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人的举动她出乎意料的,她没有料到,平时陪她游山玩水的空隙间,他居然已经安排了这么多。
有些相信,她想给德馨,但目前来说,她给不起。
若放在自己身上,她自然推拒,但是德馨…景晨不愿她错过幸福。
似乎看出了她的矛盾,大爷将她揽至怀中,认真道:“可不能拒绝我,这些是我给德馨的,跟你没关系,你也不必觉得欠我些什么。我知晓你骄傲,但你不需要这些,德馨她需要。晨儿,我承认是因为你的关系才有此举,但我们之间,真的有必要分彼此吗?”
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感受着她秀发的柔软,大爷低低复语:“我准备认德馨做义妹,到时候就以君家小姐的身份出嫁。往后,平城君府,便是她的娘家!”
这男人…竟然都打算得如此细致!
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景晨伸手,主动环过他的腰际,嗓音有些低哑,“好,都听你的安排。”
惯喜欢她此时表现出来的柔顺与依赖,大爷轻轻抚在她的后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与快意。
晚风拂来,卷起两人的衣袂,月色正浓,静谧无声。
好半晌,大爷再次开口,“那搬离客栈的事?”
怀中的人儿微僵了僵。
她,还真是倔强!
大爷感慨,同时又在心中暗想,或许她若非这般的有原则、自强独立,自己或许就不会对她上心。如他过去的那几个女人,全都是依附着他,想着的是从他这得到些什么,银钱或者宠爱?她们从来都不会去想该做什么、或者自身的坚持与意义。
拍了拍她的后背,他开口说道:“放心,隔壁有相邻的宅院,我不与你们住在一起。”
景晨抬眸,目光炯炯,片刻询道:“你怎么会有两所相邻的院子?”
谁家把两个宅子置在一起的?
大爷当然不会说是早料到她会有此顾虑,所以在决定将本来宅院过继到德馨名下的同时,又急急买下了隔壁的宅子。面对女子追问的目光,他解释道:“是原先买下准备扩充宅子的,只是后来有事给耽搁了。”
闻言,景晨将脑袋重新埋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胳膊又紧了紧。
她知道他的用心,除却无声的感动,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感激的话,定不是他想听见的。
无声胜有声。
次日一大早,几人就搬离了客栈,人手都是大爷安排的。景晨突然觉得,身边有个男人,这种有依靠、被纯粹宠爱的感觉,真心很美妙。
前世里,她从未体会过。
德馨在昨晚的时候就听景晨说了大爷的安排与决定,清早见到他时,满脸的感激与内疚。
想当初,她还总帮着窦俊彦说话,想劝姐姐离开眼前人来着。而对方,居然愿意认自己做妹妹,给她做依靠,甚至还安排了庄子、店铺,想来在白家那边,他亦替她筹谋了不少。
大爷见到她,友好的笑了笑,“晨儿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子,别跟大哥见外。”
其实,早在这些时日的相处过程里,德馨对他就没了最初的偏见。当看到他对自己姐姐那满满的爱意时,就肯定了景晨的选择,妹妹他们能幸福。偶尔的时候,亦会想起自年前离开后便再不曾出现的窦俊彦,不过更多的只剩下了惋惜。
记得姐姐曾试探过自己,问她是否会喜欢那等健谈幽默的男子。
她是曾对窦俊彦有过好感,不过在得知他的心思在姐姐身上时,就绝了那份念。
李德馨是骄傲的,哪怕身份不如从前、没有了皇室依靠,她也不会委曲求全,放任自己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她要的,是一心一意、身心都属于她的男人!
