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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了手串的岁闻转着手珠。
笑容之下,他真的有点不爽。
如果我家小鸟真的碰到了喜欢的人就算了。
结果是有人借着物忌,来骗我的小鸟…
“不需要你替我报仇。”时千饮沉声说,“要是你也被她迷惑了怎么办?”
岁闻:“这时候就需要你了。”
时千饮:“我?”
由时千饮这段时间的情况可以分析。
这个物忌除了迷惑人心的力量之外,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至于其迷惑人心的力量,找到了方法也非常容易破解——只要将其从手上拿走就可以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手珠上的物忌并非时时刻刻都存在。它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龟缩得无影无踪。
当物忌不存在的时候,这串手珠就是一串普通的手珠;只有当物忌出现,这串手珠才拥有迷惑人心的力量。
这一物忌显然掌握在陈蔓的手中。
他所要做的,就是引诱陈蔓,将其用出。
岁闻详细对时千饮说:“千饮,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见陈蔓,但藏在暗处。陈蔓想要控制我,必须使用物忌。物忌出现的那个刹那,你就将我手中的珠串扯下来…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操纵形灵降服这一物忌了。”
这种欺负到时千饮头上,还让时千饮这么痛苦的力量。
岁闻想想就觉得很不爽,他下定决心。
我不把它彻底打残,我就不姓岁!
***
翌日的见面,依旧在中午。
秋冬的肃杀在这两天中初现端倪,校园的草地上,青绿的草地不知什么时候枯萎了,将底下灰褐的泥土光秃秃的露出来,与落光了树叶,只剩下光秃秃枝干的大树顾影相怜。
现在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陈蔓已经到了学校的林荫小道,这是她和时千饮一贯以来的约会地点。也是她和之前很多人一贯以来的约会地点。
不过这一次,陈蔓再也没有了之前悠闲享受的心情,她心事重重地站在一颗枯枝横斜的大树之下,想着待会的见面。
时千饮真的太奇怪了…
算了,不要再和他玩了。
等见到了他之后,我就把手珠拿回来,看看能不能把裂了的珠子修补好,也不知道裂了这颗珠子,会不会对手珠的能力造成什么影响…
正自想着,道路的尽头走来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陈蔓漫不经心地朝前瞥了一眼,发现来的人是自己见过几面的岁闻。
岁闻怎么来了?
她眉头拧了拧,但没有太在意,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直至岁闻一路走到她的面前,并停下不再前进。
岁闻站在陈蔓身前两步外。
他凝神注视陈蔓,忽然开口,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蔓蔓,我喜欢你。”
晴空一声霹雳,陈蔓难掩错愕:“你在说什么?”
岁闻继续说:“蔓蔓,我想了很久,我发现自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身影就进入我的心灵,我无法忘记你的样子。时千饮并不适合你,适合你的是我。”
陈蔓没有理会岁闻的告白。
她的目光一下向下滑去,直直看向岁闻的双手,随即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本该戴在时千饮手上的手珠,现在正呆在岁闻的手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昨天珠子发生碎裂,是因为手珠从时千饮手上到了岁闻手上,换了个人的原因?
陈蔓如坠云雾。
但不管究竟因为什么,手珠都裂了一颗。
陈蔓极其心痛。
她不打算再和这两人纠缠了,这两个人真的太奇怪了!
她柔声对岁闻说:“谢谢。我有一个要求,你能够答应我吗?”
岁闻:“什么要求?”
陈蔓:“把手珠还给我好吗?这个东西对我有很深的意义。”
说完,她朝岁闻伸出了手,等待岁闻将东西交给自己。
但出乎她的意料,刚才还情深意切的男生并没有将东西交给自己,相反,他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一切正向既定的道路发展。
岁闻不动声色,露出了为难的模样:“蔓蔓,我想和你在一起,也想拥有你的东西…”
他说着,仔细地看着陈蔓的每一点表情,每一个变化。
他发现陈蔓在他拒绝的同一时间,就将双手背在伸手,她的手臂同时紧绷起来。
旋即轻轻一动。
岁闻目光一定。
那是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的模样与姿势。
与此同时,灵感一动,岁闻感觉到了。
物忌的力量再度出现了!


