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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栓子,你累了就放我下来歇歇吧!”感觉到小栓子步子放慢了,段锦初便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没事的,要赶紧回去上药才好,我不累。”小栓子咬咬牙,又加快了步子。
回了屋,小心的放段锦初趴在床上,恐她受了凉,小栓子将帘子全部拉上,却又犯了难,金创药倒是好找,但是…
门外窗外突然传来窃窃私语声,小栓子一头冲出去,便见院里一干太监正围在那里,讥笑着说着风凉话。
“瞧他长的那一副狐媚样,这下找死了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天天往后宫跑,也不知收敛,这回可算是栽了!”
…
“滚!他们的,全部滚!”
小栓子青筋直冒,怒骂一声,抄起一只铜瓢子便朝说的最凶的李全水砸去!
“嘭——”
一声巨响,吓得那一干太监纷纷抱头鼠窜,李全水一个躲避不及,被砸到了肚子,抱着肚子立刻便大骂起来,“小栓子你个兔崽子!你活腻了,敢砸老子!”
小栓子一听,又随手抄起门边的一把扫帚,狰狞了脸吼道:“老子砸的就是你这王八蛋!李泔水,你娘的再敢辱骂一句小初子,老子砸破你的脑袋!”
“疯了!小栓子疯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余下的几个太监将李全水一拉,便朝各自的屋里跑去了,小栓子平日挺温和的一个人,突然发起狠来,倒叫这一帮欺善怕恶的太监心生惧意了!
“呸!”
小栓子一口唾沫出去,刚要回房,却见大门上急步走进来一道墨蓝色的身影,定晴一看,不由拧了眉头。
“奴才见过安平王爷!”
“起来吧!”楚云澜烦燥的说了一声,提步便往门内走,并道:“小初子呢?他怎样了?”
小栓子站起跟在后面,“回王爷,小初子刚趴下。”
一撩帘子进了内室,看到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的段锦初,楚云澜两步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拿出两个白瓷瓶来,“小初子,我给你带来了上好的金创药,你忍忍,过上几日就好了!”
“你怎么来了?”段锦初扭过头来,泛白的小脸上强挤出一抹笑。
“我正在宫里,听过路的太监说你被父皇打了十板子,就赶紧去了御药房,拿了药就过来看你了!”楚云澜一边说,一边拧开药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小栓子,你去打一盆温水来,要先把伤口上的血渍清洗掉,然后再上药。”
“安,安平王爷,您,您要给小初子上药吗?”小栓子一楞,立刻结结巴巴的问道。
楚云澜一挑眉,不悦的道:“怎么,本王不行吗?”
“不行!”
这一紧急出声的,是段锦初!
费力的伸手一扯楚云澜的衣袖,楚云澜不解的回头,才要说话,段锦初已抢先道:“不敢劳烦王爷,请王爷回去吧,有小栓子给我上药就可以了!哦,谢谢王爷送药,奴才感激不尽!”
“小初子!你什么意思啊?本王纡尊降贵,你还不屑?”闻言,楚云澜着实有些火大了,斜眼瞪向小栓子,“怎么,本王还不如一个奴才?”
“不是的!王爷万金之躯,本就不该来下人的住所,何况奴才前脚刚惹皇上龙颜大怒,王爷后脚便来送药,如果皇上知道了,必然又会生气,若牵累到王爷,奴才便真罪该万死了!”段锦初急急的寻着借口,解释道。
楚云澜越听越黑了俊脸,“小初子,本王都不怕,要你操的什么心?你一口一个奴才,是要跟本王划清界线吗?”说完,又瞪一眼小栓子,“还楞着干什么?快去打水!”
小栓子哆嗦了一下,纠结着苦瓜脸看向段锦初,谁知,楚云澜又一记冷眼横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得应了一声,端起盆子出了门。
“王爷!不要…”
“闭嘴!”