…
尚未忙碌结束,白宗轲兄妹便到了这,他来找德馨。
众人已经公认了两人的关系,其实在场的众人都曾受过严谨的风教与礼规,这还是第一次抛下那种“私定终身”的观念,给予的只有祝福。
白纤琦性格刁蛮任性,但居然没有贫富观念,竟然不反对她哥哥与德馨的交往。
景晨开始还是吃惊,但在深入接触后,便会发现其实她并不是个难处的姑娘。只是对于她的认识,还是在君家的时候,只知晓她笑着跋扈,偶然会有些不讲道理、使小性子,但并无如何惹人厌恶的毛病。
近段时期,她虽依旧过来频繁,但在受了大爷长期冷待后,似乎本身也想不明白了很多。
只是她心里不舒畅,不愿轻易的放手,就总是想法子打搅他们独处。
对此,大爷很无奈,景晨则淡淡而笑。
说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突然很羡慕白纤琦,有家人的宠爱与呵护,有兄长有喜欢她的亲戚,自幼的天之骄女,不愿意做什么可以不用勉强,活得肆意随心。反观她自己,上一世原是侯府千金,后又成为贵妃,身份虽然显赫,但终究没有体会过她这种乐趣。
大爷将她的羡慕尽收眼底,待白纤琦离开后,凑近了问道:“怎么了?”
他知道景晨没有胡思乱想,也不会因为白纤琦而心生膈应,只是简单的追问。
她这种眼神,透着他所不熟悉的脆弱。
与身边人相处的越来越随性,她似乎已经忘记了那种随时戒备紧绷着的感觉。听到问话,景晨下意识的答道:“纤琦她,真快乐。”
很幸福,有她所没有的童年与过去。
她妹妹,白纤琦会成长,会有更幸福的未来。
“她自小被家里给宠过了,”话语顿在唇边,大爷展笑,突然附耳低道:“晨儿以后也可以,我宠你。”
景晨双耳一红,脸颊有些发热,正要推他时,便有人进来通传,称是有客来访。
京都这地,除却白家兄妹,还会有谁找她们?
再者,从客栈到这里,还没半日的功夫,谁的消息又如此灵通?
景晨正皱眉深思时,却觉被搂住的腰间力道微重,抬头望去,对方神色严肃,正紧紧的盯着她,眸中有说不清的复杂意味。
她的心里,突然就有了猜测。
还记得去年,当大爷寻到沿城的那日,窦俊彦可以邀她去吃茶。
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景晨对传话的管家吩咐道:“请他去客厅。”
消失了快半年,怎的突然就出现了呢?
她是偎在男人怀抱里的,此刻起身理起褶皱的衣角与袖口。景晨是能明显感受到大爷周身无形的凝重的,她抱了抱他,安抚般的说道:“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不是不会轻易,是绝对不会、也不能!”
大爷这强调的语气,竟有些孩子气的负气。
景晨听得心里一乐,颔首的应道:“好,是绝对不会改变!”
他的表情这才松了些,拉起她的手大摇大摆的往客厅行去。
景晨突然觉得这样的大爷有些陌生,又带着几分憨憨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
而事实上,她亦越来越女孩子心性,想着即开口:“爷,你是不是早就得了消息,所以故意将我骗离了客栈?”
若仍旧住在客栈,即便大爷是东家,也不能故意阻拦客人入住,这与经商理念矛盾,传出去理亏于人。
“什么叫骗?我这是早先的打算,再说住这里德馨也少了后顾之忧。”很担心被误会成有心计、算计她的人,大爷略有焦急,复语道:“再说,也是你心甘情愿的过来的,我没骗你!”
“噗嗤”,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没恼,随便问问罢了,瞧爷紧张的。”
闻言,某位爷破天荒的脸红了,脑袋转看别处,觉得很没面子。
没戏弄了!
他的晨儿,何时这样调皮了?
这种轻松,一直维持到了进客厅前。眼看着屋内那抹模糊的人影,景晨抽出自己的手,这动作让大爷很是不满,却没有多言。
人前,她总是不会给任何人留有说闲话的机会。
他不知道,该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将她培养成处处保持谨慎的性子。
屋内的窦俊彦一如当初,在见到景晨出现时,搁下手中的茶盏,走上前不紧不慢的笑着喊道:“晨儿,好久不见。”侧首瞥了眼大爷,漫不经心的添道:“哟,君兄也在?”
本来,对于窦俊彦对景晨的称谓就有些不满,再听这话,他的恼火就被挑了起来。
窦俊彦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原是他君家的宅子,自己出现在这里,怎么、很奇怪吗?
当下,毫不客气的回道:“听闻窦兄下个月便要成亲了,这会子出现在这里,才真是让人惊讶。”
第两百零二章 放手
此话落音,大爷调侃致致的目光扫过去,眸底显而易见的还带了几分得意,见对方神色沉凝,拉过景晨的手便朝主位上落座。
宾客区别,一目了然!
