。
韩四老爷把两人送上的船,还特意嘱咐了一定要小心些,两人带的货物太多,就是现在世道不错,还是小心一些好。
一路辛苦回到京城,邵昀本不想马上回家去,考虑到许贺武这么货物,本想帮着清点了再走。许贺武却是没敢留他,道:“你还是先回侯府去,眼看着明年就要下场,这趟远门之后你也该好好闭关念书,我手下这么多伙计真用不着你。”
邵昀也没执意,却是先进府里给许二老爷和许二太太磕了头才走的。许贺武送他出门之际,又道:“婚事的事好好跟侯爷说,别老是惹他生气,他是你爹。”
“哼~~~”邵昀冷哼一声。
许贺武也不知道如何劝他,末了只是道:“快些回去,一会侯府要派人过来寻了。”
邵昀这才上马回去。
邵昀回府的时候,安远侯正在自己书房里练字,听说儿子回来,字也不练了,不等邵昀来拜见他,安远侯自己跑去了邵昀的清风院里。对于这个儿子,安远侯是自觉很有亏欠,要说起来安远侯真不是沾花惹草之人,做为一个世袭爵爷哪个都是三妻四妾,丫头媳妇一屋子,他却没有。
他跟去世的安远侯夫人可谓是伉俪情深,身边只有一妾还是从小就服侍他的,不然膝下也不会只有一子,连个庶出都没有。跟邵昀娘可以说是段露水姻缘,安远侯虽然后来也去寻过,只是没寻到也就算了。
直到邵昀找过来,突然得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安远侯真的很激动,不管谁生的这总是他的骨肉,只是身份在那里摆着,安远侯思虑再三之后,决定还是认义子。
这也是安远侯觉得最为亏欠邵昀的地方,养子是不上祖谱的,在家产分配上,能拿到的也是极少的一部分。亲生儿子本该是庶子,结果又落了一等成了养子,安远侯就一直想着,自己不能给的身份,要在亲事上偿补。
邵昀书读的好,要是再能寻一门好亲事,以后科举上能有所建树,那邵昀的出身也就能抹平几分,来自岳家的助力很重要,安远侯甚至于想着实在不行可以等到邵昀今科考完再说亲事不迟。中了举人,身份上就高了一大截。
“见过义父。”邵昀见安远侯进来,就是看到他心里不悦,仍然起手行礼。母亲生前只交待一件事就是认祖归宗,结果进了安远侯府,他只是义子,差的不只是名份,还有父族的承认。
安远侯笑着先说了几句路上辛苦的闲话,就进入正题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说亲事,前几日还是你嫂子过来说的,京中国子监祭酒张大人的小女儿今年十五岁,最是知书达理,正想过几日就过去提亲。”
国子监祭酒官职虽然不大,却是大珠最高学府的长官,对于邵昀的学业却很有助益,邵昀眼看着就要下场,这门亲事可做的。
邵昀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先中思宸,他只是很不喜欢安远侯操纵他的婚事。既然认的是义子,这父亲也就不是亲生的,何必又来操纵他的婚姻大事,又有啥资格去操纵。心里不由的有几分厌恶,道:“像这样的人家最是清高,我如何配的。”
安远侯笑着道:“己经去探过口头,张家…”
不等安远侯话音落,邵昀就道:“为学者清高,张家同意结这门亲定是看在安远侯府上份上,心里不知如何鄙视我这个父母不清的。娶妻进门是为了侍侯相公,要是妻子打心里看不起相公,这亲结来是何意思。”
安远侯嘴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父母不清四个字正在是安远侯最对不起邵昀的地方。义子身份上不止落庶子一程,还有很重要的一条,邵昀算是被父族承认了,就是母亲出身不好,至少父族是承认的,也就没有父母不清这个问题了。
邵昀又道:“再者我也有中意的姑娘,想娶之为妻,正想跟义父说,好过去提亲。”
安远侯眉头皱了起来,问:“是哪家的姑娘?”对于儿子再有亏欠,但在婚姻大事上还是要把好关,因为这关系到邵昀以后前途。
“是国公府韩家的小姐,国公府的门第,说起来也是不低的。”邵昀满心不悦的说着,他最恨安远侯跟他说亲事,你既然不是我爹,那就不要说亲事。
安远侯心里多少有几分放心,国公府的门第也算配的,本来还担心邵昀说些小官宦或者小商户之女,现在的韩家虽然在朝堂上没有影响力了,好歹门第还有。便道:“既然是韩家姑娘,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先让你大嫂细打听清楚姑娘的品性,看看这门亲事可否做得。”
邵昀满心的火气都要喷出来,本来还没那么坚决,这时却道:“我定要娶韩家五姑娘,再者婚姻大事,本该是父母做主,既然我现在己经无父母,自该有自己做主才是。”
安远侯本来就是个脾气暴燥的,忍耐邵昀到现在己经是难得,又听邵昀说既无父母之类的话,心里怒火更盛,话都没细听,只是道:“还有我在,你的亲事就该我做主。跟韩家结亲,这也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还有张家的亲事,这都是不错的缘姻。眼看着来年秋天你就要下场了,亲事先不急,考试要紧。”
最后一句让邵昀火气消了几分,倒不是因为安远侯这话里有几分退让的意思,而且科举就在眼前,这才是他人生第一件大事。当然他这样的出身,以后还是免不了被人骂,爹是谁都闹不清的,但有了功名之后才有前途。
父子两个说的不欢而散,安远侯心里还是比较气闷,在他看中跟张家的亲事才是良配,邵昀却偏偏要娶韩家姑娘。再者听邵昀那个口气,执意要娶韩家姑娘,多少有几分赌气的成份在里头。
快到晚饭时间,安远侯把世子和世子夫人叫到跟前,便对世子夫人道:“张家那门亲事,说的如何了?”
世子夫人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吞吞吐吐的道:“本来听张太太那个意思,这门亲事还是可以的,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安远侯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