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甚至让他的视线扭曲，让他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看见了对方容貌的变化！
黑客只晃神了一瞬。
现在在他面前的莱茵也同样带给他深深的恐惧。
他结结巴巴说：“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在附近徘徊着，然后就，就看见了你们打猎杀者的一幕…”
莱茵看了黑客一眼。
他冷冷道：“是你引来的。”
他下了结论，更做出宣判。
下一刻，两道深深的割痕出现在黑客脖颈之上，鲜血喷溅而出，黑客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闪躲，就被莱茵彻底吸干！
失去了所有血能的尸体掉落在地。
只风一旋的时间，就只剩下灰烬与细碎的结晶。
黑客死后，地面突然又是一阵震动。
席歌和莱茵的注意力瞬间集中，两人的手一瞬交握。
都握住之后，席歌才觉得有点奇怪：我这个条件反射是不是有点迷…
莱茵准备带席歌走。
但是席歌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状态还好，就是不能大口呼吸，因为呼吸会牵动心脏的疼痛。
他坚强地阻止了莱茵：“等等，皮皮，这个振荡不像是有怪物再出现，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这里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有收拾，我们要有始有终…”
愤怒在这一刻将莱茵控制。
就在一分钟之前，他怀抱里的人脸上一片茫然，眼中神采一点点褪去。
那种心爱之人将会永远离开他的恐怖感让他置身地狱。
莱茵：“够了，为什么现在你还要在意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你根本没有必要救我，我不需要你来救，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看见你——”
一步之外，莱茵看见席歌脸上的惊讶。
我在说什么？
我在发什么火？
他是不是觉得我非常奇怪？
可我还是想说，我想说——
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将要熄灭生命之时，我所面临的恐惧与痛苦？
而你甚至不知道我对你的爱！
宛如凝固一般的片刻寂静。
席歌说：“皮皮，你太紧张了。”
是的，我太紧张了。
莱茵承认。他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懊恼和挫败，还有一丝恍惚。
你并不知道我对你的爱。
我不敢将这份爱宣之于口…
对方的沉默之中，席歌接着说：“你被怪物吞下去的时候，我也这么紧张。但是现在，你站在这里，我也站在这里，而怪物死了。”
莱茵抬了一下眼。
对方的第二句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情感的泥淖淹到了他的脖子，但又仁慈地给他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
席歌说完了，他走上去，抱住莱茵，在莱茵耳旁说话，他的声音坚定有力。
“没事了，我们就在彼此的眼前。”
拥抱来到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泥浆没顶了，泥浆又退去了。
他被困锁了，锁链又松开了。
他只咀嚼一个字。
爱——
它如此神妙，让人心甘情愿，披挂枷锁。
席歌将话说完之后，野风也安静了一些。
地面还在不停地振荡，但除此以外，就没有更多的动静了，这给了他们一点安静思考的时间，让席歌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心。
怀抱着人，席歌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他也有点惊讶。
皮皮的反应有点过度，但我的反应好像也有点过度。
只是…一切都自然而然。