第49章 手珠蜕变
陈蔓指尖按上手珠的那个刹那, 藏在衣袖下的手珠上边, 红芒一闪, 丝丝缕缕的黑雾漫出黑珠,轻薄如同晨雾,虚虚笼了珠子一圈。
两串一模一样的手珠在同一时刻, 产生感应。
同样的薄薄黑雾,出现在岁闻的手珠上方。
属于物忌的阴晦力量,同时出现在陈蔓与岁闻的手珠之上, 也终于出现在岁闻的感知之中!
陈蔓转动着手珠。
她下定决心不和这两个家伙纠缠了, 只想赶紧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她再一次在心中默念:
他喜欢我,他在意我, 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
同时, 她再一次说:“岁闻,把手珠还给我吧。”
物忌的力量进入了岁闻的身体里。
岁闻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在诱惑自己, 驱使自己,说服自己听从陈蔓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他们深爱着彼此,他们并不是两个人, 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尽管清晰地感觉到了物忌的力量, 岁闻依旧头脑清醒,且能够控制自己的动作,他并没有像时千饮那样不知不觉就被控制了。
这个发现让岁闻精神一振。
无论什么原因,陈蔓不能像控制时千饮一样控制自己就是好事。
他先悄无声息地摆摆手,对藏在一旁的时千饮打个手势, 示意对方自己并没有被陈蔓控制。
随即,再装作被陈蔓迷惑的样子,慢慢走向陈蔓。
他精挑细选接近陈蔓的道路。
从斜向的位置一路走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些许陈蔓背在背后的双手。
他确信秘密就在陈蔓的双手上。
马上,时千饮就会将对方手上的东西拿到手…
岁闻终于走到了陈蔓跟前。
陈蔓正等着岁闻将东西给自己。
岁闻没有抬手,他向前倾了倾身,他对陈蔓说:
“控制别人的感觉是不是非常好?”
他的目光同时扫过对方的面孔,视线里,陈蔓神色大变,惊慌失措!
就是这个时候。
岁闻再度对藏身一旁的时千饮做了一个手势。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把陈蔓手中的东西拿过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
林荫小道上响起一声响亮的高呼:“陈蔓!”
小路上同学来来去去,岁闻和陈蔓说话的时候,周围也有同学经过,所以岁闻并没有太多地注意周围,直至这声呼喊响起。
声浪传开,寒雀惊得从梢头飞起,昆虫窸窣,匆匆向四周爬开。
岁闻与陈蔓一同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他们身旁两步,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满脸怒火的女孩子。
女孩子对上陈蔓的视线,立刻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抬起手来就给陈蔓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在宽敞的小道上传得老远。
呆在附近的人,无论是路过的还是休息的,这一时都毫无例外地变成了被风声惊动的兔子,竖起双耳,“咻”地就把目光转移到这里。
极度错愕之下,陈蔓退后一步,抬手捂脸。
她说:“你怎么打人——”
她举起了胳膊,袖子从手腕上滑落,露出了藏在下边的手珠。
岁闻的目光停在此处。
他看了一串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珠子。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确定了这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也有了全新的猜测:难怪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感觉到这串手珠的物忌。
这串手珠是一对,而源头在陈蔓所拿的那一串上,这才是物忌真正的依附对象!
一念闪过,陈蔓和冲上来的女生已经动起手来了。
更确切的说,冲上来的女生单方面地开始厮打陈蔓,陈蔓一开始还抵挡了两下,随后干脆转身就跑!
此刻她心烦意乱,并没有心情反击冲上来攻击自己的女生,只想远远逃离这一处。
一圈一圈的人从旁边围了上来,但大家没有贸然出声,他们站在岁闻身旁,和岁闻一起看着两个女生一追一逃,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嗡嗡的议论声在左右响起,如同蜜蜂振翅,快速之中犹带三分兴奋。
岁闻眼睁睁看着到了嘴边的物忌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长了翅膀再飞去,一时也不太确定,这究竟是个巧合,还是陈蔓预先猜到了什么,特意安排这个事情来脱身。
他退后两步,从人群中离开了。
刚刚离开,身旁忽然传来声音:“现在我们怎么做?”