大爷不否认是有对身边女子占有权的宣告意味,实际上,他就恨不得明白直接的告诉窦俊彦,这是自己的女人!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更是,她这辈子都只会属于他,容不得别人觊觎。
他若识时务,就该知难而退,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这种观念,与相争好胜心无关,只是纯粹的对自己所珍惜重视之人的霸道,以及他身为男儿尊严的维护。
而景晨,在听到窦俊彦下个月便要成亲的消息时,除?错醒壬嗟木故鞘腿弧?
他有他的生活,也好。
窦俊彦却被大爷这番话语给惹恼了,倏然站起身,望着高位上并排而坐的男女,须臾讥笑开口:“窦某竟不知君兄对我如此关心,居然时刻留意着我窦家的家事!”
“彼此彼此,你我都不是初次照面,平城君府里的情况,窦兄知晓的亦不少。”
两家素为商敌,都时刻留意着对方家族的一举一动,而基于对方未来掌家人的人生大事,必然是重中之重!
大爷心底很清楚,窦俊彦的父亲瘫痪在床,他母亲又是典型的名门夫人,最重门第家风,是绝对不会允许晨儿这样身份的女子进门的,尤其在知晓她与君家和自己关系之后,是断然不可能点头。
即使窦俊彦在晨儿面前表现得如何自信,说万事都不是问题,但真正要做到,可不是简单的!
否则,他亦不可能在回到乾州后,便再无机会离开。
毕竟,百事孝为先,窦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作为有担当的继承人,是如何都不会为男女私情便背弃家族,更不会忤逆父母。
那种为了一己感情、私利而放弃所有的举动,于他们来说都不现实。因为,或许本身并非是真不舍那些家产,但逃避该尽的责任、该回报家族的养育之恩…这些都若重重的枷锁,是从出生就注定必须背负的!
这点,其实用在他身上,亦是同样的道理。
因为,他与窦俊彦,都背负着家族兴衰的责任。
两人都没有任性的立场。
如果为许诺一个女子的幸福而抛弃一切,试问,诸如此类可以违父逆母的人,又如何能要求得到心爱女子的信任依赖,让人放心自己成为她的依靠?
故而,大爷非常庆幸有那样个明事理、支持他寻求真爱的母亲。往常,耿氏对他或许是霸道强硬的,但她只是表达母爱的方式不恰,并不能否认她对自己的爱子之心。
当家里全力反对他娶景晨进府时,他不是没有据理力争过,只是不愿家人操心、难过。与其让护他疼他多年的亲人不快,大爷宁愿自己独自承受那份与心爱之人的离别之苦。
这便是他。
不过,好在他所选定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并不似寻常人般肤浅、不讲理。
大爷看得出,景晨很体谅他的苦处,从来不会逼他。
她对名分的在乎只是出于她自身原则的要求,与他维护家族的心同出一辙。
窦俊彦早在大爷说出他将要娶亲消息时,就下意识的看向景晨,发现对方面色如常,没有意料之中的凌厉质问眼神朝他望来,心中泛起苦涩。
在她心中,自己是不是永远都这般没有位置?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终身到底如何。
深深闭了闭眼,窦俊彦开口:“亲事一日没成,窦某一日便还有选择的机会。”
选择到底是反抗还是顺从家族。
窦俊彦心中是为难的,他自然是不愿听从家中安排,娶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景晨,从最初在平城初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那种起初模糊浅浅却又越来越浓的情愫。
喜欢上了她,就那样的简单。
“晨儿,我不会娶亲的!”掷地有声,希望她可以妹妹。
景晨抬眸看了眼他,突然想起年前他留下的盒子,因至今都没有开封,她到现在都不知其中到底是什么。眼前男人的感情太重,接受不起便该早日言明,她心中明白,但决绝拒绝的话,却如何都出不了口。
她知道自己应该表明立场,这不该只对窦俊彦,更也是让大爷放心。
身边男人从进屋到现在的举动,谁能说他不是紧张?
