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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双手一摊,难以理解的口吻,“你为什么会确定Arno的车祸与白央小姐有关?谁告诉你的?”
“我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裴雅苏拳头捏得“咯咯”响,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火苗,“我最了解小岑哥了,他因为白央心里不痛快,他就会一直想,然后就容易分神,所以这次的车祸肯定跟白央脱不了关系!”
“你闭嘴。”
虚弱的男音,忽然传入耳中,安利望向*上的人,惊喜的叫道,“Arno,你醒了!”
“小岑哥!”裴雅苏喜不自胜,激动的语无伦次,“你,你要不要喝水?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买。”
聂岑浑身无力,头上包着纱布,手背上打着点滴,依然昏昏沉沉的,他低声道:“苏苏,你不要信口开河,我出车祸不关白央的事,我不准你…你找她的麻烦。要是你敢不…不听我的话,我饶不了你。”
“小岑哥,我,我没有…”裴雅苏委屈的瘪起了嘴巴,想争辩几句,可是又不敢惹聂岑生气,便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
聂岑顿了顿,又道:“还有,不要多嘴,别让我爸妈知道。”
“呃…”裴雅苏瞠目,心虚的干咽唾沫,“我已经告诉伯母了呢。”
聂岑眼神极为不悦,“我的事情,谁给了你作主的权利?裴雅苏,我最烦煽风点火告密的人…你不要再跟着我,要么回加拿大,要么回上海,反正别出现在我面前…”
“小岑哥,对不起嘛,我认错好不好?你不高兴我告诉伯母,我以后不再说了,你别生气好吗?”裴雅苏顿时急出了眼泪,以前聂岑不可能对她展现的无情,现在却越来越频繁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伤人。
036: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16)
“Arno!”
安利忽然指着他的手机,表情古怪的说,“聂夫人来电话了,还发起了视频!”
“接。”聂岑眉心微蹙,不加迟疑的吐出一个字,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若他拒接,不出十分钟,他的合伙人大哥肯定会收到母亲的来电,然后奉命劝说他,直到他松口为止。
安利接通视频电话,对着大洋彼岸的舒夏热情的招手,“Hello,美丽的夫人!”
“少贫嘴!”舒夏却极不高兴,神色严肃道:“聂岑呢?”
安利打了个激灵,“嘿嘿”干笑着,绕过*头,把手机举在了聂岑面前。
镜头那端,不止有舒夏,还有聂岑的爸爸,两人都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背景是在医院办公室。看到聂岑的模样,聂父隐忍着情绪,关切的唤了一声,“儿子!”舒夏则迅速红了眼睛。
聂岑故作轻松的扯唇轻笑,“爸爸,妈妈。我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
“小岑,妈妈拜托你了,你不要再玩儿赛车了好不好?真的太危险了!”一向冷静自持的舒夏,见惯了生死伤残的她,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竟如同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禁不住哽咽流泪,失去应有的理智。
聂岑嘴角的笑容僵凝,他沉默一瞬,心中满是苦涩,“妈妈,从年少至今,我只喜欢两样东西,一是赛车,一是白央。我已经失去一样了,如果连赛车也放弃,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小岑…”舒夏怔住,嘴唇轻颤,却发不出音来。
见状,聂父扶住舒夏,安慰聂岑道:“儿子,没关系,你妈妈只是一时心里难受,我们不会阻止你赛车的。只是,以后要万分小心啊,拿不拿冠军没关系的,平安才是福啊。”
“爸爸。”聂岑忽然湿润了眸子,他垂下眼睑,低声说,“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你任何,我现在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闻言,夫妻二人皆是一楞,聂父郑重的应声,“可以,你说。”
聂岑眼中落满凄凉,他一字一句缓缓吐出,“爸爸,我没有任何想要结婚的心思,至少五十岁之前,我不会考虑。你们别再劝我逼我了,行么?把苏苏带走,我不想耽误她。”
裴雅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伸手捂住嘴唇,伤心的冲出了病房。
安利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表示不可思议。
聂岑父母面面相觑,聂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舒夏急道:“儿子,等你五十岁了,爸妈还不知道在不在这个世界了,你不让我们抱孙子了吗?”