岁闻朝旁边一看,藏在暗处的时千饮也现了身。
岁闻沉吟:“嗯…虽然少了最后一步,但我们已经弄明白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了。接下去只要找个机会把她手上那串珠子拿过来就好了,不用太急,反正另一串珠子在我手上,没了一半,一时半会她也做不了什么。”
话都说完了,岁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随口立了什么FLAG…
他左思右想,有点不放心,又改了口:
“嗯…不对,我们还是今晚把事情解决掉吧。晚上她的房间里总没什么人了,先把她手上那串珠子拿过来再说。”
***
夜幕如约降落在城市。
千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将钢筋泥土建成的城市凝聚出白日所没有的柔婉。
无数家庭之中,其中一栋有着一个漂亮小阳台的三层小别墅中,女主人也和其他所有家庭的女主人一样,六点稍多一些,就将饭菜端上饭桌,冲楼上喊道:“蔓蔓,下来吃饭了。”
楼上安安静静的。
直至好一会,才传来陈蔓的回复:“你们先吃,我待会就下来。”
三楼之中,属于陈蔓的那间屋子的门紧紧关闭。
闭合的门隐藏在阴暗的走廊之中,门后的光为它镶了圈金边,让它于阴暗之中,显得尤其神秘与不同…
门后,陈蔓正坐在书桌之前,小心翼翼地翻着一本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纸页泛黄,线圈枯朽,似乎只要捏着它稍稍用力,就能将其彻底扯破。
这是陈蔓几年前在自己家的杂货间中翻到的一本祖上流传下来的记事本。
记事本中写了一个耸人听闻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手珠。
家族的长辈,得到了一对可以使人爱上自己的宝珠。
她怀揣秘密,使用秘密,最后再将秘密写在记事本上流传下来,最后,辗转被陈蔓发现。
当年的陈蔓出于好奇,按照笔记本记录的,尝试的使用了手珠。
然后,她普通的人生发生改变。
一切原本都很好的。
拿着这串手珠,喜欢上了谁就把手珠交给谁,想要和谁交往就和谁交往,如果交往腻了,她就将手珠收回来,这样,那些人也会慢慢远离她,不再骚扰她。
一切都是很好的,如果没有昨天和今天的事情…
时千饮戴着手珠,但不怎么受到我的影响。
岁闻就更好了,他明明戴着手珠,却根本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是因为手珠裂了的缘故吗?
如果我不能影响岁闻,就不能将手珠从他手中要回来,要是没有了另外一串,这一串也就…
她咬着牙,翻着本子,念叨着:“修复…修复…”
但这本写有秘密的记事本,并没有记录任何有关修复的只言片语。
陈蔓无比失望。
正当她要合上记事本的时候,松脱的记事本中突然掉出一张折起的白纸。
她看了记事本一眼,发现包着记事本的牛皮套破了,所以这张藏在封套中的纸才不慎掉了出来。
她拣起纸张看了一眼,目光黏在纸张上边,只见上面写道:
“手珠并非无所不能。它无法完全控制心中有爱人的人…心中有爱人的人,受手珠影响的时候,心口会产生剧痛…他会在你与他爱人之间徘徊不定…”
“这时,如果你真的爱他,非要得到他,就要增强手珠的力量。
“增强力量的方法是…”
陈蔓看见了这个方法。
方法很简单。
用自己的鲜血涂抹手珠。
她没有任何犹豫,于得到方法的同一时刻就开始准备。
她起身放了那首“夜上海”,再在屋子里找来了美工刀和盛血的容器。
她重新坐回位置上,卷起衣袖,用美工刀割开手臂,让鲜血从手臂上流淌下来,蜿蜒落在手珠上。
红色的血液一滴滴落下,浸润了黑色的珠子。
陈蔓闭起眼睛,习惯性地像往日那样,念起自己的愿望:
他喜欢我,他在意我,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
无论山重或水远。
他终将来到我的面前拥抱我!