就像我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时机到了，就能够脱口而出。
我确实脱口而出了。
席歌想。
至于皮皮的反应…
席歌觉得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才对。
这种时候，席歌决定不过多纠结，遵照自己最直接的想法行动。
他抬起手，力道不轻不重，充满安抚意味的拍着莱茵的背脊。
一下，两下，三下。
他拍第三下的时候，肩膀忽然一重，莱茵放松了身体，将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彻底放松靠着他了。
力道轻轻敲在肩膀上的同时，席歌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敲了一下。
有点麻痹。
有点安心。
好像还有一点满足。
心头画“8”字的小精灵飞得更欢快了，席歌又抓了两下，还是没有抓到。
他不执著，放弃了。
他觉得按照这家伙嘚瑟的样子，他就算稳稳等着，它也迟早飞进自己的掌心。
他现在就确定了一件事情。
皮皮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一种与众不同的非常重要！
一直震动的地面再度狠狠一抖，总算惊醒了拥抱的两个人。
莱茵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席歌，他想再肌肤相亲一下，但觉得做得太明显恐怕不好解释。他放开的刹那就飞快挪开眼睛，避免自己的失落流露出来。他说：“我去前面看一看。”
只怪莱茵走得太快了，如果他的动作稍微慢上一点，他就能够看见，站在背后的席歌在他放开的时候同样流露出一丝依依不舍。
毕竟，冷冷的皮皮抱着还挺舒服的。
当然，还是更希望抱着温暖的皮皮…
震源就在前方。
莱茵朝震动的方向走去。他往前走了一会，当前方视野开阔起来，震源出现眼前之际，他一挑眉：“是地狱裂隙正在收缩。”
席歌也跟了上来。
他站在莱茵的身旁，同样看见前方的情况。
一切的颤抖都源自运动的土地。
只见公园之中，原本横梗于地面之上，依稀狂笑着的那张大嘴如今似乎威风不再，变得萎靡颤栗。
它正被左右两侧的土地所挤压着，扭曲着，一点一点向中间收拢着。
每一下收拢，地面就要弹跳一下；地面每弹跳一下，裂缝就得更不甘不愿地闭合一点。
席歌和莱茵不觉走到裂缝旁边。
透过裂隙之中深深而涌动的漆黑，他们能够看见，依稀有东西正在黑暗之中翻涌，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在黑暗之中努力着想要跳上裂隙来到人间，又向两旁用力，想要维持地狱和人间的通道。
但一切都是徒劳。
猎杀者死后，这一道裂隙再也没有足够的地狱气息做支撑。
于是人间的土壤之力瞬间复苏，它们决心将外来物种给排斥出去。
土地在这一刻有了生命，它坚定地，自两边向中间不住挤压，狠狠关上了直通地狱的裂隙！
“砰——”
巨响之后，地面狠狠摇晃最后一下。
地面之上，大张着的那只嘴闭上了，只留下最后一丝蜿蜒于地表的细缝，证明直通地狱的裂隙曾经存在。
但此时又吹来一道野风。
野风过去，细缝左右，草木违反季节与生物规律，在冬夜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抽芽，招展出嫩绿叶片，摇出许多新生气息。
这些代表新生的气息里，席歌和莱茵眼睁睁看着地面那最后一点缝隙，就这样被一只无形的手织拢抹平，就此消失不见。
第90章 战利品
此后一切恢复正常。
两人等了一会, 再没有其余异象出现。他们回到刚才战斗的地方收拾散落一地的战利品。之前的出现的小恶魔掉落的东西不用多说, 放进恶魔口袋转换一下就能出现在现实之中。
但在搜寻陆地乌贼的掉落的时候，他们发现陆地乌贼掉落了一个挺神奇的东西。
那是一条蜷曲在地上的鞭子，看长度足有两米。鞭子的颜色是灰褐色的，上面同样有一圈一圈的横纹，如果不是表面并不覆盖粘液, 席歌都要以为这鞭子是把陆地乌贼的皮肤扒了裹成的。
席歌和莱茵吐槽：“蜘蛛女掉了个纺锤也就算了, 我勉强把那个纺锤和阿拉克涅靠, 但是这个看上去像是乌贼的家伙掉一根鞭子又是个什么说法…难道还真是打游戏, 等级越高的地狱生物掉落的物品越好？”