楚云澜很有气势威严的低吼一声,把帘帐完全掀开,目光便落在了段锦初殷红的臀部…
第二百零七章 弄巧成拙,急奔入宫
“小初子…”
楚云澜深蹙了俊眉,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拳,以往见到奴才挨五六十板子,被打的皮开肉绽,他都没什么感觉,然,此刻见到段锦初细皮嫩肉被打的出了血,心里突然灼烧的厉害,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的疼。
“王爷,你千万不要给我上药!真的不要,我不能让你看,你赶紧走,赶紧走啊!”段锦初厉声尖叫起来,生怕楚云澜会扒了她的裤子,挥舞着双手去推他,谁知,楚云澜也拗上了劲儿,一声不吭的真去解段锦初的裤腰带,急的她抓起枕头便朝他丢了过去,“走开!不要碰我!”
结果,这一大力,上身落了空,“扑通!”一声便掉到了地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令段锦初疼的大汗淋漓,险些昏了过去!
“小初子!”
楚云澜惊呼一声,忙弯腰横抱起段锦初,将她小心翼翼的趴放在床上,局促不安的囧红了脸,“对不起啊,都怪我让你掉下来了,小初子…”
“王爷,你,你赶紧走,就,就是帮了我的忙了,求你,求求你了…”段锦初虚弱的张着泛白的唇,断断续续的恳求道。
楚云澜慌乱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不明白段锦初为何这么坚持,但明显的,段锦初因为他而多加了疼痛,自责之际,只好勉强的应道:“好,我走,你一会儿叫小栓子上药,自已多保重吧!”
说完,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跨出了门槛儿,在台阶上又踯躅了一会儿,才大踏步离开。
段锦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头侧向里面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坚强,却在顷刻间,泪如雨下…
“云赫…云赫…”
细碎的一遍遍的呢喃着那个刻在心上的名字,黑暗袭卷而来,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彼时,楚云璃身在静王府,并不知情,是故,当小栓子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却见九公主楚落颖带着几个宫娥,站在门上,几番犹豫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奴才见过九公主!”
“哦,是小栓子啊!免礼!”楚落颖闻声扭过头来,忙叫起,并小声问道:“小初子怎样了?”
“回九公主,安平王爷在里面。”小栓子压低了嗓音,提醒道。
“哦,那本宫就不能给小初子上药了,被人撞到可没法解释了!”楚落颖一听,急的有些红了脸,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的近侍太监小罗子从大门上奔进来了,行礼后,低低的说了一句,楚落颖顿时欢喜,扭头道:“小栓子,想法子叫安平王离开,快些。”
话音一落,在小栓子还一脸迷茫之际,便带着宫人迅速离开了。
小栓子原地站了站,推门进去,却不见了楚云澜,走到床前倾身去看,只见段锦初长睫上挂着泪珠,已经哭的睡着了。
长叹了口气,小栓子颓丧的将帘帐拉下,遮住了段锦初的身子,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看情况是安平王没给上药,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皱了眉,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主子…主子,您告诉奴才,该怎么办才好?
沿着宫道缓步而行,楚落颖头也不回的问道:“小罗子,你真听到路总管手下太监说皇上派人传召八王爷入宫吗?”
“是,奴才确实听到陈公公这样说的。”小罗子近前一步答道。
“嗯。”
楚落颖应了一声,却突然烦燥起来,八哥入宫,一旦知道小初子被打,必定会生气,若与父皇再起冲突,若父皇龙颜大怒…
半个时辰后。
一骑快马如离弦的箭,奔驰在京城的大道上,马上的男子一袭锦衣,面容冷峻,一双阴霾的眸子直盯着前方,手中的马鞭不停的甩在马身上,惊的马儿如疯了一般,两侧的行人尖叫着纷纷闪避,百姓目露惊疑的看着那匹马向皇城方向狂奔而去!
策马入宫,只稍减了速度,这是八王爷第二次如此藐视皇威,骑马入宫,然,那冷冽的气势却依然惊骇了守宫门的侍卫,没有人敢拦,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人一马在眼前一闪而逝!
朝阳殿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父皇!您到底要干什么?儿臣已经答应成婚,您还要怎样?为什么要打小初子,为什么!”楚云赫一步跨进暖阁,不请安不问礼,铁青了俊脸声声逼问,那眼眸中迸发着骇人的火焰!
两个大内侍卫跟进来,欲拦他出去,却被盛怒中的他随意的一掌挥落在地,“滚出去!”