闭起眼睛的陈蔓没有发现。
在手珠因为落在上边的鲜血而努力放出微光的同时,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球来到了她的窗户前。
窗户明明关闭得好好的。
但这枚光球无视了玻璃的阻碍,直接穿透,自室外进入室内。
然后,将手珠一口吞噬!
***
岁闻和时千饮正在食堂吃饭。
突然,“嗑”的一声,岁闻拿汤匙的左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汤匙没有拿好,掉在了桌子上。
食堂里坐满了学生。
这种微不足道的动静,根本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时千饮和岁闻,于同时看向自己的手。
岁闻转转手腕,张合掌心,再度伸手向桌子,去拿汤碗。
他的手刚刚碰到汤碗,又是一抖,撞在碗上,碗中的汤跟着洒了不少出来。
接连两次失手,岁闻也不着急。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左手上的汤汁,随即,用左手一把抓住固定在于地面的桌子。
正常人的视线里,他抓着桌子的手极其用力,乃至青筋冒起。
而在降物师的视线中,一重又一重的黑雾已经自他手腕上的手珠中蔓延出来,正强势地扯着他的身体,想将他带往什么方向。
他对时千饮说:“之前你戴着手珠的时候,手珠一般只对你进行心灵攻击吧?”
时千饮:“只有心里暗示,如果有别的,我会有感觉。”
岁闻:“我猜也是。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现在,这个物忌突然力量大增,不再只局限心灵攻击,而是想要直接控制我的身体,让我到达什么地方了。”
他说罢,忽然一笑,松开了按住桌子的手。
“去就去,怕你不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第50章 主线任务1
黑夜降临, 人车川流。
两人于其中一路前行, 夜风犹如那帘温柔的纱, 扑在脸上,犹带缱绻。
手上的手珠带着他一路向前,他也无比淡定, 和手珠一路向前。
他本来都已经决定晚点和时千饮一起去陈蔓家里找陈蔓了,没想到陈蔓这么善解人意,都不用他提出要求, 就自动邀请他面见。
至于陈蔓是否在这短短时间里头, 多了什么底牌之类的事情,就不在岁闻的思考之中了。
反正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
物忌再牛逼,也要遵循基本法。
如同红绿灯和栏杆不可能突然多出魅惑人心的力量, 陈蔓的手珠,也不可能突然拥有红绿灯和栏杆的攻击能力。
两人一路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时千饮突然出声:“这个方向…”
岁闻:“怎么了?”
时千饮:“是去陈蔓家的方向的。”
岁闻有点奇怪:“难道她还想在自己家和我们见面?”
“并不。”时千饮说,“人已经来了。”
时千饮声音落了下来,岁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周围正是巷道, 高高耸在两侧的灰墙正将天空切割。
翻涌于岁闻手腕上的黑雾此时束成一线, 如同绳索,慢悠悠探入巷道尽头的黑暗之中。
黑暗正在潜伏。
但黑暗并不可怕,岁闻的感官代替了他的视觉。
走到了这里,他不再只被手腕上的物忌拖拽着前行,他终于感觉到了物忌另一端的另外一个人。
对方也在巷子之中。
对方正在向他走来。
牵着他们两人的“绳索”正一截一截地变短。
奇异的, 他不止能够感觉到绳索对面的人,还能够感觉到绳索的情绪。
它欢欣鼓舞,无比开心。
它告诉岁闻——
“你们终于见面了!”
