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歌只觉自己的腰部被重重撞击一下。
他飞起来又摔下去,大量的鲜血从伤口涌出,在地上汇聚蔓延。
头晕目眩之中,锯齿割肉一样的痛苦从伤口处传来!


第52章 对战男爵B
“呵呵…”
轻轻的笑声响在席歌的前方。
这点笑声被藤蔓胡乱挥舞触肢的撞击声掩盖个彻彻底底, 除了近在咫尺的席歌之外, 再也没有人能够听见。
地上的法官站了起来。
但他没有直接上前,他退后两步,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包括从他体内流出的鲜血。
他轻声细语:“关键时刻,现代科技总是给人以惊喜, 是不是?”
他没有欣赏太久。
毕竟还要防备不知身在何处、力量更加深不可测的5号。
法官谨慎绕了半圈, 从后边接近席歌。
他在弯腰的时候禁锢席歌身体, 再用手捂着席歌的嘴巴, 他凑到席歌耳旁说话:“3号…呵呵, 3号。你真是一个自大又愚蠢的新生血族啊。你觉得自己与我势均力敌?觉得只要找到一个好机会就能杀了我?”
“呵呵呵…你手中的道具确实很神奇,会受这么重的伤确实超出我的预料。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我不受一点伤,怎么能让5号毫无防备地离开呢?”
源源不绝的冷意从两人贴近的地方传来,不是莱茵那种仿佛带着冬天森林里松香气息的干净冷冽感, 而是一种来自阴冷水沟的潮湿阴气,哪怕身处极度的虚弱之中, 他的鸡皮疙瘩也一下就竖了起来。
法官的指甲抵在席歌的脖颈上, 他尖利的指甲已经划破席歌后脖颈的皮肤与血肉,露出藏在其中的森白脊柱。
疼痛切割着席歌的神经, 席歌的身体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
他听见法官依旧压得很低,但写满惊异的声音:“等等,天啊…你有心跳就算了,你居然还有体温,你真的是个吸血鬼吗?我之前还以为你是给自己加了一个心脏起搏器伪装人类!”
席歌:“…”
真是…到了现在还不…干脆利落动手, 你简直本质话唠…
随着血液的流失,席歌额上冒汗,阵阵发冷,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前也出现重影。
他觉得自己正不断向黑暗之中滑去。
也正是这个滑落的过程,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体内翻涌变动。
这种异样的感觉十分陌生,可又有一点点亲切,还有许多奇异的安心。
好像他本能地知道,这样的变动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甚至在期待这样的变化…
法官还在席歌耳旁絮絮叨叨:“你真是特别…呵呵,我改变主意了。我本来打算利用你的死亡做一个陷阱,引诱5号,控制5号,但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完美的想法。”
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新的徽章。
这种珍贵的徽章他一共只有两枚。
一枚在刚刚被莱茵夺走了,但他还有一枚,无论何时都珍而重之地贴身携带,只为了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彻底翻盘。
现在正是使用它的时机,这一次再没有人前来捣乱。
法官运用血能,将小剑用力刺向3号后心!
同个刹那,小剑激活,藏在其中的能力被血能激发,作用席歌身上!
法官内心充满喜悦,他极力压低声音,却难掩其中兴奋:
“从此你就是我的仆从了,既然不能让5号虐杀你,那就由你来虐杀5号,这也同样让人期待——”
刺入后背的血器正在发挥作用。
昏昏沉沉,正被失血过多的症状所束缚的席歌不能看见,在他身体之内,钻石心脏依旧如同前番数次那样,通过有力又坚强的跳动,源源不绝的制造着人体活动所需要的鲜血。
钻石心脏的努力让黑红光点有机可趁。
它们比上次更活泼了一些,在已经搭出粗疏经络的大网之中添砖加瓦,这边汇聚得更多,那边分叉得更细,正兢兢业业的努力之时,突然血器刺入,一阵氤氲的淡红雾气于席歌体内蔓延开来。
黑红光点先发现了这点外来物。
两枚光点脱离同伴,好奇地飘了过去,绕着红雾晃悠一圈。
两方相触,淡红雾气像是碰到了生命之中的天敌,尽管在第一时间惊慌失措地左右闪躲,也并没有什么用处,不大会便被黑红光点左突右撞个四分五裂,再蚕食鲸分个干干净净。
处理完了这点红雾,两枚黑红光点也不见有什么和过去不一样的地方,欢快一如小老鼠,蹿回自己该呆的位置,继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制造属于它们的黑红帝国。
毕竟是身体的主人,黑红光点处理掉淡红雾气之际,席歌还是有所感觉的。
他抽搐一下,昏沉的意识清醒三分,闭合的眼皮也猛然一抖。
法官说过…血器会让人臣服于看见的第一个人…想到要臣服一个傻逼话唠…就窒息…皮皮…我应该把皮皮叫进来…打爆对方的狗头…
等等,不行!