沉默了片刻,景晨转过身,朝大爷轻轻开口,“我想与他单独谈谈。”
大爷错愕,瞧了瞧他又看向窦俊彦,抿着唇终是没有再言,颔首提步就出了屋子。
“晨儿,我回来晚了。”
挺意味深长的话,带着感叹,又杂着懊恼,窦俊彦面色沉重,总带着笑意的容上头回不见了那份轻松。
他回盐城晚了,来京都晚了。
更或者,是遇见她晚了。
怎么说都对,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就这样错过了她。
再不甘心,也得放手!
他突然觉得桑间涩涩,什么话都不想说。
“俊彦,我一直有将你当做朋友。”
景晨起了个头,但没说几个字便觉得此时此景,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只能愧疚的望着对方。
她一直都知道,窦俊彦对她的好。
只是这份感情,如何都只能辜负了…
她不能真要一个男人,为了她丢弃家族、抛弃过去所有。
“你不用说那些安慰的话。晨儿,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当真决定,跟他回君家了吗?”窦俊彦面色认真,强调般的重复道:“是真心自愿他回去的吗?你可知晓,你并非是个愿意接受束缚的女子,过去在君家的生活你亦不快乐。如若心甘情愿,当初就不会离开君家。晨儿,你真的要跟君子浠在一起?”
他目光如火,带着逼人的强势,让人不得不直视。
“是,我决定了。”
她简单的回答,添道:“我想得很清楚。”
这个世上,又有谁的生活是真能做到称心如意的?换了谁、换了环境,人与人之间会有磨合、矛盾,生活到了一定时期自然而然也会有倦怠。即便是这样,谁又能完全避开?
矛盾、愁苦,是任何情境里都会有的。
只是,受不受委屈,便要看自身的能耐与本事,或者心态。
至少,回到君家,那个男人他承诺了幸福。这不是口头的承诺,而是他这些时日以来用行动所表明的。
“跟他回去,不只是给大爷机会,而是也给了我自己一个机会。”
她平静的开口,与对方对视。
后者敛神了好一会,终是朝门口走去,“若真是你的决定,我尊重。”
不知不觉的跟到了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景晨心情复杂。
她有何本事,让这样的他来替她付出?
窦俊彦很优秀,值得更好的女子。
只是这种话,自然不可能当面说出来,那样显得太过矫情。
大爷很快就回了厅堂,上前唤了声“晨儿”,并未追问。
景晨靠着他,轻声道:“我与他,都说清楚了。”
“他…”
“他没事。”
简单回应后,再不复相语。
接下来的几日,大爷脸上的笑意就没消过,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极好。他确实是喜悦的,因为真心没料到窦俊彦居然会这般轻易的放手。若换位思考,今日离去的人是自己,他肯定不会这样豁达的看她投入另外个男子的怀抱。
或许,这便是曾经拥有过,即再容不得失去的心境。
窦俊彦离开京都的那日,没有通知京城,很低调的离开,不曾惊动任何人,好似他从不曾来过般。
景晨的心底虽有惆怅,但更多的还是祝福。
曾私下问过大爷,说要与他成亲的女子是谁,人品如何等等。大爷的回答是,新娘子乃窦夫人亲自筛选,品貌、家世都极好,素以贤惠著称,配得上窦俊彦。
她没有回应。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明白,什么叫配得上、配不上?