说着, 他弯腰捡起了鞭子，随手一甩，长鞭甩出，于空中段段分开, 四散悬浮在席歌面前。
悬浮片刻，或许因为席歌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些分开的鞭段又在无形的引力之下接续彼此, 重新变回一根长鞭！
席歌的胃口顿时被极大的勾了起来。
他连心脏位置绵密的疼痛都暂时忘记了，开始实验手里头的新武器。
他甩开长鞭, 发现鞭身分开的那个瞬间，他的精神是能通过鞭柄处控制着断开的每一节鞭子的，就好像他的手在瞬间拥有了许多分枝似的。
他操纵着长鞭，让一节节鞭子在身前排成一排。
一、二、三，GO！
扭扭腰, 转转身，踢踢腿，手拉手跑到莱茵面前跳个舞。
莱茵：“…”
完全没有问题，每一节鞭子都非常的灵活。
席歌简直赞叹起来了：“我原谅乌贼怪了，乌贼怪真是不错，死了死了，还给我们掉落一根这么好玩的鞭子，我觉得可以给这根鞭子开发出很多的用途！”
莱茵凉飕飕看了席歌一眼，伤口还没好就忘了疼，真是懒得说你。
通过恶魔袋子转换了一地的掉落，席歌的手机发出无数叮叮当当的声音，就这一场战斗，他解锁了十来张的卡牌。
对普通恶魔的卡牌，席歌已经不屑一顾了。他一扫而过，着重看了眼蜘蛛女妖和乌贼的卡片，他发现这两张卡片相较于普通恶魔而言，都多了一样内容。
恶魔名：蛛女
等级：巡逻者
能力级别：C
技能：蛛矛，喷射银网，小蜘蛛暴动
掉落物品：蜘蛛纺锤
评价：最早的蛛女源于阿拉克涅，一个自信自己的纺织天分，而胆敢与神明较量并侮辱神明的女人。神明给她惩罚，将她杀死，又将她与蜘蛛相互融合，以此羞辱她的狂妄自大。
尽管时过境迁，阿拉克涅已成为历史中的一页记录，可如今的蛛女身上，依旧能看见许多阿拉克涅的影子。
她们依旧喜欢纺织，每一只蛛女都有一枚精心养护的纺锤。
她们依旧骄傲狂妄，每一只蛛女都不会和其他蛛女共享地盘。
如果你想要和一只蛛女不死不休，记住，羞辱她们的纺织技术，告诉她们，“喂，你的八条腿真的笨得像八个棒槌！”
恶魔名：无面
等级：猎杀者
能力级别：B
技能：触须缠绕，分裂，装死
掉落物品：无面之触
评价：这是一个生命极其强盛的危险的物种。传言之中，曾有一位强者与无面战斗，将无面砍成了二十八截，最终，二十八截无面躯体同时行动，将这位强者杀死。理论而言，厉害的无面拥有无限分裂的能力，无论二十八截，五十六截，一百一十二截，它们都能行动自如，好像脑袋也在这一刻分裂出和身体一样的数量。
但这并非无面最可怕的技能，无面最可怕的技能是装死。
毕竟，谁能够想到，拥有B级能力，占据“猎杀”一级，足以坐镇一条地狱裂隙，维持裂隙在人间的存在的BOSS级怪物，会不要脸的装死骗人呢？
看完了卡片，席歌比较好奇一点：“卡面上所写的猎杀者和巡逻者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所有能力到了C级的，都是巡逻者，到了B级的，都是猎杀者？A级和以上的地狱生物又算什么？”
这一点莱茵知道得就比较清楚了。
其实他知道很多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席歌身上发生的问题总是在他所知范围之外…
莱茵说：“这个等级最早是教廷分出来的。在我那边，教廷每十年都在世界范围内处理恶魔入侵事件…除了深渊。”
他补充一句，而后简单介绍一下：“几次清理地狱入侵之后，他们渐渐发现了一些有关地狱入侵的规则。首先，每十年一次的地狱入侵之中，入侵人间的地狱生物并非一模一样，但大体遵循这样的规律：出现在人间的地狱生物最高为A级死神级，但百年难得一见。其后，B级猎杀者每一条裂隙出现一只，是那条裂隙的最终BOSS，C级巡逻者一般在1到3只。至于普通恶魔，数量不定。”
“要彻底清理一条裂隙，一般的做法是将藏在裂隙之中的猎杀者杀死。只要猎杀者一死，裂隙自然关闭。
“一旦被关闭的裂隙到达此次地狱入侵总体裂隙的一半以上，没有足够的恶魔气息支撑，发生交错的地狱未免与人间位面就会再度分开，地狱入侵也就结束。”
交谈之中，两人一同回家。
月亮在空中隐没，回家的路上，一路路灯相送。
辛苦了整整一个晚上，席歌和莱茵终于带着大堆战利品回到了家里，席歌还和莱茵讨论：“我觉得下回我们出去战斗要带上孔石。”
莱茵：“为什么？”
席歌理所当然：“捡东西啊，这么多掉落物品，难道我们打完了还要一一捡起来吗？”
莱茵：“…”
席歌：“毕竟一个成功的老板，总是擅长于将任务分配给员工的。”
