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枕词吓呆了,他连忙挣扎,可是身上之人尽管纤瘦却有山岳之力,他气急败坏道:“原音流,别穿女装做这种事,你给我滚下去!”
原缃蝶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一开始还是甜美的女音,到了后来,却变得男性的低音。
他慢条斯理地弄散头发,头发落下那一刹那,柔和的眉眼发生细微变化,眼角更扬,鼻梁更挺,嘴唇更薄,轮廓更硬朗。
一眨眼间,原缃蝶变成了原音流。
原音流身着女装,但其眉目秾丽,更无任何违和之处。
他拖着声音,声音缠绵甜腻:“好师父,是不是换回这样子了,就可以做这种事情了?”
言枕词:“这也——”
他还是没有说完。
原音流娴熟地低下头,以吻封住他的嘴。
伸出舌头,撬开牙关,吮吸汁液,纠缠的舌尖引来对方不适的闷哼,但推拒的手上的力道,却随着亲吻的深入而渐渐放松。
一吻悠长,原音流稍微放过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的人,他含笑说话:“好师父,我知道你一直想摸摸我的胸,这时候可是个好机会,你要不要来试试…放心,好徒儿我绝不会说你色欲熏心,道貌岸然,居然一直想占徒儿的便宜…”
言枕词推不开原音流,又在原音流的说话与抚慰之下渐生快感,心中不觉蠢蠢欲动,索性放弃挣扎,只在水面扑腾两下,抓住朵花,揉碎一手残红。
水面之上,随花朵落地的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同样被水浸湿,已淹没了三分之一,剩下可见的金色花边之中,黑色的墨水写有缺笔少画的几个别字,是“献给我亲爱的沈淮一”。
而后又一波水来,卡片也与花一样,彻底落入水中。
乳白泛着银芒的液体之中,言枕词的手碰触到了原音流的肩膀。
按在原音流肩膀上的手掌微微有点颤抖,并且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向后用力,试图摆脱原音流的掌控。
原音流欣赏着道士难得一见的窘迫之态,说什么也不放过言枕词的手,始终用力拴住这只手,并缓缓下移。
从肩到锁骨,从锁骨再往下。
当手掌真正碰触到胸脯的那一刹那,言枕词手中蓦然爆发出绝大的力道,试图从原音流手中挣开!
这一瞬间,原音流都有点握不住言枕词的手,好在他早有准备,趁着言枕词爆发之际俯身在言枕词耳边吹了一口气:“好师父——”
言枕词一滞,挣脱的力道半途而竭,手掌被原音流牢牢按住,就按在他胸口之上!
言枕词脸上一片空白,一片生无可恋。
原音流实在忍不住,“哈”地笑了起来。
这一声如同打破魔咒的开关,言枕词回过了神,他脸上的生无可恋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狐疑,并且他开始自主动手,在原音流胸口上摸来摸去…
原来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隆起、丰满、挺拔,什么都是假的!
言枕词发自内心送出一口气。
原音流含笑道:“好师父,还满意你摸到的吗?要不要徒儿再拉开衣服,让你仔细看看?”
言枕词道貌岸然:“…咳咳,这就不用了。”他感觉到对方的胸是平的之后,连太阳都更明亮了三分。
原音流叹气:“好师父真不知世间极乐,娇娇软软,可以这样那样的女子有什么不好?这时不好好体会,未来可就没有机会了。”他又道,“要不徒儿再变出胸来,让好师父你尝尝味道?”
言枕词赶紧道:“这个真的不用了,这样就很好,我很喜欢!”
原音流悠悠道:“好师父是只喜欢男孩子吧?要不要徒儿变成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言枕词内心一阵阵崩溃:“不用,我只喜欢你,就这样就可以了,把你身上的女装脱下来就更好了——”
原音流惊讶道:“师父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徒儿的身体?”
言枕词:“…”够了,谁来把这家伙从我面前带走?