聂岑冷笑,“呵,我连我自己都管不了,还要什么孩子?妈妈,与其让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还不如不要生。”
“你的幸福除了白央,就没有其他了吗?”舒夏忍不住低吼,胸中升起怒火。
聂岑语气淡淡,却坚定不移,“是。但凡有丁点儿机会,我都会把她重新找回来。”
“你疯了吗?当年是白央不要你的,她已经结婚了,你还找什么找?聂岑,我告诉你,我不准你破坏别人正常的婚姻生活!”
舒夏情绪失控,急得聂父按住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那端聂岑眼皮掀了掀,不为所动的说,“白央离婚了,只要法律上她具备结婚的条件,我就可以娶她。你们所在乎的传统,我不在乎。”
“聂岑你…”
“就这样,挂了。”
聂岑不想再谈下去,他话音一落,安利便迅速切断了通话,不再给舒夏发飙的机会,安利朝聂岑竖起大拇指,“Arno,为你点赞!婚姻是自由的,你的观点与勇气,我太喜欢了!”
“你喜欢有什么用?我父母虽然在国外生活多年,但思想还是中国的老传统,无法改变。尤其是我妈妈,在她眼中,门当户对才是最好的婚姻选择,苏苏又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不遗余力的撮合我们,完全不顾我的感受。”聂岑累了,他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说。
安利双手环胸,十分不解,“Arno,白央小姐负心薄情,你为她…嗯,值得吗?”
“值得。”
“Why?”
“你不会懂的。”
聂岑声音越来越小,在沉睡过去之前,他呓语了几个字,“白央来…看过…我吗…”
安利嘴巴张了张,想说没有,但是发现聂岑已经睡着了。
…
而此时此刻,住院部综合楼外面,白央却踯躇不前,心中忐忑。
她在酒店等到这个时候,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想打电话询问安利,又生怕安利报告给聂岑,惹得聂岑生气躲她,教她更加不好找人。
所以,她承受不住煎熬的来了,不论聂岑病情好坏,她想要一个确切的消息。但是,近乡情怯般,来了,反而又不敢进去,聂岑伤重时情绪是脆弱的,他会舍不得她,可是他一旦稳定下来,以他的骄傲,恐怕就会冷冻她。对于他的脾气,她很了解。
“白央!”
突然,一道尖锐的女音穿透耳膜,白央一惊,不及看清来人,脸庞上已重重挨了一记耳光,她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裴雅苏单手叉腰,谩骂的话语劈头盖脸的砸向白央,“你到底是有多不要脸?你有男朋友你还缠着聂岑干什么?你男朋友知道你水性扬花吗?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死绝了,你非要跟我抢男人!”
“聂岑怎样了?”白央缓缓抬头,她呼吸很重,目光紧锁着裴雅苏,声线发紧。
裴雅苏下巴扬得很高,银牙咬出几个字,“只要没有你,小岑哥会活得好好的!白央,我劝你别犯贱了!”
“听你的意思,他度过危险了,那就好。”
白央点头,她神色平静的说完,慢慢退后,在裴雅苏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陡地出腿,将裴雅苏踢飞,紧接着“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然后白央收腿,走上前,弯腰“啪啪”回敬了裴雅苏两巴掌,她语气漠然无温,“我欠了聂岑,但不欠你任何,你没有资格辱骂我,更没有资格打我!裴雅苏,真正不要脸的人是你,明知聂岑不爱你,还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似的,整天黏着聂岑,你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吗?现在换我来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逼我,否则我会不顾一切的抢夺聂岑,哪怕搅得聂家鸡犬不宁!”