莱茵不打算再听席歌的歪理。
一进了门，他就把手上的一堆东西丢到沙发上，然后把席歌拎向二楼的主卧室。
席歌：“？”
莱茵的动作太快，他都错失了将无面之触一同放下的机会，只来得及将其挂在在二楼走廊小边桌的花盆上，就被莱茵一路带进了主卧浴室。
浴室之中，莱茵关了门，言简意赅说：“好了，脱衣服。”
席歌：“？？？”
不是他说，在这个房间里说这句话，真的让人感觉很奇怪…
席歌欲言又止：“皮皮，你…”
莱茵没有给席歌说话的机会。
他说了一句，见席歌没有动静之后，就自己替席歌手动。
他抬起双手，抓住席歌的衣领，轻巧用力，就将席歌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撕开。
“撕拉”一声，衣服离去，席歌上半身完全裸露。
紧接着，他的双肩被莱茵按住，对方牢牢的按着他的肩膀，目光在他上半身上逡巡。
气氛非常诡异。
空气凝重得叫人呼吸艰难。
等等，皮皮这是怎么了！
席歌倒抽一口冷气，正当他严肃地思考自己要不要反抗的时候，他耳旁听见一声长长呼气：
“好了，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区区一个猎杀者，是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的。”
莱茵说。他放开了席歌的肩膀，退后一步，看着席歌，认真重复一遍：
“不要再这样做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在我们拥抱之后，皮皮已经放下了…没想到皮皮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果然很没有安全感。
席歌释然了。
他大大方方地展露上半身，顺便用脚踢一下旁边冲浪浴缸的笼头——既然都到了浴室里来了，肯定是要放水洗澡的。
水流的泊泊声中，他和莱茵说刚才的战斗：“皮皮，我其实没有受什么外伤，就是扣住无面的时候手指好像被腐蚀了一点…”
莱茵的目光立刻向下。
席歌于是把双手抬起展露，只见灯光之下，十根手指指头白皙，指甲粉嫩，非常漂亮，非常完美。
就比较尴尬。
席歌补充：“嗯，看来已经恢复了。”
他继续说：“因为想着你被无面吃了，我就很愤怒，进入了一种很神奇的状态…有点类似于小宇宙爆发！总之，在那种状态下，我感觉我自己变成了时间之神，可以花式使用时间了。”
他简单地形容了一下时间之所和自己倒掉无面的时间的行为。
接着他说：“除此之外，我还有种感觉…我的时间天赋又又又突破了。”
莱茵：“…”
席歌：“…”
雾气氤氲。
透过氤氲的雾气，席歌觉得莱茵的表情非常复杂。
莱茵说：“你突破在哪里？”
席歌决定给莱茵示范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拣起放在浴缸旁边的肥皂盒，拿出肥皂，把玫瑰玻璃盒朝地上一砸，直接摔碎。
“哗啦”一声，碎片四溅。
这时，席歌弯下腰，将手放在玻璃盒上，发动自己新领悟的能力，时间控制！
肉眼可见，散落在地的玻璃碎片突然被无形之力托起，无形之力将它们重新合拢一处，再度变回碎裂之前的模样。
莱茵脸上掠过一丝震惊。
席歌解释：“这就是我新的能力，控制一个物体的时间往前或者向后，时间…”他有点纠结，“时间不确定吧，我也拿不准，总之，是一个很拼脸的突破。”
莱茵一时无言，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后裔总是在非常牛逼和非常搓比之间摇摆不定，他都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又不是什么能量守恒定律，还要用弱小的血能平衡一下过于强大的天赋，何况席歌的血能并不弱小。
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
“咕噜咕噜。”
一阵热水忽然从浴缸中冒了出来，扑在席歌的裤腿上。
席歌转头一看，浴缸的水已经放满了。
他立刻踩掉自己的裤子，一脚跨入水中，一边用满足的声音对莱茵说：“皮皮，浴缸的水放好了，来吧，我们一起泡个水——”
但没人回应，只有一阵风从扑上席歌的后背。
“皮皮？”
席歌纳闷回头，只见身后空荡荡的，冷风正从大开的浴室门处不断吹入。