就在这时,原音流忽然低头,他的唇落在言枕词的耳垂之下,温热的气息同时扑在耳朵与脖颈处,让刚刚放松下来的言枕词再度紧绷。水面之下,原音流的一只手环绕在言枕词挺拔的腰背处,他以五指轻轻摩挲言枕词的腰侧,这一动作很好的安抚了言枕词。可当言枕词刚刚放松下来,亲吻着言枕词脖颈处的原音流已一路滑到言枕词的锁骨及衣带位置。
他的舌尖在其锁骨凹陷处舔了一下,而后以牙齿灵巧地解开复杂的衣扣和衣带,在扯下遮蔽身躯的衣服之际,顺口亲了勾了一下言枕词胸前的红梅。
自己也绝少碰触的地方突然被人袭击,言枕词根本压不住身体本能反应,刹那弹跳起来,又在弹跳的一瞬间被原音流欺入双腿,以大腿摩擦了一下对方半挺起来的阳刚之处。
言枕词抬手勾着原音流的肩膀,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整个人都红了。
原音流感慨道:“好师父果然阳刚非常,颇为可观啊。”
言枕词呵斥:“下流!”
原音流委屈道:“师父看了我的胸这么多次,而我从未说师父下流。”
言枕词沉默片刻,换了个词:“斯文一点!”
原音流又愉快起来:“不如师父教教我怎么斯文?”
两句对话,在言枕词都没有发现的时间里,他的衣衫已经被脱到腰侧,离了衣物的束缚,身体仿佛被解放于水中,每一寸都被温热水流细细照料。而水流之中,原音流游走于言枕词身上的手就像一尾不能被抓住的鱼,又滑又软,时不时撞他一下,摆他一下,摸他一下,让言枕词不期然想起自己曾做过的那个梦。
然后他的私密之处便被原音流握住了!
阳具在原音流手中跳了一下,从半软半硬变为彻底坚硬与滚烫。
言枕词心脏都被擂了一下,反射性挣扎起来:“等等——”
原音流听话地停下了手,从握住阳具变为在其腿根之处以指画圈:“师父是不想被我碰触吗?”
好像对,好像有点不对。
言枕词有点痒,缩了下腿,掩去挺立部分,并谨慎道:“不要碰这里。”
原音流:“师父不会难受吗?”
好像确实有点难受,十分灼热,有点孤独…不不,我不能这样想。
言枕词坚决道:“不,你不需要碰这里。”
原音流不以为意,从善如流:“可以,我不碰师父的,由师父碰我的吧。”
言枕词:嗯?
言枕词的手还勾在自己的肩膀上,原音流将其从肩膀上拿下,握住对方的手,顺着自己的胸膛一路向下,腰、腹、大腿、被衣物遮掩的身躯通过手掌的游走与丈量,清晰反馈在言枕词脑海之中。
当碎片似的感觉彼此勾勾连,最终拼合成完整的形象,出现在言枕词脑海中时,他的手掌已经从被动变成了主动,主动测量原音流腰肢的宽度,再压压对方恰到好处的紧实腹部,又比比对方大腿的长度,最终,也不知怎么的,言枕词的手隔着裙子碰到了原音流挺立的位置。
当隔着女式衣裙摸到那一处昂扬欲望之际,言枕词停了停,又摸了摸,但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之际,他心中的微妙简直难以用笔墨形容,像是又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点尴尬…
他看了一眼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原音流身上好端端的女装,开始思索自己要不要将对方的衣服也扒下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顺便也看两眼对方的身体。
原音流低低的喘了一口气。
对方的手掌在敏感的位置来回碰触,时而轻捏,时而比划,别管他究竟活了多久,只要他还是个男人,就肯定还有感觉。
他懒懒道:“师父啊,看来你很喜欢徒儿的这里…”
言枕词手上一顿,突然哑然。
原音流再道:“要不要徒儿脱了衣服让师父好好看看?”