他看不见钻石心脏正在体内源源造血,他只觉得随着思考,自己好像清醒了一点。
他精神顿时一振,脑袋飞快转动。
现在的感觉和之前的感觉很相似,应该正是我突破的机会…说不定我已经突破了!
他再细细感觉着身体,好像除失血发冷和受伤剧痛之外,再没有第三种感觉,法官仿佛拿了一个假的血器刺入他的身体。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法官!
两方视线相触,席歌紧张,法官惊喜!
咚咚咚咚咚咚咚——
又一个刹那,席歌惊喜,法官错愕!
这瞬息之间,两人发现了同一件事情,席歌惊喜地发现自己没有成为法官的走狗,法官惊愕地发现席歌居然没有成为自己的走狗!
“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逃过我主人的血器!”法官刹那惊叫,但在惊叫之中,他多年的战斗经验发挥了作用,他扑上前去,一把抓住席歌腰上的细剑,用力抽出。
抽出的那个瞬间,他就迅速与席歌拉开距离。
这一刻,他并没有考虑顺势杀了席歌,血器的失效给他的心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他只想远离眼前的人!
但退后一段距离,法官又倏忽醒过神来。
3号并没有真正强力的攻击天赋,他的所有天赋能力都是在接触的那个瞬间发挥的,现在我已经站在他所能碰触的范围之外了,只要我再举起细剑,将他刺穿——
法官眼中凶光一闪。
和3号战斗到现在,从一开始的轻蔑到后来的算计,看似稳超胜券的局面屡屡反复,如今他不再考虑将3号当诱饵也不再考虑吸收3号了,他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要马上将3号给杀了——
他举起细剑!
锋锐的剑刃再次从伤口抽出,疼痛让席歌眼前一黑。
他刚刚忍痛翻了个身,前方疾退两步的法官突然站定,再将细剑高举,剑锋又一次迫近!
急速的迫近之中,瞳孔在剑锋的刺激之下收缩成一点针尖。
一点点的风声此时于耳旁无限放大,死亡忽然踏着优雅的脚步,出现在意识的左右。
席歌伸手一撑地面,向后猛蹿。
可细剑如同毒蛇,不依不饶地朝他身上缠来。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他的手掌撑在地面之上,碰到了自己流到地面的血液。
他的肩背还碰到身后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的鱼缸在这场战斗里已经被反复地许多次,如今终于倾斜翻倒,整缸水瓢泼浇下!
他的嘴巴更同时张开,水落下的同个时间,他已经准备将莱茵叫来——
这个刹那,席歌的体内。
钻石心脏还在坚持供着血,黑红光点却似乎能够感觉到宿主紧张与期望,速度骤然加快。在比心脏更为隐蔽的地方,有一道由黑红光点汇聚的长河,长河随同席歌的想法掀出惊涛骇浪,它们翻涌,融合,分裂,爆炸,越来越多的光点被席卷入这一场惊奇骤变之中!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力量从席歌身体深处涌出来了。
它在翻起的同一时刻,席歌就明确感觉到它与时间静止天赋的相异之处。
紧接着,席歌忽然感觉到了自己掌心升出某种异样,源源不绝的热量从他的手掌底下冒出,他按压地方的血液突然沸腾,蓬作淡红雾气。
它们如云雾腾起的一瞬,头上的水终于落到地面,热量立刻开始传导,席歌发现更多更多的水与血在他掌心的热量之下骤然炸腾,他与法官之间瞬时出现了一层薄红,像一架虹桥,飞渡半空,驾于两人之间!