至于莱茵，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第91章 水
席歌：“…”
话说, 这是第二次了吧。
皮皮再一次逃避了和我一起泡冲浪浴缸, 喝着血，聊聊天这一项活动。
这一次更奇怪，我们才聊到一半他就跑了。
席歌郁郁关上了浴室的门，十分寂寞地独自泡进了冲浪浴缸中。
哪怕浴缸的喷涌出的水流恰到好处地按摩他战斗后发酸的肌肉，也不能吸取他心中的那点失落。
毕竟生死与共之后, 席歌真的非常想要在浴缸之中和莱茵裸裎相对, 畅谈战斗的细节。
热气氤氲。
席歌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唉…难道同生共死的情谊还不能战胜皮皮内心的恐同吗？皮皮的恐同真是个顽疾。”
他自言自语到一半, 突然又说：“等等, 不对！”
过去席歌觉得自己应该尊重莱茵的心理疾病, 毕竟谁还没点心理小毛病。
但今天两个人可是同生共死过了！
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有三种情谊，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他和皮皮好说歹说, 也完成了三种情谊的其中两样，可以说是情比金坚, 拥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了。
那么我的思路应该转变了。
席歌暗暗想着。
虽然每一个人都有点心理小毛病, 但是每一个人都应该积极地治疗自己的小毛病，我应该帮助皮皮积极地治疗他恐同的小毛病, 为了——大家能够悠闲地在浴缸里泡澡！
确定了以后的行动方针，席歌一下子又能够悠闲地享受他的冲浪浴缸了。
一股股水流自浴缸底部的出水口均匀地冲击席歌皮肤，席歌仰面躺了一会，翻个身，将下巴搁在浴缸边沿, 双脚扑着水，轻飘飘悬浮水中，让水流冲击自己身体的正面。
嗯…
冲击的力量有点小了，不过这已经是最高一个档次了。
自从变成血族以后，冲浪浴缸的出水力度就有点不够了啊。
说起这个…
席歌又在水中翻了个身。
他游来游去，一边游一边想。
皮皮的能力就是操纵水，刚才打怪的时候，他还能带着我浮在水面，等到我帮助皮皮治完心理创伤，岂不是可以在泡澡的时候操纵水流，做各种轻缓不同，急徐各异的按摩？
席歌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展望非常不错，他更加坚定了要替皮皮治疗的决心。不过在此之前，他一不小心动作太大，又牵扯到心脏，电流通过似的疼痛让他一头栽到水流，呛了口水。
席歌：“咳咳咳——咳咳！”
浴室之外，忽然传来声音，听见声音的莱茵站在主卧室中，隔着门担忧问：“怎么了？”
席歌：“没…”
他刚说了一个字，忽然灵机一动。
皮皮什么时候最在意我，最心疼我？
那当然是我受伤的时候！
我要怎么做才能卓越而有效地治疗好皮皮的心理问题？
那当然是卑鄙地利用皮皮对我的关心了！
想明白了前后关键，席歌硬生生转口，手捧心脏嘶嘶抽气：“其实…我的心脏还有点痛…刚刚差点栽进水里了。”
莱茵的声音更低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席歌语气非常虚弱了：“我感觉…刺痛…不能喘气…不太好…”
门口就没有声音了。
席歌适可而止，不过分演戏。
其实头一次对人这么示弱的他心里头还有点惴惴，比如：
皮皮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有男子气概？
皮皮会不会看破我的诡计？
如果皮皮觉得我不够有男子气概且看破了我的诡计…虽然我的本质目的是为了治好皮皮的恐同毛病，但皮皮不会从此就真的认为我是个GAY佬了吧…
正当席歌有点纠结之际，浴室的门突然动了。
莱茵从外头走进来。
他一路走到席歌身旁，担忧的目光停留在席歌身上，接着他的手碰到了席歌的胸口心脏处，也是源血血痕所在。
大概是因为今天晚上经历了太多的战斗，对方体内血液翻涌，哪怕如今已经不在战斗状态，对方胸口的血痕也依旧没有消退。
冰凉的手接触到胸口，席歌的皮肤应激生出一小片鸡皮疙瘩。
莱茵的手指也跟着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