言枕词一本正经:“这就不用了,我们洗得也差不多了,还是先上岸吧。”
说着他便打算自水中起身,但要被还未真正直起膝盖,已经被原音流拉了一把。
这一把原音流使了个巧劲,但显然言枕词也没打算认真站起,原音流就用这巧劲随随便便被扯了一下,言枕词便翻身倒下,整个人扑向原音流,岔开双腿坐在原音流腰腹之上,带着原音流一同向水下扑去。
水面没顶,两人一同呛了口水。
银色水中,视线模糊,人面如蒙纱似朦胧。
原音流在水中抓住言枕词,不让人立刻浮起,而后他凑上前去,擒住对方嘴唇,亲吻之际缓缓渡过一口气去。
鱼在岸上,相濡以沫,人在水中,封吻渡气。
明明在水下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事,但在这时,言枕词却似靠着这口浅浅的气才可长长喘息,恍念之间,不觉紧紧抓住身下的人,身躯相触,唇舌纠缠。
而后两人一同浮出水面。
水声哗啦之中,言枕词重新感觉到维持生命的空气,他连忙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方才喘完,便觉身上冰凉放松得有点奇怪,低头一看,顿时发现就在一入水一出水的几个呼吸之中,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不翼而飞,他正全身赤裸地坐在原音流的腰胯之上,身前一柱擎天,身后也能感觉到硬挺的阳具抵在自己的后方。
言枕词身体倏然就热了。
但这一次,原音流没有给言枕词回避的空间。
他伸手握住对方的阳物,放在手里上下套弄,他的手指揉着涨大的柱身,在缠绕于柱身上的青筋处似羽毛一拂而过,挑开顶端细口,以手指沾满不住分泌出的透明液体,将其涂抹于肉柱的其他地方,连底下的两个小球也不忘爱抚。
摆弄乐器的手指异于常人灵活,阳具在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不住跳动涨大,言枕词只觉自己的东西此刻就是一样新的乐器,正被主人拿在手中仔细探索,寸寸调弄。
身体里头的热量已经压不下去,从未有过的奇怪感在身体里头滋生发酵,扰乱言枕词的情绪与感官。
他不觉开始喘气,磕绊了两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住、住手,你想干什么…”
原音流让言枕词稍微挪了一下放下,他的欲望蹭过言枕词的大腿,看见这一刹那,言枕词整个人反射性绷紧肌肉,如临大敌。
他再握着言枕词的手,引导他将两个靠在一起的阳具一同握住,同时抚摸:“好师父,我想上你呀——”
言枕词一脸正气,肩背直挺,仿佛原音流说的是什么幽陆大事。
原音流咬了下言枕词的嘴唇,缠绵道:“好师父不愿意吗?徒儿真是伤心…”
言枕词放松了一点,觉得不能老被原音流调戏,他反击道:“我也想——”而后他就发现自己高估自己了,这才说到一半,他已经羞耻得接不下去了!
原音流偏偏问:“想什么?”问话时候,他的手指微一用力,在小球压了一下。
密处被挤压,发泄的冲动刹那充斥言枕词脑海,言枕词微带痛苦又夹杂愉悦的闷哼一声,辛苦地忍住了身体上的冲动,但也再无法认真思考原音流的问题。
言枕词带着恍惚,迟疑道:“想…想上你…”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有一种异样的自己已经被人强上一回的感觉。
原音流笑了出来:“好师父…”他的手指向后滑动,来到言枕词身后密处,借着水流浅浅探入。
身前的感觉太过明显,言枕词一时忽略身后,只凭本能动了动身体,反而让手指更深入内部。
原音流道:“你知道之后怎么做吗?”
“当…”他说了一个字,声音已经卡住。源源不绝的热量仿佛潮水,在他体内来回翻涌,他努力集中精神,但越集中精神,奇异的快感越胀满身躯,他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原音流触碰自己私密之处的每一点细微变化,正因如此,他几乎无法回答原音流的问题。
原音流又道:“好师父啊,徒儿其实有点害怕。”
言枕词勉强思考:“害怕…什么?”
原音流低低笑道:“害怕如果真交给好师父做,从头疼到尾。”
言枕词:“…”
原音流稍稍放松了前方的控制,他的手指已探入更深的位置。
言枕词终于发现了异样,他不觉动了动下半身,顿时感觉自己的身躯正被插入体内的手指正徐徐开拓,每一点扩张,都似牵动身体里的所有神经,一同发出抗拒的声音。
可这不全是疼痛。
这只是一种让人无法忍耐的…感觉。
言枕词握起拳头,感觉自己体内手指连同热水一直进进出出,依稀还有细细“啵”的声音…他纠结半天,只觉身体半热半冷,阵阵痉挛,终于忍不住道:“你…你要不要快点?该干什么就赶紧干了?”