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许诺,潜意识里便可以将对方放在心里。
譬如说,迄今为止,她也分不清到底是何时对大爷动了心。
…
白家夫人知晓德馨存在之后很是不满,几次都劝儿子离开德馨,奈何说之无用,最后只好要白宗轲将她约进府见个面。去白家的那回,是景晨陪着她去的,毕竟不可能将皇室的人拉来,她便只能充作娘家姊妹。
白夫人对德馨的教养与知识都很满意,只是在听说了她来历不详后,表现得就不复开始友好。
从她的表情揣测,居然有几分要德馨做妾的意思。
听出这层意思后,德馨顿觉受了侮辱,整个人坐在没了笑容,话也不说了。若非景晨拉着她,怕是早就起身甩袖走人了。
不得不说,自从到了这个时空后,她任性的公主脾气好转了不好。
听出这层意思后,德馨顿觉受了侮辱,整个人坐在没了笑容,话也不说了。若非景晨拉着她,怕是早就起身甩袖走人了。
不得不说,自从到了这个时空后,她任性的公主脾气好转了不好。
第两百零三章 回平城
白宗轲听说德馨成了君家的义女后,回家立即告知了其母。白夫人虽觉得惊诧,但自然也能明白此举是君家对德馨的维护,本反对的态度就好转了许多。
毕竟,白家老爷是有意要和君府联姻的。朝堂上混得再风生水起,有个富庶的商贾亲家支撑,往后的路总是好走的多。故而,过去虽然白夫人不愿女儿与君家大爷往来,但当家做主的老爷有那份心,她也阻挡不得。
私心里,白夫人到底是个爱护子女的母亲,她知晓君家大爷有顽疾且心中没有她闺女,自也不会强硬的乱点鸳鸯,误了白纤琦一生。而她的儿子,既然中意了那位姓李的姑娘,若不想母子反目,她亦只有妥协的份。
白夫人原就是有心尊重子女意见,再加上白宗轲并非家中长子,如今还有君家出面,若这样还百般刁难,未免显得太过无情。而最重要的是,她丈夫早就打算和君府成为儿女亲家,若白纤琦与君家大爷的事不成,自然就打算求娶君家女儿为儿媳。
君家的几位小姐,她虽觉得温婉懂事,不过儿子没有那份意思,也不想最后丈夫勉强他,伤了父子感情。白夫人这边一松口,白宗轲与德馨便光明正大的处在了一块,众人在京都逗留了段时日,就起程准备回平城。
景晨与大爷的事,早晚都得面对。何况,她既决定了他,总逃避着亦不是法子,君家的宅院里虽是复杂,但这世上真有没是非的地方?
与其再次适应个新的环境,她宁愿回到君家,再且身边还有大爷相伴。
几人动身,路经沿城的时候,景晨几人回家收拾了番。阿图见状,很是不舍的问她是否真决定要离开这里,难道就真的舍得珍艺馆?
景晨沉默了片刻,最后告诉阿图,说他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做他喜欢的事。
珍艺馆,是她的心血,总归是不舍的。
然而,人生便是这般,有舍有得。正如她舍弃了前世的身份与荣耀,但赢得了今生别样的生活与体验;现今她选择跟随大爷回去,珍艺馆以及沿城这里的所有,就必须放下。
人不能太贪心,景晨从来都是有理智的人。
她将珍艺馆留给了德馨,阿图继续做掌柜,留在这里帮她,而所居的这所院落,便给了阿图。
她,或许都不会再回这儿了。
傍晚的天际,彩霞弥漫,整个天地被度上层橘黄的光晕,立在墙角下,享受着这份静谧与宁好。
大爷走到她身后,宽慰的允道:“晨儿,你若想经商,回了家里以后也可以的。”
他不会阻止她的兴趣。
明白他的意思,景晨心有动容,转身笑道:“那好,往后爷就多偷懒会,我帮你理事。”
“求之不得。”温儒如水。
两人并排站着许久,待等暮色渐浓,才转身回屋。送她进房的那刻,大爷认真的说道:“晨儿,你今日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
她的脚步微滞,轻轻“嗯”了声。
次日,景晨进厅堂的时候,手中拿了个木匣,唤过阿图,吩咐道:“你将这个送还到宝鉴银庄,便说是他家少主之物,如今完璧归赵。”
“姐姐,这是…”德馨没有问下去,但已经明白了这木匣便是当初窦俊彦送来的聘礼。
至今都没有被打开过。
她目光复杂的望着景晨,有依赖有感动,姐姐会不会因为自己与白宗轲的事,所以草率决定跟大爷回去?
似料到了她的想法,景晨莞尔,露出抹“放心”的宠溺笑容。
不多会,队伍出发,景晨依旧与德馨共坐马车,大爷另外他乘。德馨在车厢里笑着打趣:“姐姐你怎么不和大哥坐一起?他定会在心里埋怨我的。”
“怎会?”
景晨轻声反问,握着她的手缓缓说道:“这次回平城,便是要将你与白家少爷的事给落实,往后你就得生活在京都,我们姐妹想见面都很不便,这会子还不得多处会?”