楚沐远自奏折中抬起头,面色平静,淡然若定的看着楚云赫,缓缓而道:“全部退下,关上寝宫门!”
“是,皇上!”
厚重的红漆门关闭,诺大的暖阁里,只剩下如仇敌般相对的父子二人!
楚云赫又近前了一步,仇视般的盯着楚沐远,桀骜的挑眉,一字一句的说道:“父皇,小初子因兰妃被打,这笔帐,儿臣该算在谁的头上?”
“云赫,方才那一掌竟拍飞两个武功不弱的侍卫,你果然比朕想像的要深藏不露的多,老实告诉朕,你的武功有多高?什么时候学的?”楚沐远不答,反之慢条斯理的问道。
“父皇是眼花了吧?那两名侍卫只是被儿臣这逆子敢顶撞父皇给吓到了,所以才跌倒了!”楚云赫冷冷的勾唇,“儿臣会的那一点拳脚功夫,也只是跟宫里的武师学的,父皇不是最清楚吗?”
“云赫,朕还没有年迈到耳聋目瞎的地步!”楚沐远陡然提高了声音,带着帝王的霸气与威慑力。
然而,楚云赫却只眨了一下眸,依然面不改色,“父皇高看儿臣了,儿臣不过是一个一无事处的逆子,命好投胎在了皇家,若是生在平凡百姓家,此刻大概在京城某个角落里讨饭呢!”
“楚云赫!”楚沐远被气的不轻,他故意打了小初子,又召楚云赫入宫,好不容易试探到楚云赫武功,这混帐儿子却死不承认!
第二百零八章 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父皇,您以莫须有的罪名惩处小初子,目的便是要警告六宫嫔妃,又顺带试探儿臣吗?只是…”楚云赫突然笑了,却笑的令人不寒而栗,“只是父皇实在太高估儿臣了!”
“云赫,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朕相信朕亲眼所看到的!”楚沐远抬起了下颚,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茫。
楚云赫薄唇勾起了一抹冷笑与狠戾,“父皇,今天这样的事,儿臣绝不希望再重演一次!既然父皇已经笃定,那么儿臣不妨实说与父皇,小初子的确是儿臣的心头肉,动不得碰不得,父皇给她下毒,打她十大板,便如在儿臣心上戳了十个洞,实不知父皇竟是如此的深爱儿臣!儿臣的母妃若还在世,儿臣绝不会被父皇如此对待!”
“云赫,朕…”
“父皇,您若对儿臣不满,别说十大板,就是一百大板儿臣也受得,父皇是父,儿臣是子,心甘情愿接受父皇惩罚,但小初子无罪,只因儿臣受惩,儿臣不敢怪父皇,却要与父皇说明白,儿臣这就告退去探望小初子!”
一语而落,楚云赫拱手,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楚沐远气的老脸发白又发青,直将手中的奏折捏了个稀巴烂!“混帐!真是混帐!把一个太监当心头肉,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得出来!气死朕了!气死朕了!朕连一个太监也不如,也不如吗?”
…
迷迷糊糊睡的正香时,段锦初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惊醒,睁眼扭头一看,竟见小栓子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正抽噎着,背对着她,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脸,却明显的听到泣声和看到他的肩膀在耸动着。
“小栓子…”虚弱的轻喊一声,段锦初微微喘着气。
小栓子一震,忙用袖子胡乱抹了下眼睛,转过身来,强挤出一抹笑,“小初子,你醒了!”
“你,你哭了?”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段锦初心中抽痛,一下子哽咽了声音,“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打几下又死不了的,过几天就会好,就会好的。”
小栓子指甲掐着桌子,眼中涌落了泪,“小初子,怎么办?不能拖要上药的,可是伤在那地方,我,我是男人是太监…”
“是啊,找谁上药?找男人,我是女人;找女人,我是太监假男人…算了,你别为我伤心着急,就这样吧!”段锦初偏回了脸,侧趴在枕头上,任泪水湿了长睫,湿了枕头。
又不知垂泪了多久,又不知何时哭睡过去…只盼再一睁眼,天已亮,心已晴,来生得,比翼双飞…
门,突然“吱——”一声打开了!