裴雅苏眼冒金星,感觉自己浑身都散了,而且头晕目眩,“白央,你,你…”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白央的性格,从来都是有仇报仇,绝不让自己吃亏,哪怕对方是聂岑的青梅竹马。她甩下她的座右铭后,气势的转身离开。
她不傻,这个时候她不会羊入虎口去找聂岑,送上门被修理的蠢事,她才不干。
毕竟,她出手不轻,而且挺狠地加倍奉还了。
只要知道聂岑平安,她想,今晚她可以安心睡一觉了,等到明天再来探望吧。只是,直到走远了,还能隐约听见裴雅苏的哭声,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哭得嘶心裂肺。
白央默默苦笑,裴雅苏的痛,可以无所顾忌的表现出来,而她的痛,却深埋在心底,扎了根,拔不出来。
…
翌日。
聂岑的情况有所恢复,精神比昨天好多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他向领航员道了歉,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差点儿搭上领航员的命而歉疚不已,领航员大方的原谅了他,问起他当时心神恍惚的原因,他却摇头不答。
安利在旁暗暗叹息,他担心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他不明白聂岑和白央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可是聂岑看起来好可怜,他要不要帮老板把白央偷偷叫过来呢?虽然今天聂岑嘴上不再说什么,可心里定然是想见到白央的,否则昨晚昏睡之前也不会问那句话了。
思忖一番,安利悄悄出了病房,拨了一通电话给白央,“喂?你在哪里?你不关心Arno了吗?他想要见你呢。”
“聂岑想见我?”白央正在赶来的路上,她提着一罐小米粥,意外于安利传达的信息,不敢置信的又确问一遍,“真的吗?他亲口说的吗?”
安利耸耸肩,“当然。但是你最好不要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多顺着点他,不然你又会很惨的。”
“好,我知道啦,谢谢你噢。”白央开心坏了,她拿出随身包里的纸笔,“几病区几号病*?”
“二病区四楼VIP1病房。”
“OK。”
挂了机,白央兴奋的猛催出租司机,“快点儿师傅,开快点儿!”
037: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17)
护士换了药,量了体温,发现聂岑扎针的手背明显浮肿,不免紧张,“漏针了。”
“没关系,重扎一次。”聂岑温和的微笑,安抚这个年纪不大,看起来挺可爱的*,“你大胆下针,我没事。”
“换护士长扎针吧,这一早上都扎了好几针了,水平不行,也别拿我哥做实验啊。”一旁的裴雅苏不满的插话,她死皮赖脸的没有走,只是暂退了一步,答应聂岑一旦他伤愈出院,她便不再缠着他。
*闻听,顿时越发紧张,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起,我,我去找护士长。”
“不需要,既然护士长派了你,就…”
“聂岑!”
忽然门口一声雀跃的呼唤,打断了聂岑的话,病房中的人纷纷寻声望去,聂岑的视线,穿过层层障碍,对上一张笑语嫣然的小脸,他唇角的笑意缓缓僵凝。
白央的开心,丝毫不加掩饰,她关上门,快步走进来,举起手中的保温盒,语调轻快,“聂岑,你看,我借用酒店厨房亲自为你熬的小米粥哦,养胃补身,特别好喝。”
“白央你…你还敢来!”裴雅苏呆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滚出去!”
“苏苏啊,你怎么啦?我是来看望聂岑的啊,你为什么生气呢?你的脸…”白央扭头,瞧到裴雅苏戴口罩的模样,不免心里发笑,表面上却装作很关心的询问,不待裴雅苏发火,又故作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你是担心病房里的病菌会传染给你,所以才戴口罩的!”
裴雅苏气得险些昏过去,她一把扯下口罩,向聂岑告状,“小岑哥,你看看,我的脸肿了,是白央打的!”
聂岑云里雾里,半响才回过神来,他瞟一眼裴雅苏,果然两个脸庞都肿了,他眉心一蹙,目光落在白央脸上,白央满不在乎的翘起嘴角,大大方方的承认,“她的脸是我打的,我敢做敢当!”