薄红之中,极狠极快的细剑突然停歇,连同身后的法官一起停顿,像是这一人一剑同时被按下了静止键。
这个静止使席歌的叫声硬生生卡在喉咙之中。
他一时愣住,浪费了宝贵的两秒钟,才醒悟过来,将手一伸,去抢法官手中的细剑!
可这时已经迟了,法官自径自中清醒过来,他重新清醒,眼前一幕让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心脏盛满恐惧与狂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后逃去,他不打算再战斗了,他想要逃跑,从这个可怕的血族眼前逃离!
席歌追不上法官,可地上还有血与水。
他与法官四目相对。
电光石火,无数纷杂的想法长了翅膀一般在他脑海里乱飞,这一次,他额米有停顿,将掌心猛然下按,沸腾,蒸发!
足以让血与水沸腾的温度从他掌心涌入地面,又一蓬如梦如幻的血雾出现了,它们如薄纱般轻柔升起,看似毫无杀伤能力,却似无形之触,将席歌的时间静止能力一路传导,直传导到法官身上。
绯红雾气之中,席歌捂着伤口从地上站起,直冲法官身前。
法官在席歌接近自己的那一刹那又清醒了,不等他有所动作,席歌再通过雾气递延静止能力,将法官定在原地。
他哼哼冷笑:“傻了吧,我可是要在未来要静止一个城市的男人——”
声音落下,他的手握住了法官的细剑。
他猛地拔出,再将其刺下。
细剑深深没入法官胸腹!
胜负已分!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越来越重了,都溢散到莱茵的鼻端了。
不是席歌的味道。
莱茵双手抱胸,无所事事地站在走廊之中。
他始终将一丝注意力留在房间之中,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听见席歌求救的呼喊,倒是偶尔会有两声笑声传出来。
战斗得这么开心吗?
虽然依旧有一些担心,但莱茵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给孩子更多的空间,直到他们能够成长得离开父辈…
他这样想着,突然听见空中传来了席歌的声音。
席歌正在叫他。
莱茵瞬间闪身,从室外回到室内。
推门那一刻,他看见席歌瘫坐在靠墙位置,长长呼吸。他满头是汗,半身都染了血,衣服破碎凌乱,皱巴巴咸菜一样堆在他的身上。
他所坐位置不远处,法官胸腹位置有一道贯穿伤口,还微微淌血,大量血液的流失让他彻底昏迷过去。
莱茵将室内飞快扫过,再看席歌。
两人对视。
席歌精神极度亢奋,他深吸一口气,先说重点:“皮皮,他还没死,你赶紧上去补一刀!”


第53章 皮皮,你感觉如何?
房间之内非常安静。
“啪嗒”、“啪嗒”的声音是苟延残喘的藤蔓的触肢偶尔抽动的声音。
莱茵抽了下嘴角, 他有点想说些什么, 又克制住了自己。
他再度闪身来到法官身旁,低头看了一眼对方,将其从地上抓起,咬开对方的脖颈动脉,深深吸了两口余下的血。
血液流逝, 血能消散。
昏迷的法官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于最后抽搐一下, 依循时间的规则, 开始消散天地之间。
然而在彻底消散之后, 地上突然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层薄薄的晶体出现在灰烬之中,它们大体是透明晶体,但晶体的正中央位置又裹着一层淡淡的红,这点红色像是玉中的丝絮, 在晶体中心交织成缠绕出种种图案。
席歌眼尖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奇道:“这是什么?”