小栓子拿着毛巾给段锦初拭汗的动作一滞,忙掀了帘子走出去,惊见来人,立刻狂喜出声,“主…”
“嘘!”
楚云赫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栓子眼明心亮,忙两步上前,朝楚云赫附耳低语,将这前后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番,然后又忙进了内室,提起热壶将热水倒入干净的铜盆,掺兑好温度,又准备了一套干净的新衣和几块柔软的帕子,及一把剪刀。看看准备的差不多了,便朝楚云赫点点头,然后悄声退出了门,守在了房门外。
挑帘进去,轻掀起帘帐,垂眸看向她殷红的臀部,血迹都已经干了,破了的裤子贴在双臀上,粘着伤处,很是触目惊心!这十大板若是男人来承受,或是皮粗肉厚的女人来承受,断不会如此的严重!
揪心的痛啃噬着身体的四肢百胲,楚云赫直感觉手脚发冷,极深的恨意与杀意一起涌上心头,墨眸闪烁间,十指用力掐进了掌心!
均匀的呼吸声微微的传进耳中,楚云赫轻移步子至床头,单手倚在床边,倾了身子看向那个熟睡中的人儿,伸指忍不住轻触上她的脸,墨眸中,已渐氤氲。
有多久,他们分别有多久了,二十多天了,聚少离多,能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奢侈,他们彼此坚持的这条情路,真如璇玑所言,那般的辛苦么?
为何,为何老天不厚待他的初儿,所有的苦,他宁愿自己一人承受,将她该受的苦,一并受了,只要她安隅,只求她安隅…
深呼吸之后,楚云赫收拢了心神,趁着她睡着疼痛感不会很强烈,他得尽快处理她臀上的伤才是,拿起剪刀,自她腰间的裤子全部剪开,露出纤腰上盈白如玉的肌肤,然后动作极其轻柔小心的剥向两边,谁知——
“哪个不要脸的,敢扒本大爷裤子!”
一声暴喝,段锦初突然抬手便向后方劈来,楚云赫因她猝不及防的袭击,险些将剪刀戳在她身上,亏得他反应够敏捷,旋即将剪刀反手扔向桌子,然后左手一扬,扣住了她的手臂,气怒的瞪着她的后脑勺,缓缓勾唇,墨色瞳孔中,眸光冷情邪魅,“再敢自称大爷,本王扒你的皮!”
蓦地,听到这声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段锦初如遭雷击一般,僵硬了身子,大脑完全短路,只瞪大了眼睛…
楚云赫抿抿唇,松了手,一言不发的继续之前的动作,将段锦初臀部的布料悉数剪掉,连带里裤,贴身的小内裤一并全部褪去,完全赤裸了下半身,然后浸湿了软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血渍,动作轻的手一直颤抖,只怕弄疼了她,殊不知,她已回过了神来,趴在枕头上,紧紧的咬住了枕巾。
处理完血渍,这才能细细的看清,破皮的地方大大小小一共有十来处,楚云赫腥红了双目,十指又是一阵紧捏后,粗喘着气息,伸手从怀中取出他从八王府带来的,上回诸葛璇玑留下的金创药。
半天感觉不到他有所动作,段锦初狐疑的扭过头来,瞥到他拿着药膏的大手,再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目光,心下一慌,忙闭上了欲说话的嘴,脑袋一耷,又偏回了原处。
“初儿,药粉洒上,会有些疼,你把枕巾咬住,坚持一下。”楚云赫哽咽出声,尽量让自己语调平静些,却仍是忍不住的颤了音。
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第二百零九章 江山美人,若选其一
屋里,静的出奇…
他紧抿着唇,万般轻柔的为她上药、包扎,然后为她穿上新的亵裤外裤,却只堆到臀部以下,以免裤子摩擦到伤处。
上药的过程,她疼的香汗淋漓,却听他的话紧咬着枕巾,未吭一声,直到他的手臂伸到她嘴边,头顶响起他涩涩的声音,“初儿,咬我吧,是我没保护好你…”
松了枕巾,段锦初水眸抬起,忍不住的泣而出声,带着浓浓的委屈,“云赫,我没有调戏兰妃的,我怎么可能调戏皇上的妃子,我没有的,是兰妃一直摸我的手,就跟宝贵妃一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楚云赫拿开枕头坐下,抱起段锦初的头枕在他大腿上,抚上她的发丝,低低的道:“初儿,别哭,别哭…你的伤不会白挨的,我不允许,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不!云赫,皇上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要因为我和皇上起冲突,他不止是父亲,他还是君王,是主宰这天下的君王,所以你千万不要冲动,我疼几天就没事了,真的,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段锦初激动的抬起头来,双手攀上楚云赫,急急的劝慰,谁知,身子一动,却牵动了臀上的伤,疼的立时扭曲了小脸,“咝——”