原音流无辜道:“我怕师父承受不了。”
一生战斗三百年,什么伤没有受过的言枕词才不相信自己会受不了。
下一刻,原音流抽出手指,分开言枕词双腿,将其中一条直接抬起驾到自己肩膀上。
措不及防间,言枕词下半身被抬起,只见自己最私密之处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喇喇敞开,未等他感觉到赤身裸体的羞耻,原音流掀开裙子,露出阳物,已经对准微微张开的入口,挺身直入!
谷道处强硬地被撑开挤入,再被迫层层包容,身体上确实没有承受不住的感觉,但心神中去似真正被强硬撕开再填充,随之而来的异样之感不似疼痛,而比疼痛更难忍,言枕词被强硬侵入之际,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失神低呼:“啊——”
原音流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言枕词此刻的模样。
两具身体通过密处联合一起。
他将言枕词的双腿推高大开,使得含住自己欲望的位置彻底暴露于光线之中,只见紧致部分的所有褶皱已经被完全撑开,含住欲望的入口被扩张到极致,变得薄红微透。
喘息突然变得剧烈。
原音流的每一次抽动进出都带着拴紧自己的媚肉进出。不住的撞击声中,言枕词的身体已经紧绷到随时会断掉的程度,前端已经涨到极致,再随便动一动便能破掉,欲望的临界摇摇欲坠,可在将近宣泄之际,却被一只手给握住了!
言枕词痛苦地颤抖一下,不觉呻吟道:“唔…哈…放、放手…音流…哈,放手!…”
原音流亲了一下对方的眼睛,感觉水意沾湿唇畔:“放什么手?”
言枕词胡言乱语:“我的东西,你的手…唔哈!”
后面一声,是原音流重重顶入言枕词身体最深处而带出的声音!
腹中柔肠在此刻寸寸而结,每一结都密密将体内之物吞吐摩擦。
此时不止言枕词已经失神,就连原音流也不免长长呼吸一次。
他再看向言枕词,一转眼间,这人锐利的目光已经涣散,眼尾早红,眼中微朦,似覆了一层薄薄水雾,张口喘息之际,嘴角滑下透明液体,不知是水还是唾沫。
看过你最具风姿的样子,也看过你最羞耻难当的样子,这种感觉…还真意外的不错。
欲望在身体里渐渐攀升到最高位置,原音流笑了起来,他加快自己抽插的速度,低头在言枕词耳旁说:“好师父,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能再玩一百年…”
话声落下,言枕词所有的忍耐都到极致!
一时天堂,一时地狱,两者交错颠倒之中,白浊自阳物中淋漓射出,沾满原音流的手与言枕词的身。
同一时间,原音流将欲望深深埋入言枕词体内,在对方的身体深处发泄出来,灼热的液体刺激脆弱内壁,又引得刚刚发泄的人再射出余下精液。
身体至此已经彻底酥软,似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再动。宣泄而出的言枕词清醒几秒,看了原音流一会,突然一言不发潜入水中。
原音流愉快一笑,跟着潜入水中,去抓害羞逃离的人。
这人的味道意外的好,他有点想要再来一次呢——
第64章
水波轻轻荡漾, 人浸没于水中, 仿佛回到了母亲的体内, 于长长一觉中,身心平静。
言枕词睡了饱足的一觉,睁开眼睛之际, 天空又变得高高耸在触不到的远方,以湛蓝之态,俯瞰众生。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言枕词大半身体浸没水中, 只一个脑袋浮在水面之上。
他静静平躺, 微波荡漾的水温柔抚过身体,本来是一种极为舒服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言枕词总感觉十分别扭, 十分奇怪,甚至有点轻微的阴影, 好像下一刻,平静的水面就会狞笑一声,变成巨兽, 将他含入口中, 翻过来翻过去,搞过来搞过去。
想到彻底昏睡之前的事情,言枕词顿时打了个寒噤,连忙挥去脑中记忆,赶紧站直身体, 却在站直之际感觉身内空虚,双腿发软,差点要重新栽倒下去。
这…是我伤势还没有好吗…没错,一定是这样子的!