莱茵扫视一下, 心不在焉回答:“没有爵位的血族在死后变成灰烬, 有爵位的血族在死后除了变成灰烬之外,还会遗留下一些血晶, 就是地上这些晶体。血晶不能被提取能量,血族也不能利用它来修炼,但是如果将它们镶嵌在血器上面,血器的效果会更好一些,也可以用于制造血器, 如此而已。”
说话之间,他甚至没有感受一下又恢复了一点力量的身体,直接来到席歌身旁。
他蹲下来,冰凉的手指触上席歌的脸颊,擦去染在上边的一丝红晕:“感觉怎么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越提我越痛…
席歌眉头直抽,十分抱怨了:“疼死了,皮皮,拉我一把,帮我打个120…”
莱茵拉开了席歌按着伤口的手,又把伤口周围的衣服撕开。
席歌大半的腰腹暴露在空气之中,除了腰眼处血肉模糊的伤口之外,连肚子部分也一同露了出来。
席歌立刻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还好还好,六块腹肌隐隐约约,人鱼线初具弧度,还是十分有面子的。
他又扫了莱茵一下,目含指责。
皮皮,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一声不出就撕我衣服看我肉体,我会和你翻脸的。
然后他就听到莱茵一声压抑的沉重呼气。
莱茵看见了伤口。
一道狭长的剑伤位于右腰位置,前后贯穿,长短足有一只手掌,就算在席歌的按压之下,依旧冒着些许血沫。
莱茵简直控制不住语气中的严厉与指责:“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席歌:“???”
等等,我还没有开口指责你,你就开口指责我,你以为抢了先说话的权利我就会被你带跑反而觉得这是我的错误吗?
席歌盯着莱茵,酝酿着反驳与指责的话。
莱茵一句话落,惊醒过来,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莫名,换了一种语气说:“你为什么这样做?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席歌:“我跟你讲,你不可以随便撕我的衣服,就算是为了看我的伤口…”
他说到一半,停下来,看着莱茵。
莱茵也看着他。
席歌发现两个人的思维有点接不上线。
他想了一下,从头开始梳理:“你是在生气吗?”
莱茵的下颚紧绷了一下。他又想答应,又觉得答应有些奇怪。
席歌:“因为我受伤生气吗?”
莱茵挑了一个仿佛正常一点的回答:“…你伤得太重了。”
席歌有点迷惘:“我们之前不是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了吗?我的能力需要在失血与极限之中突破,我加入黑暗世界就是寻求突破。”
莱茵:“时间也可以让你突破,吸血也可以让你突破。”
席歌:“但毕竟我还没有找到更多的高位血族的血…这也是我们加入黑暗世界的动机之一啊。我总不能一直吸你的血吧?”
莱茵没有说话,如果非和眼前这一幕做出抉择,他突然对席歌吸自己的血不是那么排斥了。
席歌看了莱茵一眼,他敏锐察觉对方的内心,他奇道:“等等,皮皮,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吸你的血吗?”
莱茵冷冷看了席歌一眼:“那不是讨厌…我只是认为你必须学会正确的吸血方式。”
席歌继续推锅,锅这种东西,只要成功推开过一次,人类就会将这种成功重复无数次:“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你的错,都怪你没有教会我正确的吸血方式…”
他说到一半,突然醒悟:
“等等,你是心疼我了?”
莱茵反射性否认:“我没有。”
席歌:“你有。”
莱茵:“我没有。”
席歌很笃定:“你就有!”
莱茵没有说出第三次“我没有”,他觉得事情好像往很奇怪的地方走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理理思路,对席歌说:“我心疼你是正常的,毕竟你是我的后裔,而且我…我对你负有责任。”
席歌:“你想说的明明是‘而且我还挺喜欢你的’。”
莱茵:“…”
然后席歌就笑了:“皮皮皮皮皮皮皮~嘴硬心软~皮皮皮皮皮皮皮~口是心非~皮皮皮皮,我的皮皮!”
莱茵无力吐槽:“你唱什么,怎么突然就唱了起来…”
席歌还带着笑容,倒是不唱了:“没什么。”
莱茵看着席歌,突然反问:“你很开心?”
席歌爽快承认:“是啊。”
莱茵:“开心什么?”
席歌:“我喜欢的朋友也喜欢我,不值得开心吗?”
这确实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莱茵想。他看着懒洋洋靠着墙壁,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席歌,心头的某些块垒稍稍放下。他问席歌:“感觉还好吗?”
席歌:“嗯…不算很难受,毕竟血族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我大概再喝两三袋血袋就可以了。”
莱茵卷起衣袖,将手腕伸到对方面前。
席歌:“???”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给我的?”