“小岑哥,你要给我作主啊,白央不仅打我耳光,还踢我肚子,踢得我好痛!”裴雅苏满腹委屈,当即梨花带雨。
安利不知道这俩女人打架的事,此时左瞧瞧右看看,完全傻眼儿了。
聂岑竟是没有表情,眼神淡漠的像是个听故事的陌生人,他语气冷然,“下次打架不用动手了,直接动刀子,我去拘留所看你们。”
一句话,令两个女人齐刷刷的低下了头,再不敢废话半个字。
聂岑侧眸,吩咐*,“继续吧。”
“我,我还是去找护士长!”*也被吓着了,转身便跑。
聂岑抿唇,目光不由自主的又重新投向白央,带着负气的情绪,他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看你呀。”白央有些懵了,她瞅了眼安利,又茫然的眨眨眼睫毛,不太确定的说,“不是你让我来的么?安利说你想我了,所以…”
聂岑觑了觑眼,正待审问,安利已脚下生风似的逃出了病房,但此举无疑证明了是他自作主张,并不是聂岑的意思。
白央登时尴尬,她干笑两声,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没话找话的说道:“聂岑,粥还热着,我先给你盛一碗吧。”
“出去。”
“嗯?”
聂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语气冷地没有半分温度,“我叫你出去!”
白央原地不动,倔强地做着无声的抗议。
“小岑哥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裴雅苏尖锐的泼冷水,她憎恨的眼神十分可怖。
白央忍着没吱声,但是空余的手,不动声色的按在了胃部,故作不舒服的皱起眉头。果然,聂岑眸色一紧,道:“苏苏,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白央说。”
“小岑哥!”
“快点儿!”
裴雅苏气死了,跺了跺脚不情愿的离开,她虽然仗着有聂母撑腰,聂岑也从小疼她,但她毕竟心里清楚,白央对于聂岑,远远比她重要的多。
病房里没有了闲杂人等,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气氛明显发生变化,白央的心跳不由加快,但她鼓起勇气磨磨蹭蹭的向聂岑挪移,她不知道自己最终想要怎样的结果,究竟是和还是散,但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舍不得离开这个躺在病*上刚刚做完手术的男人。
聂岑神色依然寡淡,他冷眼睇着她,嗓音低沉,“胃疼?”
“呃,有一点儿。”白央心虚的小声回答。
“去挂号,检查一下。”
“不用了,可能早饭吃得太急,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你确定?”
“嗯!”
聂岑扭头看向右边*头柜,吩咐她,“暖水壶里有刚接的白开水,柜子里有纸杯,你自己动手。”
“好的。”
白央点点头,很听话的倒了杯开水暖胃,她一边小口嗫水,一边察言观色猜测聂岑的心思,可惜聂岑始终冷冷淡淡的,直到她喝完了,他才又问她,“你和苏苏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打架?”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呗。”白央轻描淡写的说道。
“时间、地点,谁先动手?”
“昨晚在医院外面,裴雅苏先动手的,我总不能傻站着不还手,白白挨打吧?”
聂岑墨眸一眯,语调异样,“你昨晚来医院了?”
“嗯。”白央点头,老实的交待,“本来是想见你的,可是不幸遇到了裴雅苏,打了一架后,我就回去了,万一她报警了,我还得蹲派出所。”
聂岑无言以对,他瞪了她片刻,才又气又无奈的道,“你伤哪里了?”
“伤了脸啊,裴雅苏一上来就甩了我一个耳光,我连防备都没有!不过,呵呵,我还了她双倍,还多送了她一脚,让她知道无事生非的下场!”白央控诉时的表情,完全与裴雅苏相反,一如她率真的性子,面容生动活泼。
聂岑头疼,每次都是这样,裴雅苏屡教不改,白央有仇必报,结果两败俱伤。顿了顿,他问,“疼么?”
白央摇头。
聂岑道:“我会收拾苏苏的,你以后见了她,尽量不要跟她起冲突,打架这种事,万一失手就麻烦了。”
“嗯。”白央应下。
他平和的情绪,对她的关心,令她心中窃喜,以为他的气消了,不再赶她走了,谁知,他忽然话锋一转,“你走吧,我说过我们不需要再联系了,以后各自生活不再交集。”
“…”白央楞住,无措的睁大了双眼。
聂岑面容淡淡,“你忙你的婚事,我上海的工作告一段落后,也会回去加拿大。”
“我…”白央慌了神,想到分离的那六年,她不安的问他,“你走后还会回来吗?”