“不要动!”楚云赫微眯了墨眸,忙握住段锦初的手,恨不得替她受了这疼痛,“初儿,你别激动,我答应你。”
“嗯…你们父子本就有心有间隙,若再因为我而闹僵,我会内疚的。”段锦初微喘着气,停了一下,指指桌子,“云赫,我想喝水。”
“好。”
迅速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到段锦初嘴边,待她喝完,又为她拭了嘴角,楚云赫侧躺下身子,爱怜的捧住了她的脸,艰涩的低喃,“初儿,失忆的你,竟是这般善良,若你一辈子失忆该多好。”
“云赫…”轻喃一声,段锦初再不知该说什么,他口中的失忆,她懂,他希望占据这具身体的一辈子都是她这个现代的孤魂,可是…
“初儿,这多日未见,想我么?”楚云赫轻问着,低下头来吻上段锦初的额头、眉毛、眼睛、双颊…最后贴上她的唇…
段锦初楞了一瞬,久违的激情被点燃,唇刚欲张开迎接他,却猛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偏过了脸,闷声道:“不想。”
楚云赫神色一黯,也立刻问她,“为什么?当真吗?”
“…”段锦初紧抿了唇,偏首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泪水拼命逼回,嗓音低不可闻的道:“我托九公主带给你的话,你收到了吗?”
闻言,楚云赫脸色难看的盯着她,语气甚是阴沉,“收到了,丹丹以恭贺我大婚为由,亲自绣了鸳鸯戏水的织锦给我送来,将你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了一遍。初儿,我真不明白,是你先要求我许你一夫一妻,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我也为此在努力,可是你为何要退缩?为何不相信我?什么叫做愿意退而求其次,甘愿与我为妾为侧妃?”
“什么?我说我愿意给你做小?”段锦初怔怔的扭过头来,有些迷茫的重复道。
“难道不是你说的吗?我被父皇软禁在府中了,所以这多日一直未曾进宫见你,我以为你应该会坚定的等我,亲耳听我解释关于大婚的事情,可是你…”楚云赫蹙着俊眉,有些说不下去了,埋怨的瞪着她,抿了双唇。
“云赫,我没有说要给你做妾做侧妃的呀!我说的是,我说我愿意退出,我不要你为了答应我的承诺而抗旨,而为此影响了前程或者搭上性命!我说,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做你想做的事,哪怕你违背自己心意娶了徐小姐,我也不怨你,我知道你爱我,心里只爱我一人,那就足够了!”段锦初心急的解释着,将那日的话又简单重复了一遍。
闻言,楚云赫更深的蹙紧了眉头,“这个丹丹,总是传个话能传错!但是,我现在更生气!初儿,答应父皇成婚,只是权宜之计,这个中的原因,我不便告诉你,若你相信我,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劝我娶芊丽什么的,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要,谁也不配做我的王妃,你明不明白?”
段锦初迟疑不决,“可是…可是我怕耽误了你…”
“你对我没有信心?”楚云赫眉睫一挑,不悦的反问,继而一倾身,揽她入怀,下颚抵在她发顶,低低的道:“初儿,你才是我的后顾之忧,照顾好你自己,便是最好的帮我了!我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事的,以后,以后我会告诉你我的全部秘密,我并不是世人表面所看到的无能,其实有太多太多世人不知道的事。初儿,你记着一句话,你要的幸福也是我所企及的,若赢得了天下,却失掉你,我宁可毁掉这万里江山!你可以说我胸无大志儿女情长,其实我江山美人都想要,但若只能选一,那么毫无疑问,那个选择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