莱茵默认。
席歌骤然兴奋,抓住莱茵的手就一口咬下去:“皮皮你真好,你也可以吸我的血!”
莱茵翻了翻眼:让你喝我的血还可以勉强解释为补身体,我再喝你的血该解释成什么,换口味吗?
尖牙刺入手腕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觉卷土重来,莱茵的身躯忍不住细细发颤,然而这一次咬他的人并没有陷入丧失意识的状态,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想要熬过这个让两人都有些尴尬的场面。
为了分散注意力,不让身体里头的兴奋和空虚将自己俘虏,他甚至重新思考要怎么教导席歌学习正确的吸血方式。
他咬自己…哈…还可以解释…哈…
他咬别人…呼唔…该怎么解释…唔…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呃…
身体越来越清晰的异样让莱茵有点烦躁,他开始变得敏感,任何一丁点的碰撞,哪怕是一道比较大的气流冲撞,都让他的皮肤紧绷起来。
他的指甲忍不住变尖变长,于虚虚合握之中一下刺入掌心之中。
极浅的血腥味弥散开来,咬着他吸血的席歌突然出声:“皮皮…”
措不及防,莱茵似乎神经也被人弹动一下:“你——”一旦出声,正于身体之中左突右撞的异样感觉就迫不及待地冲出喉咙,“哈——”
虽然皮皮的血真的很美味,但考虑到这样咬着皮皮会给皮皮带来很大的负担,席歌还是克制欲望,贴心地问:“皮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麻吗?痒吗?身体翻腾空虚吗?”
莱茵:“…”
席歌还没有停下,他问完了感觉,又问:“需要我放缓速度吗?还是要加快速度?怎么样才能让你拥有最好的感觉?”
莱茵:“…”
席歌:“皮皮,要不然你再指导我一下怎么正确的吸血?”
真是够了!
莱茵忍够了,他黑着脸将席歌从自己的手腕上撕下来。
撕下人后,他再扫一眼席歌愈合一半的伤口,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席歌十分懵逼:“等等,皮皮,等等,你为什么走得那么快?我还没有喝完!”
莱茵走得更快了,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席歌超级冤枉:又怎么了?我又做错了什么?不就是问问他的感觉好调整一下吸血的速度与吸血的频率吗?
突然被莱茵丢下的席歌自觉十分无辜,可以说是有点委屈了。
他思考片刻,加快脚步,一路越过莱茵,把现状从“自己被莱茵丢下”变成“自己把莱茵丢下”。
一小段路程,他们又回到了桌游店内。
里头空荡荡的,除了呆呆坐在位置上的孔石,再没有其他人了。
突然出现眼前的两道身影惊醒孔石,孔石看向他们:“你们出来了?”
席歌:“嗯。”
孔石小心翼翼:“拿到进入黑暗世界的凭证了?”
席歌:“嗯。”
孔石更加小心翼翼:“那…考官呢?”
席歌:“这个问题认真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
莱茵冷冷道:“简单来讲,被他干掉了。”
席歌秉持谦虚美德:“哪里哪里,都是巧合,都是巧合,再来一次不一定成功。”
他说完才发现坐在椅子上的孔雀脸上一片空白,非常呆滞。
席歌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孔石神情恍惚,半天才说:“没事,没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考官淘汰考生之外,还有考生淘汰考官的操作啊…”
他再想想自己前几次引来的那些统统被拒绝门外的能力者,突然升起小小的兴奋,毕竟大仇得报!
他晃晃脑袋,再集中精神:“那个,你们的卡给我看看。”
席歌和莱茵将卡交给孔石。
那是一张身份证大小的薄薄卡片,卡面颜色介于灰与黑之间,触感有些粗糙,让人觉得它像是从什么石头中打磨出来的。
除了材料与颜色之外,卡片再也没有第三种明显的辨识标志了。总体而言,这种朴素的东西哪怕丢在大马路上,也没人会去捡起来,最有可能的命运就是被清洁工丢入垃圾箱,再和其他所有垃圾一起被送到垃圾焚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