聂岑嘴角轻勾了勾,溢出的笑意不明所以,“上海分公司会驻派总经理分管运营,我外婆也不在了,还有什么值得我回国?”
白央牙关紧咬,她听得出,他在逼她,故意用这种方式逼她妥协,而她胸臆里憋着太多想挣脱束缚的情,只是话到嘴边,又被她用理智克制着收回。
白血病的遗传性,如今成了压死她奋起追爱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深深的闭了闭眼,打开保温盒,盛了一碗小米粥端到聂岑面前,她舀了一勺尝了尝,然后送到他嘴边,她如鲠在喉,“不烫,你喝点儿,等你喝完我就走。”
聂岑别过脸,垂在*边的大手,紧攥成拳。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还想重申一次,那天我对裴雅苏说的话全是假的,至于欺骗她的原因,我承认我有苦难言,不方便解释给你听。聂岑,很多时候,我比你更痛恨我自己,明知不可为的,偏偏想为之;明知可以去做的,却又束手束脚,考虑的因素太多。我很想活得简单一些,很想宁做小人不做君子,但是清醒后,我知道不可以,因为我心里有远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我不能太过自私。聂岑,我本想留下照顾你,可是裴雅苏在这里,我没有立场,也不能对你有情,所以我不给你添麻烦了,我先回上海,希望你早日康复。”
最后几句,白央已深度哽咽,眼前这个于她最重要的人,爱得越深,那些顾忌与苦衷便越成了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爱是什么?爱就是飞蛾扑火,宁愿葬送自己的生命,也不希望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能予他白头,何必赠尔深情?
六年前,她做得决然果断;六年后,她自相矛盾,伤他伤已。
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疯会抑郁,也不确定哪一天会突然从高楼跳下。
她想,或许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心,会帮她做出选择。
所以,她开始等,等那一刻的到来…
038: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18)
聂岑喉结艰难地滚动,喑哑的声线,透着空洞与悠远,“白央,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我也不想逼你,可是,你能心无旁骛的回到我身边么?你不能。所以,你过不去的,不仅仅是我这道坎儿,还有你自己内心的结。有些现实,是不能逃避的,因为它像一颗潜伏的毒瘤,迟早会瓦解我们刻意构筑的平静生活。我希望的是,我能陪你一起面对,不论有多难,至少我们共风雨,而不是任你一人孤身作战。我言尽于此,我们分开一段日子也好,彼此都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打算怎么走。至于那个送你玫瑰花的男人,即使不是你男友,至少也是你的追求者,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喜欢你和他来往,如果你真的还想和我在一起,就请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白央抬手按了按浸满湿意的双眼,想大哭的冲动令她说不出话来,她点了点头,继续喂聂岑喝粥,聂岑迟疑一瞬,缓缓张嘴,温热香甜的小米粥从喉咙流经到胃里,暖的却是心。
白天走了,乘夜班机,当晚便回去了上海。
关于这一次出差,对工作的懈怠与影响,她向杨主编递交了致歉函,依据规定,她的绩效考核要扣分,幸好华哥和蒋彬鼎力求情,杨主编酌情再三,决定对她网开一面。
只是,情路坎坷的白央,未曾料到,她与罗小晶的友情,竟也遭到了致命的毁灭!
罗小晶找上门时,白央刚刚结束工作回到家,正在切菜,准备捣腾晚餐。
她搬家后,暂住在了聂岑的公寓,旁的人一律隐瞒,但罗小晶这里瞒不住,所以她第一时间便通知了罗小晶新居地址,当时罗小晶几乎笑疯,揶揄她送货上门,奉献精神可嘉,还撺掇她瑟佑聂岑,并且把套套偷偷戳一个洞,奉子逼婚怎么的。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
听到门铃响,白央一惊,脑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聂岑回来了,但是她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她回到上海的第三天,那么他入院才四五天,怎么就…这般想着,虽然疑虑担忧,但心底里终究是喜悦的,她连忙走出厨房,快步奔到玄关处,没有查看猫眼儿,直接打开门,“聂…”然而,门外站着的人,紧接着令白央一楞,“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