言枕词立刻站稳,心中阴影更重。
他左右看看,发现周围薄雾升腾,一觉起来,自己距离岸边已经不远,雾蒙蒙的岸上放着一套叠好了的衣服,看上去应该是给他的。
言枕词走过去一看,是一身雪青色的道袍,还真是给自己的。
他拿起衣服抖开,一件件穿上,又拿起放在衣物旁边的雪海佛心、虚实光璧和祭天古符,好好放在了怀里,直到左右看看,从头到脚都遮得差不多时才送上一口气,去寻从他睁眼开始就不见踪影的原音流。
四下薄雾翻涌,自水面涌动升腾,刚好浮到人颈之处。
言枕词看了看雾淡的地方,没有人影。他转身果断向雾浓的地方走去。
沿着水池小道一路向前,大约转过一大一小葫芦样的池子,又行数十步,便见前方出现一道模糊身影。
等等。
别。
不是吧。
天啊…又来了!
言枕词好不容易构建稳定的心情再一次摇摇欲坠,濒临崩溃,他站立原地,目光牢牢定在前方。
雾气氤氲,似重纱缀空,随穿梭气流起伏不定,时淡时浓;又似匹匹透明锦帛,裹在人身,随人影举手投足而飞扬飘逸。
长颈,圆肩,舒臂,纤腰,以及盈盈一抹弧度没入水中。
水面刚要人影的腰臀处,她长臂轻舒,自岸边拿一件衣衫,抖开披上。长发如瀑,洒落水面,和水和雾,将赤裸的胴体半遮半掩,是仙人落凡间,浣纱戏水中。
言枕词艰难地转过视线,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原缃蝶正穿衣裳。
她早知言枕词在外头看着自己,举手投足间不免又慢上三分。她慢吞吞地穿上衣裳,慢吞吞地套好绣鞋,又慢吞吞地对着水面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想:哎呀,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传说没错,这一天柱最中心的位置也应该开始发生生灭转变了…不过也不着急,还是可以再调戏调戏傻师父的。
原缃蝶想到此处,步履轻快,恰如舞蹈,穿云过雾,出现言枕词身前,黑发黄衫,肤白唇红,正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原缃蝶一路走到言枕词身前,手拿一块螺黛,巧笑嫣然,对言枕词说:“枕词哥哥,你来啦!这里没有镜子,你帮我画个眉好吗?”
言枕词看着原缃蝶恍惚了一下,又恍惚了一下。
睡醒之前看见的原音流和睡醒之后看见的原缃蝶再度同时出现他的脑海,并且又一次大打出手,不亦乐乎。
恍惚之中,他接过对方手中的螺黛,默默抬手,默默在对方细细的眉上比划着。
他内心完全不知道要怎么画这两条眉毛。他觉得对方原本的眉毛就挺好看的啊!
原缃蝶背着双手仰着脸,说:“枕词哥哥,我要远山眉。”
言枕词:“远山眉?”
原缃蝶道:“眉如远山总翠黛,眸如秋水常含情,枕词哥哥喜欢吗?”
言枕词竟没有勇气问这眉毛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捏着螺黛,沉吟半天,以比使出绝学“明剑”还要慎重许多的架势,在原缃蝶眉上左右各画一道。
画完他就后悔了。
但这时迟了,原缃蝶已经照水,一看之下,脸上的笑容掉下去了。哪一个绝世美人被人画了两条又粗又长如同蚯蚓一样、还互相扭得对称的眉毛,她都笑不下去。
言枕词有点心虚:“其实你原来的眉毛就很好看,根本不用再画什么。”
原缃蝶一跺脚,扭过身哼道:“讨厌枕词哥哥。”
言枕词心被麻了一下,十分别扭,但好像又有点好玩。他再次定定神,不觉哄道:“没关系,我帮你擦了。”
原缃蝶:“再帮我画?”
言枕词思考片刻:“你可以教我怎么画…”
话才落下,原缃蝶已经扑哧一声笑。
她重新转过身来,明明方才双手背在身后没有动,但转过身来时,脸上两条粗长扭曲的眉毛也已经被她擦去了,也不知是何时怎么擦去的。她看着言枕词,道:“枕词哥哥,你不知道远山眉是怎么样的吧?就是这样子的。”
言枕词定睛细看,好像有点变化,又好像没有变化。
原缃蝶又抬手摸摸嘴唇:“哎呀,唇脂也没涂。”
言枕词顿时挺了挺背,暗中紧张,心想难道待会又要涂唇?
原缃蝶从言枕词的动作中窥见他的内心。她心中好笑,忽然欺身,踮起脚在言枕词嘴上柔柔一触,小小一亲,旋即退后,笑道:“这样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