黑暗里,有人走了出来。
那模糊的轮廓甫一脱离黑暗,便被两侧的路灯彻底照亮。
岁闻和时千饮和看清楚了站在对面的人。
陈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出现在两人眼前。
她戴着手珠的那只手直直地向前伸着,手珠紧紧咬着她的腕部,每一颗石头,都闪闪发红;手珠之前,她的手掌柔若无骨地垂下来,纤纤细指,姣好修俊,似乎正等待着骑士在其上献上忠诚一吻。
可惜与此相应的,是她泪流不止,满是惊恐的脸。
黑夜,小巷。
流着泪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女生,动作僵硬一如机器。
还有打破寂静的哭喊:“救、救我——”
她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前方的陈蔓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显然已经被物忌控制。
岁闻并不惊讶。
无论物品想要保护人类还是控制了人类,都算意料之中。
在他降服物忌的过程中,前者出现的情况可能更多一点,但这只是因为所有物品被制造的初衷都是方便人类,而不能代表物忌本身具有善恶。
物品是没有感情的。
拥有感情的,永远只是使用物品的人。
突然之间,岁闻退后了一步。
他转头对时千饮说:“你想救她吗?”
时千饮讶异地看了岁闻一眼:“什么?”
岁闻:“你想救她吗?这一次,我听你的。”
他是降物师,不是警察。
他可以降服物忌,但没有责任一定要降服物忌,更没有责任一定要救助旁人。陈蔓对于时千饮做的事情,让他暂时不想多管闲事。
所以他决定,将这一选择交给时千饮。
时千饮的目光先停留在岁闻脸上,他确定对方是认真的。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陈蔓脸上。
雪亮的长刀出现在他的手掌,他手腕一旋,刀光如练光,于黑夜划过惊鸿一圆,闪向陈蔓。
站在小巷之中的女生在看见这道光的刹那就彻底僵住了。
理智如同危弦,已在她脑海之中崩断,喉咙更像坏了开关的音响,肆意放出尖锐的声响。
“啊啊啊啊——”
一动又一静,闪弧瞬息出现,瞬息静止,静止在手珠之间。
雪亮的刀锋被重重黑雾所阻拦,最终没能割断串着黑珠子的红色细绳。
物忌就是麻烦。
时千饮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对岁闻说:“算了,把这个弄掉吧。”
岁闻提醒时千饮:“你忘记了,契约作用下,我们的力量差不多,如果你不能用刀子将这个物忌直接挑破的话,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徒手把手珠从对方手上给扒下来。”
但不能徒手扒下来,不代表岁闻和时千饮对这个物忌没有办法。
他们可以直接开大。
只是物忌紧紧贴着陈蔓,如果他们直接开大,陈蔓很有可能被力量波及。
岁闻:“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时千饮明白岁闻想说什么了。他警告岁闻:“喂——”
岁闻先抓住时千饮的手,再冲时千饮一笑:“好了,我们一起去玩一把吧,顺便再收回一个碎片,我已经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了。”
尾音还响在空气,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上陈蔓的手。
刹那,两串珠子合在一处。
物忌刹那爆发。
天旋地转。
世界扭曲再重构。
夜晚的小巷消失了,缤纷的色彩依次映上视网膜,岁闻置身于一间宽广无比,金碧辉煌的宴饮厅中!
***
闪闪的灯光如同繁星,点缀于圆顶的天花板。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一手托着酒盘,一手背在身后,以标准的姿势鱼贯于宾客之间。
左右两边,男士西装革履,女士长裙飘飘,衣香鬓影之间,钢琴声悠扬婉转,说不出的纸醉金迷。
岁闻毫不震惊。
厉害的物忌总会形成特殊的空间,不能形成特殊空间的物忌,他估摸着都不好意思出去和同伴打招呼。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明明要进来的时候,他和时千饮手牵着手,结果进了这里,两人还是分了开来。
而且——
岁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摊开于眼前的双手白皙修长,但是左手的虎口处有一道陈旧的伤痕。
显而易见,这不是岁闻的双手。
岁闻又伸了伸手。
他没有在身上找到手机这类现代的通讯设备,倒是看见戴在手腕上的一块手表。他将手表的表盘对准自己的面孔,从上边看见了自己此刻模样。
年轻人。
短发。
中分。
戴眼镜。
长得挺好。
岁闻基本上掌握了他现阶段能掌握的基础情况,随即,他整整衣服,无视周围的种种人流,踏出了寻找时千饮的第一步。
一步落下,“滴滴”两声提示音突然响在岁闻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